解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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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一（5）班，路子明背著書包站在門口，吹了聲口哨。
教室裏只寥寥坐著幾個人，都在趕寫當天的作業，以使周末能夠輕松兩天。徐子晴沒有聽見，直到孟彤彤捅了捅她，她才扭過頭去。
路子明把她拉到墻角處，問：“你要走？”
徐子晴一頭霧水，“走？”
“就是轉學，媽讓你轉的？她說你和那個丫頭都要走，是嗎？”路子明語速稍快，有點擔憂，“你要跟她到一所學校去，還在一個班裏？你沒毛病吧你？受虐狂啊。”
“我沒有。”徐子晴道。
路子明疑惑。
“誰說我要走了，那只是媽媽的意思……她聽周書雲的，周書雲想讓周璞玉轉學，就拉上我，我還沒同意呢。”
那就好，路子明松了一口氣。
“再說了，你還在這裏呢，我不走。”徐子晴眼睛瞥著別處，“反正你在哪兒，我就在哪兒。”
說完，她頭也不回，進了教室。
樓道裏，路子明呼出一口氣，原來是這樣。
徐子晴再度在教室坐下來的時候，盯著桌面，沈默了良久。教室裏，陸陸續續的人走出去，只剩下兩三個……最後，孟彤彤也走了，只剩下兩個。
徐子晴看了看表，不早了，該回去了。
她起身，裝書包。
很輕的，教室另一側響起細碎的聲音，緩緩朝她靠近。徐子晴動作稍慢下來，卻沒往那邊看——不看，她也知道是誰。
周璞玉慢慢走近她，站到她旁邊，兩人相隔著一米的距離，誰也不說話。
徐子晴收拾好書包，準備離開，周璞玉說話了：“你真的，不準備轉學嗎？”
她看著徐子晴，似乎期待著什麽。
徐子晴停下腳步，轉過身。
周璞玉也盯著她，兩秒後，她敗下陣來……垂下了目光。
“我為什麽要轉學。”
周璞玉看著地上，睫毛忽閃忽閃的，深吸一口氣：“你也不想在這個學校，不是嗎？你早想走了，現在有好的機會，為什麽不抓住？”
徐子晴聞言，一聲不吭，淡淡凝視著她，最後發出一聲冷笑：“好機會？什麽機會？再和你去一個地方，然後看著另一個徐子晴跳樓，摔成現在我這個破樣子，還是看著一個又一個蔣夢蕾，被那些老師罵到死？”
周璞玉渾身都在發緊。
“你要想看，你去看吧，我沒興趣。”
她說完，腳步緩慢地朝外走去，到門口的時候，又突然停下來，“還有，孫倩不是和你很好嗎，為什麽不拉著她一起走？省的在這裏禍害別人，丟人現眼。”
最後一句話從徐子晴嘴裏說出的時候，帶著萬分的冷漠與決絕，像冰冷鋒利的兵器，不留一絲情面甩向周璞玉。
這是她第一次對她說這麽狠的話，就連當初她欺負她到心如死灰，她們在一個家裏共同生活了一個寒假，都沒有說過這麽多的話。
周璞玉眼中那個小羊羔，一年前醜陋自卑的小羊羔，此刻，不能再被任何人欺負。
教室的人都走光了，只剩她一個。
突然間，短信提示音響起，周璞玉打開手機。
胡佳琪：【上來，四樓有話跟你說。要走了也不告訴姐一聲是吧？】
周璞玉看著那一行字，心裏微微發怵——她要轉學的事，佳琪姐怎麽知道了？她怎麽知道的？
懷著忐忑的心情，周璞玉上了樓，在樓道拐角處看見胡佳琪……還有另外兩個女生。
“佳琪姐。”
“過來。”胡佳琪看著她，笑了聲，和那兩個女生並排坐在樓梯上，將整個樓梯口擋住了，“最近怎麽這麽頹了？”
周璞玉聞言，擡手摸了摸臉，嘴角扯出一絲笑：“是嗎。”
“要走了？上哪兒去，你不是說，你就沒打算好好學習，在萬松就是故意氣你爸的嗎？”
周璞玉低著頭不說話。
“怎麽了，現在又打算好好學習了？”胡佳琪瞧著她不說話，又道，“也好，當個好學生也不錯，本來嘛，你就比我們聰明。你爸……你爸也挺好的，起碼比我那個爛爹爛媽好……”
“佳琪姐……”
“哎！”胡佳琪打斷她，長出一口氣，“家庭好就是不一樣，有錢就是不一樣，怪不得人家都說有的人一出生起跑線就不一樣，你還在起跑呢，人家都快到終點了。扯個屁的一樣。”
周璞玉盯著自己的手指，十個指甲上鮮紅色的指甲油已經漸漸剝落，她摳著，想把它們都摳下來。可大概是時間過長，有一些油彩就像長在指甲蓋上似的，怎麽摳也摳不下來。
胡佳琪見她心不在焉，便不說話了。
正想讓她走的時候，樓上忽然發出一聲嚎叫，夾雜著重物倒地的聲音，還有數個腳步雜糅在一起的悶響……
周璞玉猛地擡起頭來。
樓上……樓上有人？是誰在打架？
而佳琪姐為什麽坐在這裏？
剛才沒註意到的細節，現在全部浮現在腦海裏——不過她略微一想大概也明白了，或許是又在懲治哪個不聽話的小女生吧，她們一貫的做法。
不過，周璞玉還是朝樓上望去。
胡佳琪的表情急劇地抽動了一下，快速的權衡過後，她對周璞玉笑了下，盡管那笑容很僵硬，可還是道：“沒事了，你回去吧。”
從今天起，便不再是一路人。
所以，今天的一切，沒必要讓你知道。
……你也沒資格。
周璞玉眼神裏晦暗不明，躊躇片刻，轉過了身。
就在她要走下去的時候，上面忽又傳來一聲厲叫：“救命啊——救命——！”
那聲音，有點耳熟。
緊接著，更加耳熟的聲音傳來，還是男生的：“都把門堵好了！別讓她跑！”
周璞玉按在扶手上的手微微一顫，剎那間，緊攥了起來。她的神色呆住，身體像緊繃的弦，心倏地被人吊上去。
雖然不甚明白，可只是堪堪一想，便可猜出個大概……
上面的人，不是在打架。
更不是在霸淩！
“佳……佳琪姐……”她的腿在發軟，看著胡佳琪微翹的眼角，與那眼睛裏流露出來的挑釁與得意，幾乎要跪倒在地。
胡佳琪凝視著她，徹底冷了臉：“怎麽了？”
周璞玉：“上……上面的人……”
“和你有關系嗎？你想上去看看？”胡佳琪徹底撕破臉面，站起身，向她走去，“璞玉啊，裝好人那麽爽嗎？才幾個月，你就變成小白鼠了，這點事算什麽……我印象中，你可沒這麽膽小啊。”
“你打人扇人的時候不是挺痛快嗎？去年，（8）班那女生，不是你一腳揣在人家肚子上嗎？當時人還來著大姨媽……還有在我們宿舍幹的那事兒，忘了？記性不咋地……男女之間，不就這點事嗎？裝什麽白蓮花，又不是沒見過。”
周璞玉蹲在地上，漸漸跪到了地上，渾身發麻。
她大口喘著氣，眼眶通紅。胡佳琪還在說著，周璞玉捂住耳朵，不想聽，她一個字都不想聽……
她“哇”地一聲喊出來，嚎啕大哭。
不，不，那些都不是她想的，都不是她想做的……
那時，她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是想發脾氣，想打人、想罵人，盡管知道那不對，知道自己就像個小壞蛋，可是控制不住……
似乎只有在打人的時候，才是她真正發洩的時候。
那種快|感，無法取代。
可如今，那種感覺變成了痛感，快把她折磨瘋了。
身後的兩個女生一臉嫌棄，跟著胡佳琪你一言我一句，刀刀指向周璞玉。說她假聖母、白蓮花、裝可憐、心機婊……
胡佳琪的眼神從冷漠到不屑，最後從兜裏抽出一團紙巾來，扔到地上。
周璞玉望著那一團紙巾，忽然感到無比惡心，她扭過頭，沖著地板幹嘔起來……不知是哪裏來的一股力量，驅使著她拿起那團紙巾，厭惡地丟了下去。
紙巾滾得很遠，落到三樓的臺階上。
她擡起頭，冷冷看向胡佳琪。
胡佳琪臉色突變，揚起一腳，就要踹在她身上。
周璞玉已經閉了眼，做好準備挨這一腳……可是突然，身上的人影一晃，那只腳沒有落下來，反而是胡佳琪整個身體落了下來。
直楞楞摔在周璞玉身上。
周璞玉仰倒在地，睜眼時，看到路子明站在樓梯上，俯視著她們。
她心裏一松，整個人燃起無數的希望，從腳底直升到胸口。很快，徐子晴也出現在路子明身後，他兩兄妹是從另一側樓道過來的……
還好，還好。
短信沒有白發出去……
她淚眼朦朧，扶著墻站起來，向子晴投過去感激的一眼。
徐子晴沒有理會她。
倒地的胡佳琪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翻過身來時，看到是路子明，整個人又是驚愕又是憤怒，“路子明，你不想活了？”
“佳-琪-姐，是你不想活了。”路子明俯視著她，眼神淡淡，“我早說過，留著人情在，以後我還記你們一份恩。可當初是林哥不要的，那一棍子我早還回去了，背上的疤現在還在呢，要看麽？咱們早一清二楚了，你說對嗎？”
“你等著，我叫林哥來打死你！上回沒把你打殘，是我們手軟！”
“好啊，慢走不送。”路子明瞥了左右兩個女生一眼，壓低聲音，“不想挨踹趕緊給我滾。”
兩個女生楞了下，掉頭就走。
就在此時，樓上傳來一聲嚎叫。
周璞玉瞬間醒過神來，記起了最最重要的一件事，沖上去道：“樓……樓上有人，有人……”
她說話都不利索了，結結巴巴。
路子明不是聾子，聽見樓上的動靜後，眉頭一皺，轉身就往上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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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一（5）班，路子明背著書包站在門口，吹了聲口哨。
教室裏只寥寥坐著幾個人，都在趕寫當天的作業，以使周末能夠輕松兩天。徐子晴沒有聽見，直到孟彤彤捅了捅她，她才扭過頭去。
路子明把她拉到墻角處，問：“你要走？”
徐子晴一頭霧水，“走？”
“就是轉學，媽讓你轉的？她說你和那個丫頭都要走，是嗎？”路子明語速稍快，有點擔憂，“你要跟她到一所學校去，還在一個班裏？你沒毛病吧你？受虐狂啊。”
“我沒有。”徐子晴道。
路子明疑惑。
“誰說我要走了，那只是媽媽的意思……她聽周書雲的，周書雲想讓周璞玉轉學，就拉上我，我還沒同意呢。”
那就好，路子明松了一口氣。
“再說了，你還在這裏呢，我不走。”徐子晴眼睛瞥著別處，“反正你在哪兒，我就在哪兒。”
說完，她頭也不回，進了教室。
樓道裏，路子明呼出一口氣，原來是這樣。
徐子晴再度在教室坐下來的時候，盯著桌面，沈默了良久。教室裏，陸陸續續的人走出去，只剩下兩三個……最後，孟彤彤也走了，只剩下兩個。
徐子晴看了看表，不早了，該回去了。
她起身，裝書包。
很輕的，教室另一側響起細碎的聲音，緩緩朝她靠近。徐子晴動作稍慢下來，卻沒往那邊看——不看，她也知道是誰。
周璞玉慢慢走近她，站到她旁邊，兩人相隔著一米的距離，誰也不說話。
徐子晴收拾好書包，準備離開，周璞玉說話了：“你真的，不準備轉學嗎？”
她看著徐子晴，似乎期待著什麽。
徐子晴停下腳步，轉過身。
周璞玉也盯著她，兩秒後，她敗下陣來……垂下了目光。
“我為什麽要轉學。”
周璞玉看著地上，睫毛忽閃忽閃的，深吸一口氣：“你也不想在這個學校，不是嗎？你早想走了，現在有好的機會，為什麽不抓住？”
徐子晴聞言，一聲不吭，淡淡凝視著她，最後發出一聲冷笑：“好機會？什麽機會？再和你去一個地方，然後看著另一個徐子晴跳樓，摔成現在我這個破樣子，還是看著一個又一個蔣夢蕾，被那些老師罵到死？”
周璞玉渾身都在發緊。
“你要想看，你去看吧，我沒興趣。”
她說完，腳步緩慢地朝外走去，到門口的時候，又突然停下來，“還有，孫倩不是和你很好嗎，為什麽不拉著她一起走？省的在這裏禍害別人，丟人現眼。”
最後一句話從徐子晴嘴裏說出的時候，帶著萬分的冷漠與決絕，像冰冷鋒利的兵器，不留一絲情面甩向周璞玉。
這是她第一次對她說這麽狠的話，就連當初她欺負她到心如死灰，她們在一個家裏共同生活了一個寒假，都沒有說過這麽多的話。
周璞玉眼中那個小羊羔，一年前醜陋自卑的小羊羔，此刻，不能再被任何人欺負。
教室的人都走光了，只剩她一個。
突然間，短信提示音響起，周璞玉打開手機。
胡佳琪：【上來，四樓有話跟你說。要走了也不告訴姐一聲是吧？】
周璞玉看著那一行字，心裏微微發怵——她要轉學的事，佳琪姐怎麽知道了？她怎麽知道的？
懷著忐忑的心情，周璞玉上了樓，在樓道拐角處看見胡佳琪……還有另外兩個女生。
“佳琪姐。”
“過來。”胡佳琪看著她，笑了聲，和那兩個女生並排坐在樓梯上，將整個樓梯口擋住了，“最近怎麽這麽頹了？”
周璞玉聞言，擡手摸了摸臉，嘴角扯出一絲笑：“是嗎。”
“要走了？上哪兒去，你不是說，你就沒打算好好學習，在萬松就是故意氣你爸的嗎？”
周璞玉低著頭不說話。
“怎麽了，現在又打算好好學習了？”胡佳琪瞧著她不說話，又道，“也好，當個好學生也不錯，本來嘛，你就比我們聰明。你爸……你爸也挺好的，起碼比我那個爛爹爛媽好……”
“佳琪姐……”
“哎！”胡佳琪打斷她，長出一口氣，“家庭好就是不一樣，有錢就是不一樣，怪不得人家都說有的人一出生起跑線就不一樣，你還在起跑呢，人家都快到終點了。扯個屁的一樣。”
周璞玉盯著自己的手指，十個指甲上鮮紅色的指甲油已經漸漸剝落，她摳著，想把它們都摳下來。可大概是時間過長，有一些油彩就像長在指甲蓋上似的，怎麽摳也摳不下來。
胡佳琪見她心不在焉，便不說話了。
正想讓她走的時候，樓上忽然發出一聲嚎叫，夾雜著重物倒地的聲音，還有數個腳步雜糅在一起的悶響……
周璞玉猛地擡起頭來。
樓上……樓上有人？是誰在打架？
而佳琪姐為什麽坐在這裏？
剛才沒註意到的細節，現在全部浮現在腦海裏——不過她略微一想大概也明白了，或許是又在懲治哪個不聽話的小女生吧，她們一貫的做法。
不過，周璞玉還是朝樓上望去。
胡佳琪的表情急劇地抽動了一下，快速的權衡過後，她對周璞玉笑了下，盡管那笑容很僵硬，可還是道：“沒事了，你回去吧。”
從今天起，便不再是一路人。
所以，今天的一切，沒必要讓你知道。
……你也沒資格。
周璞玉眼神裏晦暗不明，躊躇片刻，轉過了身。
就在她要走下去的時候，上面忽又傳來一聲厲叫：“救命啊——救命——！”
那聲音，有點耳熟。
緊接著，更加耳熟的聲音傳來，還是男生的：“都把門堵好了！別讓她跑！”
周璞玉按在扶手上的手微微一顫，剎那間，緊攥了起來。她的神色呆住，身體像緊繃的弦，心倏地被人吊上去。
雖然不甚明白，可只是堪堪一想，便可猜出個大概……
上面的人，不是在打架。
更不是在霸淩！
“佳……佳琪姐……”她的腿在發軟，看著胡佳琪微翹的眼角，與那眼睛裏流露出來的挑釁與得意，幾乎要跪倒在地。
胡佳琪凝視著她，徹底冷了臉：“怎麽了？”
周璞玉：“上……上面的人……”
“和你有關系嗎？你想上去看看？”胡佳琪徹底撕破臉面，站起身，向她走去，“璞玉啊，裝好人那麽爽嗎？才幾個月，你就變成小白鼠了，這點事算什麽……我印象中，你可沒這麽膽小啊。”
“你打人扇人的時候不是挺痛快嗎？去年，（8）班那女生，不是你一腳揣在人家肚子上嗎？當時人還來著大姨媽……還有在我們宿舍幹的那事兒，忘了？記性不咋地……男女之間，不就這點事嗎？裝什麽白蓮花，又不是沒見過。”
周璞玉蹲在地上，漸漸跪到了地上，渾身發麻。
她大口喘著氣，眼眶通紅。胡佳琪還在說著，周璞玉捂住耳朵，不想聽，她一個字都不想聽……
她“哇”地一聲喊出來，嚎啕大哭。
不，不，那些都不是她想的，都不是她想做的……
那時，她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是想發脾氣，想打人、想罵人，盡管知道那不對，知道自己就像個小壞蛋，可是控制不住……
似乎只有在打人的時候，才是她真正發洩的時候。
那種快|感，無法取代。
可如今，那種感覺變成了痛感，快把她折磨瘋了。
身後的兩個女生一臉嫌棄，跟著胡佳琪你一言我一句，刀刀指向周璞玉。說她假聖母、白蓮花、裝可憐、心機婊……
胡佳琪的眼神從冷漠到不屑，最後從兜裏抽出一團紙巾來，扔到地上。
周璞玉望著那一團紙巾，忽然感到無比惡心，她扭過頭，沖著地板幹嘔起來……不知是哪裏來的一股力量，驅使著她拿起那團紙巾，厭惡地丟了下去。
紙巾滾得很遠，落到三樓的臺階上。
她擡起頭，冷冷看向胡佳琪。
胡佳琪臉色突變，揚起一腳，就要踹在她身上。
周璞玉已經閉了眼，做好準備挨這一腳……可是突然，身上的人影一晃，那只腳沒有落下來，反而是胡佳琪整個身體落了下來。
直楞楞摔在周璞玉身上。
周璞玉仰倒在地，睜眼時，看到路子明站在樓梯上，俯視著她們。
她心裏一松，整個人燃起無數的希望，從腳底直升到胸口。很快，徐子晴也出現在路子明身後，他兩兄妹是從另一側樓道過來的……
還好，還好。
短信沒有白發出去……
她淚眼朦朧，扶著墻站起來，向子晴投過去感激的一眼。
徐子晴沒有理會她。
倒地的胡佳琪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翻過身來時，看到是路子明，整個人又是驚愕又是憤怒，“路子明，你不想活了？”
“佳-琪-姐，是你不想活了。”路子明俯視著她，眼神淡淡，“我早說過，留著人情在，以後我還記你們一份恩。可當初是林哥不要的，那一棍子我早還回去了，背上的疤現在還在呢，要看麽？咱們早一清二楚了，你說對嗎？”
“你等著，我叫林哥來打死你！上回沒把你打殘，是我們手軟！”
“好啊，慢走不送。”路子明瞥了左右兩個女生一眼，壓低聲音，“不想挨踹趕緊給我滾。”
兩個女生楞了下，掉頭就走。
就在此時，樓上傳來一聲嚎叫。
周璞玉瞬間醒過神來，記起了最最重要的一件事，沖上去道：“樓……樓上有人，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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