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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屋藏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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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屋藏嬌

沈茂華退休的那天,路易林一家三口、連帶著沈放夫婦都去了禮堂參加他的退休儀式,沈夢欣捧了一大束鮮花,在他淚眼婆娑致辭的時候,把他扶下講臺。

路易林是趕在儀式快開場的時候才到,吳青楠車子停在禮堂門口讓他下車,匆匆往裏走去找沈夢欣他們。

路東文原本也是在下面陪著沈茂華追憶往昔,臉上帶著一抹惆悵,看見路易林姍姍來遲,教育的話很難不脫口而出:“昨兒晚上又去哪兒鬼混去了,莊裕他們幾個人都不在滬城你也有那麽多門子要轉?我不是同你說的很清楚麽,今天這樣的場合不可以缺席。”

路易林順了順氣兒,賣乖:“我這不是來了嘛,昨兒晚上幫蘇一去酒吧裏處理了些事情,太晚了,就在他那兒睡了,是定著鬧鐘讓吳青楠來接的,我有分寸。”

退休儀式即將開始,沈茂華掃路東文一點,擺擺手:“易林一慣在家閑不住,你也別管他管的太緊,男孩兒都叛逆,回頭再忤逆你給你隨隨便便帶個孫子回來,恐怕你更加招架不住。”

沈放在一旁笑出聲來:“我總算知道您退休以後在家做什麽了,您就寫寫書吧,我看您這個想象力可以。”

路易林臉色微微泛白,想起早晨從趙明熙那裏走的時候,她拉著他的袖子問他喜歡什麽花,她晚上下班買回來插在客廳的那個瓷瓶裏。

路易林思考良久,才說:“我沒有什麽特別喜歡的花,只要不帶花粉的,你喜歡便好。”

原本是以為爺爺他們至多待上半個月就要走的,可沒想到竟在滬城待了一月有餘,縱使再能裝乖,路易林也裝不了了,近日常常去芳林苑和她待在一塊,改為下了班先回路宅吃晚飯,然後再去芳林苑過夜。

恰逢這一周趙明熙來月事,他晚上陪著她睡,用一只卡通圖案的傳統熱水袋給她暖肚子,廚房裏定時熬著紅豆百合粥,路易林說這玩意兒補氣血,經期調養的好以後生孩子會少受罪。

她呆楞著點頭,和他枕同一只枕頭,腦袋就蹭在他的肩頭,看他明明才二十出頭卻比她深谙更多道理的一雙眼眸。

本來到20號這天晚上,路易林是打算要回路宅去睡的,畢竟第二天是外公沈茂華的大日子,全家人都早早地做了準備。

可她偏拉著他在客廳聊了好一會兒最近杜若飛那邊的動向,兩個人分析半天,也就深了。

趙明熙伸手去抱他的腰,聲音微乎其微,她說:“外面好像起風了,你說怕這風把我吹走了,今夜,我也怕這風會把你吹走。”

他只好留下來,抱著她去臥室休息:“不走,我日日都在這裏陪你。”

原本也是訂好了時間讓吳青楠來接的,他早上明明已經穿戴整齊,在衛生間裏吹頭發。

誰知趙明熙光著腳就走進來,香甜軟糯的一個吻,又叫他迷了心智。

路易林掐指一算時間:“你是不是差不多好了?”

莫名問了這麽一句。

趙明熙微微點頭:“可你該走了。”

他去看手機上的時間,解了鎖給吳青楠發消息,謊稱自己睡過了頭,要他在車裏再等他一會兒。

節省了時間,雖不完全盡興,但卻解了相思。

趙明熙的本意並不是想做那個讓君王喪志的妖女,可她哪裏能拗得過路易林這樣殺伐決斷的王?

匆匆整理了衣服趕去沈茂華的退休儀式,雖然被路東文批評了兩句,可他甘之如飴。

此後數日,不見路易林人來公司,趙明熙聽龐燕燕和她八卦:“路家最近一個禮拜都去了崇明島度假了,董事長、路總、還有路總叔叔一家人都去了,我聽說,淩家也去了人同行,大概是徹徹底底要定下來兩家聯姻的事情了。”

然後小心翼翼去看趙明熙的反應,問她:“眼下我看路總對那淩家的小姐也不很上心,哪天她進了門,路總夜裏歸不歸家都不一定,你也未必會輸給她。”

趙明熙看龐燕燕的眼神覆雜,當她在說什麽朝代的古話呢:“現在不是早就改革開放了麽,怎麽內地還流行一夫多妻制麽?你是想看我回頭給他做妾,還是知三當三?”

龐燕燕咂舌,也不知她是真的不願意還是故意在這裏跟她裝清高。

轉移話題去議論旁人:“我聽說前兩天小路總私下裏去面見了蘇律,還是找的杜總監做的中間人,也不知是聊些什麽,但感覺沒什麽好事。”

龐燕燕口中的小路總是指路琪飛,如今路西焱三世同堂也在滬城,路琪飛與淩家也開始密切走動,不知是存的什麽心思。

趙明熙點點頭,總覺得蘇律這個名字最近聽得過於頻繁,有些蹊蹺。

改天要去問問路易林。

可這個改天,竟一晃拖到了愚人節。

愚人節那天是個周五,趙明熙早起去公司,她穿一條黑色綢緞料子的長裙,外面搭一件編織紋的中短款外套,出門前想起來季節更替,她不好一直背著那只麂皮絨面的小包,所以去換了了莊裕送她的那只手袋。

早上到的略早,打完卡,趙明熙去員工餐廳吃早飯,碰上迎面走過來的路氏兄弟二人。

路易林叫住她:“你拿了餐食便坐過來吧,琪飛也不是外人。”

趙明熙點點頭,去拿了豆漿和兩個紅糖饅頭。

“今天的豆漿榨得好,綿綿的,你也嘗嘗。”趙明熙把手裏的那杯豆漿拿著湊到他嘴邊,路易林含笑張嘴去咬吸管,的確是覺得口感不錯,勞駕她:“你再去幫我拿兩杯過來,今日的豆漿是要比牛奶香。”

路琪飛受不了這兩人明晃晃的撒狗糧,雖覺得此時餐廳裏人也沒有多少,可仍舊覺得不成體統。

躲閃著眼光,問路易林:“昨天晚宴上淩叔叔和爺爺說的話你可有放在心上?淩家都已經不計較你上回在墨爾本羞辱淩初的事情了,你自己難道就不想再爭取一下?”

路易林是有點不想當著趙明熙的面去談論這個話題的,可路琪飛分明是故意的,他此時若不接話,又顯得不光明磊落。

於是只能放狠語氣:“我幾時羞辱過淩初了?不過是把道理都和她說明白,也不想她日後來找我算賬說我誆騙她,我對她從來就是只當一個關系好的玩伴,她與其把心思放在我這裏,倒還不如去和雲家蘇家結親呢,她要是能幫蘇一東山再起,我看這半個滬城的財富都能被他們淩家收入囊中,怎麽就不聰明?”

“蘇一……如今也只有你還信他能再東山再起。”說著搖頭,一副無可救藥的表情看路易林。

不過路琪飛從不議論趙明熙分毫,不知道是對女人的紳士,還是不屑於去關註她這麽一個小小角色。

晚上下班時路易林提前在趙明熙辦公室門口等她,待她整理好了東西打卡下班,他已經靠在門口的墻上等了許久。

見她又是最後一個出來的,不禁問她:“這個班你倒還真是上的挺起勁兒,我也不知道是該誇你為我的事情盡心盡力,還是吃醋於你近日來和我的對話全是在聊工作。”

趙明熙沒想到他會在這兒等他,原以為他會坐在車裏等的,沖他粲然一笑,去牽他的手:“剛才趁他們都下班了,我又去瞥了一眼櫃子上的報表,總疑心她們會不會哪天工作分心讓我給鉆了空子。”

“你也別老想著能有這種好事,她們幾個誰不是比你還老奸巨猾?”路易林接過她手裏那只包,倒是覺得眼熟。

問她:“今日怎麽舍得把這只包拿出來了?”

她淡淡道:“配這身衣服好看。”

路易林點點頭:“莊裕挑的東西,多少還是品味在線的。”

兩人牽著手去門口上了吳青楠的車。

吳青楠問路易林:“今天往哪兒開?”

趙明熙把決定權交給路易林,說:“你要是晚上還有事兒,我們就就近找個咖啡館,若是今日得空,就隨我去看看愛德華。”

她又把愛德華搬出來說事兒。

路易林把她肩膀攬進懷裏,笑道:“好,今日我就去好好關心關心你們兩個。”

正事聊了一個鐘頭,吳青楠送上來從外面打包來的餐食,路易林沖他擺手:“你今日去蘇一的場子裏轉轉,樓上有個房間,委屈你今天住那邊。蘇一和我說最近有個人常來鬧事,幾個店員搞不定,你若是碰到了,給雲霄打電話,他有個同學是那片派出所的警察,夠不夠帶回所裏暫且不說,反正那身衣服至少能唬得住人。”

吳青楠點點頭,很清楚路易林這是為了支開他的一箭雙雕。

如今真到了路易林說過的人間四月,趙明熙給愛德華換了新的貓窩,他發育期長得很快,趙明熙想起來再過不久他就該去做絕育了,問路易林:“我準備下周末帶愛德華去做絕育手術,你這個甩手掌櫃要不要跟著一塊兒去?”

“可找好靠譜的寵物醫院了?”

“小區外面就有一個挺不錯的寵物店,冬天的時候我帶愛德華去那裏洗過兩回澡,小姑娘對待貓貓狗狗挺細心的。”

“那行,我到時候沒事就過來和你一起。”

說著去關了窗戶,說:“芳林苑這間房子,我買的時候還沒想好要做什麽,如今你在這裏住的習慣,等哪個節日我不知道送你什麽禮物的時候,我就把這套房子過戶給你,也算是給你們母子兩個一點保障。”

不知他怎麽就提了這茬,趙明熙臉上不太高興,印象中只有情人、包養諸如此類的關系,對方才會送房送車。

沒由來想起龐燕燕說的那一堆一夫多妻制的言論。

她較真兒地拉下了臉:“我不要你這套房子,還有別的什麽,我也都不要,我有手有腳的,這些東西我都可以自己去掙。”

路易林拿手指頭去彈了彈她的小臉,哄她:“我知道我家公主自己本事大,可我當真是想要給你和愛德華一個家,反正這一套房子對我來說也不算什麽,你收著,我不能來看你時心裏也好過些。”

趙明熙還是搖頭:“我就當你是今天愚人節和我開的玩笑,要是你真的打算將我金屋藏嬌,路易林……”

她頓了頓,眼神懇切地看著他:“你知道的,我不是那種可以眼看著你和別人出雙入對、甘願在這一畝三分地為你畫地為牢的那種傻子。”

他還有心情笑:“這可不是一畝三分地,這是滬城七八百萬的一套房子。”

她還是搖頭:“再貴的房子,如果變成了籠子,又有什麽意思呢?”

她終於不再逃避地當著他的面問他要一個承諾,他知道她想聽什麽,路家會不會和淩家聯姻,他路易林會不會娶淩初,他現在還不能給她百分之百的承諾。

但也快了,他心裏有數。

他故作輕松,說:“我倒是希望有這麽一個籠子把我罩在裏面,只要有你陪著我。”

說完這一句便轉移話題,拉她一塊兒去洗澡:“從前總讓你一個人給愛德華洗澡,我也只幫過你一回,今天算我說錯話惹你不高興,給你搓澡賠罪行不行?”

她作勢掄起拳頭要打他,被他一只手穩穩捏入掌中。

她想要拒絕,可又貪戀和他在一起這有今天沒明天的短暫光陰。

時間是一條永不會逆流的河。

趙明熙終於意識到這一天終要到來,是在帶愛德華去絕育的那天傍晚。

那天路易林食言了,他並未如期出現。

也許這也不算是食言,因為他當時只說如果這一天沒事就過來陪她一起。

可他這一天有事,還是件很重要的大事。

所以他事先給溫雨靈發了信息,讓溫溫來陪趙明熙一塊兒去。

溫雨靈好久不見趙明熙,再次見面竟覺得她變化頗大,皺著眉頭問她:“路易林平時是怎麽虐待你了嗎?你現在都快瘦得我看不見了。”

“哪有這麽誇張。”她去架子上拿先前路易林捎過來的那罐碧螺春茶,說:“這是今年的新茶,易林說全蘇州也找不到比這更好的綠茶了,你嘗嘗看。”

說著去廚房裏倒熱水給她泡茶。

溫雨靈確實平時也會喝茶,是跟溫滔一起生活養成的習慣,溫滔說文人雅士最喜品茶,於是就從小教她品茗。

溫雨靈忍著茶燙,淺吹了表面的那一層熱氣,嘗了一口:“確實是好茶。”

可她不喜歡看趙明熙如今全是圍繞著路易林的生活,她問趙明熙:“你如今住的也是他的房子,工作在他的公司,陪伴你的是他的貓,甚至家裏的好多擺設也都是他拿來的,你有沒有想過,等五一一過,他和那位淩家小姐定下婚約,他這個人對你潛移默化的影響改變,你今後要怎麽去忘?”

溫雨靈心裏清楚,真到了那一天,她不會多和路易林這個人糾纏。

趙明熙不是一個在感情裏面自私到丟棄三觀的人。

因為淩初這個女孩子並沒有什麽過錯。

他們之間,錯的只有路易林。

只有他一開始就不該來招惹趙明熙。

因為他很清楚他以後的路,由不得自己選擇。

溫雨靈還記得從前用溫滔的那番話勸過趙明熙,當時她也以為趙明熙能聽得進去,可如今又怎麽說呢,都是孽緣。

人都要歷劫,可憐她歷過了傅寧遠那道劫,如今竟還要再歷一道。

溫雨靈心裏清楚,路易林這回和傅寧遠是不一樣的。

趙明熙和傅寧遠之間曾有過爭吵、分手、甚至感情裏醜陋的面目可憎的地方他們都有,可她和路易林之間不會有這些,因為他是路易林,他高高在上地擁有著舉世無雙的一切,輕易的一點付出就能讓女孩子為之顛倒,沒有人會不迷戀這樣的他。

包括曾經的她自己。

趙明熙也並非不懂。

就像《剪刀手愛德華》裏面的那句臺詞一樣——“如果我沒有刀,我就不能保護你;如果我有刀,我就不能擁抱你。”

她又何嘗不懂,如果他不是路家的人,他怎麽可能有這樣一間房子豢養她,怎麽可能送她那麽昂貴的一塊玉,怎麽會浪漫到為了一場雪就飛回來見她,又怎麽可能帶她去看那天城堡裏的煙火。

她那些心動的瞬間,如果他不是路易林,那他靠什麽一點一點擊潰她的心理防線,讓她這樣一個步步小心的人為他做一回癡人。

可也正因為他是路家的人,他就沒法擁有她。

他註定是要站在聚光燈下,迎娶他那位美麗的新娘。

而她,至多也只能是他年少時心裏的一滴蚊子血。

總要因為得不到,而留在記憶裏歷久彌新。

趙明熙給她端完茶就去抱愛德華,餵他吃一根貓條,眼裏滿是同情,說這就是他進宮做太監前最後的加餐。

溫雨靈拉住她坐到沙發上,當真是不忍心看著她再裝傻:“新聞報道都出來了,淩董事長自己在第一季度的員工表彰大會上說漏嘴的家裏要辦喜事,就在五一假期,你是真的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

趙明熙去找來愛德華的太空包,說:“我們再坐半個小時再出門,我約的三點鐘。”

溫雨靈拿她沒轍,反正話她撂在這兒了:“你自己掂量掂量吧,路易林人是不錯,可咱們也該往現實點看。”

趙明熙和溫雨靈一同帶愛德華去做絕育,回來時已到了飯點,趙明熙留溫雨靈在家裏吃飯,點的附近的一家新疆菜。

路易林趕在飯點過來,進門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查看愛德華的情況,半晌,才湊到趙明熙面前去道歉:“今天是真的有事,這會兒才脫身,下回我一定提前安排好時間,你的事情,我都放在心上的。”

趙明熙推他離得遠一些,畢竟溫雨靈人還在這兒。

溫雨靈輕飄飄地瞥了路易林一眼,戳破他:“今天不是淩小姐生日麽,你這麽早便脫身了,找的什麽理由?”

“你又知道了?”他本來是要謝謝她今日能來陪趙明熙,可卻沒想到她上來就是噎他的這一句。

“淩家的大門都要叫你們這些姓路的人給踏破了,連我爸都說,市長過個零生都沒她淩初今天的排場,你倒是說說看,你和路琪飛今日去送了什麽奇珍異寶了?”

路易林瞥一眼趙明熙,把手裏從淩家家宴上偷偷藏起來打包回來的那兩只大閘蟹從紙袋子裏面拿出來,去廚房裝了盤端到餐桌上,面不紅心不跳地回她:“我和路琪飛一人送了人家一棟樓,你滿意了?”

“倒真還有心思吃這些山珍海味,我是沒有胃口的,既然你人都來了,那我便回家去吃飯了,剛好晚上家裏煮的是五谷雜糧,更便於消化。”說著拿了包就走,趙明熙攔都攔不住。

路易林看得出來溫雨靈的敵意,也不留人:“隨她去吧,她這是在為你跟我鳴不平呢。”

“你不解釋解釋?”趙明熙走到他身後去幫他脫了外套,拿到衣架上掛起來。

“我這飯都沒好好吃上兩口,就為了給你偷這兩只螃蟹,你還不相信我的真心麽?”他牽著她去餐桌上吃螃蟹,看她就著那盤新疆幹果手抓飯,吃得幹幹凈凈。

趙明熙見他確實是餓了,米飯吃了一盒還不夠,一份炒米粉也叫他扒拉了幹凈。

她說:“易林,我從不質疑你的真心,可你也明白,我們兩個之間,差的不是哪一個人的真心。”

路易林搖頭,裝聽不懂:“那你說說看我們差的是什麽?天時,不論的那晚的臺風驟雨,還是小年夜前的那場雪;地利,你我在滬城相遇,滬城這麽大,偏我要在你上班的店裏買那條項鏈;人和,傅寧遠、溫雨靈、金願,哪一條不是上天在有意成全我們?”

她放下吃螃蟹腿的動作,面上突然就換上笑容,終究是不想過早地就讓他也跟著看清現實。

她知道他在為這段感情努力,盡管是以卵擊石、希望渺茫。

就像他也許可以不重視淩初的生日家宴,飯不吃完就離席。

這是路易林對她趙明熙的真心。

可他卻不能不去慶這個生、赴這個宴。

這是路易林這個身份帶給他的無奈。

可趙明熙卻不想打擊他,因為看見他眼裏的疲憊,她也會跟著心疼。

她說:“那你倒是說說看,今天那位的生日,你送了什麽寶貝過去?”

路易林原以為她要麽就是把話憋在心裏不會再問下去,要麽就是要就著這個話題去沖他發作,可她竟然都沒有,只溫溫柔柔地拿紙巾去幫他擦了擦嘴角的油汙,問他這麽一句。

路易林也不撒謊:“和路琪飛AA給她買了一顆tiffany的粉鉆,隨她是要做成項鏈還是戒指,莊裕家的門店她都盡管拿過去加工,總之是能配得上她的尊容了。”

趙明熙想起來她生日那天路易林送她的那塊玉,也是個原材料,他也說以後根據她的喜好任他加工。

也不知道是玉更貴重還是這枚鉆石。

路易林不知道她腦子裏還細品些什麽,補充道:“這鉆是路琪飛選的,我一時沒有想好要送什麽,便央求著他算我一份,真的是全然不記得了,差一點又被爺爺逮著罵一通。”

趙明熙吃完最後一口菜,也放下筷子,去給路易林從冰箱裏拿了一罐飲料。

她問他:“今天也不回去住,真的沒關系嗎?爺爺也不說你麽?”

“他說任他說,又不是小孩子,說我兩句難不成還能少塊肉?可我要是再不來找你,怕是九尾狐的命都要少一條了。”他說著把她從一旁的椅子上薅過來,一雙手去掐她的細腰。

“你要是天天食欲這麽好就謝天謝地了,今天的螃蟹味道可合你的心意了?”說著手就開始不老實。

他手掌輕輕摩挲在她腰間,她周末在家時的穿著總是很慵懶,喜歡像這樣穿一件素色的針織上衣,隨便搭一條牛仔褲亦或者是不那麽正式版型的西褲。

路易林幫她把掖在褲子裏的上衣下擺一點一點扯出來,雙手箍著她的腰往懷裏按。

“春風雅苑的房子,我已經跟那邊的開發商交代過了,下月末就有樣品間可以看了,回頭端午節的時候,我們回一趟宣城,帶叔叔阿姨去實地看看情況,如果你們家真打算買那裏,我人在的話,應該是差不多能打個八五折,再多的話人家就要虧錢了。”

路易林突然冒出這麽一句,可手裏的動作卻沒停。

他低頭去吻她鼻尖上的那顆小痣,突然一把掐著她的腰抱她上了桌子。

八五折是個什麽概念呢?

這一年宣城的房價均價不到五千一平,春風雅苑位置優越又靠近宣城二中,屬於學區房,趙明熙查過,開盤的售價大概在每平方六千左右。

白楓預備買的這兩套房子,面積最低120平,算下來,路易林只需要露一面,就值至少22萬。

宣城是個小城,人均開的車子不會高於這個價格。

路易林三下五除二收拾了餐桌上的殘羹剩飯,又找來濕巾擦了桌子,去沙發上抓來一條毛毯墊在桌子上,拿毛毯裹住她。

“想什麽呢?”他半脫了她的褲子,手拍在她的臀瓣上,清脆的聲音喚她意識回歸。

她突然起身去勾他的脖子,含糊著說:“可是端午節還有好久呢。”

久到,她都不知道會不會有那麽一天。

抱一絲,熟男熟女的愛情就是這樣的,誰還不是一個ls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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