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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曾真心對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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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曾真心對過你

“來來來,師妹…”徐漾手裏托著一壇帶泥的酒,“還記不記得?這是咱倆當初埋下的桃花酒,說來都幾百年了吧?”

盛蘭尋伸手接過來,“是啊,有三百多年了…”

她打開酒壇,讓祁今玄聞了聞,“是不是很香?”

祁今玄點點頭。

盛蘭尋笑道:“這釀酒的桃花還是當年我逼著你摘的呢,還記不記得?”

祁今玄也記起有這麽一回事,那時他和小尋已經認識一段時間了,兩人通常一見面就要打上一場,那次他不小心打傷了小尋的手,心裏有些愧疚,被小尋威脅著摘桃花時,也就答應了。

盛蘭尋道:“那時候你對我愛答不理的,整日冷著一張臉,我逼你摘桃花,心裏是不是怨恨我了?”

祁今玄從她手中拿過酒壇,怕她累著,“哪有?我很情願的。那時候每次見到你,我都是很高興的。”

盛蘭尋不信,“是嗎?一見面就和我打,我可沒看出你哪裏高興了。”

祁今玄在她額頭上親了親,“那只是為了引起你的註意,你想想,我要是不情願,就算你逼著我,我也不可能給你摘桃花。那時候不懂對你的感情,只知道每天都想見你,一見到你心裏就高興。後來你消失了,我才明白,不知何時我已經愛上了你。”

祁今玄低頭在盛蘭尋唇上印了一下。

盛蘭尋咬了他一下,“原來你那時候已經狼子野心了。”

祁今玄也輕咬了她一下,“是,我狼子野心,老早就想把你叼進狼窩裏吃幹抹凈了。”

徐漾咳了聲,“你倆能不能別這麽無視我?”

他還在這站著呢。

徐漾又道:“師妹,趕緊領著你男人去讓師父看看吧,師父這下總算能安心了,她收了這麽多徒弟,總算有一個成親的了。”

盛蘭尋此時正在虞山派,和祁今玄確定關系了,自是要帶他見一見自己的師父。

徐漾自是也一起來了,他也很久沒來祭奠師父了。

這虞山派如今破落的平常也沒有什麽人來。

只有二師兄陳耘在這守著。

徐漾喝了一口酒,“你倆先去看師父吧,我去找二師兄。”

祁今玄一手抱著酒壇一手牽住盛蘭尋的手,對於虞山派他並不陌生,曾經他被小尋綁來過這裏,還在小尋的房間裏住過幾日。

說來他那時被小尋綁來雖然有些氣惱,但卻沒有半分嫌惡,尤其是後來逃走時,竟有些不想離開。

如今想來他真的很早就喜歡小尋了。

祁今玄攥了攥盛蘭尋的手,真好,他曾經喜歡的姑娘如今是他的了。

祁今玄一直笑看著盛蘭尋。

盛蘭尋摸了摸臉,“怎麽了?一直盯著我看?”

祁今玄笑,“我老婆這麽美,我當然舍不得移開眼。”

盛蘭尋傾身“吧唧”一口親在祁今玄的臉上,“你也好看。”

到了師父的墓穴旁,盛蘭尋就看見墓穴周圍開的正艷的各種奇花,墓穴就好像建在了花園裏一樣。

盛蘭尋道:“以前這些花都是我在照看呢。”

她指了指其中一處,“你看那幾株優曇,還有沒有印象?”

祁今玄拉住她的手,“自是記得,那是我們在一處秘境發現的,聽說優曇是難得一見的佛花,三千年才開一次,當初明明是我先得到的,後來你卻從我手中搶了過來。”

盛蘭尋道:“那是你不敵,我搶過來就是我的了。”

祁今玄笑看她:“尋尋,你真以為我打不過你,會失手讓你搶走優曇?”

“不然呢?”

祁今玄道:“自是故意輸給你的,那優曇本就是我尋來讓你搶的。”

盛蘭尋抱住他的腰,“祁今玄,你怎麽這麽好。”

祁今玄道:“這就好了,以後會對你更好…”他貼著盛蘭尋的耳朵輕聲道:“尤其是在床上…”

盛蘭尋紅了臉,“又不正經…”

到了墓穴旁,祁今玄蹲下身,又從儲物戒裏拿出兩個玉杯,他把酒倒滿後,遞給盛蘭尋一杯。

“來,我們敬師父一杯。”

盛蘭尋接過來酒,“師父,看到這個人沒有?他現在是徒兒的男人了,以後您也不用操心地面上的事了,就在地下忙活吧。我聽六師兄說了,您現在在地府的忘川河裏撐船,想來也很辛苦的吧,徒兒拿了一壇酒給您送來了,辛苦的時候就喝上一杯吧。”

盛蘭尋說完就把酒灑在了地上,又念了幾句咒,這酒師父就可以喝了。

祁今玄也灑了酒,“師父放心好了,以後小尋我會照顧好的。”

祭拜完師父後,六師兄把祁今玄叫過去和二師兄喝酒。

盛蘭尋去挖那幾株優曇,她還未見過優曇開花呢,準備帶回家去養。

剛小心翼翼的把優曇連根挖了出來,盛蘭尋就聽到身後傳來了腳步聲。

然後他就看到了一個白衣青年。

“師妹…好久不見!”

盛蘭尋看他一眼,又低下頭繼續挖優曇,等完好的把優曇全挖出來,她才開口道:“賀崇,我們等你很久了。”

賀崇走近盛蘭尋,然後蹲下身彈了彈優曇葉子上沾到的土,“我知道。我這次來,也沒想活著回去。我…只是想再見你一面而已。”

他猛地咳了幾聲,又說道:“我這幅身子大概也沒多久可活了。”

盛蘭尋手指頓了一下,沒說話,又繼續挖剩下的優曇。

賀崇也不管盛蘭尋有沒有在聽,只自顧地說著:“師妹,我總以為人只要為過往贖了罪就可以重新來過的,我以為我們可以忘記曾經。我一直想著在虞山我是師兄,你是師妹,再後來,我們朝夕相處,互生愛意,結為道侶。可是,你們明明都失了記憶,卻還是走到了一起。”

賀崇苦笑了一聲,“這都是天意。”

賀崇走了幾步,到了師父墓穴的碑旁,然後坐在地上,後背倚在碑上,“師父,當年你為了讓我斷了對師妹的念頭,拼死也要把我鎮壓在小西山下,你可曾想過,我對師妹也是有幾分真心的。你們都以為我是為了師妹的特殊體質,才不擇手段的想要得到她。可是,我也曾慶幸那個體質特殊的是她,而我喜歡的剛好也是她。”

賀崇低了頭,猛烈的咳了起來,他輕掩了一下面,白色的衣袖上卻沾了點點血跡,他視線有些模糊,眼前有道暗影擋住光線,更是看不清,“可是,我卻沒算到她從不曾選擇我…”

賀崇伸手輕扯了一下眼前人的衣袖,他擡頭,眼角帶著笑,輕聲道:“阿念,願來生不覆相見…”

“師兄,我也曾真心對過你…”

“也曾把你當作家人…”

整理舊稿時發現當時還寫了賀崇的番外,就放這裏存個稿吧。(2021)

盛王朝,鎮國公府。

“你看到了嗎?這以後就是你的家…”

男孩扯了扯婦人的衣袖,“娘,我爹就住在這裏嗎?”

“對,你爹就是鎮國公,你是他的兒子…”婦人說著眼中有幾分憤恨,“這裏的一切原該屬於你…”

婦人站起身來,“現在去奪回屬於你的東西吧,記住了,不論多麽卑賤不堪,人首先是要能活下去,活下去才能殺了那些傷害過你的人!”

婦人推了男孩一把,“去吧,你現在首先做的是如何讓你爹認下你這個兒子。”

“娘,你不陪我去嗎?”

婦人冷笑一聲,“記住了,今後你只有爹沒有娘。”

婦人閃身消失不見,男孩撲過去卻摔到在地上。

“娘,不要丟下崇兒!”

男孩在鎮國公府門前哭喊著。

鎮國公府出來幾個下人過來驅趕他,“走開,哪裏來的小乞丐,趕緊滾,今天可是大公子回府的日子,平白添了晦氣!”

男孩破舊的衣服上沾滿了土,“我要找我娘!”

下人笑道:“這裏可沒你娘,你要找就去乞丐窩裏找吧,也許你娘正在陪老乞丐睡覺呢!”

其他人聽見哈哈大笑,“怎麽就找你娘,不找你爹,是不是和你娘睡過的乞丐太多,不知道你爹是誰…”

一群惡意的笑聲充斥著賀崇的耳朵。

他從地上爬起來,向那幾個下人撲去,“不許你們這麽說我娘,我爹是鎮國公…”

幾個下人聽到更是哈哈大笑,“他說他爹是咱們國公爺,真是笑死人了…”

一個下人上前給了賀崇一腳,“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我們國公爺會有你這樣的乞丐兒子…”

賀崇被踢到心窩,心口疼的躺在地上不能動彈。

幾個下人還在對他拳打腳踢。

賀崇痛苦的抱住腦袋。

他的頭好像要裂開了一般,他的腦海裏有一道嘶啞的聲音一直在蠱惑著他:“看到了嗎?即使你什麽也不做,別人也一樣厭棄你。你的親生母親拋棄了你,你爹的下人無緣無故的毆打你,這個世界就是這般充滿惡意,所以,別在反抗了,乖乖讓出身體給本座,本座會幫你報仇的。”

“不,不會的,這世上一定會有人真心對我好的…”

雖然他娘從小對他就不好,對他非打即罵,可是他依然覺得他娘是有苦衷的,他娘一定會有回心轉意的一天。

就像現在他娘把他丟在這,讓他自己去找他爹,說不定等他爹肯認他了,他娘也就對他好了。

賀崇道:“我不會把身體讓給你的,我要找我爹,我是鎮國公的兒子…”

腦海裏的聲音冷哼一聲,“本座看你能撐到什麽時候?等你撐不住的時候,還不是得乖乖讓出身體來,到時候本座會讓你知道何為對何為錯!”

賀崇只知道他現在還不能死,他還沒見到他爹。

賀崇狼狽的向鎮國公府爬去,他要去見他爹。

只是他爬了半天,卻又被下人給一腳踹遠了,“趕緊滾遠點,沖撞了大公子,小心腦袋落地。”

小小的賀崇吐出一口血來。

這時天空幾朵祥雲飄了過來,幾個下人看見面露喜色,“快去通知國公爺,大公子回來了!”

一會的功夫鎮國公府出來了一群人,他們滿臉喜色,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個看起來四、五十歲的男人。

賀崇聽見下人稱他為國公爺。

原來這就是他的爹?

賀崇費力的向他爬去。

所有人都看向天空,沒有人看到小小賀崇。

就算看到了也沒有人在意。

他生來便讓人厭惡。

祥雲慢慢落下,一個身穿紅色的年輕男子從祥雲上走了下來。

賀崇聽見所有下人向他行禮,“參見大公子!”

紅衣男子妖魅肆意,姿態傲慢,睨了眾人一眼,便向國公府走去。

鎮國公一臉笑容的在他身旁跟著,語氣有些討好,“玨兒回來了…”

賀崇眼見鎮國公就要回府,用盡全身的力氣喊道:“爹!爹!我娘說鎮國公是我爹!”

鎮國公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一眼,眼裏有人嫌惡,又吩咐下人道:“處理了。”

賀玨倒是停下了腳步,冷嗤了一聲,然後回過頭,向賀崇走去。

賀崇擡起頭就看到眼前一身鮮亮紅衣,高高在上,又生人勿近,氣質清冷的俊美男人。

賀崇幾乎看直了眼,他長這麽大,從沒見過這樣美的人。

賀崇甚至不知道該用什麽詞來形容他的美貌。

只知道看一眼便不舍得移開眼。

賀玨只看他一眼,便又往府中走,經過鎮國公身旁時,有些諷刺的道:“我又多了一個兄弟呢!你不把自己的兒子領回府嗎?”

鎮國公道:“玨兒,你誤會了,他不是…”

賀玨冷笑道:“你在懷疑我的能力?我看過的人你覺得會出錯?”

鎮國公道:“玨兒,爹不是這個意思?”

賀玨道:“還是你不想認你的兒子?也是,想當年,我不也是這樣的存在嗎?”

賀玨說完便回了府。

而賀崇也被領進了國公府。

過了幾日,賀玨領著賀崇進了宮。

賀崇見到了他一生也不能忘記的一個人,他們稱她為小殿下,她還有一個好聽的名字叫阿念。

阿念摘了一朵黃澄的菊花送給賀崇,卻被姐姐蘭芷訓斥了一頓,菊花大多是送給亡人的。

賀崇卻攥著菊花不肯撒手,這是他平生第一次收到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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