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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地引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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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燏抗不過的海流,她臨臯更沒有招數,一墜入海中,又被暗流卷出海面,仿佛自己一葉浮萍,不敵急流勇進,反覆幾次,都無法游入海下。

化蛇坤夷面容猙獰,雙眼迸火,現出魔態。此時他如何還記得自己愛人,只道遇神殺神遇魔殺佛,火神坤夷算得了什麽,在海中還不是什麽法術都施展不出。弒魔之劍算得了什麽,落在無用之人手裏,還不是破銅爛鐵。化蛇雙手運掌,手中便匯聚萬到激流,向玄燏迸射而去。誰又能料到,一只前年的化蛇,竟然有如此高的修為,號令海中萬物,操控浮海洪流。玄燏一個火神,深海之下,如何能破他水陣。不得已之下,弒魔劍纏住激流,向一旁揮去,好在玄燏手上巨力,激流無法奈他如何,如此行進,雖然緩慢,但卻奏效。

清無伏在雲頭,沒了棠溪,又身受重傷,此時她與昏死過去的化煙沒什麽兩樣,只能緊張地註視著海面,除卻那蜂擁而上的海魈之外,那海水如同沾染了坤夷的魔性,巨浪興起,洶湧澎湃,大地仿佛也隨之振動。正在她擔憂玄燏、臨臯之時,海中突然飛出一道玄色身影,一股激流頂著玄燏出了海面,清無想也不想躍身過去拉他。她不知如何做到,從未如此迅速地禦過風,飛到玄燏身旁時,恰好拉住了他的手。玄燏穩住身形,她的手握在手裏冰涼有力,緊緊握著他,他旋身把她護在懷裏,弒魔劍反手斬過去,擋住了沖她二人而來的激浪。

“劍呢?”玄燏低沈的聲音在她耳邊道。

清無旋身看他,正好撞進他墨色的眸子力,手還被他緊緊握在溫熱的掌裏。“在海裏。”

“等著。”玄燏說著,大掌又緊緊握了下她冰涼的手,旋身就躍進海裏,清無呆呆地看著他的背影。

“玄燏!”清無反應過來時,玄燏已經沒了蹤影,她這一聲呼喚,回應她的只有翻滾的巨浪。茫茫大海,此刻神魔混戰,他去哪裏給她找劍?

臨臯在海裏正與那激流糾纏,就見玄燏又跳入海中。化蛇見狀,橫起翠笛,笛音虛幻縹緲,灌入耳中,海裏千萬群魚在海下列陣,仿佛墮入魔道一般,雙眼迸射紅光,向她和玄燏而來。一時之間,激流、巨浪、群魚、海魈、蛇怪仿佛這水中萬物都成了他們敵人,玄燏卻不急抗敵,在水中逡巡,臨臯手中鳴鴻刀刀揮向入魔的海魚。有些魚身形小巧,有些則大人數倍,大大小小的魔魚,各不相同的招數,全部朝她使來。臨臯再法力高強,也抵不過滄海萬物,此時身上已被魔魚中傷幾處。

玄燏在魔魚群中向海底游去,手中弒魔劍揮過去,群魚見血。在海裏逡巡良久,終於,海底礁石之間,一道銀光在眼前閃爍,玄燏俯身游了過去。

化蛇見玄燏游入海中,視他若無物,更加憤惱,起身就追了過去。玄燏落入海底,拔出棠溪掛在腰間,轉身一看那化蛇追了過來,旋即雙掌並立,啟動金盤,深海之中,他雙掌出閃著藍色火光,待火光漸勝,玄燏雙掌砸向海底,海下生起巨波,以他雙掌為中心,向四面八方推開。

海面之上,只見波濤洶湧的海面如同開水沸騰,海中魚蝦皆從海中跳起,仿佛沸水煮海鮮,下一刻,大地瘋狂振動,就見海中一處漩渦不斷下陷,緊接著,漩渦擴張開來,海水向四周湧去,這廣闊無際、一望無邊的海水竟然生生被劈開!

隨著玄燏施力,海底的一條裂縫如樹幹抽枝,生生被劈開幾條縱橫交錯的鴻溝,浮海萬水紛紛流入地溝,坤夷只覺操縱海水的手失去力量,顯然無法再運用縱海術,於是奮力向玄燏而去。

玄燏正專註施力於掌,只覺腰部一痛,化蛇纏住了他的身子,玄燏仍然手不離地,另一手上斷水劍向化蛇砍去。海底溝壑隨著他施掌越來越大,浮海的海水湧進地溝,化蛇自知必敗無疑,甩起巨尾向玄燏卷去,玄燏遍身被卷入蛇身,化蛇張開血盆大口,朝著他頭部咬過來,玄燏趁勢,斷水劍刺入化蛇腹中。

化蛇中劍,血光飛濺,在水中搖晃兩下,倒向地面。玄燏背部讓它咬了一口,踉蹌兩步,暈倒過去。

大地震顫,海浪奔湧,海底硬生生被開了幾道萬丈地溝,地溝之下赤紅的巖漿奔湧向上,火氣沖天,海水潑盆般傾瀉而入,海內大魚小魚隨之墜入,燒成灰燼、變成煙霧,海魈、妖獸逃的逃,死的死。清無再也顧不得那麽多,翻身就跳入不斷降下的海水裏,她輕薄的身子隨著海水一起向海底湧去,游了沒多久,清無就看見倒在海底沒有知覺的玄燏,她抵抗住水流的沖力,奮力游過去,緊緊抓住玄燏的手,身後臨臯也跟著過來,把淹淹一息的坤夷抗在肩上。

海底振動,海水滾流,二人一出海面,海底就坍塌下沈,巖漿上湧,火浪澎湃洶湧,海水湧入巖漿火海化為白色霧氣。

不出一個時辰,浮海便消失了。

越澤仙君帶著天兵天將到了浮海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麽一副畫面,浮海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烈火熊熊的巖漿,要不是他看見巖漿海旁的高崖上,他家上神倒在清無仙子的懷裏,他還以為自己搞錯方向,找錯了地方。

蒼明顯然也沒想到自己日夜兼程趕到這地方,看到的確實他家上神身受重傷的場面。還不待越澤反應,麒麟腳下生火,就向玄燏奔去。

清無手指搭在玄燏脈上,擡頭對眾人道:“這化蛇怕是有毒,他損耗巨大,又中蛇毒,要趕緊回天宮。”話音一落,擡頭就看見沖她跑來的那只遍體通紅的麒麟,麒麟身後跟著越澤和數千天兵天將。

“這是……發生什麽事?”越澤跳下雲頭,不解的看著遍身浴血的眾人。

臨臯撫著一旁巨石坐下,沒好氣地看著他,“……你們怎麽現在才來?”

越澤摸摸鼻子,他接了玄燏的命令,馬不停蹄地回到天宮,召集天兵再往回趕,一去一回確實耽擱不少時日。但是根據玄燏之前的計劃,他們是要待天兵到了,才攻入魔宮,此時眼前之景,顯然不在他們原先的計劃之內。“神君說要等天兵到了才動手,怎麽會……”

清無聽見越澤此言,並未覺得奇怪。玄燏不會打沒有勝算的丈。

“越澤仙君,”清無道,“先帶玄燏神君回天宮吧。他需要醫治。這裏的事,玄燏神君會告訴你的。”

蒼明聽了她的話,走到她身旁,俯身把玄燏駝在背上。玄燏雙眼緊緊閉著,手上還拿著弒魔劍,腰間別著她的棠溪。清無看了看他,把棠溪取下來,又把弒魔劍握在手裏,對蒼明點點頭。麒麟旋即躍上雲頭,越澤對眾人頷首,轉身跟著蒼明飛回天宮。

清無撫著一旁石塊坐了下來,弒魔駐地。

“怎麽?你們不打算殺了我麽?”坤夷中了玄燏一劍,此時還是淹淹一息地躺在一旁。

清無握著弒魔劍,看著他道:“你知道,玄燏為什麽不直接用這劍殺了你麽?”

“哼,”坤夷冷笑,“為了折磨我?”

清無昂首,垂眼睨著他:“因為想讓你感受一下什麽叫半死不活,就像畢軒那樣。”

坤夷面上震怒,想起身沖她而來,臨臯一刀擋住他,“你們要殺便殺!說什麽廢話!”

“不急。”清無道,“我要先問魔君一個問題。”

坤夷只怒目而視,不說好也不說不好。

清無只當他默認,接著道:“你真的愛這男子麽?”

“廢話!我為了他尋遍天下所有大夫,就為了救他的命!為了他,我要逆轉天時!怎麽會不愛她……”

“是為了你自己還是為他你自己心裏清楚。你自命不凡,為了一己之私,拿這男子作謊,就為了練就逆天之術,與天道作對,你以為自己天賦異稟,就能掌握天地萬物,操控人倫道德,視天道輪回若無物,不過就是為了證明你自己!你敢說不是!?”清無說著,揚起弒魔劍,劍鋒直指坤夷。

“哈哈哈哈,”坤夷怒極,仰天長嘯,“是!沒錯!可我沒有不愛他!我坤夷,生來就能操控海水,海中萬物皆聽我號令,萬眾妖魔都臣服在我腳下!可那又如何!我還是沒辦法救我的愛人!你說我不愛他,你又明白什麽叫愛!?”

“愛他就要為了他殘害他人性命嗎?!天界的仙將有什麽錯!?要因為因為一個不想幹的男人變成藥引!?你效仿玄燏逆轉天時,可是他一個天神都沒有成功,你憑什麽就可以!?”

“他當然成功了!……原來你們不知道?”坤夷看著眾人,嘲笑道,“窮炙成功了,不然他怎麽可能會有炎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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