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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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回去後的第二日，宋氏便將尋菱從萬蘇寺裏求來的平安符托下人送去給了沈琦。
之後的一個月裏，錦鄉侯都沒有再托人來說要將婚期提前的話，沈琦的病好似也好了許多，能下地走動了，不知真的是尋菱求來的平安符起了作用，還是沈琦的命數還沒有盡。
前世，尋菱可記得沈琦是在成親以後的第三年才走了的。
不過這些對尋菱來說並不重要，她本就不是為了沈琦這個人才嫁給她的，她要的，不過是一份後半生的保障，即便沒了沈琦，有錦鄉侯府的保障，她不求不貪，也足夠她平安過完後半生了。
而尋菱自從有了鏡古堂提前給得定金，日子過得松泛了一些，沒有以前那樣節衣縮食，緊巴巴的了。
每日除了挑燈夜戰，勤奮寫文稿，偶爾還會偷偷地使些銀子托人去外面帶些路邊的野生美味回來，太貴的名酒樓不敢去，就她這點銀子，也不夠她去酒樓造幾次的了。
但路邊攤尋來的鴨血粉絲菌菇餛飩、水晶冰糖醬肘子、荷葉包飯等，也是十分鮮美味香。
有一回晚上，尋菱正擱筆大口地吃著醬牛肉芝麻燒餅。
晚上睡不著在園子裏瞎逛的尋蔓尋著味兒走了過來，使命拍門硬說是從她的院子裏傳出去的味兒，非得給她也嘗一口，差點兒還叫醒了睡在正院的宋氏。
嚇得尋菱幾口吞了燒餅，慌不擇路地拿出前幾日剩下的幾粒牛肉脯出來，哄騙著尋蔓說是她吃的就是這個。
尋蔓小眼神盯著她，一臉的不可置信，最後好說歹說，說是今兒大風，把街邊牛肉鋪子的味兒吹了過來，尋蔓才將信將疑地離開了怡然院。
尋菱就攢了這麽點銀子，可不能被宋氏知道了。
以宋氏的苛刻，斷然不會給她置多少嫁妝，至於錦鄉侯府的聘禮，能不被宋氏獨吞，給她留那麽一點，就已經很不錯了。
她很清楚地記得，前世她嫁給裴凉的時候，看起來是十裏紅妝，嫁妝豐厚，不過是看起來好看罷了，其實內裏都是空的。這才導致裴凉戰死後她被禁足在自己的院子裏，生病了而沒有銀子看病。
這一世，她得為自己活一次，當個寡婦沒關系，重要的是她有錦鄉侯府的護航，又有自己寫文稿賺錢的本事，她定然也可以活得不錯。
一個月後，到了和鏡古堂約定好的交稿時間。
這一回，尋菱沒有尋到合適的機會出去，便讓雲桑去鏡古堂交稿。
薛大自然沒有現身，不僅如此，當鏡古堂派人去薛大的住處去尋他的時候，也早已是人去摟空，一個人影都沒有。
楊堂主信了尋菱，將尋菱寫的《玉蘭還魂記》續集也打上了施然的名號。
尋菱又獲得了一筆銀子。
接下來文定下聘，兩家都和孟家確定了婚期，裴凉和尋芊的婚事定在了冬月二十八，而沈琦和尋菱的婚事定在了臘月十八，大吉大利。
孟家兩門喜事讓孟家充滿了洋洋喜氣，就連日益變冷的天氣似乎也因此減弱了幾分。
小雪這一天，京城下了第一場雪，雪不大，很薄，卻足以將整個世界籠罩在一片素白之中。
尋菱正看著雲桑在雪地裏用瓷瓶收集雪水。
她在荊州的時候，小雪這一天如果下了雪，師傅也會叫她收集雪水，以備將來生了火瘡或熱毒用。
這時，宋氏派了個丫鬟過來，說是讓她準備一下，午時去天香酒樓赴宴，是平陽伯府邀請的。
平陽伯府？大宋氏？
尋菱想了想，又瞬間了然。
先前尋芊一心想要嫁給明齊，嫁進平陽伯府，大宋氏倒是沒什麽意見，只是平陽伯卻不太看得上已然逐漸落魄的孟家，便一直沒有答應。
可如今，尋芊雖沒有嫁進平陽伯府，卻和京城赫赫有名的定遠侯定了親，他平陽伯當然要趁著尋芊還沒有嫁進定遠侯府以前和孟家重新修覆關系。
當然，宴席只是以親戚間聯絡感情為由進行的。
尋菱不想見到明齊，本想找借口推脫，可她又擔心大宋氏編排自己，說自己攀上了錦鄉侯府便看不上她平陽伯府了。
婚前她實在不想給自己找麻煩，便還是去罷，話說天香酒樓的東坡肉乃是京城一絕，能有幸去嘗嘗也是很不錯了。
巳時一刻，尋菱跟隨者宋氏一行出發前去天香酒樓。
這是女眷之間的約會，除了宋氏尋芊，便也只有尋菱和尋蔓了。
有些熟人之間的約會還會帶上自己的兒子或者其他的晚輩侄子，當然，這是有目的的，為的便是給年輕人制造見面的機會。
孟家除了唯一的嫡子孟長衡，便再無其他子嗣，而孟長衡現如今正在書院讀書，並未能同行。
天香酒樓是京城的名貴酒樓之一，地處內城西市最繁華的地段。
大宋氏將吃席的地方定在這裏，也是用心了。
尋菱隨著眾人來到二樓的包廂雅座，大宋氏等人早已等候在這裏。
大宋氏身著一件簇新的暗紅色纏枝菊花對襟褙子，皮膚白皙，眼角有細細地紋路，臉型同宋氏一樣，圓圓的看起來一團和氣。
她見宋氏推門進來，便笑容滿面地起身迎了上來，身後跟著一個和尋菱一般大的女孩，是大宋氏的嫡次女明盈，已經定了親事，跟在最後面的是看起來比尋蔓略大兩三歲的嫡次子明放。
尋菱略微松了一口氣，慶幸明齊沒有跟來。
兩家依次坐下，相互見禮，大宋氏和宋氏姐妹倆因為之前明齊和尋芊的事情而生了一點嫌隙，如今尋芊嫁得好，宋氏倒是大方起來，裏裏外外似乎對之前的事情已經壓根不再介意，倒是大宋氏，顯得有些刻意。
直到大宋氏同宋氏婉轉地提起明放和尋蔓，宋氏才恍悟過來，明白了這回大宋氏邀約她的真正原因。
尋菱也在一旁聽得清白，倒是明放和尋蔓，兩人因為年紀相仿，在一旁聊得樂乎，並沒有關註到大宋氏在說什麽。
而尋芊和明盈，正縮在桌角，細細碎碎地聊著一些什麽，也沒有聽清大宋氏和宋氏的話。
原來是當初平陽伯一直沒有同意明齊和尋芊的婚事，讓他覺得對孟家心中頗有歉意。
如今尋芊攀了裴凉這根高枝，讓他心中的歉意變成了惶恐，憑借裴凉的權勢，若尋芊對這件事情心存芥蒂，完全可以借著裴凉給平陽伯府使絆子，所以才有了今日這一出。
大宋氏主動提出可以讓明放和尋蔓湊對，雖說早了點，但完全可以先定個親什麽的。
宋氏卻只是但笑不語，沒有直接拒絕，也沒有表示同意，尋芊的婚事讓宋氏對尋蔓的婚事也抱有了奇跡般的幻想。
況且尋蔓如今有了裴凉做姐夫，想來將來要找個好的夫婿也不難。
宋氏瞧了瞧正和尋蔓聊得熱絡的明放，頗有些不以為然，當初拼命地想要攀親的平陽伯府，在如今的宋氏眼裏，已然不算什麽了，那伯府的嫡次子，又算得了什麽？
點好的菜陸續上桌，尋菱覺得可惜，竟然沒有那道東坡肉，好在這裏的紅燒獅子頭、糖醋羊排等，也是十分美味的。
飯後大家也沒有急著回家，大宋氏定下的這個包廂，正好對著一樓的戲臺，居高臨下，正是看戲的好地方。
一曲《穆桂英掛帥》唱罷，伶人換裝之際，在酒樓後園子裏突然傳來好幾聲驚呼，細細嗓音，多是女眷發出來的。
難得有不一樣的事情發生，一些二樓的女眷已經按捺不住，攜了個同伴往後園子走。
尋蔓最是耐不住寂寞，又不好拽著明放跑，只好拉過尋菱，俏皮地向宋氏請示。
宋氏朝大宋氏笑笑，表達了對小女兒的無奈後，便點頭同意了。
尋芊也想去看，無奈平日裏對尋菱雖然刻薄，但在其他人面前端的可是賢淑高貴的樣子，只好收起好奇心，老老實實的坐在廂房裏。
尋菱和尋蔓疾步走到後園，才發現眾女眷駐足圍觀的是一株紅梅，紅梅的枝幹上鋪了薄薄的一層白雪。
稀奇的倒不是這株紅梅樹，而是這株紅梅的一側枝頭上，竟然綻放了幾朵嬌艷的梅花！在這初入寒冬的十月！
眾人又是一陣唏噓，就連生活了大半輩子的老人也是一陣感嘆！
紅梅大多綻放在歲末年初，鮮少有在十月開花的，見了這株梅花，也算是長了見識了。
見過梅花，尋蔓和尋菱正準備回去，尋蔓卻見到定遠侯府二房的裴姑娘，也就是裴凉的堂妹。
兩人在一次宴會中相識，兩個小小的人，竟生出惺惺相惜的感覺來。
尋蔓瞬間拋下尋菱，和裴姑娘一道耍去了。
尋菱不想立刻回到包廂，便沿著園子的石子路慢慢走著。
這頭尋芊同明盈聊了半晌，剛聊完了裴凉送給她《玉蘭還魂記》這事，又興致勃勃地聊起了書裏的情節，可還是不見兩人回來，又對外頭發生的事情感到好奇，心癢難耐，最終還是忍不住站起來，想要出去一探究竟。
“娘，姨母，我……”
話還未說完，宋氏便笑著應允了：“去吧，看你忍得也夠辛苦了。”
對宋氏來說，尋芊能在外人面前忍受別人所未能忍的，便已經是矜持了。
尋芊的臉瞬間紅了紅，又佯裝遮掩去叫明盈。
明盈卻笑著拒絕了，明盈向來不喜歡湊熱鬧。
尋芊順著酒樓的樓梯往下走，剛下樓轉彎進了園子，便看見園子左側的廊廡下站立著兩個人。
一個英俊挺拔，玄身而立；
一個明媚清艷，小巧怯意。
男的是裴凉，女的卻是尋菱。
只見裴凉手中拿著一本書，書上的名字赫然是《玉蘭還魂記續集》。
裴凉嘴角露出淺笑，將書遞給尋菱。
尋菱滿臉訝然，不可思議。
而站在不遠處的尋芊，將拳頭握得死緊，直至長長的指甲陷入手心的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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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一個月裏，錦鄉侯都沒有再托人來說要將婚期提前的話，沈琦的病好似也好了許多，能下地走動了，不知真的是尋菱求來的平安符起了作用，還是沈琦的命數還沒有盡。
前世，尋菱可記得沈琦是在成親以後的第三年才走了的。
不過這些對尋菱來說並不重要，她本就不是為了沈琦這個人才嫁給她的，她要的，不過是一份後半生的保障，即便沒了沈琦，有錦鄉侯府的保障，她不求不貪，也足夠她平安過完後半生了。
而尋菱自從有了鏡古堂提前給得定金，日子過得松泛了一些，沒有以前那樣節衣縮食，緊巴巴的了。
每日除了挑燈夜戰，勤奮寫文稿，偶爾還會偷偷地使些銀子托人去外面帶些路邊的野生美味回來，太貴的名酒樓不敢去，就她這點銀子，也不夠她去酒樓造幾次的了。
但路邊攤尋來的鴨血粉絲菌菇餛飩、水晶冰糖醬肘子、荷葉包飯等，也是十分鮮美味香。
有一回晚上，尋菱正擱筆大口地吃著醬牛肉芝麻燒餅。
晚上睡不著在園子裏瞎逛的尋蔓尋著味兒走了過來，使命拍門硬說是從她的院子裏傳出去的味兒，非得給她也嘗一口，差點兒還叫醒了睡在正院的宋氏。
嚇得尋菱幾口吞了燒餅，慌不擇路地拿出前幾日剩下的幾粒牛肉脯出來，哄騙著尋蔓說是她吃的就是這個。
尋蔓小眼神盯著她，一臉的不可置信，最後好說歹說，說是今兒大風，把街邊牛肉鋪子的味兒吹了過來，尋蔓才將信將疑地離開了怡然院。
尋菱就攢了這麽點銀子，可不能被宋氏知道了。
以宋氏的苛刻，斷然不會給她置多少嫁妝，至於錦鄉侯府的聘禮，能不被宋氏獨吞，給她留那麽一點，就已經很不錯了。
她很清楚地記得，前世她嫁給裴凉的時候，看起來是十裏紅妝，嫁妝豐厚，不過是看起來好看罷了，其實內裏都是空的。這才導致裴凉戰死後她被禁足在自己的院子裏，生病了而沒有銀子看病。
這一世，她得為自己活一次，當個寡婦沒關系，重要的是她有錦鄉侯府的護航，又有自己寫文稿賺錢的本事，她定然也可以活得不錯。
一個月後，到了和鏡古堂約定好的交稿時間。
這一回，尋菱沒有尋到合適的機會出去，便讓雲桑去鏡古堂交稿。
薛大自然沒有現身，不僅如此，當鏡古堂派人去薛大的住處去尋他的時候，也早已是人去摟空，一個人影都沒有。
楊堂主信了尋菱，將尋菱寫的《玉蘭還魂記》續集也打上了施然的名號。
尋菱又獲得了一筆銀子。
接下來文定下聘，兩家都和孟家確定了婚期，裴凉和尋芊的婚事定在了冬月二十八，而沈琦和尋菱的婚事定在了臘月十八，大吉大利。
孟家兩門喜事讓孟家充滿了洋洋喜氣，就連日益變冷的天氣似乎也因此減弱了幾分。
小雪這一天，京城下了第一場雪，雪不大，很薄，卻足以將整個世界籠罩在一片素白之中。
尋菱正看著雲桑在雪地裏用瓷瓶收集雪水。
她在荊州的時候，小雪這一天如果下了雪，師傅也會叫她收集雪水，以備將來生了火瘡或熱毒用。
這時，宋氏派了個丫鬟過來，說是讓她準備一下，午時去天香酒樓赴宴，是平陽伯府邀請的。
平陽伯府？大宋氏？
尋菱想了想，又瞬間了然。
先前尋芊一心想要嫁給明齊，嫁進平陽伯府，大宋氏倒是沒什麽意見，只是平陽伯卻不太看得上已然逐漸落魄的孟家，便一直沒有答應。
可如今，尋芊雖沒有嫁進平陽伯府，卻和京城赫赫有名的定遠侯定了親，他平陽伯當然要趁著尋芊還沒有嫁進定遠侯府以前和孟家重新修覆關系。
當然，宴席只是以親戚間聯絡感情為由進行的。
尋菱不想見到明齊，本想找借口推脫，可她又擔心大宋氏編排自己，說自己攀上了錦鄉侯府便看不上她平陽伯府了。
婚前她實在不想給自己找麻煩，便還是去罷，話說天香酒樓的東坡肉乃是京城一絕，能有幸去嘗嘗也是很不錯了。
巳時一刻，尋菱跟隨者宋氏一行出發前去天香酒樓。
這是女眷之間的約會，除了宋氏尋芊，便也只有尋菱和尋蔓了。
有些熟人之間的約會還會帶上自己的兒子或者其他的晚輩侄子，當然，這是有目的的，為的便是給年輕人制造見面的機會。
孟家除了唯一的嫡子孟長衡，便再無其他子嗣，而孟長衡現如今正在書院讀書，並未能同行。
天香酒樓是京城的名貴酒樓之一，地處內城西市最繁華的地段。
大宋氏將吃席的地方定在這裏，也是用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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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氏身著一件簇新的暗紅色纏枝菊花對襟褙子，皮膚白皙，眼角有細細地紋路，臉型同宋氏一樣，圓圓的看起來一團和氣。
她見宋氏推門進來，便笑容滿面地起身迎了上來，身後跟著一個和尋菱一般大的女孩，是大宋氏的嫡次女明盈，已經定了親事，跟在最後面的是看起來比尋蔓略大兩三歲的嫡次子明放。
尋菱略微松了一口氣，慶幸明齊沒有跟來。
兩家依次坐下，相互見禮，大宋氏和宋氏姐妹倆因為之前明齊和尋芊的事情而生了一點嫌隙，如今尋芊嫁得好，宋氏倒是大方起來，裏裏外外似乎對之前的事情已經壓根不再介意，倒是大宋氏，顯得有些刻意。
直到大宋氏同宋氏婉轉地提起明放和尋蔓，宋氏才恍悟過來，明白了這回大宋氏邀約她的真正原因。
尋菱也在一旁聽得清白，倒是明放和尋蔓，兩人因為年紀相仿，在一旁聊得樂乎，並沒有關註到大宋氏在說什麽。
而尋芊和明盈，正縮在桌角，細細碎碎地聊著一些什麽，也沒有聽清大宋氏和宋氏的話。
原來是當初平陽伯一直沒有同意明齊和尋芊的婚事，讓他覺得對孟家心中頗有歉意。
如今尋芊攀了裴凉這根高枝，讓他心中的歉意變成了惶恐，憑借裴凉的權勢，若尋芊對這件事情心存芥蒂，完全可以借著裴凉給平陽伯府使絆子，所以才有了今日這一出。
大宋氏主動提出可以讓明放和尋蔓湊對，雖說早了點，但完全可以先定個親什麽的。
宋氏卻只是但笑不語，沒有直接拒絕，也沒有表示同意，尋芊的婚事讓宋氏對尋蔓的婚事也抱有了奇跡般的幻想。
況且尋蔓如今有了裴凉做姐夫，想來將來要找個好的夫婿也不難。
宋氏瞧了瞧正和尋蔓聊得熱絡的明放，頗有些不以為然，當初拼命地想要攀親的平陽伯府，在如今的宋氏眼裏，已然不算什麽了，那伯府的嫡次子，又算得了什麽？
點好的菜陸續上桌，尋菱覺得可惜，竟然沒有那道東坡肉，好在這裏的紅燒獅子頭、糖醋羊排等，也是十分美味的。
飯後大家也沒有急著回家，大宋氏定下的這個包廂，正好對著一樓的戲臺，居高臨下，正是看戲的好地方。
一曲《穆桂英掛帥》唱罷，伶人換裝之際，在酒樓後園子裏突然傳來好幾聲驚呼，細細嗓音，多是女眷發出來的。
難得有不一樣的事情發生，一些二樓的女眷已經按捺不住，攜了個同伴往後園子走。
尋蔓最是耐不住寂寞，又不好拽著明放跑，只好拉過尋菱，俏皮地向宋氏請示。
宋氏朝大宋氏笑笑，表達了對小女兒的無奈後，便點頭同意了。
尋芊也想去看，無奈平日裏對尋菱雖然刻薄，但在其他人面前端的可是賢淑高貴的樣子，只好收起好奇心，老老實實的坐在廂房裏。
尋菱和尋蔓疾步走到後園，才發現眾女眷駐足圍觀的是一株紅梅，紅梅的枝幹上鋪了薄薄的一層白雪。
稀奇的倒不是這株紅梅樹，而是這株紅梅的一側枝頭上，竟然綻放了幾朵嬌艷的梅花！在這初入寒冬的十月！
眾人又是一陣唏噓，就連生活了大半輩子的老人也是一陣感嘆！
紅梅大多綻放在歲末年初，鮮少有在十月開花的，見了這株梅花，也算是長了見識了。
見過梅花，尋蔓和尋菱正準備回去，尋蔓卻見到定遠侯府二房的裴姑娘，也就是裴凉的堂妹。
兩人在一次宴會中相識，兩個小小的人，竟生出惺惺相惜的感覺來。
尋蔓瞬間拋下尋菱，和裴姑娘一道耍去了。
尋菱不想立刻回到包廂，便沿著園子的石子路慢慢走著。
這頭尋芊同明盈聊了半晌，剛聊完了裴凉送給她《玉蘭還魂記》這事，又興致勃勃地聊起了書裏的情節，可還是不見兩人回來，又對外頭發生的事情感到好奇，心癢難耐，最終還是忍不住站起來，想要出去一探究竟。
“娘，姨母，我……”
話還未說完，宋氏便笑著應允了：“去吧，看你忍得也夠辛苦了。”
對宋氏來說，尋芊能在外人面前忍受別人所未能忍的，便已經是矜持了。
尋芊的臉瞬間紅了紅，又佯裝遮掩去叫明盈。
明盈卻笑著拒絕了，明盈向來不喜歡湊熱鬧。
尋芊順著酒樓的樓梯往下走，剛下樓轉彎進了園子，便看見園子左側的廊廡下站立著兩個人。
一個英俊挺拔，玄身而立；
一個明媚清艷，小巧怯意。
男的是裴凉，女的卻是尋菱。
只見裴凉手中拿著一本書，書上的名字赫然是《玉蘭還魂記續集》。
裴凉嘴角露出淺笑，將書遞給尋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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