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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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9 章
她好得比他慢，又高高低低地燒了兩天，剛好把星期五也病完了。周思真的癥狀比她還要嚴重，這幾天都在醫院。
小二班的老師一個沒跑，其他班也陽了幾個老師，所以《海市蜃樓》這種臨時加的節目，又取消了。
“對不起啊，白耽誤你的時間。”
“不算浪費，你的腰軟了很多。”
還真是，因為身上不好，他都是強制要求她只能在床上稍微練一練。有一次跪著伸懶腰，不小心後仰，差點半下腰成功了。
“對，”她甩甩頭，自己捏了捏胳膊，打完哈欠，接著說，“我感覺我瘦了一點，你覺得呢？”
這兩天他不許她幹活，兩人一起吃的外賣。這裏位置太偏，可配送的美食選擇很少，味道只能說是湊合。這事對她來說，影響不大，但他的食欲肉眼可見地退步了。她雙眼盯著，口頭傳授，教會了他用電飯鍋煮粥。他不會切菜，處理肉和蔬菜一律刀斬，賣相不怎麽樣，托這個米的福，粥的味道還行。
如果不是這個粥，他好不容易長出來的幾兩肉，又要掉下去了。
“嗯，確實瘦了。”
他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再看向試紙。十五分鐘快要到了，他的試紙始終一杠，她的那條慢慢顯現出了第二杠，雖然淺，但確實存在。
她往後一倒，郁悶地說：“還沒好，煩死了。”
他想哄一哄，還沒來得及張口，她已經迅速翻爬起，鬥志昂揚喊：“我與病毒不共戴天。”
他笑著幫她拿來手機。
她靠著他胳膊，慢悠悠地告狀：“我表哥聽到我陽了就說要來看我，他爸呢，只管唧唧歪歪催我去醫院伺候齊老師。唉，真想聽他的跑去醫院，到那摘了口罩放個生化武器，可惜錯過傳染力最高峰了。”
這壞心思，又把他逗笑了。
“你這舅舅無藥可救了。”
“那是，一九年，表哥好不容易攢夠首付，他那個坑爸居然叫他先拿給齊老師應急。應什麽急呢？就齊老師病懨懨地說可能要做大手術。註意啊，只是可能！二齊老師立馬心疼得不得了，因為他自己的錢一直在往扶妹工程裏投，手頭緊，兒子要買房，他只拿了一萬。聽到這消息，那還得了，立馬叫停兒子的看房計劃，叫表哥先把錢拿來。舅媽跟他幹了一架，人都拉到民政局門口了。我們家那個齊老師終歸要點臉，馬上生龍活虎，說是誤診，不用借錢了。”
他騰出手，摸了摸她額頭，確認不燙再收回來繼續搗鼓手上的小玩意。
“這是什麽？”
“陶笛。”
“吹的嗎？”
“嗯。”
他放下擦琴布，拿起陶笛簡單吹了幾個音。
“好聽，容易學嗎？”
“等你好了再說。”
“我就問問。”她想了想，又說，“夏佳怡會彈古箏，零幾年都要40塊一節課呢，她一個星期上四節。你那個是鋼琴嗎？”
“嗯，古箏也有，收起來了。不著急，你還小，我們慢慢弄。”
她嘆了一口氣，隨即又嘻嘻笑，勾著他胳膊說：“什麽都跟她比，太幼稚了，我說著玩的，你別在意。我只學我想學的東西，過去的事，我再努力也拼不贏了。她要是再和我比，我也不怕，有你這個王炸，穩贏。”
王炸很樂意，大聲應承：“行！”
他的手機響了，她幫他劃到接通，按了免提。
“阿寶。”
很柔很好聽的女聲，但不是天鵝。夏加一緊張地看向他，他一臉平靜，語氣平平地回：“什麽事？”
“你幾時有空同我去看車？他不鐘意富豪，想要波子……”
“年底再說，我在工作，先掛了。”
“話掟啦……”
這次不用她代勞，他自己伸手掛斷了。
她聽了個迷糊。
“波子是什麽？”
“保時捷。”
鐘意聽得懂，那富豪是什麽？這女的又是誰，一開口就要保時捷，難道……
他主動解答：“我媽，說胡話呢。”
她提著的心終於松下來了，見他沒有不高興的樣子，就問：“她要保時捷幹嘛？你可以給她買個玩具模型滿足一下。”
“她的記憶是混亂的，這大概是催林百駿回去離婚階段。林百駿家族有錢，但他本人只會敗家，心卻比天高。”
“懂了，這位林先生開的是富豪車，想要保時捷，她想滿足他心願，好讓他也滿足她的。富豪是什麽車，奔馳嗎？”
“沃爾沃。她認為她人生的巔峰是在那邊，那個時候，內地發展確實不如港臺，所以她經常會限在這段回憶裏。不要怕，她只是思維混亂，通常不會情緒激動。”
“嗯，她講話跟麥兜裏的Miss Chan好像，真好聽。”
他笑笑，又開始擦下一樣。
“我來吧，再不動，骨頭要生銹了。”
“不用，加一，那幾層的房子閑置，反正沒人去，不用搞衛生。樓道也是，每個季度找人來打掃一次就行。”
“我……閑不住。”
“做點喜歡的事。”
“好吧。那我做飯去了，我超喜歡做飯的。”
勤勞的小蜜蜂被轄制了兩天，憋壞了。他沒法阻攔，只好放行。他要跟，她不讓。
“你先忙工作，這都耽誤好幾天了。我要做個獨門密醬，你不許偷看。”
他攔腰抱住，要親她。
她用手擋了，做著鬼臉說：“我這還有病毒呢。”
她要兌現上次的諾言：給他做茄汁牛肉。跑腿送來的西紅柿，依然達不到她想要的那個味。
“夏末的西紅柿味道更好，這個口感還差一點。”
“已經很好吃了。”
他沒吃多少牛肉，但用這個湯汁拌飯，又吃到了第二碗。
她正幫他剝蝦呢，電話響了，他幫她接通，同樣按了免提。
“小二，咳……那個加一啊，你大姨她們回來了，給丹丹補那個回門宴。這個月十六，6月幾號，呃……是3號。位置發在群裏了，你記得看看，花好月圓包廂。”
“哦。”
“你是小輩，又沒結婚，意思一下就行。舅舅給你預備了，你留出空，記得來就行。”
“知道了。”
“加一啊，你爸媽糊塗，那些事做得不對，舅舅幫你教訓過了。唉，過去的事，算了，以後再說。你要是遇上了什麽困難，一定要跟我們說，一家人，只要齊心，總有辦法克服的。”
“舅舅，我在加班，先不說了。”
“行。”
他按掉電話，問她：“是跟你媽雙胞胎的那個姨？”
她把剝好的半碗蝦推過去，擦了手，再答：“嗯。嫁得遠，很少回來，上一次見是一七年。”
他沒說話，她突然 get到了他的疑問，馬上補充解釋：“她們剛出生沒幾天，外婆就把她挑出來送給別人養。我說的外公，不是我媽她們的生父，是叔叔。”
哥哥死了，嫂子嫁給小叔子的戲碼，震撼到了他。
她點點眉尾，說：“她這裏有個胎記，沒有齊老師漂亮，所以別人來討孩子，就她了。由此可見，偏心這一點，是會遺傳的。”
“所以她不願意跟這邊的親人聯系，也能理解。”
她點頭如搗蒜，一激動就嘴滑：“特別能理解，以前我就是以她為榜樣，計劃嫁得越遠越好，位置要偏，免得變成免費旅游招待。”
他一咳嗽，她馬上改正錯誤：“當時年紀小，比較幼稚，又老實巴交，只知道躲這一條路。現在吧，我都是正面迎敵硬剛，這樣更過癮，比當逃兵強。”
他滿意了，說：“快吃，等下要接快遞。”
“你轉陰了，你去拿吧。”
“會送到樓下。”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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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得比他慢，又高高低低地燒了兩天，剛好把星期五也病完了。周思真的癥狀比她還要嚴重，這幾天都在醫院。
小二班的老師一個沒跑，其他班也陽了幾個老師，所以《海市蜃樓》這種臨時加的節目，又取消了。
“對不起啊，白耽誤你的時間。”
“不算浪費，你的腰軟了很多。”
還真是，因為身上不好，他都是強制要求她只能在床上稍微練一練。有一次跪著伸懶腰，不小心後仰，差點半下腰成功了。
“對，”她甩甩頭，自己捏了捏胳膊，打完哈欠，接著說，“我感覺我瘦了一點，你覺得呢？”
這兩天他不許她幹活，兩人一起吃的外賣。這裏位置太偏，可配送的美食選擇很少，味道只能說是湊合。這事對她來說，影響不大，但他的食欲肉眼可見地退步了。她雙眼盯著，口頭傳授，教會了他用電飯鍋煮粥。他不會切菜，處理肉和蔬菜一律刀斬，賣相不怎麽樣，托這個米的福，粥的味道還行。
如果不是這個粥，他好不容易長出來的幾兩肉，又要掉下去了。
“嗯，確實瘦了。”
他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再看向試紙。十五分鐘快要到了，他的試紙始終一杠，她的那條慢慢顯現出了第二杠，雖然淺，但確實存在。
她往後一倒，郁悶地說：“還沒好，煩死了。”
他想哄一哄，還沒來得及張口，她已經迅速翻爬起，鬥志昂揚喊：“我與病毒不共戴天。”
他笑著幫她拿來手機。
她靠著他胳膊，慢悠悠地告狀：“我表哥聽到我陽了就說要來看我，他爸呢，只管唧唧歪歪催我去醫院伺候齊老師。唉，真想聽他的跑去醫院，到那摘了口罩放個生化武器，可惜錯過傳染力最高峰了。”
這壞心思，又把他逗笑了。
“你這舅舅無藥可救了。”
“那是，一九年，表哥好不容易攢夠首付，他那個坑爸居然叫他先拿給齊老師應急。應什麽急呢？就齊老師病懨懨地說可能要做大手術。註意啊，只是可能！二齊老師立馬心疼得不得了，因為他自己的錢一直在往扶妹工程裏投，手頭緊，兒子要買房，他只拿了一萬。聽到這消息，那還得了，立馬叫停兒子的看房計劃，叫表哥先把錢拿來。舅媽跟他幹了一架，人都拉到民政局門口了。我們家那個齊老師終歸要點臉，馬上生龍活虎，說是誤診，不用借錢了。”
他騰出手，摸了摸她額頭，確認不燙再收回來繼續搗鼓手上的小玩意。
“這是什麽？”
“陶笛。”
“吹的嗎？”
“嗯。”
他放下擦琴布，拿起陶笛簡單吹了幾個音。
“好聽，容易學嗎？”
“等你好了再說。”
“我就問問。”她想了想，又說，“夏佳怡會彈古箏，零幾年都要40塊一節課呢，她一個星期上四節。你那個是鋼琴嗎？”
“嗯，古箏也有，收起來了。不著急，你還小，我們慢慢弄。”
她嘆了一口氣，隨即又嘻嘻笑，勾著他胳膊說：“什麽都跟她比，太幼稚了，我說著玩的，你別在意。我只學我想學的東西，過去的事，我再努力也拼不贏了。她要是再和我比，我也不怕，有你這個王炸，穩贏。”
王炸很樂意，大聲應承：“行！”
他的手機響了，她幫他劃到接通，按了免提。
“阿寶。”
很柔很好聽的女聲，但不是天鵝。夏加一緊張地看向他，他一臉平靜，語氣平平地回：“什麽事？”
“你幾時有空同我去看車？他不鐘意富豪，想要波子……”
“年底再說，我在工作，先掛了。”
“話掟啦……”
這次不用她代勞，他自己伸手掛斷了。
她聽了個迷糊。
“波子是什麽？”
“保時捷。”
鐘意聽得懂，那富豪是什麽？這女的又是誰，一開口就要保時捷，難道……
他主動解答：“我媽，說胡話呢。”
她提著的心終於松下來了，見他沒有不高興的樣子，就問：“她要保時捷幹嘛？你可以給她買個玩具模型滿足一下。”
“她的記憶是混亂的，這大概是催林百駿回去離婚階段。林百駿家族有錢，但他本人只會敗家，心卻比天高。”
“懂了，這位林先生開的是富豪車，想要保時捷，她想滿足他心願，好讓他也滿足她的。富豪是什麽車，奔馳嗎？”
“沃爾沃。她認為她人生的巔峰是在那邊，那個時候，內地發展確實不如港臺，所以她經常會限在這段回憶裏。不要怕，她只是思維混亂，通常不會情緒激動。”
“嗯，她講話跟麥兜裏的Miss Chan好像，真好聽。”
他笑笑，又開始擦下一樣。
“我來吧，再不動，骨頭要生銹了。”
“不用，加一，那幾層的房子閑置，反正沒人去，不用搞衛生。樓道也是，每個季度找人來打掃一次就行。”
“我……閑不住。”
“做點喜歡的事。”
“好吧。那我做飯去了，我超喜歡做飯的。”
勤勞的小蜜蜂被轄制了兩天，憋壞了。他沒法阻攔，只好放行。他要跟，她不讓。
“你先忙工作，這都耽誤好幾天了。我要做個獨門密醬，你不許偷看。”
他攔腰抱住，要親她。
她用手擋了，做著鬼臉說：“我這還有病毒呢。”
她要兌現上次的諾言：給他做茄汁牛肉。跑腿送來的西紅柿，依然達不到她想要的那個味。
“夏末的西紅柿味道更好，這個口感還差一點。”
“已經很好吃了。”
他沒吃多少牛肉，但用這個湯汁拌飯，又吃到了第二碗。
她正幫他剝蝦呢，電話響了，他幫她接通，同樣按了免提。
“小二，咳……那個加一啊，你大姨她們回來了，給丹丹補那個回門宴。這個月十六，6月幾號，呃……是3號。位置發在群裏了，你記得看看，花好月圓包廂。”
“哦。”
“你是小輩，又沒結婚，意思一下就行。舅舅給你預備了，你留出空，記得來就行。”
“知道了。”
“加一啊，你爸媽糊塗，那些事做得不對，舅舅幫你教訓過了。唉，過去的事，算了，以後再說。你要是遇上了什麽困難，一定要跟我們說，一家人，只要齊心，總有辦法克服的。”
“舅舅，我在加班，先不說了。”
“行。”
他按掉電話，問她：“是跟你媽雙胞胎的那個姨？”
她把剝好的半碗蝦推過去，擦了手，再答：“嗯。嫁得遠，很少回來，上一次見是一七年。”
他沒說話，她突然 get到了他的疑問，馬上補充解釋：“她們剛出生沒幾天，外婆就把她挑出來送給別人養。我說的外公，不是我媽她們的生父，是叔叔。”
哥哥死了，嫂子嫁給小叔子的戲碼，震撼到了他。
她點點眉尾，說：“她這裏有個胎記，沒有齊老師漂亮，所以別人來討孩子，就她了。由此可見，偏心這一點，是會遺傳的。”
“所以她不願意跟這邊的親人聯系，也能理解。”
她點頭如搗蒜，一激動就嘴滑：“特別能理解，以前我就是以她為榜樣，計劃嫁得越遠越好，位置要偏，免得變成免費旅游招待。”
他一咳嗽，她馬上改正錯誤：“當時年紀小，比較幼稚，又老實巴交，只知道躲這一條路。現在吧，我都是正面迎敵硬剛，這樣更過癮，比當逃兵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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