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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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1 章
她的手機在響，她忙著翻炒，他起身去幫她拿。
“粱平，接嗎？”
“我擦！”
“嗯？”
“那是個煩人精，幫我掛了吧。”
他掛斷，對方又打了過來，他繼續掛，那邊沒再電話轟炸，但很快有了微信通知。
她將鍋裏的菜快速盛出，左手一得空，就去掀蒸鍋的蓋，一股誘人的香味迅速彌漫開來。她很誇張地深嗅，然後發出滿足的一聲長“嗯”。
他不愛吃熱食，但生蠔這種食材，完全冷掉的話，美味要打折扣，只能吃溫的。
一個個夾出來自然放涼，酸湯肥牛搬去風扇前吹風。烤鰣魚的盤子已經不燙手，他很愛吃汆過再炒的青菜，也弄好了，這兩樣先拿出去。
她盛好飯，再回來端肥牛和生蠔。
“開飯啦！”
他早早地洗好手等在那了。
天大地大，吃飯最大。她懶得管一直彈消息的手機，但是忍不住要說話。
“差點忘了，那天晚上他也在，夏佳怡帶他去的，見鬼了。那天我太亢奮，把這事給忘了。夏佳怡真把他拿捏得死死的，帶著他去，開飯前把人轟走，他老老實實走了，這操作牛逼吧？”
“那我看看他說了什麽？”
“行。”
她用筷子另一頭把他放過來的手機又捅回去。
他放下筷子，拿起手機看信息，面色有些凝重。
“怎麽了，不會是找我借錢吧？快幫我回：沒有沒有沒有。”
他的臉馬上陰轉晴，說：“不是，想跟你見個面……當面說。”
“夏佳怡的兩只眼睛，一邊刻著‘錢’，一邊刻著‘money’。她肯搭理粱平，十有八九是為了錢。粱平也是老師，工資馬馬虎虎，供不起她，現在找我，要麽是借錢，要麽是勸說我直接掏錢給夏佳怡。你信我的，別管他說什麽，告訴他我已經死了，明天就燒骨灰。”
不是錢，滿屏都是刺眼的“想”：想見，想起，想去……
既然她沒想到，那就沒必要知道。於是他說：“你會一直好好的，別胡說。跟這種人沒什麽好來往的，刪了？”
她思考了一秒，點頭。
他果斷刪掉了回頭馬，她把最飽滿的那個生蠔挑出來放到他面前。
“先吃這個。本來沒加他的，前年潤潤的侄女要轉學，想找個熟人問問，剛好是去粱平他們學校。臨時加的，找他打聽下程序，後來給忘了。這兩年一直沒吱聲，你看，夏佳怡一回來，他就跑出來為她沖鋒陷陣。”
等下，他總算覺出不對了，問她：“這不是那個通過你和她做家人的……ED？”
她很困惑地反問：“ED是誰？我認識的人裏沒有這樣的名字。”
他倒吸了一口氣，就這兩句話的工夫，他完全記起了她之前的說法，意識到自己張冠李戴了。
這是粱平，那是楊韋。
不過不管是誰，剛才那些信息，都讓他心煩意燥。他幹脆直接問：“粱平跟你很熟嗎？”
“小時候有點熟，他爸是齊老師同事，住六樓，高我們四層，一起玩過。我們這些教師子弟，小學初中都捆綁在一起，上學放學天天見。高中是校友，他重點班，我普通班，不在一個教學樓，偶爾會碰上。後來他為了夏佳怡偷襲我，那就是我仇人啊，當然了，我也沒吃虧，拿牛……食殘呼了他。”
正吃飯呢，說屎不好，但她又怕這個詞跟ED一樣讓人聽不懂。不過他好像聽明白了，也不在意，拿起筷子重新吃，笑著問她：“知道生蠔補什麽嗎？”
這題我會。
她大聲答：“蛋白質、礦物質，尤其是鋅！”
他再問：“鋅的作用？”
“增進食欲，改善挑食。嘿嘿，那本營養手冊，我全背下來了。哥，你要經常吃。”
他笑得意味不明，含含糊糊提示她：“還有別的功效。”
“噢，那我再研究研究。”
他笑了，很聽話地又拿起一個來吃。
她有註意到，他一共吃了六片牛肉，這是他第一次吃這麽多肉，果然還是喜歡酸味。會跳舞，愛酸味，上輩子怕是個傣族人。
“這是直接切好的，不知道凍了多久。等我買個切片機，以後自己買新鮮的牛肉回來弄，凍一晚上就能用。”
“好。”
一看他那架勢就知道是要轉賬，她趕緊阻攔：“錢夠，買那個要不了多少錢。要不要試試傣味？”
他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笑著說：“不用，試過酸撒。”
他搖頭，隨後皺眉。
她追問：“跳過孔雀舞嗎？”
他再次搖頭，失笑道：“舞種太多了，有必要接觸才去學，主要還是芭蕾。加一，我是因為過度節食才那樣，你說得對，不能盲目減肥，你現在這樣就很好。真的，很好！”
果然是看中她“好抱”，這肥，真不能減。
“那我……再吃點？”
“喜歡就吃，不要撐壞肚子就行。”
離吃撐還早呢，嘿嘿！
吃完飯，她洗碗，他依舊是往小板凳上一坐，等著她，不過同時在給人打電話。
他沒有壓低聲音，她全聽見了。
“你簽的人，你自己安排，接風？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要叫我。”
“該怎麽樣就怎麽樣，你要考慮別人的感受，幹一樣的活，等級也一樣，她拿的錢多，你讓別的老師怎麽想？”
“出過國怎麽了？別人專業十幾二十年，她一個半道插進來的，反倒要優待？嘉琦，公私要分清楚，還有，私事也要處理好，別影響家庭。”
“嚴老師那邊說好了，加一現在沒時間，約了暑假。白天太熱，每周三次課，二四六晚上的七點到八點，嚴老師會趕過來，小教室不要做別的安排。”
咦，有我名字呢！
她聽得更認真了，發散思維自己填空補全對話。
“嗯，這個不用你操心。對了，還有聲樂，上門的，上午10點到11點，在我們這邊。你和孩子商量一下，可以順帶，她一個人會緊張。”
“沒錯，成年人，不可以嗎？”
“她小，當然該我操心。”
後邊沒聲了。
她關掉水龍頭，快速擦著臺子，背對著他問：“等會要練功嗎？”
“對。”
他早已站起，等她洗手收工，就領著人走。
“有個前輩是社會學的講師，擅長演講。嘉琦想請她帶孩子訓練口才，我把你也加進去了。等你放暑假了，還有個教聲樂的朋友過來帶你們。”
這口氣有點硬，她還沒想好要怎麽說。他轉身，直視她。
“加一，好好學習！”
她完全沒跟上節奏，下意識地問：“什麽？”
他笑了，說：“不要浪費你的天賦，有機會上臺試試。”
“你是說我學好這些，然後……表演？我不會跳舞，一年兩年怕是學不好。”
“表演的形式還有很多，小品、舞臺劇……”
“我長得醜。”
“胡說！”他突然出手，捏住她鼻頭，輕輕一搖，鄭重地糾正她，“很漂亮的，比夏佳怡漂亮一千倍。”
明知道這話水分嚴重超標，她還是咧開嘴樂起來。
“你說得對，我聽你的。走，練胸腰去。”
她將胳膊往後扣，昂首挺胸往樓上走。
他在後面扶著欄桿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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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機在響，她忙著翻炒，他起身去幫她拿。
“粱平，接嗎？”
“我擦！”
“嗯？”
“那是個煩人精，幫我掛了吧。”
他掛斷，對方又打了過來，他繼續掛，那邊沒再電話轟炸，但很快有了微信通知。
她將鍋裏的菜快速盛出，左手一得空，就去掀蒸鍋的蓋，一股誘人的香味迅速彌漫開來。她很誇張地深嗅，然後發出滿足的一聲長“嗯”。
他不愛吃熱食，但生蠔這種食材，完全冷掉的話，美味要打折扣，只能吃溫的。
一個個夾出來自然放涼，酸湯肥牛搬去風扇前吹風。烤鰣魚的盤子已經不燙手，他很愛吃汆過再炒的青菜，也弄好了，這兩樣先拿出去。
她盛好飯，再回來端肥牛和生蠔。
“開飯啦！”
他早早地洗好手等在那了。
天大地大，吃飯最大。她懶得管一直彈消息的手機，但是忍不住要說話。
“差點忘了，那天晚上他也在，夏佳怡帶他去的，見鬼了。那天我太亢奮，把這事給忘了。夏佳怡真把他拿捏得死死的，帶著他去，開飯前把人轟走，他老老實實走了，這操作牛逼吧？”
“那我看看他說了什麽？”
“行。”
她用筷子另一頭把他放過來的手機又捅回去。
他放下筷子，拿起手機看信息，面色有些凝重。
“怎麽了，不會是找我借錢吧？快幫我回：沒有沒有沒有。”
他的臉馬上陰轉晴，說：“不是，想跟你見個面……當面說。”
“夏佳怡的兩只眼睛，一邊刻著‘錢’，一邊刻著‘money’。她肯搭理粱平，十有八九是為了錢。粱平也是老師，工資馬馬虎虎，供不起她，現在找我，要麽是借錢，要麽是勸說我直接掏錢給夏佳怡。你信我的，別管他說什麽，告訴他我已經死了，明天就燒骨灰。”
不是錢，滿屏都是刺眼的“想”：想見，想起，想去……
既然她沒想到，那就沒必要知道。於是他說：“你會一直好好的，別胡說。跟這種人沒什麽好來往的，刪了？”
她思考了一秒，點頭。
他果斷刪掉了回頭馬，她把最飽滿的那個生蠔挑出來放到他面前。
“先吃這個。本來沒加他的，前年潤潤的侄女要轉學，想找個熟人問問，剛好是去粱平他們學校。臨時加的，找他打聽下程序，後來給忘了。這兩年一直沒吱聲，你看，夏佳怡一回來，他就跑出來為她沖鋒陷陣。”
等下，他總算覺出不對了，問她：“這不是那個通過你和她做家人的……ED？”
她很困惑地反問：“ED是誰？我認識的人裏沒有這樣的名字。”
他倒吸了一口氣，就這兩句話的工夫，他完全記起了她之前的說法，意識到自己張冠李戴了。
這是粱平，那是楊韋。
不過不管是誰，剛才那些信息，都讓他心煩意燥。他幹脆直接問：“粱平跟你很熟嗎？”
“小時候有點熟，他爸是齊老師同事，住六樓，高我們四層，一起玩過。我們這些教師子弟，小學初中都捆綁在一起，上學放學天天見。高中是校友，他重點班，我普通班，不在一個教學樓，偶爾會碰上。後來他為了夏佳怡偷襲我，那就是我仇人啊，當然了，我也沒吃虧，拿牛……食殘呼了他。”
正吃飯呢，說屎不好，但她又怕這個詞跟ED一樣讓人聽不懂。不過他好像聽明白了，也不在意，拿起筷子重新吃，笑著問她：“知道生蠔補什麽嗎？”
這題我會。
她大聲答：“蛋白質、礦物質，尤其是鋅！”
他再問：“鋅的作用？”
“增進食欲，改善挑食。嘿嘿，那本營養手冊，我全背下來了。哥，你要經常吃。”
他笑得意味不明，含含糊糊提示她：“還有別的功效。”
“噢，那我再研究研究。”
他笑了，很聽話地又拿起一個來吃。
她有註意到，他一共吃了六片牛肉，這是他第一次吃這麽多肉，果然還是喜歡酸味。會跳舞，愛酸味，上輩子怕是個傣族人。
“這是直接切好的，不知道凍了多久。等我買個切片機，以後自己買新鮮的牛肉回來弄，凍一晚上就能用。”
“好。”
一看他那架勢就知道是要轉賬，她趕緊阻攔：“錢夠，買那個要不了多少錢。要不要試試傣味？”
他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笑著說：“不用，試過酸撒。”
他搖頭，隨後皺眉。
她追問：“跳過孔雀舞嗎？”
他再次搖頭，失笑道：“舞種太多了，有必要接觸才去學，主要還是芭蕾。加一，我是因為過度節食才那樣，你說得對，不能盲目減肥，你現在這樣就很好。真的，很好！”
果然是看中她“好抱”，這肥，真不能減。
“那我……再吃點？”
“喜歡就吃，不要撐壞肚子就行。”
離吃撐還早呢，嘿嘿！
吃完飯，她洗碗，他依舊是往小板凳上一坐，等著她，不過同時在給人打電話。
他沒有壓低聲音，她全聽見了。
“你簽的人，你自己安排，接風？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要叫我。”
“該怎麽樣就怎麽樣，你要考慮別人的感受，幹一樣的活，等級也一樣，她拿的錢多，你讓別的老師怎麽想？”
“出過國怎麽了？別人專業十幾二十年，她一個半道插進來的，反倒要優待？嘉琦，公私要分清楚，還有，私事也要處理好，別影響家庭。”
“嚴老師那邊說好了，加一現在沒時間，約了暑假。白天太熱，每周三次課，二四六晚上的七點到八點，嚴老師會趕過來，小教室不要做別的安排。”
咦，有我名字呢！
她聽得更認真了，發散思維自己填空補全對話。
“嗯，這個不用你操心。對了，還有聲樂，上門的，上午10點到11點，在我們這邊。你和孩子商量一下，可以順帶，她一個人會緊張。”
“沒錯，成年人，不可以嗎？”
“她小，當然該我操心。”
後邊沒聲了。
她關掉水龍頭，快速擦著臺子，背對著他問：“等會要練功嗎？”
“對。”
他早已站起，等她洗手收工，就領著人走。
“有個前輩是社會學的講師，擅長演講。嘉琦想請她帶孩子訓練口才，我把你也加進去了。等你放暑假了，還有個教聲樂的朋友過來帶你們。”
這口氣有點硬，她還沒想好要怎麽說。他轉身，直視她。
“加一，好好學習！”
她完全沒跟上節奏，下意識地問：“什麽？”
他笑了，說：“不要浪費你的天賦，有機會上臺試試。”
“你是說我學好這些，然後……表演？我不會跳舞，一年兩年怕是學不好。”
“表演的形式還有很多，小品、舞臺劇……”
“我長得醜。”
“胡說！”他突然出手，捏住她鼻頭，輕輕一搖，鄭重地糾正她，“很漂亮的，比夏佳怡漂亮一千倍。”
明知道這話水分嚴重超標，她還是咧開嘴樂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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