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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世界溫柔如水(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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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慕

世界溫柔如水(01)

“你的病, 只有言兒一個人不知道嗎?”

沈深知聞言喝水的手微頓, 擡眸覷了一眼坐在沙發上的江眠月, 後者對他無辜聳肩,“我什麽都沒說。”

他就知道剛剛季臨淵看過來的那一眼不正常, 果然——

季臨淵看見兩人的互動, 並未多說什麽, 畢竟大家都是明白人。

他垂眼看一旁高腳櫃上剛剛江眠月放到上面的醫藥箱, 打開, 從裏面找出來剛剛他在床頭櫃上看到的那個藥盒拿在手裏,再仔細看了看。

證明自己剛才確實沒有看錯。

riluzoletablets, 中譯:利魯唑片。

一種抗興奮毒性藥物, 是一種谷氨酸的拮抗劑,可以減少谷氨酸引起的細胞激活毒性,也是美國fda(美國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對als唯一批準的治療用藥。

als, 學名“肌萎縮性脊髓側索硬化癥”,俗稱“漸凍人癥”。

也被大家稱為“不死的癌癥”。1

這種罕見的專業用藥,一般人很難知道, 甚至是醫院裏的一些醫生護士, 在沒接觸過這種病情時, 對這個也都不甚了解。

可偏巧他卻是知道的。

三年前,惠靈頓醫院,也是季臨淵第一次看見慕言蹊的那一天,他就是去醫院送別me世界明宣會英國辦事處的負責人卡洛·亞當斯唯一的兒子,喬·亞當斯。

而喬就是死於als。

患這種病的人平均壽命是2-5年, 而醫生在確診後預言喬大概可以活3-5年,然而事實卻是——

從查出病因,到確診,再到去世,期間相隔了二十年。

這種病,致病原因醫學界尚未明確,基因突變和神經毒性物質常年的累積是現醫學界研究的主要方向。

各國這種病例不少,不是沒有奇跡,只是太少了,少到可以忽略不計。

……

第一次在慕宅和他碰面,兩人在楓葉林裏的談話,剛開始他也以為沈深知是鐵了心的要跟自己死扛到底,誰知他對自己說的第一句話卻是——

“我現在是以言言哥哥的身份,來找你談話的。”

沈深知拜托他以後要好好照顧她,否則會給他好看。

當時他覺得他有點可笑,因為言兒是他心愛的女孩,他照顧她天經地義,除了她父母外,根本不需要任何人來拜托他,囑咐他。

但是沈深知的身份又有那麽一點特別,於情於理,季臨淵還是覺得他是有說那句話的分量的。

所以那次的交談還算融洽。

大家都是成年人,用成年人的方式解決,實屬正常。

只是讓他奇怪的,是沈深知言語間難掩的決絕,不舍得,但又不得不放棄。

季臨淵以為是他想開了,想離開,就算不是,他也沒興趣去了解,只要他不會來兩人之間橫插一腳,他沒興趣管其他的事。

可今天讓他發現的事,卻又把這件事變的沒他想象的那麽簡單。

主動離開和被迫離開,意思大相徑庭。

他可以不在乎沈深知,但是卻不能不在乎他的言兒,在將來的某一天知道了真相,該會受到如何大的打擊。

“是嗎?”

季臨淵把藥盒重新放到藥箱裏蓋好,插著兜斜靠在高腳櫃前,看著半靠在床頭的沈深知,又問了一遍。

“是。”

沈深知把水杯放到床頭櫃上,雙手交叉放到被子上回看著季臨淵嘴角勾著啞著嗓子應一聲。

“爸媽也是知道沒多久。”

一個人要騙過很多人很難,但很多人想要騙過一個人,並不難。

從發現到確診這兩個月,他本有意想瞞著慕家上下,可發現確實不是那麽容易的一件事,上次慕言蹊給江眠月打的那通電話,如果不是他對她太過了解,很有可能就會漏了餡。

慕文若和雲婉雖然不是自己的親生父母,但從小到大對他視如己出,他一丁點的不對勁他們都是看在眼裏的,迫不得已,他才對他們說了實話。

兩老哭了好幾天,這兩天更是因為他的發病,氣氛很低迷,如果不是今天怕慕言蹊看出來點端倪,沈深知想他們大概會淚淹慕宅吧。

“所以你最近才開始把國內的生意逐漸弱化,加重開拓國外市場的比例?”季臨淵挑眉。

如今的聲音沙啞只不過是他病癥初期的反應而已,愈見到後……

如果不想讓慕言蹊發現,離開是他唯一的選擇。

雖然剛開始他不喜歡沈深知,但是想到今後,還是覺得有些可惜。

或許……他們會成為朋友也說不定。

沈深知並不意外他會知道,反而覺得因此還省了自己如何張口的麻煩。

“好歹你今天也正式成了我‘妹夫’,”沈深知反看著他,也挑了挑眉,“有你這個裙帶關系,我不用白不用,就不知道你願不願意看在言言面子上,幫我這個忙了?”

季臨淵的傳媒業務,在全球上百個國家都有涉及,能有他幫忙,這事就簡單太多了。

季臨淵聞言真想翻個白眼給他,雙手盤胸,睨他,“有話就說。”

沈深知摸了摸自己的嗓子,故意重重的咳嗽了兩聲,“嗓子有點難受,你站太遠了,”他拍了拍自己的床邊,笑的也很故意,“近點。”

季臨淵:“……”

算了…何必跟一個病人計較…有失風度。

季臨淵並沒坐在床邊,而是拿了一旁的椅子放到離床邊半米的距離,坐上去,“說吧。”

沈深知提提嘴角,側身從床頭櫃的抽屜裏,拿出來幾份文件遞給他,“在說我的事之前,我還有件事想要請你幫忙,是關於言言的。”

他看著季臨淵翻著手裏的文件,繼續開口:“我知道言言自回來之後就一直在忙成立基金會的事,我想等到……”

……

……

慕言蹊下樓拿了一趟點心,總覺得回來之後,屋裏的三個男人都有點不對勁。

因為…

這氣氛看起來…

也有點太融洽了…

自沈深知和慕言蹊兩個人的問題說開解決之後,沈深知和季臨淵雖不至於見面就會是“分外眼紅”的狀態,但彼此看對方那股“不順眼”的勁,還是隱隱劍拔弩張的。

即使剛剛自己在房間裏的時候,季臨淵也是跟床能隔多遠隔多遠的站著,可她只不過離開一小會兒,回來再看,季臨淵已經坐到沈深知的床邊了?

慕言蹊聽著他們好像在說生意上的事,雖然她聽不懂,但是兩個人表情看著都還不錯,江眠月給沈深知在拔針,表情也比剛剛放松很多。

慕言蹊一頭霧水,可覺得兩人能好好相處畢竟是好事也沒打斷他們的談話,只沈默的把手裏的那杯桂花蜜水遞給了沈深知。

季臨淵接過她手裏的點心盤給了江眠月,慕言蹊手快,在江眠月接過手之前從盤子裏拿了塊大桃酥用自己帶上來的包裝紙包住,遞給季臨淵。

江眠月:“……”

好像他接過盤子就不給他吃了似的…

季臨淵不愛吃點心,剛剛那麽說,本就是想支開她,但是看她這麽“護”著他,他倒是高興,沒有接她遞給他的桃酥,反而笑著握住她手腕把她拉到自己身旁坐下。

然後回過頭繼續跟沈深知繼續剛才的對話…

慕言蹊在一旁坐著,看著自己手裏的那塊桃酥還在納悶著…

一個做傳媒和一個做醫療設備生意的…有什麽好聊的?

……

吃飯的時候,沈深知喝著雲婉特意給他熬的粥,看著季臨淵和慕言蹊開口問他們何時辦婚禮的事。

“我們之前商量了一下,想等明年春天的時候,”慕言蹊扭頭看季臨淵,“我們兩個最近幾個月都有些忙。”

“想辦中式還是西式的?”沈深知又問。

“當然是中式了。”秀禾多好看。

說完,覺得不妥,側頭看季臨淵問,“你覺得呢?”

季臨淵拍拍她的頭,笑,“看你喜歡,我都可以。”

“我最近不太忙,在南城待的比較多,幫你們物色一下婚慶公司?”沈深知笑著看兩人,“既然證也領了,婚禮要不要也提上日程早點辦?”

慕言蹊還沒開口,季臨淵倒是應一聲,“也好。”

……

說好的明年春天呢?

眾人吃過午飯,沈深知和季臨淵跟著慕文若去書房,留了雲婉和慕言蹊收拾。

洗碗洗到一半的時候,慕言蹊突然頓住。

雲婉側頭看她,“怎麽了?”

“媽媽,你覺得我哥哥最近有什麽奇怪的地方嗎?”

慕言蹊回看著雲婉,面色帶著幾分狐疑。

雲婉聞言擦著盤子的手停了一瞬,接著若無其事的繼續,笑著覷她一眼,“哪裏奇怪了?”

慕言蹊眨眨眼,皺了皺鼻子,把洗幹凈的盤子遞給雲婉。“我也說不上來,就是覺得有點不對勁。”

“從上個月他回來之後我就這麽覺得了,當時我還以為他身子出了什麽問題,特意打電話給江醫生…”

雲婉低頭認真擦著她遞過來的盤子,抿了抿唇,還沒開口,就又聽見慕言蹊接著道:“可是江醫生說什麽問題都沒有。”

雲婉把擦幹凈的盤子收到櫃子裏,柔聲笑著給她開玩笑轉移話題,“我看你是回國之後忙這忙那的給忙暈了吧?你哥哥從小到大身子都健健康康的,又不是你,小時候就差沒天天住在醫院裏了。”

“我現在身體很好好吧?”慕言蹊小小哼一聲,給自己正名,“反而哥哥他,淋了點雨居然就感冒了…”

所以她才覺得不正常,人只有免疫力低的時候才會這麽容易生病的不是嗎?他一個每年都會冬泳的人,從小到大都沒見他感冒幾次,要說淋了點雨就感冒,真的讓她難以相信。

“他生病快,好的也會快,眠眠說了,輸兩天液就會好的,”雲婉仍舊笑著,“你就別亂操心了,一個感冒咳嗽,都能讓你想出來一堆有的沒的?”

“可是——”

“還要很久嗎?”

慕言蹊還想說什麽的時候,被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廚房門口的季臨淵打斷。

“……”被打斷的慕言蹊看他,“都沒聽見你下樓。”

季臨淵對著回頭看過來的兩人笑了笑,走到慕言蹊跟前摸了摸她的頭,扭頭看雲婉,“媽,剩下的我來吧,爸找你有點事。”

“找我?”

她剛想著慕文若這會兒找她做什麽,就看見季臨淵趁慕言蹊不註意使過來的眼色,雖然有些詫異,但還是即時改口道:“哦,對,我忘了一會兒要幫他找剩餘的宣紙來著。”

雲婉把手裏的擦幹布遞給季臨淵,“那好,剩下的你來,辛苦了。”

“不會。”

季臨淵接過手往一旁讓了讓。

看著雲婉上樓,他走到水池旁,接著擦剩下的盤碗。

“你們聊完了?”

顯然,因為季臨淵的打岔,慕言蹊已經忘了剛剛自己要說什麽,瞄了他一眼,把最後一個碗遞給他。

“嗯。”

季臨淵把碗筷收拾好到櫥櫃裏應一聲。

“都聊什麽了?”慕言蹊洗著手偏頭問他。

季臨淵關上櫥櫃的門,從墻上摘下擦手毛巾包住她濕淋淋的手,耐心的一點點擦幹,擡眸看她,裝可憐,“爸和沈深知圍攻我,說如果我敢欺負你,就要把我的腿打斷。”

慕言蹊:“……”

“他們才不會這麽說話,”她小聲嘀咕一句,看著他把毛巾掛回原處,“我哥哥呢?”

“回房間睡了。”

慕言蹊扯了扯他袖口,探著頭看他,“說真的,你們都聊什麽了?”

季臨淵把她拉著自己袖口的手握在手裏,笑,“男人間說的話,你小女孩知道做什麽。”

慕言蹊:“……”

她撓他手心,強調,“我不是小女孩。”

季臨淵握著她的手到她身後,擁住她,垂著眸,揚唇,“你是。”

慕言蹊挑眉,“不是。”

“是,”接著不等她再辯,開口轉移話題:“上次讓你帶我在慕宅轉轉,被打斷,這會兒帶我看看?”

“好啊。”

慕言蹊不疑有他的答應著。

除去慕家上下住的連著的那幾棟院落,小院外還有一大片草坪,草坪的左面是花池,右面是上次季臨淵和沈深知談話去的楓葉林。

花池裏面的花不多,至少沒有季宅的多,所以慕言蹊只帶他簡單的看了看後,指著楓葉林,“那裏是我和爸爸最喜歡寫生的地方。”

春夏秋冬四季,每一季的景致都是不一樣的。

但卻都是“漸欲迷人眼”的。

她牽著他往楓葉林走,給他介紹,“你上次來這裏我不知道你有沒有看見,”她指著偏右面的地方,“那裏有個小屋,是我和爸爸趕畫稿時待的地方,裏面很安靜。”

季臨淵順著她的指看過去,看見一個像童話故事裏的那種樹屋一樣,外觀很別致。

只是…不怕下雨天漏水嗎?

“外表很萌,但其實裏面跟平常的畫室是一樣的。”季

臨淵聽見她解釋,恍然。

慕言蹊接著拉著他繞到小屋的另一側,指著在相鄰的兩棵樹之間,裝好的一個秋千,揚著笑看他,“這是我哥哥在我八歲的時候給我弄的,高度被調了很多次。”

她松開他的手,坐上去,“這個高度是我初三不再長個之後定下的。”

慕言蹊往後撤了撤,翹著腿蕩著秋千看他嬌俏的笑,樣子是真的開心。

午後的天,陽光熱烈了些,空氣也隨著暖了很多,陽光透過樹葉灑下來,落下四周斑斑駁駁的光點,落在她的臉上,身上,沐浴著溫柔和歲月靜好。

蕩勢趨緩時,季臨淵走過去,握著繩索固定住,立在她身前,俯下身子看著陽光落在她眼裏細碎的光調侃,“還說不是小女孩。”

他捏著她下巴,指腹在上面蹭了蹭,笑她,“瞧把你開心的。”

話說完,他握著她腿彎和後腰把她抱起來,自己坐到秋千上,放她到自己腿上坐著,抱她在懷裏,嘴在她眉眼和鼻梁上徘徊了會兒,須臾,捏著她下巴,親上去。

人生有長有短,而自己根本不會知道下一瞬會發生什麽,只好把每一天都過得像是最後一天,認真做自己想做的事,好好生活,盡量不讓自己留有遺憾。

這是季臨淵在很久以前就想明白的一件事。

可他依然有很多遺憾的事,那場奪走他摯友的槍戰和三年前在醫院看到她時沒能想著主動先去認識她。

季臨淵想著她剛剛的笑臉,好像能越過時光看到幼時的她,在秋千上笑的神采飛揚的模樣,在她的旁邊是年少時的沈深知,推著秋千,看著她笑。

眼裏有青澀又懵懂的愛,幻想著有一天,能夠和她白首,陪在她身邊,此生不離。

只是......

想著這些,季臨淵在心裏悄悄嘆口氣,他是有多幸運,今生能得到她的青睞。

慕言蹊對於他此時心裏所想的全然不知,摟著他脖子,輕輕回應著,只覺得是不是其他情侶或是夫妻之間也像他們一樣,好像怎麽親都親不夠似的……

……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的唇移到她的小下巴上,啄兩下,又一點一點親到她耳後,鼻尖在她耳垂上蹭兩下,低聲道:“小女孩都招人疼,我們言兒有很多人疼,也有很多人愛。”

最後似是自語的低聲感嘆了一句:“真好。”

這話慕言蹊倒是反駁不了,經歷過不開心,依舊留下來的人,才更珍貴,像是仁央,即使不會再陪在她身邊,每當想起來都是暖心的。

她從小到大,被寵愛著長大,現在想想離開南城的那四年,也像是上天的一種恩賜,讓她在能繼續提高自己學習的同時,還找到了今後想要走的路。

慕言蹊雙手圈著他的頸,臉頰貼著他側臉笑了笑,反問,“你不也是?”

季臨淵聞言故意皺眉,“也是什麽?小女孩嗎?”

慕言蹊輕哼一聲,手在他肩膀拍一下,“也是有很多人疼,很多人愛。”

季臨淵抿著她耳垂,啞聲笑,輕“嗯”了聲。

慕言蹊被他逗的有些癢,身子動了動,突然開口,“我覺得跟你比起來,我確實是個小女孩。”

“嗯?”

他看她挑眉,沒明白她為何突然變了主意?剛剛還一臉認真的在給他辯。

“俗話說‘三歲一個代溝’,而我們可是差了三個代溝呢,按著歲數怎麽著我都得叫你一聲——”她靠到他耳邊小聲調侃,“叔叔吧?”

季臨淵:“……”

他無奈的低頭看她笑,收緊手臂,警告她,“不許鬧。”

什麽“叔叔”,聽起來怪怪的。

像是…那什麽一樣…

“不叫叔叔,那叫什麽?”她是存心要鬧他,“師叔?”

季臨淵想起第一次兩人在季宅見面,當時她也是這麽“皮”,之所以不能收拾她是因為兩人還“不熟”,但顯然,這丫頭現在還沒搞清楚狀況。

季臨淵沒再理會她“無比熱情”的給他列出的“稱呼建議”。

打斷她問,“今天晚上還回季宅吧,明天我走之前再送你回公寓。”

慕言蹊沒聽出來他的言下之意,手指玩著他的大衣領搖搖頭,“我想回公寓,好幾天沒有看見朵朵,很想她,而且——”她擡眼瞅他,“今晚我們和阿如姐一起吃個飯吧?”

這麽長時間,他們好像還從來都沒有一起吃過一頓飯,今天這日子特殊,好歹要聚一下。

季臨淵思了半晌,應一聲,“也好。”

下午從慕宅出來,兩個人先去了趟超市買食材,買東西的時候,慕言蹊給應如是去了電話,說完正事,問她或者朵朵需不需要帶什麽東西時,聽見應棉朵在電話那頭軟萌稚嫩的聲音:

“auntie,你把你智幾帶回來給朵朵就好啦~”

一句話,聽的慕言蹊眉開眼笑,這小丫頭也不知道都跟誰學的,嘴真甜!

買好東西到公寓時時間剛好五點半,慕言蹊不會做菜,大廚自然就是季臨淵來做,她在一旁打下手,半個小時後,門鈴聲響,慕言蹊擦擦手到門口,透過貓眼,看著應如是抱著應棉朵站在門外。

她笑著剛把門打開,應棉朵已經沖著她撲了過來。

“auntie,朵朵好想好想好想你喔!”小丫頭一字一點頭說的鄭重其事,小臉上看著還帶著幾分委屈,看的慕言蹊一陣心疼。

“auntie也好想好想好想你噢!”她在她白嫩嫩的臉蛋上使勁親了一下,“要不要看auntie給朵朵買了什麽禮物回來?”

小丫頭高舉雙手,一臉興奮,“要!要!朵朵要看!”

慕言蹊跟應如是打了聲招呼之後,直接抱著應棉朵到客廳玩平衡抽積木去了,完全忘了要幫季臨淵做飯的事。

應如是看著在客廳地毯上玩的不亦樂乎的一大一小,有些好笑的搖搖頭進了廚房,靠著流離臺看著自家老板,調侃,“被小孩奪走註意力的感覺怎麽樣?”

季臨淵手上切著土豆的動作沒停,提了提嘴角,“大概就是孩子得晚兩年再要的感覺吧。”

應如是看著面前挽著襯衫袖子,帶著圍裙切著菜,身高腿長眉目放松,身價數百億的男人,就覺得有點想笑,尤其看著他刀工俐落的樣子,又覺得有點不可思議,如果這會兒把他拍個照片發到工作郵箱裏,怕是網絡都得癱瘓了。

眼前似是閃過另一個男人的身影,鼻梁架上的金絲邊眼鏡下眉目清冷,白色襯衣上的紐扣一絲不茍的系著。

畫面一轉,是他一身白色的運動套裝迎面跑過來的模樣,寬肩窄腰,沒了眼鏡的遮擋,薄而淺的雙眼皮上,眼睫的顏色很深,看著她淺淺揚著嘴角,跟她說“嗨,好巧。”

不知道他在家裏是不是也是這樣…

“基金會的事,還順利?”

季臨淵側頭看一眼盯著菜板不知道發什麽呆的應如是,挑眉問了句。

回過神的應如是應一聲,“嗯,”接著又沒忍住抱怨,“就是相關部門辦事效率真的有點低,等的過程時間太長,有點浪費時間。”

她洗洗手,示意他炒菜,她來切,季臨淵放下刀,提嘴角說了句,“到哪都一樣。”

……

一個小時後,正式開飯,季臨淵把買來的紅酒打開,一人給倒了一些。

應如是看了一眼坐在慕言蹊特意給買的兒童座椅上,帶著圍兜自己乖乖吃飯的應棉朵,端起酒杯率先開口祝福今天喜結連理的兩人。

“恭喜結婚,”三人碰了碰杯,應如是笑著道,“希望你們早生貴子,和我們朵朵來個娃娃親。”

慕言蹊:“……”

剛領證第一天,怎麽娃娃親都談上了,不過要是朵朵能給她做兒媳婦,她倒是想趕緊生一個來占住。

作者有話要說: 註釋1中的專業知識介紹參考百度百科《利魯唑片》,望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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