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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心存眷念,有了牽絆(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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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慕

心存眷念,有了牽絆(02)

和季臨淵通完電話,慕言蹊著實是在床上楞了好一會兒也沒反應過來,可到底是不熟識,也弄不清對方究竟想做什麽。

打斷她游絲的,是一通電話,一通快遞電話。

兩個多月前她從英國回國直接去了西藏,告訴了父母,告訴了季爺爺,獨獨瞞了沈深知一人,甚至為了不讓他有所察覺,行李也晚了兩個月才拜托別人給幫忙寄回來。

行李是直接寄到她公寓的,接了電話,慕言蹊看著手機上的時間,差幾分鐘不到十二點。

這電話來的也恰是時候,她利落的換好衣服,拿了車鑰匙,開車回公寓。

門衛大叔幫她把東西一起搬到公寓門口走了,慕言蹊剛把東西拖進客廳,就接到了沈深知的電話。

彼時的沈深知,站在她空空蕩蕩的房間裏,眉頭緊擰的開口問她去哪兒了。

“寄的行李到了,我回公寓來簽收,”慕言蹊走到冰箱前用空著的那只手打開,看著空空如也的冰箱,又摸摸自己空空如也的肚子皺著眉:“不用等我,我吃過午飯了。”

四年沒人住的屋子,她居然還肖想冰箱裏有能填飽肚子的東西?

可是,她轉頭掃了一下這個一居室的公寓,窗明幾凈,倒是有人來經常打掃的。

慕言蹊關上冰箱門,“我一會兒要去季爺爺家裏,不確定什麽時候會回來,所以你也不用等我吃晚飯了。”

沈深知聞言,哪能不知道她是什麽意思。

捏著手裏的手機,凝眉叫她,“言言。”

慕言蹊聽見,看著冰箱上貼著的冰箱貼,沒應聲。

話筒裏的他,呼吸稍重,似是壓著無盡的火氣,可說出來的話,倒是軟的,“你不可能一輩子都躲著不見我。”

慕言蹊靜默了兩秒,掛了電話。

她確實不可能躲著一輩子不見他,可是見了,又該怎麽相處呢?

他們不會回到以前那樣了。

慕言蹊搖搖頭,讓自己回神,看著小客廳裏堆著的幾個大大小小的箱子,還是選擇了無視,拿起剛放到茶幾上的車鑰匙,出了門。

心思被快遞這麽一攪和,手帕的事就被慕言蹊擱在了腦後。

車子到季家大門前停下,門衛還是以前那個身材瘦小的大爺,她透過放下的車窗和他打招呼,四年沒見,當時的高中生已然出落成了成熟的大姑娘,那大爺剛開始還沒敢認,直到聽慕言蹊開口說話,才感嘆著說了好久不見。

和大爺淺顯的聊了幾句,慕言蹊開車進了園子,繞過假山噴泉,停在了季卓豐那棟小四合院外的大門前。

她下車鎖上車門,忍不住多瞧了兩眼車旁停著的那輛商務車。

慕言蹊對車子沒什麽認知,只是覺得這輛車的樣子倒是和今早那男人坐的那輛車看著有點兒像。

剛這麽想著,就聽見季卓豐宏亮的叫著“言蹊丫頭”從外院出來,慕言蹊揚起笑臉,迎著老爺子過去,抱住他,半撒嬌的道:“季爺爺,我好想你。”

自爺爺去世之後,季卓豐也就真的是她唯一的爺爺了。

老爺子心裏樂的高興,可嘴上卻道:“哼,一走四年,一次都不回來看看我這老頭子,還說想我。”

慕言蹊自然知道老爺子不是真的在生氣,挽著他越過大門,穿過外院進了內院,“當初我可是被英國皇家美術研究院破格錄取走的,全中國就我一個人,這麽多人看著,我哪敢懈怠,如果不這樣,七年的課程我怎麽能四年就修完回來呢?您說對不對?”

老爺子摸了摸胡須,笑。

眼睛瞅到慕言蹊紮著繃帶的左手,擰了眉頭,看她:“這手是怎麽了?”

慕言蹊看了一眼挽在他肘彎的手,不甚在意的笑笑:“沒事,不小心被刀子劃了一道,上過藥了。”

季卓豐住的地方,從宅門進去,是個小的四合院,兒孫回來都是住在小四合院旁邊的別棟,所以小四合院裏就只有老爺子住的正房,東房是特意給央金拉姆做的佛堂,剩下的西房便做了招待客人的茶室。

“小心著點,”進了垂花門,他引著慕言蹊往茶室走,“女孩子家家的,留了疤可不好看。”

“很淺的傷,長兩天就好了,不礙事的。”慕言蹊寬慰他。

老爺子又叨了兩句,才道:“給老頭子說說你這四年解解悶吧。”

“誒。”慕言蹊乖巧的笑笑應聲。

兩人進了茶室,在茶臺前相對坐下,看見老爺子開始燙洗茶壺,慕言蹊拿了放在一旁的倒流香爐焚上,這香爐可是慕言蹊最喜歡的小玩意兒。

光頭小和尚姿態傳神,肩上扛著個長嘴壺,紮著弓步,壺嘴向下,倒流香一點上,流煙潺潺,緩緩溢出,似有蒼山空寂,明月清朗之意。

是口上說不出的妙。

慕言蹊焚上香爐,看著流煙出了會兒神,季卓豐已經燙好茶壺,開始泡茶了。

她一邊看著他夾了好些茶葉放到茶壺裏,一邊開口給他說這四年自己在外的留學生活。

說了自己怎麽把一天當兩天來用。

說了學校的老師是如何如何的誇她,同學又是如何如何的照顧她,就算她耍小脾氣,大家也都看在她年紀小的份上,不跟她一般計較。

說到這的時候,季卓豐笑盈盈的看她搖搖頭,卻不是笑她頑劣,而是知道她在報喜不報憂。

學校老師誇她這個毋庸置疑,且不說在他武館這麽多年來他對她這小姑娘的了解,就是當時在國內讀書,她這樣認真又天賦異稟的學生,本身就是老師口中心裏的一塊寶。

可要說到同學之間處處照顧她,他這老頭子卻是不相信的。

祖父是當代著名的繪畫大師慕重書,祖母是中國京劇院表演藝術家盛蘭雪,父親是享譽國際的潑墨大師慕文若,母親雲婉在未出嫁時就以“旗袍美人”之稱在服裝設計界占有一席不小的地位。

這麽顯赫的家庭背景,註定著慕言蹊從出生開始就意味著一生的不凡。

家庭背景的得天獨厚本身就讓她比常人多了一個跳板,加上她自己的天賦異稟和絲毫不松懈的後天努力,同齡人和她的差距,那可不是星點半點。

年輕氣盛的一群人,大都還比她年紀大,自己夠不到的,除了嘴上占得一點便宜,也沒什麽辦法。

都是學生,他卻不相信國外的和國內的能好到哪裏去。

只是老爺子沒點破她,品著茶,靜靜聽著。

“……研畢的時候,導師給學校推薦我辦了一次個人展,當時展覽的是我在讀期間畫的《京劇人物系列》,我們大中華的國粹嘛,反響不錯,所以今年春天大維德拍賣公司的春季拍賣會,我是他們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委托人。”

她指尖指了指自己,看著季卓豐看過來,一只眼眨了眨,最後一句話,說的一字一頓,生怕老爺子聽不真切似的,小女孩調皮的模樣逗得季卓豐捋著胡子笑逐顏開。

看著老爺子的笑臉,慕言蹊稍稍放心,又張口繼續道:“我到底是沒給咱中國人丟臉,連那拍賣公司的董事長也說了,他們從來沒有一個像我一樣年輕的畫家,作品拍出上百萬英鎊的前例。”

季卓豐倒沒覺得有何詫異,她如今的成績是她理應得的。

又說了些皇家美院把她作品留院收藏的事,季卓豐便開口問她為何從英國回來之後就先去了西藏支教。

說起來這個,慕言蹊倒是話不多了,有些事還不到該說的時候,現在說了再牽扯出來一些其他的,只會給他們這些長輩徒增煩惱。

瞧著一提這話,這丫頭舌頭就跟被貓咬掉了似的,季卓豐也沒為難她,轉移話題。

“聽我那大孫子說這次在西藏碰巧遇到你了?問了那小子也跟白問一樣,你給季爺爺說說是怎麽一回事來著?“

季卓豐嘴裏說著,手上又給她添了一杯茶。

慕言蹊端著小茶杯輕晃著腦袋聞了聞茶香,擡眼看著老爺子眨眨眼,“大孫子?”

她什麽時候碰見季爺爺的大孫子了她怎麽不知道?

老爺子看她點點頭,“季臨淵,不是說碰著了嗎?”

季臨淵?

慕言蹊聞言捧著茶杯,楞了。

怪不得當時看見名片上的名字眼熟,怎麽就沒想起來他就是季爺爺在國外定居的那個孫子呢?

可這也不能怪她認不得,不像是季爺爺的那個小孫子,她還見過兩次,說過幾句話,而這老大她卻是從來沒見過一面,甚至在家裏也沒瞧見過一張照片。

季爺爺說過,他不喜歡拍照,當時她還想這點倒是和她挺像的。

最關鍵的是,季爺爺偶爾說起他這兩個在各自領域優秀過甚的孫子時,也都大孫子,小孫子的叫,很少對著她稱名字。

而她和他那種幾乎可以說是非常奇葩的相遇方式,怎麽著她也不會想到這一點。

慕言蹊捧著茶杯,遲疑的開口問:“所以,季爺爺您的大孫子現在……”

在這兒嗎?

也所以,剛才她看著邊上的那輛車,就真的是他早晨坐的那輛車了?

話還沒說完,就聽門外有人叫了一聲“爺爺”。

聲音清潤,平靜無波瀾。

跟昨天在車上聽他跟司機開口說的那句“開車”,並無兩樣。

慕言蹊尋著聲音扭頭,看見今天早晨才在機場分開的男人,穿著一身淺灰色的休閑服從門外走進來,男人邁著長腿踏進門檻,站定。

“客人,來了?”

季臨淵話雖是對著老爺子問的,可視線自進了門便落到了慕言蹊身上沒有移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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