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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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
第二天早上天都沒亮，我在車站送走了柳蓮二。
本來是打算盡量一起到最後回U-17的巴士上再分開，結果被告知了坐車到站後還要步行三十分鐘到山腳下才有集訓的班車，遂放棄。
冬季晝短夜長，六點鐘時還是一片黑暗。我困得眼睛都睜不開，半瞌睡半清醒地被柳蓮二攬著肩膀一路走。
其實一開始他是打算自己直接離開的，可惜兩個人靠得太近，他翻了個身後我也跟著一起醒了。
沒辦法，那麽強烈的一個熱源消失，馬上被冷醒很正常吧。
“首班車再等5分鐘整就來了。”他伸手扶了下我幾乎快埋進圍巾裏的臉，“你先回酒店繼續睡，醒了吃完飯再退房回家。”
明明是一起熬的夜，甚至可能他比我睡得更晚，怎麽精神狀態能差這麽多。
我含糊應一聲，卻發現他的手還貼著我的側臉沒收回去。
根據我對他的了解，一般這個時候他的停留動作都是有暗示的。但沒睡醒時腦子也不怎麽轉，我胡亂揣測了一下他的內心：“難道你是想要正式告別一下？”
他禮貌地問：“可以嗎？”
當然可以，不可以也要被你掰成可以。
最後主動擁抱兩分鐘，被威逼利誘著臉頰吻一次，以及被偷襲吻別三十秒，回去的路上睡意已經被驚嚇和羞恥驅走了。
到了酒店也沒能和計劃的那樣再睡個回籠覺，我剛進就酒店大廳被人抓住了。
說抓住也不太對，但此人的突然出現很明顯就是根據我的GPS定位前來偷襲的。
--
我現在的家庭構成來自於監護人家庭，他的父母及哥哥還有鄉下的爺爺奶奶。哥哥是我原先的監護人。
至於有實際血緣關系的家人，這要詢問我那個把我丟在福利院門口的媽媽。
在普通小孩開始有記憶的年齡時我已經在福利院生活了很長時間了，所有關於嬰兒時期的事情都是聽管理人員說的。一個女人把嬰兒放在門邊，除了出生證明沒有別的信息留下。
被家人丟棄的理由至今不明，但我推測大概和異於常人的聽力有關。也許是一點風吹草動都能被嚇到的嬰兒哭個不停讓人厭煩，或者就是沒有金錢養育，總之怎樣的理由都好，一直在福利院裏長到五歲，仍沒有家庭收養。
大部分是被我自己躲掉的機會，因為我從他們進來挑選小孩前就聽到了對話，讓一個沒有正規教育的孩子都能覺得怪異想逃，應該真的不是適合我的環境。
最開始的監護人是我自己找來的。齊木空助拿著自己的新發明在空曠的窮鄉僻壤四處亂竄，精密的儀器進了碎石被卡住停止工作，恰巧發生在福利院的後花園旁邊。
他帶著監測機器掃了半天沒有發現異常決定繼續強行驅動，輪子拖拉在地上摩擦的聲音實在刺耳，我忍不住說了一句可能卡在內側了。
......用庸俗的小說來形容那個場景，可能就是我這個丫頭引起了他的興趣。
總之我被尚且還是大學生的齊木空助很隨便地領養了。最開始他可能對我有點什麽誤解，再三進行各種試探後發現我並不是他弟弟那樣的超能力者，除了DNA可能有點突變的聽覺其餘都平平無奇後，被他丟回了家裏養著。
曾經我當然也是努力想要去討他歡心的，只可惜常人再努力也比不上超能力者，我當然沒有他那無敵的親弟弟來得讓他滿意.
接受了整整六年被齊木空助感嘆你怎麽這麽普通的小學教育，他自己裝作無事發生地去國外繼續做研究了。比他心更大的是齊木家的父母，叔叔阿姨非常信任他們那時大學都沒有畢業的小兒子的能力。
然後管我的人變成了真的在努力想做普通人的超能力者。齊木楠雄一邊想要變普通一邊可以完成普通人絕對做不到的事情，因而他對我的要求只是別理齊木空助的PUA教育。國中將要畢業時他兩就像普通家庭的父母一樣對我的將來產生分歧並比賽一決勝負——只是可能稍微過程有點威脅到世界上其他人的生命安全。
最終結果是齊木楠雄獲得勝利，徹底成為了我的新一任監護人並駁回齊木空助要帶我去國外上高中的計劃。
除了偶爾探親和必要的時候會回來，更多時候齊木空助是郵寄一些無法用於日常生活的道具和衣服來表達他扭曲的父愛，升上高中後到今天為止是我第一次見到他。
我看一眼他笑得燦爛的臉：“......你怎麽突然回來了？”
常年在國外做研究，偶爾回來搞事情惹齊木楠雄爆炸一次的我的前任監護人齊木空助語氣輕快地說出讓人火大的話：“當然是看看楠雄和爸媽最近怎麽樣，順便考察下亞希你的近況，是不是比以前有用了些呢？”
......我謹記齊木楠雄的教導，這人聽著火大的話全部當作空氣，只挑了前兩個問題回答。
“叔叔阿姨在歐洲旅游，楠雄在東京住，我在讀高中。”
“幾年不見，亞希怎麽變成只會說廢話的孩子了？”他憂心忡忡地看我：“我是聽說你交了男朋友啊，一下飛機看到定位就趕緊過來了，你們發展會不會太快了點？”
看似好像十分關心，實則可能也是樂子人本能。
果然根本沒什麽要說的必要。“明明所有的事情你自己都已經知道了。”我忍住翻他白眼的沖動，繃著臉解釋：“什麽都沒有。他在比賽集訓中，住的地方晚上交通不便，所以就休息到第二天早上再走。”
--
強調了很多次可能也人相信，但我還是要說昨晚真的什麽也沒發生，連說蓋棉被純聊天都有點過分了。
一開始我們甚至是一人一張被子躺在床上的，中間的距離大到可以再躺下一個人。
我本來不太緊張，但他在裏面洗澡的時間實在有點久了。水聲很快就停了，但是人一直沒出來。
什麽動靜都沒有，我害怕他會不會直接就在浴缸裏面睡了，站在洗手間門前握著門把手猶豫著想開門，正巧有人從裏面用力，慣性使然下也跟著被拉進去。
蒸汽撲面而來，我一頭栽進浴袍裏面僵硬不敢動彈。
該怎麽做，應該伸手抱上去嗎？還是退後當作什麽都沒發生？
雖然確實如前面所說，還沒有做好那方面的準備，但人之常情不就是這樣，一邊說著又一邊期待著相反的事情發生，被強制開始也有隱蔽的欣喜。
然而這位屬實是言出必行，內心正直的人。我感覺到肩膀被握住，然後後背傳來很輕的力度。柳蓮二用哄小孩那樣的手法拍拍我問道：“怎麽了？是不是困了？還是想上廁所？”
我在懷疑他是不是又在誆我。往常他總是勝券在握，一邊熟知我的內心想法一邊明知故問，這次是否也如此。但習慣後也不是不能順著裝作意識不到這一點，我回答說：“看你在裏面很久還沒出來，有點擔心。”
拍著背的手停住了。
“......我是想等你睡著後再出來，在亞希醒著的時候一起躺在床上，你會尷尬的可能性是98.67%。”
“平時也沒見你少做過這種事情......”也許是氣氛使然，惡膽也多生三分，我甚至能說出平時不太常說的話：“之前在學校不也是，明明知道我要緊張死，居然還能把我壓在樓梯角落裏嗚——”
我低頭看了下他捂住我的嘴的手，又擡頭看到他此刻竟透著點被戳破的羞憤和無奈的表情，突然意識到他真的不是在故意問我前面的問題。
這人是自己也緊張過頭，平時飛速運轉的大腦短時間被限制功率了。
“是我的問題。”他的聲音因為太低而有些啞，“因為我太緊張了，不希望也影響到亞希你。”
自己說的什麽都不會做，緊張什麽。
但饒是我再不會讀空氣也知道這是不能說出來的，這樣暧昧的氣氛下說什麽都能偏離表面單純的表達意圖，只好幹巴巴地問他現在要不要上床睡覺。
最後磨蹭半天，還是關燈後各自蓋了被子躺在床上。
已經過了零點，聖誕節早已結束，這個時間點換作平常也不是不能睡著。但今天情況使然，總是讓人難以平靜。我像鍋上炕著的煎餅一樣來回翻身，明明蓋了加絨的棉被還是手腳冰涼。
和失眠不太搭邊，純粹是緊張得難以入睡，實在是憋不住了，悄悄問躺在旁邊的人是不是還醒著。
柳蓮二居然真的沒有睡。
我表達了對此的震驚：“我聽說你的睡眠作息是標準的科學七小時......”網球部正選在學校頁面是有專門介紹的，從個人興趣愛好到一天的規劃表，情報詳細到其他學校的競爭對手都會去扒來看。
“正常情況下是這樣。”他給我掖了下沒蓋實的被角：“不過U-17的訓練比較......嗯，隨性。”
“偶爾會有深更半夜緊急任務的情況，所以多少也習慣了偶爾熬夜。”
他說得倒是很輕描淡寫，我的認知又被顛覆了一次，驚得從被子裏爬起來。
話說，U-17的意思不就是17歲及以下中學生得來的嗎，多少都是長身體的年級，這樣會不會影響很大。
不過我床上這位從國三就開始參加了，這三年少說也長了十厘米，如果還是受到高強度訓練抑制的情況那真實速度豈不是很可怕。
我偷偷打量一下床尾——一米八五以上的人都很難找到可以把他們全身躺平的床，往往都需要彎腿來保證被子和床墊在低溫下的禦寒作用——柳蓮二自然也不例外，甚至因為他的比例可能有點超出同身高的平均水準，彎曲的程度稍微有點大，我伸個腿就能碰到他的膝蓋了。
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晚催生熊心豹子膽，我想到就開始行動了。
“其實還好，也不是很頻繁，只是偶爾.....”他原先可能以為我真的受到嚴重驚嚇，正在語言安撫，但聲音在我的腳從自己被子裏露出來踩到他的膝蓋時戛然而止，沈默地低頭去看。
“......不、不好意思。”我幾乎能感受到他快要實體化的視線，沖動一時馬上就想後悔，不自在地要收回去，突然被他突然伸手握住。
這下不作聲的人成了我。
肢體接觸下傳來的溫度簡直像個火爐，我感覺腳底有團火在燒，想說話又實在沒有那個決心開口，只能毫無掙紮作用地象征性挪一下我的腿。
......結果被握得更緊了。
“怎麽這麽涼。”這回他的聲音聽起來就和剛才大不一樣了，要說啞吧，好像也不純是壓低了聲音的原因，還說得很輕。
換個聰明點的人此時就裝聾作啞了，可惜我的聽力抓了個一清二楚，被他摩挲了腳背後就更加意志不堅定。
我感覺是被他影響到了，又或者是不可抗力下的渾身酸軟，我也跟著輕了好幾個調，甚至好像還在顫：“冬天......冬天就會這樣。”
如果我多加一句解釋是冷得才會抖，也不知道他信不信。
“......嗯，末梢循環不好而導致的可能性是68.45%，回去還是多鍛煉下好。”他和剛才給我整理被子一樣自然，輕描淡寫地換了話題，但中心主題還是在哄小孩似地安慰我：“我陪你，很快就暖起來了，別怕。”
然後他的手探進來，抓住了我的另一只腳。
接下來的時間我就和被放了個冷凍技能一樣，僵著原來的姿勢一動不動。
直到他後面把我拖進他的被子裏面，和我爭搶空氣的時候我還在思考他說的話。
這個陪，究竟是陪我回去鍛煉的那個陪，還是現在幫我促進循環供暖的那個陪？
最後這個答案也沒得出個確切結果，因為事發突然——在說不清是他咬我還是我咬他的一段時間裏，我迷迷糊糊中發現腳已經被放開了，然後......
我徹底不是很有力氣說話了。
柳蓮二關鍵時刻確實說話算話，他給我整理了一下翻上去的衣服，依舊很輕地跟我說：“早點睡吧。”
本來想問他都這樣了，真的還睡得著嗎？還想補一句可能也不是很早了，結果我居然真的聽完這句話就昏睡到第二天被他起床的動靜帶醒。
--
齊木空助回國的主要目的是繼續招惹一番齊木楠雄，把家裏擾得雞犬不寧，對我的關照只是個順便的事情。後來他確實又被齊木楠雄用超能力暴虐了一頓，一身招仇之癮過後，又扔給我一堆惡趣味洋裙回去做研究了。
U-17比賽結束後，該補課的補課該補考的補考，因為比較去年多了個升上高中部需要操心的切原赤也，網球部的任務除了照常練習額外增加一項緊急補習。我和柳蓮二見面的次數一夕回到第一學期剛開學的狀態。
後來一直忙了快半個學期，迎著情人節等到了彼此的空閑時間。
這種節日裏面收到禮物沒什麽值得驚訝，讓我驚訝的是收到禮物的是我。
做了的本命還沒有送出去，手上先被塞進巧克力和首飾盒，我當場楞住。
“......今天是情人節，你不用送我的。”柳蓮二不可能不知道男方收到後可以白情回禮的傳統，但我也不清楚他到底是什麽意圖，只能幹巴巴看著等他自己解釋。
本命巧克力最後還是給到了他手上，被修長的手指勾住包裝上的蝴蝶結把玩。
“因為亞希是在去年白色情人節的時候送我禮物的吧？”他語意帶笑道：“回禮。不然連續兩年都是你送，也太吃虧了。”
拿著送人的東西出去，回來帶著雙倍的禮物，一路上的註目禮和議論聲都十分異於尋常。
自從公開關系相處後也快大半年，本來也沒多少人會再這樣關註我的一舉一動，結果今天又讓我再次體會了校園風雲人物的感受。
......就是這次各位的說法更過火了，以前驚訝的感嘆也不是沒有所以還好，但是“很恩愛”這種形容都出來了是真的讓人想從學校走廊開辟一個地道逃離這種煎熬。
回到教室以後，因為鄰桌那多到桌子擺不下，抽屜都要溢出來的量，我又被順帶討論了一次......附帶被幸村精市嘲笑。
“只是情人節禮物而已，不必這麽緊張吧？”盡管堆滿的巧克力讓他此刻只能局促地坐在椅子上不能大幅度動作，幸村精市也依舊不改損人一招的惡趣味：“你見過以前赤也那個惡魔化特技嗎？你現在的臉比他那個狀態還要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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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天都沒亮，我在車站送走了柳蓮二。
本來是打算盡量一起到最後回U-17的巴士上再分開，結果被告知了坐車到站後還要步行三十分鐘到山腳下才有集訓的班車，遂放棄。
冬季晝短夜長，六點鐘時還是一片黑暗。我困得眼睛都睜不開，半瞌睡半清醒地被柳蓮二攬著肩膀一路走。
其實一開始他是打算自己直接離開的，可惜兩個人靠得太近，他翻了個身後我也跟著一起醒了。
沒辦法，那麽強烈的一個熱源消失，馬上被冷醒很正常吧。
“首班車再等5分鐘整就來了。”他伸手扶了下我幾乎快埋進圍巾裏的臉，“你先回酒店繼續睡，醒了吃完飯再退房回家。”
明明是一起熬的夜，甚至可能他比我睡得更晚，怎麽精神狀態能差這麽多。
我含糊應一聲，卻發現他的手還貼著我的側臉沒收回去。
根據我對他的了解，一般這個時候他的停留動作都是有暗示的。但沒睡醒時腦子也不怎麽轉，我胡亂揣測了一下他的內心：“難道你是想要正式告別一下？”
他禮貌地問：“可以嗎？”
當然可以，不可以也要被你掰成可以。
最後主動擁抱兩分鐘，被威逼利誘著臉頰吻一次，以及被偷襲吻別三十秒，回去的路上睡意已經被驚嚇和羞恥驅走了。
到了酒店也沒能和計劃的那樣再睡個回籠覺，我剛進就酒店大廳被人抓住了。
說抓住也不太對，但此人的突然出現很明顯就是根據我的GPS定位前來偷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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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的家庭構成來自於監護人家庭，他的父母及哥哥還有鄉下的爺爺奶奶。哥哥是我原先的監護人。
至於有實際血緣關系的家人，這要詢問我那個把我丟在福利院門口的媽媽。
在普通小孩開始有記憶的年齡時我已經在福利院生活了很長時間了，所有關於嬰兒時期的事情都是聽管理人員說的。一個女人把嬰兒放在門邊，除了出生證明沒有別的信息留下。
被家人丟棄的理由至今不明，但我推測大概和異於常人的聽力有關。也許是一點風吹草動都能被嚇到的嬰兒哭個不停讓人厭煩，或者就是沒有金錢養育，總之怎樣的理由都好，一直在福利院裏長到五歲，仍沒有家庭收養。
大部分是被我自己躲掉的機會，因為我從他們進來挑選小孩前就聽到了對話，讓一個沒有正規教育的孩子都能覺得怪異想逃，應該真的不是適合我的環境。
最開始的監護人是我自己找來的。齊木空助拿著自己的新發明在空曠的窮鄉僻壤四處亂竄，精密的儀器進了碎石被卡住停止工作，恰巧發生在福利院的後花園旁邊。
他帶著監測機器掃了半天沒有發現異常決定繼續強行驅動，輪子拖拉在地上摩擦的聲音實在刺耳，我忍不住說了一句可能卡在內側了。
......用庸俗的小說來形容那個場景，可能就是我這個丫頭引起了他的興趣。
總之我被尚且還是大學生的齊木空助很隨便地領養了。最開始他可能對我有點什麽誤解，再三進行各種試探後發現我並不是他弟弟那樣的超能力者，除了DNA可能有點突變的聽覺其餘都平平無奇後，被他丟回了家裏養著。
曾經我當然也是努力想要去討他歡心的，只可惜常人再努力也比不上超能力者，我當然沒有他那無敵的親弟弟來得讓他滿意.
接受了整整六年被齊木空助感嘆你怎麽這麽普通的小學教育，他自己裝作無事發生地去國外繼續做研究了。比他心更大的是齊木家的父母，叔叔阿姨非常信任他們那時大學都沒有畢業的小兒子的能力。
然後管我的人變成了真的在努力想做普通人的超能力者。齊木楠雄一邊想要變普通一邊可以完成普通人絕對做不到的事情，因而他對我的要求只是別理齊木空助的PUA教育。國中將要畢業時他兩就像普通家庭的父母一樣對我的將來產生分歧並比賽一決勝負——只是可能稍微過程有點威脅到世界上其他人的生命安全。
最終結果是齊木楠雄獲得勝利，徹底成為了我的新一任監護人並駁回齊木空助要帶我去國外上高中的計劃。
除了偶爾探親和必要的時候會回來，更多時候齊木空助是郵寄一些無法用於日常生活的道具和衣服來表達他扭曲的父愛，升上高中後到今天為止是我第一次見到他。
我看一眼他笑得燦爛的臉：“......你怎麽突然回來了？”
常年在國外做研究，偶爾回來搞事情惹齊木楠雄爆炸一次的我的前任監護人齊木空助語氣輕快地說出讓人火大的話：“當然是看看楠雄和爸媽最近怎麽樣，順便考察下亞希你的近況，是不是比以前有用了些呢？”
......我謹記齊木楠雄的教導，這人聽著火大的話全部當作空氣，只挑了前兩個問題回答。
“叔叔阿姨在歐洲旅游，楠雄在東京住，我在讀高中。”
“幾年不見，亞希怎麽變成只會說廢話的孩子了？”他憂心忡忡地看我：“我是聽說你交了男朋友啊，一下飛機看到定位就趕緊過來了，你們發展會不會太快了點？”
看似好像十分關心，實則可能也是樂子人本能。
果然根本沒什麽要說的必要。“明明所有的事情你自己都已經知道了。”我忍住翻他白眼的沖動，繃著臉解釋：“什麽都沒有。他在比賽集訓中，住的地方晚上交通不便，所以就休息到第二天早上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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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調了很多次可能也人相信，但我還是要說昨晚真的什麽也沒發生，連說蓋棉被純聊天都有點過分了。
一開始我們甚至是一人一張被子躺在床上的，中間的距離大到可以再躺下一個人。
我本來不太緊張，但他在裏面洗澡的時間實在有點久了。水聲很快就停了，但是人一直沒出來。
什麽動靜都沒有，我害怕他會不會直接就在浴缸裏面睡了，站在洗手間門前握著門把手猶豫著想開門，正巧有人從裏面用力，慣性使然下也跟著被拉進去。
蒸汽撲面而來，我一頭栽進浴袍裏面僵硬不敢動彈。
該怎麽做，應該伸手抱上去嗎？還是退後當作什麽都沒發生？
雖然確實如前面所說，還沒有做好那方面的準備，但人之常情不就是這樣，一邊說著又一邊期待著相反的事情發生，被強制開始也有隱蔽的欣喜。
然而這位屬實是言出必行，內心正直的人。我感覺到肩膀被握住，然後後背傳來很輕的力度。柳蓮二用哄小孩那樣的手法拍拍我問道：“怎麽了？是不是困了？還是想上廁所？”
我在懷疑他是不是又在誆我。往常他總是勝券在握，一邊熟知我的內心想法一邊明知故問，這次是否也如此。但習慣後也不是不能順著裝作意識不到這一點，我回答說：“看你在裏面很久還沒出來，有點擔心。”
拍著背的手停住了。
“......我是想等你睡著後再出來，在亞希醒著的時候一起躺在床上，你會尷尬的可能性是98.67%。”
“平時也沒見你少做過這種事情......”也許是氣氛使然，惡膽也多生三分，我甚至能說出平時不太常說的話：“之前在學校不也是，明明知道我要緊張死，居然還能把我壓在樓梯角落裏嗚——”
我低頭看了下他捂住我的嘴的手，又擡頭看到他此刻竟透著點被戳破的羞憤和無奈的表情，突然意識到他真的不是在故意問我前面的問題。
這人是自己也緊張過頭，平時飛速運轉的大腦短時間被限制功率了。
“是我的問題。”他的聲音因為太低而有些啞，“因為我太緊張了，不希望也影響到亞希你。”
自己說的什麽都不會做，緊張什麽。
但饒是我再不會讀空氣也知道這是不能說出來的，這樣暧昧的氣氛下說什麽都能偏離表面單純的表達意圖，只好幹巴巴地問他現在要不要上床睡覺。
最後磨蹭半天，還是關燈後各自蓋了被子躺在床上。
已經過了零點，聖誕節早已結束，這個時間點換作平常也不是不能睡著。但今天情況使然，總是讓人難以平靜。我像鍋上炕著的煎餅一樣來回翻身，明明蓋了加絨的棉被還是手腳冰涼。
和失眠不太搭邊，純粹是緊張得難以入睡，實在是憋不住了，悄悄問躺在旁邊的人是不是還醒著。
柳蓮二居然真的沒有睡。
我表達了對此的震驚：“我聽說你的睡眠作息是標準的科學七小時......”網球部正選在學校頁面是有專門介紹的，從個人興趣愛好到一天的規劃表，情報詳細到其他學校的競爭對手都會去扒來看。
“正常情況下是這樣。”他給我掖了下沒蓋實的被角：“不過U-17的訓練比較......嗯，隨性。”
“偶爾會有深更半夜緊急任務的情況，所以多少也習慣了偶爾熬夜。”
他說得倒是很輕描淡寫，我的認知又被顛覆了一次，驚得從被子裏爬起來。
話說，U-17的意思不就是17歲及以下中學生得來的嗎，多少都是長身體的年級，這樣會不會影響很大。
不過我床上這位從國三就開始參加了，這三年少說也長了十厘米，如果還是受到高強度訓練抑制的情況那真實速度豈不是很可怕。
我偷偷打量一下床尾——一米八五以上的人都很難找到可以把他們全身躺平的床，往往都需要彎腿來保證被子和床墊在低溫下的禦寒作用——柳蓮二自然也不例外，甚至因為他的比例可能有點超出同身高的平均水準，彎曲的程度稍微有點大，我伸個腿就能碰到他的膝蓋了。
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晚催生熊心豹子膽，我想到就開始行動了。
“其實還好，也不是很頻繁，只是偶爾.....”他原先可能以為我真的受到嚴重驚嚇，正在語言安撫，但聲音在我的腳從自己被子裏露出來踩到他的膝蓋時戛然而止，沈默地低頭去看。
“......不、不好意思。”我幾乎能感受到他快要實體化的視線，沖動一時馬上就想後悔，不自在地要收回去，突然被他突然伸手握住。
這下不作聲的人成了我。
肢體接觸下傳來的溫度簡直像個火爐，我感覺腳底有團火在燒，想說話又實在沒有那個決心開口，只能毫無掙紮作用地象征性挪一下我的腿。
......結果被握得更緊了。
“怎麽這麽涼。”這回他的聲音聽起來就和剛才大不一樣了，要說啞吧，好像也不純是壓低了聲音的原因，還說得很輕。
換個聰明點的人此時就裝聾作啞了，可惜我的聽力抓了個一清二楚，被他摩挲了腳背後就更加意志不堅定。
我感覺是被他影響到了，又或者是不可抗力下的渾身酸軟，我也跟著輕了好幾個調，甚至好像還在顫：“冬天......冬天就會這樣。”
如果我多加一句解釋是冷得才會抖，也不知道他信不信。
“......嗯，末梢循環不好而導致的可能性是68.45%，回去還是多鍛煉下好。”他和剛才給我整理被子一樣自然，輕描淡寫地換了話題，但中心主題還是在哄小孩似地安慰我：“我陪你，很快就暖起來了，別怕。”
然後他的手探進來，抓住了我的另一只腳。
接下來的時間我就和被放了個冷凍技能一樣，僵著原來的姿勢一動不動。
直到他後面把我拖進他的被子裏面，和我爭搶空氣的時候我還在思考他說的話。
這個陪，究竟是陪我回去鍛煉的那個陪，還是現在幫我促進循環供暖的那個陪？
最後這個答案也沒得出個確切結果，因為事發突然——在說不清是他咬我還是我咬他的一段時間裏，我迷迷糊糊中發現腳已經被放開了，然後......
我徹底不是很有力氣說話了。
柳蓮二關鍵時刻確實說話算話，他給我整理了一下翻上去的衣服，依舊很輕地跟我說：“早點睡吧。”
本來想問他都這樣了，真的還睡得著嗎？還想補一句可能也不是很早了，結果我居然真的聽完這句話就昏睡到第二天被他起床的動靜帶醒。
--
齊木空助回國的主要目的是繼續招惹一番齊木楠雄，把家裏擾得雞犬不寧，對我的關照只是個順便的事情。後來他確實又被齊木楠雄用超能力暴虐了一頓，一身招仇之癮過後，又扔給我一堆惡趣味洋裙回去做研究了。
U-17比賽結束後，該補課的補課該補考的補考，因為比較去年多了個升上高中部需要操心的切原赤也，網球部的任務除了照常練習額外增加一項緊急補習。我和柳蓮二見面的次數一夕回到第一學期剛開學的狀態。
後來一直忙了快半個學期，迎著情人節等到了彼此的空閑時間。
這種節日裏面收到禮物沒什麽值得驚訝，讓我驚訝的是收到禮物的是我。
做了的本命還沒有送出去，手上先被塞進巧克力和首飾盒，我當場楞住。
“......今天是情人節，你不用送我的。”柳蓮二不可能不知道男方收到後可以白情回禮的傳統，但我也不清楚他到底是什麽意圖，只能幹巴巴看著等他自己解釋。
本命巧克力最後還是給到了他手上，被修長的手指勾住包裝上的蝴蝶結把玩。
“因為亞希是在去年白色情人節的時候送我禮物的吧？”他語意帶笑道：“回禮。不然連續兩年都是你送，也太吃虧了。”
拿著送人的東西出去，回來帶著雙倍的禮物，一路上的註目禮和議論聲都十分異於尋常。
自從公開關系相處後也快大半年，本來也沒多少人會再這樣關註我的一舉一動，結果今天又讓我再次體會了校園風雲人物的感受。
......就是這次各位的說法更過火了，以前驚訝的感嘆也不是沒有所以還好，但是“很恩愛”這種形容都出來了是真的讓人想從學校走廊開辟一個地道逃離這種煎熬。
回到教室以後，因為鄰桌那多到桌子擺不下，抽屜都要溢出來的量，我又被順帶討論了一次......附帶被幸村精市嘲笑。
“只是情人節禮物而已，不必這麽緊張吧？”盡管堆滿的巧克力讓他此刻只能局促地坐在椅子上不能大幅度動作，幸村精市也依舊不改損人一招的惡趣味：“你見過以前赤也那個惡魔化特技嗎？你現在的臉比他那個狀態還要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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