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訓練結束,洛清溪正準備收拾東西時,卻被素描老師叫住了。

他們的素描老師已年過半百,是退休再返聘的老師。老頭子一日到頭總是笑呵呵的,課堂的氛圍尤為放松,學生們都十分喜愛他。

老頭子招招手,示意洛清溪過來,拉著課堂的模特滿臉笑容地對她說道,“清溪,快來認識下你師兄簡言之,他畢業之後也會在故宮工作,你們啊,要互相幫助哦。”

被臨時拉過來做模特的簡言之皺了皺眉頭,然後很快露出笑容,“是洛師妹嗎?早就聽過你的名字了,年紀輕輕就進了故宮,真是令人十分敬佩。”說完,還朝她伸出右手。

洛清溪按捺住周身不舒服的氣息,和他握了握手,勉強笑道,“哪裏及得上師兄一半,是我要向師兄學習才對。”

老頭子絲毫沒有察覺兩人尷尬的氣氛,滿臉褶皺都舒展開來,笑呵呵地說道,“清溪說得對,你簡師兄可是非常出色的摹畫師,年初,可是故宮的院長親自帶著聘書來邀請言之的!”

簡言之謙遜地笑了笑,擺擺手說道,“都是師傅教的好!”

老頭子一聽,滿心歡喜,沒有什麽比他得意弟子誇他還來得令人高興,翹著胡子說道,“好了好了,你就不要吹捧我了,我有幾分實力自己還不請楚嗎?”

他又回頭看了看洛清溪,語重心長地說道,“之所以叫你們兩個認識,就是想你們兩個在故宮能互相扶持。出到外面啊,還是同一個學校出來的情誼真摯。”

兩人連忙點頭說是。別說同意與否,這個關頭,總不好不給老人面子。

看著他們這乖順的樣子,老頭子心情舒爽,“既然這樣子,你們倆就交換個聯系方式,順便加下微信,你們年輕人現在都玩微信了是吧?”

洛清溪沒辦法,只得報了自己的電話號碼,又掃了對方的二維碼,才被放行。

臨走前,老頭子還特意叮囑道,“你們要好好相處啊,”又看著簡言之說道,“你是師兄,要多多照顧師妹,待會兒你把清溪送出校門吧。”

推辭不過,兩人只得並肩走出校門。

一路上,互無好感的兩人沈默無語地各走各路。直到走出校門,洛清溪上了公交,方才禮貌性地說聲,“師兄,再見。”

簡言之挑眉,一臉古怪笑意地看著她,“再見?嗯,我們確實是很快再見了。”

無暇多問,車就開走了。

洛清溪依舊在琢磨,這簡言之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是因為他也要去故宮上班才這般說話?

來回學校耽誤了不少時間,洛清溪連飯都顧不上吃,就直接去了故宮。

只是,今天的故宮有點奇怪。

往日埋頭苦幹的故宮工匠們,現在一遇上就要碰頭竊竊私語番,使得故宮染上了幾分人氣。

洛清溪碰著鐘表組的兩個小學徒,湊上去問,“你們剛剛聊什麽,聊得這麽高興?”

兩人互相看了看,又做賊似地勾著洛清溪的肩膀小聲說道,“洛師姐,你還不知道嗎?聽說展大師的弟子現身京都了,而且叫囂著說道,故宮補不了的東西都可以送他那補呢!”

洛清溪倒抽一口氣,“這展大師的弟子是誰?口氣這麽大?”

“重點不是展大師的弟子,是展大師啊!”鐘表組的小學徒一臉崇拜,“展大師可是中華修覆界第一人,多年來,未逢敵手!”

洛清溪翻翻記憶,實在想不起來這展大師究竟是什麽人?看了看小學徒雙目發光的樣子,料想著問不出些什麽,搖搖頭走了。

她回到了小院,工作了半小時,唐老便進來檢查作業了。對於洛清溪,唐老一直是很放心,說是檢查作業,更正確的說法應該是給她開小竈。

反正也不用擔心說太多,他這個弟子會消化不良。因此,在教學方面上,唐老是越來越隨心所欲,想到哪說到哪,反正他弟子都能聽懂,融會貫通。

看著唐老的心情還算好,洛清溪殷勤地給他倒了杯茶水,湊上前問道,“師傅,你知道這展大師是誰嗎?”

唐老吹了吹茶葉梗,瞟了她一眼,說道,“怎麽,聽說展大師的弟子來京都了?”

洛清溪狗腿地笑了笑,“可不是什麽都瞞不住師傅你,今天在故宮聽了好幾耳朵他的閑話,就想問問您呢。”

唐老淺淺地抿一口,就把水杯放桌上,“你小時候還在人家身上尿過呢。”

“什麽?”洛清溪尷尬地笑了笑,“我還真不記得了。”

她小時候見過?這展大師和洛家有什麽關系?

“外面那些人也沒說錯,這展大師,確實是修覆大師裏稱得上號的人。說起來,他揚名的起因,還和我們故宮有點淵源。”唐老搖搖頭笑道,“那時候,那展大師初來京都,便打著世間萬物皆可修覆的旗號,甚至說過,故宮能修的他都能修覆,故宮不能修覆的他亦能‘妙手回春’。”

“你猜最後怎麽著?”唐老挑眉看著洛清溪。

這還用猜嗎?左不過這展大師踩著故宮的名頭揚名京城了。

不待她應答,唐老繼續說道,“這展大師有才是真的有才,雖說同行相輕,但當時還這個圈子的人都是以認識展大師為榮。只是這展大師的性子實在是驕傲不遜得很,也就你父親能忍得了他那見鬼的性格。”

說到這裏,他不由得想起當初那兩人互相嫌棄卻又惺惺相惜的景象,會心一笑,“ 到了最後,展大師的作品更是被人爭相追捧。不過,正當當時的故宮院長想聘請他加入故宮時,那人卻突然離奇消失了。誰也不知道他去哪裏了,就連你父親也不知道。”

說道最後,唐老微笑著拍了拍她的肩膀,“你看,你是你父親的女兒,那什麽小子是展大師的弟子。你們,應有一戰。”

洛清溪苦笑,她當然是她父親的女兒,不過那小子可不一定是那什麽展大師的弟子啊。她越聽就越覺得這展大師奇怪,再一聽和她父親有關系,更覺得這其中肯定有秘密。

可況,若真是她所想的那樣,這一戰,她還真的不敢應下。

她只得打著笑哈哈應付著唐老,把這個有一戰的問題糊弄過去。

送唐老出門時,她還得打包票承諾道,“師傅,你放心,我肯定認真學習,天天向上,爭取有一日超越那什麽展大師的弟子!”

下班後,洛清溪急急忙忙地往家裏趕。不行,她得快點回家,好好問下展晟揚,她總有種直覺,這事和展晟揚脫不了關系。

莫不是那展晟揚為了有理由正當修覆文物,故意偽裝成那展大師的弟子?

不過,等到洛清溪趕回家時,卻被家門口這兩個膘肥體壯黑西裝黑墨鏡的保鏢給嚇到了。

她看了看佇在她家當門神的倆保鏢,又擡頭看了下自己的門牌,沒走錯啊。

回憶了下,她最近也沒犯事啊。

她只得上前詢問道,“這兩位大哥,請問你們站這是為了什麽呢?”

那倆保鏢仔仔細細地看了看她,又相互地對視了眼點點頭,其中一個幫她拉開門說道,“你是洛小姐吧,我家先生有事找展先生,不好意思叨饒了。”

洛清溪脫鞋走進去,心裏默默想到,‘還展先生了,他混得好像還很好啊。’

她換完鞋走進去後,才發現起居室裏的兩個男人正在握手說再見。

一向不管禮儀習俗的展晟揚還是十分難得地將把男人送到了玄關處

那男人身材矮小,白白胖胖,但是臉上那禮貌謙遜的微笑卻很容易讓人留下了好印象。他和洛清溪點頭示意後,才和展晟揚揮手離開。

洛清溪放好包,問他,“那男人是誰?”

展晟揚起來指了指茶幾上一錦緞包裹著的懷表,漫不經心地說道,“那男人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

洛清溪將那懷表連帶錦緞捧起,仔細觀察,才發現,這懷表外觀依舊保存得十分好,但是,針卻是不走了。她對鐘表修覆並無了解,但也知道那男人特地拜托到這展大師的徒弟這裏,想必這懷表也不是什麽小問題。

“這表是莫不是乾隆時期的。”她詫異道。

展晟揚點了點頭,“是葡萄牙使者獻給乾隆皇帝的,只是圓明園被燒的時候,這懷表也隨之失蹤了。卻不知道那人是怎麽得到的?”

一聽這來頭,洛清溪的態度更為謹慎,她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好。

她有些擔憂修不好怎麽辦?那男人雖笑得人畜無害,但就那兩個人高馬大的壯漢保鏢來說,她也不覺得那人會是個善茬。

這樣想著,她便十分看不慣展晟揚那懶洋洋的樣子。‘呼’的一巴掌就拍到他的肩膀上“那展大師的弟子是怎麽回事?我怎麽從來沒聽說過你還有個師傅?”

展晟揚在沙發上擠出一些位置,把她拉下來坐下。這“世上確實沒有多少人能當我的師傅,所以,我的師傅不就是我自己嘛。”

“我是不是很棒!”他朝洛清溪眨了眨眼,滿臉的求表揚。

這比洛清溪的猜測還要荒謬,她皺著眉頭說道,“既然你都以展大師這個修覆大師的名頭行走過了,那為何還要和洛家簽訂契約呢?你自己不也有這本事去,”看了眼展晟揚,懷疑地說道“莫不是你還真的是因為死要面子吧?”

展晟揚眉梢挑得高高的,憤然道,“這怎麽能說是死要臉呢,明明就是堅持原則。怎麽能要求一把主殺戮的劍去修覆文物?哼,這就是讓四海八荒看我的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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