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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若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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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若夢中

穆南霜身形微頓,起身定定的觀察著他,她幾次做夢都夢到他說這句話,一時間竟分不清現實和夢境。

她捏了捏自己的臉,是痛的。

她沒有做夢,面前的人真的是他,她這才發現他今日穿的是只有王爵才能穿的紫色蟒袍,頭發高冠而束,整個人顯的英挺貴氣。

他如今是北平王了啊,她差點忘了。

蕭清晏看著她染著氤氳霧氣的水眸一眨一眨的,滿是不可思議的神情,心中感到好笑又心疼。

下一刻就見她原本閃著興奮的眼神暗了下來,抱著他的手也驟然。

“你不是走了嗎?怎麽又回來了?”一想到他和姜軟消失了那麽久,她的語氣就不自然地酸了起來。

蕭清晏懷中一空,又聽她質問自己,微微楞了楞,隨後想到她去和親的事,便語氣微冷道:“我不過剛走幾日,你就答應去和親?”

穆南霜本就心中堵得慌,見他反而來質問自己,心中的委屈更是拉到了極致。

她鼻頭一酸,眼中忍不住地泛出淚水,她卻強忍著不讓眼淚掉下,帶著哭音陰陽怪氣道:“北平王好大的威風,半夜不睡覺來闖本宮的閨房,可是與我府上的舞姬鬧了不快?”

她故意擺起架子,與他劃分界限。

蕭清晏卻聽出他話裏有話,略加思索後,就明白了她為何如此,她應當是誤會了什麽。

他將她一把攬入懷中,撫著她散開的頭發,想出口解釋,穆南霜卻犯了倔脾氣,推了他一把。

好巧不巧地就按在了他的傷口處,他倒吸了口涼氣,捂住了胸口。

穆南霜見他面色蒼白如紙,唇上毫無血色,方才發覺不對勁。

“南霜,我並非與那女子一同,我是受了傷……”

他將那日受到偷襲的事輕描淡寫地說了一遍,可就是這樣,還是叫穆南霜提起了一口氣。

一支箭射入胸口這麽重要的位置,如果不是老天眷顧,這支劍射偏了未傷及肺腑,恐怕如今她就不能再見到活生生的他了。

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後,她也不再鬧脾氣了,小心翼翼的撫上他的胸口處,心疼的問道:“疼嗎?”

蕭清晏看向她那緊皺的小臉,想到她是在心疼自己,心中便是一陣蕩漾,黑眸中暗流湧動,薄唇一啟一合,吐出一個字:“疼。”

他從小四處奔波,這種疼他不知體驗過多少次,對他來說算不了什麽,可是此刻他就是想看到她心疼自己的模樣。

果然,穆南霜聞言後眸中的心疼化作淚水湧出,她一邊吸著鼻子一邊扒著他的衣服。

柔嫩的小手在他胸.前摸來摸去蕭清晏眉頭一挑,唇角勾起一抹弧度,他眸光閃爍似是在期待著什麽,道:“長公主這是做什麽?”

穆南霜擡起小臉,眼中是一片純凈,帶著幾分小心道:“看看你的傷,是我弄疼你了嗎?”

蕭清晏被她這副樣子弄得心頭一軟,他伸手攥住她亂動的小手,將她帶入懷中。

他微微低頭,就能看見她水嫩的唇瓣,他毫不猶豫的俯身含住,細細品覺這許久未碰的嫩唇。

穆南霜勾住他的脖頸,主動的回吻著他,他身形一楞,加深了這個吻。

從前他的吻都是柔和細膩的,像是春日的細雨一般,今天卻如同狂風暴雨一般,快要將她整個人都吞進去。

這吻來勢洶洶,讓她有些抵擋不住,她下意識的將手抵在他的肩上想要逃脫,卻被他一手扣住後頸,一個翻身將她壓在床頭,毫無顧忌的索取。

氣息相交間,她鼻中全是若有若無的幽蘭香氣。

這一吻不知持續了多久,他將她攬在懷中揉著香肩,穆南霜此時已經羞的整張臉埋在他的頸窩處。

他修長的手指有意無意的勾弄著她的發絲,語氣戲謔道:“無事,不如南霜和本王說說,本王是哪裏比不上那南國人,竟叫我剛走幾日就應允他和親之事。”

他故意自稱本王,好像是在提醒她現在他的身份比旬顧還要高出一籌。

可她去和親根本不是因為對方的身份,聽到他說起和親之事,她心情沈了下來,倚在他肩膀道:“先前你不告而別,我以為你移情他人,生辰宴後又恰逢旬顧上門問我和親的意見,最初我想以這件事引出你,若你心中有我就自然會來找我。”

“我便下決心等你半個月,若是你不來,此處也沒我留戀的人,大梁形勢緊急,容仁將軍還未歸來,不宜與南國交惡,我便想著不如以自己一個人換得大梁片刻安穩,可我沒想到你會受傷昏迷……”

說到這,她心中升起愧疚,抱著他胳膊的手緊了緊:“我不知道你還會回來,不然我不會答應和親的……”

蕭清晏輕笑一聲,手撫過她的頭頂,輕輕拍了拍,眼神卻驟然變冷道:“無妨,反正他也不能活著離開。”

覬覦長公主的人,就不要怪他心狠手辣。

二人解開誤會,又久別重逢,此刻抱在一起難舍難分。

空氣中充滿了一絲血的腥氣,穆南霜朝他胸口處看去,才發覺已有血跡滲了出來。

她倒吸一口氣,道:“你的傷口滲血了。”

說著,她起身繼續起方才扒衣服的動作,只是她來到這個世界,還從未脫過男人的衣服,光是他腰間那鑲嵌著白玉的腰帶,就讓她解了半天才解開,他坐在那裏一動不動,任由她的手在自己身上亂動。

穆南霜此刻也忘記眼前人是個成年男性,腦中只剩下檢查傷口一件事。

她將扒衣服的事做得極為認真,卻沒註意到頭頂的人黑眸不轉的盯著她,呼吸也略微有些急促。

他的衣袍散開,露出骨骼分明的鎖骨,鎖骨下方還有一顆圓潤小巧的黑痣,這裏平時都是被衣物緊緊包裹著的地方,想到這,她才發覺脫他衣服的行為有多親密。

她臉微微泛紅,強忍著羞澀向下挑開他的上衣,就見他胸前包紮好的繃帶已經被鮮血染紅,她眉頭一皺道:“我去給你叫府醫。”

剛要轉身下床,就被他拽了回來,他聲音有些低啞:“無妨,傷口已經開始愈合了,現在流血的是皮外傷,我帶了藥。”

說著,便從袖口中掏出一個瓷瓶。

“你幫我上藥就好。”

之前穆南霜手臂受傷,屋裏一直放著藥箱,她從床頭處取來藥箱,找出繃帶。

然後小心翼翼的拆開他胸前被血染紅的白布,隨著繃帶漸漸被拆開,他胸前的傷口也暴露在她面前。

一個猙獰的細長傷口,傷處皮肉被幾根粗糙的細線縫合,邊角處卻依然外翻著,血肉模糊的讓人看的觸目驚心。

蕭清晏見她眉頭緊皺,咬著嘴唇,以為是自己的傷嚇到了她。

也不想讓她心疼自己了,他直起身子,拿過藥瓶道:“我自己來。”

穆南霜卻搖了搖頭,躲開他的手道:“我去叫長鳳打盆熱水來,給你清理一下患處。”

她見著這處傷口隱約有著要感染的跡象,這裏不敵現世,即使有藥倧那樣的神醫,醫療水平也落後得很,他這樣嚴重的傷,一旦感染了,後果不堪設想。

長鳳手腳利落的將水打好,就要朝屋內走來,穆南霜開口制止,卻已經來不及。

長公主夜裏打水一般都是為了洗漱,長鳳以往都是直接將水打到內間的,今日也毫不例外,可是她剛踏過門檻,就見到長公主床上躺著一個衣物散亂的男人。

她楞在原地,直直的看向床榻上的二人,下意識的多看了兩眼,才發現這人竟是失蹤多日的青奕。

她雖也聽過長公主的流言蜚語,但這樣撞見也是第一次,她磕磕絆絆的開口道:“長……長公主,你們繼續,奴婢……將水放在外頭。”

說完,就連忙低頭轉身走到外間,將水放在臺子上,就逃也似的跑到屋外。

穆南霜汗顏,一邊為他清理傷口,一邊幽怨道:“都是你半夜闖進來,如今算是說不清了。”

蕭清晏眸色幽暗,一把勾著她的腰,嘴角噙上一抹不懷好意的笑:“長公主何時與我說得清過?”

穆南霜剜了他一眼,不再理他,她總覺著這人恢覆身份以後性子也變了。

以前他還會在自己面前裝乖順,現在幹脆不裝了。

她快速為他清理好傷口後,她找來幹凈的帕子擦幹傷處的水,這才上藥包紮。

“你頂著這麽重的傷還要四處跑,真的沒事嗎?”她便是不用想,也知道他是怎麽進的公主府,恐怕這傷就是翻墻時撕裂的。

蕭清晏看向她,語氣有幾分可憐道:“無事,公主府到北平王府不過幾裏路,我最多走上一個時辰就能平安回去。”

她沒聽出他的言下之意,一本正經地開口道:“我叫雲崖送你回去。”

蕭清晏拉過她的手,讓她靠在自己肩上,道:“馬車顛簸,回府恐怕又會撕裂了,旁的倒是無礙,只是可惜南霜白白費心包紮了。”

聽到這兒,她也算明白了他的意思,直接開口道:“那你睡我這。”

說著,她拍了拍松軟的床榻。

蕭清晏換上一臉意外,其實他沒敢有這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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