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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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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獵

蕭清晏放下手中箭矢,坐在桌前為自己斟了杯茶,不疾不徐地喝了起來。

不多時,窗外傳來了輕巧的腳步聲,來人翻窗而入,手裏拎了一個手腳被1束縛住的黑衣人,細細看去,正是剛剛消失在暗處的人影。

“世子,按您的吩咐,屬下跟蹤此人,在附近發現了幾個行蹤可疑之人,想必都是他的同夥。”

蕭清晏微微頷首,目光在他身上掃了一圈,便知此人是名死士,他走到他身旁,將他口中塞著的布條抽出。

“誰派你來的?”他斜昵著他,見他牙關緊鎖,他單手捏住此人的下巴,那人悶哼一聲,下巴便脫了臼。

蕭清晏冷哼一聲,目光緊緊盯著他,他繼續道:“想尋死?在我這兒,可不會讓你死的這麽容易。”

“讓我猜猜,是蕭弋派你來的?”他漫不經心的說出口,餘光卻一直關註著那人,就見他身形微僵,然後將眼睛閉上,一副要殺要剮請君便的模樣,心中便有了眉目。

蕭清晏嗤笑一聲,手中多出一顆黑色藥丸,長指一彈,便輕松飛入那人口中,那人不設防,竟囫圇吞下。

這是萬花樓的秘藥,吞下之人不出半個時辰,就會感到肝腸寸斷,生不如死,如果沒有解藥,此癥狀會每隔一日發作一次,沒人能堅持下來。

他將桌上擺放著的箭矢扔給手下,道:“將人帶走,看能不能得到什麽有用的線索,這支箭,你去查查什麽來路。”

那人微躬身,隨即帶著死士離開。

房間中又剩下他一人,他看向床榻,腦中難以自控的浮現出那旖旎的情景。

——

晨光尚且熹微,穆南霜就被陣陣頭痛喚醒了。

她暗道這幅身子嬌貴,腦中突然浮現出幾個不易捕捉的片段,她想要抓住,卻又轉瞬即逝,她索性不再去想。

方才用過早膳,別傅就來到了營帳前。

得到穆南霜的應允,長鳳將他引入。

別傅朝她抱拳行了一禮,經過這幾段經歷,也懂得父親為何如此敬重長公主,當下,他不再似以往對她那樣不屑。

“別大人有何要事?”她已經猜到別傅此次要說什麽了。

別傅坐在桌旁,直言開口道:“有關柳文耀,他已經自盡了。”

他語氣平淡,穆南霜卻是將茶杯重重一放。

她眼中帶著狐疑地望著他:“自盡?已經過了這麽久,今日方想起來自盡?”

他依然平淡道:“這正是我想說的,大理寺有他們的內應。”

穆南霜略一沈吟,回想大理寺的叛徒,可並無頭緒:“你可查到些什麽?”

“什麽都瞞不住長公主,昨日夜裏暗探來信,他們查出是下邊的獄卒收了一筆銀子,暗中將柳文耀害死,又偽造成自殺的模樣。”他看向穆南霜,然後繼續道:“這筆銀子流向了百寶閣,而這百寶閣,又和柳文耀□□有關。”

“可這百寶閣閣主也對那牽機櫃不甚了解,他初設此物時,是受一貴人所托,往下查便無了頭緒,我想,若是查出這牽機櫃的來源,便可知道這幕後之人。”

穆南霜自然清楚幕後是誰,只是無憑無據,不能張口亂說。

她眉頭微蹙,沈思片刻,開口引導道:“從上次九門寺開始,便陸續牽扯出幾條大魚,本宮認為,這幕後主使,就在朝堂之上,且身位並不低。”

別傅一點即通,當下便知她所指,只是這蕭弋,他只以為他們是黨派不同,卻不曾想過對方會是這種做派。

這樣想著,屋外傳來催促聲:“別大人,陛下昨日與您獵的痛快,今日想必還在等著您呢,莫要晚了時候。”

別傅聞言朝著穆南霜微微拱手,開口道:“若真是如此,我定會將水落石出!”

穆南霜微微點頭,心中依舊一片堵塞。

這蕭弋雖然年歲不大,卻當真是老奸巨猾,即便她是掌握全局的人,也沒辦法一下將其搬倒。

別傅見其憂慮,臨別前開口問道:“長公主莫要憂慮,可要臣護送你一同前去?”

還未等她點頭,營帳門口便傳來一道好聽悅耳的聲音:“不必勞煩別大人,屬下自會保護公主安全。”

來人正是蕭清晏,別傅望向他陰冷的面色,眼裏充滿了不善的意味,也不知道是誰得罪了他。

他心中不免暗自腹誹,長公主身邊帶著這麽個武功高強還陰晴難辨的人,會不會某日他一個不高興,便向主行刺?

穆南霜見他來了,便也開口道:“不勞別大人費心了,有青奕在,就不必擔心。”

她現在可是有五十好感度的人呢!

三個人心中各懷心思,別傅見她都開口了,便也不再多言。

待到他離開,蕭清晏才開口道:“長公主今日可要與屬下一同狩獵?”

穆南霜今日身子有些疲倦,本想在房中休息,但如今心中被這事煩的有些苦悶,想著出去散散心,便同意了。

二人各自騎在馬上,穆南霜總感覺今天的蕭清晏有些怪怪的,但又說不上哪裏怪,她輕咳一聲,打破沈寂:“昨夜沒有睡好?”

他並未回答,不知為何,穆南霜感覺她的臉色更怪了。

只是她不知,“昨夜”二字在他腦中代表著什麽,蕭清晏微微咬牙,把那些不該有的心思排出腦外。

他岔開話題,問道:“屬下昨日教的,長公主可還記得?”

胸膛的觸感依舊真實,她不尷不尬的應了一聲:“會了是會了,但不一定獵的準。”

話音剛落,便聽不遠處的草叢有響動,他開口道:“長公主不妨驗收一下成果。”

她點點頭,拉開弓,不出所料的,射偏了,還將獵物驚動的四下逃竄。

只見他夾緊馬腹驟然加速,騎著馬奔向獵物逃竄的地方,放開手中韁繩,雙手將弓拉滿,一箭射中獵物。

剛剛還在逃竄的獵物,此刻已躺在那一動不動。

一套動作行雲流水,有一瞬間,穆南霜感覺他就像草原上的狼一樣,桀驁不馴,英姿勃發。

楞了片刻,穆南霜架著馬也跟了上去。

見她騎馬跑來,他將手中灰兔遞給她囑咐道:“這馬是公主府的?它出了名的性子烈,不好駕馭,長公主莫要騎太快。”

想起他原來在公主府當過馬奴,便聽話的點點頭,接過那可憐的灰兔。

兩人在一片野獸出沒不多的地方一前一後的追捕獵物。

當然,她負責打草驚蛇,最後都是他一發命中。

雖然她一箭都射不中,但這也不妨礙她感受縱馬奔馳的樂趣,即使這馬只是走的小碎步。

不知過了多久,蕭清晏已經有了六七只獵物,經她觀察,他很少有射不中的時候,可以說是非常精通射藝。於是便開口問道:“青奕武藝好,本宮竟不知你的射藝也如此精湛,也不知你是何時開始習得射藝的,竟如此百發百中。”

只見他臉色由明轉暗,穆南霜這才發現自己問錯了話。

她差點忘了,書中的男主開始習武是在被蕭弋追殺之後,若不是他,他現在該是北平王府上的世襲王,出門眾人擁簇,侍衛裏外三層,一生享盡榮華富貴,又何須練得一身精湛的防身之術?

“不過十年,長公主若是想學,屬下也能教會。”他平淡道。

她訕訕一笑,順著她的話題問道:“真的能嗎?能達到你這種程度的?”

空氣中一時間有些凝滯,隨後傳來陣陣的低笑聲。

穆南霜不解的看向他,問道:“你笑什麽?”

他明顯地憋著笑,搖搖頭:“屬下想到……長公主舞劍時……便透露出習武的‘天賦’了。”

他故意將天賦二字咬的很重。

想到前些日子,她每日舞劍的樣子,明明蕭清晏舞起來像是塵世謫仙,而她學的便好像鬥雞一般,穆南霜被他說的面色一紅,輕輕哼了一聲。

半晌,他才恢覆正常,問道:“長公主身份尊貴,學這些做什麽?”

她脫口而出:“自保啊。”

蕭清晏眉梢微挑,不可思議道:“長公主的侍衛那麽多,他們也不是吃白飯的,又怎會用得到長公主自保。”

“以防萬一嘛,萬一哪日遇到危險,侍衛不敵,我還能多活一會兒。”穆南霜真心道,只要他沒有回到北平王府一日,她就要多操一份心。

空氣中有幾息的寧靜,恍然,他一臉正色地盯著她,言語中充滿認真道:“公主大可不用擔心,公主還有屬下呢。”

聞言,穆南霜一臉異色地看向他,心跳漸漸加快,隨即她別開眸子,暗道不愧是男主,她要是女主,也得心動!

接下來兩人都莫名的安靜,直到二人遇見了別傅。

他見到穆南霜,便一個翻身下馬,走到她面前,神秘兮兮道:“長公主,你來的正好,我有個東西給你。”

蕭清晏在馬上,剛剛還充滿陽光的臉上,此刻又布上了烏雲。

他斜睨著別傅,只見他從懷中掏出一個烏漆嘛黑的東西,遞給穆南霜。

他不屑的輕嗤一聲,他還以為是什麽呢,不過是一只臭兔子,長公主才不會稀罕呢!

就在下一刻,穆南霜眼中一亮,她見是一只活著的小兔子,驚喜地翻下馬車。

她眼中放光,將小兔子抱入懷中,擡眼看了看別傅,不確定的問道:“這……是給我?”

別傅見她如此,臉上揚起笑容道:“沒錯,公主喜歡嗎?”

她的頭點的和撥浪鼓一般。

“你是在哪兒捉到的?竟如此可愛。”

別傅撓了撓頭,道:“不是我捉的,是我在狩獵的時候見到的,就這一只躲在窩裏瑟瑟發抖,我估計它的雙親應該被誰獵了,見它可憐,我便帶走了。”

她點頭,一臉憐惜的看著懷中的小黑兔,一邊撫摸著它一邊道:“好可憐啊,也不知道哪個壞蛋那麽狠心。”

聞言,一邊的蕭清晏看了看手中拎著的四只黑兔,額頭的青筋微微跳了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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