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賭局

鏡頭回到張良和阿丙身上，雖然張良長得像混日子的，但他知道他不是混日子的，阿丙也知道不是。

“主人，我需要給你加油嗎？”

雖然他不是混日子的，得了淩虛以來，身手和內力都大有長進，但也不是十歲高齡的美女蚯蚓的對手。如此情況下，阿丙發出了以上弱弱的疑問。

“不……必。”張良吸了口氣，繼續撐著。

美女蚯蚓下手已經夠狠的，她兒子再給她對手來句“加油”，不火上澆油才怪。

“停。”張良立住不動，“如此下去，恐怕會傷及阿丙。即便不傷及阿丙，我們之中若是有人受傷，阿丙心中更不好受。不如我們打個賭，既不傷及和氣，又能解決問題，誰贏了便答應對方一個條件。”

張良稍微低了低眼，阿丙馬上意會般附和，“我身好痛，我心好痛，你們快住手。”

美女蚯蚓看著自家兒子那誇張的表情，臉上跟吃了翔一樣，冷酷無情評價：“演技真差。”

張良：……

阿丙：……

話是這樣說，美女蚯蚓也住了手，啟口：“好。怎麽賭？”

張良微微一笑，“阿丙什麽時候能修成人形？猜對的人便能獲勝。”

美女蚯蚓楞了一下，怒極反笑，“現在我知道為什麽淩虛能落到你手裏了，你和赤松子一樣——無恥。”

赤松子對她家有恩，不妨礙她認為他“無恥”。

倒是第一次被人罵這麽不雅的詞，張良也不惱，反倒有點新鮮，“美女姑娘可是答應在先。”

“一言既出，我不反悔。阿丙要到什麽時候修成人形，即便你我各說一個時候，也是將來的事，此刻的事你又想要如何解決？”

“不難。”張良讓阿丙落下地來，捏了捏他的小腦袋，“我們不妨問問阿丙的意思。”

阿丙怯生生看了美女蚯蚓一眼，要是平時，他母親肯定不會理會他的意見，可能是和張良打了一架後冷靜下來，他母親並沒有打斷他話的意思。

張良撣了撣下擺的灰塵，蹲下身來，眉眼溫煦如陽，“阿丙，無論何時，你心中想要的道，才是你要走的道。”

美女蚯蚓向張良投來異樣的一瞥，若有所思。

阿丙鼓足了勇氣，“母親大人，我想要在外面闖蕩，學好本事再回去。回去後，我也不想繼承王位，我不適合，也不喜歡。”

一說完，阿丙立即躲到張良身後去，怯怯望著表情冰冷的母親。

隨著一聲長嘆，美女蚯蚓轉過身去，長長的尾巴掃過地面，“我知道了。我給你五年時間，五年後我來接你，到時候你還不想回去繼承王位，你這輩子都別繼承王位了，那個位置，我去坐。省得你不情不願的，好似我要強迫你做一樣。”

阿丙：……（你沒有強迫我嗎？）

“五年，這段時間，常回家看看。”

尾音漸漸消失，美女蚯蚓也隨之不見。

阿丙哽咽著，“母親大人，我還是愛你的。”

張良：……你的表達太遲了。

然後，他吸取教訓，絕不會讓自己的表達太遲，於是，他立即對著洞口那棵大樹微笑道：“兩位師兄，早上好呀！”

天已破曉，遠方傳來雞鳴，曙光落在洞口，緩緩走出的張良迎向飛身下地的伏念和顏路。

“清晨的空氣如此清新，兩位師兄做了一晚上樹上君子，是否覺得在地上的感覺別有一番滋味？”

顏路毫不介意他的揶揄，只關心他有沒有受傷，替他把了把脈，發現除了耗損些內力，並沒有落到實處的傷害。

剛生出感慨覺得自家小師弟長大能獨當一面的伏念忽然很想用太阿削他，又難得看見他激鬥一晚上衣服裂了幾處的狼狽樣，決定不與他計較。

“回家。”

“是，大師兄。”

張良停留在伏念額頭破皮處的眸光收了回來，斂下那絲絲湧動的情感。

他這樣乖巧應話，伏念反倒不習慣了，假咳一聲，別扭道：“不關你的事，我撞樹了。”

張良漫開笑意，“這樣的大師兄，比以前年輕多了。”

“張子房……”

張良習慣性翹起唇角，摸了摸鉆到他袖口的阿丙，“我們回家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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