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燦爛的開始

張良記得剛來小聖賢莊那一會，自己才剛過了七歲的生辰。

父親張平還活著，和祖父商量著把人送去哪兒鍛煉一番。

張良和家裏三歲的弟弟玩得正歡，這小糯米團子長得白白胖胖的，還是任由他搓圓搓扁的年紀。

祖父張開地摸著胡須走過來，笑得十足和藹，“子房，送你去個山清水秀的好地方，去不去？”

張良這小子生得一雙鳳眼，眼尾稍稍一翹，仿佛在打什麽壞主意似的。其實並沒有，他只是有點舍不得糯米團子。

“祖父，我能帶弟弟去嗎？”

“他還太小，過幾年再讓他過去陪你。”

“聽從祖父安排。”

臨別那日，糯米團子哭得跟淚人似的，仿佛都要化了，死死抓著張良衣角，“要哥哥……要哥哥……”

張良也是肝腸寸斷，擡眼哀求祖父，老人家心軟，險些就答應了，張平縱使不舍，還是狠心堅決道：“去吧！”

張良一步一回頭，撩開馬車帷簾，由著風風幹淚水。

他不知道的是，此時的張平正和張開地商量著大擺筵席，慶賀這小搗蛋鬼正式出遠門，好長一段時間不用煩心了。

直到長到十七歲，張良自覺自己性情還是挺簡單的。畢竟家裏從來不缺什麽，來到小聖賢莊也未曾缺過什麽。

度過在小聖賢莊不適應的一段時間後，開始了他上房揭瓦的日常。

“三師公，別別別……”

他在小聖賢莊輩分高，少人約束得了他，下課幹起了在池塘裏抓錦鯉的事。

哧——最胖最倒黴的錦鯉被他用掌力吸在手裏，翻來覆去地看，嘀咕著：不是說肚子裏有塊紅斑嗎？

“子房，你在做什麽？”大師兄伏念收到通知急匆匆趕來，一看見池塘裏那個汙衣濁服的少年，氣不打一出來，沒來得及穿好的鞋子險些想扔到他頭上。

這不，能約束他的人來了。

張良一雙鳳眼翹起來，小聖賢莊燦爛的陽光灑在他身上，滿身汙泥仿佛變成了細碎的金子鍍在他身上。

他放走手裏的魚，“我最近的課題是研究錦鯉身體特征。”

大言不慚，胡說八道，伏念鐵青著臉，“抄《詩經》三遍。”

“諾。”

張良從容走上岸，謝絕了顏路二師兄伸來的手，洋洋灑灑攤開雙手，“臟了，不碰。”

又轉而向一臉嚴肅的大師兄笑笑，“大師兄，再這樣你很快就會變成老頭了——早衰。”

“張子房……”伏念皺紋都要長了。

張良歪歪頭，咧開唇角，“在，一定不忘師兄教誨，好好抄書。”

從沒有在怕的。

看，能約束他的人其實也並不怎麽能約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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