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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是紅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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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是紅牌

“她怎麽也來了?”

“那個掃把星嗎?”

“白家怎麽把她也送過來了?是想害死我們嗎?”

在一間大廳內,一群年輕人齊齊圍坐在一張紅木長桌邊上,他們或皺眉或嘆氣,神情緊張。

忽然有人高聲,引起了其他所有人的註意。

那人站起身來,他看著桌子後面的一個方向,伸手指著一人罵道:“喪門星,害人精!你來幹什麽!”

大廳深長寬廣,還有回聲。

眾人一時靜了下來,全都順著他的眼神看向了桌子末尾上坐著一個少女。

她靜坐在木椅上,只看著面前的桌上放著的玻璃茶杯,對那人高聲質問恍若未聞。

少女的那張臉十分明媚,五官的所有比例都剛剛好。特別是那一身肌膚,白皙清透,就如同月華照耀下的軟玉,透著細膩的光澤。

頭發簡單地綁著一個高馬尾垂到腰間,長發如墨唇色殷紅,貌若淺笑,難掩麗色。

就算在一群年輕貌美的少年少女之中,仍舊是招眼的存在。

最引人註目的是那她雙眼睛,她左眼是正常的淺淺黑色,清澈明凈。但右眼帶著隱隱的暗金,沒什麽光澤,顯得黯然。

白家的白金瓏,她的右眼失明,天生異色。

據說她這只眼睛是不祥的,她出身白家旁支,現在那一整支都死絕了,只剩她一個。

“白家巴不得她早點死,不送她來才怪!”

有人應和道。

白金瓏端起桌上的茶杯,順手朝他腦袋就是一扔。

那人躲閃不及,被一杯茶劈頭蓋臉的澆了個透。玻璃茶杯掉到地上,“碰”的一聲,砸了個粉碎。

白金瓏看著眾人,微微一笑:“閉上你們的嘴,不然我會在把你們克死之前,先把你們打死。”

眾人噤聲。

差點忘了,白金瓏雖然是不祥之人,但是她天賦卓絕,實力驚人,在他們之中很少有人能和她相比。

唯一和她實力相差無幾的喻家大小姐還被魔王抓走了。

不過就算喻家大小姐沒被魔王抓走,也不會被家族派來這裏。

他們這些人幾乎都是實力末微的家族棄子,除了一張臉之外就沒什麽倚仗了。

這個地方是魔族老巢金邢山。

三天前,魔王把他的老巢金邢山移到了佗城上空。從此佗城就黑了下來,見不到太陽。

昨天魔王廣發邀請函,讓玄門各家派一些年輕人過來陪他玩,每家必須派兩個,不然他就開始屠城。

於是今天,玄門各家各自派了一男一女兩名年輕弟子過來金邢山。

為了家族的延續,各家派的都是些實力末端的弟子——死了也不心疼的那種。

不過很微妙的是,各家各戶派出來的弟子,長相方面都是優等的。

像白金瓏這種實力層次的,倒是意外。

怕真的被白金瓏收拾,眾人都沒敢說話。

魔王邀請函上說只是和他們玩玩,玩夠了就放他們回家。

“我們真的能回家嗎?”有人小聲道。

沒有人回答,大廳一片靜默。

過了會兒,才有人小心道:“應該……能吧?魔頭都說了,他玩夠了就會放我們走。”

馬上就有人反駁:“喻家大小姐被抓走那麽久了都沒能出來,何況是我們!怕是在劫難逃。”

“各位別怕,魔主只是無聊,想要和各位玩個游戲,誰玩得最好,誰就能得到獎賞,其他人都能被放出去。”

在大廳中陷入一陣深長的沈默時,忽然傳出了人聲。

天花板上的大骷髏吊燈微晃,大門咚隆一聲緩緩張開。

大廳中的年輕人們都扭頭朝著聲源望去,大廳的大門打開,從門外走進來兩個年輕男人。

那兩人一個穿著紅西裝,一個穿著橙西裝,顏色明快,十分顯眼。

他們走到年輕人們坐的長桌前。

紅西裝男人朝他們笑笑:“我是魔主座下的紅護法。”

他指了指旁邊的橙西裝男人:“這位是橙護法。”

“各位請看,橙護法手裏有一疊撲克牌。”

橙護法擡了擡手,他手上放著一副還未拆封的新牌。

“游戲開始。今天咱們玩抽牌游戲,誰拿到紅牌,誰就能活下來,誰拿到黑牌,誰就會死。”

“拿到王牌的,可以獲得今天的晚飯。”

可王牌只有兩張,眾所周知。

橙護法把撲克牌打開,放在桌上攤開給眾人看了看,確實是完整的一副牌,紅黑參半。

他把空白牌挑了出來丟到一邊,接著洗了洗牌,把那些洗好的撲克牌背面朝上,一張一張的往長桌上擺放。

撲克牌全部放好,紅護法笑瞇瞇的:“好了,各位請抽吧。”

眾人卻被他之前的一番話嚇得不輕,看了看桌前的牌,卻沒人動。

有人出聲:“拿到黑牌的人,會死?”

紅護法點點頭:“是的。”

那人大聲道:“可剛剛不是說,玩不好的人可以被放回家?”

紅護法悟然:“哦,那句話的意思是說,參與了游戲的人才能被放回家。你要是連牌都沒抽到,那就是沒有資格進入游戲。”

沒有資格玩游戲的人,就會死。

“各位不都是玄門各家的後輩嗎?算一算牌面紅黑,應該是很輕易的事情吧?這裏有27張紅牌,各位有20個人。綽綽有餘呢。”

聽到這句話,眾人的臉色輕松下來,是的,他們可以用玄術來算。

紅護法忽然臉色一變又道:“不對不對,魔主說了不能這麽玩。”

他伸手從西裝口袋中拿出一塊黑色的石頭:“這是黑磁鐵。玄術在它面前不起作用。憑運氣吧,各位。”

他把那塊黑磁鐵放到桌上,朝著眾人笑笑:“祝你們好運。”

他說完後就走到一邊。

眾玄門弟子看著桌面上排成一長條的撲克牌,一時沒人敢動。

旁邊的那塊黑磁鐵只有巴掌大小,但是沒人敢小看,黑磁鐵影響周圍磁場,就算他們用玄術占蔔出來牌面顏色,結果可能也會受到影響,是錯的。

“二分之一的可能死,二分之一的可能活。”一個年輕人盯著那些牌。

“純靠氣運。”

“靠氣運”這句話一出來,所有人都看著白金瓏,然後自覺地離她遠遠的,她旁邊那個姑娘直接站起身來遠離,瞬間隔了她三個位置。

如避洪水猛獸。

白金瓏看了她一眼,忽然覺得有些好笑,忍不住微微揚了揚眉。

有二分之一的可能活,二分之一的可能死。

也還有二十二分之一的可能拿到一份晚餐。

白金瓏看著自己面前的牌,靠著直覺伸手拿了一張。

眾人都緊緊盯著她拿的那張牌。

白金瓏把牌翻了過來,那是一張紅色牌——紅色小醜。

王牌。

“恭喜這位金姑娘。”

旁邊的紅護法面帶笑容:“您運氣不錯。”

他回頭吩咐人:“去準備晚飯。”

怎麽可能?運氣不錯?

誰運氣不錯?白金瓏?那個天煞之人?

眾人看著白金瓏,又看了看她手上的紅色小醜牌,滿目都是不可思議。

晚飯穩了,白金瓏把牌放下。

“剩下的那張王牌在哪?”有個年輕男子出聲道。

他說著,伸手從外套口袋中拿出一盒煙,丟給橙護法:“據說你們魔族喜歡這個。”

想賄賂魔族人,這個人瘋了?

果然,這是趙家三公子趙無淵,從來做事就是瘋瘋癲癲無所顧忌的。

他因為出身時辰是陽年陽月陽日陽日,趙家說他是天生的鎮魔體,四五歲時就把他一個人丟到金刑山下,讓他學習怎麽鎮魔。

過了二十年後,就是一個月前,他居然回到了趙家。但從來都不服管教,性子野得很,趙家曾經宣揚要把他逐出家門。

趙家怎麽把他也送來了,萬一把魔頭惹生氣了,他們豈不是跟著一起遭殃!

……肯定是因為臉。

他們玄門辦了一部雜志,別人上雜志靠實力,有人上雜志靠錢,而趙無淵上雜志靠臉。

真希望魔頭能看上他那張臉,然後把他們所有人都放回家去。

那橙護法接住了趙無淵丟過來的那包煙,楞了楞,卻沒有像眾人預料中的那樣大發雷霆,而是擡手很自然地指向了桌上其中一張牌。

趙無淵利落地拿起那張牌,翻開牌面,果然露出了花色——黑色小醜。

“謝了。”他把牌放到了自己面前,“晚餐是吧,給我來個魯比城牛排、拓源金槍魚腩、坡裏黑菌、袁海魚子醬……嗯,再來個立升省的鮑魚,要紫鮑,最好是一頭的。”

那紅護法在一旁聽得一楞一楞的,反應過來這人在點餐後,立馬拿出紙筆來記上了。

趙無淵擡手看了看手表,又開口補充道:“我晚餐一般在六點,你們還有兩個小時做飯。”

還能這樣?

旁邊圍觀的眾人也都驚了。全都在聽他報菜名,還要求上菜時間。

紅護法卻謹慎地點頭:“記住了。”

於是有人小心翼翼地開口問:“可以賄賂?”

紅護法看向那人,沈吟兩秒:“你可以試試。”

試試?

眾人面面相覷,可是魔族的口味和他們普通人相差很大,魔族喜歡的東西他們都沒帶啊。

趙無淵倒是聰明,還能想到這個辦法,不愧是從小就住在金邢山下的人,肯定是對魔族性格和喜好了如指掌。

白金瓏和趙無淵兩人一前一後,把大小王抽走了,剩下的牌中就徹底只剩下生死牌。

“還有五分鐘。”紅護法出聲提醒,“請各位迅速抽牌。”

眾人沒動。

紅護法再次催促:“還有三分鐘。不抽就默認黑牌。”

“不抽就死,抽了還有二分之一的可能活著。”

一個人朝著面前的牌緩緩伸出手去,滿頭都是汗,眼睛一眨不敢眨。

方塊2!紅牌!

他松了口氣,把牌擺到了自己面前。

不用死了。

第二個人也迅速出手,抽了一張牌出來。

紅桃6!紅牌!

她也把牌放到了自己面前。

不抽就一定是死,眾人陸陸續續開始抽牌。

可令人意外的是,他們抽出來的牌,竟然——

全都是紅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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