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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暗度陳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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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柳在看過太醫後才回了黃家,而蘇蘇則是待到八月二十,說好九月九再來,老夫人才放人。

臨走時,自然又是滿滿一車的東西,叫蘇蘇頗有一種“打秋風”的錯覺,或者說是“打土豪?”總之心裏挺不自在的,不過也知道老夫人絕對是一片好心,只等下回做點新奇稀罕的玩意當做回禮吧。

蘇蘇早就答應了粉黛四個帶她們逛逛京城,蘇蘇自己也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辦,蘇蘇一早就派人往莊子裏送了信,叫莊子裏的馬車過來接她時,順便帶三四個婆子和小廝過來,她不可能孤身一個帶著四個小丫頭上街,若是發生什麽“英雄救美”的狗血情節,蘇蘇怕自己哭都沒地方哭去。

蘇蘇自是和老夫人說了要逛一逛,老夫人雖然有點擔心,可是看著蘇蘇十分渴望的眼神,到底沒說什麽。

這孩子自打小臉越長越開,便是連隨安堂都很少出去了,先前在揚州時還跟著小姐妹們出去玩過,自打進了京城,那真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了。

老夫人原是想叫府裏的下人護衛護著蘇蘇出門的,只蘇蘇早就想到這一點,叫人送來自己家的婆子小廝。

老夫人見了,也稍稍放下心來,只囑咐再三,圍帽千萬不能摘,身邊絕對不能離開人,蘇蘇笑著一一答應,磨蹭了好一會兒,在不出府眼看著就要吃午飯了,這才和老夫人告辭。

拉著行李物品的馬車就先行回莊子,蘇蘇帶著四個丫鬟並三個粗壯婆子四個小廝,分開坐兩輛馬車上街。

多餘的馬車自然是蘇蘇後來添置的,車廂便罷了,使用榆木打造的,蘇蘇自己畫的圖,雖然要求多點,也不過是花了二十兩銀子。

可一匹普通的馬最便宜還要八十兩銀子,以後還要打出草料、豆餅等飼料的銀子,蘇蘇那會兒才覺得,她手裏的銀子真心不多。

若是坐吃山空,往後都供不起她如今大手大腳的花費。

也是這會兒,蘇蘇才發現,不說楊柳幾個,就是她,說的再漂亮,其實也沒有適應外面的生活,行事還是在伯府時的做派。

只說她每日要吃的燕窩、茯苓霜,隔幾兩三吃一次的雪蛤、靈芝粉、阿膠等物,就是很大一筆開支了。

好在出府時,老夫人光上等的燕窩就賞了好大一包,約莫有三四斤,世子夫人也送了些紅參、靈芝等名貴滋補的補品。

昨天老夫人又叫雲桐在庫裏拿了兩盒子宮裏娘娘賞的血燕給蘇蘇包好,只這些就夠蘇蘇吃好長一段時間了,算算光這一項就省下了千八百兩銀子。

蘇蘇坐在馬車上,粉黛等四個小丫鬟也早就了解自家主子沒事時喜歡發呆的習慣了,她們哪裏知道蘇蘇腦子裏沒有一時停歇,東想西想,全是以後的打算。

四個小丫鬟雖不敢大聲調笑,怕驚擾了姑娘,可也是你碰我一下,我推你一下的,心裏高興的很。

只不說姑娘真要帶著她們上街逛逛,便是這趟伯府之行也得了許多好處。

伯府老夫人很是大手筆的一人賞了她們一對金鐲子,都有三四兩重了。只金子且不說,上面居然還嵌著兩顆蓮子米大小的紅寶石,工藝也很是精致,不是那種粗粗笨笨的。

四個小丫頭都決定和誰也不說,以後留給自己當嫁妝,這樣的東西,在普通家裏都可以當成傳家寶了。

還有世子夫人也叫人賞了她們一人一身好料子的衣裳,黃家大奶奶和另外兩個和主子交好的奶奶也賞了她們一人兩個金錁子,換成銀子怕不得有六七兩,是她們半年的月錢了,可謂是滿載而歸。

蘇蘇回過神來就見四個小丫頭瞇著小眼睛,笑得牙都要露出來了,好笑道:“摸摸牙還在不在,可千萬別‘笑掉大牙’!”

水墨說道:“姑娘可別欺負奴婢們讀書少,笑掉大牙是這麽用的?”

粉黛嘴巴最甜,“伯府的主子和三位奶奶重賞奴婢們還不是看在姑娘的面子上,奴婢們可不是那種眼皮子淺的。”

蘇蘇無奈的點點她,“沒說你們是眼皮子淺的,只是姑娘家家的,笑也要有個笑模樣。”這下子四個小丫頭才有些不好意思,乖乖坐好。

蘇蘇雖說帶她們上街,但肯定不是像普通百姓那樣隨意的溜達,蘇蘇倒是想呢,只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出了什麽意外就不好了。所以只能坐在馬車裏,吩咐車夫到哪下車。

因為快到中午了,蘇蘇當日答應帶她們“下館子”,就帶著一眾人先去了望鄉樓。

三環臨近二環的琉璃廠(又見穿越者的尿性),因為這裏有皇家開辦的玻璃坊而得名,這裏也是京城最繁華的商業街,不同於位於四環最大的買賣市場,這裏來往的人非富即貴,一眼望去不是坐轎子就是乘馬車的,便是走路溜達的也是前呼後擁。

而望鄉樓就坐落在琉璃廠的中間黃金地段,是京城最有名的酒樓,沒有之一,是宋家在京城早就置辦的產業之一,以前也就是占著地段,不賠錢就好,還是自打當今聖上登基,宋家才敢大幹一場,每年進賬幾萬兩銀子不說,也是暗中收集信息的手段之一。

老夫人進京後,幾位姑娘和蘇蘇無聊時還給望鄉樓的菜肴打過分,一番品評後給過一點小意見,也說過幾道現代有名的大菜,為此大老爺還賞過蘇蘇一個大紅封不說,蘇蘇手裏還有一張望鄉樓的金卡,可以打七折。

至於銀卡、金卡和寶石卡制度這種卻不是蘇蘇提出的,而是那個不給穿越後輩一點活路走的聖武皇帝展現的經商天賦手段之一,蘇蘇知道時已經不想吐槽了,只能說,想起來就是一種“會呼吸的痛”,呵呵,“它活在我身上每個角落。”

知道跟著的婆子小廝有自己在,也吃不痛快,蘇蘇幹脆使用金卡權限要了兩個包廂,粉黛她們四個自然跟著蘇蘇,下剩的人湊做一堆,在另一間包廂。

怕他們不敢點菜,蘇蘇根據人數,隨意的說了幾道望鄉樓有名的菜,再加幾道常見的葷菜,叫跟來的下人直念了一聲佛,再沒想到,還有機會在望鄉樓吃一頓。他們先前也是大戶人家的下人,不是沒見識的,只聽主子替替她們點的這一桌席面,沒有十兩銀子下不來。

各位看官可千萬別以為十兩銀子聽著不多,實際上購買力可是杠杠的,一些裏一頓飯動輒幾百或者上千兩銀子的,有點太誇張了,就算是海參鮑魚、魚翅燕窩的胡吃海塞,一桌席面一百兩銀子也就頂了天,若是真花了上千兩銀子,那肯定不僅僅是吃飯而已,沒準是叫上了幾個“衣衫襤露”的小姐姐啥的活躍一下氣氛。(最近在看《大王饒命》,對呂樹口中的“小姐姐”念念不忘。)

蘇蘇帶著粉黛四個另開一間,點了菜,還沒吃,就有望鄉樓的掌櫃過來拜見蘇蘇,這掌櫃也是個人精,也沒說什麽“免單”顯得自己臉大的話,只樂呵呵的送過來兩道望鄉樓新出的菜品,請蘇蘇品嘗。

實際上他過來不過是為了混個臉熟,便是蘇蘇以後再老夫人跟前隨意提他一句,也比他給府上掙幾萬兩銀子來的管用。

吃了飯,算賬時打了七折,兩桌一共十八兩三錢七分銀子,掌櫃的做主,將三錢七分抹了,蘇蘇叫水墨掏了銀子,沒看到一種下人肉疼的表情。雖然蘇蘇已經認識到銀子不摟花,但是大概還要經過一段時間,她或許能改了“拿錢不當錢”的毛病。畢竟在伯府時,她手裏過的銀子最少也是幾百兩,多的時候那就更邪乎了,老夫人的私房都是她管著的,金子銀子都是成箱的。

從望鄉樓出來,蘇蘇吩咐車夫道:“去金玉滿堂!”金玉滿堂是京城最有名的首飾鋪子,大概相當於巧工閣在揚州銀樓裏的龍頭地位。

蘇蘇自打進京後,也沒有逛過街,但在她的記憶裏卻對這間叫“金玉滿堂”的銀樓有點印象,細想了想,不是她有印象,而是“十三娘”的記憶,這家鋪子是原理國公府人秦氏的嫁妝鋪子之一,後來在阮七娘十歲時就給了她練手,十三娘每年都能得幾件“金玉滿堂”出品的精美首飾,小姑娘自然對此印象深刻。

而如今,這家鋪子自然成了阮七娘的嫁妝,也方便了蘇蘇與她見面。

早在回府的同時,蘇蘇就叫到城裏給趙媽媽送節禮的白福家的拿著阮七娘給她的印信到金玉滿堂傳信,定下今個相見。她如今苦於沒有機會見到阮十娘,所以只能拜托給七姐姐,再晚,十姐姐就要臨盆了,要時候就來不及了。

金玉滿堂分成兩層,下面一層是玻璃展臺,上面一層則是休息包廂,客人可以直觀的看到首飾,也可以坐在包廂裏一邊喝茶一邊看首飾圖冊,之後可以看樣品,就是現代流行的VIP,一對一服務。

蘇蘇叫婆子小廝在外面馬車上候著,帶著粉黛四個進了金玉滿堂,馬上就有美麗的“導購”過來服務。雖說她心裏挺急切的,但是還要裝模作樣的瀏覽一番。這金玉滿堂的布局頗具現代風格,想想大概又是閑的蛋疼的聖武皇帝的傑作。

雖說沒有女人不愛珠寶首飾,但是蘇蘇見多了,也就不稀奇了,更別說揚州第一的銀樓巧工閣就是宋家的,她手裏,高級定制珠寶都有好幾套。只粉黛四個可沒有蘇蘇這種定力,只被那玻璃櫃五顏六色的珠寶首飾迷得“神魂顛倒”,蘇蘇道:“你們不用跟著我,自己隨意看看,今個主子我高興,許你們一人一件首飾。”

粉黛幾個雖說十分心動,可金玉滿堂的首飾最便宜的一件銀釵都要二兩銀子,主子已經帶她們去望鄉樓吃了飯,哪裏好意思叫主子在給她們添置首飾!

蘇蘇笑道:“今個不要以後姑娘我以後可沒這麽大方了,都不許後悔啊!”然後感慨一句道:“女人這一輩子啊,總得有一件金玉滿堂的首飾。”呵呵,這是金玉滿堂的廣告詞,沒錯,就是這麽直白粗暴。

粉黛四個聽了這話,一咬牙一跺腳,買了,大不了挑最便宜的,自己掏銀子。在金玉滿堂,自然不怕什麽登徒子,因為金玉滿堂不許男人進,就是這麽任性。加上蘇蘇要了一個包廂,說進去喝茶等她們,四個小姑娘很放心的朝玻璃櫃臺“奔去”。

包廂裏,在侍女上完茶點退下去後,突然右邊的墻壁翻轉了一下,原本只有蘇蘇一個人的包廂裏就多了一個美麗少婦,正是金玉滿堂的主人——阮七娘。

蘇蘇沒想到還能見到這種操作,感覺和地下黨接頭似的,而實際上,她和阮七娘的關系還真是“見光死”。

“七姐姐!”蘇蘇起身上前,而阮七娘則是一臉擔心,先是好生打量了一下蘇蘇,見她並無不妥,這才放下心來。

“真是急死我了!得了你叫人送來的口信,我原想進宋家見你一面,又怕惹人註意,這幾日可真是度日如年,什麽事要叫你加上‘緊急’二字?”

阮七娘使勁捏了一把蘇蘇的小臉,一段時間沒見,妹妹更加俏麗度目了!

宋老夫人過六十八歲的大壽,自然請了安南伯府一眾女眷。蘇蘇找機會和阮七娘見了一面,只當時人多,她只告訴了阮七娘自己要出府並在通縣莊子的地址。

有關阮十娘的事怕隔墻有耳,不好在人前說,之後又一直沒機會單獨相處,便耽擱了。

阮七娘自是不知另一個妹妹即將遭受的苦難,她只怕蘇蘇身邊再生事端。

蘇蘇如今定了親,聽聞對方人品、相貌、身份,皆是不錯,若是這當口生出什麽是非,只怕這門親事就黃了。

阮七娘至今還不知順安伯府裏已經鬧過一次,蘇蘇的名聲差點就毀了!

好在老夫人和大老爺下了死命令,有關那出一鬧劇才沒傳出府外,真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蘇蘇拉著阮七娘坐在桌旁,親手給她倒了杯茶,“叫姐姐擔心了,只事關重大,不能叫旁人知道,只能我親自和姐姐見一面。不是我的事兒,卻是有關十姐姐。”

阮七娘一聽,居然是有關阮十娘的事兒,忙道:“十娘怎麽了?我前幾天還見著她呢。”

阮七娘覺得她這兩個妹妹真是命運多舛。蘇蘇且不說了,便是十娘,也是人生多艱。

好好公爵家的姑娘,雖是庶女,便是王府的側妃都當得,可如今居然只是一個沒明沒份的侍妾,怎麽不叫她這當姐姐的傷心難過?

十娘如今雖懷著身孕,可恪王妃又哪裏是好相與的。賢惠大度?不過是騙騙外人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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