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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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離婚
從知知被抱上車, 乖乖拿著手機瀏覽V博廣場，已經有博主通過“疊圖”等技術手段，確定照片是葉妄離的某個寫真照, 而非從知知。
……
【有病吧, 誰爆的爛瓜？】
【怎麽是葉妄離，這兩個女人之間有什麽聯系嗎？】
【報！葉妄離是喻家少爺旗下的藝人, 所以今天這出……是正宮和小三鬥法？】
【可是正宮和小三都被鬧上熱搜了, 那受益者只能是……小四？】
……
“所以……”從知知的語氣頗為艱澀，“照片不是我？”
那她鬧這麽一場要死要活的……似乎有些尷尬……
但這也不能怪她, 她當時被嚇得不輕, 那些打著大片大片馬賽克的照片都沒敢細看, 瞬間就聯想到家裏的攝像頭，認定是喻覆洩露的, 喻覆回到家後也沒否認……
從知知繃起臉，這樣看來她也沒生錯氣，喻覆沒否認就證明他確實拍了她的私密照，還確實知道葉妄離有她的照片……
正想著，眼前忽然一暗, 蘇又黎把厚毛巾罩到她頭上, 動作輕柔地擦拭著：“還需要幾分鐘秘書才能把衣服送過來, 先擦一擦，小心著涼。”
從知知：“……”
她的眼神開始不自在地亂飄, 飄著飄著就通過毛巾底部, 看到蘇又黎濕透的白襯衫下, 若隱若現的腹肌。
她又默默把目光移到真皮車座。
頭發很快就被擦好了, 從知知的腦袋剛露了出來，又被擦起了脖子。
這下不可避免的, 她的視線範圍內只有蘇又黎的臉了。
蘇又黎的頭發還滴著水，額發都被捋到頭頂，露出鋒利的眉眼和蒼白的唇瓣，他這樣濕發背頭的模樣，大學時也見過。
只是他那時的氣質處於少年和青年之間，梳背頭雖然也很帥氣，但到底不如散著額發清純，不像現在，坐著不動，眉梢眼角都充滿了性I張力。
從知知有種恍然隔世的感覺。
豪車碾過沙礫石子，顛簸了幾下沖進大馬路，猝不及防，從知知微微睜大眼睛，還是撲倒在蘇又黎懷裏。
“……”
她在原地沈默了幾秒，打算若無其事地從蘇又黎懷裏爬出來，卻被蘇又黎滾燙的大手按住了回去。
“你幹嘛？”她趴在他的胸膛，聽著他強有力的心跳，臉忍不住發紅，小聲道，“司機還在……”
蘇又黎頓了頓，垂首到她耳邊，也小聲道：“你以為我想幹嘛？”
從知知：“……”
她瞪了他一眼：“你閉嘴！”
一說話小仙男的濾鏡就破碎了，從知知煩躁地窩在他的懷裏，想了又想，伸出胳膊抱住他的腰。
唔……好摸，有勁。
忽然不想死了。
這輩子還沒睡過幾個帥哥，沒見過多少風景名勝，沒吃過多少特色美食，更沒把欺負她的人報覆回去……就這麽死了，也太窩囊了。
從知知想著想著，心胸開闊了許多，艷照一事是個烏龍，到底讓她放松許多，疲憊和困倦趁機席卷而來，她慢慢閉上了眼睛。
蘇又黎擡手摸她臉蛋時，她已經睡著了，粉嫩的唇瓣微張，露出一點潔白門牙。
驀地，心尖酥酥麻麻一片，蘇又黎勾了勾唇角，小聲讓司機把車開慢一點，又將從知知往懷裏抱了抱。
*
喻覆下午才蘇醒。
醫院的天花板潔白得刺眼，他短短幾天二進醫院，一醒來不出意外地看到楊蘭茹女士。
只是楊蘭茹這次沒有在第一時間表達關懷，她抱著胸，表情深沈，看向喻覆的眼神充滿探究。
“媽？怎麽了？”喻覆心裏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楊蘭茹沈默了幾秒，點點頭道：“你這聲‘媽’我是擔得起的，這二十多年來，我對你也算掏心掏肺，把你當成我的親骨肉看待。”
喻覆臉色黯淡下來：“您在我心目中就是我的親媽媽。”
“別！”楊蘭茹擡手，推拒道，“你有你的親生母親，你的親生母親還和喻回舟生了你。”
喻覆渾身的血液都好似被凍住，他驚愕而慌亂的想要坐起身解釋，楊蘭茹上前攔住了他。
“我這些天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我好像在哪裏見過葉妄離，也是巧了，昨天我在網上看到從知知的事，一路跟下來，看到了葉妄離的高中時期的照片，我恍然大悟。”
楊蘭茹風風火火幾十年，從來沒有哪一刻像這一刻一樣，這般冷靜穩定，思路清晰。
“原來當初擋在我車前害我流產的女孩，就是葉妄離。”
她俯下身，直直地看向喻覆的眼底，那眼神似乎蘊藏了無限的失望與憤怒，語氣卻異常平和：“你說，葉妄離為什麽要攔我的車？”
喻覆啞口無言，渾身如墜冰窖。
“我的人調查到，你和葉妄離在十年前就認識了。”
楊蘭茹閉了閉眼，極其疲憊地嘆了一口氣：“以前別人罵我傻，我還說我傻人有傻福，性格沖動卻嫁了個英明又癡情的丈夫，生不出來孩子，領養的寶寶也是一表人才聰穎能幹，現在我才知道，人家罵我罵的對，我可真是個蠢貨。”
“媽，你聽我解釋，事情不像你想象的那樣。”
“今天上午，我坐在這裏反覆地想，喻回舟當初瞞著我把你的生母藏起來是出於什麽心理？他把你這個私生子，以抱養的名義接到家裏又是什麽心理？而我當初懷孕又流產，你又是什麽心理呢？”
楊蘭茹站起身，神情頗為寂寥：“直到現在，我累了，我不想再想來想去了，那純屬是在折磨我自己。我也不想聽你們的任何解釋，因為無論事情的真相如何，我都沒有辦法接受我把我丈夫的私生子，當作我的親生孩子一樣養了二十多年，還要把我的一切都送給他這件事！”
“我要和喻回舟離婚，我餘下的人生都不想再和你們有任何瓜葛。”
“就這樣吧。”
說完，她拎著包，轉身離開了。
喻覆瞬間翻身下了床，輸液的針頭被迫扯斷，他連忙喊道：“媽！你等等！你聽我說！”
可惜他的肋骨斷了四根，腳腕腫了一個，胳膊也斷了一條，麻藥剛消下去，渾身還沒勁，下了床就直接栽到在地，爬都爬不起來。
只能捶著地，嘶吼著哭著：“求求你，等一等……不是這樣的！”
不知過了多久，門被打開了。
喻覆擡起期翼的雙眼，卻發現來人是一向沈默嚴謹的李秘書，眼神又黯淡下去。
他認命地趴在冰涼的地板上，骨折的痛苦遠沒有心疼得厲害。
有史以來第一次，他選擇向秘書傾訴心聲：“文浩，一夜之間，我什麽都沒有了。”
李秘書推了推眼鏡，不太認可這句話，喻覆是喻家少爺，喻氏集團的繼承人，有幾輩子都花不完的錢，怎麽能說一無所有呢？
“是這樣的，喻總，”他照本宣科道，“網上有人查出來那張艷照不是從小姐，而是葉妄離葉小姐。”
喻覆趴在地上的動作僵住了，好一會兒，他聲音嘶啞：“什麽？”
李秘書重覆了一遍。
喻覆傻了。
他昨天晚上光看V博標題腦子就炸了，根本沒有仔細看照片，下意識以為葉妄離要魚死網破……
結果他和知知，就因為這麽個烏龍，徹底完了……？
“嗯，我們的公關部打算撤熱搜刪照片時，已經有人先我們一步全網刪除了照片，還報警提交了證據，抓住了幕後黑手。”
“……應該是蘇又黎……葉妄離被抓了？”
“不是，爆照片的是蔣家的少爺蔣世和他的跟班羅耀。”
“……”
大概能猜出這件事的前因後果，喻覆沈默幾秒，擡起完好的手，淡淡示意道：“李秘書，你就這麽看著我趴在地上？”
李秘書目測量了量自己的小身板和喻覆的大塊頭，默了默：“我這就去喊醫生。”
喻覆滿腹的痛楚化為了嘆息。
*
從知知一覺醒來，已經下午五點了，金橘色的夕陽從臥室的小陽臺照進來，她踢踏著蘇又黎的大拖鞋，走到衣櫃那裏翻衣服。
其實她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換成了家居服——她也無力深究是保姆換的還是蘇又黎換的。
但是臥室裏開了空調，長款家居服加被子……蘇又黎是真不怕她熱出一身汗……
找到長款襯衫後，她去浴室裏洗了個澡，看得出蘇又黎不常來這裏，香氛都是聞所未聞過的。
從知知搖搖頭，洗好澡換好衣服推開浴室門，正好看到蘇又黎進來。
她喊住他：“在這裏！”
蘇又黎朝她看過來，先是揚起嘴角，隨後目光落在她領子大開的脖頸鎖骨、勉強遮住臀部露出白皙肉感大腿的襯衫……他的腳步頓住。
“晚飯好了，”他站在臥室門口克制而隱忍，不敢再前進半步，“穿厚一點，餐廳裏面有些冷。”
從知知瞇起眼睛，邊走邊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
兩個人吃飯的時候，桌子表面都很正經，而桌子下面，從知知的腳趾踩在蘇又黎膝蓋上，悠然晃蕩著。
蘇又黎默了又默，伸手不適應地握住她的腳腕，要放到一邊。
從知知嗤笑道：“吃飯就好好吃飯，蘇先生幹嘛對我動手動腳的？”
對於她這種倒打一耙的行為，蘇又黎接受良好，甚至臉不紅心不跳：“你可以再往前伸一伸，可能會讓你害怕得縮回腳。”
從知知：？
前面能有什……？？？
！！！
不要臉！！！
感知到那東西的溫度和長度，從知知連忙縮回來腳，低頭猛猛幹飯。
她於羞窘中帶著巨大的震驚，簡直不可思議，看照片的時候她感覺還好吧，比喻覆長了一丟丟，但沒喻覆的粗，可現實！實際上！怎麽能……能長到那個部位……
會死人的吧……
腦補了血濺床單的糟糕場景，從知知接下來的舉止都規規矩矩的，兩個人也平和地吃完了這頓飯。
飯後就有人進進出出，似乎在搬什麽東西。
從知知探頭探腦想過去看，被蘇又黎擡胳膊擋住，淡淡道：“穿好衣服再過去。”
從知知低頭：“我的衣服穿得好好的啊～”
男士白襯衫，男士西服長褲，男士棉拖鞋，一整個Oversize商務休閑風格，嚴嚴實實卻很松弛，很時髦。
蘇又黎卻皺著眉，好似她穿著什麽性I感內衣一樣不堪入目，從餐廳出去，過了一會兒拎著袋子走了進來。
從知知扒開袋子一看，一件鵝黃色的長袖連衣裙，臉色不爽：“不喜歡，我覺得束縛。”
“穿我的衣服，挽袖子挽褲腿還要束腰帶，就不束縛？”蘇又黎淡淡道，“換好再出去。”
從知知頭搖得像撥浪鼓。
蘇又黎瞇起眼看著她。
兩人對視幾秒，蘇又黎率先敗下陣來：“外面正在搬你的畫板，我把你在喻覆家的東西都運過來了。”
從知知眨眨眼，忽而提起喻覆，她心裏忍不住窒息難受。
鬼使神差的，她問道：“你之前好像也在監視我，知道我住哪裏，知道我幾時出門……你以後也會像喻覆那樣監視我嗎？”
“當然不會！”
蘇又黎眉頭又皺了起來，其實他心底的隱秘角落，確實有點想監視知知的一舉一動分析她還愛他幾分，他很害怕再次弄丟知知，但喻覆的下場也警示著他，他如果無法克服心底的不安，那就會傷害到知知。
“我只是在喻覆的家門口裝了個針眼攝像頭，想和你偶遇而已，我沒有別的意思……”
“只有單純想勾引我的意思？”
從知知質問蘇又黎之後就後悔了，她今天不想回想糟糕的昨天，只想努力讓自己開心，別再陷入低落的情緒之中，就故意轉移了話題。
沒想到，蘇又黎“嗯”了一下。
他“嗯”了。
他竟然……“嗯”了？！
靠北！
從知知橫眉豎眼：“你牛的蘇又黎，多年不見，你牛的要命！”
蘇又黎神色淡淡：“穿好衣服，我們一起去看看你的畫室。”
從知知輕嘆一聲，心想蘇又黎還是不夠騷，骨子裏還是蠻保守的嘛！
換衣服的間隙，蘇又黎為了避嫌站在餐廳半透明的玻璃門外，還在和從知知講道理。
“喻覆低劣，不代表所有男人都和他一樣低劣，知知，你也不要因為他喪失對愛情的向往。”
“都好說，但是……我們今天可以不提他嗎？”
“……對不起……”
“不用不用……”
“我們以後都不提他了。”
“嗯嗯。”
從知知敷衍道。
她忽然思考，蘇又黎沒了競爭對手，對她還會那麽熱情高漲嗎？
算了，算了。
蘇又黎愛喜歡誰喜歡誰，和她又有什麽關系，愛情的苦，上天總不能讓她一個人全吃了吧？
也該讓別人受一受了。
不過，無論三年前還是三年後，果然調戲蘇又黎會讓她心情愉悅。
這是個惡習，很難改。
*
警察局裏，葉妄離不顧警察在場堅持要甩蔣世巴掌。
一女對三男，扯頭花還能扯個有來有回，警察們都服了葉妄離這身莽勁，吼道：“你們把公安局當什麽？你們以為在逛大街啊！”
勸架的間隙，葉妄離的長指甲劃破了蔣世的眼尾。
蔣世也火了，吼道：“葉妄離你發什麽神經？！別逼我打女人！”
警察：“我看你們誰幹動手！”
葉妄離伸出自己的臉，對著蔣世擡起的巴掌，比蔣世更大聲：“你打啊！來，朝這兒打！”
警察：“……”
他閉了閉眼，抽出□□：“別挑事！所有人都給我安靜下來！蹲下去！靠墻跟！都過去！快點！”
一女三男怒瞪幾秒，只能聽吩咐靠著墻根蹲下去。
這時，蘇氏集團首席特助推門進來，身後跟著一排律師。
蔣世的臉瞬間變得慘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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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葉妄離是喻家少爺旗下的藝人, 所以今天這出……是正宮和小三鬥法？】
【可是正宮和小三都被鬧上熱搜了, 那受益者只能是……小四？】
……
“所以……”從知知的語氣頗為艱澀，“照片不是我？”
那她鬧這麽一場要死要活的……似乎有些尷尬……
但這也不能怪她, 她當時被嚇得不輕, 那些打著大片大片馬賽克的照片都沒敢細看, 瞬間就聯想到家裏的攝像頭，認定是喻覆洩露的, 喻覆回到家後也沒否認……
從知知繃起臉，這樣看來她也沒生錯氣，喻覆沒否認就證明他確實拍了她的私密照，還確實知道葉妄離有她的照片……
正想著，眼前忽然一暗, 蘇又黎把厚毛巾罩到她頭上, 動作輕柔地擦拭著：“還需要幾分鐘秘書才能把衣服送過來, 先擦一擦，小心著涼。”
從知知：“……”
她的眼神開始不自在地亂飄, 飄著飄著就通過毛巾底部, 看到蘇又黎濕透的白襯衫下, 若隱若現的腹肌。
她又默默把目光移到真皮車座。
頭發很快就被擦好了, 從知知的腦袋剛露了出來，又被擦起了脖子。
這下不可避免的, 她的視線範圍內只有蘇又黎的臉了。
蘇又黎的頭發還滴著水，額發都被捋到頭頂，露出鋒利的眉眼和蒼白的唇瓣，他這樣濕發背頭的模樣，大學時也見過。
只是他那時的氣質處於少年和青年之間，梳背頭雖然也很帥氣，但到底不如散著額發清純，不像現在，坐著不動，眉梢眼角都充滿了性I張力。
從知知有種恍然隔世的感覺。
豪車碾過沙礫石子，顛簸了幾下沖進大馬路，猝不及防，從知知微微睜大眼睛，還是撲倒在蘇又黎懷裏。
“……”
她在原地沈默了幾秒，打算若無其事地從蘇又黎懷裏爬出來，卻被蘇又黎滾燙的大手按住了回去。
“你幹嘛？”她趴在他的胸膛，聽著他強有力的心跳，臉忍不住發紅，小聲道，“司機還在……”
蘇又黎頓了頓，垂首到她耳邊，也小聲道：“你以為我想幹嘛？”
從知知：“……”
她瞪了他一眼：“你閉嘴！”
一說話小仙男的濾鏡就破碎了，從知知煩躁地窩在他的懷裏，想了又想，伸出胳膊抱住他的腰。
唔……好摸，有勁。
忽然不想死了。
這輩子還沒睡過幾個帥哥，沒見過多少風景名勝，沒吃過多少特色美食，更沒把欺負她的人報覆回去……就這麽死了，也太窩囊了。
從知知想著想著，心胸開闊了許多，艷照一事是個烏龍，到底讓她放松許多，疲憊和困倦趁機席卷而來，她慢慢閉上了眼睛。
蘇又黎擡手摸她臉蛋時，她已經睡著了，粉嫩的唇瓣微張，露出一點潔白門牙。
驀地，心尖酥酥麻麻一片，蘇又黎勾了勾唇角，小聲讓司機把車開慢一點，又將從知知往懷裏抱了抱。
*
喻覆下午才蘇醒。
醫院的天花板潔白得刺眼，他短短幾天二進醫院，一醒來不出意外地看到楊蘭茹女士。
只是楊蘭茹這次沒有在第一時間表達關懷，她抱著胸，表情深沈，看向喻覆的眼神充滿探究。
“媽？怎麽了？”喻覆心裏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楊蘭茹沈默了幾秒，點點頭道：“你這聲‘媽’我是擔得起的，這二十多年來，我對你也算掏心掏肺，把你當成我的親骨肉看待。”
喻覆臉色黯淡下來：“您在我心目中就是我的親媽媽。”
“別！”楊蘭茹擡手，推拒道，“你有你的親生母親，你的親生母親還和喻回舟生了你。”
喻覆渾身的血液都好似被凍住，他驚愕而慌亂的想要坐起身解釋，楊蘭茹上前攔住了他。
“我這些天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我好像在哪裏見過葉妄離，也是巧了，昨天我在網上看到從知知的事，一路跟下來，看到了葉妄離的高中時期的照片，我恍然大悟。”
楊蘭茹風風火火幾十年，從來沒有哪一刻像這一刻一樣，這般冷靜穩定，思路清晰。
“原來當初擋在我車前害我流產的女孩，就是葉妄離。”
她俯下身，直直地看向喻覆的眼底，那眼神似乎蘊藏了無限的失望與憤怒，語氣卻異常平和：“你說，葉妄離為什麽要攔我的車？”
喻覆啞口無言，渾身如墜冰窖。
“我的人調查到，你和葉妄離在十年前就認識了。”
楊蘭茹閉了閉眼，極其疲憊地嘆了一口氣：“以前別人罵我傻，我還說我傻人有傻福，性格沖動卻嫁了個英明又癡情的丈夫，生不出來孩子，領養的寶寶也是一表人才聰穎能幹，現在我才知道，人家罵我罵的對，我可真是個蠢貨。”
“媽，你聽我解釋，事情不像你想象的那樣。”
“今天上午，我坐在這裏反覆地想，喻回舟當初瞞著我把你的生母藏起來是出於什麽心理？他把你這個私生子，以抱養的名義接到家裏又是什麽心理？而我當初懷孕又流產，你又是什麽心理呢？”
楊蘭茹站起身，神情頗為寂寥：“直到現在，我累了，我不想再想來想去了，那純屬是在折磨我自己。我也不想聽你們的任何解釋，因為無論事情的真相如何，我都沒有辦法接受我把我丈夫的私生子，當作我的親生孩子一樣養了二十多年，還要把我的一切都送給他這件事！”
“我要和喻回舟離婚，我餘下的人生都不想再和你們有任何瓜葛。”
“就這樣吧。”
說完，她拎著包，轉身離開了。
喻覆瞬間翻身下了床，輸液的針頭被迫扯斷，他連忙喊道：“媽！你等等！你聽我說！”
可惜他的肋骨斷了四根，腳腕腫了一個，胳膊也斷了一條，麻藥剛消下去，渾身還沒勁，下了床就直接栽到在地，爬都爬不起來。
只能捶著地，嘶吼著哭著：“求求你，等一等……不是這樣的！”
不知過了多久，門被打開了。
喻覆擡起期翼的雙眼，卻發現來人是一向沈默嚴謹的李秘書，眼神又黯淡下去。
他認命地趴在冰涼的地板上，骨折的痛苦遠沒有心疼得厲害。
有史以來第一次，他選擇向秘書傾訴心聲：“文浩，一夜之間，我什麽都沒有了。”
李秘書推了推眼鏡，不太認可這句話，喻覆是喻家少爺，喻氏集團的繼承人，有幾輩子都花不完的錢，怎麽能說一無所有呢？
“是這樣的，喻總，”他照本宣科道，“網上有人查出來那張艷照不是從小姐，而是葉妄離葉小姐。”
喻覆趴在地上的動作僵住了，好一會兒，他聲音嘶啞：“什麽？”
李秘書重覆了一遍。
喻覆傻了。
他昨天晚上光看V博標題腦子就炸了，根本沒有仔細看照片，下意識以為葉妄離要魚死網破……
結果他和知知，就因為這麽個烏龍，徹底完了……？
“嗯，我們的公關部打算撤熱搜刪照片時，已經有人先我們一步全網刪除了照片，還報警提交了證據，抓住了幕後黑手。”
“……應該是蘇又黎……葉妄離被抓了？”
“不是，爆照片的是蔣家的少爺蔣世和他的跟班羅耀。”
“……”
大概能猜出這件事的前因後果，喻覆沈默幾秒，擡起完好的手，淡淡示意道：“李秘書，你就這麽看著我趴在地上？”
李秘書目測量了量自己的小身板和喻覆的大塊頭，默了默：“我這就去喊醫生。”
喻覆滿腹的痛楚化為了嘆息。
*
從知知一覺醒來，已經下午五點了，金橘色的夕陽從臥室的小陽臺照進來，她踢踏著蘇又黎的大拖鞋，走到衣櫃那裏翻衣服。
其實她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換成了家居服——她也無力深究是保姆換的還是蘇又黎換的。
但是臥室裏開了空調，長款家居服加被子……蘇又黎是真不怕她熱出一身汗……
找到長款襯衫後，她去浴室裏洗了個澡，看得出蘇又黎不常來這裏，香氛都是聞所未聞過的。
從知知搖搖頭，洗好澡換好衣服推開浴室門，正好看到蘇又黎進來。
她喊住他：“在這裏！”
蘇又黎朝她看過來，先是揚起嘴角，隨後目光落在她領子大開的脖頸鎖骨、勉強遮住臀部露出白皙肉感大腿的襯衫……他的腳步頓住。
“晚飯好了，”他站在臥室門口克制而隱忍，不敢再前進半步，“穿厚一點，餐廳裏面有些冷。”
從知知瞇起眼睛，邊走邊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
兩個人吃飯的時候，桌子表面都很正經，而桌子下面，從知知的腳趾踩在蘇又黎膝蓋上，悠然晃蕩著。
蘇又黎默了又默，伸手不適應地握住她的腳腕，要放到一邊。
從知知嗤笑道：“吃飯就好好吃飯，蘇先生幹嘛對我動手動腳的？”
對於她這種倒打一耙的行為，蘇又黎接受良好，甚至臉不紅心不跳：“你可以再往前伸一伸，可能會讓你害怕得縮回腳。”
從知知：？
前面能有什……？？？
！！！
不要臉！！！
感知到那東西的溫度和長度，從知知連忙縮回來腳，低頭猛猛幹飯。
她於羞窘中帶著巨大的震驚，簡直不可思議，看照片的時候她感覺還好吧，比喻覆長了一丟丟，但沒喻覆的粗，可現實！實際上！怎麽能……能長到那個部位……
會死人的吧……
腦補了血濺床單的糟糕場景，從知知接下來的舉止都規規矩矩的，兩個人也平和地吃完了這頓飯。
飯後就有人進進出出，似乎在搬什麽東西。
從知知探頭探腦想過去看，被蘇又黎擡胳膊擋住，淡淡道：“穿好衣服再過去。”
從知知低頭：“我的衣服穿得好好的啊～”
男士白襯衫，男士西服長褲，男士棉拖鞋，一整個Oversize商務休閑風格，嚴嚴實實卻很松弛，很時髦。
蘇又黎卻皺著眉，好似她穿著什麽性I感內衣一樣不堪入目，從餐廳出去，過了一會兒拎著袋子走了進來。
從知知扒開袋子一看，一件鵝黃色的長袖連衣裙，臉色不爽：“不喜歡，我覺得束縛。”
“穿我的衣服，挽袖子挽褲腿還要束腰帶，就不束縛？”蘇又黎淡淡道，“換好再出去。”
從知知頭搖得像撥浪鼓。
蘇又黎瞇起眼看著她。
兩人對視幾秒，蘇又黎率先敗下陣來：“外面正在搬你的畫板，我把你在喻覆家的東西都運過來了。”
從知知眨眨眼，忽而提起喻覆，她心裏忍不住窒息難受。
鬼使神差的，她問道：“你之前好像也在監視我，知道我住哪裏，知道我幾時出門……你以後也會像喻覆那樣監視我嗎？”
“當然不會！”
蘇又黎眉頭又皺了起來，其實他心底的隱秘角落，確實有點想監視知知的一舉一動分析她還愛他幾分，他很害怕再次弄丟知知，但喻覆的下場也警示著他，他如果無法克服心底的不安，那就會傷害到知知。
“我只是在喻覆的家門口裝了個針眼攝像頭，想和你偶遇而已，我沒有別的意思……”
“只有單純想勾引我的意思？”
從知知質問蘇又黎之後就後悔了，她今天不想回想糟糕的昨天，只想努力讓自己開心，別再陷入低落的情緒之中，就故意轉移了話題。
沒想到，蘇又黎“嗯”了一下。
他“嗯”了。
他竟然……“嗯”了？！
靠北！
從知知橫眉豎眼：“你牛的蘇又黎，多年不見，你牛的要命！”
蘇又黎神色淡淡：“穿好衣服，我們一起去看看你的畫室。”
從知知輕嘆一聲，心想蘇又黎還是不夠騷，骨子裏還是蠻保守的嘛！
換衣服的間隙，蘇又黎為了避嫌站在餐廳半透明的玻璃門外，還在和從知知講道理。
“喻覆低劣，不代表所有男人都和他一樣低劣，知知，你也不要因為他喪失對愛情的向往。”
“都好說，但是……我們今天可以不提他嗎？”
“……對不起……”
“不用不用……”
“我們以後都不提他了。”
“嗯嗯。”
從知知敷衍道。
她忽然思考，蘇又黎沒了競爭對手，對她還會那麽熱情高漲嗎？
算了，算了。
蘇又黎愛喜歡誰喜歡誰，和她又有什麽關系，愛情的苦，上天總不能讓她一個人全吃了吧？
也該讓別人受一受了。
不過，無論三年前還是三年後，果然調戲蘇又黎會讓她心情愉悅。
這是個惡習，很難改。
*
警察局裏，葉妄離不顧警察在場堅持要甩蔣世巴掌。
一女對三男，扯頭花還能扯個有來有回，警察們都服了葉妄離這身莽勁，吼道：“你們把公安局當什麽？你們以為在逛大街啊！”
勸架的間隙，葉妄離的長指甲劃破了蔣世的眼尾。
蔣世也火了，吼道：“葉妄離你發什麽神經？！別逼我打女人！”
警察：“我看你們誰幹動手！”
葉妄離伸出自己的臉，對著蔣世擡起的巴掌，比蔣世更大聲：“你打啊！來，朝這兒打！”
警察：“……”
他閉了閉眼，抽出□□：“別挑事！所有人都給我安靜下來！蹲下去！靠墻跟！都過去！快點！”
一女三男怒瞪幾秒，只能聽吩咐靠著墻根蹲下去。
這時，蘇氏集團首席特助推門進來，身後跟著一排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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