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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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下車
似乎一夜之間大降溫, 晚九點的街道都冷得哈出白汽。
蘇又黎的風衣卻非常熾熱，被包裹的時間長了，讓人微微冒汗。
不知什麽時候, 保鏢們都悄悄離開了, 聳立的高樓之下，閃爍的商店霓虹燈之中, 只剩下他們兩個相貼的身影。
“我們可以去北極, 去看你一直都想看的極光。”
蘇又黎被風吹得冰涼的臉，貼在從知知發燙的耳朵上：“也可以去高原, 那裏是離星辰最近的地方, 夜幕降臨時, 暗紫的天幕掛著無數星子，星光會在你的指尖跳躍。”
從知知慢慢握緊行李箱的扶手, 垂眸沒有說話。
“或許你喜歡小島？我在太平洋有幾座島嶼，島上綠植種類繁多，有赤道獨特的動物，沒有空氣汙染和光汙染，海水也清澈見底。”
蘇又黎不敢現在, 害怕引起知知的感傷。他只能提未來, 未來會非常美好, 完全值得憧憬。
從知知似乎被說動心了，輕聲問道：“你不用工作嗎？”天南海北的陪她玩, 哪有時間工作啊？
“中東的富豪每天需要工作三個小時, 我不一樣, ”蘇又黎輕笑道, “我只需要工作一個小時。”
從知知：“……”
蘇氏自宋代起就一直興旺，躲過了無數戰火紛爭, 富貴至今，屬於低調的老錢家族，掌權人每天只需要工作一個小時也是有可能的。
從知知一時心情覆雜，沈默了一會兒，她試著掙開蘇又黎的懷抱。
蘇又黎也沒勉強，順從地松開了她，但沒兩秒，他把風衣脫下來，披到她的肩上，又轉到她面前細心地扣著風衣扣子。
從知知乖乖地任由他動作，感覺自己像是一只被包裹的企鵝，心裏升起暖融融的熱氣。
忽而，她小聲道：“我沒有地方去，可以去你家住兩天嗎？”
蘇又黎扣扣子的手頓住，一時之間他沒敢看從知知，怕眼底濃稠的情緒暴露出來，喉結卻滾動了下，啞聲道：“當然可以。”
從知知“嗯”了聲，又問：“你還有別的房產嗎？”
“有，很多。”
“……”
“哦，這樣子啊……那我能去你別的房子住嗎？”
“好。”
蘇又黎把扣子都扣好了，才敢悄悄看從知知一眼。
他克制地牽起風衣的袖子，接過從知知手裏的行李箱，走了兩步，發覺袖子沈甸甸的。
一回眸，從知知的手正拉著他的袖子，見他看過來，眨了眨眼。
說不清為什麽，蘇又黎心裏愉悅起來，但也不敢表現出來，轉過臉悶頭朝前走，嘴角卻忍不住上揚。
上車後，他吩咐開車的司機去某某小區，然後和從知知一左一右坐著，誰也沒看誰，也沒有再交流，卻並不尷尬，反而很溫情。
下了車，他始終關註著，發覺袖子又被牽起來，才暗松了一口氣。
這座房產是個獨棟別墅，有地下室，假山和溫泉，內裏的裝修也很溫馨，似乎是莫蘭迪配色，整體柔和而高級，從知知一進門，就覺得她和她的小行李箱格格不入。
蘇又黎敏銳地發現她的局促，拎起行李箱，拉住她的手腕，徑直往主臥走去，邊走邊說：“去洗個澡，我已經訂好了餐，吃完飯好好休息。”
從知知沒有說話。
直到蘇又黎去浴室收拾浴缸，放好熱水，讓她去洗澡時，她才扣著手繭小聲道：“你想做什麽？”
蘇又黎微楞，生怕她誤會：“我沒有別的意思，知知，我只是想讓你好好休息。”
從知知眼神懷疑。
礙於前科太多，蘇又黎只好舉起手：“你可以直接吃飯，然後休息，但必須讓我守著你。”
從知知看了他幾秒才收回視線。
只是吃完飯後，她還是拿著蘇又黎給她準備的浴袍去洗澡了。
期間，蘇又黎時不時敲門，問她要不要換種沐浴露之類的。
從知知都不知道他到底是想進來做點什麽壞事，還是在擔心她會想不開出意外。
但她實在太累了，懶得思考這些問題，洗完澡就倒在床上沈沈睡去。
蘇又黎不敢用吹風機打擾她，又擔心她濕著頭發睡覺頭會痛，就拿著毛巾小心地擦著她的頭發。
這一夜，蘇又黎守在床邊，捏捏從知知的手，摸摸從知知的臉龐，更多的就一點兒也不敢了。
他欣喜這不是夢境，知知真的在他身邊安心睡著，卻更加擔憂知知的狀態，害怕一個不留神知知就出了意外，始終不敢睡去。
直到天際破曉，他實在頂不住困乏，才趴在床邊睡了一會兒。
清早醒來時，從知知已經在刷牙了——昨晚秘書送來了洗漱用品。
她踩著蘇又黎的拖鞋，在臥室裏走來走去，一會兒打開了行李箱，找衣服和護膚品，一會兒又在臉上塗塗抹抹，在穿衣鏡前把衣服換來換去。
似乎當蘇又黎不存在。
蘇又黎沒在意她的冷落，他正瀏覽著秘書們發過來的信息。
網上有關從知知的“艷照”已經全部和諧，保證每個人的手機裏有關此照片都是裂開無法查看的狀態。
他們已經掌握了相關證據，發布傳播照片的所有營銷號和背後指使人羅耀，都將收到律師函。
總裁特助也發來訊息，詢問是否將喻氏藥業的爆雷藥品公之於眾，此舉恐怕會讓蘇氏集團和喻氏集團徹底決裂，他讓蘇又黎三思後行。
蘇又黎直接回道：“從今天起，全力尋找喻氏集團的錯漏之處，喻氏的每個項目都要爭奪，暗地裏大量收購喻氏集團的股份，我要讓喻氏徹底破產，或者讓喻氏變成蘇氏，你只管去做，股東那裏我來解決。”
特助回道：“我明白了蘇總。”
蘇又黎眼底一片冰冷，少見的冒出狠厲之色，又很快掩去。
兩秒後，他恢覆了溫和的神情，起身走到從知知背後，輕聲道：“早餐想吃點什麽？”
從知知正在拿刷子塗口紅，聞言沈吟片刻：“能送我輛車嗎？”
蘇又黎下意識回道：“當然。”
又覺得不太對勁，知知最怕虧欠別人，怎麽會張口問他要輛車？
然而從知知笑著扭過身抱住了他的腰：“謝謝。”
蘇又黎就愉悅起來，沒再深思這個問題，只覺得從知知願意欠他東西就是準備接受他了，嗯了一聲。
吃完早飯，從知知就迫不及待要去看看蘇又黎準備送給她的車。
即便這棟別墅只是臨時落腳點，地下室也停著豪華跑車，商務用車和越野賽車等等，從知知看了一會兒，選了輛外型最騷包的鵝黃色跑車。
蘇又黎直接把鑰匙給她了。
“我有好久沒有開過跑車了，”從知知握著方向盤，自嘲道，“喻少爺也給了我幾輛車，都是女孩子會喜歡的內秀款式，我沒底氣要求什麽，也不覺得那是屬於我的車。”
聞言，蘇又黎把地下停車場所有的車鑰匙都給從知知了：“你想開哪輛就開哪輛，我的一切都屬於你。”
從知知看著一串車鑰匙，沒接，笑了笑：“我要蘇氏集團百分之五十的股份你也給我嗎？”
蘇又黎直接繞到副駕駛，打開車門上了車，系好安全帶後說道：“我手裏只有蘇氏集團43%的股份，我只能給你這麽多，不過我們可以現在就去公司辦理轉讓手續。”
從知知沈默了。
隨後，她還真的踩油門前往蘇氏集團，路上她說：“你還有後悔的機會。”
蘇又黎垂首敲打著手機鍵盤，很快，他把手機伸到從知知面前。
“我已經和特助說了，讓他準備所有股權轉讓手續的資料。”
從知知瞥了一眼發現果然如此，特助瘋了一般瘋狂給蘇又黎發信息質問到底這麽回事，倏然間，她冰冷的心臟都變得酸軟起來。
跑車抵達蘇氏集團公司的樓下，卻並沒有停留，徑直往前開去。
蘇又黎皺起眉：“知知，你說好要接受我的股權。”
“我不會接受你的。”
“只是股權而已。”
“而已？蘇又黎，你越來越會開玩笑了，我何德何能去操控一個價值千億的上市集團？”
“你不需要操心，自有經理人幫你把控，你只需要像我一樣，每天工作一個小時。”
“……”
從知知啞聲道：“你是覺得我接手了你的股權，就會被感動得接受你了嗎？不，我們沒有可能了。”
沈默片刻，蘇又黎往後靠著車座靠背，回道：“我這輩子只想娶你，也只想把所擁有的一切給你，即使你不接受我，不肯和我在一起，也沒關系，我的一切依舊是你的。”
“……蘇又黎，你應該多去接觸接觸別的女人，她們比我更溫柔更體貼更適合你。”
“別的女人自有別的男人相配，我蘇又黎只會是從知知的。”
跑車的轟鳴聲中，從知知的眼淚從眼角眼尾爭先恐後地落下。
沒多久，她把車停在路邊，撇過頭不讓蘇又黎發現她的眼淚。
“下車。”
蘇又黎不明所以，但從知知昨晚才經受了巨大刺激，他不能在這個時刻離開她。
“你要去哪兒？我想跟著你。”
“下車！”
從知知使勁按了按車喇叭，再次重覆，聲音隱含怒氣：“下車！”
蘇又黎握了握拳，不忍讓從知知生氣，只好打開車門下了車。
從知知立即開車揚長而去。
再晚一秒，蘇又黎關車門的速度再晚一秒，他就能聽到她的哭聲。
人生實在太痛苦了。
她不想再忍受。
她要開到大海裏。
屍體都被魚蝦吃幹凈。
徹底消亡於世間。
對不起，媽媽，到頭來還是她先撐不住先走一步了。
她是個懦夫，因為心軟和所謂的正義感承擔了高額負債，卻沒有能力償還，最終出賣自己換得片刻喘息，又遭到更大的打擊。
對不起，蘇又黎。
或許你這次是認真的愛我，但我這爛透的人生卻沒資格，不值得，也不想再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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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可以去北極, 去看你一直都想看的極光。”
蘇又黎被風吹得冰涼的臉，貼在從知知發燙的耳朵上：“也可以去高原, 那裏是離星辰最近的地方, 夜幕降臨時, 暗紫的天幕掛著無數星子，星光會在你的指尖跳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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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又黎不敢現在, 害怕引起知知的感傷。他只能提未來, 未來會非常美好, 完全值得憧憬。
從知知似乎被說動心了，輕聲問道：“你不用工作嗎？”天南海北的陪她玩, 哪有時間工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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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知知：“……”
蘇氏自宋代起就一直興旺，躲過了無數戰火紛爭, 富貴至今，屬於低調的老錢家族，掌權人每天只需要工作一個小時也是有可能的。
從知知一時心情覆雜，沈默了一會兒，她試著掙開蘇又黎的懷抱。
蘇又黎也沒勉強，順從地松開了她，但沒兩秒，他把風衣脫下來，披到她的肩上，又轉到她面前細心地扣著風衣扣子。
從知知乖乖地任由他動作，感覺自己像是一只被包裹的企鵝，心裏升起暖融融的熱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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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又黎扣扣子的手頓住，一時之間他沒敢看從知知，怕眼底濃稠的情緒暴露出來，喉結卻滾動了下，啞聲道：“當然可以。”
從知知“嗯”了聲，又問：“你還有別的房產嗎？”
“有，很多。”
“……”
“哦，這樣子啊……那我能去你別的房子住嗎？”
“好。”
蘇又黎把扣子都扣好了，才敢悄悄看從知知一眼。
他克制地牽起風衣的袖子，接過從知知手裏的行李箱，走了兩步，發覺袖子沈甸甸的。
一回眸，從知知的手正拉著他的袖子，見他看過來，眨了眨眼。
說不清為什麽，蘇又黎心裏愉悅起來，但也不敢表現出來，轉過臉悶頭朝前走，嘴角卻忍不住上揚。
上車後，他吩咐開車的司機去某某小區，然後和從知知一左一右坐著，誰也沒看誰，也沒有再交流，卻並不尷尬，反而很溫情。
下了車，他始終關註著，發覺袖子又被牽起來，才暗松了一口氣。
這座房產是個獨棟別墅，有地下室，假山和溫泉，內裏的裝修也很溫馨，似乎是莫蘭迪配色，整體柔和而高級，從知知一進門，就覺得她和她的小行李箱格格不入。
蘇又黎敏銳地發現她的局促，拎起行李箱，拉住她的手腕，徑直往主臥走去，邊走邊說：“去洗個澡，我已經訂好了餐，吃完飯好好休息。”
從知知沒有說話。
直到蘇又黎去浴室收拾浴缸，放好熱水，讓她去洗澡時，她才扣著手繭小聲道：“你想做什麽？”
蘇又黎微楞，生怕她誤會：“我沒有別的意思，知知，我只是想讓你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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礙於前科太多，蘇又黎只好舉起手：“你可以直接吃飯，然後休息，但必須讓我守著你。”
從知知看了他幾秒才收回視線。
只是吃完飯後，她還是拿著蘇又黎給她準備的浴袍去洗澡了。
期間，蘇又黎時不時敲門，問她要不要換種沐浴露之類的。
從知知都不知道他到底是想進來做點什麽壞事，還是在擔心她會想不開出意外。
但她實在太累了，懶得思考這些問題，洗完澡就倒在床上沈沈睡去。
蘇又黎不敢用吹風機打擾她，又擔心她濕著頭發睡覺頭會痛，就拿著毛巾小心地擦著她的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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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又黎直接回道：“從今天起，全力尋找喻氏集團的錯漏之處，喻氏的每個項目都要爭奪，暗地裏大量收購喻氏集團的股份，我要讓喻氏徹底破產，或者讓喻氏變成蘇氏，你只管去做，股東那裏我來解決。”
特助回道：“我明白了蘇總。”
蘇又黎眼底一片冰冷，少見的冒出狠厲之色，又很快掩去。
兩秒後，他恢覆了溫和的神情，起身走到從知知背後，輕聲道：“早餐想吃點什麽？”
從知知正在拿刷子塗口紅，聞言沈吟片刻：“能送我輛車嗎？”
蘇又黎下意識回道：“當然。”
又覺得不太對勁，知知最怕虧欠別人，怎麽會張口問他要輛車？
然而從知知笑著扭過身抱住了他的腰：“謝謝。”
蘇又黎就愉悅起來，沒再深思這個問題，只覺得從知知願意欠他東西就是準備接受他了，嗯了一聲。
吃完早飯，從知知就迫不及待要去看看蘇又黎準備送給她的車。
即便這棟別墅只是臨時落腳點，地下室也停著豪華跑車，商務用車和越野賽車等等，從知知看了一會兒，選了輛外型最騷包的鵝黃色跑車。
蘇又黎直接把鑰匙給她了。
“我有好久沒有開過跑車了，”從知知握著方向盤，自嘲道，“喻少爺也給了我幾輛車，都是女孩子會喜歡的內秀款式，我沒底氣要求什麽，也不覺得那是屬於我的車。”
聞言，蘇又黎把地下停車場所有的車鑰匙都給從知知了：“你想開哪輛就開哪輛，我的一切都屬於你。”
從知知看著一串車鑰匙，沒接，笑了笑：“我要蘇氏集團百分之五十的股份你也給我嗎？”
蘇又黎直接繞到副駕駛，打開車門上了車，系好安全帶後說道：“我手裏只有蘇氏集團43%的股份，我只能給你這麽多，不過我們可以現在就去公司辦理轉讓手續。”
從知知沈默了。
隨後，她還真的踩油門前往蘇氏集團，路上她說：“你還有後悔的機會。”
蘇又黎垂首敲打著手機鍵盤，很快，他把手機伸到從知知面前。
“我已經和特助說了，讓他準備所有股權轉讓手續的資料。”
從知知瞥了一眼發現果然如此，特助瘋了一般瘋狂給蘇又黎發信息質問到底這麽回事，倏然間，她冰冷的心臟都變得酸軟起來。
跑車抵達蘇氏集團公司的樓下，卻並沒有停留，徑直往前開去。
蘇又黎皺起眉：“知知，你說好要接受我的股權。”
“我不會接受你的。”
“只是股權而已。”
“而已？蘇又黎，你越來越會開玩笑了，我何德何能去操控一個價值千億的上市集團？”
“你不需要操心，自有經理人幫你把控，你只需要像我一樣，每天工作一個小時。”
“……”
從知知啞聲道：“你是覺得我接手了你的股權，就會被感動得接受你了嗎？不，我們沒有可能了。”
沈默片刻，蘇又黎往後靠著車座靠背，回道：“我這輩子只想娶你，也只想把所擁有的一切給你，即使你不接受我，不肯和我在一起，也沒關系，我的一切依舊是你的。”
“……蘇又黎，你應該多去接觸接觸別的女人，她們比我更溫柔更體貼更適合你。”
“別的女人自有別的男人相配，我蘇又黎只會是從知知的。”
跑車的轟鳴聲中，從知知的眼淚從眼角眼尾爭先恐後地落下。
沒多久，她把車停在路邊，撇過頭不讓蘇又黎發現她的眼淚。
“下車。”
蘇又黎不明所以，但從知知昨晚才經受了巨大刺激，他不能在這個時刻離開她。
“你要去哪兒？我想跟著你。”
“下車！”
從知知使勁按了按車喇叭，再次重覆，聲音隱含怒氣：“下車！”
蘇又黎握了握拳，不忍讓從知知生氣，只好打開車門下了車。
從知知立即開車揚長而去。
再晚一秒，蘇又黎關車門的速度再晚一秒，他就能聽到她的哭聲。
人生實在太痛苦了。
她不想再忍受。
她要開到大海裏。
屍體都被魚蝦吃幹凈。
徹底消亡於世間。
對不起，媽媽，到頭來還是她先撐不住先走一步了。
她是個懦夫，因為心軟和所謂的正義感承擔了高額負債，卻沒有能力償還，最終出賣自己換得片刻喘息，又遭到更大的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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