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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初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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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初吻

宣講完畢, 喻覆把話筒還給講解員,從臺上走下來,偶然瞥到張修幸災樂禍的笑容, 也沒有想太多。

他雖然被甩了, 但依然充滿自信,以他的身材長相和學識修養, 完全有資本再把人追回來。

張修一個單身漢, 搞不好還是處|男,有什麽資格嘲笑他?他就不信張修這輩子不會被人甩一次……

等等……!

蘇又黎去哪兒了?

臺上一派稀稀疏疏、點到即止的英倫式客套社交, 其中全然沒有蘇又黎的身影, 與此同時, 從知知換衣服至今還沒有回來。

喻覆瞬間理解了張修幸災樂禍的笑容背後,隱藏的深意。

他勉強對那些上前安慰鼓勵他的人點頭微笑, 轉身去了僻靜處,給從知知打電話。

等待接通的時間,非常煎熬。

如果蘇又黎廢物一點,這些時間都夠他們戰鬥兩回了。

“餵——”

通話接通了,那邊的女聲帶著一絲絲嬌裏嬌氣的甜膩。

喻覆心松了一下, 還以為從知知是在對他撒嬌, 嘴角上揚, 輕嗯了一聲。

兩秒後,他反應過來:“知知, 你去哪兒了?怎麽還沒回來?”

那邊沈默不語。

喻覆待的地方雖然偏僻, 但不遠處就是觥籌交錯的宴會, 總還是人聲嘈雜的, 以至於他沒聽到聽筒另一邊衣料摩挲的聲音。

“嗯,我不回去了。”

從知知的聲音帶著一點點喘, 似乎剛剛激烈運動過:“我現在正準備回家……我下午就去找房子。”

喻覆皺緊眉,也顧不上試探蘇又黎在不在她身邊,立即道:“你不用離開,我會讓秘書把家裏的攝像頭全部拆掉,也會把我的行李都打包走,知知,你放心,我不會再監視……”

“嘟嘟嘟——”

沒等喻覆說完,通訊就掛斷了。

喻覆拿開手機,微微茫然,不明白他剛剛說錯了什麽。

*

地下停車場。

開著冷氣的豪車內。

從知知抱著胸,怒視著拿走她手機的蘇又黎,沒兩秒,似乎意識到抱胸這個動作會讓雪白的溝壑愈發波濤洶湧,引來對方令人恐懼的欲望,她又悻悻放下了手臂。

“把我手機還給我!”

“攝像頭、監視是什麽意思?”

“……你不需要知道。”

“知知,回答我,”蘇又黎靠過來,眼眸含著水色,嘴唇微微紅腫,額角還帶著欲望升騰的汗意,“他對你做了什麽?”

從知知撇過臉,露出修長脖頸上幾塊暧昧的深紅吻痕,然而她的語氣卻冰冷寡淡:“這是我和喻覆之間的事,你沒必要知道。”

換來了長久的沈默。

“我想親你。”

又是這句話,蘇又黎垂首含住從知知的耳垂:“剛剛還不夠。”

“我要回去了。”從知知擡手,推拒著他的靠近。

喻覆的電話沒打來之前,蘇又黎濕熱黏糊的吮吻快把她融化了。他似乎天賦異稟,很溫柔很會親,每個敏感點都能照顧到,以至於他們明明沒有發生什麽,從知知卻覺得他們好像真的做了什麽。

可怕的男人……

再待下去,這輛車恐怕就要上演史詩級地震了。

她知道蘇又黎的本錢,是她喜歡的那種,恐怕會讓她更加上頭。

昏暗的光線中,蘇又黎埋在她的肩膀,似是有無限依賴和繾綣:“知知,你是我的。”

從知知反手打開了車門,抵住蘇又黎的胸膛後,轉身下了車。

地下停車場的燈光打下來,她回身望著蘇又黎,睫毛的陰影掩映住眼底的神色,讓人看不清她的內心。

“我是我自己的,另外,”她攏了攏身上的長款駝色風衣,“多謝你的衣服。”

虱多不癢,債多不愁。

坐在出租車上望著車窗外倒退的景觀樹時,從知知越想越覺得,做人還是要道德低一些,素質差一點才能過得好,別整天算著她欠別人多少,別人又欠她多少,那只會給自己帶來無謂的煩惱。

她這一輩子和這兩個男人恐怕是難以兩清了,不過不能兩清就不清,每個公司都有收不回來的應收賬款和付不了的應付賬款。

人生也是如此,一筆筆爛賬,總有些東西是無法清算的。

只是,主動欠債和被動欠債還是不一樣的,她必須要自謀出路了,否則面對這兩個男人時,她將是無休止的被動。

回到家中,從知知來到衣帽間,翻出了她的畫板。

剛開始同居時,喻覆其實準備了一間畫室給她,但她那時的精神狀態很糟糕,朝夕相處間,喻覆也隱隱察覺到她無法畫畫的事,未免她觸景傷情,畫室就被裝修成客房了。

可惜喻覆不懂,原畫師基本上都是用計算機繪圖,很少用紙質畫板,他精心準備的畫室根本沒多大用處。

想著,從知知嘆了口氣,她沒有辦法再畫畫,也是因為喻覆的好妹妹葉妄離,這筆爛賬才是真的說不清。

她把畫板搬到陽臺,將顏料擠在調色格裏,想試試最原始的繪圖辦法能否找回繪畫的初心。

然而調色還是可以調的,就是筆尖顫抖,根本無法在紙上落筆。

從知知心情悵然,放下筆,望向遙遠天際的煙波浩渺,和高樓聳立下的川流不息。

莫名的,她想起地下停車場昏暗的車內,潮濕滾燙的吮吻讓她十分局促和倉皇,而呼吸聲和心跳聲又是那樣激烈,仿佛能穿越時空,抵達此時此刻的耳畔。

她好像很沒有出息,明明嚴詞拒絕了蘇又黎的親吻請求,還是在他靠過來後,沒出息的任由他索取。

恍惚間,她想起她和蘇又黎的第一次接吻的場景。

不是蘇又黎口中的大二上學期下初雪的那天晚上——那晚她喝醉了完全沒有印象。

而是大二下學期剛開學的那次。

正月裏的S城分外冷,她要斬斷蘇又黎身邊“桃花”的熱情,卻沒有被消減半分。

聽聞音樂系的系花偷偷給蘇又黎塞情書了,她一大早穿著羽絨服和棉靴爬到學校的圖書館,累得氣喘籲籲滿頭大汗。

她發誓,她中考的體育加試,也就跑這麽快了!

但總算趕在蘇又黎來之前,把系花塞在蘇又黎桌子上書籍下的情書,抽了出來。

只是剛把情書塞進袖子裏,蘇又黎的聲音就於身後傳來。

“你在做什麽?”

現在回想起來,那時蘇又黎的臉上其實沒有警惕只有疑惑。

按照重逢後蘇又黎的說法,他們那時處於戀愛期,蘇又黎對她沒有防備也是正常的。

但那時的她不這麽認為。

或許是做賊心虛,她認為蘇又黎是在懷疑她幹壞事,她也很害怕蘇又黎發現她把別人給他的情書,偷偷藏起來的事。

不知何時起,她不自覺地開始維護自己在蘇又黎面前的形象。

她說:“我剛剛吃了烤紅薯,我聽說你們家管得特別嚴,你應該還沒吃過烤紅薯吧?你要……嘗嘗嗎?”

她其實沒有勾引人的意思,只是被嚇的語無倫次,不知道要說些什麽才能打消蘇又黎的懷疑,就下意識發出“你吃了嗎”“這個很好吃”這種Z國通用的客套問候用語。

蘇又黎卻點了點頭:“可以,我們走吧。”

她一臉茫然:“啊?”

但還是乖乖跟著蘇又黎來到圖書館的樓道裏,躲過坐在臺階上背書的人,然後面對面直白地站著。

她率先局促不安起來,捏著袖子裏的情書不知所措。

然而一擡眼,蘇又黎已經垂首貼了過來,睫毛都要掃過她的鼻梁,她瞬間脹紅了臉,小聲又怯怯的,問他要幹嘛?

蘇又黎的唇就貼住了她的唇。

舌尖也探了進去。

抱著她的腰,認真仔細地把唇齒間烤紅薯的味道品嘗了好幾圈,才慢慢退出來,還給予了高度評價:“是甜的,很香。”

回到現實,從知知趴在陽臺的欄桿上,把臉深深埋進了胳膊裏。

她突然發現,蘇又黎這家夥果然在大學的時候就很悶騷!!!

她根本沒那個意思,他卻趁機把她親個徹底!!!

可惡!她那時候完完全全被男神光環欺騙了,蘇又黎簡直就是個披著白月光皮的大灰狼!!!

然而現在再義憤填膺,對過往也於事無補了,從知知羞憤地趴了一會兒,就扭頭去看空蕩蕩的畫板。

想了想,她翻出手機相冊裏蘇又黎曾發過來的大尺度照片,再次坐在畫板面前。

一分鐘後,她罵了句該死。

畫板上男人流暢的肌肉線條,讓她覺得自己完蛋了。

下半輩子不會只能靠畫色圖,或者畫擦邊色圖賺錢吧?!

在Z國,好像是不太合法的……

從知知趕緊搖搖頭,把畫板上的畫紙取下來,團成一團扔進垃圾桶。

也是這一扔,陽臺上枯萎的花花草草暴露在她眼前。

發生了什麽?氣溫也沒有驟降,怎麽一夜之間全都枯萎了?

從知知蹲下去觀察,發現花盆裏的水都淹過土壤了,顯然這些花草都是澆水澆死的。

她瞬間攥緊了拳頭。

*

馬術俱樂部內。

喻覆剛剛告別了一位商業夥伴,就收到了從知知的電話,接通後就是大聲的辱罵。

“你這個害死花花草草的兇手!今天要是敢回家,我保證你的大Dior會出現在流浪狗的餐盆裏,被當成大肉腸吃掉,再消化成狗屎!!”

“嘟嘟嘟——”

那邊罵完就掛斷了。

由於罵的太臟,沖擊性太強,喻覆茫然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自己昨天晚上發瘋幹的好事……

他無奈地嘆息一聲。

當晚,他還是回家了。

門開後,從知知握著鋥亮的刀具陰森森地看著他。

喻覆莫名感到一陣寒意。

他幹咳一聲:“我不是故意給它們澆水的,你冷靜一下……知知,我來是想告訴你,我為什麽會對葉妄離這麽好,我把所有事都告訴你。”

“我不想聽!”

從知知默默舉起菜刀:“我今天只想當庖丁,解牛!”

喻覆:“……”女朋友以前不會這麽口出狂言的……

他沈吟片刻,確認自己進不去家門,只好站在門外告知實情。

“知知,我之前和你說過,我和葉妄離的遭遇很像,但不是遭受校園暴力,而是……”

“我和她一樣,都是私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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