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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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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1 章

第161章

午宴薛惠自然是不參加,也沒什麽女眷,她準備跟齊氏等人在後院用飯就成。

晚上在一起吃年飯。

難得天色明亮,不在灰蒙蒙的,到了時辰,魏行就跟薛澤去前廳了,薛惠則是讓人在屋內擺飯。

“這燒羊肉看起來不錯,過完年開春後,天氣也能暖和一些。”

齊氏眉眼帶笑,又給女兒添了些菜,在這邊,她最期待的便是春日了。

桌上飯菜精致可口,還有魏展薛彤跟齊氏在,薛惠並不覺得孤單,夜裏他們還要一起守夜呢。

飯畢,薛惠讓廚房把提前準備好的紅薯,土豆,還有栗子等東西都拿來。

“記得在家裏過年的時候,母親守歲的時候也總是會準備這許多東西,大家坐在一起,熱熱鬧鬧的。”

齊氏想到薛母,心裏有些動容。

薛惠聞言一笑,她也確實思念母親,希望老天保佑,讓這戰事早日結束。

前廳,則是要豪放許多,將領們都很開心,尤其是當今皇帝不重文輕武,還是武將出身,此次戰事起,他們也都有了大展身手的機會。

不少人可是都想著憑借戰功去封侯,光宗耀祖,機會來之不易,自然都很珍惜。

魏行穿著一襲黑色的龍袍坐在上首,一杯又一杯的喝著酒。

過年到底是喜事,他有些思念在宮中的兒女,但想來他們一切都好。

他舍不得妻子,不想分離太久,還是帶她過來了,只要她在府中,便是百分之百的安全。

至於孩子們,一日日的大了,日後遲早是要自己生活,要去經風雨見世面。

當初魏行原本的計劃是把魏姝也一同帶著的,她是個女兒家。

即便來了這邊,也耽誤不了什麽,薛惠本身就熟讀詩書,琴棋書畫自然也不在話下。

可思量過後他最終還是沒帶她,她也不是繈褓中的幼兒,離不開父母。

在過幾年她就要及笄了,他不想把女兒養成一個嬌嬌女,當父母的註定是要先一步離去的,日後她也是要嫁人生子的。

腦中浮現出女兒的嬌俏可愛的模樣,魏行心情愉快,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姝兒是個聰慧的好孩子,跟她母親一般,日後一定可以擇個良婿,幸福一生的。

此刻,宮內,三兄妹也正在一起吃飯。

魏爍想到父母,心情有些低落,但面上沒表現出來,看著弟弟和妹妹,一個專心用膳,還有一個像是有心事的模樣。

“姝兒,你怎麽了?”

魏姝回神,微微一楞,隨後道:“大哥我沒事啊。”

“感覺你心不在焉的。”

魏磊聞言看著她,魏姝隨後道:“想父皇母後了,這麽多年頭次沒有陪伴在他們身邊,跟他們一起過年。”

魏爍聞言一嘆,隨後給親自動筷給妹妹添菜,如今父母不在,所謂長兄如父,他對弟弟妹妹比平時要關愛的多。

魏姝還好,魏磊就有些苦了,年節官員休息,沒那麽多朝政,魏爍日日查問功課,背誦詩文。

“謝謝大哥。”

“大哥,過完年就開春了,父皇走的時候也說過你的親事,我想春日裏在宮裏舉辦一場賞花宴,不過光邀請一些年輕的世家女子參加就好,你到時候暗中相看一番,看看有沒有喜歡的。”

魏爍雖然不到及冠之年,但這個年歲定親是沒問題的,看好了人選,過兩年在成親。

他是太子,是儲君,朝臣們也都盯著他的婚事呢,巴不得他早日成婚生子。

魏磊聞言也看著自家大哥,對此他表示讚成。

“大哥,姐姐說得對,舅舅不是也跟你說了,咱們兄妹中,你最長,趕緊找個好姑娘,娶了算了。”

“不急。”

魏爍說完放下筷子,眼下在他心中要緊的是朝政大事,還有弟弟妹妹,今年一過,幾個兄妹都要長一歲。

“大哥不願意,姐姐,宴會還要不要辦?”

“自然要,這都悶了一整個冬日了。”

“那天我就不去上書房了。”

“不行。”

聽到哥哥姐姐異口同聲的反對聲,魏磊拿起湯勺喝湯。

夜裏,兄妹三人一起守歲,三人圍坐在火盆前,吃喝聊天。

邊疆,薛惠和魏行也是如此,帝王私下親和,齊氏本來有些緊張,後來也慢慢放開了。

夜半三更,風雪交加,薛彤困的已經睡過去了,後半夜,齊氏跟薛澤帶著他回去了,屋內只剩下薛惠一家三口。

她專心的看著手上的話本子,嗑瓜子,魏展在看兵書,魏行拿著史書在看,一家三口,雖未言語,但氣氛溫馨。

“父皇,您看看這個。”

魏行聞言放下手中的書,接過兒子手中的兵書,細細的看了起來。

“空城計真的有用嗎?若是兒臣,必然是要帶兵進去的,不會被嚇的駐足不前,進而後退。”

“你不怕埋伏嗎?萬一他們關起城門,內裏設了陷阱,別說你,就是士兵們也都會全部犧牲。”

“兒臣自然不怕,再者若是攻打一個城池,兒臣必然會打聽好內裏所有的情況,絕對不會被人伏擊的。”

魏展聞言立馬開口道。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這話沒錯,但你也要知道,百密一疏。”

“阿展,這空城計是有用的,尤其是在敵強我弱的情況下,說到底帶兵打仗,不光要看你的身手和謀略,還要看你的心性,耐得住性子,才能打勝仗。”

“兒臣知道,父皇若是您,會怎麽辦?”

魏展有些好奇的問道。

“如果只是一座孤城,朕會讓大軍在外層層包圍,五日後,若是內裏還沒有動靜,就下令攻城。”

“如果不是孤城,朕也不會帶人強闖進去,直接從城門大舉進攻,破開城門,這樣一旦發現內裏有埋伏,也好盡可能的撤退亦或者是迎戰。”

“是兒臣莽撞了。”

魏展思量一番,忽然覺得自己還有許多不足,太過沖動了。

“你才多大,能看得懂已經是很厲害了。”

對魏行來說,這些都是經驗教訓,他也是一步步成長起來的。

“五日的時間,若真的是個孤城,城中埋伏了大軍,但也足夠他們消耗不少糧食了,外面的又送不來,可以大大消耗他們的糧草。”

“若是真的是個空城,那就更不用擔心了,這五日的時間,足夠讓他們難受了,想來大軍攻城的時候,他們也沒什麽力氣迎戰。”

“不錯。”

魏行讚賞的看了一眼兒子,能想明白就好。

“不過兒臣倒是覺得,其實三日也就差不多了。”

“三日勉強也行,但五日更保險,若你是主將,不光要確保自己的身家性命,還要盡可能保證手下士兵的安全,能不涉險就盡量不涉險。”

魏展聞言點了點頭,魏行隨後摸了摸他的腦袋,他眼下已經有了小大人的模樣,過兩年,就讓他上戰場,等真的到了那個位置,他必定是什麽都懂了的。

天色漸漸變亮,薛惠看完後,實在熬不住了,直接去塌上睡覺了,父子二人則是先吃了餃子,這才去睡覺。

睡夢中,落入了一個溫暖熟悉的懷抱,薛惠轉身擁著他。

魏行看著懷裏人,嘴角微揚,隨後閉上了眼睛。

睡夢中,薛惠忽然覺得有些癢,她不舒服的動了動,迷迷糊糊的張開了眼睛,看到魏行在一旁用她的秀發在她臉上輕掃。

她嘴裏嘟囔了兩句,想轉身繼續睡,沒想到直接被他抱起。

“都下午了,不餓嗎?”

這話一出,薛惠清醒了一些,不說還好,一說確實餓了,意識清醒之後她開始穿衣,魏行躺在床上,忽然道:“一會咱們一起吃鍋子吧。”

“好。”

等薛惠梳洗穿戴好,他跟個沒事人一樣從內室出來,廚房那邊收到消息便緊鑼密鼓的準備了起來。

很快鍋子就上來了,還有兩碟子餃子,湯鍋還未沸騰,薛惠慢悠悠的吃著餃子。

十個餃子下肚,她也沒那麽餓了,湯鍋開始沸騰,魏行開始往內裏下入蔬菜和肉片,二人吃飯的時候也不喜人打擾。

熱氣騰騰的鍋子跟這寒冷的冬日格外配,薛惠吃的是心滿意足,甚至感覺身上出了一層薄薄的汗。

魏行就更不用說了,看著妻子心滿意足的模樣,他簡直不要太開心,自然,他也沒少吃。

“元宵的時候,臣妾親自做湯圓給陛下吃。”

薛惠忽然開口道。

“好啊,朕等著。”

新年一過,便是元宵了,元宵一過,可能戰事就要起了,想到日後不能每日回來,魏行有些不舍,但他也不會把妻子帶到軍營裏去。

帶她來邊疆,說實話,民間議論聲已經很多了。

“等咱們大勝回京,朕讓阿爍登基。”

良久之後,魏行忽然說了這麽一句。

“好啊。”

對兒子薛惠自然也是有自信的,這回戰事起碼三五年,等他們回去,魏爍早就能獨當一面了,戰場兇險,魏行縱然文韜武略,可必然也會覺得疲累。

天下一統,他完成了自己的理想,也該好好休息一番。

吃飽喝足,二人穿上大氅出去走了一圈消食。

元宵那天,薛惠早已經練習了好幾遍,自然也熟悉了,做出的湯圓有模有樣,魏行和魏展吃的也很開心,一個都不剩。

“明日兒臣就要回軍營了,還望父皇母後保重身子。”

“你去軍營訓練要緊,但也要註意身子,別貪涼,別喝酒,你年歲還小。”

“是。”

魏展看著自家母親,笑嘻嘻的,縱然在外他已經有了大人模樣,但在母親跟前,他一如既往的表現的跟個孩童一般。

魏行聞言看著他,面上也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魏展離開後,魏行也緊接著離開了,年前他的計劃都已經順利實施了,也該看看成效如何,打仗不光要靠國力,也得用計謀,不然這仗得打到什麽時候。

這個夜裏,不光魏行反覆思量,金國皇宮內,齊偉也是輾轉難眠。

實在睡不著,他便起床看折子,身邊伺候的宮人見他臉色不好,紛紛低下頭,要說他從前也不是這個樣子的,可不知何時起,他性情就變了。

原本只是威嚴,如今卻有些暴虐,尤其是對下人,稍有不順心,就把人打死。

“陛下,皇後娘娘那邊來人了,說大殿下前幾日不慎感染了風寒,如今高熱不退,太醫們都去了。”

齊偉聞言臉色一變,他靠在龍椅上,面色覆雜,說到底也不是他親生的,可這孩子身上也流著他兄弟的血。

名義上就是他的兒子,日後也是要繼承他的位置的,宮裏如今也就這一個皇子。

不光那些嬪妃們,朝臣們也都盯著,好不容易得來的,他自然不希望他出事。

“準備轎攆,朕過去看看。”

齊偉起身,朝著外面走去,這孩子眼下絕不能出什麽差錯,他膝下就這一個孩子,如今在朝堂上已經被人詬病了,不少大臣要他選秀。

因為膝下已經有了這個孩子,大臣們自然也懷疑不到他身上,只以為是宮裏那些嬪妃沒福氣,懷不上孩子。

但真相如何,他自然一清二楚,每次想都這裏,他都恨極了那個賤人,如此惡毒,哪怕已經報覆過了,他仍然覺得不夠,卻也沒辦法。

畢竟九族都被他滅了,兒子也被他殺了,人也死了,他還能去找誰。

懷揣著恨意,齊偉上了轎攆後,臉色自然也很難看。

夜深了,涼風陣陣,齊偉坐在轎攆上,四周有宮人掌燈,勉強可以視物,時不時的還有巡邏的侍衛,當然見到帝王都是要轉身回避的。

齊偉的目光略過這紅墻綠瓦,腦中不自覺的想到了那個小小的人兒,說到底,也算是有些血緣關系的。

若非不得已,他也不會如此行事,實在是沒辦法了。

到了坤寧宮,齊偉下了轎攆,看到徐皇後失魂落魄的守在床前,嘆了口氣。

“怎麽照顧太子的,好端端的又病了。”

這話自然是對著乳母說這,徐皇後出身大家,即便不喜,也不可能苛待,最多就是私下不熱心罷了,偏偏要用她父兄,日常齊偉對皇後也是很敬重的。

前線戰事情況不明,這唯一的子嗣身子卻孱弱,他自然也心煩,就怕他出事,那可真是要功虧一簣。

他登基並不是光明正大,如今都城中還有許多流言,自然小皇帝是他殺了,可有些話也是很難聽的,有人說他遭了報應。

其實齊偉並不信這些,若是不知道實情,自然也會想是不是真的,可他哪裏是遭了報應,明明是被那個賤人算計了。

如果不是當初輕信了她,何至於今天子嗣艱難。

“前幾日殿下一時興起想要出去玩,奴婢們也沒攔住,還請陛下恕罪。”

乳母聞言立馬跪下,瑟瑟發抖,宮中沒人不懼怕這個帝王。

“沒用的東西,你們就是這麽照顧太子的,拉出去砍了。”

齊偉這話一出,乳母立馬跪地求饒,可還是未能改變他的心意,生生的被太監拖了出去,緊接著外面就沒了聲音,直接被侍衛一刀解決了。

他坐在床邊,看著塌上小小的人兒,他伸手摸了摸孩子的額頭,十分滾燙。

“陛下,太醫已經施過針了,等高熱退了也就無大礙。”

徐皇後一驚,連忙開口道。

“朕知道了,皇後你坐下吧,你們都出去,朕有話跟皇後說。”

徐皇後聞言面色一變,隨後神情有些慌張,她怕齊偉怪自己,對這個孩子,她自然不是很用心去照顧的,畢竟不是親生的,日後也不一定就是她的依靠。

但這孩子天生好動,不怎麽聽話,也不好管束,她不敢太過嚴苛,唯恐齊偉怪她。

“皇後,你是朕明媒正娶的妻子,六宮之主,掌管鳳印,這孩子如今養在你膝下,那就是你的孩子。”

齊偉沈著臉說道。

“陛下恕罪,臣妾有罪。”

“既然是你的兒子,你就放開手腳,不能在縱著他,慣子如殺子。”

“臣妾謹記陛下教誨。”

“好了起來吧,朕先回去了,你記著就好。”

對徐皇後來說,是敲打,也是警告,徐皇後自然也想有個自己親生的孩子。

可她有寵愛,卻一直未有身孕,每次想到這裏她都挫敗不已。

其實不光是她,後宮所有嬪妃都是如此,齊偉是個正常男人,也會寵幸嬪妃,可除了他那次意外醉酒,寵幸了一個宮女,這個宮女命好誕下了這個孩子,其餘嬪妃都沒有生養。

每日一碗一碗的坐胎藥喝下去,也是毫無作用,徐皇後心裏也是很難受的,她有時候在想,自己上輩子究竟是做了什麽孽事,怎麽如今求個孩子都這麽難。

出了坤寧宮,齊偉面色緩和了一些,他不能把全部壓在這一個孩子身上,而且後宮嬪妃無孕,時間長了,說不定也會讓人懷疑到他身上。

他自然也知道,後宮那些嬪妃們是什麽心思,難保就不會有人精,到時候,他就會成為這天下的笑話,不行,絕不能這樣。

回到禦書房後,齊偉有了別的計劃,他應該在試一試,宮裏的太醫不可用,外面說不定也有醫術高超的。

費些心思,萬一尋到一個高人,能治好自己也說不定,孩子總歸是自己的好,別人的,總是差點意思。

思量到這,齊偉叫來心腹,隨即讓他暗中在去京城找名醫。

開春後,天氣慢慢的暖和了起來。

邊疆,金國大營內,收到魏行指令的胡高,再一次的去了英國公世子的營帳內。

去年冬日,二人熟悉了不少,經常一起吃酒,如今儼然是一副好兄弟的模樣。

英國公世子自然也是坐不住了,他迫切的想要出兵,胡高抓住他這個心思,在身邊挑唆,不出兩日,他按捺不住,就去找徐凱。

徐凱自然也在準備反攻事宜,相比之下,他十分謹慎。

起先還好,但眼看著大魏士兵在次兵臨城下,英國公世子實在坐不住了,他怒氣沖沖的到了徐凱的營帳內。

他雖然也是位高權重的副將,但虎符不在手裏,沒辦法大規模的去調兵遣將,怎能應對這大魏士兵,之前偷襲,他也是趁其不備,用的還都是自己人,算是裏應外合。

這次,他不去找徐凱是不行的。

“世子來軍營不久,戰役起,老夫心裏自然也是急切的,可急切並沒用,大魏不也沒動靜,還是得等良機。”

“等老將軍找到良機,怕是黃花菜都涼了。”

徐凱聞言面色一變,隨後專心看後面的輿圖,不在說話,英國公世子等了許久,冷哼一聲,轉身出去了。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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