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阿羅握著她的肩膀，手上的力氣足以將她的肩骨折斷。

也的確是折斷了。

“哢嚓”一聲，海倫娜感到方才在自己肩上的陣痛變成了刺骨的疼痛。

阿羅用手親自折斷了她的肩膀，在這個他本不應該出現的世界裏。

“你的不告而別讓沃爾圖裏在客人面前丟了臉呢，海倫娜。你可真不是一個好孩子。是誰教唆你用那種方式來對待愛你的父親的？恩？是你那個低賤的人類母親嗎？”阿羅在她的耳邊沙沙細語。

他從後背將她整個圈在了懷裏，手指一寸寸的磨忖過她頸間的皮膚，說道最後一句話的時候他，甚至用指尖劃破了她的肌膚。

血液像是湧動著的流水，從破口處奔湧而出。

海倫娜感受到一個濕濡的東西抵上了她的脖頸，隨即是略帶涼意的獠牙。

或許是下意識的反應，當那個獠牙抵入有意的加深傷口時，海倫娜將阿羅推開了。

她做出這個動作的一瞬間就後悔了，她不是阿羅的對手，無論是身體上還是能力上，但出人意料的，阿羅似乎被推的很用力，不僅僅是被推開。

“嘭”的一聲。

阿羅整個人都嵌入了墻體。

聲音很大，整棟樓都聽見了，海倫娜甚至已經聽見了那位在營業臺織毛線的房東嘀嘀咕咕的拿著框框作響的鑰匙串從走廊的那頭走了過來。

不假思索的，海倫娜掉頭就跑，或許是她的錯覺，在她掉頭跑的一瞬間似乎看到了阿羅的嘴角隱隱勾起，血色的眼眸像是在深深打量著某件滿意的作品..........

海倫娜一口氣跑到了小鎮的另一個角落。

阿羅並沒有追過來，但這並不意味著可以掉以輕心。

她去雜貨鋪裏買了面紗和墨鏡，戴上之後便隨便找了一家靠近鬧市的民宿。

用布將所有可以透光的地方全部遮住，鎖上門窗，似乎這樣就可以防住那個似乎無處不在的沃爾圖裏。

海倫娜拿出包裏的面包胡亂吃了兩口，便癱倒在了床上。

兩天以來的緊繃著的神經得到了稍許的緩解，但一想到剛剛所發生的事，海倫娜剛剛松緩些的神經又緊繃了起來。

阿羅是來不了這兒的，這兒是古一為她建立的“副本”，而古一建立“副本”的依據是她所已經認知的事物。

這次海倫娜融合的大世界中不可能有暮光，因為如果暮光存在於這個世界，阿羅恐怕早就早上了門來。

所以，既然暮光不存在，那古一又是怎麽能夠將阿羅放進到這個為她設計的副本的呢？

海倫娜煩躁的捏了捏眉骨。

說實話她已經不確定自己的猜測是否是正確的了。

這裏的一切都讓她感覺很奇怪，包括進入這個世界聽到的“救那個女人。拯救這個世界。否則你也會滅亡。”

這句話像是臨時加的，因為即使斯特蘭奇裝的再若無其事，身為演員對臺詞頗有研究的海倫娜依然能從他的語氣裏發現：他很嚴肅、很認真、但他的語氣依然很奇怪，因為這句話根本就不符合整體的思維邏輯。

救那個女人——救那個世界——

斯特蘭奇似乎將這兩個劃上了等於號，又或者大於等於的序號，就像是A大於等於B而AB的共同存活則是她活下來的必要條件，但其實並不是這樣的，古一知道她是吸血鬼，知道她是不死之身，人物頒布的通關懲罰“死亡”對於她根本不算什麽，這對於整個游戲體制而言本來就不公平。

古一是整個宇宙最強大的法師，她在制定游戲規則時並不可能沒想到這點，所以她吩咐給斯特蘭奇的後半句話也絕對不可能是“否則你也會滅亡。”。斯特蘭奇是一個古板嚴肅的人，在成為大法師前，他曾經更是一位嚴謹且技術高超的外科醫生，海倫娜相信作為外科醫生的他並不會用生命開玩笑，但無可置否的，他就是這麽說了。

他是否在暗示她事情已經脫離掌控了呢？

海倫娜不清楚。

喉嚨有些幹幹的，她下床去倒了杯水。

涼水下肚，喉嚨裏的幹涸感卻依舊沒有消失，反倒是那種沙沙的感覺又浮了上來。

海倫娜蹙了蹙眉，想要擡手再去到一杯水，但她發現剛剛愈合的被阿羅折斷的肩骨處又開始有了一種熟悉的酸澀感。

海倫娜熟悉這感覺，因為這種感覺過後往往伴隨著........不知道從哪兒傳來的痛感。

海倫娜倒在了地上，玻璃杯打碎在地，割破了手腕，而這一次........傷口並沒有愈合。

海倫娜看著血液湧出，起初是一點，而後變成了汪洋。

當最後失去意識的時候，海倫娜迷迷糊糊的感覺自己的身體中有什麽在破土而出。

唳鴉、殘燭、以及燒了半根晃晃蕩蕩的木質十字架。

那個穿著黑色長袍，氣質陰郁的男人走了過來，摸了摸她的臉頰。

“嘿，親愛的，你這個樣子可算不得好。”

目光對視，恍惚間的最後一點記憶，是這個男人赤紅色、冷靜到嚇人的紅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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