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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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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9 章

在審訊室裏。

段琳瑯坐在椅子上,一雙桀驁的眼睛迅速地轉動著,時不時地盯著牢房的大門,焦躁地等待著白故天到來。仿佛等了一個世紀一般,門終於開了,白故天走了進來。

段琳瑯露出得意洋洋的笑容,說道,“我就知道你會來!”

由於白故天已經掌握充足的證據,並沒有打算審問段琳瑯,劉雲齊也就沒有把她看押在白氏地下看押所,而是安排在臨時過渡的牢房裏,這樣的牢房相較於審問犯人的審訊室的確有些簡陋。

白故天隨手拿起角落裏的一張椅子坐在離門口很近的位置,手裏拿著林郎月送給他的平安扣不停地摩挲,說道,“有話快說,我耐心有限。”

“白故天,我有你想知道的故事,你不能把我交給警察。”

白故天擡起手腕看了一下手表,“你有一分鐘時間,我從現在開始計時。”

“我們先談好條件。”

“五十秒。”

剛開始時段琳瑯還是很鎮定,但白故天的氣場實在過於強大,原本是她拿捏著他想知道的事,卻有一種反被壓制的感覺,段琳瑯加快語速說道,“我有兩個條件,第一,我要白氏治療球球的病,盡可能照顧他日後的生活。”

白故天依舊毫無耐心,說道,“四十秒。”

“第二,替一凡請最好的律師。”

“二十九秒。”

“第三,給我一筆錢和護照,負責把我送出國。”

白故天冷漠地擡了一眼,長長的睫毛又慢悠悠地垂下,手上把玩著平安扣,“十秒。10,9,8,7,6……”

“你想知道你母親的情人是誰嗎?想知道是誰殺了她嗎?”

握著平安扣的手驀然松開了,丹鳳眼飄向段琳瑯,雖然他沒有開口說話,段琳瑯知道自己問到了他的心坎上。

“答應我,我如實交代。”

“以你現在的處境,似乎沒有什麽資格和我談條件,如果你不想說就算了。”說完白故天站起身要走。

“別走!我可以告訴你。”段琳瑯妥協了,最不該焦躁的時候她焦躁了,因為白故天是她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她必須抓住。

她生怕白故天真的離開牢房,尖著嗓子急切地說道,“你很想知道你母親的情人是誰吧!我告訴你,不是龐宏建,也不是蘇彬。”說完之後她觀察了白故天的臉色,更得意了,“我知道你和那個假的丁婉在調查他們。”

白故天又坐了回來。

段琳瑯笑了,她本來就長得不漂亮,這些日子的東躲西藏讓她越發消瘦,整張臉面頰凹陷,一下子像是老了十幾歲,那雙眼珠子瞪得如銅鈴一般尤為瘆人。

難道是丁家坤?

段琳瑯似乎知道他的想法,又搖了搖頭說道,“更不可能是丁家坤。”

白故天瞇起眼,沈著嗓門說道,“到底是誰?”

段琳瑯笑了,露出有煙漬的牙齒,“是丁婉的母親林慧婷。是不是很驚訝?”

縱使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如白故天,此時臉上也掠過一絲詫異和不相信,他靜靜地想了一會,原本很多說不通的地方一下子就解釋通了。白故天的理智一直在告誡他冷靜,可他捏著平安扣的手卻不自覺地顫抖,“說下去。”

“林慧婷和你母親戚祺是在一場宴會上認識的。她倆真是宴會上一對最耀眼的存在,一個美艷漂亮,一個桀驁不羈,讓你父親和丁家坤真是太有面子了。可惜她倆的婚姻都不幸,林慧婷是當時最有名的名媛,下嫁給窮小子丁家坤,沒幾年丁家坤就在外面有了些花邊新聞,而你母親戚祺生得漂亮又富有,只可惜被國家指婚給了你父親。你母親熱情活潑,你父親古板工作狂,從一開始她就不愛你父親,你父親也不懂討她歡心,在生下你之後他倆的關系就更疏遠了。”

白故天死死地捏著那枚平安扣,靜靜地聽著段琳瑯說起往事。

“剛開始丁家坤以為戚祺和他老婆只是好姐妹,沒有太在意她們之間的交流,畢竟拉拉在當時那個年代幾乎不會受人關註。直到有一天他發現了你母親給林慧婷寫的情書,他才知道你母親決定要和林慧婷私奔。他氣瘋了但他不能離婚,當時林慧婷剛生下丁婉,他還沒有得到林家的財產,而你父親一心醉心在研究發明上,根本不知道丁家坤偷了他在實驗室裏的毒藥,策劃了那場車禍。”

“你是說丁家坤為了阻止林慧婷和我母親私奔而殺了我母親?”白故天一字一字地問出口時自己也沒想到自己會如此平靜。

段琳瑯說道,“不可思議對不對?”

“你怎麽會知道的?丁……家……”白故天發現從自己口中說出來的話竟有一絲顫抖。

“你是想說丁家坤這麽內斂的人是怎麽會告訴我的,是嗎?”段琳瑯笑著搖頭,“就算再內斂的人也有失態的時候。縱然他丁家坤再厲害,也有被壓得喘不過氣的時候,有一次他喝醉酒之後糊裏糊塗地和我說起來,我就長了個心眼。”

白故天陰惻惻地問道,“這個故事你沒有保留了嗎?”

“你已經把你掌握的證據與我的故事串聯起來,你應該知道我毫無保留。”

“你就不怕我知道了全部故事過河拆橋,再把你交給警方嗎?你是不是還留了後手?”

“白故天果然聰明。我手上可有丁家坤殺害你母親的證據。”

白故天問道,“我怎麽能相信你?”

段林郎食指指甲輕輕地劃過她旁邊的墻壁,嘴裏哼著歌,“的確,你不可能相信我。可是怎麽辦呢?你只能相信我。如果你不放我走,你就永遠無法將殺害你母親的殺人兇手繩之以法。”

丁家坤開新聞發布會的事已經在一個小時內被推上熱搜,林郎月站在自己臥室裏來回踱步,但最令她心煩的並不是發布會,而是白故天的手機依舊沒有打通。

露營那天起床後那股不祥的預感又冒出來,心神不寧的林郎月第一次有些沈不住氣,白故天會不會出什麽事?

她站在窗邊往下看去,正巧看見丁家坤派來看守她的兩位保安黑壓壓的頭發,兩手不自覺地握緊了,“不行,我必須要出去。”

叩~叩~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林郎月被突如其來的敲門聲給嚇了一跳,警惕地問道,“誰?”

“小姐,是我,薛嬸,我給你送點吃的進來。”

“薛嬸,謝謝。”林郎月松了一口氣打開房門,沖著她友善地笑了笑,接過端來的托盤,被她拽住了衣袖。

薛嬸食指立馬放在自己嘴唇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林郎月立刻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說道,“薛嬸,我不吃,你拿走。”

“誒唷,我的大小姐,你就算再怎麽生氣也不能不吃飯。”

薛嬸眼疾手快地關上房門,拉著林郎月來到桌前放下食物托盤,又從抽屜裏拿出一張紙。林郎月非常迅速地竄到窗邊,那兩顆腦袋紋絲未動,她微微點了點頭,演戲一般地說著臺詞,“薛嬸,我不餓。”

薛嬸說道,“大小姐,不餓也得吃一點,你才剛剛出院。”

可她蒼老的手提起筆在那張白紙上寫道,【救你出去。】

林郎月的眼睛亮了起來,立刻接話,“餓死我拉倒,反正我父親也不會心疼。”

白紙上寫著【?】

薛嬸苦口婆心地說道,“小姐,你說的什麽話?老爺不過是在氣頭上,過幾天就沒事了,你趕緊吃一點,別餓壞身子。”

【裝病。】

林郎月思考了片刻之後,點了點頭,將那張白紙對折之後塞進口袋。保鏢在耳返裏聽見一陣碗碟摔碎的聲音,緊接著傳來薛嬸焦急地叫喊聲,“小姐!小姐!你怎麽了?來人啊來人!快來人!”

樓下兩個保鏢迅速上了樓沖進林郎月的臥室,“你們快點安排車送小姐去醫院。”

兩個保鏢一看見林郎月渾身是血地躺在地上,被這個場景嚇了一跳,面面相覷之後卻遲遲未動,薛嬸罵道,“還楞著幹什麽?老爺讓你們看著小姐,沒有讓你們見死不救!”

一個保鏢說道,“我還是先通知一下黎叔。”

另一個保鏢說,“黎叔不在。”

倆個保鏢都遲疑了,“這……”

薛嬸一把拽住他,急切地說道,“你們倆小夥先幫我把小姐送下樓安排車,我去通知老黎,快點!還楞著幹什麽?我可告訴你,小姐的身體一直不好,前不久才剛剛出院,耽誤治療你們可擔不起責。”

兩個保鏢只能照做。倆人七手八腳地找來一塊浴巾將林郎月受傷的部位包裹住,開車送往市仁醫院。

剛才在丁家打翻餐盤,林郎月跌倒時故意朝著那些碎瓷片上摔去,看著劃傷滲出鮮血怪嚇人的,其實傷口都很淺,由於時間過短,連餐盤碎片都很少黏連著傷口,送到醫院之後大多數傷口已經止住血,醫生只是簡單消毒擦去血漬。

經過檢查,林郎月被判定低血糖導致昏迷,醫生開了一點葡萄糖,建議住院觀察一晚。待醫生走後,薛嬸才輕輕捏了捏林郎月的手,輕輕地在她耳邊說道,“小婉,可以了。”

林郎月的眼睛忽地睜開,一掀開被子坐了起來,張望了幾下,那兩個保鏢站在外面守著,她拔掉手上的針頭,激動地說道,“謝謝你薛嬸!”

“放心吧,這兩個保鏢不敢在這放監聽器,怕影響醫療儀器。”薛嬸拍了拍她手臂,小聲說道,“等下我出去時去引開他們,你趕緊溜出去找白少爺吧。”

“你怎麽知道我要去找白故天?”

薛嬸和藹地拉著林郎月的手,說道,“你是我帶大的,我還不知道你什麽心思?小婉,你和我說實話,你是不是和白少爺吵架了?”

林郎月直犯嘀咕,“吵架?”

薛嬸自顧自地說道,“你難道不是為了邵醫生和白少爺不愉快?你啊就是任性,什麽事情都由著自己心情來,聽薛嬸一句勸,趕緊去找白少爺道歉。”

“為什麽我會為了邵醫生和白故天吵架?”

薛嬸仔細觀察林朗月的面部表情,在認定她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意思時,才意識到說漏了嘴。薛嬸捂住嘴閉口不言,“沒什麽沒什麽,是我胡說的。”

可越是這樣,林郎月越是懷疑,她叫了一聲,“薛嬸。”

薛嬸重重地拍了幾下自己的嘴唇,說道,“這……其實也沒多大事。前兩天我有個老鄉摔斷了腿,我趕巧去那個街鎮醫院探望他。從病房出來時就見邵醫生抱著一個孩子站在走廊上和白少爺說話。邵醫生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說話時候特別激動,他抱著的那個孩子吧好像不太聽話,但和他長得還真像,我估計是邵醫生為了給孩子看病而求白少爺。”

“在哪個醫院?”

薛嬸略一回憶,“就是那個金山鎮級醫院,特別有名,和警局是對口醫院,牢房的囚犯都是在那看病的呢。”

囚犯定點醫院?林郎月陷入沈思,薛嬸站起身來,連忙道歉,“怪我怪我,小姐,你可不能去和白少爺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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