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黴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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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黴雨天
外街道很冷清，木制平房的墻角都布滿了青苔，青苔上存留的水珠，讓它們有了生命的氣息。
NPC小攤販不多，有的人在賣幹硬的燒餅，有的人在賣罐子。說是罐子，其實裏面藏著鹽，但攤販們不會把鹽直接露出來，只說賣罐子。
你買到鹽就是鹽，買到沙就是沙。
賭的就是運氣，或者說是命。
客棧二樓，尤十一和顧聞修分開站在窗口兩旁觀望，站的位置很巧妙，剛好遮住他們的身體，又能看見下面的街景。
尤十一註意到小販攤桌上的小罐子，遠遠看著和房裏的很像，她看向顧聞修，問他：“哎，按照恐怖區的套路，你覺得那罐子裏裝的是鹽嗎？”
“鹽肯定有。”顧聞修看了她一眼，說：“至於是哪一罐，放在哪，得靠運氣。”
尤十一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摸了摸左手腕的金屬環，想到什麽，壞壞一笑：“那我要是明搶呢，他們會給真鹽嗎？”
聽她這話，顧聞修忍不住露出看智障的眼神，說：“你見過哪個NPC被玩家威脅不反抗的？在恐怖區，除玩家和接待以外的NPC，都有可能是boss。”
“嘖。”尤十一有些不耐煩了，“那你說怎麽辦！”
“我來。”顧聞修說。
“……”尤十一：小夥子戲挺多。
鏡頭轉向街道。
“這位姑娘，要買鹽嗎？”
NPC小攤販熱情招呼玩家，拿起手邊罐子，底氣十足的推銷：“我跟您說，我這鹽的去黴特別快，不信您看。”
他一邊說一邊往旁邊石階上的青苔撒上一勺，青苔遇到細細的鹽，很快就化成了水。
倪珊覺得還行，問他：“鹽怎麽賣？”
“得用食物換。”小販說。
“食物？！”倪珊驚了，她包裏也就幾個面包和壓縮餅幹，換了鹽，就沒得吃了。她有些猶豫，左看右看，恰好看見岑暮也過來了，朝她招手：“岑暮！這邊有鹽賣。”
岑暮聞聲過來，朝小販伸手：“讓我看看。”
“您看吧。”小販也不收著，大方的把鹽罐放到岑暮手裏，“我這可是細鹽，比那粗鹽好用多，只要撒一點點，黴菌絕對不上身。”
岑暮用勺子挖到鹽底，動作頓了一下，擡眸看小販，不知在想什麽。
“您別這麽看著我，您可以和朋友同買一罐。”小販嬉笑著出主意。
“非得用食物換嗎？”倪珊有些不願意，“我用錢買，給你加錢！”
“看您說的，我家就缺口糧食，別的不換。”小販態度很好，完全沒有惱怒的意思。
“可是……”倪珊還想說什麽，便被岑暮攔住。
“倪珊，我們一人買一半，店小二也說過是用東西換。”岑暮溫聲勸道，手裏的鹽罐子沒有還給小販的意思，“我房裏還有很多食物，但是沒帶出來。這樣，你先幫我出一半，我回去給你多分一些，怎麽樣？”
“...行吧。”倪珊也不敢和NPC發生爭執，萬一動起手來，自己就麻煩了。她從包裏拿出一個面包給小販，“這個夠嗎？”
“夠了！當然夠！”小販連忙接過面包，又給了岑暮一個空罐子，說：“我這還有個空罐子，兩位自己分一下吧。”
岑暮接過空罐，倒了半罐進去，把剩下的半罐給了倪珊，“多的給你，我房裏還有。”
“啊？不太好吧，那謝謝了~”倪珊心中一喜，抱著鹽罐也沒多想，和岑暮一起回客棧。
兩人一走，街道上的NPC們紛紛停下手中的動作，看著她們的背影，眼神逐漸貪婪，有的人甚至流出了口水，胡亂擦掉，小聲的嘀咕幾句。
旁邊的人似乎聽見了，朝那人一笑。
倪珊和岑暮進客棧，尤十一和顧聞修出客棧。
尤十一註意到倪珊手裏的鹽罐，卻沒有出聲，等走遠了才對顧聞修說：“我剛剛看見倪珊手裏的罐子了，和房裏的罐子有些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顧聞修問她。
“蓋子吧，沒有勺子柄的缺口。”尤十一有些不確定，她不確定是不是自己看錯了。
“我也看了。”顧聞修忽然笑了，伸手摟住她的肩，往懷裏一帶，低下頭，看似親昵的說：“我們也去買一個。”
“嘶，你說話就說話，別動手。”尤十一把他的頭推開，感覺自己的雞皮疙瘩都出來了，動手撥開他的胳膊，往前跑了幾步。
顧聞修站在原地沒追上去，回頭看了一眼二樓樓梯口，這才不緊不慢的跟了上去。
樓梯口站了一個人。
羅邢的手抓樓梯扶手，骨節微微泛白，那兩個人離開他的視線範圍之後，他上了三樓，不打算去外面湊熱鬧。
滕高述從房裏出來，看見羅邢上樓的背影，想了想，也悄悄跟了上去。
三樓和想象中的完全不太一樣，像個陰暗潮濕的洞穴。
木制墻壁和天花板上爬滿了密密麻麻的苔蘚和其他不認識的菌類生物，墻角還有小蘑菇和木耳，天花板上長了很多細長的紅色菌菇。
羅邢的腳剛踏入三樓的走廊範圍，旁邊的一扇門就開了。
“你找誰？”
屋裏站著一個雙腳透明的女人，膚色白皙接近透明，一雙桃花眼勾人攝魄，她伸手遮住嘴，輕笑一聲：“你是在找鹽的嗎？”
羅邢回過神，點頭道：“對，店小二說三樓有鹽。”
“我這就有，你進來吧。”女人側身讓路。
羅邢上下打量她一番，覺得對方沒什麽戰鬥力，便進去了。
“噶——”
房門輕輕合上，門口的苔蘚裏噗一下冒出一個白色小蘑菇。漸漸的，白蘑菇轉變成淡粉，最後成了深紅色。
滕高述沒有踏入三樓走廊，而是原路下去了。
外街道，顧聞修和尤十一往小攤路過，一個個的看。
“這位爺，要買鹽嗎？”
旁邊的小販熱情招呼，是剛剛賣鹽給倪珊的人。
顧聞修和尤十一對視一眼，他問小販：“鹽怎麽賣？”
“得用食物換。”小販回答了同一句話。
食物？尤十一一楞，動手把背包背到前面，拉開拉鏈，露出裏面長黴的食物，無恥的問：“發黴的食物可以嗎？”
尤十一：第一次打劫，有點緊張。
小販：“……”
小販剛要說“不可以”，就看見尤十一‘嗞’一下，從左手腕的金屬環拉出鋼絲，並在自己的脖子上比了個‘上吊’的動作。
他的臉色變了變，瞥了眼緊盯著自己的顧聞修，心一顫，立馬改口：“可以！這是您的了！”說完，將鹽罐子雙手奉上。
“謝謝老板！”
尤十一很開心的把包裏的食物倒在攤桌上，接過小販的鹽罐，用附帶的勺子攪了兩下鹽，發現底下一層有些不對勁，特別輕，有點像面粉。
她嘴角的笑容收斂，把鹽罐輕輕放回桌上，擡頭看顧聞修：“看來我運氣不太好。”
“重新拿兩罐。”顧聞修指尖敲了敲罐子蓋，說：“要上面的。”
“這...”小販明顯不情願，卻還是從攤桌底下拿出兩個鹽罐，蓋子和明面上的有些不同，多了勺子柄的缺口。
尤十一拿起鹽罐，用勺子將底下一層挖出來，是晶體粗鹽。
“走吧。”她用手肘推著顧聞修走了。
沒走幾步，顧聞修從兜裏拿出一包餅幹，頭也不回的往後一拋，正好落在小販的攤位上。
小販：“……”
小販不屑的一笑，直接收攤了。
“等等等等！”
任甜不知道從哪冒出來，跑到小攤旁邊，豪氣的拍下一包壓縮餅幹，說：“我也要一罐鹽！”
“好嘞，您拿好。”小販恢覆了熱情，將桌上的鹽罐給了她一罐，誰知道她要的不是這個。
“我要剛剛那兩個人買的，裏面的。”任甜指了指攤桌下面，她剛剛都看見了，跟著boss走準沒錯。
“哎，行！”小販笑著放下鹽罐，從裏面桌下拿出一罐給她，“您收好。”
“謝謝。”任甜揭開蓋子看了一下，是粗鹽，滿意的拿著鹽罐走了。
“您慢走！”
小販看上去心情不錯，麻利的收攤走了。
客棧，房門又被關上了。
顧聞修讓尤十一在外面等著，自己捂著口鼻推門進去，第一時間將窗戶打開通風，黴味很快就散了，只是墻角長出的木耳沒變化。
“十一，你可以進來了。”顧聞修朝外面喊了一聲，卻看見門口沒人了。
尤十一蹲在自己的房間門口，看整齊的一排胖蘑菇，舀了一勺鹽灑在上面。等了一會，並沒有反應，她覺得奇怪，又舀了一勺鹽，灑在裏面長黴的地板上。
粗鹽粒均勻散落在青黴苔上，像是暗色抹茶粉上多了一層晶體白糖。
白糖？
尤十一看著罐子裏的粗鹽，忽然想嘗一口。她也確實這麽做了，只是沾了粗鹽的手指還沒吃到嘴裏，就被人半路截胡。
指尖傳來冰冷又濕軟的觸感，她不由顫了一下，想要縮回手，手腕卻被顧聞修抓得更緊了。
顧聞修平靜的註視她的眼睛，平靜的背後隱藏著暴風雨，這種感覺像是回到他們剛認識的那晚。他松開她的手腕，說：“不確定的東西，不要亂吃。”
“味道怎麽樣？”尤十一揉了揉發紅的手腕，假裝看不出他壓制的怒意，手背到身後，把指尖的口水擦了。
“苦的。”他說。
顧聞修從她手裏拿走鹽罐，往長滿黴苔的地面撒去，鹽粒均勻散落，依舊是沒變化。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罐子扔到屋裏去，對她說：“被騙了，晚上小心點，也許是陷阱。”
“這就是陷阱提示的‘熱情’？”尤十一終於反應過來。
“我也沒算到，大意了。”顧聞修微微皺眉，說出了結論：“NPC不會直接告訴玩家線索在哪，除非是陷阱。”
說到線索，尤十一想起畫室那次，那個骰子……他就給了假線索。越想越氣，她又想起昨天晚上，他差點親到自己，血沖腦門。
他接了“男朋友”這頂帽子，是真的喜歡她嗎？
尤十一手指摳了摳臉，意味不明的看向顧聞修，拋開別的不說，他的顏值確實挺能打的，只是平日的沙雕氣息太重，壓過了他的顏值。
說他喜歡，她是不信的，自己對他怎麽樣，心裏還是有點數的。
說是一時的新鮮感，她倒是能接受，人們都說一見鐘情的核心是‘見色起意’，她站在窗口啃蘋果，可能嗎？？？（日常迷惑）
糾結來糾結去，她發現自己想多了。
顧聞修也看著她，靜靜等她開口。
“要去三樓嗎？”尤十一直接岔開話題，說：“沒有鹽，我們可能活不過今晚。”
“那就上去。”
顧聞修依舊同意她的提議，似乎從未拒絕過她。
尤十一心裏的怪異感覺又加重了。
不出意外的又卡文了。
太晚了，小劇場明天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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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鹽肯定有。”顧聞修看了她一眼，說：“至於是哪一罐，放在哪，得靠運氣。”
尤十一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摸了摸左手腕的金屬環，想到什麽，壞壞一笑：“那我要是明搶呢，他們會給真鹽嗎？”
聽她這話，顧聞修忍不住露出看智障的眼神，說：“你見過哪個NPC被玩家威脅不反抗的？在恐怖區，除玩家和接待以外的NPC，都有可能是boss。”
“嘖。”尤十一有些不耐煩了，“那你說怎麽辦！”
“我來。”顧聞修說。
“……”尤十一：小夥子戲挺多。
鏡頭轉向街道。
“這位姑娘，要買鹽嗎？”
NPC小攤販熱情招呼玩家，拿起手邊罐子，底氣十足的推銷：“我跟您說，我這鹽的去黴特別快，不信您看。”
他一邊說一邊往旁邊石階上的青苔撒上一勺，青苔遇到細細的鹽，很快就化成了水。
倪珊覺得還行，問他：“鹽怎麽賣？”
“得用食物換。”小販說。
“食物？！”倪珊驚了，她包裏也就幾個面包和壓縮餅幹，換了鹽，就沒得吃了。她有些猶豫，左看右看，恰好看見岑暮也過來了，朝她招手：“岑暮！這邊有鹽賣。”
岑暮聞聲過來，朝小販伸手：“讓我看看。”
“您看吧。”小販也不收著，大方的把鹽罐放到岑暮手裏，“我這可是細鹽，比那粗鹽好用多，只要撒一點點，黴菌絕對不上身。”
岑暮用勺子挖到鹽底，動作頓了一下，擡眸看小販，不知在想什麽。
“您別這麽看著我，您可以和朋友同買一罐。”小販嬉笑著出主意。
“非得用食物換嗎？”倪珊有些不願意，“我用錢買，給你加錢！”
“看您說的，我家就缺口糧食，別的不換。”小販態度很好，完全沒有惱怒的意思。
“可是……”倪珊還想說什麽，便被岑暮攔住。
“倪珊，我們一人買一半，店小二也說過是用東西換。”岑暮溫聲勸道，手裏的鹽罐子沒有還給小販的意思，“我房裏還有很多食物，但是沒帶出來。這樣，你先幫我出一半，我回去給你多分一些，怎麽樣？”
“...行吧。”倪珊也不敢和NPC發生爭執，萬一動起手來，自己就麻煩了。她從包裏拿出一個面包給小販，“這個夠嗎？”
“夠了！當然夠！”小販連忙接過面包，又給了岑暮一個空罐子，說：“我這還有個空罐子，兩位自己分一下吧。”
岑暮接過空罐，倒了半罐進去，把剩下的半罐給了倪珊，“多的給你，我房裏還有。”
“啊？不太好吧，那謝謝了~”倪珊心中一喜，抱著鹽罐也沒多想，和岑暮一起回客棧。
兩人一走，街道上的NPC們紛紛停下手中的動作，看著她們的背影，眼神逐漸貪婪，有的人甚至流出了口水，胡亂擦掉，小聲的嘀咕幾句。
旁邊的人似乎聽見了，朝那人一笑。
倪珊和岑暮進客棧，尤十一和顧聞修出客棧。
尤十一註意到倪珊手裏的鹽罐，卻沒有出聲，等走遠了才對顧聞修說：“我剛剛看見倪珊手裏的罐子了，和房裏的罐子有些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顧聞修問她。
“蓋子吧，沒有勺子柄的缺口。”尤十一有些不確定，她不確定是不是自己看錯了。
“我也看了。”顧聞修忽然笑了，伸手摟住她的肩，往懷裏一帶，低下頭，看似親昵的說：“我們也去買一個。”
“嘶，你說話就說話，別動手。”尤十一把他的頭推開，感覺自己的雞皮疙瘩都出來了，動手撥開他的胳膊，往前跑了幾步。
顧聞修站在原地沒追上去，回頭看了一眼二樓樓梯口，這才不緊不慢的跟了上去。
樓梯口站了一個人。
羅邢的手抓樓梯扶手，骨節微微泛白，那兩個人離開他的視線範圍之後，他上了三樓，不打算去外面湊熱鬧。
滕高述從房裏出來，看見羅邢上樓的背影，想了想，也悄悄跟了上去。
三樓和想象中的完全不太一樣，像個陰暗潮濕的洞穴。
木制墻壁和天花板上爬滿了密密麻麻的苔蘚和其他不認識的菌類生物，墻角還有小蘑菇和木耳，天花板上長了很多細長的紅色菌菇。
羅邢的腳剛踏入三樓的走廊範圍，旁邊的一扇門就開了。
“你找誰？”
屋裏站著一個雙腳透明的女人，膚色白皙接近透明，一雙桃花眼勾人攝魄，她伸手遮住嘴，輕笑一聲：“你是在找鹽的嗎？”
羅邢回過神，點頭道：“對，店小二說三樓有鹽。”
“我這就有，你進來吧。”女人側身讓路。
羅邢上下打量她一番，覺得對方沒什麽戰鬥力，便進去了。
“噶——”
房門輕輕合上，門口的苔蘚裏噗一下冒出一個白色小蘑菇。漸漸的，白蘑菇轉變成淡粉，最後成了深紅色。
滕高述沒有踏入三樓走廊，而是原路下去了。
外街道，顧聞修和尤十一往小攤路過，一個個的看。
“這位爺，要買鹽嗎？”
旁邊的小販熱情招呼，是剛剛賣鹽給倪珊的人。
顧聞修和尤十一對視一眼，他問小販：“鹽怎麽賣？”
“得用食物換。”小販回答了同一句話。
食物？尤十一一楞，動手把背包背到前面，拉開拉鏈，露出裏面長黴的食物，無恥的問：“發黴的食物可以嗎？”
尤十一：第一次打劫，有點緊張。
小販：“……”
小販剛要說“不可以”，就看見尤十一‘嗞’一下，從左手腕的金屬環拉出鋼絲，並在自己的脖子上比了個‘上吊’的動作。
他的臉色變了變，瞥了眼緊盯著自己的顧聞修，心一顫，立馬改口：“可以！這是您的了！”說完，將鹽罐子雙手奉上。
“謝謝老板！”
尤十一很開心的把包裏的食物倒在攤桌上，接過小販的鹽罐，用附帶的勺子攪了兩下鹽，發現底下一層有些不對勁，特別輕，有點像面粉。
她嘴角的笑容收斂，把鹽罐輕輕放回桌上，擡頭看顧聞修：“看來我運氣不太好。”
“重新拿兩罐。”顧聞修指尖敲了敲罐子蓋，說：“要上面的。”
“這...”小販明顯不情願，卻還是從攤桌底下拿出兩個鹽罐，蓋子和明面上的有些不同，多了勺子柄的缺口。
尤十一拿起鹽罐，用勺子將底下一層挖出來，是晶體粗鹽。
“走吧。”她用手肘推著顧聞修走了。
沒走幾步，顧聞修從兜裏拿出一包餅幹，頭也不回的往後一拋，正好落在小販的攤位上。
小販：“……”
小販不屑的一笑，直接收攤了。
“等等等等！”
任甜不知道從哪冒出來，跑到小攤旁邊，豪氣的拍下一包壓縮餅幹，說：“我也要一罐鹽！”
“好嘞，您拿好。”小販恢覆了熱情，將桌上的鹽罐給了她一罐，誰知道她要的不是這個。
“我要剛剛那兩個人買的，裏面的。”任甜指了指攤桌下面，她剛剛都看見了，跟著boss走準沒錯。
“哎，行！”小販笑著放下鹽罐，從裏面桌下拿出一罐給她，“您收好。”
“謝謝。”任甜揭開蓋子看了一下，是粗鹽，滿意的拿著鹽罐走了。
“您慢走！”
小販看上去心情不錯，麻利的收攤走了。
客棧，房門又被關上了。
顧聞修讓尤十一在外面等著，自己捂著口鼻推門進去，第一時間將窗戶打開通風，黴味很快就散了，只是墻角長出的木耳沒變化。
“十一，你可以進來了。”顧聞修朝外面喊了一聲，卻看見門口沒人了。
尤十一蹲在自己的房間門口，看整齊的一排胖蘑菇，舀了一勺鹽灑在上面。等了一會，並沒有反應，她覺得奇怪，又舀了一勺鹽，灑在裏面長黴的地板上。
粗鹽粒均勻散落在青黴苔上，像是暗色抹茶粉上多了一層晶體白糖。
白糖？
尤十一看著罐子裏的粗鹽，忽然想嘗一口。她也確實這麽做了，只是沾了粗鹽的手指還沒吃到嘴裏，就被人半路截胡。
指尖傳來冰冷又濕軟的觸感，她不由顫了一下，想要縮回手，手腕卻被顧聞修抓得更緊了。
顧聞修平靜的註視她的眼睛，平靜的背後隱藏著暴風雨，這種感覺像是回到他們剛認識的那晚。他松開她的手腕，說：“不確定的東西，不要亂吃。”
“味道怎麽樣？”尤十一揉了揉發紅的手腕，假裝看不出他壓制的怒意，手背到身後，把指尖的口水擦了。
“苦的。”他說。
顧聞修從她手裏拿走鹽罐，往長滿黴苔的地面撒去，鹽粒均勻散落，依舊是沒變化。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罐子扔到屋裏去，對她說：“被騙了，晚上小心點，也許是陷阱。”
“這就是陷阱提示的‘熱情’？”尤十一終於反應過來。
“我也沒算到，大意了。”顧聞修微微皺眉，說出了結論：“NPC不會直接告訴玩家線索在哪，除非是陷阱。”
說到線索，尤十一想起畫室那次，那個骰子……他就給了假線索。越想越氣，她又想起昨天晚上，他差點親到自己，血沖腦門。
他接了“男朋友”這頂帽子，是真的喜歡她嗎？
尤十一手指摳了摳臉，意味不明的看向顧聞修，拋開別的不說，他的顏值確實挺能打的，只是平日的沙雕氣息太重，壓過了他的顏值。
說他喜歡，她是不信的，自己對他怎麽樣，心裏還是有點數的。
說是一時的新鮮感，她倒是能接受，人們都說一見鐘情的核心是‘見色起意’，她站在窗口啃蘋果，可能嗎？？？（日常迷惑）
糾結來糾結去，她發現自己想多了。
顧聞修也看著她，靜靜等她開口。
“要去三樓嗎？”尤十一直接岔開話題，說：“沒有鹽，我們可能活不過今晚。”
“那就上去。”
顧聞修依舊同意她的提議，似乎從未拒絕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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