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海裏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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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海裏來的人
海上的風停了，游輪也停了。
從海裏冒出來的黑色影子陸陸續續的爬上游輪，潛入船艙內部。
船艙走廊裏，沒有黑色影子的存在，反倒出現很多滾動的木酒桶。
有的酒桶撞擊房間門，有的酒桶直接滾出船艙外面，掉入海中。同時，海裏再次爬出一個黑色的影子，動作緩慢，又像壁虎一樣的爬上游輪。
黑影和之前的那批不同，它們上了甲板就消失了，只留下緩慢前進的腳印。
顧聞修看著手裏半爛不爛的蘋果，隨手扔進海裏，跟著黑影去了船艙裏面。
一樓某間房內。
圓桌上放了一盤乳白半透明的生魚片，一雙筷子和一碟蘸料，一把小刀。木質地板上有幾片幹癟的河豚皮，還有零碎的幹枯魚鰭和魚尾。
披著床單的鳳隸正在瘋狂的撞擊正對床的落地鏡，雙手摳抓鏡面，嘴裏低喊著：“放我走！放我出去！我不要去海裏！我不玩了，我要出去！”
鏡子裏映射出他的臉，皮膚發灰，嘴唇也是暗紫色，眼神已經開始渙散無光。撞鏡子沒多久，他又跑到廁所裏吐了起來。
這時，一個濕答答的黑色影子出現在床邊，坐姿端正，一動不動。
“哢”
鳳隸從廁所出來，床上的黑影不見了。
鳳隸搖搖晃晃的走到床邊坐下，腳踩到了一灘水。同時，黑影出現在了落地鏡裏的床上，正對著鳳隸，而鳳隸在鏡子裏映射的影子沒了。
他往後一癱，緩了很久才重新坐起來。
從床底下摸出一個木制酒桶，他抱著酒桶坐回床上，傻笑起來。
“嘿嘿~可以出去了！”
另一邊，二樓。
尤十一蹲在門後，聽著門外“砰砰”的撞擊聲，手裏緊握著黑色匕首，她能感覺到自己的手心出汗了。
抽屜裏的火.藥粉，匕首。
她問過其他玩家，都說房間裏沒東西，只有一盤蘋果。
這兩樣東西的存在，明顯不正常。
亦或是，其他玩家說謊了。
“砰、砰、砰”
外面的撞擊聲仍在繼續。
突然，尤十一聽到了輕微的開門響動，似乎有人從房裏出來了。她的耳朵貼緊門板，神情更加專註，仔細分辨門外的響動聲。
門外，戚衍打開門，發現門口有一個正放著的木酒桶，與之前聽到的滾動聲和撞擊聲對不上號。
他左右看了看走廊，沒有看見其他房門口有酒桶，或者說整個走廊，只有他的房門口有酒桶。走廊地面只有淩亂的濕腳印，幾乎每間房門口都有，包括他自己的房間。
濕腳印在酒桶的前面，方向正對著戚衍的房門。
戚衍感覺背後出了冷汗，他抿緊嘴唇，將酒桶踢到對門，“砰”的撞響，隨後把房門關上，不再理會。
“砰”
關門聲落，酒桶蓋子掉了，裏面滾出一顆光溜溜的骷髏頭，牙齒咬著一個橘色的塑膠折疊物，折疊物裝在透明袋子裏，真空壓縮。
戚衍關上房門的那刻，又聽到屋外木桶滾動的聲音，以及撞擊房門的聲音。
“真是見鬼了...”他喃喃。
對面的房間是尤十一。
聽到房門被很重的物體撞響，尤十一心底萌生出一個大膽的想法，慢慢貼著房門站直身體，湊近貓眼，查看外面的情況。
這不看倒還好，看了之後差點叫出聲。
對面門口站了一個渾身泥漿的男人，他很高，低著頭看門上的貓眼，似乎能通過貓眼看到房間裏面。仔細看看，他的手沒有皮肉，是森森白骨指。
尤十一捂緊嘴，手裏的匕首也握緊了些。
怦怦怦怦——
漸漸地，她的心跳開始不受控制的加速，就快從嗓子眼跳出來，也湊到貓眼看看情況，是不是來“鬼”了。
或許是聽到了她的心跳聲，對面房門口泥漿男人突然擡頭，一直往後仰頭，直至後腦貼到後背，形成了一種正常人無法做到的極限姿勢。
泥漿男人的臉上糊滿了泥漿和水草碎末，純白的眼睛透過貓眼，和沈默偷窺的尤十一對視了，慢慢露出了一個笑。
真醜。尤十一避開視線，往下半蹲，擡手把門反鎖，又反覆拉了幾次，確定門打不開，這才勉強松了口氣。
她半蹲著挪到床邊，從包裏翻出一塊口香糖，快速的嚼軟，然後挪回門邊，將口香糖粘在貓眼上。
遮住貓眼的下一秒，房門被人從外面急促的拍響了。
“砰砰砰砰——！！！”
那響聲，就跟幾個討債的猛男同時砸門一樣。
聽著劇烈的砸門聲，尤十一慢慢後退，右手拿起凳子揮了揮，手感還行，再次往門口過去，在距離門口半米的位置停下。
很快，砸門聲停了。
隨之響起的是門把手擰動的聲音，‘哢哢哢哢’的，像是要把門把手給擰掉。
尤十一額頭冒出冷汗，腦內風暴一秒，她過去把貓眼上粘著的口香糖弄了下來，再一次，湊近貓眼看外面的情況。
透過貓眼看到的景象不再是房間門和走廊，而是一個泥濘的山洞，裏面有很多海藻和水草的碎末，還有貝類的碎殼。
最奇怪的是，山洞深處有一個黑色圓孔，似乎還能動，時大時小。
怦——
心臟劇烈跳動了一下，尤十一慢慢挪開眼，把口香糖重新粘了回去，凳子放在門邊，回床躺下。她看出來了，外面的東西進不來，游戲接待沒說這點，她也不好亂猜原因。
總之，她不主動開門就是了。
門外走廊，又有玩家聽到動靜開門。
鄒茗輕輕拉開一道門縫，透過門縫看走廊。由於開縫太小，只能看見幾個滾動的木桶，和門口的濕腳印，濕腳印的腳尖正對房門，看著十分怪異，像是之前有人來過一樣。
對於濕腳印，她沒有多想，把門往裏面再拉開一點，慢慢蹲下，頭冒出門外去看情況。
她看見一個渾身泥漿的高個男人。
泥漿男人此時正用一種怪異的開肩姿態貼著某間房門，兩條胳膊往上伸展貼緊門面，嘴巴張得很大，將門上貓眼“吃”進嘴裏，整個人動也不動，像是靜止了一般，特別的迷惑。
許是她的目光太直接，泥漿男人突然動了，扭頭看向她，嘴巴依舊張得很大，漆黑的嘴裏有一只人眼睛，眼白充滿了血絲。
“啊！！”
鄒茗驚呼一聲，連忙把房門關上。
此刻，另一邊。
“才零點三十？”
尤十一躺床上看右手腕表時間，喃喃：“游戲零點開始，游戲攻略說‘死亡時間一點結束’，剛剛那個東西……boss嗎？”
進恐怖區之前，她去世界頻道逛過，有網友自制了“恐怖區的隱藏陷阱與規則”的帖子，其中一條就是進入游戲之前的《生死合同》，她印象很深。
網友：千萬不要簽真名，要簽游戲ID，除非你極度缺錢用，那就無所畏懼。
網友：虛擬賞金，不是你想拿就能拿得到的。
她後臺點開看過，‘自己’選擇的“賞金模式”，也就是NPC導游說的：死亡三次，現實中死亡。
不得不說，有點坑呢！
傻[嗶——]才會玩吧！
誒，她好像把自己罵進去了。
呸，垃圾游戲。
大概是游戲自帶收音系統，聽到了尤十一的內心活動，她床頂上的木板漏水了……一滴兩滴的往下滴落，正好落在她枕頭旁邊。
尤十一嫌棄的坐起身，無意間發現水滴有些不對勁，似乎摻雜了一些泥沙，像是泥沙汙水滴落的痕跡，臟兮兮的，有的泥點印跡還混入了頭發粗細的綠水草葉子。
又是泥漿和水草？她擡頭，正好看見潮濕的木制天花板“啪”一聲裂開了，眼睛瞬間睜大，連忙跳下床躲遠。
緊接著，又是“啪——”一聲響。床頂上的潮濕木板塌了下來，重重的砸在床上，碎木板集中點位置，正好是她之前睡的位置。
厲害了，死亡提示是“水”。
尤十一再次擡頭，看見天花板多了一個很大的圓形破洞，破洞外蹲著一個濕漉漉、面色死白的黑衣男人，目光空洞，身上的衣服款式和顧聞修很像，人卻不是他。
一時間，她心底湧起一種不祥的預感。
黑衣男人從身後拿出兩個裝滿水的氣球，一言不發的直接扔下來。
房間雖小，可空間很大，沒有雜物占地方。
尤十一動作很快，兩下避開水球，退到窗邊，以防黑衣男人跳下來，她好及時跳窗逃走。不怕，才二樓而已，以她的身手，摔不死就對了，頂多殘廢。
水球“噗噗”兩聲炸開，露出了裏面的黑色海膽，海膽因為恐高，黃都吐出來了。
尤十一：“……哇偶。”
發現人躲開，黑衣男人並沒有繼續扔海膽炸.彈，突然往旁邊看了一眼，面部表情出現變化，似乎很不耐煩的“嘖”了一下。
尤十一很警惕，手一直扶著窗沿，不敢松懈。
“呼——啪！”
又一個海膽水球落地，還是沒砸中她。
見狀，黑衣男人不再繼續，起身走了，並朝先前看的方向扔去一個海膽水球，罵了一聲：“滾！你上次追殺女玩家怎麽不放水！”
‘你再扔我，我還手了！’
“……？”
尤十一對NPC此刻的操作有點懵，說走就走....時間到了？想著，她擡手看腕表時間，一點還差五分鐘，死亡時間還沒結束。
真奇怪，她心道。
“噗噗~”
突然，破洞外傳來了兩聲水球摔破的聲響。
尤十一疑惑的擡頭看去，碰巧看見剛剛的黑衣男人像一顆自帶音效的流星，“啊——”的從右邊飛向左邊，沒多久又是一聲響。
‘砰——’
聽，有什麽東西撞碎了。
“啪啪~”
尤十一服氣的鼓掌，感嘆：“恐怖區的人真會玩。”
此刻，一點到了。
房間已經是狼藉一片，尤十一想來想去，決定先去浴室洗個臉冷靜一下。臉洗到一半，她又一次，聽到房門被敲響。
“咚咚咚～”
得，現在恐怖區的特質要加一項，喜歡敲門。
她要洗臉，就沒管。
結果，對方敲得更起勁了。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開門呀～開門呀～開～門～呀～）
尤十一：[嗶——]
尤十一火氣上來了，隨便抹掉眼睛周邊的泡沫，頂著一臉白泡泡過去開門。拉開門，她看見顧聞修站在門外，眼睛和他手裏的蘋果一樣紅。
“晚好，能聊聊嗎？”
“啪——”
回應他的，是無情的關門聲。
今夜的海風，比以往的更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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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酒桶撞擊房間門，有的酒桶直接滾出船艙外面，掉入海中。同時，海裏再次爬出一個黑色的影子，動作緩慢，又像壁虎一樣的爬上游輪。
黑影和之前的那批不同，它們上了甲板就消失了，只留下緩慢前進的腳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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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著床單的鳳隸正在瘋狂的撞擊正對床的落地鏡，雙手摳抓鏡面，嘴裏低喊著：“放我走！放我出去！我不要去海裏！我不玩了，我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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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哢”
鳳隸從廁所出來，床上的黑影不見了。
鳳隸搖搖晃晃的走到床邊坐下，腳踩到了一灘水。同時，黑影出現在了落地鏡裏的床上，正對著鳳隸，而鳳隸在鏡子裏映射的影子沒了。
他往後一癱，緩了很久才重新坐起來。
從床底下摸出一個木制酒桶，他抱著酒桶坐回床上，傻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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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樣東西的存在，明顯不正常。
亦或是，其他玩家說謊了。
“砰、砰、砰”
外面的撞擊聲仍在繼續。
突然，尤十一聽到了輕微的開門響動，似乎有人從房裏出來了。她的耳朵貼緊門板，神情更加專註，仔細分辨門外的響動聲。
門外，戚衍打開門，發現門口有一個正放著的木酒桶，與之前聽到的滾動聲和撞擊聲對不上號。
他左右看了看走廊，沒有看見其他房門口有酒桶，或者說整個走廊，只有他的房門口有酒桶。走廊地面只有淩亂的濕腳印，幾乎每間房門口都有，包括他自己的房間。
濕腳印在酒桶的前面，方向正對著戚衍的房門。
戚衍感覺背後出了冷汗，他抿緊嘴唇，將酒桶踢到對門，“砰”的撞響，隨後把房門關上，不再理會。
“砰”
關門聲落，酒桶蓋子掉了，裏面滾出一顆光溜溜的骷髏頭，牙齒咬著一個橘色的塑膠折疊物，折疊物裝在透明袋子裏，真空壓縮。
戚衍關上房門的那刻，又聽到屋外木桶滾動的聲音，以及撞擊房門的聲音。
“真是見鬼了...”他喃喃。
對面的房間是尤十一。
聽到房門被很重的物體撞響，尤十一心底萌生出一個大膽的想法，慢慢貼著房門站直身體，湊近貓眼，查看外面的情況。
這不看倒還好，看了之後差點叫出聲。
對面門口站了一個渾身泥漿的男人，他很高，低著頭看門上的貓眼，似乎能通過貓眼看到房間裏面。仔細看看，他的手沒有皮肉，是森森白骨指。
尤十一捂緊嘴，手裏的匕首也握緊了些。
怦怦怦怦——
漸漸地，她的心跳開始不受控制的加速，就快從嗓子眼跳出來，也湊到貓眼看看情況，是不是來“鬼”了。
或許是聽到了她的心跳聲，對面房門口泥漿男人突然擡頭，一直往後仰頭，直至後腦貼到後背，形成了一種正常人無法做到的極限姿勢。
泥漿男人的臉上糊滿了泥漿和水草碎末，純白的眼睛透過貓眼，和沈默偷窺的尤十一對視了，慢慢露出了一個笑。
真醜。尤十一避開視線，往下半蹲，擡手把門反鎖，又反覆拉了幾次，確定門打不開，這才勉強松了口氣。
她半蹲著挪到床邊，從包裏翻出一塊口香糖，快速的嚼軟，然後挪回門邊，將口香糖粘在貓眼上。
遮住貓眼的下一秒，房門被人從外面急促的拍響了。
“砰砰砰砰——！！！”
那響聲，就跟幾個討債的猛男同時砸門一樣。
聽著劇烈的砸門聲，尤十一慢慢後退，右手拿起凳子揮了揮，手感還行，再次往門口過去，在距離門口半米的位置停下。
很快，砸門聲停了。
隨之響起的是門把手擰動的聲音，‘哢哢哢哢’的，像是要把門把手給擰掉。
尤十一額頭冒出冷汗，腦內風暴一秒，她過去把貓眼上粘著的口香糖弄了下來，再一次，湊近貓眼看外面的情況。
透過貓眼看到的景象不再是房間門和走廊，而是一個泥濘的山洞，裏面有很多海藻和水草的碎末，還有貝類的碎殼。
最奇怪的是，山洞深處有一個黑色圓孔，似乎還能動，時大時小。
怦——
心臟劇烈跳動了一下，尤十一慢慢挪開眼，把口香糖重新粘了回去，凳子放在門邊，回床躺下。她看出來了，外面的東西進不來，游戲接待沒說這點，她也不好亂猜原因。
總之，她不主動開門就是了。
門外走廊，又有玩家聽到動靜開門。
鄒茗輕輕拉開一道門縫，透過門縫看走廊。由於開縫太小，只能看見幾個滾動的木桶，和門口的濕腳印，濕腳印的腳尖正對房門，看著十分怪異，像是之前有人來過一樣。
對於濕腳印，她沒有多想，把門往裏面再拉開一點，慢慢蹲下，頭冒出門外去看情況。
她看見一個渾身泥漿的高個男人。
泥漿男人此時正用一種怪異的開肩姿態貼著某間房門，兩條胳膊往上伸展貼緊門面，嘴巴張得很大，將門上貓眼“吃”進嘴裏，整個人動也不動，像是靜止了一般，特別的迷惑。
許是她的目光太直接，泥漿男人突然動了，扭頭看向她，嘴巴依舊張得很大，漆黑的嘴裏有一只人眼睛，眼白充滿了血絲。
“啊！！”
鄒茗驚呼一聲，連忙把房門關上。
此刻，另一邊。
“才零點三十？”
尤十一躺床上看右手腕表時間，喃喃：“游戲零點開始，游戲攻略說‘死亡時間一點結束’，剛剛那個東西……boss嗎？”
進恐怖區之前，她去世界頻道逛過，有網友自制了“恐怖區的隱藏陷阱與規則”的帖子，其中一條就是進入游戲之前的《生死合同》，她印象很深。
網友：千萬不要簽真名，要簽游戲ID，除非你極度缺錢用，那就無所畏懼。
網友：虛擬賞金，不是你想拿就能拿得到的。
她後臺點開看過，‘自己’選擇的“賞金模式”，也就是NPC導游說的：死亡三次，現實中死亡。
不得不說，有點坑呢！
傻[嗶——]才會玩吧！
誒，她好像把自己罵進去了。
呸，垃圾游戲。
大概是游戲自帶收音系統，聽到了尤十一的內心活動，她床頂上的木板漏水了……一滴兩滴的往下滴落，正好落在她枕頭旁邊。
尤十一嫌棄的坐起身，無意間發現水滴有些不對勁，似乎摻雜了一些泥沙，像是泥沙汙水滴落的痕跡，臟兮兮的，有的泥點印跡還混入了頭發粗細的綠水草葉子。
又是泥漿和水草？她擡頭，正好看見潮濕的木制天花板“啪”一聲裂開了，眼睛瞬間睜大，連忙跳下床躲遠。
緊接著，又是“啪——”一聲響。床頂上的潮濕木板塌了下來，重重的砸在床上，碎木板集中點位置，正好是她之前睡的位置。
厲害了，死亡提示是“水”。
尤十一再次擡頭，看見天花板多了一個很大的圓形破洞，破洞外蹲著一個濕漉漉、面色死白的黑衣男人，目光空洞，身上的衣服款式和顧聞修很像，人卻不是他。
一時間，她心底湧起一種不祥的預感。
黑衣男人從身後拿出兩個裝滿水的氣球，一言不發的直接扔下來。
房間雖小，可空間很大，沒有雜物占地方。
尤十一動作很快，兩下避開水球，退到窗邊，以防黑衣男人跳下來，她好及時跳窗逃走。不怕，才二樓而已，以她的身手，摔不死就對了，頂多殘廢。
水球“噗噗”兩聲炸開，露出了裏面的黑色海膽，海膽因為恐高，黃都吐出來了。
尤十一：“……哇偶。”
發現人躲開，黑衣男人並沒有繼續扔海膽炸.彈，突然往旁邊看了一眼，面部表情出現變化，似乎很不耐煩的“嘖”了一下。
尤十一很警惕，手一直扶著窗沿，不敢松懈。
“呼——啪！”
又一個海膽水球落地，還是沒砸中她。
見狀，黑衣男人不再繼續，起身走了，並朝先前看的方向扔去一個海膽水球，罵了一聲：“滾！你上次追殺女玩家怎麽不放水！”
‘你再扔我，我還手了！’
“……？”
尤十一對NPC此刻的操作有點懵，說走就走....時間到了？想著，她擡手看腕表時間，一點還差五分鐘，死亡時間還沒結束。
真奇怪，她心道。
“噗噗~”
突然，破洞外傳來了兩聲水球摔破的聲響。
尤十一疑惑的擡頭看去，碰巧看見剛剛的黑衣男人像一顆自帶音效的流星，“啊——”的從右邊飛向左邊，沒多久又是一聲響。
‘砰——’
聽，有什麽東西撞碎了。
“啪啪~”
尤十一服氣的鼓掌，感嘆：“恐怖區的人真會玩。”
此刻，一點到了。
房間已經是狼藉一片，尤十一想來想去，決定先去浴室洗個臉冷靜一下。臉洗到一半，她又一次，聽到房門被敲響。
“咚咚咚～”
得，現在恐怖區的特質要加一項，喜歡敲門。
她要洗臉，就沒管。
結果，對方敲得更起勁了。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開門呀～開門呀～開～門～呀～）
尤十一：[嗶——]
尤十一火氣上來了，隨便抹掉眼睛周邊的泡沫，頂著一臉白泡泡過去開門。拉開門，她看見顧聞修站在門外，眼睛和他手裏的蘋果一樣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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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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