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宿命初識郎（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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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是宿命初識郎（二）
“小姻，這黑衣公子是塊萬年玄冰，況且我靠近他同靠近蔓子仙一般，再無靠近莫哥哥時的心悸痛，他不是莫哥哥吧？”
“莫哥哥、蔓子仙加上他，小姻你難道要推送一個宿命團體給我，豈非讓我濫情？”
凡若有些不確定地朝小姻神識傳音，雖然也不指望她吱一聲拋出明確答案。
識海無聲，凡若嘆一口氣不想了，隨樂珩、裊裊之後，隨地打坐凝氣修整……
耳邊一陣嘈雜聲傳來，凡若倏然睜開眼。
海天交接處已抹上一大片魚肚白，船長帶著幾個船夫於船沿指指點點，大呼小叫。
“你們瞧！太瘆人！”
“竟像是被什麽可怕東西給整身扒了皮！”
“我就說最近有些怪怪的，腦子混混的，性情大變，這荒極海定是有魔怪在作祟。”
“我也是，渾身還不得力。”
“怎麽辦？！這可如何是好？！可如何是好？！”
……
船夫們驚恐萬分，扭身瞧見汐仙人領著凡若四人趕來，紛紛讓道，眼中充滿求救的渴求。
凡若跟於汐仙人之後走到船沿，朝外望去，海面上浮起數十只大白鯨的詭異屍身，皆如放了氣的皮囊，幹癟癟看著心慌。
眼瞧周圍紛紛咂舌眾人，倘若不及時阻止海魘獸，估計沒過幾天，商船上一眾人等皆會於美夢之中變成這副模樣。
“大夥不必驚慌。”汐仙人於眾人眼巴巴的凝望下開口。
船夫們騷動瞬間停下。
只見汐仙人從袖中掏出一物，眾人定睛一看，這是一個透明玉瓶，裏頭裝著一只小小章魚腦袋似的東西。
“這作祟的孽畜海魘獸，已被本仙人系數斬去觸須，收於這瓶子之中。”汐仙人一派雲淡風輕。
船夫們目露驚恐後嘩聲一片紛紛跪伏朝汐仙人頂禮膜拜。
平覆心情後，船夫們各自散去按部就班忙活，船行海上總得好好看著。凡若終於耳根清凈，有機會同汐仙人等人一並圍坐，一起覆盤這次除魔戰。
汐仙人早已收隱了海魘獸，凡若、樂珩和裊裊此刻瞧見弘冥肩上的碧色蜥蜴，卻紛紛忍不住別過頭。三人陡然聯想至海魘獸那些狂噴亂濺的同色汁水，還是有些惡心上頭。
碧蜥接收到三人嫌惡躲藏的目光，即刻炸毛，不對應該是炸皮因為無毛可炸。
它心中憤懣：我這麽碧綠可人，豈可同海魘獸那汙穢之物相提並論！
它刺溜一聲鉆入弘冥衣袖中，自閉去了。
汐仙人不等眾人詢問，立時自我介紹：“在下汐知，鎮守凡界的汐靈族少主。不知各位是？”
“在下萬落秘境山蓮精靈蓮凡若，女扮男裝只是為便於凡界行走。”
凡若柔聲報出真實家門，對汐知此前傲氣霸道占船室的評價大大改觀，對他挺身而出的舉動十分敬佩。
“汐知少主，在下凡若師姐樂珩，玉帶草精靈。”樂珩如今瞧著汐知亦越看越合眼、越看越俊，朝他微微偏頭燦然一笑。
“在下，九幽淵百鳥。”裊裊硬著頭皮繼續扯謊，又立馬補充“雀精靈”三字強化自己編造的身份。
汐知轉而向氣質冷冷的弘冥小心問詢：“不知這位兄臺如何稱呼？”
弘冥本想繼續沈默，但瞧見眾人皆一臉好奇望向他，尤其是凡若，那黑色樹葡萄般眸子亮晶晶的，最終還是吐出“莫公子”三個字。
口氣清清淡淡飄忽空中，他既不摘下幕籬，也不表明來處。
他冰冰冷冷的性子讓因並肩對抗海魘獸引發的熱絡場面一時凝固。
眾人是遇冷尷尬，凡若卻是心中一驚：莫公子！難道真是莫哥哥？！
“原來你們竟是女兒身。”汐知見凡若三人於莫公子開口後又冷了場，主動又轉而和凡若三人搭話。
“汐仙人是一早掐算這兒有海魘獸趕過來嗎？”凡若稍稍移開盯著黑衣公子的火熱目光，轉移註意力去搭汐知的話。
心底有點兒不可置信，又生怕情況未明前被黑衣冷公子發現自己異常。
“非也，純屬巧合。”
汐仙人搖搖頭，“我本於荒極海巡視，瞧見一艘凡人官船遭了海險便施援手救下。救生船於海上飄蕩，我正不知將他們送至何處，恰巧遇見你們這艘商船。”
“仙人不是不可於凡人面前顯形嗎？”樂珩問道。
“不顯形如何除這夢魘獸？”汐知反問，見她們不解眼神，忙解釋，“自然是除魔除崇後將凡人這等記憶消除。”
“如何消除？汐知少主可否教導一二？”凡若拱手求教。
她萌萌眼眸中認認真真的神色，不知觸發汐知哪個神經，撲哧一聲笑出聲。
“在下見諸位也是面善心正之同道中人，自是無不可。” 汐知爽快答應了。
經此一事，凡若三人看向汐仙人的眼神變了，他那狹長鳳眸笑起來格外好看。
而一旁弘冥方才一直偷偷瞧凡若，安靜聽著對話，現時不知為何，心緒有點焦灼，瞧這汐知卻越瞧越不順眼。
“那夢魘獸觸須萬千，怎的軀體收於玉瓶只有那麽一丁點兒大？”樂珩疑惑不解。
“汐知少主出身不凡，那玉瓶自然是一等一的寶物，再大的魔怪該是皆可收入。”凡若幫汐知答了，汐知也於一旁點點頭，滿面春風得意之色。
樂珩不知弘冥開始對順桿子往上爬的汐知生了厭，竟還雙手捧著腮，眼眸中滿是崇拜，於凡若耳旁悄悄道：“你們不覺得汐知真是越看越秀色可餐嗎？”
凡若輕飄飄瞟樂珩一眼，對這花癡見怪不怪。
一旁的裊裊跟著附耳過來聽見，就不淡定了，小聲調侃樂珩：“之前是誰說莫公子是怪人也還流口水，如今如此快換個人犯花癡流口水？”
“說誰流口水？”樂珩不樂意了。
“誰接話就說的是誰。”裊裊眨眨眼，促狹一笑。
“百鳥，你敢笑話我，瞧我不好好教訓你——”樂珩陡然拔高音調，伸手去撓裊裊的癢癢。
兩人嬉笑追逐跑開，只留下凡若、弘冥、汐知三人，眼神交錯又開始尬場。
“你們兩位真公子聊，小女子我先走了。”凡若匆匆逃離。
這時的凡若分明是一只受驚蹦起跑開的小白兔，弘冥頭偏了一偏追隨她的身影遠去，幕籬下緊繃的臉微微松了一松。
一回身朝向汐知，微笑如煙花轉瞬沈寂，一股冷冽之氣又漫上眉眼，白了他一眼。
汐知感覺到對面一股冷氣侵來，沒來由地身子一抖。
莫名其妙，這莫公子方才還好似散發心情好些的氣息，怎的一對上我就……哦，我曉得了，他和汐靈族那些男子一般嫉妒我萬人迷的俊模樣俊身手，呵呵——
弘冥眼見面前汐知受讚陡然間一副小人得志的大大笑容，心中竟然吃味瞧他更為不順眼，眉頭挑了挑，一聲招呼未打悶聲離開。
*
荒極海上月華升空，商船甲板上人聲沸騰。
“船老大！船滿帆加速了！”
“大家快看，又好幾條大白鯨游過！”
“好險，昨夜大白鯨發瘋撞船定是汐仙人捉的海魘獸攪起。如今這些大白鯨從遠處發瘋而來又是為那般？”
“對啊，再撞幾次船怕是要裂了！”
“繼續滿帆前進！壯子，隨我去艙底檢查船板！”船長宏亮聲音隨風揚來。
凡若、樂珩和裊裊三人聽到喊聲，也奔赴至甲板邊。
月朦朧海光迷離，一群白鯨從不遠處呼嘯而去，爭先恐後慌不擇路的逃命樣子。
主體隊伍游於前頭，剩下三四只零散分布於後頭，目測有二三十只，浮浮沈沈，一路向前。
眾人臉上皆驚生怕又有什麽異端，後面踱步而來的弘冥卻一派沈靜。
弘冥轉身望向白鯨湧來的遠方，黑色幕籬下若無似無的笑於他臉上浮現，即刻隨風而逝。
遠端，海域魔魂宮附近海水中，護法水月正指揮成群美人魚圍攻撲殺誤入此處的大白鯨新群。
一眾美人魚將水袖蕩波飄舞出去捆住白鯨，立時群擁而上，張開血盆大口，露出滿口獠牙，大大一口咬下，瞬間白鯨殞命，血染碧海。
水月斜倚一枝水草，扭動著她那隱隱有絲絲彩光流轉的銀色魚身，魚尾愜意拍打著海水，神態悠哉，嘴角噙笑，喃喃自語：“哎呀，好多血一一”
口氣嬌媚輕快，仿若欣賞絕佳美景。
“小柔，你們務須同之前一般弄幹凈，大王子不日將來視察。”水月交代完，聽見其中一條美人魚應一聲後立時笑意滿滿。
眼見有幾只白鯨逃出圍捕圈，拼命往外游，水月不慌不忙，伸出纖纖素手撩了撩自己隨波飄蕩的長長秀發，不經意間順手往自己魚身上輕輕一撥。
水月身上魚鱗瞬間化作利刃，拖著銀色流光朝那幾只外逃的白鯨旋飛，又是幾聲尖銳慘叫聲，鱗刃貫穿白鯨後又飛回水月的身上，紛紛恢覆原狀。
事畢，水月游上海面，停於一處礁石上淺唱低吟，歌聲渺渺而出。
片刻後，水月心滿意足嘆息一聲，扭動身子快速游動。
她繞過大量礁石，穿過高高礁石中一個黑洞，拂過頂著大朵大朵花的水草，潛入一個別有洞天的世界——坐落於珊瑚貝林和綴花海草之間海底水晶宮般的魔魂宮。
一群五彩繽紛的美人魚變回嬌俏美人，追隨水月游回魔魂宮外，圍著水月歡快打轉，跳著獨屬美人魚族的祝禱舞蹈。
魔界尊貴俊美的大王子千弘冥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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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姻，這黑衣公子是塊萬年玄冰，況且我靠近他同靠近蔓子仙一般，再無靠近莫哥哥時的心悸痛，他不是莫哥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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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說最近有些怪怪的，腦子混混的，性情大變，這荒極海定是有魔怪在作祟。”
“我也是，渾身還不得力。”
“怎麽辦？！這可如何是好？！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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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夥不必驚慌。”汐仙人於眾人眼巴巴的凝望下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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汐仙人早已收隱了海魘獸，凡若、樂珩和裊裊此刻瞧見弘冥肩上的碧色蜥蜴，卻紛紛忍不住別過頭。三人陡然聯想至海魘獸那些狂噴亂濺的同色汁水，還是有些惡心上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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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汐知少主，在下凡若師姐樂珩，玉帶草精靈。”樂珩如今瞧著汐知亦越看越合眼、越看越俊，朝他微微偏頭燦然一笑。
“在下，九幽淵百鳥。”裊裊硬著頭皮繼續扯謊，又立馬補充“雀精靈”三字強化自己編造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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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汐仙人是一早掐算這兒有海魘獸趕過來嗎？”凡若稍稍移開盯著黑衣公子的火熱目光，轉移註意力去搭汐知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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汐仙人搖搖頭，“我本於荒極海巡視，瞧見一艘凡人官船遭了海險便施援手救下。救生船於海上飄蕩，我正不知將他們送至何處，恰巧遇見你們這艘商船。”
“仙人不是不可於凡人面前顯形嗎？”樂珩問道。
“不顯形如何除這夢魘獸？”汐知反問，見她們不解眼神，忙解釋，“自然是除魔除崇後將凡人這等記憶消除。”
“如何消除？汐知少主可否教導一二？”凡若拱手求教。
她萌萌眼眸中認認真真的神色，不知觸發汐知哪個神經，撲哧一聲笑出聲。
“在下見諸位也是面善心正之同道中人，自是無不可。” 汐知爽快答應了。
經此一事，凡若三人看向汐仙人的眼神變了，他那狹長鳳眸笑起來格外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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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夢魘獸觸須萬千，怎的軀體收於玉瓶只有那麽一丁點兒大？”樂珩疑惑不解。
“汐知少主出身不凡，那玉瓶自然是一等一的寶物，再大的魔怪該是皆可收入。”凡若幫汐知答了，汐知也於一旁點點頭，滿面春風得意之色。
樂珩不知弘冥開始對順桿子往上爬的汐知生了厭，竟還雙手捧著腮，眼眸中滿是崇拜，於凡若耳旁悄悄道：“你們不覺得汐知真是越看越秀色可餐嗎？”
凡若輕飄飄瞟樂珩一眼，對這花癡見怪不怪。
一旁的裊裊跟著附耳過來聽見，就不淡定了，小聲調侃樂珩：“之前是誰說莫公子是怪人也還流口水，如今如此快換個人犯花癡流口水？”
“說誰流口水？”樂珩不樂意了。
“誰接話就說的是誰。”裊裊眨眨眼，促狹一笑。
“百鳥，你敢笑話我，瞧我不好好教訓你——”樂珩陡然拔高音調，伸手去撓裊裊的癢癢。
兩人嬉笑追逐跑開，只留下凡若、弘冥、汐知三人，眼神交錯又開始尬場。
“你們兩位真公子聊，小女子我先走了。”凡若匆匆逃離。
這時的凡若分明是一只受驚蹦起跑開的小白兔，弘冥頭偏了一偏追隨她的身影遠去，幕籬下緊繃的臉微微松了一松。
一回身朝向汐知，微笑如煙花轉瞬沈寂，一股冷冽之氣又漫上眉眼，白了他一眼。
汐知感覺到對面一股冷氣侵來，沒來由地身子一抖。
莫名其妙，這莫公子方才還好似散發心情好些的氣息，怎的一對上我就……哦，我曉得了，他和汐靈族那些男子一般嫉妒我萬人迷的俊模樣俊身手，呵呵——
弘冥眼見面前汐知受讚陡然間一副小人得志的大大笑容，心中竟然吃味瞧他更為不順眼，眉頭挑了挑，一聲招呼未打悶聲離開。
*
荒極海上月華升空，商船甲板上人聲沸騰。
“船老大！船滿帆加速了！”
“大家快看，又好幾條大白鯨游過！”
“好險，昨夜大白鯨發瘋撞船定是汐仙人捉的海魘獸攪起。如今這些大白鯨從遠處發瘋而來又是為那般？”
“對啊，再撞幾次船怕是要裂了！”
“繼續滿帆前進！壯子，隨我去艙底檢查船板！”船長宏亮聲音隨風揚來。
凡若、樂珩和裊裊三人聽到喊聲，也奔赴至甲板邊。
月朦朧海光迷離，一群白鯨從不遠處呼嘯而去，爭先恐後慌不擇路的逃命樣子。
主體隊伍游於前頭，剩下三四只零散分布於後頭，目測有二三十只，浮浮沈沈，一路向前。
眾人臉上皆驚生怕又有什麽異端，後面踱步而來的弘冥卻一派沈靜。
弘冥轉身望向白鯨湧來的遠方，黑色幕籬下若無似無的笑於他臉上浮現，即刻隨風而逝。
遠端，海域魔魂宮附近海水中，護法水月正指揮成群美人魚圍攻撲殺誤入此處的大白鯨新群。
一眾美人魚將水袖蕩波飄舞出去捆住白鯨，立時群擁而上，張開血盆大口，露出滿口獠牙，大大一口咬下，瞬間白鯨殞命，血染碧海。
水月斜倚一枝水草，扭動著她那隱隱有絲絲彩光流轉的銀色魚身，魚尾愜意拍打著海水，神態悠哉，嘴角噙笑，喃喃自語：“哎呀，好多血一一”
口氣嬌媚輕快，仿若欣賞絕佳美景。
“小柔，你們務須同之前一般弄幹凈，大王子不日將來視察。”水月交代完，聽見其中一條美人魚應一聲後立時笑意滿滿。
眼見有幾只白鯨逃出圍捕圈，拼命往外游，水月不慌不忙，伸出纖纖素手撩了撩自己隨波飄蕩的長長秀發，不經意間順手往自己魚身上輕輕一撥。
水月身上魚鱗瞬間化作利刃，拖著銀色流光朝那幾只外逃的白鯨旋飛，又是幾聲尖銳慘叫聲，鱗刃貫穿白鯨後又飛回水月的身上，紛紛恢覆原狀。
事畢，水月游上海面，停於一處礁石上淺唱低吟，歌聲渺渺而出。
片刻後，水月心滿意足嘆息一聲，扭動身子快速游動。
她繞過大量礁石，穿過高高礁石中一個黑洞，拂過頂著大朵大朵花的水草，潛入一個別有洞天的世界——坐落於珊瑚貝林和綴花海草之間海底水晶宮般的魔魂宮。
一群五彩繽紛的美人魚變回嬌俏美人，追隨水月游回魔魂宮外，圍著水月歡快打轉，跳著獨屬美人魚族的祝禱舞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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