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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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隊在集結，京城由顏將軍帶領的一部分禁軍已經磨刀霍霍向豬羊。
而邊境的陳將軍早在好幾天前就已經帶著龐大的隊伍返回京城了。理由是勤王。至於這個偽劣的理由如何能騙過一路上這麽多關卡，誰也不知道。
“將軍，大家看起來很累了。”
“嗯，原地休息，精神要養足。”陳將軍果斷下命令。
“全體都有，原地休息。”
陳將軍悠悠然坐在地上，一張國字臉寫著滿臉的嚴肅。他望著京城的方向，目光銳利。
“該付出代價的總會付出代價。”他面無表情地說，聲音裏帶著絕對的力量和堅決。
“將軍，按照我們的行軍速度，最遲後天就能到達京城郊外。”
“嗯。那可以稍微放慢一點速度，我們不著急。該著急的另有其人。”陳將軍拿出一塊白色的幹凈手帕，一點點地擦拭自己的佩劍，直到劍身光可鑒人，清楚地倒映出他嚴肅地臉，甚至他那雙包含著正義和仇恨雙重矛盾的眼睛。
“小姐……小姐，不好了！”
“什麽？”徐佳人慵懶而不耐煩地問，每一次暈倒過她醒來都像是去幹了一場長達十幾個小時的力氣活，還贈送精神恐嚇。她很像對她的小丫鬟說，“姐姐很累的，除非拯救世界這種事情，都別來找她了。”
“小姐呀……”沒想到她還沒說什麽呢，明珠就已經哭哭啼啼的，像是收到了極大的委屈。
“好啦好啦，別哭，我不訓你，行了啊。”
“小姐，你快要死了，嗚嗚嗚嗚嗚……”
“你別咒我啊！”徐佳人被嚇一跳，突然之間夢境裏的場景浮現了出來，“你說完再哭好嗎？而且是我要死啊，我都還沒哭呢！”
“下面來了一個翹蘭花指的，說話就像小姐你說的娘娘腔的人，他說自己是太監，來宣旨啊，嗚嗚嗚嗚嗚……”
“太監！”不會是知道了我是悄悄逃出宮的吧，或者是那個小公主要來取我的小命？一邊想著各種驚恐的原因，她一邊快速地下樓。古人說，怕死的人不是一個好的穿越者。她不怕死。
“哪有這個古人，你別胡編亂造。”
“臥槽啊，我都差點忘了我是個有金手指的人，你說怎麽回事啊？”猛然聽到系統的聲音，徐佳人是悲喜交加，這個雞肋系統對她的幫助真的很少，可是想到即將就要和他分別了，還是不去責怪他的弱小了，反而有點舍不得。
“誰知道是什麽事情說不定不是壞事呢？”系統懶洋洋地說。
“你變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短短幾天不見，你再也不是那個可愛的小男孩了。”徐佳人控訴。
她走到了樓下，看到了那個被供起來的太監，一張臉塗的比女鬼都白，還有紅艷艷的嘴巴。這造型，徐佳人簡直不能直視。她走到那太監面前，露出一個完美的笑容。
“公公，請問您大駕光臨是有何貴幹？”
“哎喲，徐姑娘來了，恭喜恭喜。”沒想到這個品味堪憂的老太監突然站了起來，對著徐佳人一頓猛笑，甚至還伸出了他的魔爪要“撫摸”徐佳人白白凈凈的小手。
“我去，不會是這個太監想娶我吧？”一瞬間，徐佳人的腦海裏湧出一個令人絕望的念頭。這個架勢就像是一個老淫棍而且還是沒有功能的老淫棍想玷汙一個清清白白的良家少女。
“公公，您？這是……”她斷斷續續地問，心裏已經哭泣成海了，她一個偉大的穿越者，沒有像夢裏那個前輩一樣做出了撕裂這個世界的壯舉，卻要委身於一個太監！
“誒，差點忘了，徐姑娘先接旨吧。”老太監笑瞇瞇地說。在徐佳人眼裏就是一個猥瑣至極的笑容，沒想到還有“接旨”這樣牛逼哄哄的事情。
她心裏悲淒的跪下，雙手匍匐在前面。要是夜戈能在這個時候把她拉起來，抱入懷中，她就不顧生死的跟他私奔。雖然知道這個念頭傻裏傻氣的，可是誰也不能說徐佳人不是一個青春少女，只要是這個年紀的女孩不都做著牛逼哄哄的夢嗎？希望自己的男人像一個英雄那樣從天而降，遇神殺神，遇佛殺佛，只是為了懷中的女人。他把阻攔他們的漫天神佛都殺了，所有人都說他是惡魔，他卻對著她溫溫柔柔的笑。好吧，現在不想想這些的時候，徐佳人告訴自己。
“……領旨吧。”
等徐佳人從自己的胡思亂想中清醒過來，她只聽到這句經典的話，她跪著行了禮，接過那燙手的懿旨。她想著果然這種事情永遠都是由皇後在辦。後宮的太監恭維著高高在上卻寂寞的皇後，為他自己換來一個又一個無知少女。
“徐姑娘，從今以後，您可就飛黃騰達了，恭喜您。”
“呵呵……”徐佳人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麽，成為太監的夫人，飛黃騰達了？不清楚要不要給太監“小費”，但是幾乎所有的影視作品和文學作品中，都會悄悄塞給傳旨的太監一大筆小費，還要假惺惺地恭維兩句，然後太監也演技爆發，假裝寒暄，不動聲色之間將一大筆“小費”揣進自己的兜裏。所以她從自己的兜裏掏了一袋銀子出來，也不知道會不會少。
“公公，您辛苦了。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徐姑娘客氣了，以後還要徐姑娘多多關照。”老太監笑呵呵地手下，如同徐佳人預想的那樣，悄悄地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一大袋銀子收進了自己的兜裏。
太監已經走遠了，徐佳人楞楞地坐在椅子上，手機的懿旨被她捏的生皺。
“小姐？您……”她身後一幫人擔心的看著她，生怕她想不開。畢竟這對她來說實在算不得是個好消息。
“哎，你們去忙，別管我。”徐佳人低垂著頭，懨懨地說，“大不了一死，還能怎樣？別怕。”她學著武俠小說裏的英勇對抗終極大boss的樣子說，以為自己會有那種為了大義而獻身的無畏和光輝，可惜眾人只看到了她臉上的頹廢。
明珠試著安慰：“小姐，其實也不是那麽糟啊，好歹以後您就是高高在上的王妃了。想開一點嘛。”
“嗯，不擔心……啊，什麽王妃？”徐佳人本來垂頭喪氣地讓人別擔心自己，突然聽到王妃還沒有反應過來。她想的是，自己唱歌可沒有王菲好聽。
“王妃呀，衛王雖然腿腳有問題，可是，哎呀，小姐……”明珠顯然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把自家小姐嫁給一個殘廢，雖然他是王爺又怎麽樣，自家小姐還不是要守活寡，而且小姐有喜歡的人。這不是亂點鴛鴦譜嘛！
“衛王！”徐佳人又一驚，難道不是讓自己嫁給什麽沒有功能的太監？她迫不及待地展開被她捏成一團的懿旨，上面密密麻麻地寫了一大串華麗的辭藻……總結起來就是，要讓她嫁給韓可衛。
這下子，徐佳人倒是沒有嫁給太監的那種見鬼的心情。韓可衛呀，那個人是夜戈的朋友，前幾天還代表夜戈來探訪她了，如今就要娶她了？他會怎麽想？朋友妻不可欺，可是這下子，直接娶了。夜戈又會怎麽做？最重要的是，她自己TA媽的並不想嫁呀！
她手上的勁一松，那尊貴的懿旨跌落在地上，還滾了幾轉。
“行了，你們讓我……好好想一想。”
眾人都回歸到自己的崗位上去了，只有徐佳人，她站起來，走到了大廳的一個角落，那位置很隱蔽，其他人基本看不見她。
“我也沒想到，居然會讓你嫁給那家夥。”系統的聲音又一次傳來。
“你不是金手指嗎？那你能幫我多少？”
“……”
回答她的只有沈默。
“靠，你是一個系統啊！系統！你知道那些小說裏把你吹得有多牛逼嗎？可是你什麽都做不了，什麽都做不了！這是什麽鬼地方啊，我為什麽會穿越到這兒來？我想回家！”徐佳人一邊大哭著，一邊嚷嚷。她害怕，她不怕敵人，可是她也說不清楚這一刻為什麽想哭，或許是那一段還沒來得及原諒的感情。她第一次談戀愛，不過是情侶之間吵了一個小架，可是這段感情卻就要這樣無疾而終了，甚至沒有一場正式的告別。
“其實，這樣未嘗不好啊。”
“好什麽呀好，你不懂，你什麽都不懂。”
“哎，其實，總之，我希望你接受這場賜婚。”
“什麽意思，你覺得我能反抗嗎？我反抗得了嗎？還有啊，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啊？”
“沒有。”
“你說呀，我都不怪你什麽忙都幫不上了，你還不說。”
“……天機不可洩露。”
“你妹的，你以為你是神棍啊！”
“不是，這事情真的不可以說，違反了系統守則。”
“見鬼！”徐佳人氣呼呼的埋頭在自己膝蓋上，拒絕和它交流。
作者有話要說： o(╯□╰)o
☆、賜婚
五十一
這邊徐佳人沈浸在不可自拔的悲傷中，而另一邊的韓可衛卻是高興得不可自拔。這個消息對他來說太意外了。別人不知道皇後娘娘，他還不知道嗎？那是一個氣量小，愛記仇的人啊。方面還沒有他的時候，她喜歡韓可衛的爹，使出了百般手段，偶遇，追求，□□都上了，奈何自家爹對她沒有任何的心動。轉頭娶了當時京城裏另一個閨秀。這個閨秀就是韓可衛他娘，據傳，他娘親當年是京城第一美人，不管是美貌還是才情都剛剛好壓現今的皇後娘娘一頭。皇後娘娘當年對她積怨已久。
所以，如今皇後娘娘突然給他這麽大的“福利”，他不得不思考一下，到底是為什麽？雖然不管這其中有什麽陰謀詭計，他照樣會娶徐佳人，畢竟是他夢寐以求的，可是他一向習慣將局勢掌控在自己手裏。
“清歌，讓宮裏的人查清楚，怎麽回事。”韓可衛嘴上說著冷硬的話，嘴角卻高高上揚，滿面春風，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有多高興似的。
“是。”清歌回應，卻忍不住在心裏嘀咕，自家王爺就是一座冰山，而徐小姐就是那炙熱無比的驕陽，把這座冰山從裏到外都融化了。
吩咐下去後，清歌回到書房，看見還樂不可支的韓可衛，不禁扶額，這個樣子的王爺可不能讓其他人看見。
“王爺，有新的密報，您要不要看看？”
韓可衛輕輕皺了皺眉頭，一副不樂意的樣子：“什麽？”
這是要從此君王不早朝的預兆嗎？清歌難得看見自家王爺面對公務這幅樣子，實在是太驚悚了。
“是“鎩”字級。”
韓可衛微微伸手：“給我吧。”
他不急不緩的打開信封，看了一眼，挑眉：“還有三天到京城？”
說是密報，其實這封信沒有用任何手段，掩去上面的紙。因為韓可衛有絕對保密的送信渠道。而他也有絕對的自信。
“三天到京城，會不會慢了？”
“不會，這不是很完美嗎？哦，沒事了吧，本王要去見未來的王妃。”韓可衛就像完全變了個人似的，整個人得意洋洋的，從前的穩重可能餵狗了。
“沒有了。”清歌心想，放心吧，沒人要搶你的未來王妃。他已經預料到了以後的日子，他家勤勤懇懇的王爺肯定會把很多事情都推到他身上，然後自己帶著王妃親親熱熱。
“好，等會兒，你說我要不要換身衣服？”韓可衛低頭看著自己的衣服，好像已經穿過好多次了，有些舊了吧。他不滿地皺著眉頭：“推我去臥室。”
“王爺，您又不是沒有和徐小姐見過面，不至於吧？”
“你不懂，這可是我們成為未來夫妻的第一天，自然要不一樣。”他修長的手指摩挲著下顎，“對了，清歌，你跟本王的年紀一樣大，你也得趕快找個喜歡的姑娘了。”
清歌推著他往臥室走去，聽見這句話，手上的動作一頓，這就開始秀優越了嗎？他頗為無奈地回答：“屬下，不著急。”
還好，韓可衛沒有再說什麽，只是催促著：“快點。”
清歌加快了速度，進了臥室，把門關上後，韓可衛才從輪椅上站起來，走到衣櫃前，看他那一摞摞的衣服。
全是清一色的黑白灰，偶爾有一兩件青色的。
“穿白色怎麽樣？”韓可衛拿起一件白色的袍子，抖開來在身上比劃，“不行，佳人經常看見我穿白色。”
清歌正想回答，結果發現自家王爺根本就不需要他回答！紮心了。
他的手又移到青色的袍子上，“好像也在她面前也穿過？”
最終他的手放在了黑色的衣袍上，雖然作為夜戈他天天穿黑色，可是作為韓可衛，他極少穿黑色，因為黑色會把他淩厲的氣勢展露無疑，而白色灰色青色卻會中和他身上的氣勢，讓他看起來不那麽“鋒利”。
他突然就很想穿黑色的衣服去見她，因為那是他的心愛的姑娘，他未來的妻子，在他面前應該是沒有隱瞞的。
想著，他拿了一件黑色的新衣，走到屏風後面去，換上了。看著銅鏡裏的自己，他頭一次沒有任何負擔地咧開嘴笑了，就像是一個純粹的這個年紀的男人，沒有家仇，沒有任何陰霾。只是滿懷期待地去見他的小姑娘。
他從屏風後走出來，坐到輪椅上去：“走吧，清歌。”
什麽時候該把他腿疾好了這個消息放出去了。不然以後迎娶佳人過門的時候還得坐輪椅。他皺著眉頭計劃。
“王爺，徐姑娘不是還沒原諒您嗎？”清歌發誓他不是故意的，只是突然想起來他和徐姑娘還在矛盾中，就忍不住問了。
“那是夜戈，又不是本王。”韓可衛一瞬間眉頭緊鎖，須臾又如無其事的松開了。他以韓可衛的身份去見她，她肯定不會不見的。
“可是，夜戈和您不都是您嗎？”清歌震驚了，怎麽可以這樣……無恥！
韓可衛自然知道他在想什麽，不過這種事情他能怎麽辦？為了愛情偶爾無恥一把。反正在佳人面前又不需要那些面子皮子的。
“王爺，您來了。”
韓可衛還沒進入結發居的大門，幾個迎賓就上來了。他環視一圈點頭，發現沒看見洛源。“洛源呢？”
幾個迎賓面面相覷，衛王殿下難道不是來找未來王妃的嗎？找一個男人？最終領頭的人站出來回答了：“回王爺，他已經好幾天沒來了，我們也不清楚。”
“嗯，算了，帶本王去找你們老板。”韓可衛本想看看那小子失落的樣子，跟他搶女人，還嫩了點，哼。
“王爺請。”
韓可衛看見縮在角落椅子上的徐佳人，心突然就疼了起來。一抽一抽地，她應該永遠都是驕傲的，而不是像現在這樣。
迎賓走過去提醒她，她擡頭的瞬間眼裏全是不知所措的迷茫。
韓可衛心更疼了，就像是有一只手抓住了它，狠狠地捏著。
“你們都下去吧。”
等人都走光了，他忍不住站起來。——雖然知道在這裏站起來可能會曝光的危險，可是他忍不住了，他想把她抱進懷裏好好安慰。
“佳人，怎麽了？”他走向她，輕輕地把她攏在懷裏，心疼地問。
徐佳人的目光從他站起來的瞬間就變成了驚訝，衛王居然沒有腿疾，她好像知道了什麽不得了的秘密。
她看著他的目光更加茫然，更加疑惑了。她狠狠地咽了口水，才問道：“你你你……你能站啊？”
“嗯，能告訴我你怎麽了嗎？佳人。”佳人兩個字咬字特別重。
徐佳人楞了，這聲音……
她看著穿著黑色衣服的韓可衛，打量他的身量，又湊近他的耳朵，看到了右耳耳垂上那一顆黑色的小痣。
她掙紮著從他的懷裏起來，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你，你是誰啊？”
她問了一個聽起來很可笑的問題，可答案就在她心裏，她只是不敢相信。
“佳人，對不起，之前沒有跟你說，本來我是想說的，可是那天你突然就不理我了。所以……”他一邊說一邊小心翼翼地觀察她的神色，如果她生氣了，他就不說了。
“停！”徐佳人狠狠地打斷了他，“你說你是夜戈？”
“是。”韓可衛低著頭，以認錯的姿勢回答。
徐佳人笑了，這樣就說得通，為什麽韓可衛會來問她她和夜戈之間怎麽了，為什麽韓可衛說自己和夜戈是朋友，她卻從來沒有一起見過兩人……
“你是不是很得意？騙我騙得團團轉？”徐佳人原本就很脆弱的神經崩斷了，明明前一刻還在為著要嫁給韓可衛，而不是夜戈而傷心，如今告訴她兩人根本就是一個人，她卻並沒有很開心。她討厭欺騙！
“沒有，佳人，你可以聽我解釋嗎？”韓可衛誠懇地望著她。
“好啊，你說啊，你說你沒有騙了我嗎？你說呀？”
“你坐下，不要激動，聽我說，嗯？”韓可衛把她重新摁進椅子上。
“我從十面前就有了兩個身份，有些事情韓可衛不能做，夜戈卻能做。我需要夜戈這個身份，遇見你的時候，我是夜戈，愛上你的時候，我是我，不關我是誰，我都愛你。”
徐佳人仰起頭，把快要奪眶而出的淚水逼回去。
“和你在一起的第五天，因為我前兩天很忙，所以我那天來找你，我想起我還沒告訴你我的身份，準備在那一天和你坦白，可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你不見我，所以我一直沒能告訴你，對不起。”
“呵呵……你忙。你能告訴我你在忙什麽嗎？”徐佳人沒法忘記那一天她一個人跑到夜君宮裏去找他，可是得到的消息是他不在，她當時想，原來自己什麽都不了解他，連他可能在哪裏都不知道。那個時候，她剛剛發現自己的戀愛可能只是一場煙花，轉瞬即逝，想要聽他的解釋，可是卻連他的人都不知道在哪裏。
韓可衛皺著眉頭回想，須臾，才開口：“給你講一個故事好嗎？”他沒有等她回答，自顧自地講著，“我的父親曾經和當今皇帝，當今丞相是結拜的兄弟。在大元國建立的第七年，一場屠殺發生在半夜的韓府，那一天血流成河，我韓府上下一千多口人，包括丫鬟下人都不在了，父親幾個死忠護著我和清歌從密道逃走，本來娘親也要一起的，可是她不願意，她想和爹在一起，所以最後整個韓家活下來的人只有我和清歌。”他講述這件事的時候就並沒有表情，像是已經麻木了，只有緊緊握著的拳頭洩露了他的恨意。“當時是一個隆冬，我和清歌藏被一個死忠抱著在一條河裏，不好發出任何聲音，我們聽著另外的人跟追上來的人廝殺，許久，刀劍刺破肉體的生意終於沒有了。我們從河裏出來，只有一地的屍首。我一直在查當年的事情到底是誰做的，那兩天我忙著得到一個至關重要的情報。其實我的腿並沒有腿疾，不過也許一個韓家的殘廢能活得更久。”
徐佳人從他的聲音裏聽出了自嘲，她的呼吸像是被堵住了，她沒有想到會是這樣……
韓可衛擡頭，揉了揉她的頭發，“本來這些一早就該告訴你的，能告訴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麽嗎？”
徐佳人擦了擦眼淚，沒有再罵自己不爭氣，她突然不想說了，她不是早就想原諒他了嗎？還說幹嘛？
“說說，沒關系的。”
徐佳人看著神色柔軟的韓可衛，心裏一軟，她不該這麽任性的。
“我是聽到了消息，說你好白的那天去找了李月靈。我以為……”
她沒好意思說完，他卻聽懂了，這姑娘肯定是以為自己喜歡李月靈，在她那兒受挫了，所以才退而求其次。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李月靈告訴你的？是那天我是去找了丞相府，那天李月靈也剛好回了丞相府，可我發誓我對她沒有半點意思，更沒有專門去找她，也沒有向她表白什麽的。”
“嗯。對不起，誤會你了。”他都道歉了，她自然不會不道歉。
韓可衛看她的神色，像是終於不生氣了，試著擁抱她。他仔細地觀察她，沒有看見抗拒的神色，才安心地把她擁入了懷中。
作者有話要說： o(╯□╰)o
☆、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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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大家看起來很累了。”
“嗯，原地休息，精神要養足。”陳將軍果斷下命令。
“全體都有，原地休息。”
陳將軍悠悠然坐在地上，一張國字臉寫著滿臉的嚴肅。他望著京城的方向，目光銳利。
“該付出代價的總會付出代價。”他面無表情地說，聲音裏帶著絕對的力量和堅決。
“將軍，按照我們的行軍速度，最遲後天就能到達京城郊外。”
“嗯。那可以稍微放慢一點速度，我們不著急。該著急的另有其人。”陳將軍拿出一塊白色的幹凈手帕，一點點地擦拭自己的佩劍，直到劍身光可鑒人，清楚地倒映出他嚴肅地臉，甚至他那雙包含著正義和仇恨雙重矛盾的眼睛。
“小姐……小姐，不好了！”
“什麽？”徐佳人慵懶而不耐煩地問，每一次暈倒過她醒來都像是去幹了一場長達十幾個小時的力氣活，還贈送精神恐嚇。她很像對她的小丫鬟說，“姐姐很累的，除非拯救世界這種事情，都別來找她了。”
“小姐呀……”沒想到她還沒說什麽呢，明珠就已經哭哭啼啼的，像是收到了極大的委屈。
“好啦好啦，別哭，我不訓你，行了啊。”
“小姐，你快要死了，嗚嗚嗚嗚嗚……”
“你別咒我啊！”徐佳人被嚇一跳，突然之間夢境裏的場景浮現了出來，“你說完再哭好嗎？而且是我要死啊，我都還沒哭呢！”
“下面來了一個翹蘭花指的，說話就像小姐你說的娘娘腔的人，他說自己是太監，來宣旨啊，嗚嗚嗚嗚嗚……”
“太監！”不會是知道了我是悄悄逃出宮的吧，或者是那個小公主要來取我的小命？一邊想著各種驚恐的原因，她一邊快速地下樓。古人說，怕死的人不是一個好的穿越者。她不怕死。
“哪有這個古人，你別胡編亂造。”
“臥槽啊，我都差點忘了我是個有金手指的人，你說怎麽回事啊？”猛然聽到系統的聲音，徐佳人是悲喜交加，這個雞肋系統對她的幫助真的很少，可是想到即將就要和他分別了，還是不去責怪他的弱小了，反而有點舍不得。
“誰知道是什麽事情說不定不是壞事呢？”系統懶洋洋地說。
“你變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短短幾天不見，你再也不是那個可愛的小男孩了。”徐佳人控訴。
她走到了樓下，看到了那個被供起來的太監，一張臉塗的比女鬼都白，還有紅艷艷的嘴巴。這造型，徐佳人簡直不能直視。她走到那太監面前，露出一個完美的笑容。
“公公，請問您大駕光臨是有何貴幹？”
“哎喲，徐姑娘來了，恭喜恭喜。”沒想到這個品味堪憂的老太監突然站了起來，對著徐佳人一頓猛笑，甚至還伸出了他的魔爪要“撫摸”徐佳人白白凈凈的小手。
“我去，不會是這個太監想娶我吧？”一瞬間，徐佳人的腦海裏湧出一個令人絕望的念頭。這個架勢就像是一個老淫棍而且還是沒有功能的老淫棍想玷汙一個清清白白的良家少女。
“公公，您？這是……”她斷斷續續地問，心裏已經哭泣成海了，她一個偉大的穿越者，沒有像夢裏那個前輩一樣做出了撕裂這個世界的壯舉，卻要委身於一個太監！
“誒，差點忘了，徐姑娘先接旨吧。”老太監笑瞇瞇地說。在徐佳人眼裏就是一個猥瑣至極的笑容，沒想到還有“接旨”這樣牛逼哄哄的事情。
她心裏悲淒的跪下，雙手匍匐在前面。要是夜戈能在這個時候把她拉起來，抱入懷中，她就不顧生死的跟他私奔。雖然知道這個念頭傻裏傻氣的，可是誰也不能說徐佳人不是一個青春少女，只要是這個年紀的女孩不都做著牛逼哄哄的夢嗎？希望自己的男人像一個英雄那樣從天而降，遇神殺神，遇佛殺佛，只是為了懷中的女人。他把阻攔他們的漫天神佛都殺了，所有人都說他是惡魔，他卻對著她溫溫柔柔的笑。好吧，現在不想想這些的時候，徐佳人告訴自己。
“……領旨吧。”
等徐佳人從自己的胡思亂想中清醒過來，她只聽到這句經典的話，她跪著行了禮，接過那燙手的懿旨。她想著果然這種事情永遠都是由皇後在辦。後宮的太監恭維著高高在上卻寂寞的皇後，為他自己換來一個又一個無知少女。
“徐姑娘，從今以後，您可就飛黃騰達了，恭喜您。”
“呵呵……”徐佳人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麽，成為太監的夫人，飛黃騰達了？不清楚要不要給太監“小費”，但是幾乎所有的影視作品和文學作品中，都會悄悄塞給傳旨的太監一大筆小費，還要假惺惺地恭維兩句，然後太監也演技爆發，假裝寒暄，不動聲色之間將一大筆“小費”揣進自己的兜裏。所以她從自己的兜裏掏了一袋銀子出來，也不知道會不會少。
“公公，您辛苦了。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徐姑娘客氣了，以後還要徐姑娘多多關照。”老太監笑呵呵地手下，如同徐佳人預想的那樣，悄悄地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一大袋銀子收進了自己的兜裏。
太監已經走遠了，徐佳人楞楞地坐在椅子上，手機的懿旨被她捏的生皺。
“小姐？您……”她身後一幫人擔心的看著她，生怕她想不開。畢竟這對她來說實在算不得是個好消息。
“哎，你們去忙，別管我。”徐佳人低垂著頭，懨懨地說，“大不了一死，還能怎樣？別怕。”她學著武俠小說裏的英勇對抗終極大boss的樣子說，以為自己會有那種為了大義而獻身的無畏和光輝，可惜眾人只看到了她臉上的頹廢。
明珠試著安慰：“小姐，其實也不是那麽糟啊，好歹以後您就是高高在上的王妃了。想開一點嘛。”
“嗯，不擔心……啊，什麽王妃？”徐佳人本來垂頭喪氣地讓人別擔心自己，突然聽到王妃還沒有反應過來。她想的是，自己唱歌可沒有王菲好聽。
“王妃呀，衛王雖然腿腳有問題，可是，哎呀，小姐……”明珠顯然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把自家小姐嫁給一個殘廢，雖然他是王爺又怎麽樣，自家小姐還不是要守活寡，而且小姐有喜歡的人。這不是亂點鴛鴦譜嘛！
“衛王！”徐佳人又一驚，難道不是讓自己嫁給什麽沒有功能的太監？她迫不及待地展開被她捏成一團的懿旨，上面密密麻麻地寫了一大串華麗的辭藻……總結起來就是，要讓她嫁給韓可衛。
這下子，徐佳人倒是沒有嫁給太監的那種見鬼的心情。韓可衛呀，那個人是夜戈的朋友，前幾天還代表夜戈來探訪她了，如今就要娶她了？他會怎麽想？朋友妻不可欺，可是這下子，直接娶了。夜戈又會怎麽做？最重要的是，她自己TA媽的並不想嫁呀！
她手上的勁一松，那尊貴的懿旨跌落在地上，還滾了幾轉。
“行了，你們讓我……好好想一想。”
眾人都回歸到自己的崗位上去了，只有徐佳人，她站起來，走到了大廳的一個角落，那位置很隱蔽，其他人基本看不見她。
“我也沒想到，居然會讓你嫁給那家夥。”系統的聲音又一次傳來。
“你不是金手指嗎？那你能幫我多少？”
“……”
回答她的只有沈默。
“靠，你是一個系統啊！系統！你知道那些小說裏把你吹得有多牛逼嗎？可是你什麽都做不了，什麽都做不了！這是什麽鬼地方啊，我為什麽會穿越到這兒來？我想回家！”徐佳人一邊大哭著，一邊嚷嚷。她害怕，她不怕敵人，可是她也說不清楚這一刻為什麽想哭，或許是那一段還沒來得及原諒的感情。她第一次談戀愛，不過是情侶之間吵了一個小架，可是這段感情卻就要這樣無疾而終了，甚至沒有一場正式的告別。
“其實，這樣未嘗不好啊。”
“好什麽呀好，你不懂，你什麽都不懂。”
“哎，其實，總之，我希望你接受這場賜婚。”
“什麽意思，你覺得我能反抗嗎？我反抗得了嗎？還有啊，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啊？”
“沒有。”
“你說呀，我都不怪你什麽忙都幫不上了，你還不說。”
“……天機不可洩露。”
“你妹的，你以為你是神棍啊！”
“不是，這事情真的不可以說，違反了系統守則。”
“見鬼！”徐佳人氣呼呼的埋頭在自己膝蓋上，拒絕和它交流。
作者有話要說： o(╯□╰)o
☆、賜婚
五十一
這邊徐佳人沈浸在不可自拔的悲傷中，而另一邊的韓可衛卻是高興得不可自拔。這個消息對他來說太意外了。別人不知道皇後娘娘，他還不知道嗎？那是一個氣量小，愛記仇的人啊。方面還沒有他的時候，她喜歡韓可衛的爹，使出了百般手段，偶遇，追求，□□都上了，奈何自家爹對她沒有任何的心動。轉頭娶了當時京城裏另一個閨秀。這個閨秀就是韓可衛他娘，據傳，他娘親當年是京城第一美人，不管是美貌還是才情都剛剛好壓現今的皇後娘娘一頭。皇後娘娘當年對她積怨已久。
所以，如今皇後娘娘突然給他這麽大的“福利”，他不得不思考一下，到底是為什麽？雖然不管這其中有什麽陰謀詭計，他照樣會娶徐佳人，畢竟是他夢寐以求的，可是他一向習慣將局勢掌控在自己手裏。
“清歌，讓宮裏的人查清楚，怎麽回事。”韓可衛嘴上說著冷硬的話，嘴角卻高高上揚，滿面春風，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有多高興似的。
“是。”清歌回應，卻忍不住在心裏嘀咕，自家王爺就是一座冰山，而徐小姐就是那炙熱無比的驕陽，把這座冰山從裏到外都融化了。
吩咐下去後，清歌回到書房，看見還樂不可支的韓可衛，不禁扶額，這個樣子的王爺可不能讓其他人看見。
“王爺，有新的密報，您要不要看看？”
韓可衛輕輕皺了皺眉頭，一副不樂意的樣子：“什麽？”
這是要從此君王不早朝的預兆嗎？清歌難得看見自家王爺面對公務這幅樣子，實在是太驚悚了。
“是“鎩”字級。”
韓可衛微微伸手：“給我吧。”
他不急不緩的打開信封，看了一眼，挑眉：“還有三天到京城？”
說是密報，其實這封信沒有用任何手段，掩去上面的紙。因為韓可衛有絕對保密的送信渠道。而他也有絕對的自信。
“三天到京城，會不會慢了？”
“不會，這不是很完美嗎？哦，沒事了吧，本王要去見未來的王妃。”韓可衛就像完全變了個人似的，整個人得意洋洋的，從前的穩重可能餵狗了。
“沒有了。”清歌心想，放心吧，沒人要搶你的未來王妃。他已經預料到了以後的日子，他家勤勤懇懇的王爺肯定會把很多事情都推到他身上，然後自己帶著王妃親親熱熱。
“好，等會兒，你說我要不要換身衣服？”韓可衛低頭看著自己的衣服，好像已經穿過好多次了，有些舊了吧。他不滿地皺著眉頭：“推我去臥室。”
“王爺，您又不是沒有和徐小姐見過面，不至於吧？”
“你不懂，這可是我們成為未來夫妻的第一天，自然要不一樣。”他修長的手指摩挲著下顎，“對了，清歌，你跟本王的年紀一樣大，你也得趕快找個喜歡的姑娘了。”
清歌推著他往臥室走去，聽見這句話，手上的動作一頓，這就開始秀優越了嗎？他頗為無奈地回答：“屬下，不著急。”
還好，韓可衛沒有再說什麽，只是催促著：“快點。”
清歌加快了速度，進了臥室，把門關上後，韓可衛才從輪椅上站起來，走到衣櫃前，看他那一摞摞的衣服。
全是清一色的黑白灰，偶爾有一兩件青色的。
“穿白色怎麽樣？”韓可衛拿起一件白色的袍子，抖開來在身上比劃，“不行，佳人經常看見我穿白色。”
清歌正想回答，結果發現自家王爺根本就不需要他回答！紮心了。
他的手又移到青色的袍子上，“好像也在她面前也穿過？”
最終他的手放在了黑色的衣袍上，雖然作為夜戈他天天穿黑色，可是作為韓可衛，他極少穿黑色，因為黑色會把他淩厲的氣勢展露無疑，而白色灰色青色卻會中和他身上的氣勢，讓他看起來不那麽“鋒利”。
他突然就很想穿黑色的衣服去見她，因為那是他的心愛的姑娘，他未來的妻子，在他面前應該是沒有隱瞞的。
想著，他拿了一件黑色的新衣，走到屏風後面去，換上了。看著銅鏡裏的自己，他頭一次沒有任何負擔地咧開嘴笑了，就像是一個純粹的這個年紀的男人，沒有家仇，沒有任何陰霾。只是滿懷期待地去見他的小姑娘。
他從屏風後走出來，坐到輪椅上去：“走吧，清歌。”
什麽時候該把他腿疾好了這個消息放出去了。不然以後迎娶佳人過門的時候還得坐輪椅。他皺著眉頭計劃。
“王爺，徐姑娘不是還沒原諒您嗎？”清歌發誓他不是故意的，只是突然想起來他和徐姑娘還在矛盾中，就忍不住問了。
“那是夜戈，又不是本王。”韓可衛一瞬間眉頭緊鎖，須臾又如無其事的松開了。他以韓可衛的身份去見她，她肯定不會不見的。
“可是，夜戈和您不都是您嗎？”清歌震驚了，怎麽可以這樣……無恥！
韓可衛自然知道他在想什麽，不過這種事情他能怎麽辦？為了愛情偶爾無恥一把。反正在佳人面前又不需要那些面子皮子的。
“王爺，您來了。”
韓可衛還沒進入結發居的大門，幾個迎賓就上來了。他環視一圈點頭，發現沒看見洛源。“洛源呢？”
幾個迎賓面面相覷，衛王殿下難道不是來找未來王妃的嗎？找一個男人？最終領頭的人站出來回答了：“回王爺，他已經好幾天沒來了，我們也不清楚。”
“嗯，算了，帶本王去找你們老板。”韓可衛本想看看那小子失落的樣子，跟他搶女人，還嫩了點，哼。
“王爺請。”
韓可衛看見縮在角落椅子上的徐佳人，心突然就疼了起來。一抽一抽地，她應該永遠都是驕傲的，而不是像現在這樣。
迎賓走過去提醒她，她擡頭的瞬間眼裏全是不知所措的迷茫。
韓可衛心更疼了，就像是有一只手抓住了它，狠狠地捏著。
“你們都下去吧。”
等人都走光了，他忍不住站起來。——雖然知道在這裏站起來可能會曝光的危險，可是他忍不住了，他想把她抱進懷裏好好安慰。
“佳人，怎麽了？”他走向她，輕輕地把她攏在懷裏，心疼地問。
徐佳人的目光從他站起來的瞬間就變成了驚訝，衛王居然沒有腿疾，她好像知道了什麽不得了的秘密。
她看著他的目光更加茫然，更加疑惑了。她狠狠地咽了口水，才問道：“你你你……你能站啊？”
“嗯，能告訴我你怎麽了嗎？佳人。”佳人兩個字咬字特別重。
徐佳人楞了，這聲音……
她看著穿著黑色衣服的韓可衛，打量他的身量，又湊近他的耳朵，看到了右耳耳垂上那一顆黑色的小痣。
她掙紮著從他的懷裏起來，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你，你是誰啊？”
她問了一個聽起來很可笑的問題，可答案就在她心裏，她只是不敢相信。
“佳人，對不起，之前沒有跟你說，本來我是想說的，可是那天你突然就不理我了。所以……”他一邊說一邊小心翼翼地觀察她的神色，如果她生氣了，他就不說了。
“停！”徐佳人狠狠地打斷了他，“你說你是夜戈？”
“是。”韓可衛低著頭，以認錯的姿勢回答。
徐佳人笑了，這樣就說得通，為什麽韓可衛會來問她她和夜戈之間怎麽了，為什麽韓可衛說自己和夜戈是朋友，她卻從來沒有一起見過兩人……
“你是不是很得意？騙我騙得團團轉？”徐佳人原本就很脆弱的神經崩斷了，明明前一刻還在為著要嫁給韓可衛，而不是夜戈而傷心，如今告訴她兩人根本就是一個人，她卻並沒有很開心。她討厭欺騙！
“沒有，佳人，你可以聽我解釋嗎？”韓可衛誠懇地望著她。
“好啊，你說啊，你說你沒有騙了我嗎？你說呀？”
“你坐下，不要激動，聽我說，嗯？”韓可衛把她重新摁進椅子上。
“我從十面前就有了兩個身份，有些事情韓可衛不能做，夜戈卻能做。我需要夜戈這個身份，遇見你的時候，我是夜戈，愛上你的時候，我是我，不關我是誰，我都愛你。”
徐佳人仰起頭，把快要奪眶而出的淚水逼回去。
“和你在一起的第五天，因為我前兩天很忙，所以我那天來找你，我想起我還沒告訴你我的身份，準備在那一天和你坦白，可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你不見我，所以我一直沒能告訴你，對不起。”
“呵呵……你忙。你能告訴我你在忙什麽嗎？”徐佳人沒法忘記那一天她一個人跑到夜君宮裏去找他，可是得到的消息是他不在，她當時想，原來自己什麽都不了解他，連他可能在哪裏都不知道。那個時候，她剛剛發現自己的戀愛可能只是一場煙花，轉瞬即逝，想要聽他的解釋，可是卻連他的人都不知道在哪裏。
韓可衛皺著眉頭回想，須臾，才開口：“給你講一個故事好嗎？”他沒有等她回答，自顧自地講著，“我的父親曾經和當今皇帝，當今丞相是結拜的兄弟。在大元國建立的第七年，一場屠殺發生在半夜的韓府，那一天血流成河，我韓府上下一千多口人，包括丫鬟下人都不在了，父親幾個死忠護著我和清歌從密道逃走，本來娘親也要一起的，可是她不願意，她想和爹在一起，所以最後整個韓家活下來的人只有我和清歌。”他講述這件事的時候就並沒有表情，像是已經麻木了，只有緊緊握著的拳頭洩露了他的恨意。“當時是一個隆冬，我和清歌藏被一個死忠抱著在一條河裏，不好發出任何聲音，我們聽著另外的人跟追上來的人廝殺，許久，刀劍刺破肉體的生意終於沒有了。我們從河裏出來，只有一地的屍首。我一直在查當年的事情到底是誰做的，那兩天我忙著得到一個至關重要的情報。其實我的腿並沒有腿疾，不過也許一個韓家的殘廢能活得更久。”
徐佳人從他的聲音裏聽出了自嘲，她的呼吸像是被堵住了，她沒有想到會是這樣……
韓可衛擡頭，揉了揉她的頭發，“本來這些一早就該告訴你的，能告訴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麽嗎？”
徐佳人擦了擦眼淚，沒有再罵自己不爭氣，她突然不想說了，她不是早就想原諒他了嗎？還說幹嘛？
“說說，沒關系的。”
徐佳人看著神色柔軟的韓可衛，心裏一軟，她不該這麽任性的。
“我是聽到了消息，說你好白的那天去找了李月靈。我以為……”
她沒好意思說完，他卻聽懂了，這姑娘肯定是以為自己喜歡李月靈，在她那兒受挫了，所以才退而求其次。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李月靈告訴你的？是那天我是去找了丞相府，那天李月靈也剛好回了丞相府，可我發誓我對她沒有半點意思，更沒有專門去找她，也沒有向她表白什麽的。”
“嗯。對不起，誤會你了。”他都道歉了，她自然不會不道歉。
韓可衛看她的神色，像是終於不生氣了，試著擁抱她。他仔細地觀察她，沒有看見抗拒的神色，才安心地把她擁入了懷中。
作者有話要說： o(╯□╰)o
☆、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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