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章 (2)
關燈
小
中
大
子也鬧得不高興。李大人滿腹經綸，才華橫溢，不過李大人一向不問世事，只怕請他，他也不樂意。剩下的王大人和張大人倒是極好的人選，況且兩位大人都曾經教導過皇子，這也熟悉。”
“行，就聽你的。來人，這就召兩位大人進宮。”
“皇上，那臣先行告退。”
“去吧，路上小心。”
清歌推著韓可衛出了宮，上了馬車。
“王爺，皇上看樣子是以為您不知道消息了吧？”
“嗯。”
“那您讓張大人進太子府是為了什麽？”清歌不解地問。張大人一直都是韓可衛的人。
“等著看，就知道了。”韓可衛並不答，他向車窗外看去，“轉彎，去結發居。”
一忙起來，就沒能見到她了，怪想的。
“可是，王爺您現在穿的？”清歌知道韓可衛和徐小姐現在的關系，只是那是以夜戈的身份啊。
“無礙，本來就是要告訴她的，這幾天忘了而已。”韓可衛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
不過他高高興興地去，卻“鎩羽而歸”，得到的回話是徐佳人不在客棧。
其實徐佳人當然在客棧，她正抱著那堆賬本呢。不過她的心情已經很低落了，實在沒有精力去應付別人，更別說韓可衛這個最難應付的人了。還是跟皇室有關系的人，雖然是異姓王。
打道回府的路上，韓可衛皺著眉頭，越想越不對，一般這個時候她都在客棧的，怎麽會不在呢？
“今天有沒有在客棧看到洛少主？”他突然問清歌。
“沒有。”清歌不明所以，不過還是很肯定的說了。
韓可衛的眉頭越發緊皺了，像是能夾死一只蒼蠅。
催促著馬車快點，韓可衛回了府第一件事情就是換了夜戈的衣服，出了王府，又回到了客棧。這一次他直接飛上了二樓，攀在窗戶沿上。窗戶從裏面關著的，他伸手拍了拍窗戶。
徐佳人聽到聲響，跑過去看了一個縫，就看見夜戈那張黑色面具。
“啪”的一聲，窗戶又關上了。
徐佳人面無表情地回了書桌跟前。
韓可衛茫然地看著眼前關上的窗戶，空出一只手摸了摸鼻子，差點夾到了，那種涼意還在鼻尖上。
“佳人，你開窗啊，怎麽了？”
他一邊拍打著窗戶，一邊反思。
“是不是生氣了？我這幾天太忙了，對不起，好不好？”他語氣溫柔。
徐佳人本來背對著窗戶，面無表情，聽到他的道歉眼睛一熱，她用手對著眼睛扇風，試圖把眼眶的熱意扇下去。
“徐佳人，你爭氣點。”她暗暗對自己說。
沒有一點聲音，韓可衛急得幾乎想直接暴力砸破窗戶了，只是不知道砸破了他在她那裏還有沒有能說話的機會。
“佳人，怎麽了，你跟我說說，好不好？”他皺著眉頭擔憂地說，“你再不開，我要掉下去了。”
“佳人，啊……我真的要掉下去了，啊……。”
徐佳人聽見啊的一聲後就沒有聲響了，心裏亂的一團麻，急急忙忙跑過去，開了窗戶。
外面沒有人。
徐佳人一窒，心裏咚咚咚地跳得極快，“夜戈？夜戈……”還帶了絲絲哭音。
“哈哈……”夜戈翻身，從窗戶下方出現在徐佳人面前，“就知道你舍不得……”
後面的話在看見她滿臉的淚水後消失了，他啞然，良久，再次開口：“對不起，佳人，別哭了，好不好？”
他空出一只手來，小心翼翼地擦去了她臉上的淚水，“別哭了，我心疼，我不該逗你……”
“你滾蛋……嗚嗚……”徐佳人打開他在她臉上的手，轉身走了。
韓可衛急忙翻身從外面進來，走到她身邊蹲下去與她平視。
“都是我的錯，你別哭了，啊，要不你打我？”
徐佳人沒有理他，反而是轉了個身背對著夜戈。
韓可衛也跟著走到另一邊，他扶著她的肩膀，“佳人，能告訴我嗎，怎麽了？”
他當然知道她哭可不僅僅是因為他嚇她，肯定還有其他原因。
“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
“不是，佳人，我做錯了什麽嗎？”
“你走啊……”
☆、動手（一）
四十五
“你走啊！”
徐佳人不想應付他，就像之前說的，她心裏的解釋預期已經過了。現在就算去質問他，他解釋了，她也不見得會相信。
夜戈無奈地說：“那你不哭了，我就走。”
“嗯。”徐佳人點頭。
過了會，她又問：“你怎麽還不走？”
“你還在哭。”夜戈嘆息著說道。
徐佳人伸手擦幹了眼淚，“這下你可以走了嗎？”
沈默在空氣裏蔓延開來，良久，才聽到夜戈的聲音：“好，我走，我明天再來找你，你……你明天能告訴我怎麽了嗎？”
徐佳人沈默以對，她是想拒絕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麽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卻說不出來。像是被膠布封住了嘴一樣。
夜戈得不到回答，只能退著一步步走了。關窗戶的聲音傳來，徐佳人忽然哽咽了，其實她知道，像他這麽驕傲的人居然會放下身段來哄她，還說對不起，已經很不可思議了。可是她心裏卻正是怕他這樣。她怕他其實是個情場高手，被李月靈拒絕了，所以找了她來安慰自己。她怕這樣的話其實他是信手拈來。可明明她認識的他不是這樣的。
說到底，這是兩個人之間的信任問題。兩人在一起的過程太輕松，沒有任何磨礪，所以現在一遇到事情，他們之間的問題就顯露了出來。而時間在這件事中充當了一個至關重要的角色。猜疑只會隨著時間的增加而變得更多。
另一邊，韓可衛推薦的張大人和王大人已經進了太子府。
這天，上早朝的時候，太子沒有去。皇帝到的時候，瞇著眼睛，“太子呢？”
下面站著的大臣，太子派的暗自發愁，不知道這個太子醉咯怎麽了，越來越荒唐了。連不請假直接不上早朝的事情都做出來了。其他幾個皇子的人則是暗自竊喜，太子越是荒唐，越是無為，他們越高興，這樣他們站的皇子才能有機會。之前，太子還未立的時候，成邶曄一直是表現得勤勤懇懇，他們這些人，因為和另外的皇子有著親戚關系，或者某些見不得人的關系而被迫站隊的人一直小心翼翼，就怕成邶曄以後繼位會容不下他們。向來都是成王敗寇，誰叫他們不是太子的陣營。如今可好了，太子越來越不像話，這胡作非為的程度和幾位皇子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原本已經穩定的□□面再次出現了其他的變數。不到皇帝薨的那一天誰是下一任皇帝誰都說不清楚。
□□的王大人無奈站出來回道：“啟稟皇上，太子殿下身體有恙，所以未能到朝。”
“呵，太子身體恙法，可是個大事情啊，要不要清太醫去看看。”二皇子黨的人跟著出來“關心”道。
“太子府上自然有禦醫，不勞何大人關心。”王大人哼了一聲，回道。
“好了好了，不說他了。”皇帝制止了兩人之間看起來要無限延長的爭吵。
這一制止卻人很多人嗅到了不同的味道。至少不管是□□的人還是其他皇子黨的人都清楚了目前皇帝是沒有廢太子的打算的。
散朝後，皇帝專門叫了負責教導太子的張大人和王大人去禦書房。
“知道留你們下來什麽事嗎？”皇帝原本蒼白的臉龐因憤怒而顯得紅潤。
“臣不知。”就算知道又怎麽樣，關鍵是皇帝是不允許有人琢磨他的心思的。
“不是讓你們好好督促太子嗎？怎麽回事？他要翻天嗎？連朕都不放在眼裏了。”越是年邁的皇帝越疑心病重，尤其是對像太子這種距離皇位只差一步之遙的人，這一步只要他死了，就沒有了。
“臣一定加緊督促，相信這次太子只是身體抱恙，下次一定不會。”王大人拱手，真切地說道。
“是的，皇上，太子只是一時糊塗罷了。”張大人低頭的瞬間眼睛裏閃過一道誰也沒看見的光芒。
王大人一聽這話就皺眉了，一時糊塗並不是什麽好話，今天他能一時糊塗不來上朝，誰知道明天一時糊塗又會不會做出什麽事情呢？他們兩個被指派去教導太子，就已經和太子是一體的了，太子榮，他們榮。他狐疑地看了眼張大人，見他面色無常，暫時按下了心裏的猜測。
而皇帝聽了這話，也確實在心裏更加猜忌太子，只是面上沒我露出來。
“退下吧。”皇帝揮手，仿佛很疲憊。
“臣等遵命。”
出了禦書房，兩人一路往宮外走去，到了一段人少的路，王大人忍不住問：“剛才，你怎麽說那種話？”
張大人一楞，他茫然地摸著胡子，“我說什麽話了？”
“就是一時糊塗，都說了是身體的原因，你又說一時糊塗，這不是害太子殿下嗎？”王大人激動的質問。
“啊，是嗎？都怪我，我這……”張大人一臉懊悔，“我不知道這會害了太子。”
王大人看著他，想到平日裏這他確實是一門心思埋在書堆裏，不知道這些應該情有可原吧。
“哎，算了算了，你下次不懂就別亂說話，要知道現在我們可都是和太子是一條船上的人了。”
“好。”張大人低頭掩蓋了自己的神色，一條船上的人，這可不好說。
兩人去了太子府，卻不見太子。
“太子人呢？”王大人疾言厲色地問一向跟在太子身邊的太監福來。
福來支支吾吾地，“這，奴家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誰知道？你不是天天跟在太子身後嗎？”
“大人，我真不知道啊。”
“你……”王大人指著他，正要生氣，被一個女音打斷了。
“兩位大人可是找太子殿下？”
幾人往聲音的來處看去，正是太子妃。
“參加太子妃殿下。”
“兩位大人免禮，你們就別為難他一個奴才了，就算他知道他也不敢說。”李月靈讓福來退下，對著兩人說道。
“娘娘，這，那娘娘可否知道太子在哪？”
“我，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太子殿下昨晚出去了就沒回來。”她爹已經跟她說了，太子一直這樣下去很可能會被廢掉太子之位，她現在對太子無情，可是她不允許其他人坐上皇後這個寶位。如果能讓太子轉性，她和樂意。
“那太子殿下昨晚去哪裏了？”王大人繼續追問。
“……這事本宮實在說不出口，不過兩位大人也是奉皇命前來教導太子，本宮……哎，最近太子一直流連於煙花柳巷，想必昨日也是吧。”李月靈垂眸，表情難堪又悲痛。
“這……豈有此理！”王大人怒氣攻心，不過按壓了下來，看著一直一言不發的張大人，“張大人，您怎麽看？”
“請人去請太子回來，如果真喜歡哪個女子，買回來就是了，何須到那種地方去？”張大人面上似乎極其不解。
李月靈尷尬極了，“大人有所不知，府裏的侍妾少說也有一百多個了，可是……”
在李月靈看來成邶曄就是下賤，喜歡婊.子妓.女。以前是喜歡偷情，玷汙未出閣的姑娘，如今則是喜歡□□，也不知道那些女人被多少人睡過了。
王大人正想說話，遠處傳來一陣嬉鬧的聲音，不是太子是誰？
“小美人，你可真香啊。”
“殿下，別摸……”
“真的不要？”
“殿下！”
……
汙穢不堪的語言傳入李月靈的耳朵，她卻沒有任何表情，只是眼睛裏透露出嫌棄，當初她是真的喜歡他，可惜這份喜歡如今變質了，要不是皇後這個位置在等著她，她恨不得成邶曄死在那些女人身上。
王大人和張大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該怎麽辦。
倒是太子走近了他們，“兩位大人今天又來了？本宮今天可不想學什麽治國理政了，這些我都知道，可這不是沒到我嗎？要不兩位大人一起樂一樂？”
難為兩個憨厚的儒學大家了，居然被太子用這樣的話羞辱，“太子殿下喝醉了，還是去休息吧。”
“醉什麽，沒醉，本宮的太子妃呢？來，扶著本宮。”可他另一只手還在那個妓.女的身上游走。
李月靈內心羞憤，也不準備上前，她嫌棄他臟！她面無表情地說“殿下喝醉了，快去醒酒吧，今天還要聽兩位大人講課。”
那妓.女像是挑釁一般望著她，她冷笑，這樣的妓子不知道出現過多少過了，不過那又怎樣，太子妃的位置是她的，皇後的位置也是她的，而他們終究是一個妓子，不久後就會死了。每一個被太子帶回來過的妓子都會在不久之後死亡，而太子從來不提起，或許是他根本記不得這些妓子，又或許是他為了皇位，不敢對李月靈做什麽。
“太不像話了，您是太子，豈能和這種下賤物在一起。”王大人已經氣得手抖了，他指著太子懷中的女人，氣憤地說。
“大人，這話就不對了，愛情哪裏分人呢？大人您老了，不懂。”那女人嬌笑著，仗著太子的寵愛，絲毫不把他放在眼裏。末了還問太子：“爺，您說是吧。”
“是，沒人說什麽都是對的。”太子偏頭在她臉上落下一吻。
“放肆，你一個□□，敢對朝廷命官不敬，該當何罪？”李月靈卻不想放過她，一方面她本來就想她死，另一方面，得罪了兩個當世大儒對太子並不是好事，誰知道他們在向皇帝回稟的時候會說什麽？
“啊，爺，我好怕啊。”
“來人啊，把這個女人拖出去，杖死。”李月靈沒有理她，甚至沒有看一眼太子，直接吩咐。
幾個侍衛上來看著這局面，不敢動作。
“楞著幹什麽？你們也想死？”李月靈輕蔑地笑著，“太子殿下，不會想要包庇她吧，妾身勸您別這樣，畢竟父皇不會允許的。”
成邶曄擡起頭，眼睛裏還有些許醉態，他笑了笑，“自然，愛妃想得周到，對朝廷命官不敬，她一個妓子幾條命都賠不了。”
他說著，把抱在懷裏的女人推出去。
“爺，殿下，不要啊，我知道錯了，爺……”女人淒厲的叫聲隨著被侍衛越拖越選而小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 存稿箱時間又忘了
☆、動手（二）
四十六
女人被拉出去杖打的慘叫時不時傳來，在寂靜的空氣裏讓人感覺到深深冷意。
成邶曄揉著眉頭，“好了，本宮去睡了，兩位大人自便。”
“太子殿下，這，您今天沒有去上朝，希望殿下下次可要任性妄為。”王大人鼓起勇氣，在太子跨出第一步之前站在他面前攔住了去路。
成邶曄低頭看了一眼他，不屑地笑了笑，“大人，本宮要睡了，能別煩我了嗎？”
“殿下！”
“滾！”
王大人還想說什麽，卻被成邶曄一把推開了，要不是張大人扶住了他，怕是要摔倒在地上。
成邶曄沒有管這幾個人，他徑自軟在李月靈身上，“愛妃，帶我去休息。”
李月靈抱歉地看著兩個人，“兩位大人，不好意思，太子殿下今天喝醉了，希望你們不要和他計較。”
“娘娘放心，臣等不會計較。”
“好啦，快點走。”成邶曄拽著李月靈，她差點摔倒，只能扶著他往他的房間走去。
把他扶到了房間門口，吩咐門口的丫鬟把他弄進去，李月靈就轉頭準備走了。只是手卻被成邶曄拉住了。
李月靈轉頭，看著太子，冷漠地說：“殿下，您幹什麽呢？您不是要休息嗎？”
成邶曄掀起眼皮，眼睛裏已經清明了不少，“愛妃，不能陪我嗎？”
李月靈皺眉，垂眸掩飾了自己眼睛裏的嫌棄，“殿下要是想要人陪，妾身讓人去叫幾個侍妾來？”
“呵，不用。你來就行了。”他強行拉著她進了房間，並讓其他人都出去了。
房間門關上，成邶曄突然冷下來，“李月靈，你別以為我沒管你，你就可以騎到我頭上來了。”
李月靈看著他，突然笑了起來，“殿下是什麽意思？妾身怎麽敢騎到您頭上去？”
成邶曄深吸了一口氣，“你想做皇後，就乖乖聽話，少給我整些幺蛾子。”
“殿下，那您想做皇上嗎？”李月靈嘲諷地問，“應該是不想的吧。畢竟您現在可是一點都不在意呢。”
“你別管。”成邶曄皺眉。在他看來，皇帝之位已經是到嘴的鴨子了，他父皇的身體現在就算好了不少，也不可能能撐多久。倒是現在讓兩個古板的所謂當世大儒來管著他，又有李月靈一天給他臉色看，連碰一下，都不讓，讓他煩的不得了。等他登上皇位了，他一定要好好收拾李月靈。至於那兩個當世大儒，哼。
這半個月來，幾乎天天在太子府上監督著他，好不容易，昨天晚上跑出去玩了，結果一回來就被攔在半路訓斥。李月靈更是借題發揮打死了他帶回來的美人。他的面子往哪裏放？
她不要他碰，他偏要碰。成邶曄陰沈著臉想。
“啊，你幹什麽？”
成邶曄壓著她，猙獰地笑著，“怎麽，愛妃，太久沒有侍寢，忘了該怎麽做？”
“成邶曄，你走開，你惡不惡心？”李月靈推著他的身體，試圖逃出來。可惜男女體力的差別在這種時候顯露無疑。盡管成邶曄昨天晚上荒唐了一晚上，他的力氣相對於李月靈來說還是大的離譜。牢牢地壓住她，她根本不能動彈。
張大人和王大人在下朝的路上遇刺。
這個消息在三天後的早上鬧得沸沸揚揚。
“王爺，太子果然動手了。”清歌在書房裏和韓可衛匯報。只是韓可衛的心思好像並不在這裏。他望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麽，一點反應都沒有。
清歌知道，這幾天自家王爺去找過徐小姐無數次，早上去，中午去，晚上去，想起來了又去。可是一次都沒有見到。不僅如此，徐小姐還讓她的丫鬟跟王爺說，“他好煩”。
當然自家王爺並沒有被打擊到，反而去得更加頻繁了。哦，對了，他是用夜戈的身份去的。本來他想告訴徐小姐，他的身份，可惜，沒等到他坦白，卻等到了兩人吵架，或者是徐小姐單方面的冷暴力。
清歌在心裏默默地為自家王爺點了一排蠟燭。
然後，走到了韓可衛視線的前方，“王爺！”
韓可衛果然從出神中回過來，“你剛才說什麽？”
“太子真的動手了。”清歌又一次重覆。
“動手了？人呢？”韓可衛波瀾不驚。
“混在張大人下人中的人救了張大人，已經安排死囚的屍體冒充了張大人。令牌也已經放。不過王大人已經死了。”張大人是他們的人，自然有人保護，而王大人本來就是太子的人，沒想到太子連自己的人都殺。
“嗯。”
明天上朝應該會很熱鬧，不過韓可衛沒有任官職，也不用去上朝。不知道這次皇帝會不會廢了太子？
翌日，早朝。
皇帝坐在龍椅上，明顯氣壓很低，昨天刺殺的事情一傳出來，皇帝就特派了人去現場調查。從死在當場的黑衣人身上搜出了太子府的令牌。
沒等皇上說話，下面的大臣已經忍不住了，尤其是二皇子黨的，如果太子廢了，最有希望的就是二皇子了。畢竟二皇子已經有了孩子，人雖然不出色，但是卻沒有其他幾個皇子沈迷酒色。現在的太子就是一整天沈迷在酒色裏，如果重新立太子，皇帝絕對不會選擇同樣沈迷酒色的皇子。
不過，除了皇帝和他特派的人，其他的人並不知道這件事就是太子動的手。他們只是在猜測，最近太子屢屢被兩位大人訓斥，做出這種事情來，雖然太過荒唐，但是他們不會放過這個懷疑太子的機會。甚至於□□的很多人也懷疑是太子。他們比其他人知道更多的消息，太子多次在他們面前提到恨不得兩個老頭去死。而其中一個是□□的人。□□的不由得背心一涼，王大人只是教導幾句罷了，他都能夠痛下殺手。那他們這些同是□□的人會不會哪一天因為某件事情就橫死了？
“皇上，兩位大人的死，該怎麽判案？”
“皇上，這件事情，不能放過。”
“哦？太子認為是誰做的？”皇帝掃過太子，問道。
太子估計是以為昨天派去刺殺的人做得很好，沒有露出信息。所以他冷靜地站在原地，“兒臣認為是山賊，最近涼山上不是出現了一窩山賊，京兆尹大人似乎還沒剿滅。”
“此言差矣，區區山賊怎麽敢刺殺朝廷命官，老臣認為另有其人。”二皇子的人迫不及待地跳出來反駁。
丞相卻是心一沈，在他看來，這鐵定是太子所為，只是他不能棄了太子，他女兒還是太子妃，當初他壓了太子，如今就必須和太子站在同一條線上。他走出去，
“皇上，不如將此事交給大理寺查。”只要案子移到了大理寺，操作的餘地就會多很多。
“行，交給大理寺吧。”皇帝好像一瞬間老了許多，疲憊的說。
其他的人，想反駁，看到皇帝明顯不想談的樣子，只得憋著。大理寺裏面有多少丞相的人，他們又不是不知道。交給大理寺，這件案子只能用山賊所為而結案。
太監總管泉寶扶著皇帝回了禦書房。泉寶自然也是知道昨天的調查結果，不過他沒有問皇上，怎麽不說出來。盡管他陪著皇帝幾十年了，有時候他們之間已經不僅僅是主仆這麽簡單，更多的時候，他們之間是老朋友。而且他也多少能猜到皇上的心思，不論太子怎麽樣，他終歸是皇上的兒子，皇家丟不起這個臉。
可是，皇上卻開口了。
“泉寶，你說太子這次是要廢了吧。朕不能把國家交給這樣一個人，這是對這個國家，對蒼生的不負責啊。”
“皇上，您一向睿智，老奴懂些什麽。”
“朕這輩子，從暴君手裏搶來了大元，自以為了不起，後來的幾十年裏朕勵精圖治，讓大元的子民過上好生活，朕也覺得自己了不起，可是，朕卻沒有一個好兒子能夠把朕的大元繼承下去。你說朕是不是失敗了。”
“皇上，您怎麽會失敗？大元的人民哪個不對您感恩戴德？”泉寶急切地說。從某個角度來說，皇帝也是個好人。
“當初，朕和韓兄，還有丞相馬上打江山的時候，朕是真沒想到朕的兒子會不如他的兒子。也對，韓兄本來就是個厲害的人物，要不是他大元也許就沒有了……朕當初其實沒想到自己會坐上這個皇位的，只是韓兄和丞相說按照咱們的排行，該朕這個老大來當皇帝，朕也就當了。可是這份兄弟情誼何時變了，朕……”
皇帝斷斷續續地說著那些方面的隱秘，面上似乎出現了後悔的神色。
“可惜，後悔又怎麽樣，你還是殺了你的韓兄一家。”泉寶在心裏不知道什麽滋味地想著。
☆、動手（三）
四十七
大理寺的調查結果出來得不快，但是沒有任何意外。這就是一次普通山賊搶劫，不小心遇到了兩位朝廷命官。這兩位朝廷命官回家的路並不是一起的，甚至是相反的。山賊怎麽這麽巧的搶到了這兩個人？這個問題沒有人有疑問。有疑問的也不敢說，只能將它爛在心底。這根本不是真相的問題，而是當今皇帝要的就是這個結果。
另外，二皇子被任命了監國的職務。
“邶駿，最近朕身體好像又開始反覆了，這些奏折你多看一些。”
說這話的時候，皇帝正躺在金碧輝煌的龍床上，臉蒼白。
“兒臣知道，父皇您好好休息，兒臣會為您分擔的。您的龍體要緊。”二皇子成邶駿跪在龍床前，握著他的手，一番話說的悲悲切切，甚至淚流滿面。
“好了，朕還好好的呢，去吧。”皇帝欣慰的拍了拍他的手，“對了，明天讓鋒兒進宮陪陪朕。”
鋒兒是二皇子的兒子，成騖鋒，也是皇帝唯一的孫子。
“兒臣遵命。”二皇子說完了就退出去了。一轉身，他臉上的激動已經掩不住了，他從未想過他會有這一天，畢竟和他的大哥成邶曄比起來，成邶曄一直就像是一面鏡子，毫不留情地照出了他身上的缺點。可是此時此刻，他卻取代了那個一直優秀的大哥。雖然現在還沒有廢太子，重新冊立，可是他如今是監國了，太子之位已經是囊中之物了。之前監國的位置一直是太子，也就是他那好大哥。
“呵呵，爺，您好厲害啊……啊……”
“是嗎，那你叫大聲點……”
肉體激撞的聲音傳入門外，門外守著的幾個丫鬟早已面紅耳赤。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一個面色焦急的男人走到了房門口，他顯然也聽到了裏面戰況激烈，可是隨即又想到這件事事關重大，只好硬著頭皮叫到：“太子殿下，臣有事稟報。”
裏面的人並沒有任何回應。男人無奈，只得加大聲音，“太子殿下，不好了。”
……
大約一刻鐘過去，裏面終於平靜了下來，成邶曄慵懶的聲音傳出來：“進來吧。”
“這……”太子剛剛結束一場激戰，他就進去，男人面色不虞，只是須臾，他就收拾好了自己，推門而入。他進去了低頭看著地面，不敢擡眼，生怕看到什麽不該看的，他沒有忘記，當初那些侍衛不過是看了一具屍體而已，就被盡數斬殺。耳邊還有女子嬌俏的喘息聲。男子身體越發緊繃。
“說吧，什麽事？”終於這位太子爺開了金口。
“大理寺已經結案，定為山賊所為，只是……”
後面的話，男子猶猶豫豫，半天沒有說出口。
成邶曄不耐煩地皺眉，“說！”同是他在女子身上的手重重地捏了一下，一聲“啊！”就這樣闖入男子的耳朵，他羞憤地繼續說，
“二皇子被任命為監國了。”
“什麽？監國不是本宮嗎？”驚詫的聲音傳來，男子並不意外，倒是他懷裏的女子被這突如其來的怒吼驚嚇到了，忍不住想要離太子遠一點。
“你幹什麽？連你也敢嫌棄本宮？”成邶曄察覺到她的動作，原本放在她腰上的手移到了她細嫩的脖子上，手上用力，“為什麽？父皇是要廢了本宮嗎？為什麽！”
“太子，啊……太……子”女子的掙紮越來越弱，臉色越來越蒼白。
“都是你們，你們這些賤人！父皇也是！啊……”
成邶曄青筋暴起，手上的力道越發大，女子腦袋一歪，已經沒有氣息了。
成邶曄看著手上沒有掙紮的女子，像是扔破布一樣把她甩到了地上，“我要殺了你們……來人啊！”
男子看著眼前暴走的成邶曄，早就悄悄退了出去。
出了太子府，他回頭看著在夕陽下暮氣沈沈的恢宏府邸，嘴角浮現一抹殘忍而古怪的笑。
“殿下，有何吩咐？”
“把這個女人拖出去。”成邶曄毫無感情地看了一眼地上躺著的女人，仿佛剛才還在她身上馳騁的男人不是他。
“是。”幾個侍衛回答的時候，聲音顫抖，一眼都不敢看地上那個光.裸屍體。
成邶曄沈沈地盯著地面，突然從床上扔了一床被子下來，剛剛好蓋住女子的身體。幾個侍衛這才敢上前把女子就著被子擡了出去。
門口的幾個丫鬟，看著那個剛才還被她們羨慕的女人，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具屍體，不由得直流冷汗。
轉角的走廊裏，李月靈看著被侍衛擡著的屍體，兀自笑了笑，拿了些碎銀子給一個侍衛，“把她埋了吧。”
“是。娘娘。”
“去吧。”李月靈並不看他們，而是認真而執著地看著虛空，一個侍衛走遠了，忍不住回頭看，她還是看著虛空，好像那裏有什麽東西她能看見一樣。
事實上，那裏什麽東西都沒有，她只是預感到了接下來應該不會平靜了。
“茹姑，這幾個月來，本宮殺了幾個女人？”她的聲音縹緲，似乎從虛空而來。
“娘娘，您並沒有錯。”
“女人何苦為難女人，本宮現在才懂，其實這些女人都沒有錯，錯的人是他，是成邶曄。”李月靈的聲音裏忽然就夾雜了濃重的恨意，尤其是提到那三個字的時候。
“娘娘，就算為了皇位的位置，您也要忍。”
“不會了，茹姑，太子就要被廢了，我這個太子妃也要沒了。我什麽都沒有了。”
“還有丞相呢，娘娘您不要悲觀，丞相會有辦法的。”
李月靈笑著，“沒有辦法，除非我爹造反，到時候我就是這個國家唯一而尊貴的公主了，哈哈，到時候我要將成邶曄千刀萬剮。”
“娘娘，噓。這種話怎麽可以亂講。”茹姑心驚，慌忙四處查看。
“我爹不會這樣做的，他跟皇帝可是好兄弟。呵呵。”
“太子妃娘娘，太子有請。”一個侍衛突然出現在兩人眼前。
李月靈看著他，“他找本宮幹什麽？”
“奴才不知，不過太子殿下看起來是有要事商量。”
“呵，要事？”李月靈哂笑，他成邶曄會有要事？他一天除了玩女人還會什麽？
不過，她還是去了。
“殿下，您找本宮？”
進了成邶曄所在的房間，李月靈認不出露出一絲嫌惡來，這屋子裏還有淫.蕩的氣味。
忽然，身後的門一關，李月靈回頭，門已經從外面被鎖住了，隨即，她肩側一痛。來不及呼喊，就已經暈倒在地了。成邶曄從床上起來，看似溫柔地把她抱上了床。
“愛妃，你就好好呆在這兒吧，本宮去找親愛的岳父大人了。”他湊在李月靈耳邊，低聲地說道。
“來人啊，太子妃睡著了，好好看著她，她醒了之後，告訴她不要亂跑，好好待在這裏。”成邶曄叉著腰吩咐道。
“是，殿下。”
成邶曄點頭，轉身出去，帶上了幾個心腹和侍衛直接騎了馬往丞相府趕去。
“既然老皇帝要廢他，那不如本宮先廢了他。”成邶曄扭曲地仰天大笑。
“放肆，殿下，你說得什麽胡話？還不快快閉嘴。”丞相一聽，急急打斷他。“都出去，還在這兒幹嘛？”
下人們顫顫巍巍地往外跑，生怕慢了一步，被殺人滅口，他們可是聽到了太子意圖謀反。
門重新被關上，太子坐在椅子上，腳高高翹起，搭在丞相的書桌上又開口，“岳父大人，您就一句話，可行否？”
丞相眼眸一沈，高深莫測地捋了捋一把黑白相間的胡子，“殿下，那是您的父皇，弒父是大不逆之行。”
“丞相大人，既然本宮今天來找你，就是打算坦誠相見，什麽大不逆，當初你們殺害你們的拜把兄弟的時候可是一點沒手軟啊。”太子不屑地笑了聲，手指在椅子扶手上有節奏的點著。
丞相猛然往後退了幾步，差點站不穩，他瞳孔睜大，“你說什麽？你怎麽知道？”
“哈哈，丞相果然老謀深算，本宮只是猜測罷了，沒想到啊……”
“你，無恥！”丞相手指指著他，竟然有些微微發抖。眼前這個年輕人已經不是那個他熟悉的人了。
“岳父，要是事成了，月靈就是大元最尊貴的皇後娘娘，而您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國舅了，以後您的外孫會是皇帝，難道您不想嗎？”
“老夫現在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用不著行那些大逆不道之事。”丞相不屑。
“呵呵，岳父，那你考慮過你的寶貝女兒嗎？”成邶曄一直敲擊的手指驟然停頓，神色更加陰狠。
“你什麽意思？”
“岳父大人，您一向運籌帷幄，您猜猜什麽意思？”
“你你……你，她是你妻子！”丞相似是遭受了巨大的打擊般，胸口劇烈跳動。
“是嗎？那就要看岳父的了，本宮知道岳父和老皇帝關系好，而且有很多將軍可都為你馬首是瞻。”
“你……你……成邶曄！”
☆、坦誠
四十八
“只要岳父您同意我的提議，月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行，就聽你的。來人，這就召兩位大人進宮。”
“皇上，那臣先行告退。”
“去吧，路上小心。”
清歌推著韓可衛出了宮，上了馬車。
“王爺，皇上看樣子是以為您不知道消息了吧？”
“嗯。”
“那您讓張大人進太子府是為了什麽？”清歌不解地問。張大人一直都是韓可衛的人。
“等著看，就知道了。”韓可衛並不答，他向車窗外看去，“轉彎，去結發居。”
一忙起來，就沒能見到她了，怪想的。
“可是，王爺您現在穿的？”清歌知道韓可衛和徐小姐現在的關系，只是那是以夜戈的身份啊。
“無礙，本來就是要告訴她的，這幾天忘了而已。”韓可衛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
不過他高高興興地去，卻“鎩羽而歸”，得到的回話是徐佳人不在客棧。
其實徐佳人當然在客棧，她正抱著那堆賬本呢。不過她的心情已經很低落了，實在沒有精力去應付別人，更別說韓可衛這個最難應付的人了。還是跟皇室有關系的人，雖然是異姓王。
打道回府的路上，韓可衛皺著眉頭，越想越不對，一般這個時候她都在客棧的，怎麽會不在呢？
“今天有沒有在客棧看到洛少主？”他突然問清歌。
“沒有。”清歌不明所以，不過還是很肯定的說了。
韓可衛的眉頭越發緊皺了，像是能夾死一只蒼蠅。
催促著馬車快點，韓可衛回了府第一件事情就是換了夜戈的衣服，出了王府，又回到了客棧。這一次他直接飛上了二樓，攀在窗戶沿上。窗戶從裏面關著的，他伸手拍了拍窗戶。
徐佳人聽到聲響，跑過去看了一個縫，就看見夜戈那張黑色面具。
“啪”的一聲，窗戶又關上了。
徐佳人面無表情地回了書桌跟前。
韓可衛茫然地看著眼前關上的窗戶，空出一只手摸了摸鼻子，差點夾到了，那種涼意還在鼻尖上。
“佳人，你開窗啊，怎麽了？”
他一邊拍打著窗戶，一邊反思。
“是不是生氣了？我這幾天太忙了，對不起，好不好？”他語氣溫柔。
徐佳人本來背對著窗戶，面無表情，聽到他的道歉眼睛一熱，她用手對著眼睛扇風，試圖把眼眶的熱意扇下去。
“徐佳人，你爭氣點。”她暗暗對自己說。
沒有一點聲音，韓可衛急得幾乎想直接暴力砸破窗戶了，只是不知道砸破了他在她那裏還有沒有能說話的機會。
“佳人，怎麽了，你跟我說說，好不好？”他皺著眉頭擔憂地說，“你再不開，我要掉下去了。”
“佳人，啊……我真的要掉下去了，啊……。”
徐佳人聽見啊的一聲後就沒有聲響了，心裏亂的一團麻，急急忙忙跑過去，開了窗戶。
外面沒有人。
徐佳人一窒，心裏咚咚咚地跳得極快，“夜戈？夜戈……”還帶了絲絲哭音。
“哈哈……”夜戈翻身，從窗戶下方出現在徐佳人面前，“就知道你舍不得……”
後面的話在看見她滿臉的淚水後消失了，他啞然，良久，再次開口：“對不起，佳人，別哭了，好不好？”
他空出一只手來，小心翼翼地擦去了她臉上的淚水，“別哭了，我心疼，我不該逗你……”
“你滾蛋……嗚嗚……”徐佳人打開他在她臉上的手，轉身走了。
韓可衛急忙翻身從外面進來，走到她身邊蹲下去與她平視。
“都是我的錯，你別哭了，啊，要不你打我？”
徐佳人沒有理他，反而是轉了個身背對著夜戈。
韓可衛也跟著走到另一邊，他扶著她的肩膀，“佳人，能告訴我嗎，怎麽了？”
他當然知道她哭可不僅僅是因為他嚇她，肯定還有其他原因。
“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
“不是，佳人，我做錯了什麽嗎？”
“你走啊……”
☆、動手（一）
四十五
“你走啊！”
徐佳人不想應付他，就像之前說的，她心裏的解釋預期已經過了。現在就算去質問他，他解釋了，她也不見得會相信。
夜戈無奈地說：“那你不哭了，我就走。”
“嗯。”徐佳人點頭。
過了會，她又問：“你怎麽還不走？”
“你還在哭。”夜戈嘆息著說道。
徐佳人伸手擦幹了眼淚，“這下你可以走了嗎？”
沈默在空氣裏蔓延開來，良久，才聽到夜戈的聲音：“好，我走，我明天再來找你，你……你明天能告訴我怎麽了嗎？”
徐佳人沈默以對，她是想拒絕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麽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卻說不出來。像是被膠布封住了嘴一樣。
夜戈得不到回答，只能退著一步步走了。關窗戶的聲音傳來，徐佳人忽然哽咽了，其實她知道，像他這麽驕傲的人居然會放下身段來哄她，還說對不起，已經很不可思議了。可是她心裏卻正是怕他這樣。她怕他其實是個情場高手，被李月靈拒絕了，所以找了她來安慰自己。她怕這樣的話其實他是信手拈來。可明明她認識的他不是這樣的。
說到底，這是兩個人之間的信任問題。兩人在一起的過程太輕松，沒有任何磨礪，所以現在一遇到事情，他們之間的問題就顯露了出來。而時間在這件事中充當了一個至關重要的角色。猜疑只會隨著時間的增加而變得更多。
另一邊，韓可衛推薦的張大人和王大人已經進了太子府。
這天，上早朝的時候，太子沒有去。皇帝到的時候，瞇著眼睛，“太子呢？”
下面站著的大臣，太子派的暗自發愁，不知道這個太子醉咯怎麽了，越來越荒唐了。連不請假直接不上早朝的事情都做出來了。其他幾個皇子的人則是暗自竊喜，太子越是荒唐，越是無為，他們越高興，這樣他們站的皇子才能有機會。之前，太子還未立的時候，成邶曄一直是表現得勤勤懇懇，他們這些人，因為和另外的皇子有著親戚關系，或者某些見不得人的關系而被迫站隊的人一直小心翼翼，就怕成邶曄以後繼位會容不下他們。向來都是成王敗寇，誰叫他們不是太子的陣營。如今可好了，太子越來越不像話，這胡作非為的程度和幾位皇子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原本已經穩定的□□面再次出現了其他的變數。不到皇帝薨的那一天誰是下一任皇帝誰都說不清楚。
□□的王大人無奈站出來回道：“啟稟皇上，太子殿下身體有恙，所以未能到朝。”
“呵，太子身體恙法，可是個大事情啊，要不要清太醫去看看。”二皇子黨的人跟著出來“關心”道。
“太子府上自然有禦醫，不勞何大人關心。”王大人哼了一聲，回道。
“好了好了，不說他了。”皇帝制止了兩人之間看起來要無限延長的爭吵。
這一制止卻人很多人嗅到了不同的味道。至少不管是□□的人還是其他皇子黨的人都清楚了目前皇帝是沒有廢太子的打算的。
散朝後，皇帝專門叫了負責教導太子的張大人和王大人去禦書房。
“知道留你們下來什麽事嗎？”皇帝原本蒼白的臉龐因憤怒而顯得紅潤。
“臣不知。”就算知道又怎麽樣，關鍵是皇帝是不允許有人琢磨他的心思的。
“不是讓你們好好督促太子嗎？怎麽回事？他要翻天嗎？連朕都不放在眼裏了。”越是年邁的皇帝越疑心病重，尤其是對像太子這種距離皇位只差一步之遙的人，這一步只要他死了，就沒有了。
“臣一定加緊督促，相信這次太子只是身體抱恙，下次一定不會。”王大人拱手，真切地說道。
“是的，皇上，太子只是一時糊塗罷了。”張大人低頭的瞬間眼睛裏閃過一道誰也沒看見的光芒。
王大人一聽這話就皺眉了，一時糊塗並不是什麽好話，今天他能一時糊塗不來上朝，誰知道明天一時糊塗又會不會做出什麽事情呢？他們兩個被指派去教導太子，就已經和太子是一體的了，太子榮，他們榮。他狐疑地看了眼張大人，見他面色無常，暫時按下了心裏的猜測。
而皇帝聽了這話，也確實在心裏更加猜忌太子，只是面上沒我露出來。
“退下吧。”皇帝揮手，仿佛很疲憊。
“臣等遵命。”
出了禦書房，兩人一路往宮外走去，到了一段人少的路，王大人忍不住問：“剛才，你怎麽說那種話？”
張大人一楞，他茫然地摸著胡子，“我說什麽話了？”
“就是一時糊塗，都說了是身體的原因，你又說一時糊塗，這不是害太子殿下嗎？”王大人激動的質問。
“啊，是嗎？都怪我，我這……”張大人一臉懊悔，“我不知道這會害了太子。”
王大人看著他，想到平日裏這他確實是一門心思埋在書堆裏，不知道這些應該情有可原吧。
“哎，算了算了，你下次不懂就別亂說話，要知道現在我們可都是和太子是一條船上的人了。”
“好。”張大人低頭掩蓋了自己的神色，一條船上的人，這可不好說。
兩人去了太子府，卻不見太子。
“太子人呢？”王大人疾言厲色地問一向跟在太子身邊的太監福來。
福來支支吾吾地，“這，奴家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誰知道？你不是天天跟在太子身後嗎？”
“大人，我真不知道啊。”
“你……”王大人指著他，正要生氣，被一個女音打斷了。
“兩位大人可是找太子殿下？”
幾人往聲音的來處看去，正是太子妃。
“參加太子妃殿下。”
“兩位大人免禮，你們就別為難他一個奴才了，就算他知道他也不敢說。”李月靈讓福來退下，對著兩人說道。
“娘娘，這，那娘娘可否知道太子在哪？”
“我，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太子殿下昨晚出去了就沒回來。”她爹已經跟她說了，太子一直這樣下去很可能會被廢掉太子之位，她現在對太子無情，可是她不允許其他人坐上皇後這個寶位。如果能讓太子轉性，她和樂意。
“那太子殿下昨晚去哪裏了？”王大人繼續追問。
“……這事本宮實在說不出口，不過兩位大人也是奉皇命前來教導太子，本宮……哎，最近太子一直流連於煙花柳巷，想必昨日也是吧。”李月靈垂眸，表情難堪又悲痛。
“這……豈有此理！”王大人怒氣攻心，不過按壓了下來，看著一直一言不發的張大人，“張大人，您怎麽看？”
“請人去請太子回來，如果真喜歡哪個女子，買回來就是了，何須到那種地方去？”張大人面上似乎極其不解。
李月靈尷尬極了，“大人有所不知，府裏的侍妾少說也有一百多個了，可是……”
在李月靈看來成邶曄就是下賤，喜歡婊.子妓.女。以前是喜歡偷情，玷汙未出閣的姑娘，如今則是喜歡□□，也不知道那些女人被多少人睡過了。
王大人正想說話，遠處傳來一陣嬉鬧的聲音，不是太子是誰？
“小美人，你可真香啊。”
“殿下，別摸……”
“真的不要？”
“殿下！”
……
汙穢不堪的語言傳入李月靈的耳朵，她卻沒有任何表情，只是眼睛裏透露出嫌棄，當初她是真的喜歡他，可惜這份喜歡如今變質了，要不是皇後這個位置在等著她，她恨不得成邶曄死在那些女人身上。
王大人和張大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該怎麽辦。
倒是太子走近了他們，“兩位大人今天又來了？本宮今天可不想學什麽治國理政了，這些我都知道，可這不是沒到我嗎？要不兩位大人一起樂一樂？”
難為兩個憨厚的儒學大家了，居然被太子用這樣的話羞辱，“太子殿下喝醉了，還是去休息吧。”
“醉什麽，沒醉，本宮的太子妃呢？來，扶著本宮。”可他另一只手還在那個妓.女的身上游走。
李月靈內心羞憤，也不準備上前，她嫌棄他臟！她面無表情地說“殿下喝醉了，快去醒酒吧，今天還要聽兩位大人講課。”
那妓.女像是挑釁一般望著她，她冷笑，這樣的妓子不知道出現過多少過了，不過那又怎樣，太子妃的位置是她的，皇後的位置也是她的，而他們終究是一個妓子，不久後就會死了。每一個被太子帶回來過的妓子都會在不久之後死亡，而太子從來不提起，或許是他根本記不得這些妓子，又或許是他為了皇位，不敢對李月靈做什麽。
“太不像話了，您是太子，豈能和這種下賤物在一起。”王大人已經氣得手抖了，他指著太子懷中的女人，氣憤地說。
“大人，這話就不對了，愛情哪裏分人呢？大人您老了，不懂。”那女人嬌笑著，仗著太子的寵愛，絲毫不把他放在眼裏。末了還問太子：“爺，您說是吧。”
“是，沒人說什麽都是對的。”太子偏頭在她臉上落下一吻。
“放肆，你一個□□，敢對朝廷命官不敬，該當何罪？”李月靈卻不想放過她，一方面她本來就想她死，另一方面，得罪了兩個當世大儒對太子並不是好事，誰知道他們在向皇帝回稟的時候會說什麽？
“啊，爺，我好怕啊。”
“來人啊，把這個女人拖出去，杖死。”李月靈沒有理她，甚至沒有看一眼太子，直接吩咐。
幾個侍衛上來看著這局面，不敢動作。
“楞著幹什麽？你們也想死？”李月靈輕蔑地笑著，“太子殿下，不會想要包庇她吧，妾身勸您別這樣，畢竟父皇不會允許的。”
成邶曄擡起頭，眼睛裏還有些許醉態，他笑了笑，“自然，愛妃想得周到，對朝廷命官不敬，她一個妓子幾條命都賠不了。”
他說著，把抱在懷裏的女人推出去。
“爺，殿下，不要啊，我知道錯了，爺……”女人淒厲的叫聲隨著被侍衛越拖越選而小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 存稿箱時間又忘了
☆、動手（二）
四十六
女人被拉出去杖打的慘叫時不時傳來，在寂靜的空氣裏讓人感覺到深深冷意。
成邶曄揉著眉頭，“好了，本宮去睡了，兩位大人自便。”
“太子殿下，這，您今天沒有去上朝，希望殿下下次可要任性妄為。”王大人鼓起勇氣，在太子跨出第一步之前站在他面前攔住了去路。
成邶曄低頭看了一眼他，不屑地笑了笑，“大人，本宮要睡了，能別煩我了嗎？”
“殿下！”
“滾！”
王大人還想說什麽，卻被成邶曄一把推開了，要不是張大人扶住了他，怕是要摔倒在地上。
成邶曄沒有管這幾個人，他徑自軟在李月靈身上，“愛妃，帶我去休息。”
李月靈抱歉地看著兩個人，“兩位大人，不好意思，太子殿下今天喝醉了，希望你們不要和他計較。”
“娘娘放心，臣等不會計較。”
“好啦，快點走。”成邶曄拽著李月靈，她差點摔倒，只能扶著他往他的房間走去。
把他扶到了房間門口，吩咐門口的丫鬟把他弄進去，李月靈就轉頭準備走了。只是手卻被成邶曄拉住了。
李月靈轉頭，看著太子，冷漠地說：“殿下，您幹什麽呢？您不是要休息嗎？”
成邶曄掀起眼皮，眼睛裏已經清明了不少，“愛妃，不能陪我嗎？”
李月靈皺眉，垂眸掩飾了自己眼睛裏的嫌棄，“殿下要是想要人陪，妾身讓人去叫幾個侍妾來？”
“呵，不用。你來就行了。”他強行拉著她進了房間，並讓其他人都出去了。
房間門關上，成邶曄突然冷下來，“李月靈，你別以為我沒管你，你就可以騎到我頭上來了。”
李月靈看著他，突然笑了起來，“殿下是什麽意思？妾身怎麽敢騎到您頭上去？”
成邶曄深吸了一口氣，“你想做皇後，就乖乖聽話，少給我整些幺蛾子。”
“殿下，那您想做皇上嗎？”李月靈嘲諷地問，“應該是不想的吧。畢竟您現在可是一點都不在意呢。”
“你別管。”成邶曄皺眉。在他看來，皇帝之位已經是到嘴的鴨子了，他父皇的身體現在就算好了不少，也不可能能撐多久。倒是現在讓兩個古板的所謂當世大儒來管著他，又有李月靈一天給他臉色看，連碰一下，都不讓，讓他煩的不得了。等他登上皇位了，他一定要好好收拾李月靈。至於那兩個當世大儒，哼。
這半個月來，幾乎天天在太子府上監督著他，好不容易，昨天晚上跑出去玩了，結果一回來就被攔在半路訓斥。李月靈更是借題發揮打死了他帶回來的美人。他的面子往哪裏放？
她不要他碰，他偏要碰。成邶曄陰沈著臉想。
“啊，你幹什麽？”
成邶曄壓著她，猙獰地笑著，“怎麽，愛妃，太久沒有侍寢，忘了該怎麽做？”
“成邶曄，你走開，你惡不惡心？”李月靈推著他的身體，試圖逃出來。可惜男女體力的差別在這種時候顯露無疑。盡管成邶曄昨天晚上荒唐了一晚上，他的力氣相對於李月靈來說還是大的離譜。牢牢地壓住她，她根本不能動彈。
張大人和王大人在下朝的路上遇刺。
這個消息在三天後的早上鬧得沸沸揚揚。
“王爺，太子果然動手了。”清歌在書房裏和韓可衛匯報。只是韓可衛的心思好像並不在這裏。他望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麽，一點反應都沒有。
清歌知道，這幾天自家王爺去找過徐小姐無數次，早上去，中午去，晚上去，想起來了又去。可是一次都沒有見到。不僅如此，徐小姐還讓她的丫鬟跟王爺說，“他好煩”。
當然自家王爺並沒有被打擊到，反而去得更加頻繁了。哦，對了，他是用夜戈的身份去的。本來他想告訴徐小姐，他的身份，可惜，沒等到他坦白，卻等到了兩人吵架，或者是徐小姐單方面的冷暴力。
清歌在心裏默默地為自家王爺點了一排蠟燭。
然後，走到了韓可衛視線的前方，“王爺！”
韓可衛果然從出神中回過來，“你剛才說什麽？”
“太子真的動手了。”清歌又一次重覆。
“動手了？人呢？”韓可衛波瀾不驚。
“混在張大人下人中的人救了張大人，已經安排死囚的屍體冒充了張大人。令牌也已經放。不過王大人已經死了。”張大人是他們的人，自然有人保護，而王大人本來就是太子的人，沒想到太子連自己的人都殺。
“嗯。”
明天上朝應該會很熱鬧，不過韓可衛沒有任官職，也不用去上朝。不知道這次皇帝會不會廢了太子？
翌日，早朝。
皇帝坐在龍椅上，明顯氣壓很低，昨天刺殺的事情一傳出來，皇帝就特派了人去現場調查。從死在當場的黑衣人身上搜出了太子府的令牌。
沒等皇上說話，下面的大臣已經忍不住了，尤其是二皇子黨的，如果太子廢了，最有希望的就是二皇子了。畢竟二皇子已經有了孩子，人雖然不出色，但是卻沒有其他幾個皇子沈迷酒色。現在的太子就是一整天沈迷在酒色裏，如果重新立太子，皇帝絕對不會選擇同樣沈迷酒色的皇子。
不過，除了皇帝和他特派的人，其他的人並不知道這件事就是太子動的手。他們只是在猜測，最近太子屢屢被兩位大人訓斥，做出這種事情來，雖然太過荒唐，但是他們不會放過這個懷疑太子的機會。甚至於□□的很多人也懷疑是太子。他們比其他人知道更多的消息，太子多次在他們面前提到恨不得兩個老頭去死。而其中一個是□□的人。□□的不由得背心一涼，王大人只是教導幾句罷了，他都能夠痛下殺手。那他們這些同是□□的人會不會哪一天因為某件事情就橫死了？
“皇上，兩位大人的死，該怎麽判案？”
“皇上，這件事情，不能放過。”
“哦？太子認為是誰做的？”皇帝掃過太子，問道。
太子估計是以為昨天派去刺殺的人做得很好，沒有露出信息。所以他冷靜地站在原地，“兒臣認為是山賊，最近涼山上不是出現了一窩山賊，京兆尹大人似乎還沒剿滅。”
“此言差矣，區區山賊怎麽敢刺殺朝廷命官，老臣認為另有其人。”二皇子的人迫不及待地跳出來反駁。
丞相卻是心一沈，在他看來，這鐵定是太子所為，只是他不能棄了太子，他女兒還是太子妃，當初他壓了太子，如今就必須和太子站在同一條線上。他走出去，
“皇上，不如將此事交給大理寺查。”只要案子移到了大理寺，操作的餘地就會多很多。
“行，交給大理寺吧。”皇帝好像一瞬間老了許多，疲憊的說。
其他的人，想反駁，看到皇帝明顯不想談的樣子，只得憋著。大理寺裏面有多少丞相的人，他們又不是不知道。交給大理寺，這件案子只能用山賊所為而結案。
太監總管泉寶扶著皇帝回了禦書房。泉寶自然也是知道昨天的調查結果，不過他沒有問皇上，怎麽不說出來。盡管他陪著皇帝幾十年了，有時候他們之間已經不僅僅是主仆這麽簡單，更多的時候，他們之間是老朋友。而且他也多少能猜到皇上的心思，不論太子怎麽樣，他終歸是皇上的兒子，皇家丟不起這個臉。
可是，皇上卻開口了。
“泉寶，你說太子這次是要廢了吧。朕不能把國家交給這樣一個人，這是對這個國家，對蒼生的不負責啊。”
“皇上，您一向睿智，老奴懂些什麽。”
“朕這輩子，從暴君手裏搶來了大元，自以為了不起，後來的幾十年裏朕勵精圖治，讓大元的子民過上好生活，朕也覺得自己了不起，可是，朕卻沒有一個好兒子能夠把朕的大元繼承下去。你說朕是不是失敗了。”
“皇上，您怎麽會失敗？大元的人民哪個不對您感恩戴德？”泉寶急切地說。從某個角度來說，皇帝也是個好人。
“當初，朕和韓兄，還有丞相馬上打江山的時候，朕是真沒想到朕的兒子會不如他的兒子。也對，韓兄本來就是個厲害的人物，要不是他大元也許就沒有了……朕當初其實沒想到自己會坐上這個皇位的，只是韓兄和丞相說按照咱們的排行，該朕這個老大來當皇帝，朕也就當了。可是這份兄弟情誼何時變了，朕……”
皇帝斷斷續續地說著那些方面的隱秘，面上似乎出現了後悔的神色。
“可惜，後悔又怎麽樣，你還是殺了你的韓兄一家。”泉寶在心裏不知道什麽滋味地想著。
☆、動手（三）
四十七
大理寺的調查結果出來得不快，但是沒有任何意外。這就是一次普通山賊搶劫，不小心遇到了兩位朝廷命官。這兩位朝廷命官回家的路並不是一起的，甚至是相反的。山賊怎麽這麽巧的搶到了這兩個人？這個問題沒有人有疑問。有疑問的也不敢說，只能將它爛在心底。這根本不是真相的問題，而是當今皇帝要的就是這個結果。
另外，二皇子被任命了監國的職務。
“邶駿，最近朕身體好像又開始反覆了，這些奏折你多看一些。”
說這話的時候，皇帝正躺在金碧輝煌的龍床上，臉蒼白。
“兒臣知道，父皇您好好休息，兒臣會為您分擔的。您的龍體要緊。”二皇子成邶駿跪在龍床前，握著他的手，一番話說的悲悲切切，甚至淚流滿面。
“好了，朕還好好的呢，去吧。”皇帝欣慰的拍了拍他的手，“對了，明天讓鋒兒進宮陪陪朕。”
鋒兒是二皇子的兒子，成騖鋒，也是皇帝唯一的孫子。
“兒臣遵命。”二皇子說完了就退出去了。一轉身，他臉上的激動已經掩不住了，他從未想過他會有這一天，畢竟和他的大哥成邶曄比起來，成邶曄一直就像是一面鏡子，毫不留情地照出了他身上的缺點。可是此時此刻，他卻取代了那個一直優秀的大哥。雖然現在還沒有廢太子，重新冊立，可是他如今是監國了，太子之位已經是囊中之物了。之前監國的位置一直是太子，也就是他那好大哥。
“呵呵，爺，您好厲害啊……啊……”
“是嗎，那你叫大聲點……”
肉體激撞的聲音傳入門外，門外守著的幾個丫鬟早已面紅耳赤。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一個面色焦急的男人走到了房門口，他顯然也聽到了裏面戰況激烈，可是隨即又想到這件事事關重大，只好硬著頭皮叫到：“太子殿下，臣有事稟報。”
裏面的人並沒有任何回應。男人無奈，只得加大聲音，“太子殿下，不好了。”
……
大約一刻鐘過去，裏面終於平靜了下來，成邶曄慵懶的聲音傳出來：“進來吧。”
“這……”太子剛剛結束一場激戰，他就進去，男人面色不虞，只是須臾，他就收拾好了自己，推門而入。他進去了低頭看著地面，不敢擡眼，生怕看到什麽不該看的，他沒有忘記，當初那些侍衛不過是看了一具屍體而已，就被盡數斬殺。耳邊還有女子嬌俏的喘息聲。男子身體越發緊繃。
“說吧，什麽事？”終於這位太子爺開了金口。
“大理寺已經結案，定為山賊所為，只是……”
後面的話，男子猶猶豫豫，半天沒有說出口。
成邶曄不耐煩地皺眉，“說！”同是他在女子身上的手重重地捏了一下，一聲“啊！”就這樣闖入男子的耳朵，他羞憤地繼續說，
“二皇子被任命為監國了。”
“什麽？監國不是本宮嗎？”驚詫的聲音傳來，男子並不意外，倒是他懷裏的女子被這突如其來的怒吼驚嚇到了，忍不住想要離太子遠一點。
“你幹什麽？連你也敢嫌棄本宮？”成邶曄察覺到她的動作，原本放在她腰上的手移到了她細嫩的脖子上，手上用力，“為什麽？父皇是要廢了本宮嗎？為什麽！”
“太子，啊……太……子”女子的掙紮越來越弱，臉色越來越蒼白。
“都是你們，你們這些賤人！父皇也是！啊……”
成邶曄青筋暴起，手上的力道越發大，女子腦袋一歪，已經沒有氣息了。
成邶曄看著手上沒有掙紮的女子，像是扔破布一樣把她甩到了地上，“我要殺了你們……來人啊！”
男子看著眼前暴走的成邶曄，早就悄悄退了出去。
出了太子府，他回頭看著在夕陽下暮氣沈沈的恢宏府邸，嘴角浮現一抹殘忍而古怪的笑。
“殿下，有何吩咐？”
“把這個女人拖出去。”成邶曄毫無感情地看了一眼地上躺著的女人，仿佛剛才還在她身上馳騁的男人不是他。
“是。”幾個侍衛回答的時候，聲音顫抖，一眼都不敢看地上那個光.裸屍體。
成邶曄沈沈地盯著地面，突然從床上扔了一床被子下來，剛剛好蓋住女子的身體。幾個侍衛這才敢上前把女子就著被子擡了出去。
門口的幾個丫鬟，看著那個剛才還被她們羨慕的女人，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具屍體，不由得直流冷汗。
轉角的走廊裏，李月靈看著被侍衛擡著的屍體，兀自笑了笑，拿了些碎銀子給一個侍衛，“把她埋了吧。”
“是。娘娘。”
“去吧。”李月靈並不看他們，而是認真而執著地看著虛空，一個侍衛走遠了，忍不住回頭看，她還是看著虛空，好像那裏有什麽東西她能看見一樣。
事實上，那裏什麽東西都沒有，她只是預感到了接下來應該不會平靜了。
“茹姑，這幾個月來，本宮殺了幾個女人？”她的聲音縹緲，似乎從虛空而來。
“娘娘，您並沒有錯。”
“女人何苦為難女人，本宮現在才懂，其實這些女人都沒有錯，錯的人是他，是成邶曄。”李月靈的聲音裏忽然就夾雜了濃重的恨意，尤其是提到那三個字的時候。
“娘娘，就算為了皇位的位置，您也要忍。”
“不會了，茹姑，太子就要被廢了，我這個太子妃也要沒了。我什麽都沒有了。”
“還有丞相呢，娘娘您不要悲觀，丞相會有辦法的。”
李月靈笑著，“沒有辦法，除非我爹造反，到時候我就是這個國家唯一而尊貴的公主了，哈哈，到時候我要將成邶曄千刀萬剮。”
“娘娘，噓。這種話怎麽可以亂講。”茹姑心驚，慌忙四處查看。
“我爹不會這樣做的，他跟皇帝可是好兄弟。呵呵。”
“太子妃娘娘，太子有請。”一個侍衛突然出現在兩人眼前。
李月靈看著他，“他找本宮幹什麽？”
“奴才不知，不過太子殿下看起來是有要事商量。”
“呵，要事？”李月靈哂笑，他成邶曄會有要事？他一天除了玩女人還會什麽？
不過，她還是去了。
“殿下，您找本宮？”
進了成邶曄所在的房間，李月靈認不出露出一絲嫌惡來，這屋子裏還有淫.蕩的氣味。
忽然，身後的門一關，李月靈回頭，門已經從外面被鎖住了，隨即，她肩側一痛。來不及呼喊，就已經暈倒在地了。成邶曄從床上起來，看似溫柔地把她抱上了床。
“愛妃，你就好好呆在這兒吧，本宮去找親愛的岳父大人了。”他湊在李月靈耳邊，低聲地說道。
“來人啊，太子妃睡著了，好好看著她，她醒了之後，告訴她不要亂跑，好好待在這裏。”成邶曄叉著腰吩咐道。
“是，殿下。”
成邶曄點頭，轉身出去，帶上了幾個心腹和侍衛直接騎了馬往丞相府趕去。
“既然老皇帝要廢他，那不如本宮先廢了他。”成邶曄扭曲地仰天大笑。
“放肆，殿下，你說得什麽胡話？還不快快閉嘴。”丞相一聽，急急打斷他。“都出去，還在這兒幹嘛？”
下人們顫顫巍巍地往外跑，生怕慢了一步，被殺人滅口，他們可是聽到了太子意圖謀反。
門重新被關上，太子坐在椅子上，腳高高翹起，搭在丞相的書桌上又開口，“岳父大人，您就一句話，可行否？”
丞相眼眸一沈，高深莫測地捋了捋一把黑白相間的胡子，“殿下，那是您的父皇，弒父是大不逆之行。”
“丞相大人，既然本宮今天來找你，就是打算坦誠相見，什麽大不逆，當初你們殺害你們的拜把兄弟的時候可是一點沒手軟啊。”太子不屑地笑了聲，手指在椅子扶手上有節奏的點著。
丞相猛然往後退了幾步，差點站不穩，他瞳孔睜大，“你說什麽？你怎麽知道？”
“哈哈，丞相果然老謀深算，本宮只是猜測罷了，沒想到啊……”
“你，無恥！”丞相手指指著他，竟然有些微微發抖。眼前這個年輕人已經不是那個他熟悉的人了。
“岳父，要是事成了，月靈就是大元最尊貴的皇後娘娘，而您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國舅了，以後您的外孫會是皇帝，難道您不想嗎？”
“老夫現在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用不著行那些大逆不道之事。”丞相不屑。
“呵呵，岳父，那你考慮過你的寶貝女兒嗎？”成邶曄一直敲擊的手指驟然停頓，神色更加陰狠。
“你什麽意思？”
“岳父大人，您一向運籌帷幄，您猜猜什麽意思？”
“你你……你，她是你妻子！”丞相似是遭受了巨大的打擊般，胸口劇烈跳動。
“是嗎？那就要看岳父的了，本宮知道岳父和老皇帝關系好，而且有很多將軍可都為你馬首是瞻。”
“你……你……成邶曄！”
☆、坦誠
四十八
“只要岳父您同意我的提議，月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