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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該翻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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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該翻篇了

絢爛光華映照夜空,周邊區域靈氣劇烈翻湧,恐怖的沖擊令群山崩塌。

天元神樹前方,小山般的銀狼對月長嘯,以元嬰後期的絕對實力,擋住了第一波攻伐。

“吼!”

巨猿見此捶胸怒吼,像是解開了層層封印,渾身氣勢節節攀升,散發出元嬰後期威壓,挾帶著滾滾妖氣,撲殺向銀狼。

兩個龐然大物攻殺在一起,戰鬥頃刻間就進入白熱化,靈力沖撞餘波如汪洋肆虐,附近山石樹木皆被粉碎。

正沖殺過去的數只妖獸,毫不猶豫後退,準備繞路前往神樹所在懸崖,可就在這時,一個藍衣青年淩空飛來,手持狼牙棒,攔住了這些妖獸的去路。

上空,一只火焰巨鳥騰空飛舞,身周環繞著大片火海,將所有兇禽妖獸卷入其中。

大戰徹底爆發,狂暴的能量席卷方圓數十裏,眼下無人阻攔的,只剩那三個元嬰修士,他們趁機悶頭沖向懸崖,面上隱約流露出喜色。

突然間,前方傳來一陣空間波動,一個雀斑少女憑空而現,她眉眼沈冷如水,腳踏巨大丹鼎,手持青碧色長劍,二話不說直接沖殺上前。

這三個元嬰修士,一個元嬰中期,兩個元嬰初期,手上連件道器都沒有,顯然都是散修出身。回元鼎防禦極強,宋鸞以一敵三,依舊占據上風,她也不下死手,只牢牢拖住他們,不讓他們靠近天元神樹。

大半個時辰後,最關鍵的戰局處,嘯月銀狼大發神威,將巨猿打得連連後退,巨猿憤怒的咆哮聲,逐漸轉變成痛苦的悶哼。當再一次被嘯月銀狼擊飛,撞倒數個山頭後,巨猿哀叫一聲,頭也不回地跑了。

其餘妖獸看到這一幕,頓覺不妙,不約而同脫離戰局,四散開來各自逃竄。與宋鸞交戰的三個元嬰修士,也合力發出一記強攻,逼退宋鸞後轉身就跑。

除卻滿地的狼藉,這片區域再次恢覆平靜,嘯月銀狼化為銀發青年,淩空飛到懸崖上。不遠處,火焰巨鳥變成一個赤袍青年,緊隨其後。

“宋道友。”

“張道友。”

宋鸞與張天成幾乎同時落地,兩人互相拱手打過招呼,才轉眼看向天元神樹。

大戰開始前,宋鸞發現那三道身影中,竟有一位是天狼族天驕張天成,她當機立斷傳音過去,表明身份,提出幫助對方禦敵,以此換取三枚天元靈果。

當時情況緊急,對方幾乎沒有猶豫,就答應了她的條件。

宋鸞回憶間,天元神樹上空光雨漸漸消散,四十九枚天元靈果也隱去光芒,收斂所有氣息返璞歸真。

“此番多謝道友,道友先請。”見靈果成熟,銀發青年轉頭看向宋鸞,客氣道。

宋鸞也不推脫,攝取下三枚放入玉盒,然後識趣離開此地,找了個幸存的山頭,盤膝而坐恢覆狀態。

半炷香後,有破空聲傳來,宋鸞睜開眼,見張天成落地朝她走來,不由道:“張道友,可是有事?”

“琛叔給你的。”

張天成將玉盒遞給宋亂,面上鎮定淡然,眼底卻閃過一絲不自在。他曾在宋鸞身上吃過大虧,還失了族中傳世之兵,用三滴無垢神泉水才換回,因此對她感官非常覆雜。

宋鸞沒發現張天成的小心思,她打開玉盒,見是兩枚天元靈果,頓時笑道:“這是何意?”

“是琛叔的意思,三枚太委屈宋道友了,我們對來敵估算出錯,今日若非宋道友援手,怕是結果難料。”張天成撇了撇嘴,轉告銀發青年的話。

宋鸞失笑,合上玉盒,道:“既然如此,我便收下了,多謝。”

天元靈根對增長靈力有奇效,吞服一枚便抵得上數年修煉,宋鸞確實需要這等天地靈物,便不假惺惺推辭了。

“你接下來是什麽打算?回道院嗎?”張天成遲疑了下,出聲詢問。

宋鸞點了點頭,道:“不錯。”

張天成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麽,他絞盡腦汁想了會,道:“孔越前些日子還提到你,說是蓬萊宴時一起聚聚。”

“好。”宋鸞笑道。

“琛叔他們在等我,先行一步。”張天成放棄了繼續搭話,沒有再說什麽,淩空往懸崖飛去。

宋鸞也沒有在此地繼續逗留,她辨別了下方向,往十萬大山外圍飛去,準備原路返回。

四天後,道院長老殿。

宋鸞將三枚天元靈果上交,正式晉升為上院弟子。

“新身份玉牌、晉升獎勵,以及浮空島的控制令牌。”

值守長老辦理相關手續後,照例將一個儲物袋遞給宋鸞,隨後又道:“新晉弟子浮空島都在最外圍,如果想占據靠近中心的浮空島,每年可向序列在前的弟子挑戰一次。”

宋鸞點了點頭,接過儲物袋,道:“多謝師兄。”

辦完事後,宋鸞並未立即離開,而是前往長老殿深處見了白發老嫗,正式行了拜師禮。

“近來發生之事,我已都了解,晏長源這人雖老謀深算,但缺乏大魄力難成氣候。”

白發老嫗對晏長源的評價並不高,她目光沈靜地看著宋鸞,道:“暗榜的懸賞並非壞事,在生死中磨礪自己,是一種不錯修行的方式。”

“至於外界那些風言風語,你根本無需顧慮,我向來奉行‘以殺止殺’,殺到天昏地暗,那些人自然就閉嘴了。”

宋鸞聽得雙眼發亮,白發老嫗所言,正是她心中所想,她鄭重點了點頭,道:“師尊,我知道了。”

“我最近都不會閉關,若有事可隨時來尋我。”白發老嫗對宋鸞前陣子的果決很滿意,心性優柔寡斷之人在修行路上可走不遠。

宋鸞恭敬應了聲“是”,才起身告辭離去。

離開長老殿後,宋鸞回到小院,和宋凜簡單收拾下,就搬去了浮空島。浮空島上一應俱全,低階靈花靈草遍地,西邊區域還有小湖石橋,風景甚是優美,宋鸞對此很滿意,並不打算改動。

當天夜裏,宋鸞就開始閉關,煉化新得的兩枚天元靈果。

日覆一日的修煉,或許有人會覺得枯燥,但宋鸞絕不在此列,她很享受體內靈力漸漸壯大的感覺,那是一種難以言明的成就感。

大半個月後,兩枚天元靈果都被煉化,宋鸞的修為也增長了一些,她睜開眼發了會呆,然後取出兩個儲物袋。

這兩個儲物袋,一個是晉升獎勵,一個是拜師時白發老嫗所贈,她還未看裏面是什麽。

宋鸞先查看晉升獎勵,裏面除了靈石、制式法袍等尋常獎勵外,還有一個玉盒和五個三寸長的小卷軸。

她取過其中一個卷軸展開,發現裏面畫著一柄栩栩如生的金色大劍,不,這不是畫上去的,宋鸞猛地想到一種可能,臉上露出驚喜之色。

這是,封印有化神修士道術的道符。

宋鸞樂滋滋的將五個小卷軸收起,隨後又取過玉盒打開,玉盒內,赫然是三枚晶瑩剔透的碧色靈果,正是她上交的那三枚天元靈果。

這個獎勵,多少有些出乎意料。

宋鸞彎了彎眼,將玉盒暫且放到一邊,她準備過會兒就繼續閉關,煉化這三枚天元靈果。

白發老嫗所贈儲物袋內,三件物品一目了然,一個小卷軸、一塊藍色玉佩,以及一枚玉簡。

卷軸是道符,展開後靈光氤氳,隱隱透出迫人威壓,顯然比獎勵的那五個,威力要大很多。藍色玉佩,是護身玉佩,遇到生死危機捏碎後,能浮現防護罩,抵禦一定攻擊。

宋鸞將卷軸和玉佩收起後,取過玉簡以神識瀏覽。

玉簡內刻印的是一幅竹林畫,旁邊有白發老嫗的備註,稱這是一副罕見的觀想圖,若能領會有所感悟,日常打坐時觀想此圖,便可增長神魂之力。

“這是其他世界的一種修煉法,上古時期流入此方大世界,具體如何修煉觀想,只可意會不可言說,為師鉆研五十七年,方小有所得。”

聽完白發老嫗的話,宋鸞雙眼微微發亮。

這是第一次,她真切知道,這方世界之外,還有其他世界。曾經,在池溟提到生死印時,在孔越談論池溟來歷時,她都有此猜測,如今這種猜測確定為真。

且在上古時期,此方世界與其他世界,似乎還是相通的,如今卻再無聽聞。

宋鸞拿著玉簡,胡思亂想了一通,良久才平覆心緒。

如今想太多都無用,只要她修為不斷提升,總有一日,能看到世界之外。

宋鸞雙眸亮得驚人,她再次以神識觀看那副竹林畫,意圖從中領會點什麽出來,可一刻不停看了半個月後,除了雙眼微微酸澀外,什麽感覺都沒有。

想到白發老嫗的五十七年,宋鸞不由深吸一口氣。

宋鸞不再繼續鉆牛角尖,她收起玉簡,取過一旁的玉盒,比起抓不住的觀想之法,她還是先踏實提升修為。

兩個月後,宋鸞出關。

浮空島西邊區域,宋鸞正站在湖邊,拿著根柳條攪水玩,身旁宋凜看了她一眼,淡聲道:“宋家多次來人傳信給你,宋乾老祖想見你一面。”

“想贖回宋景樺嗎?”宋鸞輕笑,雙眸冷意閃現。

“只說有事相商,為表誠意,宋乾老祖會前來通天城。”

宋鸞並不覺得這是多大的誠意,不過拖久了確實不行,她沈吟了一會兒,道:“三日內,過時不候,哥哥可以告訴他們,我即將啟程外出,恐怕數年不會歸來。”

宋凜“嗯”了一聲,他如今對宋家已經無感,但事情總要解決,宋景樺一直在他們手裏,也不是個事。

“哥哥,你有什麽想法嗎?”這件事情,受傷害最大的是宋凜。

聽到這個問題,宋凜眼中閃過微微的茫然,他從未仔細想過這個問題,他對宋景樺的情感很覆雜,感激過痛恨過,最後只剩下漠然。

見宋凜沈默,宋鸞補充道:“哥哥,拋去所有顧慮,不去考慮任何,你是怎麽想的?”

“與他們井水不犯河水吧。”

宋凜心中有怨,他們與宋家之間,血脈之情是斷不了的,可除此之外,他不想再有任何瓜葛。

宋鸞心中輕嘆,道:“好。”宋凜性情還是太溫和了,須知“得寸進尺”這個詞,通用於任何人,包括修士。

隨便放過怎麽行呢?

兩日後,宋乾老祖到來,約宋鸞在醉仙居見面。

宋鸞在赴約前,將宋景樺從九重塔內放了出來,原本慈眉善目有些富態的老者,這陣子在白喵喵的折磨下,已經瘦骨嶙峋毫無形象可言。

“這是……”宋凜看到眼前披頭散發的老者,神色震驚。

聽到聲音,宋景樺緩慢地擡起頭,他眼神呆滯無光,看到宋凜也沒什麽反應。

“是宋景樺。”

宋鸞彎了彎嘴角,笑容中帶著森冷的寒意,她絲毫不掩飾心頭的戾氣,道:“我殺不了他,卻可以讓他生不如死,如果有選擇的話,他大概不會想這樣活著。”

“哥哥,善良是好事,可不是所有人,都值得善良。”

“我知道。”宋凜微微失神。

他看著宋景樺的慘狀,面上沒有表現,其實心裏非常痛快,可他永遠做不到宋鸞這般幹脆利落,宋鸞以為他善良,其實他這個人是畏首畏尾。

“阿鸞,謝謝。”謝謝你為我做了我不敢做的事。

“哥哥太客氣了,本就該如此。”

宋鸞輕笑一聲,帶著宋景樺前往醉仙居。

醉仙居頂層包間,一個青袍少年負手站在窗邊,看著街道上的人來人往,他容貌清秀眼眸黑亮,看上去有種獨特的氣質。

“咚,咚,咚。”

三道敲門聲傳來,青袍少年轉身離開窗邊,淡聲道:“進來。”

門外,宋鸞聽到聲音推門而入,提溜著宋景樺走了進去,看到青袍少年她微微一楞,隨即行禮道:“弟子見過宋乾老祖。”

宋鸞是第一次見這位宋乾老祖,她原以為會是個中年人或老者,未曾想竟是瞧著比她都年輕的少年面貌。

“坐。”

宋乾像是沒有看到宋景樺的慘狀,神色平和地邀請宋鸞入座,溫聲道:“我曾答應厲道友,會對你多加照看,不曾想出了這樣的事。”

宋乾神態隨意,像拉家常般,很容易令人放松下來,宋鸞靠著椅背神色放松,心中卻不敢有絲毫松懈。

面善心狠的笑面虎,是非常危險的一類人,宋乾老祖大概是其中翹楚。

“老祖,說這些沒有任何意義,我看我們直奔主題,您想見我是有什麽事?”宋鸞可不想被他帶進溝裏,直截了當道。

縱然宋乾喜怒不形於色,此刻也不由微微一怔,他沒想到宋鸞會有這個膽子,竟然毫不給他面子直接攤牌。

“既如此,我也不廢話了,宋景樺我要帶走,他畢竟是宋家家主。”宋乾瞇了瞇眼道。

宋鸞嘴角浮現淡淡的笑意,伸手向宋景樺一指,道:“老祖帶走便是。”

“好。”宋乾輕抿了口茶水,不緊不慢地取出一個儲物袋,放在宋鸞面前,道:“確實是家族一些人做了錯事,這是宋家給你們兄妹的些許補償。”

“老祖想要什麽?”宋鸞沒有伸手去拿,而是問了關鍵問題。

宋乾靜靜看著宋鸞,沈聲道:“我不想要什麽,不管你們兄妹承不承認,你們永遠都留著宋家的血,此事到如今該翻篇了。”

“如果老祖能答應我兩個條件,此事翻篇又如何。”宋鸞挑眉道。

“什麽條件?”

“第一個條件,與晏家斷交,想必老祖也知道,我如今位列暗榜二十五名,這可全靠晏長源所為;第二個條件,我不想再聽到有關七長老的任何消息。”

宋鸞神色非常平靜,心裏卻打起鼓,她這完全是獅子大開口,與晏家斷交且不說,宋家七長老可並非尋常元嬰修士,乃是修仙界聞名的練器大師。

她只是在賭,賭自己在宋乾心裏的價值,賭厲無涯的餘威還剩幾分。

聽到這話,宋乾拿著茶盅久久未言,他眼中閃爍著奇異的光彩,一眨不眨地盯著宋鸞,透出迫人的威壓。

宋鸞感受到了沈重壓力,卻依舊睜大眼與他對視。

“有我在一日,宋家與晏家斷交,七長老鎮壓千丈淵。”最終,宋乾放下茶盅,面無表情道。

宋鸞眼中閃過震驚,她很快反應過來,伸手收起桌上的儲物袋,露出笑容道:“多謝老祖。”

“宋鸞,宋家不該是你的敵人,你也從不是宋家的敵人。”

宋乾語氣認真,說完這句話,他抓住宋景樺一條手臂,往前一步消失在包間。

宋鸞靠在椅背上,想著宋乾最後那句話,良久後長嘆一聲。

回到道院後,宋鸞將儲物袋給了宋凜,她沒有看裏面有什麽,但想來價值不菲,這是宋凜該得的。

“哥哥,宋家之事了結,但晏長源依舊虎視眈眈,我離開之後,你還是要多加小心。”

此時,離蓬萊宴不到一年時間,宋鸞準備提前出發,一路游歷前往。

“放心吧,我把四通商行轉手了,老鄭過幾日會過來,可否讓他在島上做個管事?”

“哥哥安排就是。”

宋鸞對此沒有意見,鄭管事來了,正好可以打理浮空島。

在啟程之前,宋鸞花費十萬上品靈石,買了二十張天階靈符。她這一路沒打算隱姓埋名,以真面目在外行走,必定會吸引不少修士前來截殺,因此需要做足準備。

宋鸞安排好一切,又拜見白發老嫗辭別後,便離開道院前往東海。

一路往東,跨越數十座城池,遇到幾十批截殺修士,其中不乏生死大戰,當宋鸞抵達渡海城時,已是七個月後,整個人氣質大變,渾身都透著肅殺之氣。

海域茫茫,有些島嶼並無長距離傳送陣,禦劍飛行又怕找不到方向,因此需要乘坐樓船海上航行。

渡海城內,自然也有萬界商行。

宋鸞在一家客棧休整了幾日後,便前往萬界商行購買船票,萬界商行的航海船隊,在渡海城極具盛名,據說從無差錯。

“前輩,下一次前往七星島,是在二十天後。”商行侍者微笑道。

宋鸞應了聲道:“一張天字號船票。”

“承蒙兩千上品靈石。”

宋鸞取出兩千上品靈石遞了過去,侍者確認無誤後,遞給宋鸞一張玉制船票,道:“從渡海城前往七星島,行程約九天時間。”

宋鸞點了點頭,她前些日子,就對此了解過。

買完船票,宋鸞並未繼續逗留,準備離開回客棧繼續看東海海圖,可就在轉身的瞬間,她猛地和一個修士對視上。

“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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