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回到妖族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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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風風火火的模樣引得不少村民側目，好奇她們兩個在幹什麽。有些膽大又太無聊的人，幹脆跑到她們的房子瞧，這一瞧就挪不開腳了，只因為廚房裏傳來的香味實在太香了！
“穎兒啊，你們在家做什麽好吃的呢，怎麽這麽香！”一個住在隔壁的老大娘每日都聞到香味飄過來，今天她再也耐不住好奇，拄著拐杖走過來打聽。
“黃大娘，你怎麽來了，你不是腿腳不好使麽！”餘穎見老人拄著拐杖走路顫顫巍巍的，忙過來攙扶。
“我還不是被你們廚房裏的香味給引過來了麽！”黃大娘伸長脖子瞅了瞅廚房竈臺上的一口陶鍋，抽了抽鼻子，確定香味正是從鍋裏散發出來的。
“我從幾天前就聞到味道了，一開始我以為是我老了鼻子不好使了，產生了幻覺，後來啊，每日都聞到，我尋思著是不是你家做什麽好吃的了，就沒忍住過來瞧瞧。”黃大娘說話的時候眼睛一直盯著鍋，好像能用眼睛看穿鍋蓋，瞧瞧裏面究竟是什麽好吃的，那麽香！
“黃大娘年紀大了，但鼻子還挺靈的！”秦歌掀開鍋蓋，看裏面的魚蝦做好了，便舀了一碗端給黃大娘：“黃大娘，你嘗嘗味道怎麽樣？”
別看黃大娘平日裏手腳哆哆嗦嗦的不太利索，可一看到碗裏的東西正是那股噴香撲鼻的源頭，忙不疊地接過碗，連筷子都不要，直接用手撚起了一塊魚肉放進快沒牙的嘴裏嚼吧嚼吧。
“唔唔唔，這個東西好吃，我從未吃過這麽好吃的東西！”黃大娘像是吃神仙丹藥般，一口接著一口，眼睛瞪得大大的，一改之前老態狀，神采奕奕。
“黃大娘，你慢點吃，可別噎著了。”餘穎見黃大娘狼吞虎咽，趕緊倒了杯水遞過去，可黃大娘根本不接，還在不停地往嘴裏塞魚肉，好像少吃一口就會被別人吃走了似的。
一碗魚肉很快見底，黃大娘咂麽著嘴，直接用手指把碗裏還剩下的渣渣抹幹凈，放進嘴裏舔了舔。雖然動作很不衛生，但很能說明這位黃大娘是發自內心的喜愛這道美食。
見把碗都舔幹凈了，黃大娘才空出嘴來說話，她先是閉上眼回想剛才嘴裏的滋味：“我活了那麽久，還是第一次吃到這麽美味的魚肉，那鮮啊，好像魚都在嘴裏活了一樣，要不是我沒幾顆牙了，可能就把舌頭都咬進肚子裏吃了。還有，除了鮮，還有香，我好像聞到了山林裏花草芬芳的香味，還有還有，還有其他的味道，我說不出來，但是我知道一定有，我吃的時候感覺看到了很多以前看過的大山啊，河流啊，野花啊，還有我年輕時候在漫山遍野中快樂的奔跑，唉，那時候真美好啊！”說著說著，黃大娘仿佛陷入了自己的美好想象中。
餘穎見黃大娘如此，忍不住小聲問秦歌：“你是不是在菜裏加了什麽讓人產生幻覺的草藥？”
“沒有。”秦歌搖搖頭，她知道餘穎的疑惑，直接解釋道：“美食本身就是能讓人勾起回憶，幻想未來的東西。美食其實很簡單，就是各種普通的食材混合在一起的結合物，油鹽醬醋，大家從生到死都是吃這些東西，所以美食的味道很容易勾起他們曾經在某個地方某個時刻吃到的，或者感受到的類似的味道，從而引發他們的回憶，念想。那不是幻覺，是幸福的回憶和想象。”
“原來一道菜還能那麽厲害！”餘穎頗為吃驚。
秦歌但笑不語，她以前還是仙草的時候只能聽游園的仙子和其他有尾巴有腳的生靈說起天界或凡間的美食，那時候她就純粹靠想象，想象著那些東西是怎樣怎樣的好吃。後來，有機會去凡間，嘗到了那些美味，就把想象和實際的味道融合在了一起。等到再嘗到類似的味道時，她就會忍不住想起當初想象中和真實的味道，甚至還會想起自己當時吃這些東西的時候是在什麽地方，什麽心情，跟什麽人一起。
可以說，美食不僅僅是填飽肚子，更是一個隨時可以拿出來反覆咀嚼的記憶。
“穎兒孩子啊！”黃大娘終於從自己的回憶中醒過來，她急切拉著餘穎的手，聲音激動地說：“大娘我還可以再吃一碗嗎？大娘也不白吃你的，大娘給你錢！”說著就從口袋裏掏出幾個銅板。
157 賣價
“黃大娘，這……”餘穎看了看秦歌，想要征詢她的意見，畢竟這道菜是秦歌做的。
“大娘想吃就吃吧，反正都是河裏的魚蝦，不用給錢的！”秦歌倒也不吝嗇，主動拿碗又給黃大娘裝了滿滿一碗。
“謝謝，謝謝你們啊！”黃大娘見又能吃，開心不已，她接過碗又要用手抓著吃，可半空中的手一頓，她隨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問：“我，我可不可以把這個帶回家，我兒子還沒吃過這麽好吃的東西，我想留給他吃！”
“黃大娘，這碗你就吃吧，等你兒子回來再讓他過來吃就好了。”秦歌笑道。
“這，這怎麽好意思，吃你們那麽多。”黃大娘雙手緊緊捧著碗，眼睛卻瞄著鍋裏，好像在看裏面的分量還夠不夠。
“黃大娘，你就別跟我們客氣了，秦歌都說了讓你吃，你就放心吃吧！”餘穎扶著黃大娘坐下。
“哎哎哎，你們這兩個姑娘都是好心人啊！”黃大娘喜得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線，坐下後，她又筷子都懶得拿，大口大口吃起來，每一口還頗為享受的細細回味，最後，吃了半碗，黃大娘就不吃了，她靠著偉大的母愛硬是把碗收了起來，說東西實在太好吃了，她要馬上給他兒子嘗嘗，說著，她拄著拐杖邁著比來的時候快一倍的步伐去河岸邊找她正在曬太陽的兒子了。
秦歌把做好的一大鍋魚肉蝦仁醬裝進一個陶罐裏，打算與餘穎等會兒就去外村試試能不能把這些美味賣掉。兩人剛收拾好準備出發，就聽一聲聲急促的敲門聲，餘穎走過去開門，就見黃大娘和黃大娘的兒子黃二狗兩眼放光地等在門外，黃大娘眼裏的光還好，不像黃二狗，兩只眼睛貪婪渴望地望著，像是要把人生吞活剝下肚，驚得餘穎不自覺地倒退了好幾步，躲在秦歌身側。
“黃大娘，黃二狗，你們這是？”餘穎見距離遠了點，才開口問。
“啊，餘穎姑娘，是這樣的……”黃大娘要解釋，可一旁的黃二狗早已等不及了，他擡起手裏的空碗，急切道：“你們這還有沒有那個好吃的，再給我嘗一點唄，剛剛我娘給我的就小半碗，我都還沒嘗出味道！”
餘穎看了看秦歌，秦歌沒說話，只是靜靜看著門口兩人。
“餘穎姑娘，你們剛才不是說可以留給我兒子一碗的麽，現在……”黃大娘看兒子真的想吃，腆著老臉說道。
“你把碗給我吧。”秦歌伸出一只手，黃二狗立馬把手裏的空碗遞了過去。
秦歌把本已經裝好的陶罐打開，從裏面舀了一勺魚肉蝦仁醬到碗裏，遞還給黃二狗。
黃二狗一拿到，正如惡狗撲食般，他不像他娘那樣一口一口還在嘴裏細細砸麽，他那牙口好，直接把整個碗倒灌進嘴裏，鼓著兩個腮幫子嚼吧嚼吧的，很有滋味。
“好吃，太好吃了，真的是太好吃了！”黃二狗頗為享受的含糊嘀咕道。
黃大娘看兒子吃得津津有味，忍不住跟著吞了吞口水，嘴裏也回味起剛才吃到的美味。
一碗魚肉蝦仁醬很快見底，黃二狗把碗都舔幹凈了，然後問：“還有嗎，能不能再給我嘗點，剛才吃得太快了，沒有感受到我娘說的那種在山林裏奔跑的味道。”
秦歌無語，感情你們這是來吃白食吃到飽的！
見秦歌不說話，黃大娘很有眼力見的扯了扯自己兒子：“你已經吃了一碗，怎能再要，人家姑娘是好心才讓你吃的，這麽好吃的東西，你以為是天上掉的，張嘴就能要來！”
餘穎也解釋道：“二狗哥，這是我們打算拿去外村賣的，可能給不了那麽多給你，要不下次我們多做點再叫你過來吃。”
“你們要去賣？”黃二狗問，“這能賣得出去嗎？”
“怎麽，你覺得這東西不好吃？”秦歌不樂意了，我都還沒賣呢，你怎麽就質疑我賣不出去呢！
“好吃！”黃二狗想也不想地回答，“我長這麽大從未吃過這麽好吃的東西！要不這樣吧，你們賣多少錢，我買點嘗嘗，可以吧？”
“這……”餘穎不知道可不可以，看向秦歌，詢問她的看法。
“這個尚未定價，還不知道賣多少錢，這樣吧。”秦歌想了個折中的辦法，“你就先看著給吧。”說實話，秦歌還真不知道該賣給他多少，都是一個村子裏住的，總不能因為她的手藝不錯就要得太高吧，畢竟大夥兒都是擡頭不見低頭見的，不能任意要價不是！
聽秦歌說得客氣，黃二狗從懷裏掏了掏，拿出幾個銅板給秦歌：“這是我所有的錢了，都給你，你看能賣我幾碗？”
幾碗？就幾個銅板還要賣幾碗，秦歌有些無語，很後悔剛才說的話了。
算了，先意思意思一下，等出去看了外面的市場後再定一個穩妥的價格。
見秦歌沒收錢，黃二狗猜出是錢不夠，就扭頭跟他娘說：“娘，你那裏還有沒有錢？”
“哦，有點有點。”黃大娘哆嗦著手又從懷裏摸出幾個銅板來，黃二狗一把搶過去，聯合自己之前拿出來的一同交給秦歌：“你看這樣夠了麽？”
“二狗，你看我們今天就做了這麽點，本來是打算拿去外村賣，這次不是為了賺多少錢，而是主要看看他們願不願意買這些玩意。”秦歌解釋道，“所以，不能給你幾碗，你要是喜歡，就隨便給我一點辛苦費，我賣你一碗，成不？”
“成！”黃二狗想也不想地點頭，“主要能再吃一碗，你說什麽都成。”
“那行，我就先收你一個銅板，如果真要賣的話，可能以後會有個定價了。”秦歌先把話說在前頭，可別到時候他這個做鄰居的誣賴她貪財什麽的，那可就不好聽了。
“嗯，我明白，你給我這碗裝上吧！”黃二狗已經早就把他那支空碗舉了很久了。
秦歌從他手裏象征性的收了一個銅板，然後打開陶罐，從裏面舀了一勺倒進黃二狗手裏的碗裏。黃二狗抽著鼻子聞了又聞，臉上狂喜。
158 不祥的預感
“這次我可得好好細細品嘗！”黃二狗雙手捧著碗，自顧自地走出去，看樣子是打算回家裏好好品嘗。
“那個……”黃大娘沒跟著兒子走，在門邊磨蹭了小半會兒後，最後扯著老臉說：“你看我這兒子……我也沒想到他居然也那麽喜歡吃你們做的……這個，那個……主要是你們做的東西實在太好吃了！我，我……”
“黃大娘，你想說什麽就直說吧。”餘穎看黃大娘吞吞吐吐的，聽她講話自己都差點憋過氣去。
“我，我其實也想買一碗，可以不？”說著，黃大娘從懷裏掏出一個銅板，一張皺巴巴的臉，兩條瞇縫的眼睛帶著乞求地瞅著秦歌。
秦歌心嘆一聲，打開陶罐舀了一碗給黃大娘，黃大娘雙手捧著碗，高興地手舞足蹈：“這個我自己吃，我兒子他自己有，這個我要慢慢吃！”說著，就捧著碗，連拐杖都不拄了的走了。
總算送走他們了，秦歌晃了晃手裏的陶罐，送出去了五碗，還剩一大半，得趕緊去外村才行。
“走吧，我們出發吧！”秦歌跟餘穎交代一聲，餘穎點點頭，鎖好門，兩人一起提著陶罐往村外的方向走。
可兩人剛走沒離家十米遠，就見一個小孩興沖沖地朝他們跑過來，手裏還拿著一個空碗。
“給你錢，我要一碗黃大娘吃的那種好吃的！”小孩手拿出一個銅板，眼睛盯著秦歌手裏的陶罐。
“小弟弟，我們這個是要打算拿出去賣的，等以後你再來買好不好？”秦歌說。
“為什麽黃大娘可以現在買，我不能？”看秦歌沒有很爽快的給自己好吃的，小孩癟著嘴，“你們是不是看我小，欺負我？”
“秦歌，這個是村子的孫子，我們還是給他一點吧，不然以後村長那裏不好交代。”餘穎小聲地在秦歌耳邊說。
“好吧，那你拿好了。”秦歌無奈，只能舀了一勺給小孩，“我先跟你說了，只賣一碗，你等會兒吃完了可別再來了，黃大娘那裏也是一樣的！”
小孩兩只眼睛放光的盯著碗裏的魚肉蝦仁，也不知道他聽沒聽秦歌的話，反正他一邊捧著碗，一邊往回走，邊走還邊吃，邊吃還邊流口水，嘴裏含糊地叫道：“好好吃哦，我這個比黃大娘那碗還要好吃！”
看著小孩終於走了，秦歌趕緊催促餘穎快走。餘穎看她匆忙，問：“怎麽了，為什麽要用跑的？”
“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秦歌鄭重道。
“什麽不祥預感？”餘穎好奇地問。
“不好說。”秦歌抿了抿唇，“先村子再說吧！”
然而，秦歌她們根本沒能有機會走出村子，也不知道是黃大娘跟其他人說了什麽，還是小孩邊走邊吃引起了其他村民的註意，總之，在秦歌她們沒往前走幾步就被接二連三的跑來村民討要好吃的。
你說不給吧，人家說你都賣給黃大娘和村長孫子了，為什麽不賣給他們，是看他們不順眼嗎？
你說給吧，她們也別想拿去外面賣個高價了，還沒走出村口就被圍上來的村民給一搶而空了。
面對著一張張如饑似渴的臉，秦歌知道今天怕是不用出去賣了。
秦歌與餘穎氣喘籲籲地逃回家，沒錯，就是逃，她們連陶罐都沒來得及拿，空著手逃回家裏。
大門緊緊的關上，可關不住還在外面緊追不舍的村民。
“餘穎妹子，你們家還有沒有好吃的賣啊！”
“我也是，我也想要買，他們都吃了，說好吃的不行，我還沒吃過呢，可不可以賣我一碗！”
“哎哎哎，你們排隊啊，我先來的，要賣也得先賣給我！”
……
聽外面鬧哄哄的，秦歌不得不伸長脖子大喊：“沒有了，今天做的都吃完了，你們都散了吧！”
“那什麽時候有啊？”
“是啊是啊，我都還沒嘗過，聽說好好吃，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怎麽不是真的，我剛剛吃了，好吃得都快哭了，我活這麽大還沒吃過這麽好吃的東西！”
“那你吃了怎麽還擠在這裏啊！”
“我這不是沒吃夠麽，只要她們還賣，我一定還買，多少錢都成！”
……
外面又開始鬧哄哄起來，秦歌抹了抹額頭上的汗，說：“你們先回去吧，你們這樣堵在門口我們也不好準備食材對不對？”
“要準備什麽，你們說一聲我們就給你們準備！”
“對對對，我們幫你們去抓魚蝦，要多少有多少！”
“對呀，秦歌妹子，餘穎妹子，你們想要什麽材料我們都去給你們弄來，你們只要幫我們做好吃的就行了！”
“是啊是啊，只要給我們做好吃的就行了！”
……
餘穎也從沒見過這樣的陣勢，她著急地問秦歌：“現在怎麽辦，他們好像不讓我們出去。”
“唉，只能先把他們支開，後面的事等我想好了再說。”秦歌轉頭朝著屋外大喊：“那行，你們去抓些魚蝦回來，記得要大的，太小了不行！”
一聽到她們說的好像有戲，圍觀的村民紛紛跑去抓魚蝦了，聽到外面總算安靜下來，秦歌和餘穎大松一口氣。
“沒想到你做的東西那麽受歡迎。”餘穎抹了抹脖子上的汗水，倒了杯水給自己。
“這是大家沒吃過外面的東西，物以稀為貴，所以他們才這麽瘋狂。”秦歌又給自己倒了杯水，剛才村民們爭搶吃的畫面，實在太恐怖了，她差點被他們擠成了肉幹。
“接下來該怎麽做？要不我們直接把吃的賣給村民好了，也省得跑出去了。”餘穎建議道。
“不行。”秦歌搖搖頭，“人魚村是個窮村，大家手上能有幾個錢，真要一個銅板一碗，別說賺錢了，估計還不夠我們的勞苦費呢。”
“那怎麽辦？他們好像很喜歡吃，不賣給他們的話會不會……”餘穎皺了皺眉頭，要是他們得罪了村子裏的人，這個人魚村還能容得下她們？
“你別著急，讓我好好想想，總有解決的辦法的！”秦歌摸了摸下巴，在屋子裏來回踱步。
159 禁止售賣
“哎，有了，我想到一個解決辦法！”秦歌一拍自己的腦門，“只要教會他們自己做，他們就不會來找我們了，到時候想吃的就自己動手做，願意賺錢的，也可以跟我們一樣，做好了賣到外村去，你說這個辦法怎麽樣？”
“這個主意好！”餘穎的臉上也雨過天晴，“這樣的話，說不定以後的人魚村會變成富有村，大家不用整日忍饑挨餓了！”
兩人一拍即合，也不在屋裏等了，她們跑到河邊，把正在抓魚蝦的村民召集起來說了這個決定，村民們一聽自己學會了可以每天吃美味，還有機會賣出去補貼家用，各個拍手叫好，嚷著讓秦歌趕快教。
秦歌讓大家別著急，接下來幾天會帶他們先認識調味的野菜，再教他們處理魚蝦，以及烹飪的方法。村民們各個都沒想到，原來那些又苦又澀的野菜居然能做出這麽好吃的，看來老天爺並沒有像他們想象中那樣遺棄他們人魚村。
在秦歌的帶領下，河岸邊少了曬太陽的村民，多了架起爐竈做好吃的廚師。人魚村的村民本身就對河裏的一切都十分了解，在秦歌的點撥下，他們不僅做出了美味的魚蝦，連各種蚌殼，螃蟹都做出了不同的風味，整個人魚村炊煙裊裊，到處飄散著食物的香味，村民們的生活好像有了新的變化。
雖然仍有村民拿銅錢換秦歌親手做的美食，但量已經不是很大了，秦歌她們有餘力做好東西拿去外村賣。看她們每日都能賣得不少銅錢回來，村民更加確認這是一條發財致富的道路。
這天，幾個村民挑著做好的魚蝦打算結伴一起去外村賣，因為這些做好的東西可以運到更外面的地方，所以需求量很大，大家不存在競爭大的問題。
秦歌與餘穎各提著一個陶罐在外出買賣的隊伍裏，大家正有說有笑的走出村口，就見不遠處傳來馬蹄聲，再看，只見一支手持長矛的士兵朝這邊小跑過來。
“咦，這是治安官大人嗎，怎麽來我們村了？”有人看清楚騎高頭大馬的是誰後，跟身邊的人嘀咕道。
“是啊，治安官大人以前從不來我們村，我也是跟著老村長每年提著禮物去拜見治安官大人才遠遠見過一次，今日怎麽會來我們村了？”
“不會有什麽不好的事吧？”
“你們快去叫村長！”
有幾個跑得快的拔腿就往村長家跑，剩下的村民挑著擔子退到路的旁邊，讓治安官和士兵先走。
“嗒嗒嗒”治安官騎著大馬塵土飛揚地過來，看到村口村民，目光掃了一眼他們手中的擔子，便勒住韁繩令馬停了下來。
他一甩馬鞭，指著村民，喝道：“把他們手裏的罐子給我砸了！”
村民一聽，不明所以，就見幾個士兵上來，對著他們手裏的陶罐就是狠戳，“啪啪”幾聲，陶罐破裂，裏面做好的食物散落一地，混入了泥土中。
“這，這是……”村民驚慌不已，面對著拿著武器的士兵不敢輕舉妄動。
“你們這是要做什麽！”
秦歌手裏的陶罐也未幸免於難，看著自己辛苦做的東西被人這麽糟蹋，氣不打一處來。
“嗯？”治安官斜著眼睛瞪過去，口裏罵道：“大膽！敢質問本官！”
“秦歌，別說話。”餘穎見狀，趕緊過去拉著秦歌，臉對著治安官說：“治安官大人，我妹妹腦子有問題，還請大人別跟她計較！”
“原來是個癡兒！”治安官冷笑，手裏的鞭子隨即狠狠甩了過來，秦歌一驚，下意識想要躲開，餘穎已經擋在了她的前面，鞭子重重抽打在她的背上，疼得她身體一顫。
“你……”秦歌憤怒還要說什麽，被餘穎緊緊捂住了嘴。
看餘穎疼得冷汗直冒，秦歌才憤憤地低頭不說話。
“治安官大人駕臨人魚村，小老兒有失遠迎，還請治安官贖罪！”
“嗯。”治安光鼻子一哼，“你知道本官今日親自前來是為了什麽嗎？”
“還請大人明示！”村長朝著高高在上的治安官恭敬地鞠躬。
“本官聽人說，你們人魚村近日不再抓魚捕蝦賣到外面，可有此事？”治安官臉色沈沈地問。
“這個……”村長不敢隱瞞，“確有此事。”
“怎麽？人魚村撿到金子了，不用幹活吃飯了？”治安官冷聲道。
“不是這樣的，大人。”村長把腰彎了又彎，“是我們村現在都會做一手好菜，村民打算用做好的魚蝦拿出去賣，這樣可以多賺一些！”
“拿出去賣？”治安官很不高興，“你們能做出什麽來，還能拿出去賣？哼，我看你們就是不想做良民，是不是想著做一些殺人劫財的非法勾當！”
“不不不，冤枉啊，大人，我們村怎麽會做那些事呢！”村子嚇得跪倒在地上，“我們真的是把魚蝦做好了拿出去賣，這幾日每戶村民都靠這門手藝賺了些錢，還請大人明鑒啊！”
“人魚村生來就是抓魚抓蝦的，你們不老老實實幹這些本分的事，就是走了歪門邪道！”治安官完全不聽村長的解釋，他一甩鞭子大喝道，“本官這次來就是給你們一次警告，若你們再不老實安分的做人魚村歷年來該做的事，本官就派人把你們整個人魚村抓起來！”
說著，治安官耀武揚威地一鞭子抽在村長身上，疼得村長哎喲哎喲的喊疼。
秦歌見他如此囂張跋扈，氣不過，掙開餘穎的手，跳到治安官面前，指著治安官大罵：“你這是怎麽當父母官的，人魚村有活路你不讓他們走，你偏要他們幹那種吃力還填不飽肚子的活，你是不是存心想要整個人魚村都是給別人抓魚的奴隸！”
治安官臉色變了變，看來是被秦歌說中了心思。他鞭子一甩，要抽在秦歌的身上，秦歌下意識地躲開。
“好你個刁民，竟敢如此對本官說話！”治安官見一鞭子抽空，又要再來一鞭子，一旁的餘穎趕緊上來懇求道。
160 極苦之地
“大人，我妹妹她是無心的，還請大人放過她！”
“穎兒，我們不要求他，他算什麽官，不想著為鄉民們好，只想著斷了大家的生計！要我看，一定是有人跟他說人魚村不賣便宜的魚蝦了，他們榨幹不了人魚村，就找治安官拿權利壓人，我告訴你，我們不偷不搶，不是你們的奴隸，你沒權利不給我們活路！”
“活路！你小小一介草民敢跟本官談活路！看來本官不給你一點厲害瞧瞧，你是不知道本官是怎麽當官的！”治安官徹底被秦歌的話給激怒了，他一揮手，指著秦歌：“把她給我抓起來，本官要發配她到極苦之地，永生不得再回這裏！”
治安官一聲令下，幾個士兵就上來抓秦歌，餘穎見此大急，跪在地上不停地求治安官：“大人，求你放了我妹妹吧，她還小，是胡亂說話的……”
“把她也給我抓起來！”治安官不耐煩地喝道，“誰若再敢阻擋，都一並抓起來發配！”
原本還想幫著求情的村子等人見治安官如此說都不敢再吭聲了，只能縮著脖子默默地看著秦歌和餘穎被士兵抓走。
治安官見自己的目的達到，再一甩鞭子：“從今日起，人魚村每日都要抓魚捕蝦送出去，若再被本官知道你們還有別的心思，本官會讓你們整個人魚村從此在世間消失！聽明白了嗎！”
“聽，聽明白了！”村子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
治安官冷哼一聲，再不看眾人，騎著馬領著眾士兵走了。
看著他們揚起的塵土，村子被其他村民扶起來，村民問：“村長，我們以後真不能賣這些東西了？”
“你們沒聽治安官剛才說的嗎，要我們不許多其他心思，只能老老實實抓魚捕蝦！”村長掃了掃身上的塵土，又恢覆村長的地位。
“可，我們做吃的賣出去賺得比整日抓魚抓蝦的多得多，而且又不累，我本還指望著賺些錢娶媳婦了，真的就不能賣了嗎？”有村民幽怨地說道。
“還娶媳婦呢！若被治安官知道，咱們整個人魚村都完啦！”村長厲聲呵斥，“今日的事，大家都看到了，回去給大夥兒都說說，不許再賣吃的出去了！”
“那村長，餘穎和秦歌呢，她們……”
“別管她們了！就算想管，咱們也管不著，那是治安官親口下令抓的人，我們能有什麽辦法！”村長重重嘆了口氣，“要怪就怪她們命不好，得罪誰不好，居然得罪治安官這位黑煞心！”說著，他搖了搖頭，仿佛已經看到了兩個姑娘如何慘死，不再說什麽，他背著手朝自己的屋走了。
其餘的村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望著被打碎的陶罐和沾上泥土的吃的，各個心情沈重，他們的好日子似乎又到頭了。
秦歌和餘穎被關進了牢房裏，沒過一日，她們就被押送到一艘船上，船裏也被關著跟她們一般大小的女子。
“我們這是都要被送去極苦之地嗎？”看到其他被抓的女子，餘穎害怕地小聲問秦歌。
“你聽說過極苦之地是哪裏嗎？”秦歌問，“為什麽都是女子被送去？”
秦歌走上前，詢問一個黃杉女子：“你是犯了什麽錯被抓進來的？”
“我也不知道，我一醒來就被人關了，我想逃走，可是被人抓住了。”黃衫女子蜷縮著身體小聲地說。
“那你呢？”秦歌又問另一個青衣女子，“你又是為何被抓進來的？”
“我是被爹爹賣給大戶人家做丫鬟，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被帶上船。”青衣女子作答。
聽她們說完，秦歌的眉頭皺緊了起來，看來這艘船並不是只關押牢犯，而且她覺得事情很不簡單。
“吱嘎”船艙門被人打開，走進一位打扮得花枝亂顫的肥胖中年女人和一個小童，肥胖女人眼神快速地掃了船裏一眼，伸出一只手掌，小童便把懷裏揣著的一本名冊放在了肥胖女人的手上。
肥胖女人翻開名冊，用不冷不熱的聲音喊道：“我等會兒喊你們的名字，叫到誰，誰就應一聲，聽到了沒？”
船艙裏沒人吱聲，肥胖女人微微皺了皺眉頭，警告道：“在這裏，你們就得老老實實聽我的，不然，哼，我會讓守在外面的士兵把你們拖出去，至於拖出去幹什麽，哼哼，那一定是要你們生不如死，聽清楚了嗎！”
“是……”零星有人回答，肥胖女人滿意地點點頭。
“秋菊，春香，小水，花月……”
肥胖女人每念一個名字，就有女子應聲，念到餘穎名字時，餘穎小聲應了一下，肥胖女人頓時擡頭看了她一眼，嘴裏嘖嘖道：“不愧是從人魚村來的，人魚的嗓音就是不同啊！”說著，還意味深長地又看了餘穎好幾眼，嚇得餘穎躲在了秦歌後面。
肥胖女人收回目光，繼續看名冊：“秦歌。”
“嗯。”秦歌應了一聲，就聽肥胖女人皺了皺眉頭，好似有些不滿：“你也是人魚村的，喲，是得罪了治安官大人被關進來的，你們膽子可真夠大的啊！”說著，她用力合上花名冊，冷笑道：“就算你們膽子再大，到了我這，就別起其他念頭，實話告訴你們吧，咱們現在船上，你們若動了歪腦筋想要逃跑，哼，我會把你們剁碎了餵魚！”
看船裏的女子們各個面露恐懼，肥胖女人更加得意，她轉頭跟小童說：“三十個女子都在這了，走吧。”
小童小心接過名冊，跟著肥胖女人要出去，剛走到門口，肥胖女人轉過身，一雙眼睛邪惡地盯著餘穎和秦歌：“這裏還有兩個人魚村的，咱們得處理一下。”說著，扯著別有深意的笑聲，走了出去。
“秦歌，她說的處理是什麽意思，她要把我們怎麽樣？”餘穎害怕地扯著秦歌的衣袖小聲問。
“我也不知道，小心些就是了。”秦歌安慰道。
說小心，其實她們連要面臨什麽都不知道，更不用提該怎麽小心了。不過，既然已經被抓上了賊船，現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161 嗓音
在船上待了兩天兩夜，她們一個船艙的女人吃喝拉撒都困在狹小的船艙裏，別提多憋屈了。在第三天的時候，那個濃妝艷抹的肥胖女人又來了，她這次來身後跟著兩名士兵，看到他們手中拿著長槍，女人們不禁瑟瑟發抖起來，各個把頭低得極低。
“把那兩個人魚村的帶出來！”肥胖女人掃了船艙一眼，落在了餘穎和秦歌身上，她伸出手指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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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穎兒啊，你們在家做什麽好吃的呢，怎麽這麽香！”一個住在隔壁的老大娘每日都聞到香味飄過來，今天她再也耐不住好奇，拄著拐杖走過來打聽。
“黃大娘，你怎麽來了，你不是腿腳不好使麽！”餘穎見老人拄著拐杖走路顫顫巍巍的，忙過來攙扶。
“我還不是被你們廚房裏的香味給引過來了麽！”黃大娘伸長脖子瞅了瞅廚房竈臺上的一口陶鍋，抽了抽鼻子，確定香味正是從鍋裏散發出來的。
“我從幾天前就聞到味道了，一開始我以為是我老了鼻子不好使了，產生了幻覺，後來啊，每日都聞到，我尋思著是不是你家做什麽好吃的了，就沒忍住過來瞧瞧。”黃大娘說話的時候眼睛一直盯著鍋，好像能用眼睛看穿鍋蓋，瞧瞧裏面究竟是什麽好吃的，那麽香！
“黃大娘年紀大了，但鼻子還挺靈的！”秦歌掀開鍋蓋，看裏面的魚蝦做好了，便舀了一碗端給黃大娘：“黃大娘，你嘗嘗味道怎麽樣？”
別看黃大娘平日裏手腳哆哆嗦嗦的不太利索，可一看到碗裏的東西正是那股噴香撲鼻的源頭，忙不疊地接過碗，連筷子都不要，直接用手撚起了一塊魚肉放進快沒牙的嘴裏嚼吧嚼吧。
“唔唔唔，這個東西好吃，我從未吃過這麽好吃的東西！”黃大娘像是吃神仙丹藥般，一口接著一口，眼睛瞪得大大的，一改之前老態狀，神采奕奕。
“黃大娘，你慢點吃，可別噎著了。”餘穎見黃大娘狼吞虎咽，趕緊倒了杯水遞過去，可黃大娘根本不接，還在不停地往嘴裏塞魚肉，好像少吃一口就會被別人吃走了似的。
一碗魚肉很快見底，黃大娘咂麽著嘴，直接用手指把碗裏還剩下的渣渣抹幹凈，放進嘴裏舔了舔。雖然動作很不衛生，但很能說明這位黃大娘是發自內心的喜愛這道美食。
見把碗都舔幹凈了，黃大娘才空出嘴來說話，她先是閉上眼回想剛才嘴裏的滋味：“我活了那麽久，還是第一次吃到這麽美味的魚肉，那鮮啊，好像魚都在嘴裏活了一樣，要不是我沒幾顆牙了，可能就把舌頭都咬進肚子裏吃了。還有，除了鮮，還有香，我好像聞到了山林裏花草芬芳的香味，還有還有，還有其他的味道，我說不出來，但是我知道一定有，我吃的時候感覺看到了很多以前看過的大山啊，河流啊，野花啊，還有我年輕時候在漫山遍野中快樂的奔跑，唉，那時候真美好啊！”說著說著，黃大娘仿佛陷入了自己的美好想象中。
餘穎見黃大娘如此，忍不住小聲問秦歌：“你是不是在菜裏加了什麽讓人產生幻覺的草藥？”
“沒有。”秦歌搖搖頭，她知道餘穎的疑惑，直接解釋道：“美食本身就是能讓人勾起回憶，幻想未來的東西。美食其實很簡單，就是各種普通的食材混合在一起的結合物，油鹽醬醋，大家從生到死都是吃這些東西，所以美食的味道很容易勾起他們曾經在某個地方某個時刻吃到的，或者感受到的類似的味道，從而引發他們的回憶，念想。那不是幻覺，是幸福的回憶和想象。”
“原來一道菜還能那麽厲害！”餘穎頗為吃驚。
秦歌但笑不語，她以前還是仙草的時候只能聽游園的仙子和其他有尾巴有腳的生靈說起天界或凡間的美食，那時候她就純粹靠想象，想象著那些東西是怎樣怎樣的好吃。後來，有機會去凡間，嘗到了那些美味，就把想象和實際的味道融合在了一起。等到再嘗到類似的味道時，她就會忍不住想起當初想象中和真實的味道，甚至還會想起自己當時吃這些東西的時候是在什麽地方，什麽心情，跟什麽人一起。
可以說，美食不僅僅是填飽肚子，更是一個隨時可以拿出來反覆咀嚼的記憶。
“穎兒孩子啊！”黃大娘終於從自己的回憶中醒過來，她急切拉著餘穎的手，聲音激動地說：“大娘我還可以再吃一碗嗎？大娘也不白吃你的，大娘給你錢！”說著就從口袋裏掏出幾個銅板。
157 賣價
“黃大娘，這……”餘穎看了看秦歌，想要征詢她的意見，畢竟這道菜是秦歌做的。
“大娘想吃就吃吧，反正都是河裏的魚蝦，不用給錢的！”秦歌倒也不吝嗇，主動拿碗又給黃大娘裝了滿滿一碗。
“謝謝，謝謝你們啊！”黃大娘見又能吃，開心不已，她接過碗又要用手抓著吃，可半空中的手一頓，她隨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問：“我，我可不可以把這個帶回家，我兒子還沒吃過這麽好吃的東西，我想留給他吃！”
“黃大娘，這碗你就吃吧，等你兒子回來再讓他過來吃就好了。”秦歌笑道。
“這，這怎麽好意思，吃你們那麽多。”黃大娘雙手緊緊捧著碗，眼睛卻瞄著鍋裏，好像在看裏面的分量還夠不夠。
“黃大娘，你就別跟我們客氣了，秦歌都說了讓你吃，你就放心吃吧！”餘穎扶著黃大娘坐下。
“哎哎哎，你們這兩個姑娘都是好心人啊！”黃大娘喜得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線，坐下後，她又筷子都懶得拿，大口大口吃起來，每一口還頗為享受的細細回味，最後，吃了半碗，黃大娘就不吃了，她靠著偉大的母愛硬是把碗收了起來，說東西實在太好吃了，她要馬上給他兒子嘗嘗，說著，她拄著拐杖邁著比來的時候快一倍的步伐去河岸邊找她正在曬太陽的兒子了。
秦歌把做好的一大鍋魚肉蝦仁醬裝進一個陶罐裏，打算與餘穎等會兒就去外村試試能不能把這些美味賣掉。兩人剛收拾好準備出發，就聽一聲聲急促的敲門聲，餘穎走過去開門，就見黃大娘和黃大娘的兒子黃二狗兩眼放光地等在門外，黃大娘眼裏的光還好，不像黃二狗，兩只眼睛貪婪渴望地望著，像是要把人生吞活剝下肚，驚得餘穎不自覺地倒退了好幾步，躲在秦歌身側。
“黃大娘，黃二狗，你們這是？”餘穎見距離遠了點，才開口問。
“啊，餘穎姑娘，是這樣的……”黃大娘要解釋，可一旁的黃二狗早已等不及了，他擡起手裏的空碗，急切道：“你們這還有沒有那個好吃的，再給我嘗一點唄，剛剛我娘給我的就小半碗，我都還沒嘗出味道！”
餘穎看了看秦歌，秦歌沒說話，只是靜靜看著門口兩人。
“餘穎姑娘，你們剛才不是說可以留給我兒子一碗的麽，現在……”黃大娘看兒子真的想吃，腆著老臉說道。
“你把碗給我吧。”秦歌伸出一只手，黃二狗立馬把手裏的空碗遞了過去。
秦歌把本已經裝好的陶罐打開，從裏面舀了一勺魚肉蝦仁醬到碗裏，遞還給黃二狗。
黃二狗一拿到，正如惡狗撲食般，他不像他娘那樣一口一口還在嘴裏細細砸麽，他那牙口好，直接把整個碗倒灌進嘴裏，鼓著兩個腮幫子嚼吧嚼吧的，很有滋味。
“好吃，太好吃了，真的是太好吃了！”黃二狗頗為享受的含糊嘀咕道。
黃大娘看兒子吃得津津有味，忍不住跟著吞了吞口水，嘴裏也回味起剛才吃到的美味。
一碗魚肉蝦仁醬很快見底，黃二狗把碗都舔幹凈了，然後問：“還有嗎，能不能再給我嘗點，剛才吃得太快了，沒有感受到我娘說的那種在山林裏奔跑的味道。”
秦歌無語，感情你們這是來吃白食吃到飽的！
見秦歌不說話，黃大娘很有眼力見的扯了扯自己兒子：“你已經吃了一碗，怎能再要，人家姑娘是好心才讓你吃的，這麽好吃的東西，你以為是天上掉的，張嘴就能要來！”
餘穎也解釋道：“二狗哥，這是我們打算拿去外村賣的，可能給不了那麽多給你，要不下次我們多做點再叫你過來吃。”
“你們要去賣？”黃二狗問，“這能賣得出去嗎？”
“怎麽，你覺得這東西不好吃？”秦歌不樂意了，我都還沒賣呢，你怎麽就質疑我賣不出去呢！
“好吃！”黃二狗想也不想地回答，“我長這麽大從未吃過這麽好吃的東西！要不這樣吧，你們賣多少錢，我買點嘗嘗，可以吧？”
“這……”餘穎不知道可不可以，看向秦歌，詢問她的看法。
“這個尚未定價，還不知道賣多少錢，這樣吧。”秦歌想了個折中的辦法，“你就先看著給吧。”說實話，秦歌還真不知道該賣給他多少，都是一個村子裏住的，總不能因為她的手藝不錯就要得太高吧，畢竟大夥兒都是擡頭不見低頭見的，不能任意要價不是！
聽秦歌說得客氣，黃二狗從懷裏掏了掏，拿出幾個銅板給秦歌：“這是我所有的錢了，都給你，你看能賣我幾碗？”
幾碗？就幾個銅板還要賣幾碗，秦歌有些無語，很後悔剛才說的話了。
算了，先意思意思一下，等出去看了外面的市場後再定一個穩妥的價格。
見秦歌沒收錢，黃二狗猜出是錢不夠，就扭頭跟他娘說：“娘，你那裏還有沒有錢？”
“哦，有點有點。”黃大娘哆嗦著手又從懷裏摸出幾個銅板來，黃二狗一把搶過去，聯合自己之前拿出來的一同交給秦歌：“你看這樣夠了麽？”
“二狗，你看我們今天就做了這麽點，本來是打算拿去外村賣，這次不是為了賺多少錢，而是主要看看他們願不願意買這些玩意。”秦歌解釋道，“所以，不能給你幾碗，你要是喜歡，就隨便給我一點辛苦費，我賣你一碗，成不？”
“成！”黃二狗想也不想地點頭，“主要能再吃一碗，你說什麽都成。”
“那行，我就先收你一個銅板，如果真要賣的話，可能以後會有個定價了。”秦歌先把話說在前頭，可別到時候他這個做鄰居的誣賴她貪財什麽的，那可就不好聽了。
“嗯，我明白，你給我這碗裝上吧！”黃二狗已經早就把他那支空碗舉了很久了。
秦歌從他手裏象征性的收了一個銅板，然後打開陶罐，從裏面舀了一勺倒進黃二狗手裏的碗裏。黃二狗抽著鼻子聞了又聞，臉上狂喜。
158 不祥的預感
“這次我可得好好細細品嘗！”黃二狗雙手捧著碗，自顧自地走出去，看樣子是打算回家裏好好品嘗。
“那個……”黃大娘沒跟著兒子走，在門邊磨蹭了小半會兒後，最後扯著老臉說：“你看我這兒子……我也沒想到他居然也那麽喜歡吃你們做的……這個，那個……主要是你們做的東西實在太好吃了！我，我……”
“黃大娘，你想說什麽就直說吧。”餘穎看黃大娘吞吞吐吐的，聽她講話自己都差點憋過氣去。
“我，我其實也想買一碗，可以不？”說著，黃大娘從懷裏掏出一個銅板，一張皺巴巴的臉，兩條瞇縫的眼睛帶著乞求地瞅著秦歌。
秦歌心嘆一聲，打開陶罐舀了一碗給黃大娘，黃大娘雙手捧著碗，高興地手舞足蹈：“這個我自己吃，我兒子他自己有，這個我要慢慢吃！”說著，就捧著碗，連拐杖都不拄了的走了。
總算送走他們了，秦歌晃了晃手裏的陶罐，送出去了五碗，還剩一大半，得趕緊去外村才行。
“走吧，我們出發吧！”秦歌跟餘穎交代一聲，餘穎點點頭，鎖好門，兩人一起提著陶罐往村外的方向走。
可兩人剛走沒離家十米遠，就見一個小孩興沖沖地朝他們跑過來，手裏還拿著一個空碗。
“給你錢，我要一碗黃大娘吃的那種好吃的！”小孩手拿出一個銅板，眼睛盯著秦歌手裏的陶罐。
“小弟弟，我們這個是要打算拿出去賣的，等以後你再來買好不好？”秦歌說。
“為什麽黃大娘可以現在買，我不能？”看秦歌沒有很爽快的給自己好吃的，小孩癟著嘴，“你們是不是看我小，欺負我？”
“秦歌，這個是村子的孫子，我們還是給他一點吧，不然以後村長那裏不好交代。”餘穎小聲地在秦歌耳邊說。
“好吧，那你拿好了。”秦歌無奈，只能舀了一勺給小孩，“我先跟你說了，只賣一碗，你等會兒吃完了可別再來了，黃大娘那裏也是一樣的！”
小孩兩只眼睛放光的盯著碗裏的魚肉蝦仁，也不知道他聽沒聽秦歌的話，反正他一邊捧著碗，一邊往回走，邊走還邊吃，邊吃還邊流口水，嘴裏含糊地叫道：“好好吃哦，我這個比黃大娘那碗還要好吃！”
看著小孩終於走了，秦歌趕緊催促餘穎快走。餘穎看她匆忙，問：“怎麽了，為什麽要用跑的？”
“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秦歌鄭重道。
“什麽不祥預感？”餘穎好奇地問。
“不好說。”秦歌抿了抿唇，“先村子再說吧！”
然而，秦歌她們根本沒能有機會走出村子，也不知道是黃大娘跟其他人說了什麽，還是小孩邊走邊吃引起了其他村民的註意，總之，在秦歌她們沒往前走幾步就被接二連三的跑來村民討要好吃的。
你說不給吧，人家說你都賣給黃大娘和村長孫子了，為什麽不賣給他們，是看他們不順眼嗎？
你說給吧，她們也別想拿去外面賣個高價了，還沒走出村口就被圍上來的村民給一搶而空了。
面對著一張張如饑似渴的臉，秦歌知道今天怕是不用出去賣了。
秦歌與餘穎氣喘籲籲地逃回家，沒錯，就是逃，她們連陶罐都沒來得及拿，空著手逃回家裏。
大門緊緊的關上，可關不住還在外面緊追不舍的村民。
“餘穎妹子，你們家還有沒有好吃的賣啊！”
“我也是，我也想要買，他們都吃了，說好吃的不行，我還沒吃過呢，可不可以賣我一碗！”
“哎哎哎，你們排隊啊，我先來的，要賣也得先賣給我！”
……
聽外面鬧哄哄的，秦歌不得不伸長脖子大喊：“沒有了，今天做的都吃完了，你們都散了吧！”
“那什麽時候有啊？”
“是啊是啊，我都還沒嘗過，聽說好好吃，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怎麽不是真的，我剛剛吃了，好吃得都快哭了，我活這麽大還沒吃過這麽好吃的東西！”
“那你吃了怎麽還擠在這裏啊！”
“我這不是沒吃夠麽，只要她們還賣，我一定還買，多少錢都成！”
……
外面又開始鬧哄哄起來，秦歌抹了抹額頭上的汗，說：“你們先回去吧，你們這樣堵在門口我們也不好準備食材對不對？”
“要準備什麽，你們說一聲我們就給你們準備！”
“對對對，我們幫你們去抓魚蝦，要多少有多少！”
“對呀，秦歌妹子，餘穎妹子，你們想要什麽材料我們都去給你們弄來，你們只要幫我們做好吃的就行了！”
“是啊是啊，只要給我們做好吃的就行了！”
……
餘穎也從沒見過這樣的陣勢，她著急地問秦歌：“現在怎麽辦，他們好像不讓我們出去。”
“唉，只能先把他們支開，後面的事等我想好了再說。”秦歌轉頭朝著屋外大喊：“那行，你們去抓些魚蝦回來，記得要大的，太小了不行！”
一聽到她們說的好像有戲，圍觀的村民紛紛跑去抓魚蝦了，聽到外面總算安靜下來，秦歌和餘穎大松一口氣。
“沒想到你做的東西那麽受歡迎。”餘穎抹了抹脖子上的汗水，倒了杯水給自己。
“這是大家沒吃過外面的東西，物以稀為貴，所以他們才這麽瘋狂。”秦歌又給自己倒了杯水，剛才村民們爭搶吃的畫面，實在太恐怖了，她差點被他們擠成了肉幹。
“接下來該怎麽做？要不我們直接把吃的賣給村民好了，也省得跑出去了。”餘穎建議道。
“不行。”秦歌搖搖頭，“人魚村是個窮村，大家手上能有幾個錢，真要一個銅板一碗，別說賺錢了，估計還不夠我們的勞苦費呢。”
“那怎麽辦？他們好像很喜歡吃，不賣給他們的話會不會……”餘穎皺了皺眉頭，要是他們得罪了村子裏的人，這個人魚村還能容得下她們？
“你別著急，讓我好好想想，總有解決的辦法的！”秦歌摸了摸下巴，在屋子裏來回踱步。
159 禁止售賣
“哎，有了，我想到一個解決辦法！”秦歌一拍自己的腦門，“只要教會他們自己做，他們就不會來找我們了，到時候想吃的就自己動手做，願意賺錢的，也可以跟我們一樣，做好了賣到外村去，你說這個辦法怎麽樣？”
“這個主意好！”餘穎的臉上也雨過天晴，“這樣的話，說不定以後的人魚村會變成富有村，大家不用整日忍饑挨餓了！”
兩人一拍即合，也不在屋裏等了，她們跑到河邊，把正在抓魚蝦的村民召集起來說了這個決定，村民們一聽自己學會了可以每天吃美味，還有機會賣出去補貼家用，各個拍手叫好，嚷著讓秦歌趕快教。
秦歌讓大家別著急，接下來幾天會帶他們先認識調味的野菜，再教他們處理魚蝦，以及烹飪的方法。村民們各個都沒想到，原來那些又苦又澀的野菜居然能做出這麽好吃的，看來老天爺並沒有像他們想象中那樣遺棄他們人魚村。
在秦歌的帶領下，河岸邊少了曬太陽的村民，多了架起爐竈做好吃的廚師。人魚村的村民本身就對河裏的一切都十分了解，在秦歌的點撥下，他們不僅做出了美味的魚蝦，連各種蚌殼，螃蟹都做出了不同的風味，整個人魚村炊煙裊裊，到處飄散著食物的香味，村民們的生活好像有了新的變化。
雖然仍有村民拿銅錢換秦歌親手做的美食，但量已經不是很大了，秦歌她們有餘力做好東西拿去外村賣。看她們每日都能賣得不少銅錢回來，村民更加確認這是一條發財致富的道路。
這天，幾個村民挑著做好的魚蝦打算結伴一起去外村賣，因為這些做好的東西可以運到更外面的地方，所以需求量很大，大家不存在競爭大的問題。
秦歌與餘穎各提著一個陶罐在外出買賣的隊伍裏，大家正有說有笑的走出村口，就見不遠處傳來馬蹄聲，再看，只見一支手持長矛的士兵朝這邊小跑過來。
“咦，這是治安官大人嗎，怎麽來我們村了？”有人看清楚騎高頭大馬的是誰後，跟身邊的人嘀咕道。
“是啊，治安官大人以前從不來我們村，我也是跟著老村長每年提著禮物去拜見治安官大人才遠遠見過一次，今日怎麽會來我們村了？”
“不會有什麽不好的事吧？”
“你們快去叫村長！”
有幾個跑得快的拔腿就往村長家跑，剩下的村民挑著擔子退到路的旁邊，讓治安官和士兵先走。
“嗒嗒嗒”治安官騎著大馬塵土飛揚地過來，看到村口村民，目光掃了一眼他們手中的擔子，便勒住韁繩令馬停了下來。
他一甩馬鞭，指著村民，喝道：“把他們手裏的罐子給我砸了！”
村民一聽，不明所以，就見幾個士兵上來，對著他們手裏的陶罐就是狠戳，“啪啪”幾聲，陶罐破裂，裏面做好的食物散落一地，混入了泥土中。
“這，這是……”村民驚慌不已，面對著拿著武器的士兵不敢輕舉妄動。
“你們這是要做什麽！”
秦歌手裏的陶罐也未幸免於難，看著自己辛苦做的東西被人這麽糟蹋，氣不打一處來。
“嗯？”治安官斜著眼睛瞪過去，口裏罵道：“大膽！敢質問本官！”
“秦歌，別說話。”餘穎見狀，趕緊過去拉著秦歌，臉對著治安官說：“治安官大人，我妹妹腦子有問題，還請大人別跟她計較！”
“原來是個癡兒！”治安官冷笑，手裏的鞭子隨即狠狠甩了過來，秦歌一驚，下意識想要躲開，餘穎已經擋在了她的前面，鞭子重重抽打在她的背上，疼得她身體一顫。
“你……”秦歌憤怒還要說什麽，被餘穎緊緊捂住了嘴。
看餘穎疼得冷汗直冒，秦歌才憤憤地低頭不說話。
“治安官大人駕臨人魚村，小老兒有失遠迎，還請治安官贖罪！”
“嗯。”治安光鼻子一哼，“你知道本官今日親自前來是為了什麽嗎？”
“還請大人明示！”村長朝著高高在上的治安官恭敬地鞠躬。
“本官聽人說，你們人魚村近日不再抓魚捕蝦賣到外面，可有此事？”治安官臉色沈沈地問。
“這個……”村長不敢隱瞞，“確有此事。”
“怎麽？人魚村撿到金子了，不用幹活吃飯了？”治安官冷聲道。
“不是這樣的，大人。”村長把腰彎了又彎，“是我們村現在都會做一手好菜，村民打算用做好的魚蝦拿出去賣，這樣可以多賺一些！”
“拿出去賣？”治安官很不高興，“你們能做出什麽來，還能拿出去賣？哼，我看你們就是不想做良民，是不是想著做一些殺人劫財的非法勾當！”
“不不不，冤枉啊，大人，我們村怎麽會做那些事呢！”村子嚇得跪倒在地上，“我們真的是把魚蝦做好了拿出去賣，這幾日每戶村民都靠這門手藝賺了些錢，還請大人明鑒啊！”
“人魚村生來就是抓魚抓蝦的，你們不老老實實幹這些本分的事，就是走了歪門邪道！”治安官完全不聽村長的解釋，他一甩鞭子大喝道，“本官這次來就是給你們一次警告，若你們再不老實安分的做人魚村歷年來該做的事，本官就派人把你們整個人魚村抓起來！”
說著，治安官耀武揚威地一鞭子抽在村長身上，疼得村長哎喲哎喲的喊疼。
秦歌見他如此囂張跋扈，氣不過，掙開餘穎的手，跳到治安官面前，指著治安官大罵：“你這是怎麽當父母官的，人魚村有活路你不讓他們走，你偏要他們幹那種吃力還填不飽肚子的活，你是不是存心想要整個人魚村都是給別人抓魚的奴隸！”
治安官臉色變了變，看來是被秦歌說中了心思。他鞭子一甩，要抽在秦歌的身上，秦歌下意識地躲開。
“好你個刁民，竟敢如此對本官說話！”治安官見一鞭子抽空，又要再來一鞭子，一旁的餘穎趕緊上來懇求道。
160 極苦之地
“大人，我妹妹她是無心的，還請大人放過她！”
“穎兒，我們不要求他，他算什麽官，不想著為鄉民們好，只想著斷了大家的生計！要我看，一定是有人跟他說人魚村不賣便宜的魚蝦了，他們榨幹不了人魚村，就找治安官拿權利壓人，我告訴你，我們不偷不搶，不是你們的奴隸，你沒權利不給我們活路！”
“活路！你小小一介草民敢跟本官談活路！看來本官不給你一點厲害瞧瞧，你是不知道本官是怎麽當官的！”治安官徹底被秦歌的話給激怒了，他一揮手，指著秦歌：“把她給我抓起來，本官要發配她到極苦之地，永生不得再回這裏！”
治安官一聲令下，幾個士兵就上來抓秦歌，餘穎見此大急，跪在地上不停地求治安官：“大人，求你放了我妹妹吧，她還小，是胡亂說話的……”
“把她也給我抓起來！”治安官不耐煩地喝道，“誰若再敢阻擋，都一並抓起來發配！”
原本還想幫著求情的村子等人見治安官如此說都不敢再吭聲了，只能縮著脖子默默地看著秦歌和餘穎被士兵抓走。
治安官見自己的目的達到，再一甩鞭子：“從今日起，人魚村每日都要抓魚捕蝦送出去，若再被本官知道你們還有別的心思，本官會讓你們整個人魚村從此在世間消失！聽明白了嗎！”
“聽，聽明白了！”村子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
治安官冷哼一聲，再不看眾人，騎著馬領著眾士兵走了。
看著他們揚起的塵土，村子被其他村民扶起來，村民問：“村長，我們以後真不能賣這些東西了？”
“你們沒聽治安官剛才說的嗎，要我們不許多其他心思，只能老老實實抓魚捕蝦！”村長掃了掃身上的塵土，又恢覆村長的地位。
“可，我們做吃的賣出去賺得比整日抓魚抓蝦的多得多，而且又不累，我本還指望著賺些錢娶媳婦了，真的就不能賣了嗎？”有村民幽怨地說道。
“還娶媳婦呢！若被治安官知道，咱們整個人魚村都完啦！”村長厲聲呵斥，“今日的事，大家都看到了，回去給大夥兒都說說，不許再賣吃的出去了！”
“那村長，餘穎和秦歌呢，她們……”
“別管她們了！就算想管，咱們也管不著，那是治安官親口下令抓的人，我們能有什麽辦法！”村長重重嘆了口氣，“要怪就怪她們命不好，得罪誰不好，居然得罪治安官這位黑煞心！”說著，他搖了搖頭，仿佛已經看到了兩個姑娘如何慘死，不再說什麽，他背著手朝自己的屋走了。
其餘的村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望著被打碎的陶罐和沾上泥土的吃的，各個心情沈重，他們的好日子似乎又到頭了。
秦歌和餘穎被關進了牢房裏，沒過一日，她們就被押送到一艘船上，船裏也被關著跟她們一般大小的女子。
“我們這是都要被送去極苦之地嗎？”看到其他被抓的女子，餘穎害怕地小聲問秦歌。
“你聽說過極苦之地是哪裏嗎？”秦歌問，“為什麽都是女子被送去？”
秦歌走上前，詢問一個黃杉女子：“你是犯了什麽錯被抓進來的？”
“我也不知道，我一醒來就被人關了，我想逃走，可是被人抓住了。”黃衫女子蜷縮著身體小聲地說。
“那你呢？”秦歌又問另一個青衣女子，“你又是為何被抓進來的？”
“我是被爹爹賣給大戶人家做丫鬟，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被帶上船。”青衣女子作答。
聽她們說完，秦歌的眉頭皺緊了起來，看來這艘船並不是只關押牢犯，而且她覺得事情很不簡單。
“吱嘎”船艙門被人打開，走進一位打扮得花枝亂顫的肥胖中年女人和一個小童，肥胖女人眼神快速地掃了船裏一眼，伸出一只手掌，小童便把懷裏揣著的一本名冊放在了肥胖女人的手上。
肥胖女人翻開名冊，用不冷不熱的聲音喊道：“我等會兒喊你們的名字，叫到誰，誰就應一聲，聽到了沒？”
船艙裏沒人吱聲，肥胖女人微微皺了皺眉頭，警告道：“在這裏，你們就得老老實實聽我的，不然，哼，我會讓守在外面的士兵把你們拖出去，至於拖出去幹什麽，哼哼，那一定是要你們生不如死，聽清楚了嗎！”
“是……”零星有人回答，肥胖女人滿意地點點頭。
“秋菊，春香，小水，花月……”
肥胖女人每念一個名字，就有女子應聲，念到餘穎名字時，餘穎小聲應了一下，肥胖女人頓時擡頭看了她一眼，嘴裏嘖嘖道：“不愧是從人魚村來的，人魚的嗓音就是不同啊！”說著，還意味深長地又看了餘穎好幾眼，嚇得餘穎躲在了秦歌後面。
肥胖女人收回目光，繼續看名冊：“秦歌。”
“嗯。”秦歌應了一聲，就聽肥胖女人皺了皺眉頭，好似有些不滿：“你也是人魚村的，喲，是得罪了治安官大人被關進來的，你們膽子可真夠大的啊！”說著，她用力合上花名冊，冷笑道：“就算你們膽子再大，到了我這，就別起其他念頭，實話告訴你們吧，咱們現在船上，你們若動了歪腦筋想要逃跑，哼，我會把你們剁碎了餵魚！”
看船裏的女子們各個面露恐懼，肥胖女人更加得意，她轉頭跟小童說：“三十個女子都在這了，走吧。”
小童小心接過名冊，跟著肥胖女人要出去，剛走到門口，肥胖女人轉過身，一雙眼睛邪惡地盯著餘穎和秦歌：“這裏還有兩個人魚村的，咱們得處理一下。”說著，扯著別有深意的笑聲，走了出去。
“秦歌，她說的處理是什麽意思，她要把我們怎麽樣？”餘穎害怕地扯著秦歌的衣袖小聲問。
“我也不知道，小心些就是了。”秦歌安慰道。
說小心，其實她們連要面臨什麽都不知道，更不用提該怎麽小心了。不過，既然已經被抓上了賊船，現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161 嗓音
在船上待了兩天兩夜，她們一個船艙的女人吃喝拉撒都困在狹小的船艙裏，別提多憋屈了。在第三天的時候，那個濃妝艷抹的肥胖女人又來了，她這次來身後跟著兩名士兵，看到他們手中拿著長槍，女人們不禁瑟瑟發抖起來，各個把頭低得極低。
“把那兩個人魚村的帶出來！”肥胖女人掃了船艙一眼，落在了餘穎和秦歌身上，她伸出手指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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