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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你背叛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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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你背叛全世界

伊勢灣,腥鹹寒冷的海風吹拂起妙齡女子的黑卷發與白留袖。

她沖那位臨海而坐的背影道:“我可以隨你對付魘魅,但是我的條件是——魘魅得活著。”

“大小姐,你好像有些天真。”白銀時並未回頭,語調慵懶,本就淩亂的銀發因風化作混沌的雪,“難道你不知道這是你死我活的情況嗎?”

白銀時就若萬裏晴空中飄逸的白雲,而黑銀則是沈得幾乎要從空中墜下的烏雲。

人究竟是如何愛上烏雲的?女子有些自嘲地想。大抵因為他是陰天裏唯一努力為她將雷電遮蔽的人吧。

“魘魅能控制白詛動向,所以,事情非絕對的殺局。你可拒絕,但這將斷送你們最後的希望。”女子語氣淡到幾無起伏,她不過十七八歲,卻沈穩得不像話,令整個世界都成了她的籌碼。

白銀時扛著木刀站起,用刀背敲打疲懶的肩膀,“生死關頭,我自保一下,總算可以吧?”

秋稚沒法拒絕這提議,讓人連自保都放棄,就太不符合人性了。

在白銀時的領導下,一群人的簇擁著秋稚,再度前去位於日本與種花家之間的那個島嶼。

聽說上次白銀他們就是在這裏被挫敗的,秋稚不由懷疑:“你們確定,魘魅還在這兒?”

“確定的,稚子小姐。”新八嘰面色肅然,“自那以後,大魔王就紮住在蓬萊島上不曾離開,簡直就像是……在等待著誰的到來。”末了語調悠長,留有餘味。

正常版本的新八嘰,眉清目秀,荏弱溫軟,說話啰嗦,叫秋稚忍不住一陣打量。

“怎麽了,我身上有哪不對勁嗎?”新八嘰被看得不自然,過了會兒,面色驚恐,抓亂自己的黑發,“難道我的頭發也開始變白了?”

“沒。”秋稚搖搖頭。在魔改世界呆久了,竟覺得正版如此古怪,讓她適應不過來。

島上雲霧裊裊,宛若幻境,一行人登島後,照樣被魘魅信眾所阻攔。

秋稚在萬事屋的掩護下,一路奔向島央廟宇。

中國風的神廟裏,魘魅就仿佛早就料到一樣,候在那兒。

他在自己的神像下打著坐,聽聞到秋稚等人駕臨的動靜也不起身,用一種極其輕描淡寫的語氣道:“終於來了,稚子。”

“銀醬,停手吧。”秋稚開門見山,語氣若急撲向燈火的飛蛾般沖烈。

見到那個讓她心緒覆雜的男人之後,那些在船上的時候悉心編織的腹稿便化為了虛,。她只希望他快點從執迷不悟中醒來。

事情為何會變成這樣?在東京灣九十九濱畔,一切不都十分美好嗎?

那個草莓果凍般清涼又甜美的吻,觸感似乎還彌留在唇上,它所蘊藏著的欲說還羞的迷戀,也不知他是否領會。

那些藍天白雲的悠哉時光,仿佛講究在昨日,然而事實上鬥轉星移,時間流失,一轉眼竟已過了好些年。

“理由呢?”魘魅微微側首,唇畔笑意譏誚,“你看我,為了建立新的宗教,讓世界歸於美好大同,費了多少心思與努力,難道要你一句話就將之推翻嗎?”

魘魅害死了那麽多人,連平行世界的人都對他群起而攻,一旦失勢必死無葬身,之前的人們有多麽地狂熱相信他,就會有多麽瘋狂得攻擊他,就像當初被基督救了的百姓,最後將之送上了十字架。他不是聖父,怎可能隨意收手?

秋稚的語言變得混亂,“確實如此,但,到底為什麽……為什麽銀醬非要那樣做呢?”

聽到‘銀醬’的時候白銀時下意識看了秋稚一眼。銀醬……他也被一些人叫做‘銀醬’呢?然而秋稚說這話的時候,雙眼裏只倒映著那個灰暗的背影,裏頭並沒有他。

“原來的世界……就讓它保持原樣……不好麽?”秋稚的聲音越來越弱,似連自己都無法說服。

原來的世界,那個被魔改得面目全非的世界,即是最好的,也是最惡的。對於本來在地獄的人而言,是無憂無慮的天國,對於本來應在天國翺翔的人而言,卻是無間地獄。

秋稚看過魘魅的過往,知道他並不喜歡原本的世界,也因此就要去徹底地將之改頭換面嗎?這一點也不符合“阪田銀時”的人設。

“阪田銀時”那個人啊,就算在最糟糕的世界裏,也會背負著沈重的行禮,堅定又蹣跚地走下去吧。《銀魂》所代表的是成年人的正確三觀。所謂的成年人啊,已經不會像中二病少年那樣說著什麽“錯的不是我,而是世界”了,會去適應這個即好又壞的世界,並且堅守自己的準則。“阪田銀時”啊,他說過,“我劍所指之處即是我的國家”,他從來不關心政府是否腐朽,世界是否黑暗,只是拼盡全力保護重要的人。

秋稚清楚魘魅不完全等於“阪田銀時”,但是她潛意識裏還是相信,有些東西是不會輕易改變的——或許,無法改變的是她的思維吧。看了那麽多的《銀魂》,正版銀時的一言一行都已經刻在了她的腦海裏,他的信念變成了秋稚自己的一部分。她眸子裏的,其實即非白銀時,也非黑銀時,而是她己身。

一個生活孤獨的人,一個離群索居的宅,她眼中所折射的燦爛世界裏全部都是自己的倒影……

感覺出秋稚的動搖,魘魅笑了,笑容悲哀。

——她所凝視的,從來不是他。

她不了解他,也無法理解他,只是在人生的迷宮裏固執地相信著自己愛他。

過分沈默的空氣叫白銀時一個局外人感到格外的不自在,“那個……你們不要一副‘這是我們倆的事’的感覺好嗎?白詛啊,影響的是整個世界哦,每天每天都有成千上百的人死去哦。不要感情用事啊!稍微對世界負起點責任!”

秋稚繼續打起精神來,“死的人越來越多了,這樣下去,白詛會吞噬整個世界的。銀醬……你現在真的還能控制白詛嗎?”

末了那句話是因為秋稚聽了齊神的話,也因為她始終相信魘魅是好人,不信那些大批大批的傷亡真是他故意造成的。

在她的心目中,叫“阪田銀時”的男人就是英雄,不會是魔王。在劇版,魘魅雖是關底BOSS,最終還是流露出了傾世的溫柔,用自己的死亡成全了天下人的幸福。原著裏說,魘魅只能親眼看著重要之人在自己面前一個個死去,最終孤獨地活著。聽到那說明時,秋稚淚目了,她無法想象那是怎樣痛苦的感受。魔改的魘魅許有不同,也只是更加悲慘而已。

魘魅突然累了,“殺了我,稚子。”他說。

其實他更想說,就是我幹的!殺人放火、毀滅世界的混蛋就是我!我沒有辦法洗白,也不心懷正義。這樣的我,你果然沒有辦法接受吧?心臟裏似乎有萬千的螞蟻在進食,密密麻麻的疼痛,習慣了,竟也覺得可以忍受。

“不可能!你在胡說什麽?銀醬,我不是來殺你的,我只是希望你清醒點,你遲早會失控的……”秋稚慌了,別說手刃他,就連看著他被人殺她都是做不到的。

魘魅並不領情,“不要再天真了,稚子,我和世界,你只能選一個。如果你要保護這個世界,那麽現在就殺了我。”

秋稚的思維混亂了,墨瞳裏的瞳孔晃動著,仿佛游弋在一池漆黑漩渦之中。

世界,和銀醬,哪個重要?

之前她偏安一隅,不用做抉擇,沒未嘗感受到這個時代的沈重,如今,救世/滅世的按鈕就在自己手中,瞬間手和心臟都沈甸甸的。

如果真的如齊神所說,任憑魘魅作亂下去就是終結,那麽她會成為跟莉莉絲同等的罪人,可為了世界殺死心愛之人,她如何能做到?

拯救世界的人被稱為英雄,可犧牲戀人的家夥真的光明磊落嗎?

《銀魂》裏幾乎所有反派也都活了下來,連虛死後也以小孩的形式重生,魘魅為什麽非要死?

憑什麽所有人都活了下來,就只有魘魅,必須得去死呢?

秋稚感到非常難過,難過的連眼淚都掉下來了。

“怎麽了?”

“怎麽了!”

黑白銀時同時問道,彼此對視一眼,黑銀時的眸子裏充滿了對另一個自己的憎惡與嫉妒。

“不要!我不要銀醬死!世界什麽的,怎樣都無所謂!去死吧,世界!”少女吶喊了出來,聲嘶力竭,悖逆天倫。

兩個銀時都呆住了。

“你是認真的嗎?”白銀時不可置信。

“你在胡說什麽……”魘魅也不太相信,覺得她大腦中毒了。

“如果非要我選擇的話,我選銀醬!銀醬,稚子我……想要和你在一起!“少女又重覆了一邊自己的意思,這次像極了青春劇結末裏的告白——清純漂亮的女主人公沖著跟男主人公大聲傾訴,心中愛慕。

為了你,我願意站在世界的對立面,去背叛所有的正義。

霎時間,神廟裏充滿了光,四下裏洋溢著溫暖甜美的氣味。

黑銀某種意義上的確還是“好人”,

有隱情。

白銀化為了秋稚的'一部分,然後她愛上了黑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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