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赴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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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赴約
瑤光原本打定主意不去赴約的，但不知怎麽，到了戌時她還是鬼使神差地去了。
她來到無妄桃林，看見月色和昨夜一樣的清瑩淺潤，仿佛還帶上了絲絲香氣。
無妄桃林裏的桃樹，據說是墨玦親手所栽。每一棵樹都蘊含著充沛的靈氣，開花一千年，結果一千年，像這樣一直輪回不息。
風輕輕吹拂著，這些桃樹便舒服地伸展著紙條，桃花花瓣也輕輕舞動著，仿佛還能聽見它們低低的私語。
瑤光呆呆地盯著月亮看了許久，內心生出了懊悔，她為什麽要來？瑤光低下頭想了想，忽然打定主意還是回去。這時，身後卻有人叫住了她。
低低的一聲“瑤光”仿佛被清風送到了耳邊，熟悉的聲音，卻用著她不熟悉的語氣，瑤光一怔，心忽然不受控制地跳了一下。
只見月光之下，墨玦緩緩地走了過來，嘴角邊帶著淺淺的笑意，他手指輕輕拈住瑤光頭上落的一片花瓣，“你來了。”
墨玦將那花瓣拂開，瑤光身體猛地後退了一步。她深呼一口氣，努力掩飾內心的波瀾，用最平穩地聲音說道：“墨玦，你找我來，有什麽事？”
墨玦靜靜地看著瑤光，她不肯與他對視，長長的眼睫投下了一片陰影，櫻唇緊緊抿著，似乎還在生氣。
他不知道自己凝視了她多久，直到瑤光擡眸與他對上，他才一怔，仿佛剛從夢境之中醒來。墨玦輕輕嘆了口氣，似有些無奈，“瑤光，你隨我來。”
桃林中花瓣紛飛，墨玦沿著一條小徑緩緩走著，紫色雲紋鑲邊的衣袖被風吹起，空氣中有若有若無的淡淡清香傳來。
瑤光低頭跟在墨玦身後，心裏泛起了一點苦澀。
他們一路靜默地走了許久，直到走到一面池水旁墨玦才停下。他五指的指尖分別出現一團白光，手指輕彈，池水表面上便掀起了一波一波的紋路。
瑤光關註著池面的變化，發現有畫面越來越清晰地呈現在水面上。
畫面中有四道玄鐵沈鏈，從不同方位控制著一個上古法器。法器表面有著許多密密麻麻的金色文字，四周還有幾道白光縈繞。
“這是鎮守人界的昆侖鏡，我之前去了一趟岐遠山，發現昆侖鏡表面出現了裂縫。”
瑤光知道是昆侖鏡，不禁集中精神仔細地查看起來。
昆侖鏡破損可以說是一件危及三界的大事，因為一旦裂口足夠大，裏面無數的惡鬼惡煞便會跑出來作亂，而且人界的輪回秩序也會徹底被打亂。
瑤光走近觀察了一番，“我看這裂縫已經被你修覆好了，你叫我來，其實是想查出誰在暗中破壞昆侖鏡吧？”
墨玦頷首，“昆侖鏡乃是上古法器，因而擁有自己的記憶。我想借助魔滴的力量，查出暗中作亂的人。”
“既然如此，那就走唄。”瑤光盯著墨玦，神情不置可否。
墨玦點了點頭，“這池水被我施加了傳送陣，待會兒你只需跟緊我就可以了。”
瑤光看了看水面，這是她第一次看見有人把傳送陣施加在池水之上。
墨玦腳下健步如飛，兩步便停留在了池水表面，衣袍還一點都沒沾濕。他見瑤光沒動，臉上不禁有了一絲笑意，“怎麽，還不過來？”
瑤光早已經催動靈力穩穩地懸在半空中，聽見這話才往池面踏出了第一腳。她輕輕地探了探水面，發現有一股十分充沛的靈氣鋪滿池水表面，就像是一塊墊子一樣。
瑤光感覺像是有一道力量托了她一下，腰身往前，兩腳便隨著踩在了池面之上。她出神了一瞬間，才發現自己的手被墨玦牽了起來。
墨玦將她拉到自己身側，手卻並沒有松開。“別亂動，若是從傳送陣掉出去，可能就在千裏之外的無名地了。”
瑤光和墨玦比肩而立，手被他握著，溫溫涼涼的。她側頭看了看墨玦，見他神情沒有任何的不自然，淺淺的月輝照耀著他的臉，勾勒出唇角處柔和的線條。
瑤光低頭，池水倒映出他們十指相扣的手，點點波痕，圈圈漣漪。不知為何，瑤光覺得心底仿佛像是漏了氣一樣，之前那副毫不在乎的面孔忽然就跨了下去，覆雜的情緒升騰起來，讓她一時顯得有些沈默。
傳送陣啟動後，眼前的景物便都模糊了，陣裏陣外仿佛是兩個不同的空間，被一股強大的氣流所隔開。待到瑤光能看清眼前景物的時候，已經差不多到了岐遠山。
瑤光感覺腳下傳來微微的波動，然後傳送陣便停了下來。墨玦在前面牽著她的手踏了出去，瑤光便也跟了出去。
她往左右看了看，這才發現傳送陣停留的位置也是在水面上。
墨玦每往前走一步，水面便會泛起一點漣漪，瑤光不明白他為什麽要這樣一步一步地走過去，這條河其實還是有點寬的，直接飛過去不就好了麽？她略帶疑惑地看著墨玦的背影，卻也只能一步一步地跟著。
墨玦牽著她的手走在前面，臉上帶著一絲笑意。瑤光不自覺地放慢了呼吸。他們一前一後地走在河面上，倒影微微蕩漾，看上去好像是緊緊貼在了一起。
等到了河岸，墨玦才松開她的手，淡淡一笑道，“這裏有沈淵布下的陣法，我已經進去過一次，這第二次破陣會容易得多。只是，這陣法對魔氣異常敏感，恐怕你得將身上的魔氣掩了。”
昆侖鏡本身封印著大量的惡鬼，惡鬼身上有煞氣，這種煞氣和魔氣較為接近，惡鬼如果修煉到一定程度，就可以渡劫成魔。因此，沈淵為了防止惡鬼出逃或是有人想盜取昆侖鏡，便對這入口處的陣法施加了很嚴格的禁制。
瑤光雖然明白這一點，但心裏還是有些小小的不爽。確實，最有可能盜取昆侖鏡的就是魔界之人，因為制服這些惡鬼會給魔帶來巨大的好處，可這些惡鬼都有著強大的怨念，一個控制不好就會給三界帶來動蕩之災，他們魔雖然喜歡肆意妄為，但也是有原則的好麽？
魔界中有一群人，不受魔尊管轄，被稱為“散魔”。裏面雖然不乏宵小之輩，但大多數都還是行得正坐得直的，只不過性格可能在他人眼裏古怪了點，喜歡挑釁滋事，做事殺人什麽的全憑心情，有的手段可能也很殘忍。
仙界就截然不同了，總是把“維護三界眾生”這種冠冕堂皇的話掛在嘴邊，穿得是白衣飄飄，長得是清風道骨，一身正氣全靠排場，任誰見了都會覺得是大大的好人。
瑤光看了身旁仙氣飄飄的墨玦一眼，頗為鄙視地哼了哼。上神與仙的本源接近，所以他有著一身仙氣也是很正常的，但落到瑤光眼裏就很是不爽。
“我已經把身上的魔氣給掩了，這樣可以進去了麽？”
墨玦“嗯”了一聲，眼底出現淡淡的笑意。
墨玦帶著瑤光順利地入了法陣，然而，瑤光看著眼前這條極為崎嶇狹窄的小路，卻不禁嘆了口氣。這種地形不利於飛行，也就是說無論這條小路有多長，他們都得一步一步走過去了。
瑤光心裏有些郁悶，怎麽今日走的路，比她這一年走的還要多！
瑤光默默地看著墨玦高大的背影，心裏怎麽都不太舒服。
“到了。”墨玦停住腳步，回身看瑤光時眼中帶著淺淺的笑意，“怎麽了？”
瑤光頗有些無語地回答：“我看這陣法最大的敗筆就在這兒了，為什麽要讓人走這麽久，還沒有任何暗器機關阻攔，那這條路的意義何在？”
墨玦默了一瞬，其實這條路本來是有很多機關的，上次他破了陣就順便把機關都給撤了，想著下次和瑤光同來就不用那麽麻煩了。只不過機關雖然撤了，路還是得走的。
“算了，”瑤光懶得再深究，直接跨進了前面的洞穴，“若是哪天能見到沈淵上神，我再和他探討探討。”
墨玦失笑地搖了搖頭，恐怕等沈淵醒來，還要很久。“你別誤會了，沈淵是陣法高手，原本的機關可是十分兇惡的，不過是被我給撤了而已。”
“這麽說，你早就知道我會跟你再來一次了？”瑤光回身，雙手抱著冷懷，“我若是不來，你又能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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瑤光原本打定主意不去赴約的，但不知怎麽，到了戌時她還是鬼使神差地去了。
她來到無妄桃林，看見月色和昨夜一樣的清瑩淺潤，仿佛還帶上了絲絲香氣。
無妄桃林裏的桃樹，據說是墨玦親手所栽。每一棵樹都蘊含著充沛的靈氣，開花一千年，結果一千年，像這樣一直輪回不息。
風輕輕吹拂著，這些桃樹便舒服地伸展著紙條，桃花花瓣也輕輕舞動著，仿佛還能聽見它們低低的私語。
瑤光呆呆地盯著月亮看了許久，內心生出了懊悔，她為什麽要來？瑤光低下頭想了想，忽然打定主意還是回去。這時，身後卻有人叫住了她。
低低的一聲“瑤光”仿佛被清風送到了耳邊，熟悉的聲音，卻用著她不熟悉的語氣，瑤光一怔，心忽然不受控制地跳了一下。
只見月光之下，墨玦緩緩地走了過來，嘴角邊帶著淺淺的笑意，他手指輕輕拈住瑤光頭上落的一片花瓣，“你來了。”
墨玦將那花瓣拂開，瑤光身體猛地後退了一步。她深呼一口氣，努力掩飾內心的波瀾，用最平穩地聲音說道：“墨玦，你找我來，有什麽事？”
墨玦靜靜地看著瑤光，她不肯與他對視，長長的眼睫投下了一片陰影，櫻唇緊緊抿著，似乎還在生氣。
他不知道自己凝視了她多久，直到瑤光擡眸與他對上，他才一怔，仿佛剛從夢境之中醒來。墨玦輕輕嘆了口氣，似有些無奈，“瑤光，你隨我來。”
桃林中花瓣紛飛，墨玦沿著一條小徑緩緩走著，紫色雲紋鑲邊的衣袖被風吹起，空氣中有若有若無的淡淡清香傳來。
瑤光低頭跟在墨玦身後，心裏泛起了一點苦澀。
他們一路靜默地走了許久，直到走到一面池水旁墨玦才停下。他五指的指尖分別出現一團白光，手指輕彈，池水表面上便掀起了一波一波的紋路。
瑤光關註著池面的變化，發現有畫面越來越清晰地呈現在水面上。
畫面中有四道玄鐵沈鏈，從不同方位控制著一個上古法器。法器表面有著許多密密麻麻的金色文字，四周還有幾道白光縈繞。
“這是鎮守人界的昆侖鏡，我之前去了一趟岐遠山，發現昆侖鏡表面出現了裂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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瑤光走近觀察了一番，“我看這裂縫已經被你修覆好了，你叫我來，其實是想查出誰在暗中破壞昆侖鏡吧？”
墨玦頷首，“昆侖鏡乃是上古法器，因而擁有自己的記憶。我想借助魔滴的力量，查出暗中作亂的人。”
“既然如此，那就走唄。”瑤光盯著墨玦，神情不置可否。
墨玦點了點頭，“這池水被我施加了傳送陣，待會兒你只需跟緊我就可以了。”
瑤光看了看水面，這是她第一次看見有人把傳送陣施加在池水之上。
墨玦腳下健步如飛，兩步便停留在了池水表面，衣袍還一點都沒沾濕。他見瑤光沒動，臉上不禁有了一絲笑意，“怎麽，還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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瑤光感覺像是有一道力量托了她一下，腰身往前，兩腳便隨著踩在了池面之上。她出神了一瞬間，才發現自己的手被墨玦牽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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瑤光和墨玦比肩而立，手被他握著，溫溫涼涼的。她側頭看了看墨玦，見他神情沒有任何的不自然，淺淺的月輝照耀著他的臉，勾勒出唇角處柔和的線條。
瑤光低頭，池水倒映出他們十指相扣的手，點點波痕，圈圈漣漪。不知為何，瑤光覺得心底仿佛像是漏了氣一樣，之前那副毫不在乎的面孔忽然就跨了下去，覆雜的情緒升騰起來，讓她一時顯得有些沈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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瑤光感覺腳下傳來微微的波動，然後傳送陣便停了下來。墨玦在前面牽著她的手踏了出去，瑤光便也跟了出去。
她往左右看了看，這才發現傳送陣停留的位置也是在水面上。
墨玦每往前走一步，水面便會泛起一點漣漪，瑤光不明白他為什麽要這樣一步一步地走過去，這條河其實還是有點寬的，直接飛過去不就好了麽？她略帶疑惑地看著墨玦的背影，卻也只能一步一步地跟著。
墨玦牽著她的手走在前面，臉上帶著一絲笑意。瑤光不自覺地放慢了呼吸。他們一前一後地走在河面上，倒影微微蕩漾，看上去好像是緊緊貼在了一起。
等到了河岸，墨玦才松開她的手，淡淡一笑道，“這裏有沈淵布下的陣法，我已經進去過一次，這第二次破陣會容易得多。只是，這陣法對魔氣異常敏感，恐怕你得將身上的魔氣掩了。”
昆侖鏡本身封印著大量的惡鬼，惡鬼身上有煞氣，這種煞氣和魔氣較為接近，惡鬼如果修煉到一定程度，就可以渡劫成魔。因此，沈淵為了防止惡鬼出逃或是有人想盜取昆侖鏡，便對這入口處的陣法施加了很嚴格的禁制。
瑤光雖然明白這一點，但心裏還是有些小小的不爽。確實，最有可能盜取昆侖鏡的就是魔界之人，因為制服這些惡鬼會給魔帶來巨大的好處，可這些惡鬼都有著強大的怨念，一個控制不好就會給三界帶來動蕩之災，他們魔雖然喜歡肆意妄為，但也是有原則的好麽？
魔界中有一群人，不受魔尊管轄，被稱為“散魔”。裏面雖然不乏宵小之輩，但大多數都還是行得正坐得直的，只不過性格可能在他人眼裏古怪了點，喜歡挑釁滋事，做事殺人什麽的全憑心情，有的手段可能也很殘忍。
仙界就截然不同了，總是把“維護三界眾生”這種冠冕堂皇的話掛在嘴邊，穿得是白衣飄飄，長得是清風道骨，一身正氣全靠排場，任誰見了都會覺得是大大的好人。
瑤光看了身旁仙氣飄飄的墨玦一眼，頗為鄙視地哼了哼。上神與仙的本源接近，所以他有著一身仙氣也是很正常的，但落到瑤光眼裏就很是不爽。
“我已經把身上的魔氣給掩了，這樣可以進去了麽？”
墨玦“嗯”了一聲，眼底出現淡淡的笑意。
墨玦帶著瑤光順利地入了法陣，然而，瑤光看著眼前這條極為崎嶇狹窄的小路，卻不禁嘆了口氣。這種地形不利於飛行，也就是說無論這條小路有多長，他們都得一步一步走過去了。
瑤光心裏有些郁悶，怎麽今日走的路，比她這一年走的還要多！
瑤光默默地看著墨玦高大的背影，心裏怎麽都不太舒服。
“到了。”墨玦停住腳步，回身看瑤光時眼中帶著淺淺的笑意，“怎麽了？”
瑤光頗有些無語地回答：“我看這陣法最大的敗筆就在這兒了，為什麽要讓人走這麽久，還沒有任何暗器機關阻攔，那這條路的意義何在？”
墨玦默了一瞬，其實這條路本來是有很多機關的，上次他破了陣就順便把機關都給撤了，想著下次和瑤光同來就不用那麽麻煩了。只不過機關雖然撤了，路還是得走的。
“算了，”瑤光懶得再深究，直接跨進了前面的洞穴，“若是哪天能見到沈淵上神，我再和他探討探討。”
墨玦失笑地搖了搖頭，恐怕等沈淵醒來，還要很久。“你別誤會了，沈淵是陣法高手，原本的機關可是十分兇惡的，不過是被我給撤了而已。”
“這麽說，你早就知道我會跟你再來一次了？”瑤光回身，雙手抱著冷懷，“我若是不來，你又能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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