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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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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0 章

李文宏看到了她,擡手招呼了起來:“思思,這邊。”

他的周圍圍著幾個中年男女,順著他的聲音看了過來,在看到溫思思後,紛紛露出了驚艷的神情。

等她走近後,李文宏便替他們互相介紹了起來。

“思思,這位是喬禾影視的老總,張建強張先生。張總,這是我們公司旗下當紅藝人溫思思……”

“這位是華廈娛樂副總裁,華葉華小姐……”

都是圈內各大娛樂公司的老總們。

一等介紹結束,大家便開口恭維道:“早就久仰溫小姐大名,今日一見,果然不負盛名。”

“聽說溫小姐最近在拍趙微光的劇,真是年輕有為啊。”

沒有刁難沒有為難,極其尋常的應酬場面,話裏話外甚至給了她一種阿諛奉承的感覺。

溫思思一時有些不習慣。

她湊到李文宏身邊小聲問道:“什麽情況?”

她不覺得她如今的名氣已經大到讓這些老總如此巴結的地步。

“你最近風頭太盛,大家對你很好奇。”

如今溫思思不僅是公司藝人,還是公司真正的老板,他認為,跟他們認識一下也好,更何況還是他們主動提議的,所以就沒有替她拒絕掉。

“可這態度,你不覺得親切過頭了嗎?”溫思思臉上保持著完美的笑容,聲音低得像從肚子裏鉆出來似得。

李文宏心裏也有這種怪異的感覺,不過也沒怎麽在意,他扯了扯嘴角,用同樣小的聲音回覆道:“可能是你那些豐功偉績給他們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不自覺就開始討好你了。”

溫思思撇了撇嘴角:“遠方傳來風笛。”

就在溫思思覺得自己的臉都快笑僵了,正感嘆著應酬不易準備找借口離開時,楚軒拿著杯紅酒走了過來,而溫以柔也亦步亦趨地跟著他,眼裏深處閃過一絲不懷好意。

他一出現,大家立刻將他圍了起來熱情地問候了起來,完美覆刻了剛才的場景。溫思思似笑非笑地看著這一幕,隨後察覺到一股灼熱的視線落在了自己身上。

她一轉頭,就發現溫以柔正以一種極其覆雜的目光盯著她,見她望過來下下意識地整個人瑟縮了一下,隨即露出了懊惱的神色,似乎很不爽在她面前露了怯,就又裝出一副趾高氣揚的表情,雄赳赳氣昂昂地瞪了她一眼。

“姐姐,這麽久沒見,你最近過得好嗎,爸爸很想你呢,你也別光顧著工作,有空也要回家看看啊。”她開口了,夾著的聲音裏隱含一股惡意。

來者不善。

溫思思眨了眨眼睛,一臉真摯地問道:“你確定他是想見我?”而不是想殺了我?

後面這一句她只做了口型,沒有發出聲音來,但溫以柔還是看懂了。她眼前又浮現出那晚的一幕幕,她就是來自地獄的惡魔。

她的臉白了白,身子微微戰栗著靠向了楚軒,男人身上傳遞來的溫熱觸感給了她些許勇氣。她害怕地吞了口口水,梗著脖子道:“姐姐怎麽能這麽說,你是爸爸的女兒,他怎麽會不想你呢?”

她故意加重了女兒二字,想要借此刺激溫思思。

麻繩專挑細處斷。

以前的溫思思不是渴望得到父親的愛與關懷。

可惜越想要就越是得不到,父親眼裏根本沒她這個令人丟臉的女兒。

看著溫思思一反常態,在晚宴上跟花蝴蝶一樣轉來轉去,一副游刃有餘地模樣,享受著大家的追捧,那麽耀眼,那麽奪目。

這一幕幕深深刺痛了她的心,讓她覺得分外礙眼。

啊啊啊啊,像溫思思這樣的人,就該一輩子低著頭,畏畏縮縮地縮在墻角。

見不得人才是她最好的歸宿!

因此溫以柔顧不上內心對她殘留的恐懼,硬著頭皮跟著楚軒走了過來。想到楚軒,她連忙晃了晃他的手臂:“軒哥,你說我說的對嗎?”

楚軒明著在跟其他人寒暄,其實一直默默關註著這對姐妹的互動,尋找機會下場,溫以柔一問他,他立刻轉過頭來,面露不虞:“溫思思,聽說伯父住院這麽久你都沒去看過他,有你這麽當人女兒的嗎?”

聲音裏飽含指責,好像真的對她這種不孝行為感到深痛欲絕,替溫父不值。

溫思思睨了他一眼,漫不經心道:“楚軒,溫以柔難道沒告訴你,他是怎麽住的院?”

讓罪魁禍首去看他,這是生怕他死不了啊?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楚軒皺起了眉,他想起當他去探病時,溫家人一副諱莫如深,仿佛有什麽難言之隱的模樣,最後才含含糊糊地告訴他說是不小心從樓梯上摔下來摔斷了腿來著。

難道不是這個原因嗎?

那是怎麽受的傷,總不至於是她打的吧?!

他探尋的視線在她臉上晃來晃去,試圖從她臉上捕捉到一絲蛛絲馬跡。

他的話音一落,四周的交談聲瞬間停了下來,一股難言的沈默充斥在渾濁的空氣中。

大家面面相覷,敏銳地嗅到了他們彼此間的火藥味。

“哈哈,原來楚先生跟溫小姐認識,那就不打擾你們敘舊了。”

“是啊,你們慢聊,我們先走一步。”

他們嘴上說著要走,實則只往外走了幾步路,腳就跟黏了502一樣,再也不動一下。所有人都默契地豎起了耳朵,聽著他們的對話,生怕錯過什麽勁爆的豪門秘辛。

“想知道嗎,你可以現在問問我親愛的妹妹啊,她那麽在乎你,肯定不會對你說謊的。”溫思思笑瞇瞇地說著。

“溫思……溫思思,你別在這胡說八道,爸爸就是不小心從樓梯上摔斷了腿。”她心裏一陣後怕,生怕溫思思會不管不顧當場說出真相。

被自己親生女兒揍進醫院這種事傳出去是要被人笑掉大牙的,還會被譴責不會教養女兒,連帶地帶壞了對她的印象。

她不要臉,他們溫家還要呢。

“溫小姐。”有人在不遠處叫了她一聲,溫思思擡頭看去,只見那人快步朝他們走了過來,挽起溫以柔的胳膊。

溫思思認出了她,就是她剛入場時白了她一眼的那個女生,看她跟溫以柔親密的姿勢,兩人應該是朋友。

“你是?”

“我叫林翹,我爸爸是林華生,林氏牧業的董事長。”女生高高一仰頭,趾高氣揚地自我介紹了起來。

溫思思頓了一下,慢吞吞地“哦”了一聲。

林翹頓時有種拳打棉花的無力感。

“你不認識?”她不敢置信地問道。

他們林氏牧業創辦於民國初期,將近百年歷史,稱得上家喻戶曉,跟溫家也有業務往來,她身為溫家的大女兒,怎麽可能沒聽過。

她一定是故意的,想給她難堪,果然跟溫以柔說的一樣是個飛揚跋扈、目中無人的家夥。

想必如她所說,她跟她母親在家吃了她很多苦受了很多氣。

真可憐啊!

認定溫思思是故意下她臉厚,林翹同仇敵愾了起來,她沈著臉道:“溫小姐,我方才聽楚先生說你父親住院了,你都沒去看一眼,這也太孝了。而且,我看以柔一口一個姐姐的叫著,對你態度親昵,而你呢,從始至終對她沒個好臉色。你能有現在這樣的成就離不開溫家吧,真是忘恩負義。”

她連珠帶炮指責著溫思思,替溫家人打抱不平。

楚軒一直耐著性子等她說完了,才在一旁添油加醋道:“林小姐怕是不知道,溫思思就是個白眼狼,不說別的,當初她出道時,顏心還好心給她資源,結果為了個男人,反手就將顏心給賣了,害得她現在人生全毀,心腸何等歹毒!要我說,白眼狼都比不過她!”

他的目光如同毒蛇般纏繞在溫思思身上,恨不得將她給毒死!

要不是他家裏怕得罪謝蘊,三申五令不讓他出手幫顏心,害的他什麽都不敢做,他又怎麽可能對她的遭遇坐視不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面對牢獄之災。

這種無力的感覺讓他覺得自己如同一個廢物。

想到這,他憤恨交加,後牙槽都快咬碎了。

不知道她給謝蘊灌了什麽迷湯,竟然如此幫她,不僅放話不讓人搭救顏心,還不顧手足之情對謝君澤下手,關了他禁閉。

“什麽,還有這種事嗎?”林翹吃驚地說道。

溫思思被綁架的視頻她也看了,她原以為是顏心咎由自取,還覺得不管溫思思為人如何,都不至於此,沒想到背後另有文章?

“呵,不然你以為她有哪點值得顏心花心思對付她。”楚軒不屑一顧地嗤笑一聲,“而且,你不知道吧,姚阿姨,就是以柔的母親,對她可沒話說。她呢,一直以來都覺得是姚阿姨搶走了溫伯父,不領情也就罷了,還仇視她處處針對她。她這個後媽當得,我都替她感到心寒。”

林翹:“好過分……”

不僅是林翹這麽想,那幾個豎著耳朵聽八卦的老總們也是第一次聽到這事,不由也跟著露出了不讚同的神色來,連帶著對溫思思的印象也有所下跌。

見目的達到,楚軒說的愈發起勁,也更加過分,而越聽越氣的林翹也失去了理智,兩人你一言我一句不顧場合地譴責起了溫思思。

只有稍微知道點內幕的李文宏看著溫思思一個人孤零零地站著,遭受著他人的圍攻誤解,在心裏打起草稿準備開口替她解圍。

而溫以柔有了撐腰的人,心底的那點害怕也漸漸消失,她又蹦跶了起來。

“就是,林翹你都不知道她有多過分,我媽對她可好了……”

從她嘴裏聽到“好”字,溫思思終於有了反應。她掀了掀眼皮,打斷了溫以柔未說完的話:“溫以柔,到底誰過分?”

她冷冷的目光掃向林翹,後者只覺得一股寒意鉆進了她的四肢百骸之中,不由抖了抖身子,猛地住了嘴。

“林小姐,你說我對她沒有好臉色,我想問你,你會對一個逼死自己母親上位的小三女兒有好臉色嗎?”

林翹不敢相信地張了張嘴,沒等她說什麽,就聽到溫以柔的尖叫聲響了起來:“溫思思,你給我閉嘴!”

“怎麽,不裝了?不叫我姐姐了?有膽子做沒膽子認嗎,溫以柔,你一個小三女兒怎麽敢在我面前說三道四,耀武揚威?你應該跟你那該死的爸媽一起到地獄裏向我母親贖罪才是啊。”她平靜地說著炸裂的話。

果然,她的話立刻引起了陣陣抽氣聲,越來越多的人註意到這邊的動靜而走了過來。

“什麽?!小三?”

“溫思思是說溫夫人她……”

“她剛才是說的逼死吧,可我怎麽聽說溫學林的前任妻子是病故的?”

聽著周圍議論紛紛的聲音,以及落在自己身上打量的目光,溫以柔羞憤難忍,臉也失去了血色。她只感到頭暈目眩,恨不得當場暈死過去。

誰來阻止溫思思這個瘋女人!

她求救般的目光看向身旁的兩人,然而他們顯然也被她的話震懾到了,楞在了原地。

溫以柔的心裏閃過兩個閃亮的大字:完了!

“別,別說了,溫思思……姐姐,大家都在看著呢。”她軟言軟語的求著,如果可以,她寧願跪下求她也要阻止她將這件事說出來。

要是今天的事傳到她爸媽耳朵裏,她簡直不敢想象後果!

她爸媽知道家裏的秘密被曝了出去,那麽就算她再受寵愛,也必定會受到懲罰!

想到往常落在溫思思身上的棍棒、皮帶可能會落在自己身上,她就控制不住地發顫抖了起來。

光看著就覺得痛!

她跟溫思思這個吃不了細糠的賤人可不一樣,她從小嬌生慣養著長大,怎麽受得住。

溫思思挑了挑眉:“怎麽我說的難道不是事實嗎?”

都說家醜不能外揚,可這又不是她的家,她管那麽多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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