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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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其實之前秦野並沒有發覺林父林母的身份，也是前段時間得知有問題，不過他們也藏得真的很深，真的仿佛普通人一樣過生活。
無論遇到什麽，都未曾拿出藏在暗處的那些人的勢力，只是當他發現林歆歆這層身份的時候，才開始動用一切。
不過也算是厲害的了，不布局則以，一動身，便是大動作。
他不可能坐視不理。
“你的意思是，還會傷害她們……”林歆歆有些神情恍惚，臉色蒼白的失神片刻，微微仰臉，看著身旁的秦野。
她看不到，可那美麗的眼睛雖然沒有聚焦，但明顯有著著急。
“別多想，你只是歆歆，你的父親也只是一個秀才，你的娘親更是一個普通人，歆歆，往後和往常一樣。”秦野眼底是醉人的溫柔。
只是在那之前，該拔除的，還是需要拔除。
林母出去了，自然是有事，只是秦野需要引蛇出洞，他來到這裏，就是為了接回林歆歆。
可她身子顫抖不已，“我娘親……”
“你娘親出去了，我也不知道，歆歆，我先帶你回去見見你父親，還有小盛，你就知道，我沒騙你了。”
耳邊秦野的聲音溫柔磁性，可林歆歆的心頭亂成一遭。
因為看不見，眼睛還沒好，秦野握著她的手，帶她離開了客棧，上馬車的時候，本來扶著她，最後一同進去。
他指腹輕輕擦過她的眼睫，林歆歆睫毛顫動一下，被他箍在懷裏，吻了一下額頭。
“我不知道以前的事……秦野……你……”林歆歆話語有些艱難。
“歆歆，以前的事你不需要知道，那層身份，往後也不要提了。”秦野眼眸似乎含著淺薄的淡笑，他把玩著她的手指，似是無聊，百無聊賴，慵懶又俊美，往後靠著。
林歆歆被他松開手，看不見周圍，只能往旁邊坐去，下意識的想離他遠一點。
可她睜大的眼睛裏只有茫然，秦野撐著手臂望著她，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到達王府之後，林歆歆果然見到了林父，還有小盛，小盛跑過來抱住林歆歆，還吸吸鼻子仰臉，那副軟萌又可憐的小模樣，稚氣的聲音喊著，“姐姐！”
“小盛……”
林歆歆摸摸他的小腦袋，心裏松了一口氣，
可她看不到，手指摸到小家夥肉乎乎的小臉，心裏才稍微的安定一些，“爹爹呢？”
“歆歆，你娘親呢？”林父的確毫發無損，眉頭嚴肅的皺起。
“娘親出去了，秦野說，下午就回來了……爹……秦野說，我們可以像以前一樣，繼續那樣普通的生活著。”
林歆歆在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心裏顫抖，其實有些事情面對起來，全是對未知的害怕，主要是，他們已經被抓住了，別無選擇。
秦野的仇家不是沒有，問題是，殺得了他嗎。
爹爹跟娘親即便不是她熟知認識的娘親，即便比她想象中竟然還有那些可以使喚的什麽影衛暗衛什麽前朝的軍隊等等之類的，但她仍舊覺得，如今這個太平盛世，她們沒有必要折騰了。
若是能逃離皇城也罷，問題是，逃不掉……
“此事暫且別提，你娘親若能毫發無傷的回來……”林父聲音有些冷。
他便是信秦野一回也無妨，不過歆歆既然已經沒事，那他的妻子，應該也沒事，畢竟她武藝高強……
林父跟林母的愛情故事也可以傳為一段佳話，當初的林母可不像如今這般溫婉動人，最初林母抱著林歆歆遇到他的時候，是個冷美人。
林父其實真的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不過無意間發現她的秘密，總之，後來就在一起了。
無論遇到什麽，他們從來都不曾真正的展現出真正的實力，因為一旦動用前朝殘餘的力量，必然會被發現。
他們明明也平安順遂度過了這麽久，結果就在前段時間，露出了一點馬腳……
“娘親一定可以沒事。”林歆歆的心不自覺捏緊。
她對秦野的話不能說信，只是現在別無選擇。
因為那些人都覆滅了好多。
他們若是跟秦野硬來，後果恐怕不堪設想……
可是到下午的時候，娘親沒有回來，甚至林歆歆跟父親他們也出不去，她更加見不到秦野。
林歆歆臉色蒼白如紙，被侍衛攔下。
她父親也一絲武功不會，小盛又是個孩子，即便是會武功，也逃不出去。
最後只能坐在屋子裏，她感覺渾身發冷，很無助。
“爹爹，您可以跟我說一下，以前具體的事情嗎，我……”林歆歆不想這樣稀裏糊塗的活著，既然知道了此事，總要弄個明白。
她聲音很輕，也聽得出來很低落。
“不過是前塵往事，歆歆……”林父長嘆一口氣。
他知曉的也不是很清楚，其實並不是不知道，而是沒有親眼見過，只是聽著妻子說過。
而且，他們是真心把歆歆當成親生女兒。
最開始也是因為村子裏的閑言碎語，而搬離了那裏，最後來到皇城外的鎮子發展。
他本來最開始也想考取功名，也成了一個秀才，之後卻因為萬雪凝而耽擱了一切，不過一切都是天意，在他知曉妻子跟女兒的真實身份之後。
便安安心心在私塾教書了。
那會兒的心願也很簡單，一家人普普通通的生活便好。
而當初看中李放的原因，其實林父也有自己的考量，他覺得李放應該不會太往上爬，而且也只是一個小史而已。
成親之後，也都沒什麽事情，他們的感情似乎很好。
也就完全放心了，誰曾想，到了這麽一個地步，竟然還被發現了歆歆的真實身份，其實歆歆的身份最開始秦野並沒有查出來，主要前段時間他們家的麻煩也的確多，玥玥也出了一點事，他還未曾告訴歆歆。
總之，就是被發現了……他妻子有武功，秦野的手下覺得不對勁，而秦野更是心思難辨，開始懷疑。
“我的爹娘，是前朝的皇帝？”
林歆歆腦海裏混亂一片，前朝的事情她如何能得知，不過在二十多年前，皇帝駕崩，很多妃子陪葬，當時的確有內亂。
有皇子公主逃到外面，倒也正常……
不，準確來說，有公主被人偷梁換柱送到外面，很正常。
不過她也才二十啊……
總之，她現在想不通。
“這些事，只有你娘親比較清楚，但是據我所知，你不是皇帝的女兒。”林父沈默片刻才說道。
林歆歆睜大眼睛，她看不到面前的爹爹，只能看到黑暗，眼睛還沒好，可莫名的酸澀，想要流眼淚。
“不是皇帝的女兒，那為什麽是公主……”林歆歆的聲音軟軟糯糯的問，還有些輕顫。
她真是越來越糊塗了。
林父卻輕輕咳嗽一聲，“你真正的母親是被皇帝強帶進宮裏的……”
前朝的事，如何說得清楚。
現在的人都不知道那些宮闈秘事，更不會議論前朝的事情，而且在那場內亂之後，有新的皇帝登基，之後沒過幾年死了，最後又是秦野挾持小皇子攝政，把控大權。
秦野也是一步一步爬上去的，不然不會令人這般聞風喪膽，少年時期就心狠手辣的很，很多人傳言，只怕上任皇帝就是被他搞死的。
不過很多事，已經無從考究。
“那我的母親，是哪位妃子……”林歆歆又問，她還是眼底茫然。
“麗妃。”林父回答。
林歆歆聽到這個稱號，心裏一顫，這位麗妃的話，她好像是有所耳聞，不過前朝的事情，人們都不敢多提及。
可這位麗妃娘娘，當時的確盛寵一時，甚至皇帝為她建造各種奢華之物，而麗妃好像的確風評不好，被人稱為禍國妖妃。
美麗卻狠毒……
八桿子打不著的人，竟然是她的親生母親，而且從未見過，林歆歆心中澀然。
“麗妃是嫁過人的。”林父繼續輕輕咳嗽說道，“只是被皇帝瞧中了，歆歆……這些事，你真的不必深究，我跟你娘親，都把你當成親生女兒……若是想活下去，即便是離開這裏，往後我們也要裝得跟往常一樣。”
他愛他的妻子，所以即便是帶著林歆歆，他也愛。
更何況這麽多年，他也早就把歆歆當成親生女兒對待。
甚至更為寵溺。
“我知道了爹爹，我不問了。”林歆歆鼻子有些酸，輕輕的說著。
現在只要等娘親回來，他們目前的情況，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她很猶豫，自己的事情知道了一些，那麽秦野呢？
身為攝政王，她的聽聞，從來都是他有多壞，至於他自己……林歆歆真的從來沒聽說過。
“秦野跟麗妃有仇嗎……”
林歆歆忽然低低的問，她手指也不自覺捏緊。
“當時麗妃害了不少人，其中包括秦野的母親……”林父本來不想提這事，可還是無奈的開口說道。
林歆歆眸光閃了閃，不敢相信。
接下來輕輕的抿唇，眼底水光浮現。
“你母親是麗妃救過的人，其實當時朝堂之事根本沒有什麽對錯之分，只有黨派之分，歆歆，你不要怪誰……”
林父心裏無聲嘆氣，也低低的安慰她，“秦野應當不會動你，可我看你母親十分不信任他，你母親藏拙這麽多年，終究還是功虧一簣……”
他們身為普通人的日子，也是也是需要忍耐力，她的妻子一身武藝，卻磨平菱角，遇到很多事，都是忍，人生本來就不會一帆風順，但也未曾真的吃過虧罷了。
平平淡淡的生活，也是極好的。
他們當初搬到皇城外的鎮子上，還有在皇城裏遭受萬雪凝的欺壓，他的妻子，從來沒有展現過自己的本事半分，不對，怎麽說呢，只是按照他們想好的人設，一直那般生活著，說不露出武藝，就不露出武藝，而她的妻子，即便手裏面有前朝殘餘的勢力，也不曾拿過來用過半分。
就仿佛當那些人全部死了一般。
可如今，真的是功虧一簣。
過慣了平常普通人的生活，甚至也有些想不起來這些事，心都有些大，他們在鎮子上生活，歆歆在皇城裏嫁了人也一直過得很好，根本沒想到會遇到這些事，也一發不可收拾起來……
“娘親還沒回來……爹……”
林歆歆眼淚落下來，她擡手擦了擦，哽咽道，“也許當時李家還沒有流放之前，我就該投河去。”
“瞎說什麽傻話。”
林父蹙眉，“別哭了，秦野既然說了我們一家人沒事，那應該就是沒事，歆歆……”
有些話他倒也不知道如何講，秦野這個小子給他感覺興許沒那麽糟糕。
但的確是個城府極深的人，而且殘忍的很，但莫名又覺得，可能對歆歆又不一樣。
“爹……是我連累了你們。”林歆歆搖著頭。
“根本不怪你，是你妹妹……”
林父又是一聲嘆氣。
若不是因為玥玥身上出了點事，叫人無法解決，他們夫妻兩個人沒辦法，也不至於如此。
“玥玥？”
林歆歆怔楞，小臉還是有些蒼白，她坐在那裏怔怔，“說起來，你們說玥玥被送去學女紅……”
“她惹上了麻煩，遠比你身上的麻煩還要更大。”林父低低的道。
秦野至少對歆歆不會傷害什麽的，可那人……
“那玥玥現在怎麽樣了？”林歆歆著急的問。
“沒事。”林父不願多說，也只是搖搖頭。
林母夜晚才被帶回王府，林歆歆一直沒睡著，坐在那裏抱著自己，等待著。
夜裏到了時間，王府裏的人便非讓他們回房休息，而林歆歆根本睡不著。
直到她們通知娘親回來了。
索性的是，娘親除了身上有些臟兮兮的外，其餘沒有受傷，在她印象中一向溫婉溫柔的娘親，竟然也氣到渾身發抖，“這個小兔崽子……”
罵的是秦野……
出師未捷身先死，她的部署還沒開始，就全軍覆沒了。
又興許，現在真的是他們年輕人的天下，他們這些老一輩的，真的該退位讓賢了？
不不不，她本來也不是什麽用兵用計的好手，而且這麽多年一直過著普通的人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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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之前秦野並沒有發覺林父林母的身份，也是前段時間得知有問題，不過他們也藏得真的很深，真的仿佛普通人一樣過生活。
無論遇到什麽，都未曾拿出藏在暗處的那些人的勢力，只是當他發現林歆歆這層身份的時候，才開始動用一切。
不過也算是厲害的了，不布局則以，一動身，便是大動作。
他不可能坐視不理。
“你的意思是，還會傷害她們……”林歆歆有些神情恍惚，臉色蒼白的失神片刻，微微仰臉，看著身旁的秦野。
她看不到，可那美麗的眼睛雖然沒有聚焦，但明顯有著著急。
“別多想，你只是歆歆，你的父親也只是一個秀才，你的娘親更是一個普通人，歆歆，往後和往常一樣。”秦野眼底是醉人的溫柔。
只是在那之前，該拔除的，還是需要拔除。
林母出去了，自然是有事，只是秦野需要引蛇出洞，他來到這裏，就是為了接回林歆歆。
可她身子顫抖不已，“我娘親……”
“你娘親出去了，我也不知道，歆歆，我先帶你回去見見你父親，還有小盛，你就知道，我沒騙你了。”
耳邊秦野的聲音溫柔磁性，可林歆歆的心頭亂成一遭。
因為看不見，眼睛還沒好，秦野握著她的手，帶她離開了客棧，上馬車的時候，本來扶著她，最後一同進去。
他指腹輕輕擦過她的眼睫，林歆歆睫毛顫動一下，被他箍在懷裏，吻了一下額頭。
“我不知道以前的事……秦野……你……”林歆歆話語有些艱難。
“歆歆，以前的事你不需要知道，那層身份，往後也不要提了。”秦野眼眸似乎含著淺薄的淡笑，他把玩著她的手指，似是無聊，百無聊賴，慵懶又俊美，往後靠著。
林歆歆被他松開手，看不見周圍，只能往旁邊坐去，下意識的想離他遠一點。
可她睜大的眼睛裏只有茫然，秦野撐著手臂望著她，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到達王府之後，林歆歆果然見到了林父，還有小盛，小盛跑過來抱住林歆歆，還吸吸鼻子仰臉，那副軟萌又可憐的小模樣，稚氣的聲音喊著，“姐姐！”
“小盛……”
林歆歆摸摸他的小腦袋，心裏松了一口氣，
可她看不到，手指摸到小家夥肉乎乎的小臉，心裏才稍微的安定一些，“爹爹呢？”
“歆歆，你娘親呢？”林父的確毫發無損，眉頭嚴肅的皺起。
“娘親出去了，秦野說，下午就回來了……爹……秦野說，我們可以像以前一樣，繼續那樣普通的生活著。”
林歆歆在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心裏顫抖，其實有些事情面對起來，全是對未知的害怕，主要是，他們已經被抓住了，別無選擇。
秦野的仇家不是沒有，問題是，殺得了他嗎。
爹爹跟娘親即便不是她熟知認識的娘親，即便比她想象中竟然還有那些可以使喚的什麽影衛暗衛什麽前朝的軍隊等等之類的，但她仍舊覺得，如今這個太平盛世，她們沒有必要折騰了。
若是能逃離皇城也罷，問題是，逃不掉……
“此事暫且別提，你娘親若能毫發無傷的回來……”林父聲音有些冷。
他便是信秦野一回也無妨，不過歆歆既然已經沒事，那他的妻子，應該也沒事，畢竟她武藝高強……
林父跟林母的愛情故事也可以傳為一段佳話，當初的林母可不像如今這般溫婉動人，最初林母抱著林歆歆遇到他的時候，是個冷美人。
林父其實真的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不過無意間發現她的秘密，總之，後來就在一起了。
無論遇到什麽，他們從來都不曾真正的展現出真正的實力，因為一旦動用前朝殘餘的力量，必然會被發現。
他們明明也平安順遂度過了這麽久，結果就在前段時間，露出了一點馬腳……
“娘親一定可以沒事。”林歆歆的心不自覺捏緊。
她對秦野的話不能說信，只是現在別無選擇。
因為那些人都覆滅了好多。
他們若是跟秦野硬來，後果恐怕不堪設想……
可是到下午的時候，娘親沒有回來，甚至林歆歆跟父親他們也出不去，她更加見不到秦野。
林歆歆臉色蒼白如紙，被侍衛攔下。
她父親也一絲武功不會，小盛又是個孩子，即便是會武功，也逃不出去。
最後只能坐在屋子裏，她感覺渾身發冷，很無助。
“爹爹，您可以跟我說一下，以前具體的事情嗎，我……”林歆歆不想這樣稀裏糊塗的活著，既然知道了此事，總要弄個明白。
她聲音很輕，也聽得出來很低落。
“不過是前塵往事，歆歆……”林父長嘆一口氣。
他知曉的也不是很清楚，其實並不是不知道，而是沒有親眼見過，只是聽著妻子說過。
而且，他們是真心把歆歆當成親生女兒。
最開始也是因為村子裏的閑言碎語，而搬離了那裏，最後來到皇城外的鎮子發展。
他本來最開始也想考取功名，也成了一個秀才，之後卻因為萬雪凝而耽擱了一切，不過一切都是天意，在他知曉妻子跟女兒的真實身份之後。
便安安心心在私塾教書了。
那會兒的心願也很簡單，一家人普普通通的生活便好。
而當初看中李放的原因，其實林父也有自己的考量，他覺得李放應該不會太往上爬，而且也只是一個小史而已。
成親之後，也都沒什麽事情，他們的感情似乎很好。
也就完全放心了，誰曾想，到了這麽一個地步，竟然還被發現了歆歆的真實身份，其實歆歆的身份最開始秦野並沒有查出來，主要前段時間他們家的麻煩也的確多，玥玥也出了一點事，他還未曾告訴歆歆。
總之，就是被發現了……他妻子有武功，秦野的手下覺得不對勁，而秦野更是心思難辨，開始懷疑。
“我的爹娘，是前朝的皇帝？”
林歆歆腦海裏混亂一片，前朝的事情她如何能得知，不過在二十多年前，皇帝駕崩，很多妃子陪葬，當時的確有內亂。
有皇子公主逃到外面，倒也正常……
不，準確來說，有公主被人偷梁換柱送到外面，很正常。
不過她也才二十啊……
總之，她現在想不通。
“這些事，只有你娘親比較清楚，但是據我所知，你不是皇帝的女兒。”林父沈默片刻才說道。
林歆歆睜大眼睛，她看不到面前的爹爹，只能看到黑暗，眼睛還沒好，可莫名的酸澀，想要流眼淚。
“不是皇帝的女兒，那為什麽是公主……”林歆歆的聲音軟軟糯糯的問，還有些輕顫。
她真是越來越糊塗了。
林父卻輕輕咳嗽一聲，“你真正的母親是被皇帝強帶進宮裏的……”
前朝的事，如何說得清楚。
現在的人都不知道那些宮闈秘事，更不會議論前朝的事情，而且在那場內亂之後，有新的皇帝登基，之後沒過幾年死了，最後又是秦野挾持小皇子攝政，把控大權。
秦野也是一步一步爬上去的，不然不會令人這般聞風喪膽，少年時期就心狠手辣的很，很多人傳言，只怕上任皇帝就是被他搞死的。
不過很多事，已經無從考究。
“那我的母親，是哪位妃子……”林歆歆又問，她還是眼底茫然。
“麗妃。”林父回答。
林歆歆聽到這個稱號，心裏一顫，這位麗妃的話，她好像是有所耳聞，不過前朝的事情，人們都不敢多提及。
可這位麗妃娘娘，當時的確盛寵一時，甚至皇帝為她建造各種奢華之物，而麗妃好像的確風評不好，被人稱為禍國妖妃。
美麗卻狠毒……
八桿子打不著的人，竟然是她的親生母親，而且從未見過，林歆歆心中澀然。
“麗妃是嫁過人的。”林父繼續輕輕咳嗽說道，“只是被皇帝瞧中了，歆歆……這些事，你真的不必深究，我跟你娘親，都把你當成親生女兒……若是想活下去，即便是離開這裏，往後我們也要裝得跟往常一樣。”
他愛他的妻子，所以即便是帶著林歆歆，他也愛。
更何況這麽多年，他也早就把歆歆當成親生女兒對待。
甚至更為寵溺。
“我知道了爹爹，我不問了。”林歆歆鼻子有些酸，輕輕的說著。
現在只要等娘親回來，他們目前的情況，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她很猶豫，自己的事情知道了一些，那麽秦野呢？
身為攝政王，她的聽聞，從來都是他有多壞，至於他自己……林歆歆真的從來沒聽說過。
“秦野跟麗妃有仇嗎……”
林歆歆忽然低低的問，她手指也不自覺捏緊。
“當時麗妃害了不少人，其中包括秦野的母親……”林父本來不想提這事，可還是無奈的開口說道。
林歆歆眸光閃了閃，不敢相信。
接下來輕輕的抿唇，眼底水光浮現。
“你母親是麗妃救過的人，其實當時朝堂之事根本沒有什麽對錯之分，只有黨派之分，歆歆，你不要怪誰……”
林父心裏無聲嘆氣，也低低的安慰她，“秦野應當不會動你，可我看你母親十分不信任他，你母親藏拙這麽多年，終究還是功虧一簣……”
他們身為普通人的日子，也是也是需要忍耐力，她的妻子一身武藝，卻磨平菱角，遇到很多事，都是忍，人生本來就不會一帆風順，但也未曾真的吃過虧罷了。
平平淡淡的生活，也是極好的。
他們當初搬到皇城外的鎮子上，還有在皇城裏遭受萬雪凝的欺壓，他的妻子，從來沒有展現過自己的本事半分，不對，怎麽說呢，只是按照他們想好的人設，一直那般生活著，說不露出武藝，就不露出武藝，而她的妻子，即便手裏面有前朝殘餘的勢力，也不曾拿過來用過半分。
就仿佛當那些人全部死了一般。
可如今，真的是功虧一簣。
過慣了平常普通人的生活，甚至也有些想不起來這些事，心都有些大，他們在鎮子上生活，歆歆在皇城裏嫁了人也一直過得很好，根本沒想到會遇到這些事，也一發不可收拾起來……
“娘親還沒回來……爹……”
林歆歆眼淚落下來，她擡手擦了擦，哽咽道，“也許當時李家還沒有流放之前，我就該投河去。”
“瞎說什麽傻話。”
林父蹙眉，“別哭了，秦野既然說了我們一家人沒事，那應該就是沒事，歆歆……”
有些話他倒也不知道如何講，秦野這個小子給他感覺興許沒那麽糟糕。
但的確是個城府極深的人，而且殘忍的很，但莫名又覺得，可能對歆歆又不一樣。
“爹……是我連累了你們。”林歆歆搖著頭。
“根本不怪你，是你妹妹……”
林父又是一聲嘆氣。
若不是因為玥玥身上出了點事，叫人無法解決，他們夫妻兩個人沒辦法，也不至於如此。
“玥玥？”
林歆歆怔楞，小臉還是有些蒼白，她坐在那裏怔怔，“說起來，你們說玥玥被送去學女紅……”
“她惹上了麻煩，遠比你身上的麻煩還要更大。”林父低低的道。
秦野至少對歆歆不會傷害什麽的，可那人……
“那玥玥現在怎麽樣了？”林歆歆著急的問。
“沒事。”林父不願多說，也只是搖搖頭。
林母夜晚才被帶回王府，林歆歆一直沒睡著，坐在那裏抱著自己，等待著。
夜裏到了時間，王府裏的人便非讓他們回房休息，而林歆歆根本睡不著。
直到她們通知娘親回來了。
索性的是，娘親除了身上有些臟兮兮的外，其餘沒有受傷，在她印象中一向溫婉溫柔的娘親，竟然也氣到渾身發抖，“這個小兔崽子……”
罵的是秦野……
出師未捷身先死，她的部署還沒開始，就全軍覆沒了。
又興許，現在真的是他們年輕人的天下，他們這些老一輩的，真的該退位讓賢了？
不不不，她本來也不是什麽用兵用計的好手，而且這麽多年一直過著普通的人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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