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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冰原天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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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冰原天塹

第一百七十七章、冰原天塹

控制臺上,某個銘文迅速亮起了黃光,那是代表了飛舟最外側的靈氣護盾,靈力已經消耗超過三成的標志。

這些潛藏在虛空巨網上的生靈,顯然對於即將撞入口中的血食,竟然臨門退去而深感不滿,兇悍無比地撲上來啃咬著飛舟的靈氣盾。

聞聲趕出來的其他人,對上這密密麻麻的蟲豸,臉上的表情也不怎麽好看。

“是冰翼天蛛在狩獵。”

大羅宗那名鄒姓元嬰說道。

他有著元嬰五重境的修為,在眾人之中,與孔太平兩人是修為最高的存在。

“負責開船的是哪位道友?”

他出聲問道,眼睛轉了一圈,落在溫雪意的身上,稱讚道:“幸而這位道友靈覺敏銳,冰翼天蛛的蛛絲,是天下間最負盛名的幾種絲狀靈材之一,能夠削弱神識的探查,質地純凈無色,以天下之至柔,割天下之至剛,乃是煉制一種特殊法寶‘斬魂絲’最佳的材料之一,實在是極為恐怖的。”

他也是大羅宗長老,說出這番話來,就有人面色微變。

眾人所乘的飛舟,正是溫吟所拿出來的一艘“玄鳥舟”,行進速度比普通元嬰修士還要快上一倍,但不免犧牲了一些防禦能力。

這也是眾人共同的決定,他們一行人都有元嬰境界,雖然前路險峻,但也有著一些自保之力,更加緊要的事,還是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冰原天塹,嘗試著回到東陸故國去。

鄒姓元嬰這番話,無疑是告訴大家,這艘飛舟若是對上那冰翼天蛛的絲網,大約是沒有什麽還手之力,就會被切割開來的了。

而這片冰原之內,前路之上,還不知道潛藏著多少比冰翼天蛛更恐怖的危機。

眾人各懷心思,手上也是沒有任何的遲疑,分工合作,將附著在飛舟外壁上的蛛獸,都清除掉了。

這些帶著翅膀的蜘蛛,趴伏在蛛網上的時候,軀體呈現純粹的透明,當離開了蛛網,就會顯露出潔白剔透的形體,兩對翅膀從背殼側翼的縫隙裏探出來,八只長/腿上有著纖白的絨毛,若不是張開口時能夠看到猙獰詭異的口器,倒也稱得上清秀好看。

再好看的蟲豸,萬頭攢動的時候,也會讓人生出毛骨悚然之感。

溫雪意只多看了幾眼,便轉回了目光,專心致志地驅動著飛舟。

因為提前避開了冰翼天蛛的羅網,這些天蛛並沒有給他們這一行元嬰修士,造成太過沈重的打擊,在眾人合力之下,很快就損失了大量的同伴,不得不不甘地退回了蛛網大本營上。

虛空之中,充滿了這些蟲獸,憤怒的震蕩之音。

接下來的一段路程之中,他們接連遇到了幾次危險。

一次是遮天蔽日的雪鳥群,這些群聚的冰系妖鳥,甚至將“玄鳥舟”第二層的防護罩都打破了,這一戰之後,五、六個人的身上都掛了彩,失去了右臂之後,尚且沒有真正適應左臂生活的吹雪樓韋江,形容最是狼狽,險些失足離開飛舟,是孔太平及時註意到他的危機,施以援手,才得以救回來的。

一次是因為遇上一場狂暴至極的雷暴,即使是飛舟也難以在雲層中穿梭,只能降低高度,盡可能貼著地面飛行,但不慎驚醒了雪層之下,一條沈睡多時的寒冰地龍,剛剛蘇醒的寒冰地龍,陷入了暴走之中,元嬰後期的境界,在這冰天雪地的夜冬裏,更是增幅了數倍,將眾人逼得手忙腳亂,頗費了一番手腳,才將此獠誅殺。

一次是已經離開金帳原的範圍,進入莽原邊界的一座山脈的時候,飛舟從兩座山峰之間的夾縫裏穿過,與山壑中棲息的一個白頭雕族群狹路相逢。正在產卵期的白頭雕,無論雌雄都處於極度緊繃暴躁的階段,這場戰鬥中,眾人所乘坐的“玄鳥舟”,不幸徹底損毀掉了。

眾人又換了一艘船,仍然是由慷慨闊綽的溫吟主動提供。

溫雪意註意到,開始不斷地有人私下裏與溫吟接觸,付出極為昂貴的代價,從他手中購取一艘飛舟。

這也算不得什麽大事。

原本就是臨時組成的團隊,發現這一路上如此的兇險,自然要做好大難臨頭各自飛的準備。

離開金帳原腹地,穿過連綿的幽寒山脈,就是分割東陸與北陸之間的天險,令世間修士談之色變的“冰原天塹”,。

比起相隔一個“怒海”的北陸和西陸,相隔著“風華海”的東陸和南陸——如今的天爭海域,東陸、北陸之間的距離,幾乎可以稱之為“一衣帶水”。

但地理意義上的相鄰,卻並不代表兩方大陸之間,來往會容易些許。

兩方大陸之間,拱著一道蜿蜒百萬裏,高聳入雲的連綿山脈,名為青龍山。山脈當中,嵌著一方占地上百萬頃的廣闊湖泊,面積與東陸第二大湖“蓮湖”相近,遵循大陸之間水域的命名方式,稱之為“北海”。

但天元界共有四陸七海,四陸劃分東、西、南、北;七海則是四陸之間的“萬劫海”,原本南陸大地所在,如今崩解形成的“天爭海”,西陸以西的“不渡海”,西陸東北方、北陸西南方的“怒海”,西陸東南方、天爭海以西的“無妄海”,天爭海以東、東陸西南方的“風華海”,和東陸以東的“蒼茫海”。

“北海”名海,地位卻仍舊是兩陸之間包夾的巨大湖泊,向東北、西南方向,各自延伸出一條蜿蜒江河,如同將隆/起的山脈,沿著脊線切分兩半,又如伏臥在東陸、北陸之間的龐大巨龍,挑出滔滔湛亮的龍筋,曝露於天地之間。

青龍山脈終年被雪霧籠罩,沒有所謂的安全時段,任何時候,試圖闖進青龍山脈,都是同樣的結果:或是在極度的冰寒低溫之中,化為一尊冰雪雕塑,或是在彌漫天地的雪霧之中迷失方向,化為一尊冰雪雕塑,或是被生活在青龍山區的異獸妖獸捕食,屍骨化為一尊冰雪雕塑——如果還能有幸留下屍骨的話。

而就算僥幸走過一片山區,進入水域,也會面臨新的絕望。

冰雪深寒的山脈之間,蜿蜒流淌的江水,卻是極為罕見的不凍之水。其水溫之低,若是一名金丹修士失足掉入江中,只消片刻功夫,便會周身皮肉都凍硬脫落,藥石罔醫。但這江水卻不知為何,從來不會凍結。

江面上空,凝結著亙古不化的冰雲,若是掠空超過三丈高度,就會被冰霧遮蔽視野,迷失在潔白凇花之間。

而貼著江面三丈之內飛行,沒有任何的落腳之處,況且又不知道江水之中,生存著多少喜寒的上古水生異種,稍有不慎,便會被撲食屍骨無存。

進入冰原天塹的第一天,一行人就失去了第一個同伴,昇陽堡的元嬰一重修士,何金龍。

昇陽堡派出了兩名元嬰,都折在了北陸之上,大羅宗的鄒姓修士收起了何金龍的遺物,氣氛在無形之中又變得凝重了不少。

然後是龍牙山的童正明。

龍牙山元嬰三重的修士華容,在面對一頭發狂的元嬰後期雪荊猬妖獸時,一把將師弟童正明拉到了自己的身前。

這位行/事略有些不得章法的同道,就這樣被師兄親手葬送掉了。

看到這一幕的人,或許只有恰好關註到此處的溫雪意自己,又或許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從那以後,隊伍之中的氣氛,就越發地微妙了起來。

在渡江的時候,溫吟的飛舟已經無法庇護這麽多人,眾人也徹底地分散開來,果真猶如失巢之鳥,各自飛散了。

如今剩下的七人,除了始終沒有拆過夥的大羅宗二人組,便只有溫雪意和杜伯宏,是同門所出,餘下都是來自不同宗門的修士,彼此之間,也並不是十分的熟悉。

連同門師兄弟,都尚且可以隨意出賣,這些相當陌生的同道之間,自然也沒有什麽相互的信任可言,與其結伴之後,時時刻刻提防對方,會不會翻臉背叛,還不如獨自上路。

幾人紛紛掏出了從溫吟手中秘密買來的飛舟,數道光影不約而同地在半空中閃爍,眾人面面相覷之間,都不免尷尬一笑。

以為是自己足夠機智,提前備下了獨門利器,卻發現原來是批發來的同款,只有溫吟賺得盆滿缽滿——

幾人紛紛找了個借口,若無其事地離開了。

對此,孔太平只是淡淡地評價道:“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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