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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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兩三分鐘後，奈奈子又急匆匆趕回來讓她們點單。
這麽大的咖啡店，生意這麽好，卻只有這一個侍應生，還被店長叫著幹這幹那，幾乎是包攬店面裏的一切雜活，而且這個人還是店長的妹妹。
雪奈捧著剛上來的咖啡，手指搭在杯把上，望著奈奈子忙碌的身影，皺了皺眉。她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雪奈姐姐。”出現在她身邊的男孩兒拽住她的衣袖，拉扯兩下，仰頭叫她。
她收回視線，看向他。
柯南。上次見面時和那對閨蜜一起出現的小孩子，令人印象深刻的小孩兒。
“怎麽了？”她問。
柯南踮起腳，拍了拍蜷縮在她懷裏的小七的頭，好奇問：“雪奈姐姐不是不能接觸貓嗎？”他仰頭和雪奈對視，鏡片後的藍色眼睛睜大，顯出小孩子獨有的天真。
“是幫朋友養的。”雪奈回答，頓了頓，她接著解釋，“我有在吃抗敏類的藥物，所以每天短暫地接觸一段時間是完全沒問題的。”
這個叫柯南的小朋友頗有偵探的氣質，凡事總想刨根問底，她還是把自己能想到的都先一步解釋清楚的好。
小七晃了晃腦袋甩開，柯南的手，往後面躲了一下，明顯是不讓對方摸自己的意思。它從雪奈的臂彎中擡頭，露出一雙棕褐色的眼睛，半瞇起來盯著對面男孩兒，看上去有些不爽。
“啊哈哈。”柯南尷尬地笑兩聲，摸了摸自己腦後的頭發。
“抱歉，”雪奈低下頭，摸了摸小七背部的毛發，“它暫時好像……只允許我碰。”
“誒？”柯南歪頭，探頭打量小七，好奇，“雪奈姐姐已經幫朋友養它很久了嗎？”
雪奈搖頭，說：“其實我昨天才把它帶回來。”
柯南：“誒？可是它看起來已經……”非常依賴你了。
他把後半句疑惑吞回去，下意識向後撤了一步。雪奈抱著這只小橘貓，換了個姿勢，直接把貓舉到他面前。
“是不是很可愛？”她問。
柯南一手撐著身邊的椅子邊緣，上身稍微後仰，盯著面前這只橘貓一本正經中還帶了點不爽和嫌棄的表情，沈默半晌，用力點頭，“哈哈，是啊。”
尬笑過後，他接著問：“雪奈姐姐很早就見過她了嗎？”
“誒？為什麽會這麽想？”雪奈重新把貓抱回懷裏，搖頭，“我昨天剛見到它。”
“誒？！”柯南睜大眼，“就已經這麽熟了嗎？”
“其實它也就是這一會兒才比較乖了，之前也根本不讓我碰的。”她半開玩笑地抱怨著，屈指撓了撓小七。
“唔。”柯南應了一聲，打量這只把頭埋在臨時鏟屎官懷裏的橘貓，仍舊覺得哪裏存在點他還沒有察覺到的違和感。
櫃臺的方向突然傳來一陣騷動，他的註意力立刻被吸引過去，扭過頭伸著脖子往那邊看，瞬間把這只貓的事情拋到腦後。
一直埋著頭的小橘貓突然動了兩下，擡起頭看向站在雪奈身邊的男孩兒，定定地盯了幾秒，然後把頭扭向一邊，嘴角悄悄揚了一下。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
“哇——這個貓會笑誒！”近在咫尺的地方響起小女孩兒興奮的喊聲。
它一擡頭，險些和說話的女孩兒的臉撞到一起。
七海：……
“誒？”雪奈上身前傾，低下頭好奇地看它，“真的嗎？我都沒有看過誒。”
“嗯嗯嗯真的！”小女孩兒興奮道，仰起頭看她，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手指在空中劃出一個微揚的弧度，“像這個樣子。”
“誒——”雪奈拖著長音回應，把它反轉過來，向上舉起，仰頭看它，彎起眼睛，上下晃了晃它，“我也想看，給我笑一個好不好？”
七海默默別開視線。
他才不會做這麽蠢的事情。
視線移開隨意看向咖啡店內的其他地方，下一秒，它楞了一下，眼睛睜大。
雪奈看了它的反應，茫然地跟著它扭過頭去，看向它看著的地方。
小七看的位置正是剛才發生騷動的櫃臺處。身穿一身破舊衣服的瘦弱男人正跪在那裏，挺起上身，努力向前探身，試圖靠近站在櫃臺後冷眼看他的女人。男人頭發有些長，一頭褐發亂糟糟地披在肩上，顯得落魄又狼狽。
他雙手撐在櫃臺邊緣，低聲哀求著什麽。
女人揚起一側嘴角嗤笑，雙手環胸，低頭看他，張口說了兩句什麽。
距離太遠，室內放著舒緩的輕音樂，耳邊有三個小孩兒吵鬧的聲音，她聽不清這個女人說了什麽，只能看到，那句話說出口後，跪地的男人臉上的表情一瞬間扭曲。
雪奈皺起眉，收回手臂，騰出一只手在小七眼睛上輕輕抹了一下。
“沒什麽好看的，別亂看。”她把小七放在大腿上，單手按在它的背上，另一只手撈過桌角擺著的方糖。
她不怎麽喜歡苦味，但又總是對各種咖啡的味道產生好奇，所以每次都是先嘗一小口，然後再瘋狂往裏面加糖。直到在一般人嘗起來甜中帶膩，甚至有點難以下口，才堪堪停下。
“雪奈姐還是喜歡加這麽多糖啊。”園子攪動咖啡，單手托腮，感慨。
“是啊，”雪奈大方承認，把方糖罐退回去，笑笑，“我很喜歡吃甜的東西。”
園子突然想起什麽，道：“啊，那——下周有一個甜品主題的宴會，雪奈姐和我們一起去吧！”
“甜品主題的宴會？”雪奈眼睛微亮。
“對，應該會邀請很多人，不過，嘛，總之就是一個新甜品的試吃大會啦。”園子一揮手，按在桌上，“雪奈姐喜歡吃甜品的話，下周也一起來吧！”
“什麽？宴會？我也想去！”在一旁“偷聽”的三個小學生立刻興奮起來，蹦蹦跳跳地吸引三人註意，擡高聲音。
園子頭上蹦出井字，用力拍了一下桌子，不爽：“我在邀請雪奈姐誒！你們就不能等一會兒嘛。”
三個小朋友像是被她嚇到，立刻噤聲，三個人擠在一起，小心翼翼往後縮，那個小女孩兒還偷偷拽住柯南的衣角。
雪奈忍俊不禁，笑著搖了搖頭，說：“榮幸之至。”
“絕對不可能！你在說什麽！”突然拔高的男聲壓過她的聲音，吸引住在場所有人的視線。
聲音來自剛才跪在櫃臺前的青年，他這時已經站了起來，雙拳緊握，臉色發紅，看上去氣得不輕。
整個咖啡店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盯著“風暴”的中心，一言不發。
而奈奈子，此時正身處其中。她站在櫃臺邊上，雙手抱著托盤，一臉驚慌，試探著向前邁出一步又收回腳，聲音發緊：“那個，加藤先生，您冷靜一下。美和姐姐她……”
“你閉嘴，有你什麽事！”被勸的男人還沒說話，美和倒是先有了反應，她猛地扭頭瞪著奈奈子，“趕緊幹你的活去！”
奈奈子瑟縮一下，唯唯諾諾地應聲，垂著頭離開。
“呵，你還真是一點兒沒變。”櫃臺旁邊傳來一道涼涼的譏諷。
雪奈循聲望去，是她們最早遇見的那個被奈奈子稱為“亮哥”的男青年。他靠在櫃臺邊上，左手手肘撐在臺面上，歪歪斜斜站著，嘴角掛著嘲諷的笑。
“你還敢出現？！”美和睜大眼，指著那男人，瞬間成了極度生氣的模樣，“給我滾！滾出我的店！”
“嘖嘖嘖。”男人攤手，意味不明地搖了搖頭，竟然真就擡腳往外走去。
“還有你！”美和又轉向那個落魄青年，“滾出去！我不管你用什麽手段，趕緊把你欠的錢換上！”
男人兇狠地瞪著她，杵在原地，沒有動作，胸膛劇烈起伏。
“行了。趕緊走吧。”亮拍了拍他的手臂，徑自向外走去，口中仍在嘲諷，“不然一會兒大小姐該出來揍人了。”
男人咬牙，拳頭捏緊，默不作聲地轉過身，似乎也準備跟著離開。
美和嗤笑一聲，一臉嫌惡地背過身去，端起櫃臺上擺著的咖啡喝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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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三分鐘後，奈奈子又急匆匆趕回來讓她們點單。
這麽大的咖啡店，生意這麽好，卻只有這一個侍應生，還被店長叫著幹這幹那，幾乎是包攬店面裏的一切雜活，而且這個人還是店長的妹妹。
雪奈捧著剛上來的咖啡，手指搭在杯把上，望著奈奈子忙碌的身影，皺了皺眉。她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雪奈姐姐。”出現在她身邊的男孩兒拽住她的衣袖，拉扯兩下，仰頭叫她。
她收回視線，看向他。
柯南。上次見面時和那對閨蜜一起出現的小孩子，令人印象深刻的小孩兒。
“怎麽了？”她問。
柯南踮起腳，拍了拍蜷縮在她懷裏的小七的頭，好奇問：“雪奈姐姐不是不能接觸貓嗎？”他仰頭和雪奈對視，鏡片後的藍色眼睛睜大，顯出小孩子獨有的天真。
“是幫朋友養的。”雪奈回答，頓了頓，她接著解釋，“我有在吃抗敏類的藥物，所以每天短暫地接觸一段時間是完全沒問題的。”
這個叫柯南的小朋友頗有偵探的氣質，凡事總想刨根問底，她還是把自己能想到的都先一步解釋清楚的好。
小七晃了晃腦袋甩開，柯南的手，往後面躲了一下，明顯是不讓對方摸自己的意思。它從雪奈的臂彎中擡頭，露出一雙棕褐色的眼睛，半瞇起來盯著對面男孩兒，看上去有些不爽。
“啊哈哈。”柯南尷尬地笑兩聲，摸了摸自己腦後的頭發。
“抱歉，”雪奈低下頭，摸了摸小七背部的毛發，“它暫時好像……只允許我碰。”
“誒？”柯南歪頭，探頭打量小七，好奇，“雪奈姐姐已經幫朋友養它很久了嗎？”
雪奈搖頭，說：“其實我昨天才把它帶回來。”
柯南：“誒？可是它看起來已經……”非常依賴你了。
他把後半句疑惑吞回去，下意識向後撤了一步。雪奈抱著這只小橘貓，換了個姿勢，直接把貓舉到他面前。
“是不是很可愛？”她問。
柯南一手撐著身邊的椅子邊緣，上身稍微後仰，盯著面前這只橘貓一本正經中還帶了點不爽和嫌棄的表情，沈默半晌，用力點頭，“哈哈，是啊。”
尬笑過後，他接著問：“雪奈姐姐很早就見過她了嗎？”
“誒？為什麽會這麽想？”雪奈重新把貓抱回懷裏，搖頭，“我昨天剛見到它。”
“誒？！”柯南睜大眼，“就已經這麽熟了嗎？”
“其實它也就是這一會兒才比較乖了，之前也根本不讓我碰的。”她半開玩笑地抱怨著，屈指撓了撓小七。
“唔。”柯南應了一聲，打量這只把頭埋在臨時鏟屎官懷裏的橘貓，仍舊覺得哪裏存在點他還沒有察覺到的違和感。
櫃臺的方向突然傳來一陣騷動，他的註意力立刻被吸引過去，扭過頭伸著脖子往那邊看，瞬間把這只貓的事情拋到腦後。
一直埋著頭的小橘貓突然動了兩下，擡起頭看向站在雪奈身邊的男孩兒，定定地盯了幾秒，然後把頭扭向一邊，嘴角悄悄揚了一下。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
“哇——這個貓會笑誒！”近在咫尺的地方響起小女孩兒興奮的喊聲。
它一擡頭，險些和說話的女孩兒的臉撞到一起。
七海：……
“誒？”雪奈上身前傾，低下頭好奇地看它，“真的嗎？我都沒有看過誒。”
“嗯嗯嗯真的！”小女孩兒興奮道，仰起頭看她，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手指在空中劃出一個微揚的弧度，“像這個樣子。”
“誒——”雪奈拖著長音回應，把它反轉過來，向上舉起，仰頭看它，彎起眼睛，上下晃了晃它，“我也想看，給我笑一個好不好？”
七海默默別開視線。
他才不會做這麽蠢的事情。
視線移開隨意看向咖啡店內的其他地方，下一秒，它楞了一下，眼睛睜大。
雪奈看了它的反應，茫然地跟著它扭過頭去，看向它看著的地方。
小七看的位置正是剛才發生騷動的櫃臺處。身穿一身破舊衣服的瘦弱男人正跪在那裏，挺起上身，努力向前探身，試圖靠近站在櫃臺後冷眼看他的女人。男人頭發有些長，一頭褐發亂糟糟地披在肩上，顯得落魄又狼狽。
他雙手撐在櫃臺邊緣，低聲哀求著什麽。
女人揚起一側嘴角嗤笑，雙手環胸，低頭看他，張口說了兩句什麽。
距離太遠，室內放著舒緩的輕音樂，耳邊有三個小孩兒吵鬧的聲音，她聽不清這個女人說了什麽，只能看到，那句話說出口後，跪地的男人臉上的表情一瞬間扭曲。
雪奈皺起眉，收回手臂，騰出一只手在小七眼睛上輕輕抹了一下。
“沒什麽好看的，別亂看。”她把小七放在大腿上，單手按在它的背上，另一只手撈過桌角擺著的方糖。
她不怎麽喜歡苦味，但又總是對各種咖啡的味道產生好奇，所以每次都是先嘗一小口，然後再瘋狂往裏面加糖。直到在一般人嘗起來甜中帶膩，甚至有點難以下口，才堪堪停下。
“雪奈姐還是喜歡加這麽多糖啊。”園子攪動咖啡，單手托腮，感慨。
“是啊，”雪奈大方承認，把方糖罐退回去，笑笑，“我很喜歡吃甜的東西。”
園子突然想起什麽，道：“啊，那——下周有一個甜品主題的宴會，雪奈姐和我們一起去吧！”
“甜品主題的宴會？”雪奈眼睛微亮。
“對，應該會邀請很多人，不過，嘛，總之就是一個新甜品的試吃大會啦。”園子一揮手，按在桌上，“雪奈姐喜歡吃甜品的話，下周也一起來吧！”
“什麽？宴會？我也想去！”在一旁“偷聽”的三個小學生立刻興奮起來，蹦蹦跳跳地吸引三人註意，擡高聲音。
園子頭上蹦出井字，用力拍了一下桌子，不爽：“我在邀請雪奈姐誒！你們就不能等一會兒嘛。”
三個小朋友像是被她嚇到，立刻噤聲，三個人擠在一起，小心翼翼往後縮，那個小女孩兒還偷偷拽住柯南的衣角。
雪奈忍俊不禁，笑著搖了搖頭，說：“榮幸之至。”
“絕對不可能！你在說什麽！”突然拔高的男聲壓過她的聲音，吸引住在場所有人的視線。
聲音來自剛才跪在櫃臺前的青年，他這時已經站了起來，雙拳緊握，臉色發紅，看上去氣得不輕。
整個咖啡店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盯著“風暴”的中心，一言不發。
而奈奈子，此時正身處其中。她站在櫃臺邊上，雙手抱著托盤，一臉驚慌，試探著向前邁出一步又收回腳，聲音發緊：“那個，加藤先生，您冷靜一下。美和姐姐她……”
“你閉嘴，有你什麽事！”被勸的男人還沒說話，美和倒是先有了反應，她猛地扭頭瞪著奈奈子，“趕緊幹你的活去！”
奈奈子瑟縮一下，唯唯諾諾地應聲，垂著頭離開。
“呵，你還真是一點兒沒變。”櫃臺旁邊傳來一道涼涼的譏諷。
雪奈循聲望去，是她們最早遇見的那個被奈奈子稱為“亮哥”的男青年。他靠在櫃臺邊上，左手手肘撐在臺面上，歪歪斜斜站著，嘴角掛著嘲諷的笑。
“你還敢出現？！”美和睜大眼，指著那男人，瞬間成了極度生氣的模樣，“給我滾！滾出我的店！”
“嘖嘖嘖。”男人攤手，意味不明地搖了搖頭，竟然真就擡腳往外走去。
“還有你！”美和又轉向那個落魄青年，“滾出去！我不管你用什麽手段，趕緊把你欠的錢換上！”
男人兇狠地瞪著她，杵在原地，沒有動作，胸膛劇烈起伏。
“行了。趕緊走吧。”亮拍了拍他的手臂，徑自向外走去，口中仍在嘲諷，“不然一會兒大小姐該出來揍人了。”
男人咬牙，拳頭捏緊，默不作聲地轉過身，似乎也準備跟著離開。
美和嗤笑一聲，一臉嫌惡地背過身去，端起櫃臺上擺著的咖啡喝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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