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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4章 番外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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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lapsus memoriae(失憶)

安澤一一直都覺得, 自己兒女雙全, 愛人喜歡考古,生活很幸福。

但是他從來都沒有想到過, 他的幸福如鏡花水月, 脆弱的不堪一擊。

庫洛洛.魯西魯,他所愛的愛人。

幻影旅團團長,他討厭的強盜。

可是他從來都沒有意識過,他所愛的人和他討厭的強盜,其實是一個人。

庫洛洛.魯西魯, 就是幻影旅團團長。

而這件事,所有人都知道,只有他被蒙在鼓裏。

真可笑, 這算什麽, 老公出軌老婆最後一個才知道的山寨版?

我一生追求真實, 卻不想,自己才是活在最大的謊言當中。

“一一, 我想, 我們先分開一下吧。”看著目光怔怔落在自己身上的安澤一, 庫洛洛心裏面一揪,卻又有著迷の輕松感。從他選擇和安澤一在一起的那一刻,他就知道, 這一刻遲早會到來。他猶豫再三, 開了口:“我,知道。我的真正身份是你無法接受的。我們分開, 你先冷靜一下,好不好?”

他們是相愛的,無論是自己還是安澤一都從來都不否認,但是總有一些堅持,是他們避不開的。

看著庫洛洛準備起身的動作,安澤一閉上眼睛,眼眶酸澀。

“庫洛洛,不必這樣。”他輕聲說道:“你不可能改變你的,嗯,喜好,我也不可能改變我的信仰,甚至我也做不到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那個有著血色眼睛的窟盧塔族少年的哭聲,白蘭告訴得他當年的種種,他是忘不掉的。

安澤一每說一個字,心臟就如同刀絞一次:“你把你的念能力本子具現出來。”

然後安澤一將自己的念能力“綿羊術.改”使了一遍,同時將有關這個念能力可能會有的所有問題都解答一遍,然後按在封面上的手印上。

“既然決定分手。”安澤一未說的話,庫洛洛自然是知道的。他也知道安澤一的心軟與固執,索性,他便說了出來:“你何必這樣?”

“這個,是我本來準備在你今年生日的時候給你的,你探險的地方危險重重,我怕你受傷。”他看著他,眼淚不自知的在眼眶裏打轉:“即使是知道你隱瞞我的另一面,庫洛洛,我依舊希望你可以平平安安的。”

“這樣的我,”這樣即使是到了現在依舊愛著你的我:“是不是太難看了?”

庫洛洛什麽都沒有拿,就這樣離開了。看著他的背影,安澤一默默地起身,默默地取下相框裏面兩個人的結婚照,默默地,拿出來一把剪刀。

他終於明白,為什麽當初他們結婚,金寄給他懷孕石的同時,還寄了一張卡,並且指明不要讓庫洛洛知道。

金其實,從那個時候開始,就已經算準了一切了吧?

斷緣之剪,用這把剪刀去剪不想再見到的人的照片,就會以後都碰不到這個人。

再見了,庫洛洛。

安澤一自己心裏面很清楚,不管他願不願意承認,要不要否認,識人不清,並且錯上加錯的沒有將庫洛洛繩之以法,這一切都是安澤一的錯。

我做錯了,所以我要接受懲罰。

庫洛洛,直至死亡都永不相見,這就是我給予我自己的懲罰。

看著桌子上的離婚協議書與剪了的照片,安澤一低下頭,雙手捂住臉,終於忍耐不住的失聲痛哭起來。

一直以來,生活在的、被知情的所有家人編織而成的、甜美而幸福的夢,終於碎了。

在黑暗大陸打了一圈的虛得知安澤一和庫洛洛離婚的時候,已經是安澤一離婚三天之後的事情了。

然後虛在屋子裏撿到一只三天不吃不喝暈倒的一一。

虛:“………………”

阿明上的是寄宿學校,不在家~

“一一?”虛推了推他,然後看到安澤一瘦瘦小小的身體如陽光下的泡沫一樣,消失了。

………………

依舊清雋如山水的秀麗眉眼,只是青澀稚嫩得顯然是他18,19歲時的模樣。

奇怪,我為什麽會有這麽奇怪的想法?我難不成逆生長過?

哢嚓。

“一一寶貝?”媽媽溫柔的聲音響起,臥室的門口,母親推門而入,明亮溫柔的眼眸在看到安澤一手裏破碎的鏡子之後露出驚慌的表情。

“媽,媽媽?”安澤一猛然回頭,眼睛裏一下子蓄滿了淚水:“媽媽!”

抱著自己平生最愛的母親,嗅著母親身上淡淡的美人蕉的香氣,安澤一的淚水簌簌下落。

好奇怪,為什麽看到母親會有一種好多好多年沒有見到的感覺?

他最愛的媽媽呀………………

他被所有女人都羨慕嫉妒的媽媽呀………………

安媽媽出身書香世家,從小又是嬌生慣養的大家閨秀,被父親娶回家之後,雖然年輕的時候父親常年在外不在家,但是也是一直被父親嬌寵呵護著的,自己兒子安澤一又是一個從小就懂事省心成績好的,所以雖然現在已經是40歲的女人,但是依舊有著小女孩的嬌憨單純不谙世事,一張巴掌大的娃娃臉配著清澈水潤的杏眸,看起來像極了20歲的小姑娘。

“一一寶貝,不哭不哭。”安媽媽很明顯有些慌了神,她的寶貝兒子從記事開始就極少哭,母子連心,她能感覺到她的孩子心裏面很迷茫,而現在,已經哭了出來。

思念、愧疚、喜悅、悲傷,迷茫,悲喜交加,萬分覆雜。

他喜悅,莫名其妙的喜悅。

他悲傷,莫名其妙的痛苦。

“怎麽了寶貝兒?”母親柔聲輕語,溫柔的撫摸著兒子的背。

“我不知道媽媽,我感覺我好像忘記了很重要的人。”

重要到,讓他一想起來,就很想念很難過。

重要到,那種失去的感覺,讓他撕心裂肺的痛。

“對不起媽媽,嚇到你了。”擦擦眼淚,安澤一露出笑容:“我只是做了一個夢,一個好長好長的夢。”

一個漫長的夢。

漫長到看到媽媽的時候心生懷念的夢。

然後,在把媽媽哄好送出臥室之後,他在枕頭下面發現一枚讓他感到熟悉卻不知道從何而來的半塊陰陽太極的白魚玉佩時,眼淚再一次落下。

他不知道自己遺忘的是一份怎樣的記憶,只是努力回想只覺得心裏面疼痛無比。

他想,也許他在夢裏面愛上了一個人,很愛很愛,只是以自己一貫內斂的性子,他說不定沒有流於言語,沒有親口說過。

也許他在夢裏面和一個人深深地愛著,結果他們之間有著國仇家恨,有著不可退讓的底線,總之,他們分開了。

他們依舊相愛,依舊深信著彼此的感情,卻不能夠在一起。

人是不是只有在失去的時候才會後悔?安澤一握緊那一半的陰陽魚,默默地想。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命運,從此我愛你是我的事,你愛我是你的事,我們如同兩條相交不平行的直線,在有過唯一的交點之後,朝著各自的方向愈走愈遠。

如果夢境是對於另一個世界的窺視,如果夢境裏的一切都是真實的。吶,不知名先生,你會不會原諒遺忘一切的我,並且允許這樣的我在沒有你存在的世界裏,幻想著和你相親相愛到地老天荒呢?

因為我們啊,是永無相見之日的啊。

一覺醒來,安爸爸和安媽媽覺得兒子變了。

感覺什麽都沒有改變,又感覺他從內往外徹底改變。如果說之前的安澤一是一塊剔透純凈的水晶,因為未染塵世而幹凈純潔,那麽現在就像一塊玉一樣,仿佛經歷了很多,但是最終沈澱下來,只餘下清透澄澈。

他依舊微笑起來暖暖的溫柔,但是成熟了許多。

一夜之間,孩子長大了。

摸著他兩天前就已經收到S大入學通知書,安澤一若有所思。

這個暑假,安澤一自己在網上註冊一個叫“烏夜啼”的網名開始寫小說,明明過去在心裏面想象過卻從來沒有寫過小說的他寫起來異常流暢,好評也異常多。

九月份他乖乖的去學校,乖乖的軍訓,然後在院系表演的時候唱了一曲貴妃醉酒。

唱功婉轉纏綿動聽,醉酒的貴妃無限慵懶嫵媚,只是貴妃在,那個被他遺忘的人卻不知在哪裏。

然後,斬釘截鐵的拒絕了袁旭的追求。

“對不起學長,我已經有心上人了。”

沒有恨意,沒有厭惡,沒有疼痛,只是面對一個陌生人的漠然疏遠。

陌生的熟悉,卻驚不起一絲波瀾。

“我可以問一下,我輸給了什麽樣的人嗎?”袁旭有點不甘心的問。

“一個,”安澤一嘴角微微上揚:“讓我僅僅只是想起,就可以牽動我所有情緒的人。”

即使,我根本記不得我們之間的所有。

因為………………

能夠遇到一個讓自己念其悲歡,哀他所哀,憂他所憂的人,是多麽幸福的事情啊。

J.Joke(笑話)

安澤一半夜醒來,完全就是被悶醒的。

臥室的窗簾拉的很嚴,整個臥室一點點的光亮都沒有,不過他也不在乎,反正他看都不想看一眼這個緊緊抱著他睡覺的男人。

掙了掙,完全沒有掙開胸前壓得他喘不過氣的手臂,再加上呼吸之間滿滿的都是對方身上的氣味,這讓他更容易心生厭惡感。

嘖,如果不是這幾天熬夜加班加點的碼字,他也不至於在這個家夥爬到自己床上的時候都沒有清醒過來。

推了推,不到不得已依舊不願意動手把人打醒的安澤一開口:“放開,我要去廁所。”

“阿澤?”裏維斯特的聲音響起,禁錮自己的手臂微微松開,安澤一迅速爬起來,隨手披上一件衣服披在身上,沒有絲毫停頓的出了臥室。

嗯,瞬間就覺得空氣清新了。

許是上完廁所洗了手,也可能是自己不想和討厭的人呆在同一個房間裏的抗拒本能,安澤一沒有立刻回臥室,而是自顧自的去到廚房從冰箱裏面拿出兩聽啤酒,跑到陽臺曬月亮。

在冰箱裏冰鎮過的啤酒冰的牙齒涼涼的,順著喉嚨流淌到胃裏,有一種收縮的微痛。安澤一懂得養生,所以他很清楚,自己大半夜的不睡覺喝冰鎮啤酒,很容易造成胃病重犯、胃痙攣甚至是胃腸感冒,總之,這完全就是在作死的行為。

可這又有什麽關系呢?喝一口啤酒,點上一支煙,安澤一目光沈沈如水的看著夜空,現在的他,也只有死亡可以擺脫吧。

“阿澤,”沒過多久,紅發男子走過來,金色的丹鳳眼看著他,眼底有著他自己都未必能意識到的祈求:“喝這麽涼的啤酒,對胃不好。”

他靠近過來,從後面抱住安澤一,臉埋在他的頸窩處:“阿澤,我剛剛夢到你離開我了。”

指尖的煙微微夾緊。

“我夢到你和其他男人在一起,你對他說你愛他。”愛,多讓人嫉妒啊。

“阿澤,你為什麽不愛我?哪怕一點點,就一點點。”

“因為你強迫我。”從在一起就幾乎沒有說過幾句話的安澤一開口了:“因為從一開始,你就強迫我做我不願意做的事。”

他又沒有受虐傾向,喜歡虐戀情深那一套。不過話說回來,正常的人會因為被人打一巴掌餵一甜棗就可以無條件原諒嗎?

“我還夢到了我害死了你所有的親人。”沈默一下,裏維斯特悶悶的說著,話音未落,手臂上就傳來了一陣滾燙尖銳的劇痛,然後始作俑者捏碎剛剛燙了他的煙,一把掐在他的脖子上:“你敢?!”

安澤一生怕自己用力不足,還兩只手一起上:“你若敢動我的親人,裏維斯特,我不怕豁出這條命,毀了你的家族。”

“我說到做到。”

“那你不就算是與我同生共死?”毀了耶文勒家族=這一代最優秀的自己死了=兩個人一起死。

嗯,這推導,沒毛病。

安澤一表情瞬間如同吃了二百只蒼蠅一樣,若是換一個涵養不好的,還不知道怎麽跳起來罵他臭不要臉。

“這樣多好。”他笑著,若是有認識西索的人見到這一刻裏維斯特的表情,一定更加確定他們之間的血緣關系。

那是近乎瘋狂的笑容:“你若是死在我前面,我就不用再提心吊膽你會不會跟別的男人在一起了。”

“阿澤,我們好好過好不好?”無視安澤一掐在脖子上的手,裏維斯特抱了抱他:“從明天開始我休息幾天,我們出去自駕游好不好?”

安澤一沒有說話,松開手,扭頭回屋睡覺。

然而不幸的是,第二天車開到一半,沒有拋錨,也沒有出了車禍,而是發生了地震,在盤山路上,車被從山上滾下來的石頭給砸了。

被丟出車的安澤一眨了眨眼睛,過了好幾秒才終於意識到,在石頭砸下來的那一刻,裏維斯特又念拍開車門,在千鈞一發之際,將安澤一丟出車外的路上。

他抿了抿唇,試圖站起來,雙腿發軟的走過去:“裏維斯特?”

沒有聲音,他又大點聲喊一次:“裏維斯特?”

“阿澤?”

還活著,安澤一松了一口氣,這個時候地震也停了下來,他小心的爬進車裏,看到額頭上血淋淋、一條腿還被壓住的裏維斯特仰著頭看著自己,金色的眼睛熠熠生輝,帶著不敢置信的驚喜與受寵若驚一般的小心翼翼,讓人看著就感到心酸:“你沒有走?你來救我?”

“我還做不到,眼睜睜的看到死亡無動於衷。”好歹也是一條命,好歹………………

是裏維斯特救的他。

他小心的一點點把人往外拖出,小心的將壓著他小腿的阻礙移開的移開,移不開的拿石頭砸碎,總之,在他成功的將裏維斯特拖出來的時候,兩個人都一腦門的汗。

簡單的止住了血,安澤一攙扶著他,兩個人一點一點的往外走。

“阿澤。”裏維斯特小聲叫他,但是安澤一一點都不想擡起頭看對方那張疑似癡呆一樣的傻笑臉:“我好喜歡阿澤啊。”

安澤一沒有搭理他,裏維斯特笑了兩下,湊過去迅速偷親了他一口:“阿澤。”

“我一見到你,就喜歡得什麽都忘記了。”

“喜歡到,連我的命都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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