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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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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是誰

安室透猝不及防地被緒方和創到了。

更可怕的是,他還得裝作自己沒被創到。

而且,他還得幫著緒方和一起分析這種可能性。

畢竟在外人看來,整場事件之中,僅僅只有帖子裏的這個“zero”,其身份是完全不確定的。懷疑zero自然是最簡單、最直接的想法。

也就是說,從緒方和的角度來看,他懷疑zero是絕對合理的事情。

……饒是安室透,在短時間之內也產生了一種人格分裂的錯覺。

安室透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

他語氣鎮定地問:“說說你的想法。”

因為整件事情與波本直接相關,所以緒方和可以直接將自己的想法告知波本,而不必經過琴酒那邊轉手一次。

……當然,緒方和非常懷疑,琴酒對這個八卦有多大的興趣……

總之,緒方和沈吟片刻,便開始一本正經胡說八道:“這個八卦……呃,好的,誹謗。這個誹謗最核心的地方就是波本前輩與zero的關系。人們都將註意力集中在了緋聞上,但其實有一個小小的信息,被所有人都忽略了。”

“什麽信息?”

“zero通過您得到了一個機會。一個接近組織核心機密的機會。”

安室透微微一怔。

“當然我們都知道,您與zero的關系是無稽之談,編造這個八卦有什麽意義呢?總不能是故意取笑您吧?”

還真是。緒方和在心中默默補充了一句。

“也就是說,這個‘機會’實際上是不存在的,但是,‘接近組織核心機密’這件事情,是否存在呢?如果存在,那麽接近組織機密的zero,又怎麽樣了呢?”

“你還是在問題的外圍繞圈子。”波本沈聲說,“講清楚點,Anisette。如果發帖人就是zero,他編造這種故事有什麽意義?”

“很簡單啊。”緒方和輕飄飄地說,“告訴那個派遣他來組織臥底的組織——zero,還活著。”

安室透:?

緒方和解釋說:“之前我們的分析一直都傾向於,這個帖子針對的是組織、是您。但這個帖子是發在地下論壇的,這個消息也很快傳遍了整個地下世界。

“……幾乎所有人都知道您與zero……咳、的關系。這種程度的誹謗,是一定會作為情報呈現在各大情報組織和政府機構的面前的吧?”

安室透眼前一黑。

不要提醒他這個!!!

緒方和語氣正經地說:“所以,不妨假設,這個消息會傳到某一個特定的組織那裏,也就是,那個派遣了zero臥底的組織。就假設這個組織是A吧。”

安室透沈默著。

……媽的,不是假設,是已經啊!

他在公安那邊的下屬風見裕也,當天就火急火燎給他打電話了啊!!

安室透已經麻木了。

他想看看緒方和還能說出什麽離譜的假設來。

更關鍵的是,他已經隱隱意識到,至少在外人看來,這恐怕是個非常合理的猜測。

……救命,下一步不會是“我調查我自己”吧?

這事兒要是鬧大了,BOSS或者朗姆不會真的讓他去調查一個代號為zero的臥底吧?

安室透眼前又是一黑。

緒方和摸著下巴,繼續完善著這個設定:“A組織派出了zero作為臥底,他們的目的肯定是為了組織的覆滅。也就是說,他們需要獲得更多關於組織的情報。

“……不過老實講,組織的核心機密,連我們這樣的代號成員都不會涉足,對吧?”

安室透沈穩地“嗯”了一聲。

緒方和又說:“所以說,zero的調查很有可能進入了瓶頸。”

安室透一個恍惚,差點以為緒方和真的在說他。

是的,降谷零對於組織的調查已經進入了瓶頸。

他需要漫長的時間、漫長的努力,讓自己的地位更上一層,才能更加接近組織的機密。

這是安室透之前就做好心理準備的事情。

他的雙手將沾滿鮮血。

不知不覺之中,安室透的表情已經平靜下來。

他突然很想知道,在Anisette這樣徹頭徹尾的組織代號成員眼裏,一個臥底加入組織之後會怎麽做。

緒方和不知道他的波本前輩的心態已經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他還在盡力完善自己的劇本:“我有這樣一個想法。如果調查進入瓶頸,那麽zero會不會選擇……劍走偏鋒?”

安室透眉頭微皺:“比如?”

緒方和面不改色地將他給蘇格蘭前輩安排的劇本挪過來:“比如,自願成為組織的實驗品。”

安室透大為震撼。

這就是一個純正的、“殘忍”的組織成員,所能想象到的,當一個臥底應該做的事情嗎?

安室透並不是不知道組織的那些實驗。

比如雪莉那邊,他時常就能聽聞一些隱晦流傳的說法。當然,雪莉大部分的實驗都是在小白鼠身上進行的,但雪莉的某些成果,卻會轉移到更深層次、更為隱蔽的一些研究人員手中。

朗姆曾經問他,最近有沒有什麽人和組織作對,說不定就可以送到實驗那邊。

是的,雖然朗姆沒明確說是什麽實驗,但他提及了“實驗”兩個字。

並且,組織一定很缺“實驗品”。

換言之,緒方和的猜測並不是沒可能。

但是安室透自己都沒有想過這種方法,畢竟這是如此殘酷、可怕的選擇。

如果加入組織的實驗,他們可能會被洗腦、可能會徹底失去自由,甚至可能變成匪夷所思的怪物……只有懷著一往無前、自我犧牲、獨自承擔的堅定決心,才可能做出這個選擇。

……真的有這樣的臥底嗎?

不知不覺中,安室透發現自己竟然有點接受緒方和的這個猜測了。

並且,有一種輕微的顫栗感,突然隱隱浮現出來。

緒方和繼續說:“選擇成為實驗品,意味著要以身犯險,但同時也意味著能夠接近組織最核心的機密。想要成為實驗品,他一定需要斷絕與外界的往來。

“因此,對於A組織那邊,他們可能都不知道zero的選擇,或者說,他們至少不清楚zero是生是死。這樣一來,zero才不至於被懷疑身份,或者說,懷疑這個選擇是否是為了竊取組織機密。”

安室透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聲音沙啞:“所以這個帖子……”

“就是為了告訴A組織,或者任何與zero有關的人,zero還活著。”緒方和語氣很微妙,“他從那個地獄般的實驗之中,活著回來了。”

……救,怎麽突然覺得,他這個劇本還挺感人的呢?

安室透仿佛本能地問:“那跟波本有什麽關系?”

“這我就不知道了。”緒方和想了想,覺得這是自己的劇本中的一個疏漏,就又說,“說不定,這個臥底真的和您有關?呃,當然,我不是說帖子的說法是真的,我只是說,他可能和您有關交集,但是您從來沒有懷疑過他。

“提到波本,很有可能是之前就商量過的一個暗號?比如說,同時提及‘波本’和接近組織核心機密的事情,這樣一來,A組織才能確定,這個帖子真的就是zero發的、真的就是zero在暗示這一點。

“不管怎麽說,zero這個代號一定是有所指向的。提到zero——再加上波本?——這樣一來,A組織一看就能知道,這是誰、這是哪個臥底……以及,是在傳遞什麽信息。”

安室透怔住了。

因為他突然意識到一件事情。

如果……如果這個zero……真的只是為了“提醒”……

……為什麽是波本?

zero和波本有什麽關系?

不……誰知道zero和波本有關系?

這個發帖人,究竟是誰?

安室透突然問:“你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恐怕已經在懷疑這個zero是誰了吧?”

“呃……”

“你懷疑誰?”

緒方和沈默了一下,然後說:“最近這些年被說是臥底的人,只有蘇格蘭前輩和萊伊前輩吧?萊伊前輩已經回FBI了,而蘇格蘭前輩的情況卻是‘死亡’,所以……”

他本來是想把zero和蘇格蘭前輩分割開的,但今天靈機一動,發現這兩邊的劇本居然可以聯系起來,於是他毫不猶豫地這麽做了。

玩嘛,就是要玩大一點。

“……不可能吧。”安室透聽見自己夢游般的聲音,“蘇格蘭不是已經被確認為臥底了嗎?”

“是這樣的,但是你換個角度想想嘛。就因為所有人都認為他是臥底,所以他加入組織實驗的事情,才不可能被其他人知道,也不會被BOSS那邊懷疑啊?

“‘我願意用生命證明自己對組織的忠誠’,這樣的說法是不是很貼切?

“外界所有人都認為他是臥底,就意味著他不可能回到正常的世界裏了。他的社會身份已經死亡了,只能活在完全保密的實驗室之中……對吧?

“而且,蘇格蘭前輩也確實和您有過聯系啊……畢竟你們都是威士忌嘛,聽說當時您和蘇格蘭前輩、萊伊前輩,是差不多時間加入組織的?所以才會提到您吧。”

安室透垂下眼睛,發現自己的手指竟然在顫抖。

他下意識回憶,自己在過去這幾年裏,是否有關註過組織的“實驗品”。

然後他發現,那根本不是他能接觸到的信息。至少得是貝爾摩德這個級別的情報人員,才可能接觸到。

因此,那方面的信息對他來說,竟然完全是一個空洞。

他對此一無所知。

所以……

安室透沈默片刻,然後強迫自己冷酷地說:“沒有證據。”

他的語氣是不是過於冷酷了?按照他平常的作風,這時候應該是笑瞇瞇地、語氣陰陽怪氣地說,“這完全就是你在胡思亂想吧,Anisette。”

但他居然無法這般冷靜、這般置身事外。

“我覺得有一個證據很明顯啊。”緒方和漫不經心地說,“就是zero這個代號。”

安室透怔住了。

“只要能調查出zero的真實含義,zero的身份也就徹底揭曉了。反正zero肯定是有什麽含義的吧,雖然不知道是對誰說的——對A組織,或者對zero的同伴?

“在特定的人那裏,他們肯定知道zero是什麽意思吧?”

緒方和心想,畢竟,蘇格蘭前輩和zero是兩個人嘛。

換言之,按照他所說的這個劇本,離開組織實驗室的蘇格蘭,是故意使用“zero”這個代號,去提醒那個真正的zero,告訴他——“我還活著”。

畢竟按照松田和萩原警官的說法,諸伏景光和zero可是警校的老同學誒。

這一切不就連上了嗎!

……當然了,這只是緒方和的“劇本”。

但真正的zero卻怔住了。

緒方和接著說:“如果那個發帖人就是zero,那麽這個帖子裏面,一定存在某些……呃,暗語?或者暗示之類的?”

安室透渾渾噩噩地應付了兩句,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麽。

他掛斷了電話。

……帖子裏面,一定存在某些暗語?

那麽,有沒有呢?

安室透僵硬地打開了當初保存的帖子的相關截圖。

……“至少他還活著,這就是一件好事了。”

在通篇樂子人語氣的帖子裏面,他仔細品味一下這句話,竟然產生了些許微妙的感觸。

這句話的語氣是不是太柔軟了?太溫和了?

太過於……站在“zero”那一邊了?

他長久地凝視著這句話。

真的會有人甘願付出生命的代價,獨自走入那暗無天日、地獄一般的瘋狂實驗室,獨自領受實驗的痛苦與無人知曉的孤獨,如此度過生命中本該燦爛的年華嗎?

可他知道,諸伏景光,真的是這般勇敢堅韌的人。

不知不覺之中,降谷零竟然已經淚流滿面。

現在的zero:hiro他……沒死?

未來的zero:緒方和你站住!看我不打死你!!

(zero你好慘啊)(幹嚎)

萊伊都假死過,憑什麽hiro不能假死!hiro速速覆活!!

(我在寫一種很新的刀片)(恍惚)

(可惡,都是拿狗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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