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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將軍歸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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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將軍歸朝

昨晚唐念能從皇宮出去,看似順利,其實都在顧兆澤安排的人的監視下。

崔家倒下後,朝中近四分之三的權利都被皇帝攏在了手中,一旦大將軍歸朝,皇帝有兵權支撐,要廢掉唐王也只差一個契機。

皇帝自成年後攻勢尤其迅猛,唐家在朝中布下的暗棋不消幾月就拔的差不多,餘下的皆是些沒什麽能力之人。

唐王府不過是在茍延殘喘罷了,唐鎮靠著一口傲氣支撐了半輩子不肯放棄,唐懷瑾卻看得比誰都要清楚,唐家要敗落了。

不甘嗎?

是的,他從出生起就朝著王位的方向走著,那像是一座山,明明近在眼前,卻永遠都遙不可及。

他少年時熱血張狂,以為那位子合該是他的,顧兆澤不過是個小偷,遲早有一日會還給他,直到他親手殺了她,鮮血染紅了劍身,濺到他的臉上,也潑滅了胸腔的熱血。

他終於開始理智的看待這個世界,他沒有生來就高貴不凡,唐懷瑾才是那個覬覦旁人寶物的賊。

他的父親也沒有那麽高大不可攀,他們都是惡人。

在太後壽宴後唐懷瑾主動找到了顧兆澤,開誠布公。

“你的目的是什麽?朕憑什麽答應你,你現在只身前來,朕可以不費一兵一卒的將你擒拿下,你沒有一絲勝算。”顧兆澤捏著手上的半塊虎符問。

唐懷瑾苦笑了下,“臣與謝清瑜有一道君子之約,臣想請貴妃去青山寺赴約。”

“你果然知道她是誰。”

“是誰給她下的蠱,蠱師又是誰?”

顧兆澤接連幾聲急促的提問讓唐懷瑾喉間有些幹澀,垂眸道:“是...我父親,那蠱師已自殺身亡了,我知道有一種辦法可以解了蠱蟲。”

長生蠱的解法及其繁瑣,他亦是查了很久才知道,需要用制蠱人的血和旁的藥合計七七四十九天,才能完成,這對解蠱的人傷害極大,需要每日放兩碗血,熬到最後幾乎是以命換命。

“我身上流著他的血脈,用我的血也可以。”

顧兆澤皺眉,他並不想讓唐念去見他,反駁道:“朕可以直接用唐鎮的血,沒必要舍近求遠,再者還有你那嫡親妹妹身上都流著唐家的血。”

唐懷瑾搖了搖頭,“這藥一旦開始就不能再換一個藥引了,父親已經年老,很難支撐得了四十九天,而妹妹身子虛弱,只有我可以一試。”

殿內靜了靜,顧兆澤心中權衡很久才冷著臉道了一聲,“可。”

隨後唐懷瑾將唐念約了出來,來完成君子之約,他與謝清瑜曾經約定,若能在青山寺再次相聚看到日出,他們都必須放棄世子之位,再不管朝堂紛爭。

他做到了,可這世間早就沒了謝清瑜。

唐懷瑾從崇政殿出來時,摩挲了下手中的玉鐲,想到皇帝陰沈著臉的樣子,嘴角勾了一個淺淺的笑。

崇政殿。

親眼目睹唐王世子投誠後,康安對皇帝更加的虔誠和崇拜了。

只是這世子都走了,怎麽就沒見著皇帝有多開心?似乎唐王世子提到了貴妃娘娘?

欸,這這可如何是好。

康安捏著茶壺躡手躡腳地倒了一杯,水霧升起,皇帝冷峻的臉依舊冰冷的可怕,康安想了想,這解鈴還須系鈴人,就小聲提了一口,“陛下,您要是想貴妃了要不去昭陽宮瞧瞧去?”

顧兆澤冷眸掃了他一眼,康安獻媚的笑了一下,正要賠罪,就見當今擡了擡下頜道:“擺轎。”

康安面色一喜,忙喊下頭的人去昭陽宮。

顧兆澤到的時候唐念還在睡覺,錦繡和姜晚也知道她的情況,在外頭安靜的守著。

他推開門,穿過珍珠簾子進到內殿後步子下意識放輕了些,等看到床上的人,心中才安定了些,她睡得很沈,眼底有著淡淡的黑青,去玩了一夜果真是累了。

顧兆澤的手懲罰似的捏住她的鼻頭,他心中又惱又心疼,最後也只輕輕擰了擰,不重,連個紅印子都沒留。

只是睡著的人卻覺得有些呼吸不暢,臉揪成一團,小嘴微微張開呼吸,顧兆澤又有些舍不得了,他嘆了口氣,放棄似的收回手,褪下外衣,將被子掀起,自己也鉆了進去。

他雖然允了唐懷瑾帶她出去,卻還是介懷,根本無法入眠,生生在門口站了一夜,等到了人他才安心的去上朝,這會兒也是疲憊的很。

懷中人嬌嬌軟軟也熱乎乎的,顧兆澤抱著沒一會也睡了過去。

又過了兩日,大啟的戰神殷將軍終於歸朝了,據說這次是大勝全歸,朝堂上下都熱切開懷,連後宮的小宮女都時不時小聲討論著。

左一句大將軍英勇神武,右一句大將軍天神下凡。

唐念聽的耳朵都要生了繭子,她拉了一個說的最多的圓臉小姑娘到跟前問:“這大將軍一個照面就嚇退了三萬大軍,又長的魁梧雄壯,那豈不是長的很醜?”

“啊?應,應該不是吧?”小宮女瞪圓了眼睛,弱弱的回。

唐念撐著下巴,有些不信的問:“那...大將軍娶妻了沒?”

“沒有。”小宮女搖了搖頭。

唐念嘖嘖兩聲,“大將軍三十有二,還未娶妻,就算是邊關沒什麽女人,以他軍神的威名崇拜他的女子應該還是有的吧,到現在還沒有媳婦,那看來是真的醜了。”

“娘娘又沒有見過大將軍,又怎麽知道大將軍醜。”小宮有些為大將軍不平。

大將軍是大啟人人心中的英雄,就算,就算真的醜,也不該說出來呀。

唐念見那小宮女有些幽怨的小眼神,訕訕一笑,這小宮女倒是個膽子大的,不過也是她率先說人偶像的不是,這要是擱到現代,她要是當著人粉絲的面說她蒸煮長的醜,那還不得當面給揍一頓。

她拍了拍小宮女的頭,給了她一個一起跟去看看偶像的機會。

“走,正好本宮剛煲好了一蠱湯,端給陛下嘗嘗去,你也跟著來,說不定運氣好就碰到大將軍了。”

她笑容大方明艷,小宮女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的行為有些冒犯,本來有些惴惴不安,又聽到貴妃要帶她去看大將軍,頓時喜不自勝,小臉蛋都紅撲撲的。

唐念親自提了食盒,帶上宮人浩浩蕩蕩的趕去崇政殿。

崇政殿門口正站著兩排穿著盔甲的將士們,唐念穿著雍容華貴,而將士們面容滄桑仿佛帶著邊關淩霜的風雪一樣。

唐念腳步頓了頓,她最敬佩的就是這些軍人,想到剛才對大將軍的揣測難免有些羞愧,她領著人輕聲從一側走過,沒驚動端正候著的將士們。

一個藍袍小太監瞧她來了,趕緊跑去迎接,尖細嗓子獻媚道:“貴妃娘娘,您來的真不巧,陛下正在接待大將軍,您是有什麽急事嗎,要不小圓子先給您通報一聲?”

唐念也沒為難他硬闖進去,點了點頭,“本宮煲了蠱湯送來給陛下嘗嘗,既然陛下正忙著,那本宮就稍等一會。”

小圓子沒想到貴妃這般好說話,好是松了口氣,陪了一聲笑後就進去通報。

宮門口的將士雖都目視前方,可餘光也將唐念的動作看盡了,這貴妃倒是沒有傳聞中驕橫無禮。

只是這身份和樣貌終究不配為後。

唐念註意到這群將士裏似乎有一個小將軍,膚色微黃,但在一群中年人中臉尤其嫩,穿著軍袍也鮮亮些,看著才十五的樣子,她有些好奇,就多看了兩眼。

那小將軍似乎發現了她的目光,冷眉一挑,瞪了她一眼。

呦,還挺精神。

唐念心中癢癢,不知為何,她對這小將軍好感度挺高,見著就覺得面善。

見那小將軍面色不善於是就露了個和藹的笑。

只是她忽略了臉上妖妖嬈嬈的妝容,微微一笑,就像是勾引人一樣,簡直不是好女人。

那小將軍面色一沈,攥著拳頭走了過來,他模樣生的俏,又帶著幾分意氣風發的桀驁感,冷冰冰質問:“你看什麽?”

唐念突然想逗逗他,於是道:“看你好看。”

謝崢俊臉一僵,輕哼一聲,“不守婦道!”

唐念嬉皮笑臉的問:“本宮怎麽不守婦道了,明明是小將軍你主動來找本宮搭話的,若是要陛下知道你勾引後宮妃子可是要給你定罪的。”

“你!”

謝崢怒上心頭,直接挑了劍,本來只是想嚇一嚇唐念,卻無意中戳到了食盒上,那食盒掉了地上,一整蠱湯都散開了。

唐念呆了下,看著空空如也的手,突然眼睛掉起了金豆豆,有上輩子的經驗在,她戲做的爐火純青,眼淚說來就來,哭的還梨花帶雨,一點也沒染花妝。

她咬著唇,嗚咽了下道:“你...毀了本宮辛苦熬的湯,嗚嗚,我守了一個時辰,好不容易才做好的。”

謝崢見她哭了,手中的劍都拿不穩了,虛張聲勢道:“我,我又不是故意的!”

那群將軍見著謝家的小將軍惹哭了貴妃,登時慌了神,這不管貴妃日後如何,如今正是當寵的時候,更何況這是皇帝的妃子啊!

一個個簇擁上去拉開這個小將軍。

門外的嘈雜聲亂了些,顧兆澤原是想避開唐念與大將軍見面,沒讓人進來,以唐念的性子估計也沒耐心等,誰知一會又急匆匆走來一個小太監,慌張道一位小將軍惹哭了貴妃娘娘。

顧兆澤眉心跳了跳,將硯臺摔到地上,然後門外就聽到皇帝帶著怒火的聲音。

“謝崢,你給朕滾進來!”

唐念的眼淚早就止住了,這會正妝模作樣的用手帕輕輕擦拭眼角,聽到這小將軍的名字眼睛閃了閃。

謝?是謝家人?

謝崢聽到這聲怒吼心中一緊,卸下了劍,沒敢去看被他惹哭的人,疾步走了進去,那樣子像是後頭有猛獸在追他似的,也不知這皇帝可怕些還是貴妃可怕。

唐念也在一個小太監的殷勤下緩步走了進去。

殿內的松木香清冽提神,穿過紫檀木雕花屏風,一個高大健碩的男子先印入眼前,他瞧著比旁人要高大很多,五官深邃狂野,劍眉星目,面上隱隱含著蕭索,除了皮膚有些黑黝黝,也算是個英俊的男子。

男人見她進來,鋒銳的眸子掃了她一眼,像是利劍插在了身上一樣,唐念心中一突,捏緊了手帕。

謝小將軍已經恭敬行了禮,唐念也屈膝福禮。

“臣妾見過陛下。”

顧兆澤點頭,看也沒看謝崢,只面色溫和的向唐念招了招手,“來朕這裏。”

在那兩道炯炯有神的目光註視下,唐念一步一步的走到上頭,顧兆澤牽了她手,仔細看了看,問:“又親自下廚了?傷著手了沒?”

唐念搖了搖頭,“沒有,臣妾沒事。”

顧兆澤手臂擡了擡,指腹在她眼尾出擦拭了下,截出一滴水珠,冷著眼瞥了下臺下的小將軍,“他將你惹哭了?”

臺下杵著一大一小的兩個冰塊一動也不動的看著上面兩人親昵暧昧。

唐念被直勾勾看著,有些不好意思,想著是自己先招惹的小將軍,這會也不想讓他受罰。

她抽回手,眨了眨眼,捂著嘴先打了個哈欠,才道:“妾身剛剛犯困,眼角不知覺有了淚光,方才只是與小將軍聊了幾句話。”

又想到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填了一句,“湯在路上不小心灑了。”

這話更像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不管殿內的三人信不信,唐念始終端著一本正經的臉。

她這是不舍得朕罰他,沒了記憶倒是沒忘記下意識袒護他。

顧兆澤深深看了她一眼,隨後拍了拍她的柔荑,寵溺道:“愛妃先回去,朕一會去昭陽宮尋你。”

唐念忙不疊的點頭,邁著小碎步轉身就走。

人離開了,殿內氣壓急轉而下,謝小將軍在顧兆澤冷視下,直直跪下,臉上也沒了傲氣,直接認罪,“臣知罪。”

顧兆澤目光在他與唐念有三分像的臉上繞了一圈,冷眸緩了緩,道:“宮中不可擅動兵器,更不可攻擊妃嬪,你目無軍法,不守紀律,今日貴妃沒有追究,朕卻不能不罰你,自去領二十軍棍,退下罷。”

“是!”

謝崢吊起的心緩緩落下,這罰的已經算輕了,他在軍中經常挨罰,屁股都打皮實了,這實在不算什麽。

自己去領了軍罰。

“陛下罰的這麽輕,是因為不在意那女子嗎?”大殿中,一直沒有出聲的殷琰突然道。

顧兆澤警告的看了他一眼,敲了敲桌沿,冷聲道:“殷將軍,你越矩了。”

殷琰毫不在意的粗狂大笑幾聲,“哈哈哈,臣說笑的,臣說笑的。”

然後接著述職,心中卻暗自將曾經的那道影子與唐念對比。

像。

又不像。

總覺得差了些什麽。

謝崢是男女主的兒子(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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