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皮修斯拖著條魚尾度過了兩年時間, 直到他的變形異能突破七級，才得以自由轉變形態。

兩年裏，有神眷般無止境的異能在身，皮修斯的日常生活並不成問題。唯一不太完美的，大概就是他至始至終沒能讓男友體驗到作為0的快樂。

被男友把他魚尾前後都弄了幾次後，皮修斯是真的相信了君也並不在意他長著條魚尾，他也因此升起了在人魚形態下讓對方體驗快樂的想法。

但每每的結果都是他被弄得亂七八糟，像條死魚一樣癱軟在君也懷裏。

皮修斯並不氣餒。

突破七級後, 能自由轉換形態的皮修斯邁著兩條結實勻稱的長腿跨上床。

他覺得自己能讓男友正式成為他的0了！

君也的視線在皮修斯的腿上停留了幾秒，勾唇道：“坐上來。”

哪怕在一起兩年，也會被男友的笑迷昏頭的皮修斯：“好……”

君也：“怎麽沒潤滑？水系異能呢？”

皮修斯條件反射地想給自己補上了一套流程, 運起異能了才反應過來，他是來讓男友體驗快樂的啊，又不是他要體驗，潤什麽滑！

“我要c你！”皮修斯堅定道。

君也微笑：“沒事, 你不動手, 我可以自己來。”

君也把人架起來。

“我不我不！我要讓你體驗作為0的快樂！”

皮修斯嘴上叫得賣力, 君也往裏一戳, 就發現自己手指覆蓋上了一層水膜。

君也被皮修斯前後皆可的魚尾養大的胃口, 原形狀態下只有後方的皮修斯顯然不能滿足他。

幾輪折騰後, 君也的視線落到皮修斯那被他啃得有些紅腫的唇上。

於是, 繼下半身失守後, 皮修斯叫嚷了一晚的口同樣淪陷。

……

“喜歡嗎？”君也溫柔地給皮修斯擦著嘴角。

皮修斯吸了吸鼻子, 又打了個哭嗝, 斷斷續續地道：“喜歡嗝……但你等著……下次……下次一定讓你嗝……”

君也將人抱起，往浴室走去：“期待你讓我‘嗝’。”

2.

從海洋秘境回來後，C市的執法隊員們發現他們隊長疑似戀愛了。

“嗯，晚上回家吃……”他們隊長剛放倒兩個異能者搶劫犯，此時就靠在珠寶店外聽著電話，眉眼舒展，神情溫柔。

“魚湯？不，我只吃魚尾……已經快燉好了啊……行吧，就喝一次……”

白毛有些羨慕：“隊長和他女朋友的感情一定很好。”

感覺到身邊吹來一道風，白毛轉頭：“1號，你這次的速度怎麽這麽慢？隊長都將人制服了，你還一招都沒使出。”

“我覺得自己知道得太多了……”隱形狀態的1號道。

白毛想到1號是隊長那邊的方向來的，眼眸刷地一亮，壓低了聲音道：“快說，你都知道了些什麽，就算你被隊長滅口了，我也能為你帶著這個秘密活下去！”

1號轉身就走。

看到了隊長的來電顯示上寫的是“老公”這種事，他需要好好消化一下。再說……如果隊長其實發現他了呢？還是保命要緊。

只是和自己對象通了個電話，又不是什麽臥底傳遞機密，君也自然也就沒在意他拿出手機時身邊亂了一瞬的氣流。

3.

法師公會的會長是四年制，沒四年就要重新選拔一次會長。

當皮修斯收到下屬傳來新一屆會長選拔的日期時，已經能自由變化形態的皮修斯絲毫不慌，按規矩擬了一份給各個異能者組織的邀請函，由法師公會的信使負責派發。

幾天後，一只貓頭鷹叩響了君也家的窗。

君也從貓頭鷹胸口摘下信件，拆開來，皮修斯在他身後小口小口地抿著茶。

君也轉過身，皮修斯放下玻璃杯，正襟危坐。

“你要退位了？”君也將信件放到桌上，邀請函的右下角正是皮修斯的簽名。

皮修斯楞了楞，這問題實在和他所預想的全然不同，但他還是道：“那些候選人打不過我的。”

君也沈默了下，問：“用拳頭選拔？”

皮修斯糾正道：“用魔法選拔！”

兩人對視了會，皮修斯洩氣了：“你怎麽都不詫異我是法師公會的會長？”

“我是異能執法隊的隊長。”就算他一開始的確不了解那些境外勢力的具體情況，接下來也肯定會通過執法隊的渠道惡補資料，更何況對象的特征又實在明顯。

法師公會的高層，擁有數量極多的異能，世上也就那號稱神眷者的法師公會會長符合以上條件了，而那會長還剛好就叫皮修斯。

皮修斯弱弱問：“那你到時候會去看我揍趴那些候選人嗎？”

“會。”

皮修斯眼眸漸亮，有些羞澀道：“到那時，我還有個驚喜給你。”

君也眼皮一跳，莫名有種不祥的預感。

為了這個預感，君也帶隊去見證法師公會的會長選舉時一路神經緊繃，好險直到看到皮修斯再次坐上會長之座時也沒出什麽意外。

皮修斯連任會長，邀請所有前來見證的異能者們參加晚宴。

皮修斯說這話的時候，對著身為華夏領隊的君也勾了下唇。

“那個什麽會長是在挑釁吧，絕對是在挑釁吧……”白毛在君也旁邊碎碎念。

君也感覺眼皮又開始跳了。

晚宴上。

眾勢力的異能者談談八卦，相互切磋，友好交流，一片其樂融融，至少表面上如此。

晚宴高氵朝的時候，法師公會的大長老起身表示：我們法師公會在這些年裏與各異能組織友好交往，尤其是華夏的城管局，與公會更是相互扶持，親密無間……

素來心大的白毛聽了都給一口酒嗆住，咳了半天。

白毛平覆下咳嗽，對君也道：“隊長，他是不是神經錯亂了？這幾年裏，我們和法師公會沒少摩擦吧？除了兩年前那個海洋秘境，其他資源他們哪次不是和我們死磕到底？”

君也目光看向坐在法師公會區域的皮修斯。

——你在搞什麽？

皮修斯似是知道君也所想，微笑著對君也傳音道：“稍等，一會就是我給你的驚喜。”

與此同時，法師公會的長老也感慨完了和華夏之間的關系，表示希望能進一步發展發展，道：“我們在充分了解了華夏的習俗後，決定效仿華夏鞏固兩勢力關系的習俗——聯姻！”

“咳，咳咳……”君也別過頭。

“驚喜嗎！”腦中響起對象的得意洋洋的聲音。

君也認命地閉了閉眼，真驚喜哈……

什麽都沒喝的白毛，聽了那長老的話也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聯姻？他們難道不知道大清已經亡了嗎？”白毛說這話的時候特意瞥了眼身旁負責外交的女性異能者一眼，果然發現對方勾起了玩味的笑。

不管是合作還是聯姻，肯定不能由對方的算，後續的外交還有得扯。

君也註意到自己對象正在疑惑地看著他，內心一嘆，起身走了過去。

“隊長？你別沖動啊隊長。”

白毛起身準備跟著，君也側頭瞥了他一眼，白毛才憤憤坐回去。

“準備抄家夥，要是法師公會的敢動手，咱們跟著隊長幹.他丫的！”白毛握住酒杯，杯中的液體瞬間結冰，白色的冷氣升起。

為了以示親近，法師公會和華夏城管的晚宴區域極近，就幾步的距離。

君也先掃了眼剛剛發言的長老，再看向一臉期待地看著他的對象，道：“還請問……你們所說的‘聯姻’是指雙方聯合合作，還是指結婚？”

結婚結婚！

皮修斯在內心吶喊，可他看到警官微微瞇起的雙眸，裏面的神色暗示著他對方不想聽到這個答案。

為什麽不想？

皮修斯不安地按住了口袋裏的小盒子，在君也的註視下扯出一個笑來，幹澀道：“當然是聯合合作……”

在華夏，“聯姻”確實有著多個勢力聯合合作的意思。

合作的話一出，其他摸不著頭腦的異能者組織也紛紛表示想“聯姻”。於是，一場會長選舉後的晚宴變成了各異能者組織的聯姻會。

華夏方聯絡組織說明情況後，同樣投入和各個異能者組織的“聯姻”中。

白毛的表情是崩潰的：“這怎麽搞的？到底要不要嫁公主？”

君也疲憊地揉了揉額角，他對象正在他大腦內進行意識轟炸。

“你為什麽不和我結婚？華夏不是有同性婚姻法了嗎？”

“你是不是只想睡我不想負責？”

“你不是說我的鱗片很好看嗎？我用換下來的鱗片給你做了戒指啊！哼嗯，本來想現拔的，但我怕疼……”

“你是不是因為我沒讓你體驗做0的快樂才不跟我結婚的？可這也是因為你不給我機會啊！每次你一碰我的腿，我就只剩一個地方硬著了，根本壓不過你……”

君也這才發現，對象最有殺傷力的異能居然是意識傳音，只能被迫承受，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

君也交代執法隊員保護好外交組的成員，起身給了對象一個眼神，擡腿往外走去。

“要約架嗎？我超厲害的，你趕快認慫和我結婚，不然揍哭你……”皮修斯一邊傳音給君也放著狠話，一邊不著痕跡地溜了出去。

皮修斯憑借著感應找到君也所在的休息廳。

休息廳不大，拉開虛掩的門就能看到窗口邊的警服男人。

皮修斯直接把門反鎖了，面目猙獰地走上前，道：“勸你趕快同意和我結婚，然後躺著不動，我可以讓你體驗0的快樂。”

君也側過身，無視對象威脅的話，伸手道：“戒指。”

皮修斯趕緊按住口袋，也不往前走了，神情緊張地問：“你想做什麽？”

“這戒指不是給我的嗎？”君也挑眉。

“答應結婚才能給你！”不答應結婚還想要戒指，誰知道你要去做什麽，保不準就是毀戒指滅痕跡呢？

皮修斯死死捂住口袋，這可是他用自己的鱗片辛辛苦苦切割打磨出來的，哪能就這麽給了。

“嗯。”君也應了聲，手依舊伸著。

“說了要答應才……”皮修斯頓了下，回憶起剛才的對話，不可置信道：“你、你答應了？”

君也看了眼自己的手，對他挑眉。

這麽久的相處，皮修斯哪能不知道這是默認了，忙掏出戒指盒，連戒指帶盒子一起遞了過去。

等君也打開盒子端詳的時候，皮修斯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麽傻事，一巴掌拍在自己額頭上。

他剛剛應該單膝跪地把戒指給人套上去才對，怎麽就連盒子都一起交出去了？

“很好看。”君也由衷地讚嘆，看著戒指上印刻的名字，嘴角掛上一抹笑。本就如寶石般的鱗片，被切割雕琢後更是華美。

皮修斯湊上前，雖然有些不太好意思，卻厚著臉從君也手裏拿過了戒指，邊拉起君也的手，邊緩解情緒地問：“你為什麽一開始不答應和我結婚呢？”

“聯姻是兩個人因為利益捆綁在一起，結婚是兩個人因為相愛而結合。”君也眉眼溫柔地看著人給他套上戒指，繼續道：“你是愛我的啊，當然不能‘聯姻’。”

那樣柔情的話讓皮修斯，好一會才後知後覺道：“理由難道不應該是‘我愛你’嗎？”

君也用戴了戒指的手揉揉皮修斯的腦袋，道：“嗯，知道你愛我。”

皮修斯：“哼！”氣成河豚。

“該回去了。”君也給人整整被揉亂的頭發，擡腿往門口走去。

“哎！你到底愛不愛愛不愛我？”皮修斯追上去一把抱住君也的手臂，不依不饒道：“我人你也睡了，戒指你也戴了，結婚你也同意了，你必須給我個說法。”

君也握住門把手，回過頭看扯著他手臂的人。

皮修斯毫不退讓地瞪視，不給個交代別想走！然後他就感覺唇上一熱。

“愛。”

·

1.

神池是泉客帝君的修煉閉關之所，帝君此次閉關已有九百年之久。

九百年，哪怕是在修真文明極度繁盛的星際時代，也是許多修真人類壽命的極限。

但對某些長生種族而言，九百年，不過打個盹。

壽命同樣漫長的精怪們吸收著神池下的靈氣，日覆一日增強自身。修煉之餘，偶爾擡頭看看懸浮於上空的神池。

神池周圍，白色的霧汽彌漫，仿若燒開的水。精怪們不由感嘆，神池的水又變熱了，也不知何時會被燒幹。

年幼的精怪們互相討論著：“泉客帝君莫不是修煉岔了氣，走火入魔了？”不然神池的水怎麽一天比一天熱了？

這樣的聲音必然會遭到年長精怪的訓斥，他們帝君是何等大妖，從靈氣覆蘇的古地球時代，到如今的星際修真文明，就沒有誰的修為能與他們帝君相比。

不過自從帝君閉關、鳳主前去護法以來，這神池的水確實越來越熱了。

2.

君也是被熱醒的，他感覺自己懷裏抱了個火團，燒得他差點行岔氣。

一睜眼，看到了自己懷裏的東西，哪是什麽火球，分明是一只羽翼豐滿的火系神鳥鳳凰。

同時也是他的道侶……

記憶紛沓而來，有從地球時代到如今星際修真文明的數千年時光，也有被系統寄生穿越各個世界與對象生活的數百年時光。

君也閉上眼，屬於泉客帝君的記憶與系統宿主的記憶逐漸融合。

他入神池閉關修心，卻有膽大妄為之輩趁虛而入。

君也理著記憶，面不改色地瀏覽過一個個限制級畫面，直到感覺懷裏那只膽大妄為的鳳鳥動了動，周圍的溫度也逐漸降了下來。

“醒了？”君也說著，手輕輕撫上鳳鳥纖長的脖子，明顯感覺到了手下鳳鳥身體一僵。

鳳修自知躲不過，抖抖火羽，化身成最能讓道侶心軟的那個模樣。

身穿紅色錦衣的少年擡起頭，眼巴巴地看著君也。

君也手一頓，還是松了開來。

對著一張十四五歲的少年臉，君也做不出欺負“未成年”的事情。

鳳修喜滋滋地翻身坐到道侶的鮫尾上，還沒坐穩，就被鮫尾一掀，掀翻在了蓮花臺上。

君也坐起身，冷眼看著一旁拖著鳳鳥尾巴的少年翻身欲爬起，漫不經心地道：“趴著。”

他的確不會欺負“未成年”，但對方頂著這麽一張臉也就別想近他身了。

“帝君……”鳳修對上君也的眼神，原本準備爬起的動作一頓，求生欲極強地趴下裝死鳥。

君也卻不會就這麽放過他，沈聲道：“系統是誰？”

鳳修把腦袋埋進蓮花臺裏，拖著尾巴盡職地裝死鳥。

“呵，”君也勾唇冷笑，道：“你很想一逞雄風？還想讓我給你生蛋？”

君也想起記憶裏，自己在蟲族世界生下的那個蛋，周身的氣息越加寒冷。

方才還似要沸騰的神池，在這一刻，溫度幾乎降至冰點。

鳳修拖著尾巴繼續裝死。

君也勾唇問：“你可還記得，你偽裝成雌凰，欺我與你結為道侶時說的話？”

鳳凰鳳凰，雄鳥為鳳，雌鳥為凰。

鳳修這下總算“活”了過來，翻身爬起，不怕死地撲進君也懷裏，雙腿夾著君也的交尾道：“不就是說給您生顆龍鳳蛋嗎？您來啊，只要能讓我懷上，多少我都給生！”

君也氣得想家暴，強忍著道：“換回你平時的臉。”

鳳修覺得自己換回去就回被揍，但是在君也的眼神淩虐下還是換了回去，不止是臉改變，身形也跟著變化。

看著不再是一副“未成年”模樣的道侶，君也勾起唇。

“你他丫說的是只願在我身下哭！”君也猛地拎著人領口壓回蓮花臺上，俯視著人道：“誰準你玩臍橙的？嗯？你居然還想攻？活膩歪了嗎？”

鳳修在暴躁道侶的脅迫下，努力回想著當時的場景。

那時的他還是只敢愛不敢言的小鳳鳥，仰慕泉客帝君數百年，卻因為對方是只老古董雄鮫，只喜歡雌性，他所有的喜愛都只能壓抑在心底。

過著每天在星網上舔帝君的美圖，寫自己和帝君的同人小故事的生活。

直到某一天，泉客帝君的青梅竹馬，著名陣法大師，三千多歲的老妖女楚鏡邀請泉客帝君參加她的封陣會。

他是何等眼力，一收到楚鏡邀請泉客帝君的消息，他就知道楚鏡名為封陣不再制作陣法，實際就是想找個道侶養老去。

兩人一個三千年未娶，一個三千年未嫁，說沒有貓膩都沒人信。

於是，同樣受到邀請函的他，當天一身鳳衣盛裝出門，趕在泉客帝君到達宴會地點前將人截了住。

見到帝君後他的腦子裏就被對方塞滿了，唯一還記得的大概就是和對方告白吧。

他記不清自己是怎麽告的白，就像記憶斷層了一般，只隱約記得“生蛋”“紅妝”“雌伏”什麽的，大概把從網上所學的話全說了一遍。

等他記憶連上來後，發現自己已經在帝君懷裏哭得稀裏嘩啦，還成了帝君的道侶……

……

“嗯？是不是活膩歪了？”君也捏著鳳修的下巴重覆道。

鳳修當然還想繼續活著，他還沒有體驗夠被心上人抱著睡的感覺，於是極為乖巧地順著帝君的話表心意：“我很願意在您身下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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