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境消失了。”第一批從海裏上來的人匯報道。

執法隊封鎖了內海沿岸, 除去某些擁有特殊逃脫異能的人，其餘境外異能者全部被緝拿。

所有在場的執法隊員都被挨個問詢當天執法的經歷，接下來的事情就不歸他們負責了，異能案件組接手了海洋秘境事件的後續調查。

君也和手下眾執法隊員通過空間遷躍回了C市，遠程協助調查。

一路上，君也腰間手.槍形態下的皮修斯都顯得格外安靜。

秘境的傳承是不是到了你身上？它對你有沒有害處？你為什麽這麽安靜……

君也幾次將手按到槍上，都什麽也沒說。

直至回到公寓，君也飛快脫了外套, 取下手.槍，問：“你怎麽了？”

等了一會，皮修斯虛弱的聲音才在君也腦海中響起：“我……我要幹.死了。”

“幹？”對象的確跟他去了海岸後就沒進過水, 但一個全系異能者會被渴到？

君也把手.槍放到沙發上，自己轉身去廚房倒水。

看了眼空掉的飲水機，君也拉開冰箱，伸手拿過一瓶礦泉水, 就聽身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一回頭, 果體的對象正在沙發上扭動磨蹭, 那表情絕對稱不上多愉悅。

這麽難受？

君也眉頭微蹙, 拿著礦泉水快步走回去。

直覺這絕對與系統有關。

是那個消失的秘境傳承吧……

君也閃身到沙發前, 距離近了才發現, 對象原本白皙的皮膚不知何時泛起了不正常的粉色, 像極了忄青動時的模樣。

君也卻無暇欣賞, 他一擰開礦泉水蹲下, 皮修斯就急匆匆伸手奪過了水瓶, 也不喝，就舉著往自己袒露的胸膛上倒。

冰涼的水傾倒在粉色的皮膚上。

“哈啊……”皮修斯仰頭大口呼吸著，胸膛劇烈起伏。

君也隱約看到了對方被水淋到的胸膛上浮現出透明的鱗片，但又轉瞬即逝，因為水幹了。

整整一瓶的水，在幾秒內被吞噬幹凈。

“幹……給我水……”皮修斯松開空了的水瓶，雙腿並攏，扭動著亂蹭。

君也直接一把將皮修斯撈起來，扛著踹開浴室門。

既然不是要喝的水，那就該換供水設備。

君也調試好水溫，俯身把皮修斯放進浴缸。

“燙！”

幾乎是碰到水的一瞬間，皮修斯就猛摟住了君也的身體，死死貼在君也身上，不肯下去半分。

君也很確定自己放的是適宜人類洗浴的溫水，手在放了半浴缸的水裏一探，也的確是很舒適的水溫。

君也想到對象將水倒在胸膛上時，那一閃而過的透明鱗片。手一轉，把水龍頭的把手擰到了另一邊。

等浴缸裏的水杯兌成了涼水，君也讓身上的人探手試試溫度，對方就一滑溜，從他身上跳到了浴缸裏。

嘭——

水花四濺。

君也看了眼自己被濺氵顯大半的襯衣，視線重新回到躺進浴缸裏的對象身上，對方的神情正在痛苦與愉悅間掙紮。

君也靜靜等在一旁，視線落在皮修斯越加緊貼的雙腿上，垂在身側的手握緊又松開。

據系統以往的表現來看，對方的目標只是讓他被對象上，如果這個傳承真的與系統有關，必然不會危及生命……

良久，皮修斯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喃喃道：“我的腿好像……黏在一起了？”

“嗯。”君也的嘴角緊抿著，看起來有幾分冷硬。

皮修斯察覺到不對，擡頭看向君也。

對方表情冷硬，皮修斯再一聯想起自己離開海岸就開始渴求水的變化，臉刷地就白了。

“我是不是拿走了屬於你的傳承……”他根本沒想過要這什麽海洋裏來的傳承啊，尤其這還是個本該屬於他男友的傳承。

警官現在對他冷著臉，是不是以為自己是故意跟在他身邊伺機搶傳承的？

這麽想著，皮修斯都要哭了。為什麽他是被上帝偏愛的生靈呢？什麽異能傳承都喜歡往他身上跑。

“傳承的確在你身上。”君也擡手揉了揉皮修斯的腦袋。

本來應該承受這些的不該是對方的。

“我……我、我把我自己補償給你行嗎？”皮修斯小心地伸出手去拉君也的衣角，哪怕感受到手臂傳來近乎灼燒的幹裂感，也強忍著沒有收回手。

皮修斯覺得他所擁有的一切裏，大概只有自己能和一個傳承媲美，可他也早在警官願意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就把自己送了出去。

他本來就是屬於對方的了，這個補償是不是也相當於無？

君也的視線卻是直直停在皮修斯的手臂上，看著對象手上的水如同被皮膚吸收了一般迅速消失，他想起了上個世界他作為鮫人性別分化。

鱗片，發熱，渴水……

對象現在的表現只剩下“發熱”一點，就和他分化時的反應齊全了。

“你熱嗎？”君也沒理會對象的傻話，把對方的泛粉的手塞回水裏，他了解那種又熱又幹的感覺。

皮修斯疑惑地眨眨眼，然後搖了搖頭。

他只是幹，然後腿很奇怪。而且他除了剛剛被燙了一下外，就一直泡在冷水裏，怎麽會覺得熱？

君也看向對象開始覆上透明鱗片的腿，眉頭微蹙，不是性別分化嗎？

也對，如果是系統插手給他的傳承，怎麽會讓他再分化一次雄性鮫人。

“啊！我的腿！”皮修斯忽的驚呼了聲，一臉驚恐地瞪向浴缸另一側的透明魚尾。

他並沒有施展化形異能啊？難道是他暗示那異能者變魚，然後受到了反噬？

不可能！一個三級精神異能者，怎麽可能反噬到他？！

拿走了屬於男友傳承的不安與腿變魚尾的恐慌交織在一起，讓皮修斯神經緊繃。

君也同樣看向那條魚尾，透明的鱗片，有一種能看到底下血管的錯覺。

皮修斯嘗試著用變形異能把腿變回來，卻感覺異能像被什麽東西卡住了一樣，怎麽也施展不出。

皮修斯一咬牙，試著逆向施展異能。

噌——

君也一眨眼間，就見浴缸塞了一條體形修長、比浴缸還長的透明大魚。

大魚正在浴缸裏艱難地撲騰著，努力把自己的魚頭探出水面。

君也：“……”

這個傳承居然恐怖如斯，系統確定對象對著完全變成一條魚的他還艹得下去？

“需要我給你準備個水箱嗎？”君也問。

不用！

謝謝您嘞！

皮修斯憋著一口不能進水箱的氣，一探頭，強行把自己變回了人身……魚尾的樣子。

“哈啊……”皮修斯趴在浴缸壁邊上，粗粗喘著氣，差點變成史上第一條被淹死的魚。

“不覺得幹了？”君也看著皮修斯搭在浴缸壁上的兩條手臂。

皮修斯楞了楞，細細感知了下，道：“不幹了。”

“能讓我看看你的尾巴嗎？”君也再問。

“嗯……”皮修斯猶豫著點點頭。

一條魚尾巴又什麽好看的？皮修斯有些不解。

直到他瞥到墻上的鏡子，猛地想起警官曾躲在浴室裏悄悄說自己是純0、只想被……

皮修斯忽的僵了住，如果他一直是這個模樣，變不回人腿了，他還怎麽讓警官體驗屬於0的快樂？

君也在魚尾上摸索了一會，輕車熟路地找到了那塊微凸的鱗片。

是雄性……那這個傳承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唔……”皮修斯忍不住往上擡了擡尾巴，神情似渴求也似恐慌。

為什麽？為什麽他的下半身都變成了魚尾，還會那麽依戀警官的觸碰？

感覺已然在體內升起，明明對方只是將手放了上去……

皮修斯閉上眼，不願去看警官的表情。

對方會看不起他的吧。

哪怕是人形都夠不恥的，一條魚尾上還露出這種反應，那得多不堪……

君也感到有些詫異，卻沒有移開手，眼神平靜地註視著對象的反應。

很奇特不是嗎？以往都是對象對他的魚尾又蹭又啃，現在對方也能嘗嘗他被折騰的滋味了。

忽的，君也目光一凝。

在微凸鱗片下兩寸左右的魚尾上……那個密布著鱗片又微微凹進去的地方是什麽？

君也將手移了過去，指腹觸碰上鱗片。

這處的鱗片格外的軟，他輕輕往下一按，就……按進去了。

似乎有恒星在君也腦中爆炸，炸得他大腦一片空白。

“啊！”皮修斯高仰起頭，身體的力量在一瞬間被抽走，臉上的神情迷幻又錯愕。

這已經不知是皮修斯今天第幾次露出這種截然不同的情緒交織在一起的表情了。

他無暇思考，所有的感知都集中在了一點，那個陌生極了的地方。

君也身體僵硬，手指僵直，一切詞匯都不足以形容他此時天雷滾滾的內心。

雙……雙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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