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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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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稿

中途她們三人一起結伴去上廁所,將這個風箏交到她手上,李夢夏席地而坐,拽著手裏的風箏線,在心裏默默祈禱這個黃鸝鳥風箏千萬別在她手裏出岔子。

彭麗回來後,很是為難地問她能不能將外套借給她,她才發現自己來了月經,並且弄在了褲子上,她和王思敏都穿得是長袖,黃可穿著裙子,誰都沒帶外套,她只好向她求助。

李夢夏點點頭,將自己的外套脫下給她,三人又放了一會風箏,然後相約一起買零食,風箏再度回到她手裏,臨走前彭麗問她有沒有想吃的或者想喝的,她給她帶,她搖頭表示不用麻煩。

好多人都笑著討論他們帶了哪些廚具,又買了什麽食材,準備野炊的時候做什麽。她所在的小組裏也有人在討論這些,可是她一概不關心,人還沒有來齊,

三月的最後一個星期一,班主任吳肖宣布了一件事,對班上其他人來說他們都不開心,唯獨李夢夏覺得慶幸,她不喜歡坐車長途跋涉地去一個陌生的地方,更害怕坐車。

高一下學期的春游因不可抗力因素取消,改為為期一天的踏青遠足野炊,地點設在臨桉市內新建成的臨江公園,離學校不算太遠,步行大概一個半小時就可以達到。

踏青時間設在下個星期一,吳肖說野炊分組就按現在的小組來,其餘的事情他不多幹預。這個周末可以回家好好準備,多買好食材工具,踏青野炊可以帶風箏玩具,不用穿校服,女生可以穿自己漂亮的小裙子。

周末,李夢夏翻箱倒櫃地找她可以穿的衣服,從上午一直到下午晚飯時間,選來選去就那麽幾件,她挑不出心儀的衣服。她的衣服大部分都很舊很舊,特別便宜樸素,完全只是為了滿足蔽體保暖。她沒有什麽攀比心,學校裏大家都穿著同樣的校服,等放學回來家,她穿著那些醜衣服也不會出現在同班同學面前,何況她也沒有那個資本和別人攀比。

李夢夏的父母爺爺奶奶在她小學的時候出車禍去世,家裏就只剩下她一個人,後來她被外祖一家接過去養,外祖父在她初二暑假裏因病去世,舅舅便把外婆的老房子賣了,將她們接過來一起住。寄人籬下,毫無倚仗,所以打小她就沒什麽物欲,因為要不起。

她忽然就不想去踏青了,她不想看見同學們穿得花枝招展漂漂亮亮地吵吵鬧鬧玩笑嬉戲,而她只能一個人坐著發呆,這種感覺會讓她很難受。於是她給吳肖打了一個電話,問他可不可以不去踏青。

吳肖問她是什麽原因,李夢夏沈默了,她說不出來,她也不太會撒謊,只能支支吾吾地說自己不想去。吳肖問她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她說沒有;吳肖又問她是不是和同學之間鬧了矛盾,她也說沒有。

電話的最後,吳肖告訴她可能這是他們高中唯一一次的踏青野炊活動,很難得,不去會很快可惜,再者這也一次難得和同學之間增進友誼的機會,吳肖讓她不要輕易放棄,李夢夏不僅不擅長說謊,也不擅長拒絕,她最後應下嗯,表示自己會去踏青。

晚飯她吃得心不在焉,匆匆了事之後就回自己房間看著窗外發呆。

“夢夏,外婆進來了。”劉芳梅在飯桌上看出李夢夏有心事,弓著脊背進入她的房間。

“外婆。”房間裏有些逼仄,只有簡簡單單的一張床,一個書桌,一個衣櫃。李夢夏回神將劉芳梅扶著坐在自己的床上,自從外公去世之後,劉芳梅的身體一直都算不上好,舅舅將她們接過來也是想好好照顧外婆的身體。

“紫晴在外面看電視,你不去?”劉芳梅問她。

李夢夏收拾著亂扔在床上的衣服,“我就不看了,還有作業沒有寫。”

劉芳梅笑了笑,沒說話,緊接著她從自己的口袋裏掏出三張整潔的紙鈔,是兩張二十和一張十塊,她遞給李夢夏,“紫晴說你們學校星期一有什麽踏青,外婆我也不懂這些,錢給你,你拿著去買些吃得。”

李夢夏沒接,“紫晴怎麽知道?”

她並沒有和張紫晴提起過這件事,張紫晴是她舅舅張平海的獨生女,比她小一歲,現在在念初三,家裏人都希望她能考上臨桉三中,這也是她自己的目標。

臨桉三中是市裏的重點高中,也是李夢夏的學校,她中考發揮得好,進入臨桉三中的重點班,盡管她物理和數學學得都不太好,但是她還是在文理分科的時候選了理科,因為大家都說學理科好找工作,她很想掙錢,很想經濟自由。

“紫晴就把心思愛花在這個上面,外婆都擔心她能不能考上,她成績沒你的好,你可是給外婆掙了好大面子。”劉芳梅把錢塞進李夢夏的口袋,然後語重心長地告訴她:“夢夏,你要好好學啊,以後考上一個好大學,我也就放心了,外婆就不打擾你寫作業了啊。”

她口袋裏的錢尚有餘溫,李夢夏嘆了一口氣,高中總是容易讓人原形畢露,高一上學期她就學得很吃力,成績下滑嚴重,有很長一部分時間她都覺得自己是不是應該轉班,待在宏志班裏面她喘不過氣。

晚上,她又後悔了,想來想去還是不想去踏青,她坐在自己的床上想著不然凍一夜,把自己凍感冒,那這樣就可以名正言順的不用去踏青了。吳肖在電話裏還說,她好像有一點點不那麽合群,讓她多和小組的組員多講講話,大家都是同學,沒什麽放不開不好意思的。

自從父母和爺爺奶奶去世之後,她就變得沈悶,不愛說話,更是沒什麽朋友,還特別喜歡哭,一點點小事就能引得她流淚。初中的時候和她關系最好的是班主任楊婧,那是一個年輕溫柔的女老師,她教數學課,見她孤僻楊婧總是格外的照顧她,偏愛她。自習課,李夢夏很長時間都是在楊婧的辦公室裏,她喜歡在她身邊的那種安寧感覺,就和待在外婆身邊一樣。

楊婧總是告訴她,等她考上了一個好的高中,換一個新的環境,她就會認識許多新的朋友,一切都會好的。可事實證明,楊婧錯了,環境變了,人卻沒變,她還是從前的老樣子,甚至因為少了楊婧而變得更糟糕,譬如她一路下滑的成績。

一夜過後,什麽也沒有發生,她沒有感冒。清晨,劉芳梅敲著她的房門,張紫晴也在,“小表姐,我和奶奶去超市,你去不去?”

李夢夏搖搖頭,“我不想去。”

張紫晴驚訝:“不是要野炊踏青嗎,你不去買點吃的?”

李夢夏還是搖頭,“我沒有想吃的零食。”

“那好吧,我和奶奶去。”張紫晴關了門,李夢夏又翻出昨天翻來覆去挑得衣服,將頭埋進被褥裏,憂愁。

最後張紫晴將買來得零食分給了她一些,李夢夏抿唇,低頭和她說了聲謝謝。

“嘖,小表姐,我倆是什麽關系,還說謝謝?”張紫晴顯然是對她那聲謝謝不太滿意,李夢夏沒多言,靦腆一笑,然後就被張紫晴拉到客廳陪她一起看電視。

下午,她收拾衣物,舅舅家比較靠近海邊,離臨桉三中說遠不遠,說近不近。李夢夏是住宿生,她的東西少周末就背個包回來,然後騎自行車去學校,路上花費一到一個半小時不等。

她嘆了口氣,將選好的那幾件衣服疊好。

“怎麽了,不高興?”劉芳梅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到李夢夏身後,她被嚇了一跳,連忙否認,“沒有不高興。”

劉芳梅看了一下李夢夏疊好的衣服,感嘆說:“我們夢夏的衣服又舊了,等過你再回來外婆帶你去買幾身新衣服。”

“不用了,這些就很好,也沒有破,不用買新衣服。”李夢夏將衣服趕忙塞進自己的包裏,張紫晴給她的零食她打包放在書桌上,她對劉芳梅道:“這些我真不喜歡吃,過會讓紫晴拿走吧,我去學校了。”

“夢夏,你和外婆過來。”劉芳梅拉著李夢夏去了她自己的房間,然後從一個刷著紅漆的老舊箱子裏翻出兩件花花綠綠的衣服,“這個衣服好看,是新的,外婆沒有穿過,你看喜不喜歡,你拿去穿。”

“外婆的衣服,我不要。新衣服,你自己穿呀。”李夢夏將那兩件衣服疊好,給劉芳梅放回箱子裏。

劉芳梅笑說,“這衣服太花了,外婆老了穿不了,這還是你外公在的時候給我買的。”

說著,她忍不住劇烈地咳了起來,李夢夏垂下眼,將酸楚遮住,外婆的身體越來越差,今年年初還去醫院住過一個星期,她真的很害怕,害怕她又會失去一名親人。

臨出門前,劉芳梅叮囑她,“路上慢點騎,你心臟不好,在學校要照顧好自己……”

都是一些老生常談的話,劉芳梅每次都會對她重覆,生怕她忘了,李夢夏垂著頭,嗯了一聲,“外婆也要照顧好自己。”

風吹在臉上,李夢夏擡頭望著湛藍的天空,她又去學校了,可她一點也不想去學校,她也不喜歡待在舅舅家,她想回自己的家,只是在她三年級的時候就沒有了。

周一早讀,她撐著臉在桌子上發呆,教室裏格外嘈雜,好多人都笑著討論他們帶了哪些廚具,又買了什麽食材,準備野炊的時候做什麽。她所在的小組裏也有人在討論這些,可是她一概不關心,人還沒有來齊,她撲在桌子上睡覺,直到吳肖過來輕拍了她的肩,問她是不是有哪裏不舒服。

“咱們走過去要一個半小時,你要是受不了,有哪裏不舒服就和我說,走慢點,沒關系。”吳肖囑咐她。

李夢夏點頭,她開始好奇地看著班上人的穿著,進入四月,臨桉的氣溫上升,今天氣溫16~20℃左右,已經有人只穿單一件短袖。她也穿著一件短袖,不過還套了一件藍色外套。

她的目光停留在貝玲和黃可身上,她們的裙子真的好漂亮,班上最漂亮的女孩子穿著最漂亮的裙子,真讓人羨慕。

去臨江公園的路上

臨江公園裏有一塊還未開拓的寬闊草地,春天裏抽出滿地的青綠,他們就在這個地方舉行野炊。

李夢夏什麽也沒幹,就靜靜地在一旁看著,然後不知過去多久,這煎熬的野炊聚會終於結束,中途吳肖過來巡視,見她發呆,便笑著說讓她也動動手,多參與,她只是笑笑沒說話,等吳肖離開又繼續發呆。

自由活動時間,公園裏有好多風箏飛起,她無所事事,想找個沒人的地方獨自待會,正走著,彭麗過來挽住她的手,拉著她也往草地上去,“黃可帶了風箏,我們一起去放。”

彭麗和她一個小組,她們兩個時常會在一起吃飯,整個班級裏她只加了兩個人的Q.Q,一個是貝玲,一個就是她,可是李夢夏並不認為她們關系很好。

她知道彭麗一直都很想和黃可在一起玩,黃可不僅漂亮,還很有才氣,她的作文得過省級一等獎,所謂腹有詩書氣自華大概就是形容的她這種人。可是黃可已經有了關系最為密切的朋友,是班裏的學委王思敏。

彭麗喜歡黃可和王思敏一起吃飯,三個人也經常走在一起,高一上學期,黃可和王思敏吵過架,彭麗和黃可的關系更加密切,可是後來黃可和王思敏和好了,彭麗就找她當飯友,偶爾也會一起回寢室,但是她們之間沒什麽共同話題,她寡言不愛說話。

李夢夏並不想擠入她們三個中間當背景板,可是不愛說話就意味著將所有的心事擠壓在腹中,不善表達自我。譬如她想拒絕,每每都要想好久的措辭,這個時間彭麗帶著她都走到了黃可和王思敏身邊。

她們並不熟,王思敏邀請她一起玩,李夢夏覺得這當然是客套的話,於是只好推卸說:“你們玩吧,我不能劇烈運動也不愛放風箏。”

隨後她就在一旁看著她們三人笑鬧,還礙於情面走不開,或許看著風箏在天上飛也是一種不錯的消磨時間的方法,李夢夏這麽提醒自己。

她們三人一起結伴去上廁所,便將這個風箏交到她手上,李夢夏席地而坐,拽著手裏的風箏線,在心裏默默祈求這個黃鸝鳥風箏千萬別在她手裏出岔子。

彭麗回來,很是為難地問她能不能將外套借給她,她才發現自己來月經了,並且弄在了褲子上,她和王思敏都穿得是長袖,黃可穿著裙子,誰都沒帶外套,她只好求助她。

李夢夏點點頭,將自己的外套脫下給她,三人又放了一會風箏,然後相約一起買零食,風箏再度回到她手裏,臨走前彭麗問她有沒有想吃的或者想喝的,她給她帶,她搖頭表示不用麻煩。

“李夢夏,你動起來放風箏體感會更好。”王思敏對她說。

“哦,好的。”李夢夏站起來,在天空中翺翔的風箏似乎在無形中拽著她走,臨江公園內沒有超市,附近倒是有幾家,只是有些遠,來回需要時間。

她被風箏拉著走,呼呼地風在她耳畔刮著,草場內風箏眾多,為了避免纏碰在一起,她只能往邊邊角角處去。

草場的一側是一片樹林,李夢夏沒了外套的遮蔽有些難受,她穿的短袖是初二那年買得,黑白條紋,是她所有衣服中材質最好的一件,只是穿起來有些小,胸.部會很勒。

她發育的很好,或許是遺傳又或許是因為她食欲旺盛。她經常會感覺到餓,是思慮過重帶來的饑餓感,很長的一段時間裏,她都很能吃。所以,她一直都買得是寬松型的衣服,唯獨這一件緊身的衣服是她初二生日那天外公給她買得,是禮物,有點貴料子和質量都很好。

初中,班裏經常會有男生討論女主的發育性征,這讓她覺得厭煩。

她千避萬避,風箏線還是和別人的纏在了一起,她拽著線走動,可這線越纏越緊,讓人覺得無奈,很快另一只風箏的主人找過來,見到是梁文軒和郭子俊她還有一些驚奇。

梁文軒,是她們班的班長,她來這個班級的時候第一個註意到的人就是他,他長得俊郎人又好,她偷偷喜歡過他一個月。

至於後面為什麽不喜歡了,那是因為她認識到和梁文軒之間的差距過大,他和貝玲黃可是一類人,像天上的日月星辰一樣耀眼,她觸摸不到,更融不進去,這使她感到痛苦,她不想喜歡一個令她痛苦的人。

一學期下來,她們交集寥寥,說過的話沒有超過十句。

自從家庭破碎後,她就變得沈悶,不愛說話,更是沒什麽朋友,還特別喜歡哭,一點點小事就能引得她流淚。

自由活動時間,公園裏有好多風箏飛起,她無所事事,想找個沒人的地方獨自待會,正走著,彭麗過來挽住她的手,拉著她也往草地上去,“黃可帶了風箏,我們一起去放。”

彭麗和她一個小組,她們兩個時常會在一起吃飯,可李夢夏並不認為她們關系很好。她知道彭麗一直都很想和黃可在一起玩,黃可不僅漂亮,還很有才氣,她的作文得過省級一等獎,所謂腹有詩書氣自華大概就是形容的她這種人。只是黃可已經有了關系最為密切的朋友,是班裏的學委王思敏,女孩子裏三個人的友誼似乎會顯得擁擠。

李夢夏並不想擠入她們三個中間當背景板,她不愛說話,很多時候能做得事情只有尷尬笑笑,這會讓她無所適從。可是不愛說話就意味著將所有的心事擠壓在腹中,不善表達自我。譬如她想拒絕,每每都要想好久的措辭,有這時間彭麗已經帶著她都走到了黃可和王思敏身邊。

她們並不熟,王思敏邀請她一起玩,李夢夏覺得這當然是客套的話,於是只好推卸說:“你們玩吧,我不能劇烈運動也不愛放風箏。”

隨後她就在一旁看著她們三人笑鬧,還礙於情面走不開,或許看著風箏在天上飛也是一種不錯的消磨時間的方法,李夢夏這麽提醒自己。

李夢夏對踏青沒有期待,她甚至覺得這場班級活動不屬於她,盡管她也是其中的一份子。

她想,真到了那天,她大概也就找一個僻靜的角落撐著臉發呆,直到漫長的時光從她眼前悄然流逝。

這世界的熱鬧與喧囂與她無關。

她不想去,那就把自己的凍感冒好了,這樣她既不必撒謊,也不必去踏青,只是事與願違,這個周末她並沒有生病。

周日下午她如常騎自行車去往學校,風吹在臉上,李夢夏擡頭望著湛藍的天空,臨行前口袋裏被外婆額外塞了五十塊錢,這讓她很愧疚。

李夢夏的父母爺爺奶奶在她小學的時候出車禍去世,家裏就剩她一個人,後來她被外祖一家接過去養,外祖父在她初二暑假裏因病去世,舅舅便把外婆的老房子賣了,將她們接過來一起住。

她不想去上學也不想留在舅舅家,這兩個地方無法給她歸屬感,她對老家的記憶越來越模糊,連回家的路都已經忘記。

哦,她已經沒有屬於自己的家了。

風沙迷了眼,李夢夏擡袖擦著眼,經典藍白款校服的袖口上就被濡濕一小塊,她吸了吸鼻子,好像連路都有些看不清了。

三中實行大小周制度,她們兩個星期才放一次雙周假期,而她兩個星期的生活費也就250元。

她放好手機往床上看了一眼,那裏堆著好幾件衣服褲子,她挑挑揀揀快一整天,選不出一件合適的衣服。

她不想穿著劣質且土氣的衣服出現在同學們面前,更不想看見他們都漂漂亮亮、吵吵鬧鬧地玩笑嬉戲,而她只能一個人坐著發呆,這種感覺會讓她很難受。

她的衣服廉價劣質,她不太會打扮也不懂什麽搭配,班裏漂亮的、會穿衣服的女生有很多,和她們站在一起她總感覺自卑得要命。盡管她知道,也許根本就不會有任何人關註她,可是她依舊膽小怯懦。

三月的最後一個星期一,班主任吳肖宣布了一件事,“同學們,這次春游取消,改為踏青遠足活動。”

班上連連響起哀嚎聲,李夢夏暗中松了口氣,全班大概只有她一個人是慶幸喜悅的。

“咱們去臨江公園踏青遠足,那有塊草地可以野炊放風箏。整個高一年紀預約的景點臨時關閉整改,學校也不是無故要取消大家的春游,就這樣吧。下周一去踏青遠足,野炊分組就按現在的小組來,其他的事我就不管了。”

“餵,吳老師,我是李夢夏。”

女孩握著手機的指節微微泛白,在得到電話那頭的回應之後,她深吸一口氣,緊張到握拳,“周一的踏青我可以請假嗎?”

三月的最後一個星期一,吳肖在班裏宣布春游取消,改為去臨江公園踏青遠足。當時班上全場唏噓嘩然,只有她微微松了一口氣。

“為什麽請假呢,是身體不舒服嗎?”

李夢夏抿唇,久久沒有答話,她一直都是老師眼中的乖孩子,而乖孩子是不會撒謊的。

“沒有。”

“那是和班裏同學鬧了矛盾?”

“沒有。”

“那是家裏出了事?”

“沒有。”

吳肖沈默了一會,然後寬慰她說:“夢夏啊,這可能是高中唯一一次踏青野炊活動,不去可惜了。老師看你在班上也不愛說什麽話,難得有這麽一次大家一起玩的機會,不要輕易放棄。要是有什麽難處就和老師說,老師幫你解決。”

電話的最後,吳肖叮囑她註意身體,並告訴她踏青那天可以穿漂亮點,和大家開開心心地渡過美好的一天。

“嗯,我知道了,謝謝老師。”李夢夏垂眼盯著地板,神色漠然。

*

周一早讀,她撐著臉在桌子上發呆,教室裏格外嘈雜,她撲在桌子上睡覺,吳肖過來輕拍了她的肩,問她是不是有哪裏不舒服。

“咱們走過去要一個半小時,你要是受不了,有哪裏不舒服就和我說,走慢點,沒關系。”吳肖囑咐她。

李夢夏點頭,睡意全無的她平靜地打量著班上各位同學的穿著,進入四月,臨桉的氣溫上升,今天氣溫18~22℃左右,已經有人只穿單一件短袖。

她也穿著一件短袖,不過還套了一件藍色外套。

她的目光停留在貝玲和黃可身上,她們的裙子真的好漂亮,班上最漂亮的女孩子穿著最漂亮的裙子,真讓人羨慕。

臨江公園裏有一塊還未開拓的寬闊草地,春天裏抽出滿地的青綠,他們在這個地方舉行野炊。

李夢夏全程在一旁看著,不知過去多久,這煎熬的野炊聚會終於結束,中途吳肖過來巡視,見她發呆,便笑著說讓她也動動手,多參與,她只是笑笑沒說話,等吳肖離開又繼續發呆。

自由活動時間,李夢夏被彭麗拉著和黃可王思敏一塊去放風箏,她沒拒絕。她找了塊空地坐下來看著她們三個人放風箏,中途她們去廁所,這個風箏就交到了她的手裏。

不多時她們回來,彭麗問她:“李夢夏,可以把你的外套借給我嗎?”

她來月經了,不巧弄在了褲子上,更不巧的是她今天沒帶外套。

李夢夏看了彭麗身旁的兩人,或許是有點冷,黃可身上不知道穿得是誰的外套,王思敏的身上也套著一件淡黃色的外衫,她略微猶豫後點點頭,將自己的外套脫下給她。

半小時後,她們相約去買零食,風箏再度回到李夢夏手裏,臨走前彭麗問她有沒有想吃的或者想喝的,她給她帶,她搖頭表示不用麻煩。

“李夢夏,今天風大,你拉著風箏跑呀,這樣好玩一點。”王思敏對她說。

“哦,好的。”李夢夏站起來,在天空中翺翔的風箏似乎在無形中拽著她走,臨江公園內沒有超市,附近倒是有幾家,只是有些遠,來回需要時間。

她被風箏拉著走,呼嘯的風刮在她的耳畔,草場內風箏眾多,為了避免纏碰在一起,她只能往邊邊角角處去。

草場的一側是一片樹林,李夢夏沒了外套的遮蔽有些難受,她穿的短袖是初二那年買得,黑白條紋,是她所有衣服中材質最好的一件,只是穿起來有些小,胸.部和肩胛會很勒。

她千避萬避,風箏線還是和別人的纏在了一起,她拽著線走動,可這線越纏越緊,讓人覺得無奈。

很快另一只風箏的主人找過來,見到是梁文軒和郭子俊她還有一些驚奇。

梁文軒看出她的吃力,蹲下朝她伸出手,“風箏先給我吧。”

他的話總有一種魔力,李夢夏鬼使神差地將手輪遞給他,她現在切實地需要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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