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止戈再次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 她從病床上坐起來, 感覺渾身痛的好像重組了一遍。

她環顧了一下四周, 好像又回到了之前那個地方，西世爺爺在不遠處觀察著機器人與人類的情緒交換。

腦袋好痛, 好像被重錘擊中過，身上也好痛, 每一寸的肌肉都好像被人狠狠撕開，又重新貼合在一起。

視線好像也不太清晰，一只眼好像被擋住了。

她準備下床, 可是腳剛碰到地面就感覺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從腳尖傳來。

西世醫生聽到動靜走了過來, 笑著說：“丫頭，你醒了。”

“嗯。”殷止戈表情有點木木地點點頭。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 雖然西世爺爺還是像以前一樣的笑容，可是總覺得這次看她的眼神不太一樣了，而他臉上的笑容也更像禮節性的客氣一樣。

她是做了什麽不好的事情嗎？她是怎麽暈倒的？啊，頭好痛, 想不起來。

“西世爺爺, 我這樣是發生什麽了嗎？我記得我就是去拿回儀器, 後來……”殷止戈皺著眉頭想了半天，可是後面的事情她好像真的記不得了。

“沒什麽。”西世醫生走過去拿起掛在脖子上的聽診器在她身上按來按去, 聽了一會兒眼都不眨一下的撒謊道, “你昨天出車禍了，有個機器人的自動駕駛系統出了故障，於是撞到了你。”

“原來是這樣啊。”雖然感覺還是有點奇怪, 不過她又說不上哪裏不對，於是就沒有再刨根問底了。

看到她想下床，西世醫生說道：“你受過重創，才剛醒過來，還是在床上躺著吧。”

“嗯，好吧。”殷止戈也確實覺得疼痛不堪，於是收回了腳躺了回去，想了想又扭過頭說，“西世爺爺，您有鏡子嗎？我想看看自己成了什麽樣子了，還有我這只眼睛……”她摸了摸自己右眼的繃帶抿了抿嘴小聲問道，“是不是瞎了？”

西世醫生看著她那副小心翼翼又滿懷期待地樣子，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說道：“只是暫時的，以後恢覆好了就沒事了。”

“真的嗎？”殷止戈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安慰她，可是感覺自己的眼睛並不是很痛，想來應該也是沒有太大的問題的，“那我可以照下鏡子嗎？”

西世醫生走到墻角，按下了一個按鈕，頭頂的天花板被覆合了一層不知道什麽材料的東西，頓時變成了一整面的鏡子。

殷止戈擡頭看向天花板，白色病床上的女孩渾身纏滿了繃帶，外面套著一件質地柔軟的淺藍色病號服，右眼上也順著頭被纏上了一圈繃帶。

原來，她出了這麽嚴重的交通事故嗎？

西世醫生將鏡面效果關閉後，走出了病房。偌大的房間只剩下了她一個人，她看著天花板發呆，雖然剛醒過來，可是還是感覺很累，但是她渾身痛得無法入眠，只能閉上眼睛假寐。

可是漸漸的，她好像回想起一些事情，她根本不是出了車禍，而是被那個可惡的店長綁架，賣給了三個惡心的機器人。在腦子昏昏沈沈間跟那三個猥瑣的機器人打了一架，細節上她已經記不清了，也不記得自己是怎麽跟他們打的，最後還殺了那個店長，最後好像被白晝救了。

天啊，她殺人了嗎？殷止戈想擡起手看一看，可是因為手臂骨折，根本無法輕易動彈。

這時，她聽到門開啟的聲音，隨後，一陣輕柔的腳步聲傳來，在她的窗邊站定。

然後，她聞到了一陣青草的味道。

來人站在她被包住的右眼位置，她無法用餘光看到，只能費勁地轉過頭去。

白晝站在她的窗邊，垂著眼睛看向她，卻並沒有說話。

既然他不說話，殷止戈也不想說話，她對他的記憶還停留在他把自己丟到微光的時候。於是她慢慢地轉過頭，將視線移回天花板。

兩個人沈默了很久，最後還是白晝先開口了。

“你感覺怎麽樣？”

殷止戈帶著虛弱的笑容說道：“很好，謝謝關心。”

“你何必這麽倔強呢？”

殷止戈聽懂了他話裏的意思，不過她並沒有像之前那樣，經過這些事情，她也認識到了自己的莽撞。

“說實在的，當你還是小白的時候，我就知道了你的身份，我知道自己因為一些原因，對你有一些莫名的吸引力，那時候我就很慶幸，覺得自己是與眾不同的。後來，得知你千年前暗戀過的少女也是我時，我簡直認為自己就是天選之子，穿越時空而來就是為了拯救蒼生的，那時候，我甚至有點沾沾自喜。”她說到這裏，輕笑了一聲，“是不是很可笑。”

白晝沒有說話。

“可是現在，我已經清楚的認識到了自己的地位。”她艱難地看向他，“我真的很不自量力。”

她將眼裏的酸澀眨掉，“你幾次三番放過我還救了我，我該感激你的。”

“我平靜祥和的生活，一夕之間變成了這樣的人間地獄，跟你當初又有什麽區別呢？”

“所以，我突然理解了你的心情。”

“可是殺戮與摧殘真的能讓人洩憤嗎？”她看著他輕聲說道，“我覺得放下仇恨和過去，才能真正的擺脫束縛。”

白晝還是沒出聲。

殷止戈還想說，白晝直接擡手敲了敲她的腦袋，終於開口了：“你是老學究嗎？這麽長篇大論的大道理。”

“……”殷止戈不可置信地看著他說，“我這麽動情動理地講了半天，你一點感動都沒有的嗎？”

“像你這樣的演講詞，我的數據庫裏有幾百個G，都被我歸類在垃圾文件裏。”

“……”殷止戈聽了，氣哼哼地想轉過身去，不想再跟他浪費口舌了，可是一不小心碰到了骨折的那支胳膊，齜牙咧嘴的“嘶”了一聲。

白晝皺了皺眉頭，一邊輕輕地擡起她的傷臂看了看一邊嫌棄地說道：“笨手笨腳的，真不知道當年我是怎麽瞎了眼了怎麽會看上你這樣的蠢丫頭，還好我早早醒悟了過來。”

“……”殷止戈覺得自己本來完好的心臟也開始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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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這本我自己覺得寫的也不太好，硬著頭皮寫的，跟我之前列好的大綱一點都不一樣，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寫著寫著就拋棄大綱一去不回頭了。這本本來看的人也不多，雖然看起來有上千收藏，但是V章點擊率其實寥寥無幾，我真的有好多次想棄文的年頭，可是我的內心又不允許我對你們幾個追文的小可愛不負責任。

如果我寫崩了讓你不忍直視，請默默的棄文不要互相傷害，畢竟愛過啊是不是哈哈哈哈……我會吸取教訓讓下一本準備的更好更充分，咱們可以有緣下本書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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