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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難道是陸遲給她寫的？謝杏婉捏著手上的信封，心中閃過一個念頭。
“送信的人在哪裏。”
信是門房今早收到的，送到了謝杏婉住的地方。雲馨從門房手上拿過來後，立刻交到了謝杏婉手上。
“門房也不知道信是誰送來的，早上開門就在大門口撿到了這封信。”
難道信不應該先送到母親或者管家的祖母手上，怎麽門房會直接給她送過來？在江南王氏管家時，不管是誰送來的帖子或者書信，無一不是先經過王氏的手，再送到他們幾個手上。難道京城裏的規矩和王氏管家時不一樣？
謝杏婉心中疑惑，捏著這封信游移不定。
“姑娘何不去找三少爺問一問。”雲馨提及謝明澤，想法剛好與謝杏婉不謀而合。一直以來，雲馨被王氏安排到謝杏婉身邊伺候她，雖然謝杏婉事事好說話，卻沒有真正信任她。單從去年在寶華樓，謝杏婉撇下她和嬌蕊，帶著章蔓華去寶華樓裏轉，雲馨就明白這一點。這一年時間，她看似將謝杏婉的日常生活處處安排妥當了，卻沒有真正得到謝杏婉的認可。方才接到門房送來的信件後，按理說來，她為了謝杏婉的安全著想，應該先將信送到王氏手上，雲馨遲疑片刻，最終選擇將信件交到謝杏婉手中。她首先是謝杏婉的丫鬟，才是王氏派過來的人。今後不論如何，她將跟在謝杏婉身邊伺候她。她的衷心必須完完全全屬於謝杏婉。
想明白了這一點，完完全全站在謝杏婉的角度來思考問題，雲馨毫不費力地提出了這個建議。謝杏婉和她對視一眼，露出了笑容。
“對，我們走，去找三弟。”謝明澤的腦袋轉得比她快多了。
“是。”
主仆二人帶著信來到了謝明澤住的院子。因為剛剛進京，謝明澤還沒有上學。謝明澤以前的先生留在了江南，暫時沒有去讀書。謝韞想讓謝明澤進國子監，不過國子監不是那麽好進的，每年招收的學生不多，想進去要麽憑真才實學考進去，要麽生在赫赫有名的官宦人家。京城中的五品小官一掃一大把，因此謝明澤若想去國子監讀書，還得靠自己。
謝杏婉和雲馨過來時，謝明澤正在看書。他雖正式隨先生念書的時間短，四歲時就由謝韞手把著手啟蒙了。同樣由謝韞啟蒙的還有謝杏婉，不過有謝明澤在一旁做比較，謝杏婉簡直就是塊茅坑裏的石頭，砸不碎，灌不進。
每每想到這裏，謝杏婉就慶幸，給他們啟蒙的是脾氣溫和的謝韞，這要是王氏，遇到一個教不好的她，她恐怕把王氏氣倒不知多少回了。
接過謝杏婉帶來的信，謝明澤一目十行，將書信看完。
“三姐姐僅憑一個陸字，就猜測信是陸遲所寫？”信中沒有提及人名，只寫了約見的地點和時間，事情也沒有只言片語提及。唯一的線索就是落筆處的“陸”字。要不是陸遲剛好在這個關頭不見了蹤跡，謝杏婉接到信件，只怕立馬就能將信丟了。
“我來京城的時間統共不過四天，姓陸的我就認識陸遲。”
“三姐姐可有想過，謝家往日的信件都是先送到娘手中，再轉交到我們手上，為何今日這封信會直接送到你的手上？謝家的規矩不會變，無論是祖母管家，還是娘管家，信不應該直接送到你手上。有人在送信之初就做了手腳。”謝明澤斷言信件有問題，謝杏婉卻遲疑了。
“萬一信上說的是真的，陸遲還等著我去找他怎麽辦？”
謝明澤輕哼一聲，幾不可聞。
“三姐姐，沒有那麽多真假。如果三姐姐是陸遲，在你遇到了危險以後，會選擇冒險把信送給尚未過門，不熟悉的未婚妻，還是想辦法送到家人手中？”
謝杏婉一怔。如果是她，她絕對不會將信送到未婚妻手上，她會想辦法將信送給謝韞，比起還是和陌生人差不多的未婚妻，爹娘更可靠。
“不過，這封信也有可能是陸遲所寫。”謝明澤唇角忽然揚起，謝杏婉都被他這麽一說，都鬧糊塗了。她一把抽過謝明澤手上的信紙，拿過來又仔仔細細看了一回，什麽也沒發現。
“有話就說，別說一半留一半。”
“如果真按雲馨姐姐說的，門房是打開門後，才在門口發現這封信的，那麽送信人必定熟知謝家的一切，要不然送信人就得在謝家門外守著，才能確保信件被門房拿走之前，不被其他人取走。按照慣例，謝家的信會先送到祖母那裏，再不濟也應該送到娘那兒，今天卻破天荒送到了三姐姐這裏。要麽是門房被人收買了，要麽雲馨姐姐見到的那人根本不是謝家的門房。”
“一個外院之人，怎麽可能避開內院的人，將信準確無誤地送到姑娘手上？”雲馨忽然出聲，肯定了謝明澤的猜測。
“我之前怕耽擱了姑娘的事，沒有多想，只覺得奇怪，聽三少爺這麽一說，那門房的確看著眼生。之前我還以為是我將門房的長相記錯了。”
“就不知是誰，費了這麽多的心思約三姐姐出去。”謝明澤似笑非笑地看著謝杏婉，謝杏婉不羞不惱，放下信紙，將目光停在了落筆處那一個陸字上。
“管他是誰，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三姐姐預備帶誰去赴約？”謝杏婉會作出這個決定，並不突然。難為她出門之前，還想著過來他這裏問一問。
謝杏婉沒有立刻回答。謝明澤心中一沈。
這就是不準備帶人，要獨自前往了。謝明澤既然知道了這件事，就不可能不管。只不過他還沒開口，就被謝杏婉出言打斷了。
“我又沒說我會去，你急什麽。”謝杏婉笑著看過來，謝明澤這才知道，他剛才竟然被謝杏婉騙了。
“這種事，不應該交給娘去處理嗎？”她雖然不希望陸遲就這麽死在了外頭，卻也沒想過出手相救。何況，她有幾斤幾兩，謝杏婉一清二楚。跟著曲邱學制器的這一年裏，她做得最多的就是重覆一件事，直到達到曲邱的要求。在這個過程中，她學會了收斂自己的急脾氣，學會了沈下心來慢慢做一件事。人不可能一直停留在原處，脾氣也一樣。她可以急，卻不能躁。要不然，謝明澤剛剛故意說話說一半時，她的手早就招呼他腦門上了。
“三姐姐準備怎麽和娘說這件事？”
“如實說。”撿該說的照實說，不該說的，比如先上謝明澤這兒來的事，比如雲馨將信先交給她的事，最好絕口不提。
謝明澤沒有說話，默認了謝杏婉的觀點。從謝明澤的院子裏出來後，謝杏婉直接去找王氏，將信交到了王氏的手中。那封被她和謝明澤看過的信送到王氏手上時，是完好無損的。跟著曲邱學藝，謝杏婉交到王氏手上第一份讓她滿意的答卷就是這封“未拆封”的信。
曲邱最好的本事之一是改頭換面。謝杏婉跟著曲邱學習的這一年時間裏，除了每日必須要完成的制器任務，還要學著觀察街頭世面上形形色色的人。曲邱常說，簡單地更改外貌並不是真正的改頭換面，真正的改頭換面是讓人真假難辨。沒有這一年的積累，剛才在謝明澤那裏謝杏婉不可能唬住謝明澤。
因此，當王氏將信拿到手中後，絲毫沒有懷疑信件曾被拆開過。
將信拆開，展信一覽，王氏臉色忽然變得黑沈起來。
原來，這封信根本不是寫給謝杏婉的，而是給王氏的。
感謝：米小飯扔的一枚地雷，麽麽噠
超級困，不知道為什麽，最近這篇文寫著激動不起來，難道真的是我最近太懶，懶成習慣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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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難道是陸遲給她寫的？謝杏婉捏著手上的信封，心中閃過一個念頭。
“送信的人在哪裏。”
信是門房今早收到的，送到了謝杏婉住的地方。雲馨從門房手上拿過來後，立刻交到了謝杏婉手上。
“門房也不知道信是誰送來的，早上開門就在大門口撿到了這封信。”
難道信不應該先送到母親或者管家的祖母手上，怎麽門房會直接給她送過來？在江南王氏管家時，不管是誰送來的帖子或者書信，無一不是先經過王氏的手，再送到他們幾個手上。難道京城裏的規矩和王氏管家時不一樣？
謝杏婉心中疑惑，捏著這封信游移不定。
“姑娘何不去找三少爺問一問。”雲馨提及謝明澤，想法剛好與謝杏婉不謀而合。一直以來，雲馨被王氏安排到謝杏婉身邊伺候她，雖然謝杏婉事事好說話，卻沒有真正信任她。單從去年在寶華樓，謝杏婉撇下她和嬌蕊，帶著章蔓華去寶華樓裏轉，雲馨就明白這一點。這一年時間，她看似將謝杏婉的日常生活處處安排妥當了，卻沒有真正得到謝杏婉的認可。方才接到門房送來的信件後，按理說來，她為了謝杏婉的安全著想，應該先將信送到王氏手上，雲馨遲疑片刻，最終選擇將信件交到謝杏婉手中。她首先是謝杏婉的丫鬟，才是王氏派過來的人。今後不論如何，她將跟在謝杏婉身邊伺候她。她的衷心必須完完全全屬於謝杏婉。
想明白了這一點，完完全全站在謝杏婉的角度來思考問題，雲馨毫不費力地提出了這個建議。謝杏婉和她對視一眼，露出了笑容。
“對，我們走，去找三弟。”謝明澤的腦袋轉得比她快多了。
“是。”
主仆二人帶著信來到了謝明澤住的院子。因為剛剛進京，謝明澤還沒有上學。謝明澤以前的先生留在了江南，暫時沒有去讀書。謝韞想讓謝明澤進國子監，不過國子監不是那麽好進的，每年招收的學生不多，想進去要麽憑真才實學考進去，要麽生在赫赫有名的官宦人家。京城中的五品小官一掃一大把，因此謝明澤若想去國子監讀書，還得靠自己。
謝杏婉和雲馨過來時，謝明澤正在看書。他雖正式隨先生念書的時間短，四歲時就由謝韞手把著手啟蒙了。同樣由謝韞啟蒙的還有謝杏婉，不過有謝明澤在一旁做比較，謝杏婉簡直就是塊茅坑裏的石頭，砸不碎，灌不進。
每每想到這裏，謝杏婉就慶幸，給他們啟蒙的是脾氣溫和的謝韞，這要是王氏，遇到一個教不好的她，她恐怕把王氏氣倒不知多少回了。
接過謝杏婉帶來的信，謝明澤一目十行，將書信看完。
“三姐姐僅憑一個陸字，就猜測信是陸遲所寫？”信中沒有提及人名，只寫了約見的地點和時間，事情也沒有只言片語提及。唯一的線索就是落筆處的“陸”字。要不是陸遲剛好在這個關頭不見了蹤跡，謝杏婉接到信件，只怕立馬就能將信丟了。
“我來京城的時間統共不過四天，姓陸的我就認識陸遲。”
“三姐姐可有想過，謝家往日的信件都是先送到娘手中，再轉交到我們手上，為何今日這封信會直接送到你的手上？謝家的規矩不會變，無論是祖母管家，還是娘管家，信不應該直接送到你手上。有人在送信之初就做了手腳。”謝明澤斷言信件有問題，謝杏婉卻遲疑了。
“萬一信上說的是真的，陸遲還等著我去找他怎麽辦？”
謝明澤輕哼一聲，幾不可聞。
“三姐姐，沒有那麽多真假。如果三姐姐是陸遲，在你遇到了危險以後，會選擇冒險把信送給尚未過門，不熟悉的未婚妻，還是想辦法送到家人手中？”
謝杏婉一怔。如果是她，她絕對不會將信送到未婚妻手上，她會想辦法將信送給謝韞，比起還是和陌生人差不多的未婚妻，爹娘更可靠。
“不過，這封信也有可能是陸遲所寫。”謝明澤唇角忽然揚起，謝杏婉都被他這麽一說，都鬧糊塗了。她一把抽過謝明澤手上的信紙，拿過來又仔仔細細看了一回，什麽也沒發現。
“有話就說，別說一半留一半。”
“如果真按雲馨姐姐說的，門房是打開門後，才在門口發現這封信的，那麽送信人必定熟知謝家的一切，要不然送信人就得在謝家門外守著，才能確保信件被門房拿走之前，不被其他人取走。按照慣例，謝家的信會先送到祖母那裏，再不濟也應該送到娘那兒，今天卻破天荒送到了三姐姐這裏。要麽是門房被人收買了，要麽雲馨姐姐見到的那人根本不是謝家的門房。”
“一個外院之人，怎麽可能避開內院的人，將信準確無誤地送到姑娘手上？”雲馨忽然出聲，肯定了謝明澤的猜測。
“我之前怕耽擱了姑娘的事，沒有多想，只覺得奇怪，聽三少爺這麽一說，那門房的確看著眼生。之前我還以為是我將門房的長相記錯了。”
“就不知是誰，費了這麽多的心思約三姐姐出去。”謝明澤似笑非笑地看著謝杏婉，謝杏婉不羞不惱，放下信紙，將目光停在了落筆處那一個陸字上。
“管他是誰，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三姐姐預備帶誰去赴約？”謝杏婉會作出這個決定，並不突然。難為她出門之前，還想著過來他這裏問一問。
謝杏婉沒有立刻回答。謝明澤心中一沈。
這就是不準備帶人，要獨自前往了。謝明澤既然知道了這件事，就不可能不管。只不過他還沒開口，就被謝杏婉出言打斷了。
“我又沒說我會去，你急什麽。”謝杏婉笑著看過來，謝明澤這才知道，他剛才竟然被謝杏婉騙了。
“這種事，不應該交給娘去處理嗎？”她雖然不希望陸遲就這麽死在了外頭，卻也沒想過出手相救。何況，她有幾斤幾兩，謝杏婉一清二楚。跟著曲邱學制器的這一年裏，她做得最多的就是重覆一件事，直到達到曲邱的要求。在這個過程中，她學會了收斂自己的急脾氣，學會了沈下心來慢慢做一件事。人不可能一直停留在原處，脾氣也一樣。她可以急，卻不能躁。要不然，謝明澤剛剛故意說話說一半時，她的手早就招呼他腦門上了。
“三姐姐準備怎麽和娘說這件事？”
“如實說。”撿該說的照實說，不該說的，比如先上謝明澤這兒來的事，比如雲馨將信先交給她的事，最好絕口不提。
謝明澤沒有說話，默認了謝杏婉的觀點。從謝明澤的院子裏出來後，謝杏婉直接去找王氏，將信交到了王氏的手中。那封被她和謝明澤看過的信送到王氏手上時，是完好無損的。跟著曲邱學藝，謝杏婉交到王氏手上第一份讓她滿意的答卷就是這封“未拆封”的信。
曲邱最好的本事之一是改頭換面。謝杏婉跟著曲邱學習的這一年時間裏，除了每日必須要完成的制器任務，還要學著觀察街頭世面上形形色色的人。曲邱常說，簡單地更改外貌並不是真正的改頭換面，真正的改頭換面是讓人真假難辨。沒有這一年的積累，剛才在謝明澤那裏謝杏婉不可能唬住謝明澤。
因此，當王氏將信拿到手中後，絲毫沒有懷疑信件曾被拆開過。
將信拆開，展信一覽，王氏臉色忽然變得黑沈起來。
原來，這封信根本不是寫給謝杏婉的，而是給王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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