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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男不女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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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男不女之人

“陸姑娘,事出緊急,當時我們都被赤黎人追殺,你又不會武功,我以為你……”陸行峻咳嗽了一聲。

他的傷口還是很疼,很虛弱道:“陸姑娘,看到你沒有事,我和阿蘭,還有顧將軍,我們都很感激你。”

“我……”

陸清池不想讓他看出來,眼前的陸清池已經是換了芯子的陸清池。

她低著頭,正思索著怎麽打聽消息,有不會顯得很突兀之際。

阿蘭幽幽開口了,此刻的她語氣之中滿是抱歉:“陸姑娘,我沒想到會是你你,阿蘭為剛剛的魯莽道歉。”

陸清池沒有說話,她知道言多必失,眼下聽這來歷不明的倆人說話更好。

阿蘭一臉懊悔:“都怪赤黎人太狡猾,我沒有見過你的臉,以為你是追擊我們的殺手,陸大夫也慘遭你的毒手。”

她低著頭,好似在回憶:“要不是你,我們還不知道那個東西是病毒,赤黎人喪心病狂,把那麽恐怖血腥的東西放出來……”

陸行峻也眉目低垂,滿臉懊悔:“只是顧將軍還沒有親眼見過這東西的血腥之處,還沒法相處消滅它的辦法……”

陸清池內心了然了。

原身和這倆人是一夥的,這倆人是被仇家‘赤黎人’追殺的人,剛剛阿蘭那態度是因為錯怪自己了。

原身莫名其妙落水,怕就是這叫陸行峻的人口中那個‘赤黎人’所作所為了。

看這倆人這模樣,像是在謀劃什麽大事一樣,還有他們口中的顧將軍,應該是他們的頭頭。

他倆這副樣子,顯然是行動失敗了。

陸行峻望了望關閉的醫館,給阿蘭使了個眼色。

阿蘭就從兜裏掏出一錠金子:“陸姑娘,今日害得你關店,阿蘭對不住,這是補償你的。”

陸清池望向那金子,這算是被恐嚇之後的精神損失費麽,可是這金額也頗大了。

“小事。”陸清池裝作很大度的模樣,既然原身和他們是一夥的,那就不計較了,她擺正臉色道:“我再抓幾副藥給你,今天這事就這麽算了。”

阿蘭重重地點了點頭。

陸行峻和女子一直待到了下午才走,期間暈過去幾次,也算間接休息了一會兒。

倆人身上還帶著任務,並不能多停留,陸行峻是習武之人,身份又很特殊,對於他來說,受傷才是他的常態。

血止住了之後,倆人就一致決定要離開了,不可再耽擱。

陸清池見倆人神色慌忙,叮囑了一些傷口的註意事項之後,也讓他們走了。

阿蘭臨走之前很堅定地對陸清池道:“陸姑娘,你醫術如此精湛,也許某一天,你會成為救萬民於水火的中堅支柱。”

陸清池有些受寵若驚,也對她如此肯定的語氣感到不解:“我只不過是一小小平凡女子,也只想平平淡淡過完這一生,從未想過那一天。”

阿蘭搖搖頭,背著陸行峻走了,只是聲音遠遠傳來:“陸姑娘,相信我,會有那麽一天的!至於我們,我們一定還會再見面的!”

陸清池不再說什麽了,剛剛解鎖手術系統便就救下受傷如此之重的一人,也算是功德一件吧。

她休息了一會兒,又把那‘暫停營業’的牌子給取下了,還有一些時間,打算再替一些人治病。

時間一晃就到了晚上,陸清池收拾好東西,打算回家了。

夜晚空氣很潮濕,冷月光輝撒下,陸清池的影子被拉得很長。

在這靜謐的環境當中,有一道腳步聲就顯得格外突兀起來。

那腳步聲時而在陸清池後面,時而在左右徘徊,又時而聽不見。

陸清池快步走之時,那腳步聲也加快,陸清池放慢腳步之時,那腳步聲也跟著慢起來。

陸清池猛地轉過身回頭一看,只有空無一人的長街,黑漆漆隱沒在夜色中的房屋。

有一只不知道從哪裏跑出來的黑貓,孤零零站在長街中央,“喵”了一聲,望了陸清池一眼,搖搖尾巴走了。

陸清池回過神來,又加快了行走的步伐,甚至開始小跑起來。

“哈哈哈哈哈!”一道尖銳又突兀的笑聲響起來,“小姑娘,你跑什麽?”

這笑聲在寂靜空蕩的大街之上突然響起,著實詭異。

陸清池顧不得想什麽,這笑聲怪異且瘆人,直覺告訴她此人來者不善,早些遠離!

原身到底還是瘦弱了一些,在跑了不到一刻鐘就氣喘籲籲了,腳步也開始不聽使喚。

就在她以為那怪異瘆人的笑聲的主人已經被她遠遠甩在身後之際,她的耳邊乍響起一聲輕笑。

“不跑了麽,你怎知我要殺你?貓捉老鼠的游戲就是好玩!”

“我好喜歡看你狼狽逃跑的樣子呀,哈哈哈哈!”

陸清池循著聲音來源一看,汗毛倒立,很是惡心!

此人身穿一身寬大的白袍子,袍子極其薄。

他又生的極其瘦弱,隱隱約約能看出袍子下面到底如同骷髏般的身軀。

陸清池分辨不出此人到底是男還是女,因為他臉上慘白無比,嘴唇血紅,眼睛一圈是烏青之色,眼角甚至有血在汩汩流淌,此刻又做出一副蟑螂爬行模樣,活脫脫一個地獄來的吊死鬼模樣!

他用那不男不女的聲音輕笑道:“繼續跑呀,怎麽不跑了,追著你很是好玩,你莫要把我的樂趣打斷了嘛!”

冷汗在陸清池的後背不斷地淌下,甚至已經浸潤了裏衣,雙腿也忍不住地打顫。

她心裏不斷地告訴自己要冷靜,冷靜想應對之策,看這鬼東西到底是什麽。

“閣下何人,為何要夜晚恐嚇我一個弱女子?”陸清池冷聲道。

不男不女的‘人’聽見她這話,仿佛聽見什麽驚天笑話一樣,開始狂笑起來。

“哈哈哈哈,弱女子,你在逗我呢,你可不是弱女子,你差點殺了‘我’。”

陸清池見此人不講理,冷漠道:“我與閣下素不相識,閣下為何如此待我,我自認沒有做過什麽虧心事,來此也一直在治病救人,不知哪裏促到閣下逆鱗?”

此人又狂笑起來,笑夠了,他惡狠狠道:“惡鬼殺人會講道理麽,閻王要你三更死,豈會留你到五更?!”

“更何況,早些時候就是你把我們的秘密傳出去的,你早已是我們的眼中釘,今日又救了不該救的人,你該死!”

他說完,伸出那惡爪,直挺挺朝著陸清池的腦門抓過來。

陸清池此刻逃也來不及了,眼睜睜看著那至少又長又粗宛如惡鬼的手指甲往自己天靈蓋伸過來。

眼看今日就要交代在這裏,心灰意冷之間,她閉上了眼睛,心裏一陣苦澀。

她還不想死,她還沒有積攢好積分,還沒有把攢好的銀子給李村花還高利貸。

她重新活過來才幾天,她還未熟悉這裏的風土人情,還未體會到溫暖……

還有,為什麽會遇到這樣的魔鬼,自己做錯了什麽?

就這麽不明不白無辜慘死麽,不甘心!

空氣剎那間安靜了。

鼻尖甚至傳來了淡淡的檀木香,帶給人淡淡感覺仿佛冰雪消融,萬物覆蘇,一片溫暖舒適,使人格外心安。

想象之中的疼痛並沒有傳來,卻聽見了一聲尖銳又淒厲的慘叫。

她不敢睜眼,只是本能的察覺到有人救了自己。

緊接著就是兵器相接的聲音,冷兵器在空氣之中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響,劃破空氣,響徹雲霄。

陸清池能聽見來人出招自成風格,能準確接下那不男不女之‘人’的每一次攻擊。

又能在下一刻不經意之間反擊,使人進退兩難,在他的一招一式之間,被他牽著鼻子走。

那不男不女的‘人’慘叫聲格外尖銳,異常瘆人,他見打不過,又開始假惺惺求饒。

爾後,好像是求饒不成功,開始惡狠狠地詛咒來人:“你只配做爪牙,一輩子被人踩在腳下,一輩子做那平淵皇帝的狗,這就是你的下場!”

對面之人模樣理會他,空氣之中是兵器掉落的聲音,打鬥聲音漸漸弱了下去。

不男不女之‘人’惡狠狠的話語傳來:“赤黎一定會勝利,偉大的天神一定會統治平淵,我以天神的名義詛咒你們!”

“我為天神而死,為巫醫而戰,我必化為厲鬼,殺死所有平淵人!”

聲音漸漸低下去,甚至帶有了一些嗚咽,不男不女之人徹底死了。

對面一直沒有說話,陸清池的直覺,這人應該不會對自己怎麽樣。

冷風颯颯吹過,凍得人心底發涼,她試著睜開了一只眼睛,想看四周到底發生了什麽。

但是她只睜一只眼,這樣不至於看見太血腥惡心的東西而被嚇著。

入目是一襲黑色的錦衣,此人身量修長,儀態極好,腰間別了一塊墨綠色的玉佩,手上把玩著一把紙扇,帶了一張銀狐面具。

那面具在月光的照射下,熠熠閃著銀白色的光芒。那銀狐面具和他的面部輪廓很是搭配,雖看不見他的臉,卻也覺得此人俊極雅極。

雖經歷了那麽一場廝殺,卻對他沒有任何影響,靜靜地站在風中,遺世而獨立,他就站在哪裏,就成了一道風景線。

陸清池從未見過氣質如此好的人,見危險解除,遂睜開了雙眼。

這一刻,便和那雙觸不到底的深邃黑眸子對視上了,那眸子宛如寒潭般清冷,陸清池只覺得心底一涼,仿佛墜入冰窟,凍得她渾身瑟瑟發抖。

她知道是此人救了自己性命,雖覺得此人冰冷,卻也感激他的救命之恩,於是道:“謝過公子救命之恩。”

面具男子淡淡地別開眼,對於救人這間事情仿佛只是順手一樣,他轉眼望著地上那一灘血水,清冷的聲音道:“你不害怕麽?”

陸清池順著他的目光往地上看去,這一看,渾身血液都沖上了腦門,一股熱血差點從喉間噴出。

地上一灘黑色的血水,正往各個方向流淌開來。

在月色下,那血液散發著異常難聞的味道,黑色血液流淌的痕跡,如同一只張牙舞爪的血蜈蚣,恐怖又血腥!

那不男不女的‘人’竟在頃刻之間化為了這灘血水!

“這是怎麽回事?!”陸清池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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