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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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三章
懷表是金黃暗淡的古銅色，磨得發亮的葉子鑲邊透著陳舊古遠的歷史氣息，表蓋上雕刻著一朵華麗盛開的玫瑰，各種別致的設計不難看出這是這是特別定制的懷表。
懷表的針已經不走了，永遠地停留在10：06這個時間。
這個數字讓他很不舒服，感受到一股不詳的宿命感，沈雲開皺了下眉，他合上表蓋，拇指輕輕地摩挲過表蓋上的玫瑰，突然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這只懷表可能跟謝青嶼有什麽關系。
怎麽可能呢，實在想多了。他否定著自己。
不過那個女人到底是什麽意思，為什麽要跟自己說那一番莫名其妙的話，現在把這個懷表給他又是為什麽。
沈雲開把懷表放在桌面，覺得這個表看上去就很珍貴，還是送到警局比較好。
吊瓶裏的藥已經流完了，沈雲開給他換了瓶藥。
謝青嶼還是沒有醒來的征兆，沈雲開找了個板凳，坐在床邊看著他。
學期末，各大課程都爭相進入結課期，一時間論文作業滿天飛，課程群班級群，每天都被作業要求和吐槽刷屏。
沈雲開將那幾個活躍的群設為屏蔽消息，打算看一會兒管理學。只是心不靜，滿屏文字猶如蚊蠅，讓人厭煩。沈雲開雙眼無神地盯著一個頁面久久沒動，最後終於放棄。
他嘆了口氣，將目光移向謝青嶼。
“你什麽時候醒啊？”沈雲開輕輕道，聲音微弱，低到讓人懷疑這只是幻覺。
自然不會有人回答，能說話的人還在床上閉著眼，但他醒著可能也不會回答。沈雲開自嘲地扯了下嘴角。
手機震動了一下，是成柯的消息。
他去做了筆錄，需要發一下謝青嶼的傷情鑒定。這個醫院已經整理好了檔案，沈雲開很快發送過去。
又過了沒一會兒，成柯發來消息，說由傷情鑒定和嚴重程度判定，昨晚尋釁滋事的那兩個男人被判了六年半。他們導師聽說這件事後決定要為自己的學生主持公道，要跟那兩個男人打官司。並且程佳樂主動站出來，提交證據，證明這兩個男人還有一項猥褻婦女的罪行，罪加一等，這次尋釁滋事再加上上次晚上那件事，這兩個男人下場不會很好。
沈雲開幫不上忙，只能不斷回覆“麻煩你了”“謝謝”。
這時他恨自己的專業沒用，恨自己太弱小，恨謝青嶼需要他的時候他卻什麽忙也幫不上。
沈雲開的心狠狠揪起，目光在觸及謝青嶼被嚴密包紮的左手時更是狠狠一疼。
謝青嶼想當醫生，但這次之後，這個願望極有可能永遠不會實現了。
都是因為他，如果他沒有跟謝青嶼生氣，如果他沒有說那一番話，如果他沒有坦白，那麽謝青嶼也不會因為躲著他深夜不回校，那麽也就不會發生這件事，他的手也不會受傷。都是因為他，謝青嶼又在地獄走了一遭，他又承受了常人無法想象的痛苦......
沈雲開嘴唇緊緊地抿著，眉眼暗淡，周身環繞著濃濃的郁氣。
良久，他無力地嘆息，“對不起。”
“我錯了......”
“咳...”一道微弱的咳嗽聲響起。
謝青嶼醒了！
沈雲開迅速看向謝青嶼，他眼睛半睜著，皺著眉咳嗽，嘴唇發白。沈雲開連忙起身，手忙腳亂地去給他接水。
他小心翼翼地扶著謝青嶼坐起來靠在靠枕上，慢慢地餵著他他下水，又輕手輕腳地把他放倒，讓他舒服地躺在床上。
清水滋潤嗓子後，謝青嶼舒服了些。
他轉頭看向沈雲開，張口就罵：“你煞筆啊。”
雖然虛弱，但氣勢十足。
沈雲開一懵，不知道自己怎麽招惹他了，一時間不敢說話，眼神有點委屈，像是被人丟棄的大狗。
謝青嶼一楞，不自在地轉移視線，氣勢不減，“你道什麽歉？”
“什麽？”沈雲開沒聽清。
“我說”謝青嶼冷著臉，虛張聲勢，“你又沒做錯，你道什麽歉？”
他醒了有一會兒了，但身邊很安靜，他以為沒人，也懶得睜眼。本在還在希望，沈雲開不要知道，他不想讓沈雲開擔心。
但猝不及防地聽到了沈雲開在說“對不起”，他頓時滿心問號，然後反應過來這個傻子絕對是把所有的責任都歸咎到了他自己身上，頓時怒火中燒，甚至感覺他可以原地滿血覆活，讓沈雲開清醒一下。
沈雲開沒說話，只是小心地握住他完好的那只手，因為上面紮著針，他不敢亂動，只敢直直地托著他。
謝青嶼手一抖，心裏一瞬間的不自在，想要縮回來，但在沈雲開無辜又難過的眼神攻勢還是軟了心，輕輕地在他指尖點了點。
“別擔心了。”謝青嶼說。
沈雲開眼睛亮了一下，濃郁的喜悅在眼裏停留一會兒，很快被冷靜壓制到了眼底。但謝青嶼卻能從他微揚的唇角感受到他的好心情。
謝青嶼感覺心裏有點酸，有點苦，有點微不可察的心疼，他眨了眨眼，眨去眼眶的熱意，隨後他看了眼吊瓶，轉移話題道：“沒水了，給我拔針吧。”
沈雲開拔針時謝青嶼就別過頭，看著與潔白的被子幾乎要融為一體的左手。
他動了一下，鉆心的疼，和沈重的無力感。
“好好恢覆一下就好了。”沈雲開怕他胡思亂想，安慰他。
但謝青嶼很冷靜，臉色沒有一點變化，淡定地收回了視線。
其實也沒那麽難以接受，當那個男人把玻璃碎片插進他的左手時他就知道了，左手以後可能就差不多廢了。
左手沒了沒關系，活下來了就好。
謝青嶼右手撐著床想要起身，沈雲開註意到後立馬把他扶起來。謝青嶼看著他的側臉，心裏一瞬間想了很多，他眼神逐漸清明，心裏一通豁然，他擡手，握住沈雲開的手。
沈雲開頓住，眼神幽暗地低頭，臉上是偽裝得很好的疑惑。
謝青嶼笑了下，有種脆弱又堅韌的驚心動魄的美感，“抱一下吧。”
一秒，兩秒，三秒。
沈雲開緊緊地抱住他，又小心地避開他的傷口。
一瞬間，所有的害怕惶恐和無盡的渴望傾瀉而出，他低了低頭，臉埋在謝青嶼肩上，身體有些發抖。
“對不起。”謝青嶼回抱住他，感受到肩上的濕意後擡手抹了抹沈雲開的後腦勺。
溫熱的淚水仿佛在灼燒他的靈魂，他心底被壓抑的悔恨和愧疚終於翻湧喧囂，他止不住地心疼，眼淚斷了線一樣不止地流。
他不住地重覆，聲音哽咽，“對不起，對不起......”
對不起，我太任性了。
他只知道肆無忌憚地仰賴著沈雲開的包容，卻一次次地置他於腦後，做事從來不去考慮沈雲開的心情，留給他無數的爛攤子，讓他道過無數次的歉，一次次地將自己置身於危險中，讓沈雲開頻繁地擔心，明明知道了沈雲開的愛意，卻冷著他，妄想讓他放棄，卻轉眼間差點沒了性命，差點讓他自責一生......
沈雲開的擁抱變得更緊，他控制不住地哭出聲音。
自從謝青嶼離開宿舍，他就一直在情緒低潮，成柯告訴他謝青嶼寧願請同學幫忙也不找他，謝青嶼疏遠的態度，謝青嶼跟女生的親密，謝青嶼的不願回家，一點一點的委屈和負面情緒在心底堆積，終於在看到謝青嶼滿身鮮血的照片後達到最高峰。
他要撐著，直到撐到謝青嶼醒來，在他柔和的眼神和溫柔的歉意中終於徹底爆發，滿心的不安惶恐和自責糾纏著強撐的精神徹底崩塌。
他不想說話，只想抱著謝青嶼好好哭上一通。
謝青嶼察覺他在抖，用力回抱住他，不顧左手的疼痛環抱住他，謝青嶼眼前朦朧，他緊緊地閉上眼，情緒崩潰中把滿心顧慮全部拋之腦後，說了句：“對不起，我喜歡你”
話說出口，他慌亂地睜開眼，身體僵硬地靠在沈雲開懷裏不敢動。
沈雲開呼吸一滯，他紅著眼睛拉開兩人的距離，聲音沙啞，語氣迫切，“你說什麽？”
謝青嶼沒說話，垂著眼避開他的視線。
“你說什麽？”沈雲開不打算放過謝青嶼，他追問，“你說什麽？再重覆一遍。”
“你說你喜歡我”沈雲開笑了，又一滴淚流下，沈雲開並不理會，他激動地重覆著，“謝青嶼，你說你喜歡我。”
他渾身透著一股傻意，紅彤彤的眼眶跟他平時冷面酷哥的形象完全不符。
謝青嶼擡起眼皮，對上他晶亮的眼睛，無奈又妥協地嘆了口氣。
這一次，他清醒地跟沈雲開對視著，認真而又虔誠的，“對，我喜歡你。”
一束煙花在腦中炸開。
“我也喜歡你。”沈雲開楞楞地說。
兩人對視著，沈默。
“你也喜歡我。”沈雲開大腦飛速運轉，腦中樞幾乎都要冒煙了，他之前坦白放了一堆狠話，到了這時候反而詞窮，他張了張嘴，傻乎乎地問，“那我們這算兩情相悅嗎？”
謝青嶼：“......”
傻氣似乎會傳染，他眨了眨眼，磕磕絆絆道：“算，算吧？”
當時碼完字後，我：
滿意！
發文前檢查時，我：
我去，謝兒子為什麽這麽渣啊(痛苦面具)
我k，他們在哭啥(黑人問號臉)？！
媽呀，這一章情緒變化的宛如神經病一般！(震驚)
臥槽，這倆兒子為什麽這麽傻啊？！(徹底懵逼)
......我當時在想什麽？
文案即將回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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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表的針已經不走了，永遠地停留在10：06這個時間。
這個數字讓他很不舒服，感受到一股不詳的宿命感，沈雲開皺了下眉，他合上表蓋，拇指輕輕地摩挲過表蓋上的玫瑰，突然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這只懷表可能跟謝青嶼有什麽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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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麽時候醒啊？”沈雲開輕輕道，聲音微弱，低到讓人懷疑這只是幻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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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雲開幫不上忙，只能不斷回覆“麻煩你了”“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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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青嶼想當醫生，但這次之後，這個願望極有可能永遠不會實現了。
都是因為他，如果他沒有跟謝青嶼生氣，如果他沒有說那一番話，如果他沒有坦白，那麽謝青嶼也不會因為躲著他深夜不回校，那麽也就不會發生這件事，他的手也不會受傷。都是因為他，謝青嶼又在地獄走了一遭，他又承受了常人無法想象的痛苦......
沈雲開嘴唇緊緊地抿著，眉眼暗淡，周身環繞著濃濃的郁氣。
良久，他無力地嘆息，“對不起。”
“我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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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青嶼醒了！
沈雲開迅速看向謝青嶼，他眼睛半睜著，皺著眉咳嗽，嘴唇發白。沈雲開連忙起身，手忙腳亂地去給他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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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沈雲開沒聽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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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猝不及防地聽到了沈雲開在說“對不起”，他頓時滿心問號，然後反應過來這個傻子絕對是把所有的責任都歸咎到了他自己身上，頓時怒火中燒，甚至感覺他可以原地滿血覆活，讓沈雲開清醒一下。
沈雲開沒說話，只是小心地握住他完好的那只手，因為上面紮著針，他不敢亂動，只敢直直地托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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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擔心了。”謝青嶼說。
沈雲開眼睛亮了一下，濃郁的喜悅在眼裏停留一會兒，很快被冷靜壓制到了眼底。但謝青嶼卻能從他微揚的唇角感受到他的好心情。
謝青嶼感覺心裏有點酸，有點苦，有點微不可察的心疼，他眨了眨眼，眨去眼眶的熱意，隨後他看了眼吊瓶，轉移話題道：“沒水了，給我拔針吧。”
沈雲開拔針時謝青嶼就別過頭，看著與潔白的被子幾乎要融為一體的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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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也沒那麽難以接受，當那個男人把玻璃碎片插進他的左手時他就知道了，左手以後可能就差不多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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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青嶼右手撐著床想要起身，沈雲開註意到後立馬把他扶起來。謝青嶼看著他的側臉，心裏一瞬間想了很多，他眼神逐漸清明，心裏一通豁然，他擡手，握住沈雲開的手。
沈雲開頓住，眼神幽暗地低頭，臉上是偽裝得很好的疑惑。
謝青嶼笑了下，有種脆弱又堅韌的驚心動魄的美感，“抱一下吧。”
一秒，兩秒，三秒。
沈雲開緊緊地抱住他，又小心地避開他的傷口。
一瞬間，所有的害怕惶恐和無盡的渴望傾瀉而出，他低了低頭，臉埋在謝青嶼肩上，身體有些發抖。
“對不起。”謝青嶼回抱住他，感受到肩上的濕意後擡手抹了抹沈雲開的後腦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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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住地重覆，聲音哽咽，“對不起，對不起......”
對不起，我太任性了。
他只知道肆無忌憚地仰賴著沈雲開的包容，卻一次次地置他於腦後，做事從來不去考慮沈雲開的心情，留給他無數的爛攤子，讓他道過無數次的歉，一次次地將自己置身於危險中，讓沈雲開頻繁地擔心，明明知道了沈雲開的愛意，卻冷著他，妄想讓他放棄，卻轉眼間差點沒了性命，差點讓他自責一生......
沈雲開的擁抱變得更緊，他控制不住地哭出聲音。
自從謝青嶼離開宿舍，他就一直在情緒低潮，成柯告訴他謝青嶼寧願請同學幫忙也不找他，謝青嶼疏遠的態度，謝青嶼跟女生的親密，謝青嶼的不願回家，一點一點的委屈和負面情緒在心底堆積，終於在看到謝青嶼滿身鮮血的照片後達到最高峰。
他要撐著，直到撐到謝青嶼醒來，在他柔和的眼神和溫柔的歉意中終於徹底爆發，滿心的不安惶恐和自責糾纏著強撐的精神徹底崩塌。
他不想說話，只想抱著謝青嶼好好哭上一通。
謝青嶼察覺他在抖，用力回抱住他，不顧左手的疼痛環抱住他，謝青嶼眼前朦朧，他緊緊地閉上眼，情緒崩潰中把滿心顧慮全部拋之腦後，說了句：“對不起，我喜歡你”
話說出口，他慌亂地睜開眼，身體僵硬地靠在沈雲開懷裏不敢動。
沈雲開呼吸一滯，他紅著眼睛拉開兩人的距離，聲音沙啞，語氣迫切，“你說什麽？”
謝青嶼沒說話，垂著眼避開他的視線。
“你說什麽？”沈雲開不打算放過謝青嶼，他追問，“你說什麽？再重覆一遍。”
“你說你喜歡我”沈雲開笑了，又一滴淚流下，沈雲開並不理會，他激動地重覆著，“謝青嶼，你說你喜歡我。”
他渾身透著一股傻意，紅彤彤的眼眶跟他平時冷面酷哥的形象完全不符。
謝青嶼擡起眼皮，對上他晶亮的眼睛，無奈又妥協地嘆了口氣。
這一次，他清醒地跟沈雲開對視著，認真而又虔誠的，“對，我喜歡你。”
一束煙花在腦中炸開。
“我也喜歡你。”沈雲開楞楞地說。
兩人對視著，沈默。
“你也喜歡我。”沈雲開大腦飛速運轉，腦中樞幾乎都要冒煙了，他之前坦白放了一堆狠話，到了這時候反而詞窮，他張了張嘴，傻乎乎地問，“那我們這算兩情相悅嗎？”
謝青嶼：“......”
傻氣似乎會傳染，他眨了眨眼，磕磕絆絆道：“算，算吧？”
當時碼完字後，我：
滿意！
發文前檢查時，我：
我去，謝兒子為什麽這麽渣啊(痛苦面具)
我k，他們在哭啥(黑人問號臉)？！
媽呀，這一章情緒變化的宛如神經病一般！(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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