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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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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秋風瑟瑟, 他這一路走來,心中鼓蕩,他認真在想, 到底要如何才能辯駁,洗刷掉嫌疑。

他不想在早早的今天, 就因為旁人, 和他政爹之間生出嫌隙。

“怎麽燒了。”他遲疑著問。

就見嬴政漫不經心道:“朕覺得是假的, 構陷之舉, 需要重新查探。”

都以為他會為太子扶蘇的日漸長大而心憂。

卻從未有人想過, 扶蘇是在他懷裏長大的孩子, 他是帝王,他是無情, 但他有血有肉,也會生出舔犢之情。

他們都知道為自家孩子留一份家業, 為何他始皇帝趙政不可。

嬴政漫不經心地抿著嘴, 心想,他只會覺得這大秦沒有調/教好, 不合適給予太子扶蘇,而不會覺得,太子扶蘇掌權就是在跟他爭權奪利。

自家孩子能夠獨當一面,他只會高興。

嬴政緩緩地松吐了一口濁氣。

他很生氣。

蘇檀看著他那淩厲的眉眼,將懷中的巫蠱掏出來,低聲道:“我在太子府犁地犁出來的。”

他一擺出來,嬴政拿起來一看就笑了。

其實各國都有自己的文化特征, 這就會陷入一種誤區。比如這巫蠱, 覺得有用,甚至恐慌的只有楚國人, 他們並不在意。

“順著查下去。”嬴政低聲道。

蘇檀聞言有些糾結,他琢磨半晌,覺得還是要相信他政爹。

若是連政爹都不相信了,那在秦朝活得真沒意思了。

想想也只能再查下去,他心裏還有些憤怒,一切想要分裂他和政爹的行為,都不是好行為。

嬴政看著他義憤填庸的樣子,不由得輕笑出聲。

這孩子,真真一心赤忱。

蘇檀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心想他又白忙活一場,但是他心裏高興。

“嘖,往後這樣的事,不知道還有多少。”

嬴政聽他這樣說,便壓低聲音,笑著道:“罷了,別想那麽多,朕總歸是有眼睛有耳朵的。”

並不是旁人說什麽就是什麽。

蘇檀點頭,知道一般人還真瞞不住政爹,心裏又放松很多。

嬴政瞥了他一眼,見他神色緩和許多,就知道小孩被哄高興了。

他可真好哄。

“怎麽就燒了,這十分裏頭,總得有三分真。”蘇檀這會兒又覺得這些證詞可以扒拉扒拉,看看裏面到底有什麽東西。

嬴政漫不經心道:“無妨,如今天下平定,他們縱然要蹦跶,也鬧不出什麽,若強行出頭,只會失了民心,倒是叫我們名正言順了。”

說到底,不管秦國如何夷翟,都改不了大家一個祖先的事實。

炎黃子孫,可以做到天下歸心。

在此時安定建設的時候,有人冒出來挑起戰亂,大家不會感激的。

蘇檀認真思索片刻,現在一切都在往良性發展。

大家家裏有餘糧了,也會去開荒地,那荒地只要你開墾好,去官府登記,未來三年荒地產出免賦稅。

這是一項非常利民的措施。

只不過這樣以來,窮了嬴政,他的阿旁宮計劃被擱置了。

“目前修路、修長城的進度比較慢,想法子提升一下。”嬴政低聲道。

蘇檀:……

以他的法子,根本不可能快。

除非以徭役的形式進行,那就會陷入原本的怪圈,那就是徭役賦稅過重。

這樣想著,他不禁皺著眉頭。

“兩班倒。”他說。

嬴政:?

“人總有休息的時候,現在就是讓人分成兩班,人可以歇息,但是物料、機器不要停歇。”

蘇檀道,當他看到工程隊拿出那麽多的好用工具的時候,不由得驚呆了。

想想也是,在沒有他的秦朝,只是歷史推進慢一點,但一點沒少。

“除非這樣,別的沒有法子。”他一時也想不出怎麽加速修路。

若是他拿出水泥等物,只會更慢。

現在的秦直道,就是最好的高速公路,若是用水泥修,反而更加的勞人傷財,他打算等秦朝徹底穩定後,再謀算這些。

想想這些,他就覺得,要想快速的修建秦直道,又不勞民傷財的話,那就只能兩班倒。

現在是一半兵卒,一半招募來的工人。

進度也可以,但和想象中比起來,是慢了些。

蘇檀琢磨半晌,還是想不出,便不再糾結,兩班倒倒是極好的。

早班和晚班,在天蒙蒙亮時分,到天黑。這中間又能擠出一班來,只是這樣一來,所需要的時間就會縮短很多。

嬴政一聽,允了。

先挑一條線試試,若是行,再全線實行。

蘇檀點頭,轉瞬又開始琢磨起來,雖然不能弄個水泥公路,但是鹹陽城中可以試著弄。

但是現在打仗,等打完仗再建設。

不能將一切國力都放在這些上,到時候,又弄得天怒人怨,沒有必要了。

蘇檀想著,等到時候再說了。

水泥記在小本本上,不過這自行車倒是可以研究一下,現在已經有了杜仲膠,這橡膠的問題解決了很多。

“小輪胎倒是好做,現在做馬車的輪胎已經做慣了,就是這自行車的許多零件,要試著來了。”

還有,他沒有圖紙。

他掐著指尖山過的紅痣問:“有沒有自行車的圖紙,想要。”

然後——

那上面就浮現出自行車圖紙五個大字。

蘇檀不由得震驚了。

所以現在是他要什麽就有什麽了。

“你好你好我是蘇檀,你是誰呀~”他問。

期待地盯著屏幕,想著什麽時候能夠出現東西。

然而除了自行車圖紙之外,並沒有他想要的回應,蘇檀有些失落地垂下眼眸。

他其實幻想過,這個小視頻背後會有一個人在操控。

現在希望落空後,心裏還挺難過的。

蘇檀俯身,認真地在宣紙上畫出圖紙,他用空閑時間,連畫了兩日,這才完成圖紙。

他親自帶著圖紙往研發中心去,想著這東西也挺重要,他想玩了。

蘇檀一到研發中心,就想到當年不過是他小孩的一句話,他政爹就能給他建這麽大個研發中心,一下能用到現在。

他施施然地走進去,眾人一見他,便連忙上前來請安問禮。

“太子殿下。”眾人喜氣洋洋,樂呵呵問:“可是來視察差事的?我們研發中心的人員,都很是上心,現在已經開始自主研發一些小東西了,只不過和太子殿下送過來的比,屬實算不得什麽。”

那管事雙眼發亮,恨不得邀請他進去直接看看。

“我來是帶著任務來的,又想到一件好東西,看能不能做出來,到時候有大用。”蘇檀樂呵呵道。

“要用哪方面的匠人,微臣這就喚他們過來。”

“鐵匠。”蘇檀道。

這說到底,還得是鐵匠出手。

那管事趕緊道:“去請鐵匠來。”

鐵匠鋪子在此處,是很火熱的存在,整日裏忙得不行,但是太子扶蘇要傳召,便是再忙也得過來。

蘇檀拿著一沓小零件,笑著道:“試試打制這些。”

他原本想跟著參與,但是打鐵他是真不會,便跟著管事一道參觀研發中心。

“看看這耬車,現在已經研發出六足了,用牛的話,倒是正好,再多就有些帶不動了。”

“而人力的話,還是以三足耬車為好。”

蘇檀不住點頭,他提出點引子,他們就能快速發展起來,真好。

“看看這,是一架可以自行卸貨的車架,不過這改動不大,是用原本就有的車型,配上你送來的獨輪車,弄出人力可以使用的車架。”

“不錯不錯。”

蘇檀一路走來,看著這些發明,不由得眉眼柔和。

在沒有他的時候,都能做出這麽多好東西,更別提有小視頻的存在了。

這種感覺真好。

他從研發中心晃了一圈後回宮了。

“父皇。”他喜滋滋地喚。

嬴政側眸望著他,也跟著笑,低聲道:“送去了?”

蘇檀點頭,樂呵呵道:“現在研發中心不錯啊,除了做我們給圖紙的那些東西,已經開始自己琢磨了。”

其實早就開始了,畢竟拿著那麽先進的圖紙,總要學到點什麽。

但是大家努力過掙紮過奮鬥過,都無法超越圖紙給出的完美性。

說過這一茬,蘇檀不由得又想起來,時至今日,還沒有抽水馬桶呢。

現在天下穩定,是時候把享受的小東西提上日程了。

還記得當初,他本來對造紙術嗤之以鼻,後來看見那竹片和錦帛,他才麻溜地開始造紙。

蘇檀笑瞇瞇地開始掐指尖,一個勁地在心裏念叨,馬桶馬桶馬桶。

然而——

小視頻閃了閃,並不搭理他。

蘇檀心中一動,這小視頻閃動,又何嘗不是一種回應。

他神色微頓,看向嬴政的時候,又恢覆如常。

兩人正說著話,就聽門外傳來寺人的聲音,他笑著道:“現在甘蔗已經能吃了,可要奉上?”

蘇檀眼前一亮。

“快拿來。”他說。

寺人趕緊將甘蔗呈上,已經削好皮,切成一指厚的段,整齊地碼在盤子中。

切好的甘蔗有一種微微透明的玉感,看著就汁水豐沛。

“將炭爐拿來。”蘇檀道。

“現在的天氣還沒有冷到要燃燒炭盆,故而沒有準備,需要等候片刻。”寺人連忙道。

他拿了兩塊吃,甜滋滋的口感在口腔中迸發,好吃極了。

等他一碟子甘蔗都吃完了,炭爐才燃好送上來,蘇檀把燒烤架網擺上,將甘蔗段放在上面烘烤,再在甘蔗上面放一小撮茶葉。

烤過的甘蔗很是香甜,他聞著味,就吃了一塊。

將其餘烤好的撿了兩塊給嬴政吃,這才笑著道:“嘗嘗,看著還挺好吃的。”

嬴政放下手中的折子,坐在他身旁,等著他泡茶。

他這一手泡茶的功夫,實在是厲害,特別多的花樣。

甘蔗的甘甜,和茶葉的清香混在一起,聞起來就特別的舒服。

“嘗嘗。”蘇檀道。

嬴政從善如流的拿起杯蓋,笑著道:“這看著確實不錯,聞起來便有一種清新甜潤的香味。”

抿了一口茶水,暖融融的醇香口感便滑入喉嚨,屬實享受。兩人喝了會兒茶,嬴政休息夠了,這才又忙去了。

蘇檀倒是一直在窗前,喝著茶水,看著外面泛黃的樹葉,懶洋洋地發著呆。

直到昏昏欲睡,靠在窗邊睡著了。

嬴政擡眸瞥見他睡著的樣子,不由得彎著唇笑了。

這孩子心思重,看著清澈見底,實則下面的水還深著呢。

*

等蘇檀醒了,看見肩上披著的大氅,就知道他政爹親自給他蓋上的。

伸了個懶腰,他抹了把臉起身,就見嬴政還在批折子,他時而皺眉,時而展顏,從未停歇。

這些年,他伏案工作,從未有懈怠的時候。

“父皇。”蘇檀想,他得讓他政爹養好身子。

嬴政聽見他的聲音,頭也不擡:“何事?”

蘇檀笑著道:“該休息了,不能整日裏伏案工作,太傷身子了,和你長命百歲的方針不符啊。”

“走,要不出去跑步。”

嬴政:……

他要是下場,誰還敢跑得比他快,大家都看著他算了。

蘇檀叉腰:“我敢,走吧。”

要說大秦誰敢跟嬴政玩這些小游戲,還真是就扶蘇敢,嬴政確實覺得自己這幾年一直伏案,身子都僵硬了,該多活動活動了。

“走。”他說。

蘇檀昂著頭,看著一旁的皇帝,不由得笑起來,溫聲道:“先熱身。”

於是——

嬴政就立在蘇檀神色,跟著他學,什麽脖子扭扭屁股扭扭,我們一起來做運動,抖抖手啊抖抖腳啊……

蘇檀記得,這是一首歌,他小時候還挺喜歡的。

每次熱身都按著這個來。

他側眸一看,就見嬴政正一本正經地抖手抖腳扭脖子,就是他不會靈活地扭屁股,晃了兩下,見蘇檀望過來,就停下了。

“走吧。”嬴政漫不經心道。

“總得有彩頭吧?”他說。

看著他自信滿滿的樣子,嬴政沒說話,只是把視線移到他的腿上,蘇檀瞬間就明白了,這是在說他的小短腿不可能成功。

蘇檀:……

他感覺自己受到了歧視。

但是沒有證據。

對方腿長,一步邁出頂他兩步。

“我先跑。”他叉腰。

嬴政:……

這是什麽新型的耍賴。

看著他這樣,蘇檀不由得笑了,率先跑了出去。

嬴政跟在後面,慢慢地跑著,很快就追上來,蹙著眉頭道:“就這樣幹跑嗎?有點傻。”

蘇檀看著他氣息穩穩當當,登時不服氣了,在前面拼命跑。

跑步消耗耐力,但是兩人什麽都缺,就是不缺耐力,半個時辰後,兩人的氣息都沒亂,就是跑的無聊。

“好像有碧月殘金神譜在,這真的沒用啊。”蘇檀道。

嬴政翹著唇角笑了笑,溫聲道:“那就去玩,別跑步了。”

蘇檀停下來。

兩人沒有分出勝負。

“稟報陛下、殿下,太子府傳來消息,說是……你的師父病重,托人送信去了。”

寺人急切的聲音響起。

蘇檀聞言登時心裏一驚,趕緊往外沖去,現在什麽都好,若荀子去世,那也是大動蕩了。

嬴政也是一驚。

“快走。”他說。

“再請侍醫過來。”嬴政叮囑。

兩人騎上馬就趕緊出宮去了。

等到了小院,就見門口的小童正六神無主的踱步,見了蘇檀來就掉眼淚:“前兒還好好的,昨兒突然有些沒精神,我要來報,家主不讓報,說是不能叫你操心了。”

“今兒就有些晃神,我實在害怕。”

聽見小童說這些,蘇檀連忙往院子裏去,就見荀子坐在廊下的躺椅上,身上蓋著毯子,雙眸有些無神。

他知道小童的顧慮,現在荀子年歲大了,他頭發已經白完了,人也瘦的厲害,看著就有些油盡燈枯。

甚至——

有點風燭殘年的感覺。

蘇檀小心翼翼地喚:“師父……”

都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荀子待他也極好。

“我昨日夢見小三花了,它說要來接我了。”荀子聽見蘇檀的聲音,笑呵呵道。

“我今年已逾百歲,便是沒了,也是喜喪,不要難過。”

“誰能活我這個歲數啊。”

蘇檀聽著他說小三花,眼圈登時就紅了。

“亂說,師父還要幫我教導孩子呢。”

荀子想起身卻沒力氣,握著蘇檀的手,撐著起來來,絮絮道:“有點熱,怎麽還蓋這麽厚。”

蘇檀連忙將他身上的毯子松開些,低聲道:“外頭到底風大。”

一旁的嬴政扶著他另外一邊,懇切道:“荀子尚未看見匈奴大敗,百越回歸,焉能甘心?”

荀子走回內室,就已經用了所有力氣,他搖搖頭,喘息一聲,沒說話。

說話也需要力氣,他現在最缺的就是力氣。

“小魚,倒水來。”蘇檀連忙吩咐。

荀子借著他的手喝水,一邊笑著道:“我沒事,就是天冷了,人不愛動彈。”

他的書也著好發表了,現在學院裏頭,他的書也要學。

荀子想,他沒什麽遺憾的了。

李斯忙活那麽久,最終還是他荀子的學說更勝一籌。

“扶蘇,師父幸而有你。”用一只貓哄著他留下,這一留就是十餘年。

蘇檀聞言,眼圈微微濕潤,卻還是低聲道:“師父,不要多想。”

荀子的地位,在戰國末期特別的超然,能做他的關門弟子,讓他的地位都跟著哐哐一頓升。

要不然在泰山時,那些儒生不會那麽聽話的。

蘇檀和嬴政在小院停留了半日,荀子一直昏昏欲睡,卻沒別的反應,蘇檀就讓嬴政回宮去了,他自己守在此處。

等嬴政走了,荀子這才開口。

“你知道紂王嗎?”荀子問。

蘇檀點頭,他低聲道:“怎麽了?”

“那你知道其子嗎?”

蘇檀點頭。

“伯邑考你可知?”荀子又問。

蘇檀再點頭。

“作為尋常人時,他們的關系極好,可當帝辛當上了紂王,其愛子便不好了,王位和繼承者之間,是天然的敵對關系,你和陛下之間,乃是從小養大你的情誼,你二人之間不一般。”

“只是。”荀子頓了頓,低聲道:“你要留個心眼,為師知道你心性純良,從不肯想那些陰謀詭計,只是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你太子的身份,是你最大的危險。”

“有心人,若是一直攻訐、陷害,再深的情誼也擋不住。”

荀子說了半天,他惆悵一嘆,人性本惡,永遠不要用情誼來抵抗人性。

可扶蘇那顆心,實在是太暖了。

他有時候覺得,赤子之心,無外於是。

他喜歡,秦王政應該也喜歡。

可太子扶蘇會從少年長成壯年,而壯年嬴政會逐漸老邁。

就算在狼群中,年邁的頭狼,也會對健壯的青年狼心生戒備,更別提這麽大的江山,太子扶蘇又有這麽高的威望。

“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荀子眸光殷切,低聲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蘇檀:……

“師父,你放心,你說的話我都懂,但是我相信,父皇對我的情誼,和他人不一樣。”

他自信地昂起頭,見荀子還要再說,便壓住他的手,輕輕地搖了搖頭。

“他是我的父親,是我最敬愛的阿父,是最愛我的父皇,若我連他都不信,孤家寡人地活在這世上,又有什麽意思。”

蘇檀一臉冥頑不靈。

那是他政爹。

那是他迷人的老祖宗。

要了他的命又何妨。

荀子倒吸一口涼氣,他知道扶蘇極為崇拜他的父,不曾想,到了獻祭生命也在所不惜的地步了。

“你。”

“愚蠢啊。”

荀子有些無奈,半晌後,拉著蘇檀的手,低聲交代:“那你一定要時時告訴陛下,你對他一腔赤誠。”

蘇檀:……

“別擔心,我肯定會沒事的。”

荀子:……

他本來是隨口叮囑,現在真的擔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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