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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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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重逢◎

為參加秋闈, 江府捐資的秀才齊聚江府,程玉璋也是其中一員,江政禹派了人與他們一起去, 打點路上,照顧他們考試時的衣食住行。

這天天微微亮, 江春月就起來了, 給程玉璋送別。

“這是兩身新做的衣裳,還有兩雙鞋, 外面不比小城,總要穿的體面些, 我與隨行的管事打了招呼, 你若有任何需求,向他提就是了。你一讀起書來總忘記吃飯, 在家我還能叫你, 在外面, 你可要自己記著點, 還有……”

沒等江春月絮叨完, 程玉璋就一把抱住了她。

灰蒙蒙的天幕之下, 程玉璋如同朝聖者一般,慢慢的吻上她的額頭, 清淡如水的一個吻, 卻是重生以來, 江春月最動容的一次。

再見了,程玉璋。

再也不見, 大奸臣。

她送他到城郊的送別亭, 這裏已經有不少人, 紛紛與家人告別, 離別的哀愁將這裏包圍。

一路程玉璋都牽著江春月的手不放,江春月都懷疑他要把自己拉到德陽去。

“江府的,都上我這兒來,快,車已經備好了。”

江府隨行的管事站在高處大喊,大家陸續往他那裏聚攏。

分別的時間終於到了。

程玉璋穿著嶄新的石青色紗衫暗紋直裰,在袖口處,還被江春月繡上了一個很小的“程”字。

“夫君……”江春月淚眼婆娑的看著他。

不管前世今生,程玉璋做官之前是挑不出什麽毛病的,從來都是她最愛的那個才華橫溢的少年。

此後,兩人差距逐漸變大直至深淵。

江春月哭不是裝的,是真實的感情流露。

程玉璋是她見過最優秀的男子,前世今生,她也沒有再遇到一個能比得過他的。

程玉璋的模樣真的是長在她的心尖尖上,沈穩的性格也讓她很自在。重生以來,她偶爾動搖過,萬一能跟他再修前緣,彌補前世遺憾。

到底不是以前心思單純的傻姑娘,她的心早已在前世病榻上被傷的千瘡百孔,即便前世程玉璋仍然愛她又怎麽樣呢,她不能因為他的喜歡,把自己置於火爐烘烤煎熬。

這次,她別無他想,就想為自己活一輩子。

她看著他淒淒的表情,內心竟想,將來程玉璋會找個怎樣的女人呢,比她漂亮、賢惠,出身名門,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比如,前世那位張閣老的嫡次女……

江春月心中微酸,突然抽出了被程玉璋握住的手。

程玉璋今日又變成了那個少言寡語的人,眉心一直未能舒展,顯的有些威嚴,又深不可測。

“娘子,我走之後,你定要好好保重,我與岳父大人說了,讓他實時派人照看你,若你一個人無聊,大可以回去住,也安全些。”

“嗯,我知道了。”

程玉璋嘴唇蠕動了下,忍下了千言萬語,總算展眉,露齒微笑,像是雪地裏的松被風吹動,幹凈又真摯。

“我走了,娘子,萬千珍重。”

說罷,程玉璋轉身,大步流星的往前走去。

沒有回頭。

江春月眼睛無比酸澀,湧出兩行熱淚,一直望著他的背影,直到他淹沒在考試大軍的隊伍裏,尋不見了。

江春月這一刻的心情,是前所有為的覆雜。

程玉璋坐上了江府的馬車,馬車緩緩的駛出隨州。

車內有幾個相熟的同窗。

葉闞多次看向坐在角落沈默不語的程玉璋,盯著看他一會,驚奇發現:“你哭了!不是吧,你竟然會哭?”

程玉璋哭的尤為沈默,沒有聲音,沒有預兆,就從眼中掉下幾滴淚來。

程玉璋聞言也有些疑惑,擡手撫觸,看到指尖的水痕,“我哭了嗎?”

葉闞看了他一會,大概猜到了什麽。

“總讓你帶弟妹出來見見,你總藏著掖著,若非今日機會,我遙遙看到,都不知弟妹仙女似的,真是便宜程兄了。”

程玉璋不悅的擡頭看他。

葉闞被看的發怵,連忙擺手:“我沒別的意思,我有娘子,兒子兩歲了,我就是純粹的讚美。”

另一旁的一個活潑愛說的同窗湊了過來:“你們聊什麽呢,女人?這還沒考中呢,就開始想女人了,也太早了吧哈哈哈。”

一人打趣:“只要能中,做了官,嬌妻美妾,可享齊人之福啊。”

談起女人,就算是讀書人也很下作,車內笑作一團,程玉璋沈默的坐在角落。

他安靜坐著,滿腦子裏都是皎皎,可是理智告訴他,他出來考試,是想給皎皎更好的生活。

重整思緒,程玉璋閉上眼睛,在顛簸的馬車中,閉目養神,回憶一些註解,寬袖之下的手指,指尖按在江春月繡的“程”字上撫弄、磋磨。

回到家的江春月並沒有想象中的那般快活,她忽的覺得這宅子也太大了些,空蕩蕩的。

終於如願以償。

她坐在內室笑出了聲,珠簾外的琪清聽到,不由得看向了小姐,眉目之間生出擔憂。

“小姐……”

她忍不住低低喚了一聲。

江春月隔著珠簾對她笑,影影綽綽的看不清晰,她說:“翻篇了。”

——

載初三十一年秋,八月底。

距離程玉璋走了已經將近一個月。

江春月的過的實在滋潤。

她再也不用整日戴著賢妻良母的面具,敞開了性子,吃喝玩樂,好不歡快。

餐館營收很好,肉鋪也被孫家兄弟倆經營的不錯,布店收益也很可觀,江春月人在家中坐,財源滾滾來,投入的那些早就翻了幾倍。

現在她想在家吃就在家,不想在家就下館子打牙祭。

她都感覺自己胖了不少,照鏡子時,她愁道:“琪清,我是不是胖了?”

琪清正幫她整理褙子,撫平微小的褶皺時,衣服貼上小姐的腰身,那盈盈一握的小蠻腰,平坦微凹的小腹,哪裏半點贅肉,她目光上移,整理到小姐領口時,臉上一紅:“小姐確實豐滿了不少。”

“啊……”江春月考慮:今天這個館子也不是非下不可。

琪清收拾完畢,含羞一笑:“不過小姐胖的倒很是地方。”

江春月微楞,目光沿著銅鏡裏的身影下移,確實,小衣都小了不少,嗯,那館子照常。

她露出滿意的笑容,“走,下館子。”

今天正好廚師出了新菜品,作為老板,她怎麽能不先第一個嘗嘗呢。

獨屬於她的包廂裏,江春月與琪清大快朵頤,吃的十分滿足。

餐館小二進來問了她的意見,江春月讚揚了一番,開門走時,外面突然傳來喧鬧聲。

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總少不了事端,不過平時有江碩江延照顧場子,倒也出不了什麽大事。

小二見狀,向她解釋道:“有位女客無理取鬧,非說豆腐腦應該是鹹的,要求我們把豆腐腦裏的糖換成鹽,還說我們暴殄天物,真是頭一回聽說,有人吃鹹豆腦的。”

本來對這種鬧事並不感興趣的江春月卻來了興趣,“倒是本來就有鹹甜豆腦之分,比如我母親老家竹溪,那塊的豆腦就是鹹的,隨州這邊偏江南習慣,就愛甜口……”

小二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門窗已經無法再攔截那名女客的吵鬧聲。

江春月對這女客更感興趣,“讓她過來見我。”

很快,她就見到一戴著面紗的綠衫姑娘,墨綠色的灑金百褶裙,淺綠的長袖衫,顯得活潑靈動極了。

江春月沈靜詢問:“可是姑娘覺得,我店裏的豆腐腦,應該是鹹口的?”

“沒錯,豆腐腦就應該是鹹的,你這怎麽是甜的,我剛才吃了一口,差點吐了,太難吃了。”不用看臉,都知道她臉色有多難看。

“姑娘莫急,本來南北飲食差異,就有鹹甜之分,姑娘是北方人吧。”

“是這樣沒錯,我不管,我就要吃鹹豆腦,你得給我重新做一碗。”綠衫姑娘叉腰,眼睛瞪的老大。

江春月覺得有趣極了,“這沒問題,我讓人再給你做就是了。”

“你這老板,還算有良心,我不占你便宜,我會付錢的……你好年輕啊,這麽年輕就開餐館了嗎?”綠衫姑娘也是個自來熟。

江春月含笑不語。

綠衫姑娘突然盯著她良久,小聲嘟囔:“咦,你長得好像我一個故人。”

她這麽一說,江春月也覺得她好臉熟,不由得站起來細細打量彼此。

兩人開始詭異的繞著彼此旋轉、沈思、打量。

忽的綠衫女子停住,一拍腦袋,試探喊道:“皎皎?”

江春月已確定是一位小時候的故交,可她是死活想不起名字來。

經歷前世加上做了那麽久硯臺,之前的記憶都變得更淡了。

綠衫姑娘直接奔了過來,在江春月發呆的時候,直接抱住了她,把她勒的緊緊的,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皎皎,真的是你啊!”

她高興的蹦了蹦。

“我也覺得你很眼熟,你叫……”

“我,鯉魚呀!”

江春月瞪大了眼,眼裏一瞬間滿是驚喜。

“鯉魚!你是鯉魚!”

“對啊,我是鯉魚!”

兩個姑娘手拉著手,全都淚眼朦朧的,笑夠了,一會又抱在一起哭,好在他們在一個包間裏,除了兩人的丫鬟,沒有外人。

她想起來了,鯉魚,全名叫李黎郁,因為諧音的緣故,她總愛稱她為鯉魚。

她們是小時候的玩伴,江政禹早年在竹溪做縣官,後來升遷到隨州,舉家搬過去的路上,她碰巧遇上了商賈之家李家。

兩家正巧都是從竹溪前往隨州,且老家還都是竹溪的,自然而然結伴而行。

更妙的是,李家還有個比她小兩歲的女孩,名叫李黎郁,江春月與她玩的很好,互相報了閨名,交換了手帕,約好要做一輩子的好閨友,後來幾年,兩人還互相寫信。

再後來到了十一二歲,兩人在大人的帶領下,在竹溪見了一面,之後,李黎郁說他們家要到塞北去做生意,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回來,兩人就斷了聯系。

沒想到闊別五年之久,兩人竟意外重逢。

特別對於江春月來說,這是前世未曾發生的事。

前世的這時候的她還在程玉璋那個小破家裏洗衣劈柴做飯呢,怎麽會來餐館,與她相遇。

但她一直都記得她,即便是想不起名字,也記得在竹溪往隨州的路上,她與一個好友吃睡一起,甚至當她行將就木時,她還想著若是能有機會,再見她一面就好了。

沒想到在下輩子真的實現了,怎能讓江春月不激動。

昔日的好友很快熟絡起來。

李黎郁說他們家去塞北做生意,被那些胡人給騙了,搶了東西卻不給錢,李父這次還是借貸來的,幾乎賠的傾家蕩產,還被氣的病亡,還好她兄長李徽撐起了這個家,變賣了之前的田產家宅,度過艱難歲月,現在做點小生意。

“我在隨州四處打聽你,聽說江伯父如今已經是四品大官,我想托兄長上門拜訪,又不敢,正發愁呢,在這裏吃到了鹹豆腐腦,就……害,沒想到就遇上了你!”

李黎郁是個愛說活潑的姑娘,她喋喋不休的講割不停,江春月一時根本插不上話。

“我來隨州,聽到不少事情,最近有個很有意思,說本地有個官家的嫡小姐,因為其父外出,她的一個姨娘竟然敢私自將她嫁人,還嫁了個窮小子。這個嫡小姐真可憐啊,皎皎,你聽說沒?”

江春月從她說這件事就開始沈默,聽到她問,幽幽開口:“聽說過……”

豈止是聽說。

“你認識那個傻姑娘不?”

“認識……”

“你猜你也認識,哪天你帶我去……等等。”李黎郁突然瞪大了眼睛,一臉不可思議的望著她:“我這才發現,你竟然梳了婦人髻,你嫁人了!”

江春月勉強笑笑:“是的……你剛才講的故事主角,就是我……我就是你口中那個可憐的嫡小姐。”

李黎郁一時詞窮,一雙秀眉糾結,“你你”了半天,震驚的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江春月簡單的將自己的事給她講。

李黎郁聽後拍桌子,橫眉冷豎:“這個王氏欺人太甚,一個小妾,敢設計你,還私自打發你,她在哪,我替你揍她一頓。”

江春月彎了彎唇:“已經被關起來了。”

李黎郁憤憤不已:“江伯父也是,一個姨娘怎麽會有這麽大權力,肯定平時過於看中她……”

江春月淡淡“嗯”了一聲。

察覺到她的情緒,李黎郁不再說別的,看了她幾次,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說就是了,你我之間還有什麽不能暢所欲言的,對我來說,這些已經過去了。”江春月不在意道。

李黎郁嘆口氣:“那就沒辦法了嗎,你低嫁給這樣一個人,多吃虧啊,當初你……哎,怎麽就答應了,你就是強行不嫁,等到江伯父回來,應該也沒問題。”

裏面種種,江春月很難解釋,她單手托腮,拄著桌子,寬袖落下,露出裏面一段白玉般的腕子來,上面兩個細細的掐金絲的鐲子,還鑲嵌了紅、藍寶石,煞是好看。

她眨了眨眼睛,杏眼泛著光芒,半開玩笑道:“大概就是,當初被好看的皮囊迷惑了。”

李黎郁驚訝極了:“什麽?好看的皮囊!”

“我夫君程玉璋,窮是窮了點,但經不住他長得好看呀。”江春月逗著這個小閨蜜。

李黎郁沈默了好久:“行,江春月,不愧是你,這理由我也找不到突破口罵你了。”

“嗯。”江春月忍著笑。

過一會,李黎郁又道:“找機會看看,讓我看看他有多好看。”

“沒問題,不過他前些日子去參加秋闈了。”

“哦,小白臉、賊俊、還會讀書,怪不得你會答應,簡直按照你擇偶要求來的嘛。”

李黎郁一臉嫌棄。

兩個許久未見的閨友有說不完的話,不覺天都暗了。

“我暫時要留在隨州,兄長沒說什麽時候走,你住在哪,你看看你是跟我去客棧住,還是我隨你去你那兒住?”李黎郁也沒客氣。

“客棧?你們要是住一段日子,要不少錢吧。”不是說現在家況不好。

“暫時的,我也不知道多久,兄長好像也在物色合適的宅子,可能也會先租一段時間。”

江春月想了想,道:“正好,我那有一處閑置的兩進宅子,你若不嫌棄,就去我那裏住吧,還與我現在住的宅子對門,你我之間見面也方便。”

“好主意!就這麽定了!”李黎郁一錘定音。

說完沒多久,李黎郁突然小聲道:“不麻煩吧?”

“絕對不會!”

兩人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一如小時候那般。

李黎郁回去跟兄長商量,江春月也起身離開。

李黎郁很快與她兄長搬了來。

江春月讓江碩、江延、連秋、白芙四人到程宅來,把院子留給他們。

剛搬完第一天,李黎郁的兄長就帶著她前來拜謝,江春月也得見了她這位兄長。

應該小時候也見過幾回。

“這就是我兄長,李徽,單身未娶,年二十一,見到女孩家的就容易臉紅的。”

最後一句話,李黎郁將手擋在嘴巴前,對著江春月偷偷說的。

“李黎郁!”李徽低斥一聲。

他確實有些不自在,妹妹這個閨蜜他是有所耳聞,小時候也有見過,但如今都已成人,對方還嫁人了,何況,還是這樣一位姿色過人的美人。

她一身鵝黃的寬袖對襟衫,配雪白的綢緞百褶裙,手指纖細,玉面芙蓉,只是站在那裏禮貌微笑,就明艷的令他心跳加速。

鯉魚說的沒錯,他這兄長的臉似乎更紅了,江春月心想。

模樣倒也俊俏,與鯉魚有幾分相似,應該常年在外面走,皮膚不像程玉璋那麽白,身上帶著一點世俗的味道,並非貶義,只是做生意的,定然要能說會道,靈活多變才是。

“小妹口無遮攔,還望夫人莫怪,這是我沿路買的一些特產,請夫人收下。”

李徽目光不敢亂看,示意身後的小廝上前,小廝手上提了不少東西。

“那就多謝了。”江春月也不客氣,讓人收了。

李徽又從袖籠裏掏出一包什麽東西來,雙手奉上,微微彎腰,“這是宅子租金,我與妹妹預計在這裏待半個月,多有叨擾,請夫人一定收下。”

他的目光落在自己手上的錢袋子上,見一雙瑩白的素手,將自己手裏的錢袋子推向他,然後就聽到她悅耳又溫柔的聲音。

“別這麽見外,我請鯉魚與你過來住,就絕不打算收任何錢的,這些特產就當租金了,你若再跟我談錢不錢的,我可就生氣了。”

李徽像是被撥動了心弦,這些年他被迫成長,走南闖北,生意場又多遇到斤斤計較之人,好久沒見到這樣講情誼的人了。

只是,他實在不好意思白住。

就在李徽犯難時,李黎郁在一旁給兄長解圍:“兄長,你就收回去吧,我家皎皎可是隨州知州的女兒,還有兩套宅子呢,她不差錢,對吧皎皎。”

她笑嘻嘻的看向江春月。

江春月含笑點頭:“對。”

李徽收回,又感謝了一番。

三人在一起吃了飯,晚上,李黎郁留在江春月這裏,與她同床共枕。

晚上,兩個女孩總愛談到一些敏感的話題。

比如……

江春月都快睡著的時候,突然被李黎郁搖醒:“姣姣,你嫁人了,對吧。”

“是啊。”

“那……嗯……那你們有沒有造小娃娃啊。”李黎郁紅了臉,小聲的問了一句,問完又覺得不好意思,將頭埋在被子裏,只留出一雙眼睛。

江春月想了想,回答了“有吧”。

李黎郁用手捂住了眼睛,羞的從指縫裏看她:“那、那件事,女子痛不痛啊?”

“不疼,只有第一次會有點痛,可以忍受,比小日子時的痛要輕很多。”

李黎郁得到了想知道的,臉熱的不行,怕被好友誤會,就道:“我就是好奇,沒別的意思,我還沒婚配呢。”

“知道,我不笑你。”

江春月知道她小女兒心態,只覺得好笑又心酸,前世她也對這些幻想過。

她忽的想到,前世的李黎郁怎麽樣了呢。今日見他兄長,還有幾個老弱病殘的家仆,看起來他們過的真不算好。

她前世今生,可就這一個閨友呢。

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她能幫上他們什麽忙嗎。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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