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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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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秦書宜當然知道莊舒雲在泗城。

上一世的時候她就是孤身從泗城而來, 李沐言得知後,不僅特意替她另尋了住處,而且常去探望。

再後來, 李沐言登基,她也就順理成章地成了他的妃子。

這兩日, 李沐言日日都來, 她也確實累了, 若是莊舒雲入了京, 於她而言未必是壞事。

春雨春竹見秦書宜沒說話, 以為她這是不高興。

於是低聲道, “姑娘,你沒事吧?不然, 咱們還是回去吧,入了秋夜裏涼, 這裏風大得很。”

吹了會兒涼風, 秦書宜這會兒酒也醒得差不多了,從以前的思緒中回過神來, 點點頭,“好,回去吧。”

三人轉身往回走去,剛要進門就見著李沐言從殿裏出來,秦書宜朝他福身,“殿下。”

李沐言剛剛一進殿的時候就發現秦書宜臉上有些潮紅,心裏估摸著她怕是酒勁有些上頭了。

正吩咐馮全去備些醒酒的放她案桌時, 這一眨眼的功夫, 秦書宜人就不見了。

他心中有些擔憂,坐了會兒也就找了個借口往外來了。

見著秦書宜此時臉上的緋紅散去了些, 李沐言問道,“是有些醉酒了?”

“沒有,就是有些胸悶,出來透透氣舒服多了,殿下也是出來透氣嗎?”秦書宜笑著問道。

李沐言沒作聲,只是定定地看著她,“這宮中的宴席就是如此,太子妃若是覺得無聊,可在外面多待會兒。”

秦書宜搖了搖頭,提了提裙擺,準備往裏去,“已經舒服多了,臣妾就先進去了。”

李沐言本就是出來找她,見著她進去了,也就沒了多待的意思。

步子一擡也跟著進了宮殿。

秦書宜坐下來時,發現案幾上多了一個茶壺,一旁的宮人上來提醒,才知道裏面是醒酒的。

她擡眼看過去,就見著皇後正笑著看自己,以為這是皇後差人準備的,於是朝著皇後點了點頭。

皇後以為她這是在同自己說剛剛是出去透了口氣,也跟著點了點頭,然後同皇上說話去了。

秦書宜嘗了一口,微苦微酸,實在不好喝,喝了兩口便推到一邊了。

這時,眾位大臣依次向皇上皇後和太子太子妃敬酒,又是一番觥籌交錯之後,秦書宜又往肚子裏倒了不少。

李沐言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酒量不大行,喝酒倒是爽快。

雖說秦書宜雖說杯子小,但這樣一來二去,推杯換盞的,加上那醒酒湯她喝得又少,不覺就有些頭暈了。

她撐著桌子,眼神漸漸變得麻木和渙散。

好不容易,挨到宴席結束。

皇上皇後先就出了宮殿,然後太子太子妃自然也是要跟著出去的。

秦書宜拂了拂衣裙,站起身來被春雨扶著出了朝鳳殿。

剩下的人有願意繼續盡興的,可繼續在朝鳳殿待著,若是不願意待的也都各自散了去。

秦書宜從朝鳳殿出來後,步子就有些虛浮,春竹一個人扶著有些吃力,春雨也跟著過來幫忙。

兩人扶著她往轎攆過去,“姑娘,當下腳下,要上轎了。”

秦書宜低頭去看腳下的路,好似在眼前又好似不在眼前的,有些皺眉,“哪兒呢。”

春竹忙道,“就在你腳下,擡腳就可以了。”

秦書宜虛虛地擡了一腳,卻壓根沒有跨過去,有些站立不穩,“這兒嗎?”

春竹正要回話,李沐言已經到了秦書宜身後,他將她的腰扶住,“本宮來吧。”

春竹這才退到了後面去。

李沐言一手扶著她的腰一手握住她的手,“往這兒來,擡腳。”

他一邊說,一邊手上使勁扶著她往前去。

秦書宜這才邁了過去,然後同李沐言一起上了轎攆。

秦書宜往轎攆裏一坐,頭越發地暈了。

感覺好像周圍的東西都在轉一般。

她甩了甩頭,努力地睜大了眼睛,往周遭看了一回,然後將視線落在了李沐言身上。

咦~這兒怎麽有個長得這麽好看的人?

李沐言此時因喝了酒臉色格外紅潤,桃花眼一瞇,看人的眼神格外深邃迷人,確實有種桃花漸欲迷人眼的神髓。

秦書宜於是認真地道,“你長得倒是挺好看的,不知是哪家的公子?”

李沐言一聽,擡眼看過去,只見秦書宜此時眼神游離,估計是酒勁兒上來說的胡話。

都醉了還能惦記別人好不好看?

他想起來上一次秦書宜吃鴨子那次,也是有些分不清人,有些起了逗弄的意思。

他湊攏來,逼近她的臉頰,眼神直楞楞地看著她,“你倒是看看本宮是哪家公子?”

秦書宜聞言還真就要仔細看看的意思,往前一傾,差點撞到李沐言的鼻子,李沐言沒想到她會如此,忙地往後一縮脖子。

不料,秦書宜卻伸出手將他的頭固定住,然後擺正了,湊近瞇著眼仔細看了看,“看著有些印象,是在哪裏見過來著?”

如果說李沐言剛剛是有逗弄他的意思,那麽他此刻確實感覺到被逗弄了。

兩張臉湊得如此之近,幾乎快貼上了,而秦書宜噴著酒氣吐在他臉上,有股別樣的清香。

再加上她此刻發髻有些微亂,幾縷青絲掉下來,有種別樣的情調。

李沐言望著她那張微帶風塵的臉,喉頭一動,忍不住湊上去。

不曾想下一秒,秦書宜卻一把將他的頭往旁邊一丟。

“書中講只有妖精才會長成你這個樣子,你個妖精,是想禍害哪個?”

一聲質問,將李沐言剛剛燃燒起的那點燥熱的勁兒澆得幹凈,再加上秦書宜剛剛這一丟,他所有的念想蕩然無存。

他直起身子來正要同她說道說道,可秦書宜往旁邊一靠,指了指他,沒吐個所以然來就睡了過去。

李沐言推了推她,沒有任何反應。

這就睡著了?

他搖著頭嘆了口氣,將人攬過來靠在自己腿上,“能喝能睡倒是心寬。”

從朝鳳殿回來後,春竹就忙進來準備替秦書宜更衣,卻聽得李沐言道,“衣服放下就好,本宮來就行了。”

春竹無法只得退了出去。

待替秦書宜換了衣裳,李沐言也就順勢在承恩園歇下了。

他抱著秦書宜,身香玉暖的,很快也就睡了過去。

春竹從屋子裏出來,春雨見她兩手空空疑惑地道,“咦,換下的衣服呢?”

春竹兩手一攤,“殿下說他來換,我就出來了。”

春雨往裏看了兩眼,“你說殿下他要替咱們姑娘換衣裳?”

春竹點點頭,“可不是,殿下對姑娘如此,說明他心裏是有我們姑娘的,我估計那兩個宮人就是在胡說八道。”

這麽一說,春雨連忙認同,“那我先去給姑娘煮著醒酒湯,等會兒若是醒了想喝可以喝一些。”

可秦書宜睡得酣暢,直到翌日日上三竿了,才遲遲起床。

她頭痛欲裂,腰酸背痛,對昨日之事簡直想不起來了。

這時,春雨端著醒酒湯進門來,“姑娘可是醒了,可覺得頭疼?昨日就熬了醒酒湯,可沒用得上,這是今天新熬的,你要不要喝一點?”

末了又補充道,“這個加了蜜糖,不苦。”

秦書宜頭悶沈得很,聽見說不苦,這才慢悠悠地往桌邊來。

“對了,昨日,我是怎麽回來的?有些想不起來了。”

春雨望著她,“姑娘不記得了嗎?昨日你在轎攆上睡著了,是太子殿下把你從宮門抱到床上的。”

“抱我到床上的?”

她看了看自己換過的衣裳,“那衣服呢?”

春雨不好意思地低了低頭,“自,自然是殿下替你換的。”

秦書宜:“……”

而自中秋宴後,李沐言到承恩園的時候忽然就少了。

秦書宜想著那日在朝鳳殿外聽到的事情,心中猜測怕是為了泗城的事情。

其實,上一次那兩個宮人的話確實不假,泗城的洪水來得又兇又猛。

本以為入秋之後,這暴雨會少一些,不曾想泗城卻像是捅了天洞一般,連著下了七八天的暴雨,護城河的水瞬間漲了起來。

官府雖然已經開閘洩洪了了,可毫無用處。

洪水湧上來,將城中的房屋淹沒了大半。城中百姓是死的死,傷的傷,逃的逃。

不僅是泗城,連著周圍的定城、觀城等七八個城池都受了災。

李沐言每日都能接到新的奏折上來,一封又一封,忙得焦頭爛額。

自然就有些抽不開身。

這天,李沐言剛處理完幾封從泗城來的折子後,馮全帶著一塊石頭到了太極殿。

他對著李沐言道,“殿下,這是您要的特意從歷城運過來的硯石。”

李沐言聽到他說,放下手裏的折子,起身走過來圍著那塊硯石看了看,“這就是可以用來做金臺硯的硯石?”

馮全點點頭,“正是。殿下您當真要自己做這硯臺?”

他看了一眼李沐言眼下的烏青,有些擔心地道,“您最近每日就睡那麽幾個時辰,還是要顧惜自己的身子,這太子妃是個通情達理之人,即便是你著旁的人打磨,奴才想她也會覺得你有心的。”

李沐言捏了捏眉中,“這怎麽能一樣,這是太子妃在東宮過的第一個誕辰,又是本宮送她的第一個誕辰禮物,自然是要送她一樣稱心如意的禮物。”

上一世,每每遇上秦書宜的誕辰,李沐言也沒細想過她到底需要什麽,都是叫馮全選了些奇珍異寶送過去,他以為她喜歡。

可如今看來,秦書宜好像根本就不喜歡,所以重來一世,他自然不能像上一世那般。

他思來想去想了很久,直到前兩天他在東宮撞上正要出門的春竹,打翻了她手上的卷軸,那卷軸調出來展開了一部分,露出一些字跡和和畫跡,他當時便覺得精妙異常。

一問之下才知是秦書宜作的,吩咐她拿去鋪子上做個裝飾。

李沐言想起這一世第一次見秦書宜的時候,秦書宜畫的那幅畫,當時他還以為是她心裏緊張失了水準。

不曾想,其實那會兒她只是不想出挑被人看見而已。

如今想來確實是他太自以為是了。

他慨嘆秦書宜技法精妙,於是才決定要親自打一方硯臺送她。

“先把這石頭放到後面去,記住了,不要同太子妃說起此事。”

馮全只得點點頭,吩咐了人將東西放好。

如此,李沐言回東宮的時間就更少了些。

秦書宜心中有數,也不會主動過問,每日過著自己的小日子,也輕松自在。

這日,她正在宮中看書,蘭芬姑姑急急忙忙地過來,見著秦書宜便道,“太子妃,不好了,太子殿下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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