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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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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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梅白啟智一行人離開白家, 前往繡芬小區的同時，京都另一端的紀家內，也比往常要熱鬧一些。
紀明遠回到了久違的家中, 更讓他驚喜的是，生病後許久未出門的妹妹上門拜訪。
九十年代, 正是人類科技高爆發的年代, 現代醫學日新月異。
紀明遠忙著各種開會學習，紀舒華則一直被白啟智關在家中。
紀明遠看不慣白啟智對妹妹的管束, 奈何紀舒華甘之若飴，紀明遠也不好插手夫妻兩的事, 只能醉心醫學, 努力找到救治紀舒華的辦法。
兩人許久未見，紀舒華一走進來, 就看到哥哥坐在哪兒一邊剝瓜子, 一邊等著她。
紀舒華小時候喜歡嗑瓜子, 乳牙磕壞了就算了, 新長出來的牙齒都磕了個缺口, 紀明遠勒令不準紀舒華再磕這玩意兒, 小姑娘長得又甜又美，咧嘴一笑, 一嘴嗑瓜子磕壞的牙齒, 那可太難看了。
紀舒華吃不到瓜子, 一見到紀明遠就嗷嗷大哭，紀明遠無奈之下, 只好手動給紀舒華剝瓜子殼, 讓她只吃瓜子肉。
他們生於建國前的動蕩年代, 不久後別說瓜子了, 命都差點兒沒了，好不容易熬到建國，待終於能安安靜靜地過安穩日子，紀舒華早已不再是當年那個為了口瓜子嚎啕大哭的小姑娘了。
一轉眼幾十年過去，兄妹兩鬢都染上了白發，紀舒華沒想到，還能看到哥哥給自己剝瓜子的場景。
“舒華來了啊。”紀明遠將滿滿一疊瓜子肉放到她面前，“瓜子吃多了上火，別看這一盤多，可是你一天的量，攢著點吃。”
“真摳門，我都這把年紀了，也就你還管著我一天吃多少顆瓜子。”紀舒華佯裝嫌棄地坐下，“像你這樣小氣的老頭，學生們都不大喜歡你吧。”
“那可真是被你說對了。”紀明遠得意地笑，“我的學生見到我，就像耗子見了貓，恨不得躲遠遠的，就怕被我逮住。”
“這群學生裏，年紀最小的也快三十了吧，做個人吧老紀。”
“那可不到，最年輕的二十多……嗯，還有個十幾歲的，是個好苗子，過幾天找個時間去見一見她。”紀明遠說著，不知道想到什麽，笑道，“小姑娘跟你小時候長得可像，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我都驚呆了。”
“再像也沒有我的親外孫女像。”紀舒華道。
紀明遠微微挑眉，他沒記錯的話，紀舒華的親外孫女只有一個，那就是白琴生的蘇心憐。
他見過，長得確實好看，但卻太聰明了點兒。
小孩子最珍貴的莫過於那一份童真，蘇心憐就像一個成年人鉆進了幼童的身軀之中，渾身上下都寫著格格不入。
“不是她，是另一個女孩兒。”紀舒華嘆了一口氣，將女兒抱錯的事一一說了出來。
紀明遠越聽，眉頭皺得越緊。
當年因為意外，抱錯了孩子，尚可解釋命運弄人。
但孩子都找上門來了，白啟智為了利益不認孩子，甚至把人趕出門，算什麽事？！
“荒唐！堂堂白家，難道連一個女人和一個孩子都養不起嗎？”紀明遠聽完，氣得只拍桌子，“他白啟智不養，我紀家養！你那女兒和外孫女叫什麽名字，現在我就去把人接回來！”
紀舒華怔怔地看向紀明遠：“哥哥願意讓她們回紀家，做我紀家人？”
“當然！她們是你的孩子，從小在農村長大就算了，還遇到了那麽不靠譜的父母和丈夫，吃了這麽多苦頭，是我們做長輩的對不起孩子，就算是千倍百倍彌補也不為過！”紀明遠道，“帶回紀家後，登記在我的戶口本裏，你的女兒就是我的女兒，你的孫女就是我的孫女。”
紀明遠道：“繡芬是農村人，怕是一時之間不適應京都的生活，估摸著得請個阿姨陪她慢慢適應。至於孩子，十來歲的年紀，應該在上高中？村裏教育水平始終比京都差一些，先給她請個私人教師，補補功課，跟上京都學生們的成績，然後再安排進學校，爭取考上京都本地的大學。如果她想要學醫，我還可以親自帶她……”
紀舒華沒想到，紀明遠竟然想都不想，一口答應下來！
繡芬和沈惠惠回白家那麽困難，白啟智分析各種利害關系，仿佛繡芬和沈惠惠就是個定時炸彈，隨時能給整個白家帶來大麻煩。
紀舒華不讚同白啟智的觀點，但無形中也被白啟智影響。
連回個白家都如此曲折，更何況是紀家呢？
所以在紀明遠回來之前，她打了個跨洋電話，給紀明遠打預防針，在紀明遠回來後，又第一時間登門，為的就是讓紀明遠看到她的誠意，她很重視繡芬和沈惠惠，希望哥哥能看在她的面子上，伸出援手幫助她。
紀舒華做好了各種勸解的準備，沒想到她話才說到一半，紀明遠就直接答應下來，甚至連兩人接下來的生活都安排好了！
聽紀明遠越說越遠，紀舒華連忙道：“不用這麽麻煩，繡芬已經習慣了京都的生活，她的孩子更是一位非常優秀的學生，你這幾年長期在國外可能不知道國內發生了什麽，沈惠惠那孩子啊，不僅聰慧懂事，學習成績特別好，而且當初寧平縣水災的時候，她更是——”
“沈惠惠？”紀明遠一楞，“惠民的惠？瘦瘦小小，長得跟你很像的小姑娘？”
“是啊。”
“繡芬的孩子，是沈惠惠？”紀明遠簡直驚呆了。
紀舒華疑惑道：“哥哥認識這孩子？也對，寧平縣水災後，惠惠上過電視，你是醫生，當初那麽都醫生前往寧平縣救災這事，你應當聽說過。”
“什麽聽說，我就在寧平縣！！”
紀舒華驚訝：“你……你也在？我怎麽都沒在電視上見到你？？”
“年輕人需要那些榮譽鋪好未來的路，我這都一把年紀了，上什麽電視采訪。”紀明遠說著，忍不住喃喃道，“沈惠惠居然是你的小孫女，我就說這孩子怎麽長得跟你小時候一模一樣，性格好，熱心腸，還能吃苦，那麽惡劣的環境下也挺過來了，還想著是哪家的老頭這麽有福氣，養出了這麽可愛聰慧的孩子，結果竟然是我家的？！！”
說著說著，紀明遠簡直要笑出聲了。
還有什麽比別人家優秀的孩子，轉頭發現是自己家孩子這種事更幸福的？！
“到底怎麽回事，你們怎麽會在寧平縣遇到？？”紀舒華急了，催著紀明遠將當時的事仔細說出來。
紀明遠當即簡單地將過程講述了一遍。
這件事，紀舒華已經通過電視新聞看了無數遍，然而當從紀明遠口中再次聽到更多的細節，紀舒華還是一驚，又是心疼，又是驕傲。
這是她的小孫女啊，她沒有盡到外婆的責任，讓她從小流落在外歷經各種苦難，但沈惠惠不僅沒有自暴自棄，反而得比她想象中要更加優秀！
紀明遠說著寧平縣那些往事，不知不覺又回憶起了和沈惠惠相處的點點滴滴。
不同於紀舒華的感概感動，紀明遠那是越說越氣。
“沈惠惠那身子，一直都沒養好，上高中的小姑娘，看著跟初中生似的，孩子吃了這麽多苦頭，白啟智那個老東西，也狠得下心趕人，也不想想當初自己過的是什麽日子，現在有點兒小錢就忘了初心，倒是在孩子面前擺起譜來了！”紀明遠氣得一拍桌，直接就從座椅上起身了。
“你去哪？”紀舒華連忙道。
“接孩子啊。”紀明遠道。
紀明遠這一趟回來，短期內不會再離開京都了。
當初在寧平縣，他就想找機會好好幫沈惠惠調養身子。
奈何寧平縣一別，兩人陰錯陽差，再也沒碰上面。
紀明遠有心想找沈惠惠，一則二人沒有血緣關系，無親無故的，只是萍水相逢一遇，他太積極不大合適。
二則是他一直代表著國家，率領著團隊趕赴海外學習，在國家大事面前，任何私人情緒都得放在一邊，紀明遠只能收心先完成好工作。
轉眼這麽長時間過去了，也不知道沈惠惠的身體情況如何。
紀明遠心中一直牽掛著她，就算沈惠惠不是他的小孫女，紀明遠也打算找沈惠惠，更何況現在知道了更多內幕真相，確認了沈惠惠是他妹妹的後人。
紀明遠那是一刻都等不及了，恨不得插上翅膀就飛到沈惠惠身邊，把她和繡芬一起帶回紀家！
白啟智那個沒用的東西上了年紀後老眼昏花腦子眼睛都不好使了，有眼不識明珠，他得代表紀家把人領回來，狠狠地補償！
“現、現在？”紀舒華一呆，“這天都黑了……”
“就現在，我一刻也等不了了！”紀明遠急道。
紀舒華也想早點把繡芬和沈惠惠接回來，恰好紀明遠和沈惠惠又有這麽一番緣分，她心下也高興得不得了，點了點頭，起身跟紀明遠乘車離開紀家。
“沈惠惠還在上學，這個時間應該在學校裏不方便出來，我們先去找繡芬，跟她說清原委。”紀舒華說著，兩人懷著激動期待的心情，來到繡芬居住的小區。
結果才剛到地方，還沒來得及下車，就看到遠處一大群人烏泱泱地朝裏頭走去，為首的赫然是白啟智和淩梅！
“白啟智？淩梅？”紀明遠皺眉，“他們帶著這麽多人來這裏做什麽？”
“白棋白書白琴也在……白家的保鏢保安都來了，還有十幾個拿著棍子的，是淩家的打手！”紀舒華眼看著一群人氣勢洶洶目標明確直奔繡芬家，驚得手都在抖，想要打開車門下車，然而越著急越是打不開。
“別急，我們去看看，有我們在，絕不能讓他們欺負人！”紀明遠說著，為紀舒華打開車門，兩位頭發花白的老人互相攙扶著，急切地朝裏走去。
在所有人都朝著這個方向湧來的時候，正待在家中的繡芬並不知道，自己的家即將成為風暴中心。
剛煲好的鮮湯“咕咚咕咚”滾動著，陣陣食物的香氣飄來，繡芬看著廚房那道忙碌的身影，坐在沙發上簡直坐立不安：“哪有男人下廚，女人在一旁享福的……”
“男人是人，女人也是人，都長著一雙勤勞致富的雙手，男人怎麽就不能下廚了。”廚房裏的人笑道，將剛煮好的靚湯飯菜端了出來。
從農村長大的繡芬，從小被灌輸的理念就是女人伺候男人天經地義，怎麽也想象不到，有一天，竟然有個男人為她下廚。
電視裏播放著新聞，鏡頭掃到正在認真開會的官員，那張臉與廚房中人的面容重疊。
這個正在給繡芬做飯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已經在京都中央系統任職的盛雲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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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明遠回到了久違的家中, 更讓他驚喜的是，生病後許久未出門的妹妹上門拜訪。
九十年代, 正是人類科技高爆發的年代, 現代醫學日新月異。
紀明遠忙著各種開會學習，紀舒華則一直被白啟智關在家中。
紀明遠看不慣白啟智對妹妹的管束, 奈何紀舒華甘之若飴，紀明遠也不好插手夫妻兩的事, 只能醉心醫學, 努力找到救治紀舒華的辦法。
兩人許久未見，紀舒華一走進來, 就看到哥哥坐在哪兒一邊剝瓜子, 一邊等著她。
紀舒華小時候喜歡嗑瓜子, 乳牙磕壞了就算了, 新長出來的牙齒都磕了個缺口, 紀明遠勒令不準紀舒華再磕這玩意兒, 小姑娘長得又甜又美，咧嘴一笑, 一嘴嗑瓜子磕壞的牙齒, 那可太難看了。
紀舒華吃不到瓜子, 一見到紀明遠就嗷嗷大哭，紀明遠無奈之下, 只好手動給紀舒華剝瓜子殼, 讓她只吃瓜子肉。
他們生於建國前的動蕩年代, 不久後別說瓜子了, 命都差點兒沒了，好不容易熬到建國，待終於能安安靜靜地過安穩日子，紀舒華早已不再是當年那個為了口瓜子嚎啕大哭的小姑娘了。
一轉眼幾十年過去，兄妹兩鬢都染上了白發，紀舒華沒想到，還能看到哥哥給自己剝瓜子的場景。
“舒華來了啊。”紀明遠將滿滿一疊瓜子肉放到她面前，“瓜子吃多了上火，別看這一盤多，可是你一天的量，攢著點吃。”
“真摳門，我都這把年紀了，也就你還管著我一天吃多少顆瓜子。”紀舒華佯裝嫌棄地坐下，“像你這樣小氣的老頭，學生們都不大喜歡你吧。”
“那可真是被你說對了。”紀明遠得意地笑，“我的學生見到我，就像耗子見了貓，恨不得躲遠遠的，就怕被我逮住。”
“這群學生裏，年紀最小的也快三十了吧，做個人吧老紀。”
“那可不到，最年輕的二十多……嗯，還有個十幾歲的，是個好苗子，過幾天找個時間去見一見她。”紀明遠說著，不知道想到什麽，笑道，“小姑娘跟你小時候長得可像，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我都驚呆了。”
“再像也沒有我的親外孫女像。”紀舒華道。
紀明遠微微挑眉，他沒記錯的話，紀舒華的親外孫女只有一個，那就是白琴生的蘇心憐。
他見過，長得確實好看，但卻太聰明了點兒。
小孩子最珍貴的莫過於那一份童真，蘇心憐就像一個成年人鉆進了幼童的身軀之中，渾身上下都寫著格格不入。
“不是她，是另一個女孩兒。”紀舒華嘆了一口氣，將女兒抱錯的事一一說了出來。
紀明遠越聽，眉頭皺得越緊。
當年因為意外，抱錯了孩子，尚可解釋命運弄人。
但孩子都找上門來了，白啟智為了利益不認孩子，甚至把人趕出門，算什麽事？！
“荒唐！堂堂白家，難道連一個女人和一個孩子都養不起嗎？”紀明遠聽完，氣得只拍桌子，“他白啟智不養，我紀家養！你那女兒和外孫女叫什麽名字，現在我就去把人接回來！”
紀舒華怔怔地看向紀明遠：“哥哥願意讓她們回紀家，做我紀家人？”
“當然！她們是你的孩子，從小在農村長大就算了，還遇到了那麽不靠譜的父母和丈夫，吃了這麽多苦頭，是我們做長輩的對不起孩子，就算是千倍百倍彌補也不為過！”紀明遠道，“帶回紀家後，登記在我的戶口本裏，你的女兒就是我的女兒，你的孫女就是我的孫女。”
紀明遠道：“繡芬是農村人，怕是一時之間不適應京都的生活，估摸著得請個阿姨陪她慢慢適應。至於孩子，十來歲的年紀，應該在上高中？村裏教育水平始終比京都差一些，先給她請個私人教師，補補功課，跟上京都學生們的成績，然後再安排進學校，爭取考上京都本地的大學。如果她想要學醫，我還可以親自帶她……”
紀舒華沒想到，紀明遠竟然想都不想，一口答應下來！
繡芬和沈惠惠回白家那麽困難，白啟智分析各種利害關系，仿佛繡芬和沈惠惠就是個定時炸彈，隨時能給整個白家帶來大麻煩。
紀舒華不讚同白啟智的觀點，但無形中也被白啟智影響。
連回個白家都如此曲折，更何況是紀家呢？
所以在紀明遠回來之前，她打了個跨洋電話，給紀明遠打預防針，在紀明遠回來後，又第一時間登門，為的就是讓紀明遠看到她的誠意，她很重視繡芬和沈惠惠，希望哥哥能看在她的面子上，伸出援手幫助她。
紀舒華做好了各種勸解的準備，沒想到她話才說到一半，紀明遠就直接答應下來，甚至連兩人接下來的生活都安排好了！
聽紀明遠越說越遠，紀舒華連忙道：“不用這麽麻煩，繡芬已經習慣了京都的生活，她的孩子更是一位非常優秀的學生，你這幾年長期在國外可能不知道國內發生了什麽，沈惠惠那孩子啊，不僅聰慧懂事，學習成績特別好，而且當初寧平縣水災的時候，她更是——”
“沈惠惠？”紀明遠一楞，“惠民的惠？瘦瘦小小，長得跟你很像的小姑娘？”
“是啊。”
“繡芬的孩子，是沈惠惠？”紀明遠簡直驚呆了。
紀舒華疑惑道：“哥哥認識這孩子？也對，寧平縣水災後，惠惠上過電視，你是醫生，當初那麽都醫生前往寧平縣救災這事，你應當聽說過。”
“什麽聽說，我就在寧平縣！！”
紀舒華驚訝：“你……你也在？我怎麽都沒在電視上見到你？？”
“年輕人需要那些榮譽鋪好未來的路，我這都一把年紀了，上什麽電視采訪。”紀明遠說著，忍不住喃喃道，“沈惠惠居然是你的小孫女，我就說這孩子怎麽長得跟你小時候一模一樣，性格好，熱心腸，還能吃苦，那麽惡劣的環境下也挺過來了，還想著是哪家的老頭這麽有福氣，養出了這麽可愛聰慧的孩子，結果竟然是我家的？！！”
說著說著，紀明遠簡直要笑出聲了。
還有什麽比別人家優秀的孩子，轉頭發現是自己家孩子這種事更幸福的？！
“到底怎麽回事，你們怎麽會在寧平縣遇到？？”紀舒華急了，催著紀明遠將當時的事仔細說出來。
紀明遠當即簡單地將過程講述了一遍。
這件事，紀舒華已經通過電視新聞看了無數遍，然而當從紀明遠口中再次聽到更多的細節，紀舒華還是一驚，又是心疼，又是驕傲。
這是她的小孫女啊，她沒有盡到外婆的責任，讓她從小流落在外歷經各種苦難，但沈惠惠不僅沒有自暴自棄，反而得比她想象中要更加優秀！
紀明遠說著寧平縣那些往事，不知不覺又回憶起了和沈惠惠相處的點點滴滴。
不同於紀舒華的感概感動，紀明遠那是越說越氣。
“沈惠惠那身子，一直都沒養好，上高中的小姑娘，看著跟初中生似的，孩子吃了這麽多苦頭，白啟智那個老東西，也狠得下心趕人，也不想想當初自己過的是什麽日子，現在有點兒小錢就忘了初心，倒是在孩子面前擺起譜來了！”紀明遠氣得一拍桌，直接就從座椅上起身了。
“你去哪？”紀舒華連忙道。
“接孩子啊。”紀明遠道。
紀明遠這一趟回來，短期內不會再離開京都了。
當初在寧平縣，他就想找機會好好幫沈惠惠調養身子。
奈何寧平縣一別，兩人陰錯陽差，再也沒碰上面。
紀明遠有心想找沈惠惠，一則二人沒有血緣關系，無親無故的，只是萍水相逢一遇，他太積極不大合適。
二則是他一直代表著國家，率領著團隊趕赴海外學習，在國家大事面前，任何私人情緒都得放在一邊，紀明遠只能收心先完成好工作。
轉眼這麽長時間過去了，也不知道沈惠惠的身體情況如何。
紀明遠心中一直牽掛著她，就算沈惠惠不是他的小孫女，紀明遠也打算找沈惠惠，更何況現在知道了更多內幕真相，確認了沈惠惠是他妹妹的後人。
紀明遠那是一刻都等不及了，恨不得插上翅膀就飛到沈惠惠身邊，把她和繡芬一起帶回紀家！
白啟智那個沒用的東西上了年紀後老眼昏花腦子眼睛都不好使了，有眼不識明珠，他得代表紀家把人領回來，狠狠地補償！
“現、現在？”紀舒華一呆，“這天都黑了……”
“就現在，我一刻也等不了了！”紀明遠急道。
紀舒華也想早點把繡芬和沈惠惠接回來，恰好紀明遠和沈惠惠又有這麽一番緣分，她心下也高興得不得了，點了點頭，起身跟紀明遠乘車離開紀家。
“沈惠惠還在上學，這個時間應該在學校裏不方便出來，我們先去找繡芬，跟她說清原委。”紀舒華說著，兩人懷著激動期待的心情，來到繡芬居住的小區。
結果才剛到地方，還沒來得及下車，就看到遠處一大群人烏泱泱地朝裏頭走去，為首的赫然是白啟智和淩梅！
“白啟智？淩梅？”紀明遠皺眉，“他們帶著這麽多人來這裏做什麽？”
“白棋白書白琴也在……白家的保鏢保安都來了，還有十幾個拿著棍子的，是淩家的打手！”紀舒華眼看著一群人氣勢洶洶目標明確直奔繡芬家，驚得手都在抖，想要打開車門下車，然而越著急越是打不開。
“別急，我們去看看，有我們在，絕不能讓他們欺負人！”紀明遠說著，為紀舒華打開車門，兩位頭發花白的老人互相攙扶著，急切地朝裏走去。
在所有人都朝著這個方向湧來的時候，正待在家中的繡芬並不知道，自己的家即將成為風暴中心。
剛煲好的鮮湯“咕咚咕咚”滾動著，陣陣食物的香氣飄來，繡芬看著廚房那道忙碌的身影，坐在沙發上簡直坐立不安：“哪有男人下廚，女人在一旁享福的……”
“男人是人，女人也是人，都長著一雙勤勞致富的雙手，男人怎麽就不能下廚了。”廚房裏的人笑道，將剛煮好的靚湯飯菜端了出來。
從農村長大的繡芬，從小被灌輸的理念就是女人伺候男人天經地義，怎麽也想象不到，有一天，竟然有個男人為她下廚。
電視裏播放著新聞，鏡頭掃到正在認真開會的官員，那張臉與廚房中人的面容重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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